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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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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鲍姨娘打量她:“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品红神秘地低声笑道:“十几年前,少府监有一位监正,他家里出了一桩事。说是长房一直都没儿子,二房也只生了一个。两位老爷都过了五十岁,没奈何,便让这二房的独子,承了两家子的嗣——这个,叫做兼祧!”
  老鲍姨娘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兼祧?”
  品红的一双桃花眼亮亮的,头上的红绒花颤个不停:“对!兼祧,就是两房的后嗣都是他一个人的。然后,就在年前,这位公子长成了,一口气娶了两房妻子,一房算大房夫人,一房算二房夫人。有个俗名儿,叫做:两头儿大!”
  老鲍姨娘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品红的手,声音都颤了:“两房,都是正头夫人?!”
  品红用力点头:“正是!都是正头夫人,而且,不分大小!两房夫人生下的儿子,也是各承一嗣,都是嫡子!”
  老鲍姨娘激动得从脸到脖子都红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都是正头夫人!
  都是嫡子!
  兼祧!
  ……
  ……
  罗氏从花会回来,疲惫不堪。
  洗澡换衣裳,出来就瞧见小女儿面色红润地跪坐在房里床榻上。
  罗氏以手扶额:“你就不能让我歇一宿!”
  沈濯笑嘻嘻地,等她坐下,卖力地给她捏肩捶背:“娘,辛苦您了哦!”
  享受着贴心小棉袄的服侍,罗氏觉得今儿在花会上生的气消了大半,便低声将花会上的种种告诉了沈濯。
  “……皇后盛赞你们姐妹,还说从未见过溪姐儿那样甜美可人的孩子。
  “当着所有人,逼着邵舜华给我行礼道歉。我瞧着,那邵小姐可是把我恨到骨子里了……
  “今儿梅姐儿也没去,说是那天也病了,也没好。穆家母女可算是得了机会,到处说你落水的细节……
  “哦,穆姐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溪姐儿混到一处去了,临走溪姐儿竟还邀她来府里玩……我简直被气了个半死……”
  沈濯一一听了,笑了笑,根本不在乎,却去问母亲:“您今儿瞧见两位公主了么?”
  罗氏苦笑一声:“怎么会没见着?一个两个都往跟前凑,一个跟看仇人一眼,一个跟看稀世宝贝一样……”
  沈濯忙问:“照您看来,那位临波公主,精神可还好?”
  罗氏回头打量她:“你问她做什么?”
  沈濯陪笑:“替孟夫人问的。”
  之前沈濯将从孟夫人处听说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跟罗氏说了一些,这也是为什么罗氏答应她去开那个茗香社的原因。
  罗氏想想,勉强能说得过去,便道:“我也想到了,所以留神看了看,倒也还好。不过,这安福大公主可真是跋扈,当着我的面儿,对二公主是百般地讽刺;还说三皇子下场考试是装模作样,说主考是你爹,怎么可能让他落第什么的——那话,可真难听。”
  沈濯挑眉:“三皇子下场考试了?今儿也没去?”
  罗氏冷笑:“可不是么!要不然,皇后娘娘怎么会连个探病的人都没往咱们府里派?”
  既然要算计的两个人,有一个人已经过了明路会缺席,她就算把另一个人死活弄了去,也没什么大意思了!
  罗氏又警告沈濯:“你这几天离溪姐儿远点儿。我看着回来的路上,她跟她娘嘀嘀咕咕的,准保没憋什么好主意。”
  沈濯抿嘴一笑。
  她就怕沈溪不闹幺蛾子呢!
  闹吧!
  她再闹一场,自己正好把两房痛痛快快、干干净净地彻底分开!
  安置母亲早些休息,沈濯转脚去了桐香苑。
  有些事,她得跟韦老夫人先漏个口风。
  不然,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有些风浪突然扬起来,怕措手不及,心里该不痛快了。
  谁知桐香苑里,顾氏正跟韦老夫人说话。
  见沈濯来了,含笑让她坐:“我正说呢,这个事儿,怕是我们濯姐儿最知道始末。”
  沈濯讶然:“什么事?”
  韦老夫人皱了皱眉:“老宅那边,来说分宗的事情。”
  国公爷不是说等族里的事情安稳下来再提分宗么?
  难道吴兴有什么事了?
  沈濯想了想,问:“是不是万俟县令的调令下来了?”
  顾氏笑对韦老夫人道:“您看,我没说错吧?”
  沈濯放了心,笑道:“祖母,无妨的。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听万俟县令提过,湖州的长史要致仕了,大约信美阿伯会替他使使劲儿。看来,这是已经成了。”
  韦老夫人了然。
  沈家的事情,还是在一个人手里办清爽了得了。
  不然,家丑难道还要跟下一任的吴兴县令再说一遍不成?
  沈诺的这个心思,能理解。
  “国公爷怎么说?”沈濯问道。
  顾氏含笑:“我们家也是刚接到消息,这不赶紧来禀报老夫人。想必国公府那边,一两天就会来商量了。”


第一七九章 那些散碎的消息
  沈濯心中一动,暂且没有跟韦老夫人提起什么,而是打着送顾氏出去的名义,拽了顾氏小声嘀咕了半天。
  顾氏有些茫然:“濯姐儿让我们当家的说这话做什么?”
  沈濯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伯母就帮我这个忙吧?”
  顾氏迟疑片刻,答应下来,两个人做辞。
  回到如如院,沈濯命曾婶去告诉隗粲予:“继续。”
  ……
  ……
  沈濯开始在如如院闭关,整整七天,一步都没出去。
  但是外院的消息,流水介送了进来。
  “鲍姨奶奶跟二爷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二爷离了春深斋,姨奶奶痛哭了一场。老爷赶过去问时,姨奶奶又说没事儿了。”
  “花伯跟西边的管事吃酒,回来寻了老爷一趟,老爷当天晚上在上院小太爷跟前磨蹭到二更以后才走。”
  “国公府说三月二十是晏老夫人寿辰,请咱们一家子过去。老爷竟说不想去,被小太爷骂了一顿。”
  “三小姐带着焦妈妈去给三夫人道歉,三夫人留她吃了晡食。”
  “二夫人跟二爷吵了一架,二爷赌气出门,两天两夜没回来。”
  “莲姨娘回房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结果在房里遇上二爷了,被二爷打了一顿……”
  “莲姨娘在桐香苑耳房跟寿眉姐姐哭了好久……”
  “三爷回来了,说让管事们盘账……”
  “三夫人也病了……”
  沈濯在纸上将这些消息一一写下。
  唯有写到米氏与沈溪一起用晡食一事时,沈濯沉默下去。
  七天后如如院门打开,沈濯神清气爽地出来,直奔桐香苑。
  韦老夫人正为过几天去陈国公府烦恼,见她来了,终于开了笑颜:“微微啊,你可全好了?”
  沈濯直直扑到她怀里撒娇。
  甘嬷嬷寿眉等人都看着笑,且出去倒茶的倒茶,拿果子的拿果子。
  沈濯搂着韦老夫人的脖子,悄声告诉她:“祖母,我安排了一桩事,还没告诉我爹我娘,我先告诉您……”
  韦老夫人笑了起来,也小声道:“好啊!你说说,是什么事?”
  沈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直言相问:“祖母,若是以后祖父不在咱们家了,你愿意么?”
  韦老夫人的笑容渐渐敛却:“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沈濯轻轻摇头:“您就说,您愿不愿意?”
  韦老夫人沉吟良久,轻声长叹:“吵吵闹闹了大半辈子,家里没他,我照样过日子;有了他,我倒要添上三分气。可是,果然要跟他和离……”
  和离?!
  您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沈濯失声笑了起来,晃一晃她:“祖母!我是那等不顾父亲和三叔官声的人么?”
  父母亲若是在这把年纪和离,岂不是要让京城的人看沈信言和沈信行的笑话?
  韦老夫人脸上微微一红,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快给我明白说!”
  沈濯歪头笑着看她,过了一会儿,笑道:“算了,我知道了。”
  转开话题,问起晏老夫人的寿宴:“您去么?”
  韦老夫人苦恼道:“我正为这个发愁。不想去,可不去不合适。去了只怕是要坐席,我哪里受得了那个?”
  沈濯笑道:“那怕什么?您一早去,跟晏老夫人说会儿话,人到礼到,然后就回来呗!到时候,就让三婶说一句孩子还小,您就带着她一处回来不就好了?”
  韦老夫人叹道:“这个都好办。但如果把你娘和冯氏都扔在那里,我怕她们会针对你……”
  原来还是在担心自己。
  沈濯粘进了韦老夫人怀里,搂着她的腰,撒娇道:“好祖母,我就知道您心里最疼我。您放心吧,我娘在,晏老夫人在,涔姐姐、沅姐姐都在,谁敢欺负我呢?”
  韦老夫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定了一家子除了沈信言要留在礼部继续忙,其他人,包括沈信明、沈信成夫妇,并沈濯一辈儿的所有孩子,都去。
  ……
  ……
  陈国公府已经很久没这样高调了。
  只是,今年是晏老夫人六十整寿,宫里早早地就赐出了贺礼,连带大长公主、长公主、老王爷等,也纷纷跟着宫里送了礼品上门。这个寿辰,不做也不行了。
  好容易能去陈国公府里走一趟,满京城的各路人马都骚动了起来。
  于是,上至老皇叔喻王家的外孙女、国子监祭酒裴息的女儿,茹惠郡主裴姿,下至当年跟着老国公出生入死的武将们的后代,都纷纷送了礼,递了话:“正日子必要去给老夫人磕个头。”
  沈家作为国公爷在京里唯一的一家子族亲,到得算是极早的。
  府里听说,沈信美和卢氏连忙双双亲自接了出来。
  沈恒看着他们俩眉开眼笑:“咱们自己亲戚,你们俩不去招待客人,管我们做什么?”
  沈信美忙先跟他和众人见了礼,笑道:“我父亲听说族爷爷并族叔及众兄弟来了,想亲自出来接,被我拦住了。您快跟我来,我父亲说了,我迟了一步,要大棍子打我呢!”
  沈恒看着沈信美就觉得满意,紧紧地抓了他的手,上下打量许久,慨叹:“德宗有你,德先有信言,此生都可以无憾了啊!”
  沈信美深知沈恒的心结,却不欲搅进那摊浑水,只浅浅地劝了一句:“族爷爷在京里,我们都是您的儿孙辈,包您也无憾。”就忙着招呼众人进去了。
  卢氏这才去迎女眷:“韦婶婶不要怪我怠慢了!”
  亲手去搀韦老夫人。
  米氏忙抢上前去:“我来,我来。我是小儿媳妇,且讨个乖罢!”
  卢氏眯了眼睛笑,顺手便拉了沈濯在怀里,好一顿揉搓:“我的好濯姐儿,你都不知道你族祖母有多惦记你。快跟我进去,念叨快一个月啦!”
  沈濯孩子似的,一通嘁嘁喳喳:“涔姐姐和沅姐姐呢?我可想她们了!润姐姐今天一准儿回来,她成亲的时候,我那时小,不懂事,还砸了东西的。也不知道她还记着不?我还惦着跟她赔不是呢!
  “族祖母今儿怕至少要待几百客人,我祖母还说错开日子来呢,又怕人家说咱们两家子生分之类的混账话。不然我们索性提前或者推后,悄悄地来陪族祖母吃碗面就得,又亲热又清净,那该有多好?”


第一八零章 寿宴开始(上)
  沈家所有的女眷都在听沈濯一个人飞快地说话。
  卢夫人偏偏高兴得什么似的,只管点着头回她:“在里头等你呢……快了快了……她才不记得那些……谁说不是呢?”
  又笑着对罗氏等人笑道:“我们家润姐儿和涔姐儿都不会像濯姐儿这样热热闹闹的,我看见濯姐儿就爱得不行!”
  沈溪牵着沈佩的手忍不住狠狠用力。
  沈佩吃疼,却知道不能叫,使劲儿才甩开了她的手,蹬蹬蹬跑过去,拉住了沈濯:“二姐姐。”
  沈濯奇怪地低头看她,却发现沈佩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忙悄声问:“怎么了?”
  沈佩举了自己的手给她看。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一圈刚刚被攥出来的红印。
  所以,这就是以前沈溪对待沈佩的方式?
  那原主和沈簪三姐妹一起去逛园子,沈佩摔倒,沈溪陪她回去,只留下原主和沈簪——现在所有事情的肇因,难道竟不是个意外?
  沈濯眼皮一跳。
  然而此刻却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沈濯忙拉了沈佩的小手,呼呼吹了吹,告诉她:“今儿哪儿都不去,只跟着我。”
  沈佩委委屈屈地点头。
  莲姨娘不在,她不能直接去粘韦老夫人。
  而嫡母在侧,她也不敢去找罗氏或者米氏。
  所以,她只能从一个姐姐身边逃离到另一个姐姐身边。
  好在沈濯虽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却也不曾欺负她。
  卢氏眼角扫见,却不好多管,只心里有数便了,笑对众人道:“我们婆母备了好茶好点心,还是涔姐儿沅姐儿去吴兴老宅那边学到的呢!”
  陈国公府的地方比侍郎府要大得多,内外隔开的院子里,还有各自的园林池塘。
  内院的宴席即将摆在跟晏老夫人所住正院紧挨着的花厅。
  所以晏老夫人并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只在正堂里坐着,刘氏和几位来得早的诰命夫人正一处说笑。
  外头人来报:“礼部侍郎府的几位女眷都到了。”
  晏老夫人忙命:“快请我们妯娌进来。”说着,自己也站了起来。
  众人相顾动容。
  谁都没想到,陈国公府和礼部侍郎府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族亲,竟然亲密到了这等程度。
  刘氏与罗氏一起走了一趟吴兴,自然更觉得熟稔一些,忙也下座疾步走了过去。
  迎着韦老夫人的面儿,先屈膝堆笑,喊了一声:“婶子!”又对着罗氏、冯氏、米氏笑着点头:“罗家弟妹,哦,两位弟妹,快请进。”
  接着便当仁不让地从米氏手里接了韦老夫人,扶了进去,笑道:“母亲念叨您好些日子了。”
  不提后头众夫人们寒暄,韦老夫人先对着晏老夫人欠身笑道:“嫂子,您寿诞,我可来得晚了。”
  晏老夫人忙一把拉了她,就摁在旁边坐下,笑道:“我是盼着你来了,咱们妯娌说句知心话儿,哪里还当真地让你给我拜寿?咱们这个岁数了,说个实话,谁乐意过生日?!”
  又忙笑眯眯地招手:“濯姐儿,快来快来!族祖母可想坏了你了!说是瘦了?快来我瞧瞧!”
  沈濯果然一刻都不松开沈佩,拉着她过去,一起跪倒叩头:“族祖母,给您拜寿啦!”
  冯氏见状忙一推沈溪。
  沈溪也只得小跑着跟了过去,跪在沈濯的另一侧。
  旁边便有人逗她们:“哟,小姐儿给祖母拜寿,只磕头说吉祥话儿吗?没有寿礼可使不得!”
  沈溪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宝蓝织锦绣松鹤梅的荷包拿在手里,眼睛却期待地看向沈濯。大有一副:等我姐姐献上寿礼了才轮到我。
  一位诰命凑趣笑道:“这姐儿可真规矩。”
  众人纷纷点头笑着赞叹。
  沈濯丝毫不放在心上,笑嘻嘻:“我的寿礼在外头。九哥张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进来。溪姐儿先来吧。”
  沈溪这才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荷包:“族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佩等她得了众人一片嗡嗡赞颂站在一边了,迫不及待地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来一个珠花儿。
  俱是米粒大小的珍珠,却被穿成了一个袖珍的小兔子模样,小手擎了起来:“族祖母,这是第七个了。祖母说,这个好看些了。”
  挺骄傲,也挺担心地看着晏老夫人。
  晏老夫人笑得脸上花儿都开了:“哟,我们佩姐儿还不到六岁,就会穿这么好看的珠花儿啦?前头还穿了六个练手?这个最好的还要送给我?”
  沈佩被夸奖,兴奋地涨红了脸:“给您祝寿,祝您长寿,康泰。”
  晏老夫人亲手接了过去,眯着眼端详了半天,满面笑容地递给身后的丫鬟:“来来来,这就给我簪上!”
  于是,以后进来的诰命、小姐们,都奇怪地看着晏老夫人,簪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珍珠兔子在头上。
  沈佩高高兴兴地走过去拉了沈濯的手,仰起头来看着沈濯,盼她也夸一句。
  沈濯捏捏她的小鼻子:“真棒!”
  沈溪站在旁边,眼神阴沉了一瞬,又恢复了平静,却略略带了些受伤表情。
  众人看在眼里,便都知道了:沈家这三姐妹不睦。
  忽然一阵闹闹嚷嚷,外头一群小姐们呼啦啦涌了进来。
  “涔姐儿,你那大名鼎鼎的族妹呢?”
  “前儿连她堂妹都因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赞扬,可见她得有多出类拔萃了!”
  “快说是哪个?我们好好结交结交!”
  有人眼尖地看到了晏老夫人手里的荷包,立即嚷了起来:“这便是那位沈二小姐的寿礼么?老夫人,赏我们瞧瞧可好?”
  沈溪在旁边,急得眼圈儿都红了。
  这些人,这些人她都认识!
  这是邵舜华的朋友,她们在花会上听自己说了多少沈濯的坏话?她们当时附和得多带劲!
  她们若是认为这个荷包是沈濯绣的,一定会诋毁的!
  可,可那是我的心血!
  沈濯安安静静地牵着沈佩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一群小姑娘咋呼。
  荷包已经快速传了一遍,两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交替响起:“丑死了!”
  “俗,俗滥!”
  “鹤生池沼,怎会有松梅?胡闹!”
  “针脚配色也不过如此而已!”
  沈涔沈沅终于从众人中挤了出来,额上薄薄见汗,看见沈濯都是一脸惊喜:“濯姐儿!”
  沈濯看见她们俩,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真心绽开了如花娇艳:“涔姐姐,沅姐姐!”


第一八一章 寿宴开始(下)
  三个小姐妹近一个月不见,欢欢喜喜地挽着手互相问好。
  周遭诰命夫人们看着就跟着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曹国公夫人景氏就坐在晏老夫人身侧不远,笑对她道:“贵府亲戚们的情分好,看着就让人羡慕。您老有福。”
  话音未落,田琼珍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沈二,你看看你绣得这破荷包!”
  景氏脸色就是一僵,轻轻叹气,歉意地看了晏老夫人一眼,转头喝道:“三姐儿,那是守礼女孩儿该说的话么?你给我过来,好生坐着,不许说话!”
  沈濯松开沈涔沈沅,转头瞧着从盛气凌人瞬间变成怂包鹌鹑的田琼珍,好笑极了:“田三小姐,你可骂错了呢。这是我家三妹妹的寿礼。你骂哭了我三妹妹,是不是该跟她道个歉啊!”
  田琼珍大惊,一转头,拉着另一个女孩子的袖子,大声道:“黄姐姐,糟了!我们骂错了!”
  沈濯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孩儿。
  那就是刚才跟田琼珍一唱一和痛骂荷包的女孩子,肌肤微丰,脸蛋鼓鼓的,偏腰身细嫩,身材便显得格外惹火——看起来,竟是个小号的安福公主。只不过,安福公主比她高挑娇艳,五官更精致些。
  女孩儿穿了一身海棠红绣金丝凤的细纱齐胸襦裙,月色同质披帛,在胳膊上绕了好几圈。
  这是——
  “这是乐康伯家的掌珠,闺名黄娇娇。本来应该嫁给二皇子,横死暴毙的。”苍老男子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呃?
  阿伯?你今天这样中气十足,心情不错啊?
  沈濯挑了挑眉,没有做声。
  沈涔连忙拉了她给她们二人介绍认识。
  沈濯刚刚知道这个熊孩子的悲惨结局,不由嘴角高高挑起,笑着见礼:“初见黄小姐,十分惊艳。”
  “你怎么这样幸灾乐祸?这可不太好。”苍老男子似乎在责备她,可话里却听不到什么不悦。
  自作孽的熊孩子,我同情她,谁同情我?
  还没见着我人呢就这样恶毒,难道我还该对她掏心掏肺地好不成?
  黄娇娇打量了沈濯一番,发现她虽然比自己年幼,却似要比自己还要亮眼,哼了一声:“好。”
  转身便去安慰沈溪:“溪姐儿,你别生气啊。我不知道那荷包是你绣的。不过,的确不太好看。”
  这是——安慰?
  沈溪满心委屈,还不敢公然顶撞,吸了吸鼻子,小声道:“黄姐姐,我以后多加努力。”
  荷包被一只柔荑拿了过去,一把温柔的嗓子响了起来:“已经很好了。这是蜀绣的针法吧?京城里可难得看到呢。沈三小姐小小年纪,倒不必妄自菲薄的。”
  一个和善端庄的女孩子,穿着鹅黄色罗布长裙,淡松绿色绣粉色梅枝薄绸披帛,绾着俏皮的垂挂髻,温柔地微笑,将荷包又还给了沈溪。
  这是谁?
  沈濯索性在心里问那个魂魄。
  “司农寺正卿叶家的长女,叶蓁蓁。本应该是太子妃,下场也不大好。”苍老男子答得痛痛快快。
  沈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下场不好,二皇子妃暴毙,原主——也就是三皇子妃疯癫。
  这一朝的风水不好么?
  怎么皇帝的三个儿媳妇一个好的都没有?
  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丝大约可以叫做“解气”的情绪……
  咦?
  这个情绪是——
  阿伯的还是原主的?
  她发起了愣。
  沈涔忙暗暗地捏了一把她的手:“濯姐儿!叶小姐跟你问好呢。”
  沈濯回过神来,迎面见眼前的温柔女孩儿面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自己这样失礼,她竟然没生气?
  沈濯真诚地道歉,屈膝行礼:“叶小姐勿怪。我走神了。对不起。”
  叶蓁蓁轻笑:“无妨无妨,可是想起了你自己的寿礼?”
  说着,轻轻眨眼:“我可不信你没有准备!”
  沈濯也笑了起来:“叶小姐倒是对我有信心。”
  黄娇娇跟沈溪、田琼珍站在一边,又妒又恨地看着叶蓁蓁和沈濯,狠狠地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黄娇娇的母亲、乐康伯夫人纪氏,叶蓁蓁的母亲潘氏,田琼珍的嫡母景氏,三位正坐在一处,跟另外几位夫人说话,都假作没看见这边发生的一切。
  韦老夫人、罗氏等人也不吭声。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沈濯。
  忽然有人从外头笑吟吟地问了进来:“哟!这是谁的贺礼?还这么珍而重之地抬着?”
  晏老夫人和卢氏面上都是一喜:“润姐儿!”
  果然,光禄寺少卿孔椒的夫人康氏,带着庶长媳周氏和嫡次媳沈润走了进来。
  亲家们见面,自是比旁人更亲热了三分。
  沈润更直接,坐在晏老夫人身边,搂着祖母,娇声笑问:“您瞧瞧,这是外头抬进来的,就走我身后。这是哪位的贺礼?”
  众人回头去看。
  果然,两个仆妇抬了一个长方扁平的框子似的东西站在那里。
  晏老夫人忙令人揭去上头罩着的大红绸缎——
  众人轻轻地“哄”了一声。
  “哟,这是谁啊?好大的手笔!光这上头的玻璃,怕不要千金?”景氏失声叫了出来。
  那是一个大大的镜框。
  外框和后头的垫板都是红木,打磨得光滑可鉴,四边是经典款的普通连珠纹,玻璃里头,是已经装裱好的一副大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寿礼,委实要算今年晏老夫人收的礼品里的独一份了!
  沈润招手教仆妇们近前,仔细看那落款,咯咯笑了出来:“哟,这是我们濯姐儿写的啊?怎么还落了典哥儿的款?”
  沈濯写的?
  众人大讶。
  目光又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那副字。
  法度森严,行笔规矩,圆润温滑,端庄大气。
  若是不看落款,有谁知道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姐儿写得出来的字?!
  终归还是有识货的——
  “噫!好字。虽是欧体的皮,却是颜体的精气神,难怪这样硬骨头呢!”忽然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凑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晏老夫人一看是她,忙站了起来:“怠慢怠慢!怎么没人通传一句?郡主什么时候进来的?”
  竟是茹慧郡主裴姿!
  众人呼啦啦地都站了起来,屈膝行礼:“参见郡主!”


第一八二章 茹慧郡主
  这是,裴姿?
  “这是个小书呆子,命中注定一个人过一辈子。不过,她自己很喜欢那种日子就是了。我记得她最后应该是出家修道了。”苍老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濯心里更加诧异。
  秦家这是遭了天谴了?!
  怎么一个好下场的都似没有?
  阿伯,那临波公主和安福公主的归宿如何?
  “她们……”苍老男子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犹疑,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且去应酬吧。”
  似是兴味索然,又似是伤心惨然,就此无声无息了。
  沈濯来不及去深思那魂魄究竟是怎么了,忙上前一步,跟着众人给茹慧郡主行礼。
  裴姿的衣裳一看就是内宫针线局做的,真紫色,大片的金线绣富贵花开,软绸,也不管天气是不是热了起来。
  裴姿看东西的时候喜欢眯着眼。
  所以原本一双亮亮的大眼,却显得雾气迷蒙。
  她显然也不太喜欢戴什么首饰,双鬟上只簪了一只小小的凤头钗,只不过似是整块的红宝石雕出来的,格外耀眼。
  沈濯一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个姑娘了,不由露出亲近的笑容。
  裴姿笑着先搀了晏老夫人站起,然后又命众人平身,接着便又凑过去细细地看那幅字。
  啧啧赞叹一番,回头笑问:“谁是沈濯?”
  沈濯疾步走过去,屈膝笑答:“我是。”
  裴姿抬眼便看到她明丽的笑容,也不禁笑着去拉了她的手站起来,问道:“你师从何人?”
  沈濯眨了眨眼:“孟夫人丢了几本字帖给我。然后一犯错就罚我抄书。”
  裴姿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孟夫人啊?她还教过我半年呢!那时候我也常常被罚抄书。后来我外祖太心疼我了,就把她轰走了——难怪你的字这样好!”
  孟夫人竟然还教过茹慧郡主?
  沈濯呵呵地跟着笑,俏皮地冲着裴姿眨眼:“那我岂不是要管郡主叫师姐?”
  裴姿笑了起来,携着她的手看那副字。
  沈濯又笑对晏老夫人道:“我只贡献了一幅字。剩下的镜框之类的东西,都是九哥画的样子,然后在外头找人做的。九哥怕赶不及,又要等外头的桐漆干透,在外头狠狠地盯了人家好几个通宵呢。”
  晏老夫人看着顾氏和杨氏笑道:“我知道了。是你们两家子孝顺,又怕我不肯收重礼,所以打着小九的名义,让濯姐儿写的字。是也不是?”
  顾氏和杨氏都红了脸,站了起来。
  顾氏屈膝笑道:“我们从老宅来,是正二八经的族亲。您过寿,哪有不替合族备份寿礼的规矩?只是我们孩子他爹说,国公府一向守法,过了规制的重礼怕是不肯收的。所以我们家小子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跟他妹妹一起弄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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