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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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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钱都哪里去了?别打量我是傻子!
  “我平常觉得他是我女婿,半个儿子,我便把家产赠送给他一些,只要他孝顺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是敢说你舅舅竟是靠着你爹才有的今天,那就是你佟家太不要脸了!”
  又寒着脸看向佟家大太太,喝道:“二姐儿,你别哭了。你给我站好了,说清楚!你们两口子,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佟静姝被史老太太的样子吓得都不会哭了,懵懵懂懂看向佟家大太太:“娘,娘……”
  佟家大太太委委屈屈地哭着站起来,拿着帕子擦泪,低头不语。
  难道,难道外祖母说得竟是真的?!自家爹娘竟真的侵吞了外祖家的财产不成!?
  佟静姝几乎要气晕过去:“不可能!大通那么挣钱!”
  史老太太满脸阴霾地瞪着佟家大太太:“敢情你们什么都不敢告诉静姐儿啊?”冷笑一声,道:“大通原是人家孟家的,是你爷爷使了下作手段,冤枉了人家,才从人家手里夺了过来!”
  佟静姝的脸色苍白起来。
  佟家大太太忙擦了泪,陪着小心对史老太太道:“娘!这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跟静姐儿说来做什么?”
  “佟家老姑太太是我的好姐妹,佟家到底怎么算计的孟家,我一清二楚。话说回来,若不是佟家把大通弄到了手,就凭他们家那点子家底,就算是静姐儿她爹再怎么能干,我也不会把你嫁给他!
  “如今倒好,一个四处偷东西的贼,把我外孙女教成了个呆子不算,还跑到我跟前来要我的强?我不说的话,难道让我吉家的子孙,反倒要受佟家的气不成?”
  史老太太指着佟家大太太的鼻子,把话摊到不能再透:“静儿舅舅从三岁就在你长姐身边长大,一饮一食、一书一字,都学的是你长姐。他的骨头硬得很!如今他这样恨你,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当年送你长姐进宫,是你的主意!你这辈子,就别指望他能对你好了。
  “至于静姐儿,你给我听着。现如今,你还想有条好出路,就必定要靠着你舅舅。是你求他,不是他求你。你心里头如果连这个因果都想不明白,那你也别往我外孙府里嫁,嫁进去也只有落得个暴毙而终的下场。
  “你们娘儿两个,都别在我跟前哭。哭也没用。”
  佟静姝被噎得胸口一阵阵地发闷,眼前一黑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等再度悠悠醒转之时,却见母亲已经擦干了眼泪,安静柔顺地听着外祖母训话:“若照你所说,是朝廷想要抢大通的生意来自己做。这虽然不讲理,却没办法。
  “何况佟家一代不如一代,钱多了又不会花,早晚闹出大乱子来。如今这样只是收了生意,还没要命呢!不错了……”
  佟静姝听得悲从中来,不由得嘤嘤地又哭了起来:“外祖母,难道我们家就活该了不成?!”
  佟家大太太忙上前去把佟静姝扶了起来,给她擦了泪,温柔劝道:“静姐儿,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管。如今我们母女都听你外祖母的。她老人家从小最疼你,你要相信外祖母。”
  佟静姝张了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母亲重重地在后背捏了一把,只得咬着唇低下头去,给史老太太道歉:“外孙女无知,顶撞外祖母,求外祖母原谅。”
  史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母亲打算让我们怎么做?”佟家大太太毕恭毕敬。
  史老太太沉吟片刻,决断道:“这个时候,佟大必定不肯跟你和离。但他们家如今就是个泥沼,你和静姐儿不能再陷在里头了。我今儿才进京,不好就出门。你就在这里陪着我。过两天,我去一趟佟家。”


第八一一章 战死
  四月二十七。
  西北大捷的消息轰轰烈烈地传了回来!
  满长安都沸腾了。
  “曲好歌、彭绌、冯毅、沈信芳和翼王殿下同时推进,踏遍北蛮王庭,共计斩杀敌军六万有余。大可汗一支十分顽抗,翼王为我军将士性命计,下令全歼。另有残部在逃,方向东北。
  “如今各部都在清扫战场。大总管说,夏日将至,若是遗留的兵马尸体过多,会在陇右引发疫病。所以下令大军休整,将本部战场清理干净才准还朝。”
  八百里加急的捷报呈到了建明帝案前,宣政殿里上上下下笑口大开、兴奋不已。
  来报捷的小将也喜气洋洋。
  可建明帝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阴郁。
  竺相看着御座上一言不发的皇帝,心中忽有所动,转向那小将:“可还有其他需要急报的消息?”
  小将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建明帝,肩膀塌了下去:“郢川伯冯毅冯伯爷,一向作战勇猛。决战一役时,被北蛮认出,分了许多兵力围攻他……冯伯爷寡不敌众,战死了……”
  冯毅,战死!?!
  朝堂中倏然一静。
  “郢川伯一生不爱名利,为大秦镇守北部边陲十数年。骁勇善战,毙敌无数。北蛮一部,闻风丧胆……”建明帝越说越难过,低下头,哽咽起来,“朕痛失爱将!大秦,痛失股肱!”
  竺相等对视一眼,各自嗟呀着,乱哄哄地安慰起建明帝来。
  就在这一团乱中,不知道是谁,轻声问道:“肃国公待郢川伯犹如亲生子……他老人家病成那个样子,若是知道了郢川伯战死……”
  那可就要了老国公的命了!
  建明帝脸色大变,腾地立起,厉声喝问:“这个消息可有传去肃国公府?”
  “战场上的消息,哪一条瞒得过老公爷?怕是也正在听呢……”竺相面露难色!
  建明帝二话不说,撩袍下殿:“备马,朕要去肃国公府!”
  绿春在后头急忙高喊:“备马备马!”
  殿中众臣面面相觑,眼看着建明帝大步流星便出了宣政殿。
  “竺相,陛下驰马过去,咱们可都追不上。这……”宋相往竺相跟前凑了凑,轻声请示。
  竺相轻轻颔首:“我请太子去看一眼吧。万一有事,也好有个人劝劝。”
  “如今领着京畿卫的陈国公,不如请他老人家也跟着一起随后过去,毕竟护驾要紧。”宋相再添一句。
  竺相看了他一眼,顿一顿,点点头。随即朗声对众人宣布散朝。
  命人火速去通知了太子和陈国公,竺相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相,轻飘飘又问道:“宋相那好门生,如何陛下到现在都还不放人?非把集贤殿的那部大书编完么?”
  并不等宋相答言,拱拱手,在一众亲信的拱卫下缓缓而去。
  宋相深吸一口气,阴沉沉看向竺相的背影。
  翼王即将挟滔天军功而归,东宫的处境可想而知。竺家老儿竟然还有心思挑拨自己和沈信言,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肃国公府。
  肃国公跟建明帝同时拿到了战报。
  “呵呵,赢得很漂亮!嗯,王庭那一支屠尽了,甚好啊甚好!西北十年没有战事了!哈哈哈!”
  瘦成了一把骨头的肃国公眯着眼看战报上的消息,十分喜悦。
  旁边围着的家将们彼此对望,眼中除了伤痛,还有焦急。
  不能让老公爷看到冯毅的死讯!
  可是肃国公一眼便溜到了战报的最末尾——这是所有战报的习惯,最后一段,是战死的将官名单。
  “冯毅!?”
  肃国公的手抖成了风中落叶,刚刚有了些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子羌,战死了?”
  家将们强忍着眼泪,劝:“将军难免百战死……”
  “胡说!子羌最擅乱战,临敌机智还在我当年之上!这样大的战场上,左右前后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战死?不,不不不!这中间必有缘故!说!是不是有人在他背后放了暗箭?!”
  肃国公额上青筋暴起,睚眦欲裂,大吼着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家将们七手八脚扶住了他,让他坐了回去:“公爷,公爷您别急!”
  “送信的是哪个?!叫上来!”肃国公咬紧了牙,低声怒吼:“老夫要亲自问!这是秦家又要过河拆桥么!?”
  家将们面面相觑,叹口气,命人把送信人叫了过来。
  “你是何人?子羌战死时,你在何处?!”盛怒之下的肃国公虽然瘦小,一身威势却与当年领军时不相上下,满面杀气、虎威冲天。
  送信人听了这句话,热泪夺眶而出,举袖狠狠一抹:“小人是伯爷亲卫,伯爷殉国之时,小人就在十步开外。”说着,一把扯开上衣,只见前胸上右肩窝裹着白布,隐隐还在渗着血。
  这应该没错了。
  肃国公缓了面色,沉声道:“子羌是怎么死的,从实道来。”
  送信人眼圈儿一红,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伯爷是为了公爷死的。”
  众人色变!
  “有人拿公爷的性命和府中大姨娘的身世威胁,一定要伯爷在大战时杀了三殿下!伯爷说,这一战,是扬我大秦国威的一战。三殿下先破了逻些城,现在又即将马踏北蛮王庭。我大秦扬眉吐气,莫过于此!
  “若是此时三殿下却死了,不论是怎么死的,战场上折损一位皇子,我大秦的气势都会大打折扣。何况,百战的英雄,却遭到来自背后自己人的冷箭,这样的行径,伯爷说他做不出来。”
  送信人说着说着,越发伤心,一边抹泪,一边哭道:“伯爷说,可若是他不杀三殿下,公爷的性命就完了。思来想去,就只有他这一条命丢了,才能让那些人死心!小的拼命劝,说只要赢了这一仗,那些人自然会偃旗息鼓。
  “可是伯爷不听!他说他不能拿着公爷的性命做赌注!他就,他就拼命地冲杀,带了一身的重伤参加了最后一战。
  “进了王庭,他一眼看到一个长得十分精壮的小伙子,衣饰都十分贵重。他说那必是大可汗最心爱的儿子,他冲上去就亲手把那小伙子砍了……”
  “后来,后来大可汗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伯爷……我们跟着伯爷拼命杀敌……双拳难敌四手啊……伯爷死的时候是站着的……”
  送信人放声大哭。
  肃国公听得浑身乱战,脸色变幻,忽然一张口,一道血箭喷了出来!


第八一二章 死讯
  西北大捷在外头都嚷嚷了半天了,玉枕才气喘吁吁地跑进如如院禀报战况。
  沈濯不由得笑着调侃她:“你们先生的消息每每都比朝廷早,怎么今儿这消息却比人家晚了一天?是先自己去乐呵了一回不成?”
  玉枕学着府里丫头的样子抻了帕子擦汗,摇摇头,平复了呼吸,方道:“咱们的消息不晚,只是等了甘州消息一天,所以才晚了些。何况还有外头紧急送进来的话。”
  沈濯脸色一变:“出了什么事?”
  “郢川伯战死。甘州沈信芳将军府上赶去救护不及,郢川伯府的大姨娘,自尽于府中不算,还一把火烧了伯府。一个活人都没逃出来……”
  玉枕再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迷茫,只管赶紧把最要紧的事儿报了。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事儿不对劲。
  “刚刚外头传来消息,肃国公病中听说了郢川伯的死讯,呕血数升,悲痛而死……临死前,高呼对不起郢川伯。”玉枕压低了声音。
  沈濯低下头去,问道:“甘州那边,沈信芳有没有往陈国公府送信?”
  “有。郢川伯府的火救下来,点数过府中的尸体之后,沈将军府上就立即派了人星夜回了京。咱们的人在京城也瞧见了两个人进了陈国公府。”玉枕微微蹙了蹙眉,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沈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想了想,又问:“郢川伯是怎么死的,前后的事情你们可知道详情?还有甘州那把火,到底是谁放的?冯毅着紧他那大姨娘,府中必定放了不少亲卫,手里都是有上好功夫的。怎么会一个人都没逃出来?你把陇右来的消息,详详细细地给我说一遍。”
  听到这里,玉枕的脸上一红,低头道:“郢川伯的死讯是战场上回来的,详情我们的人在肃国公府听见了,可是一个送信的亲卫一面之词。
  “且肃国公吐血后弥留之际,皇上恰好赶了过去,所以府里一片混乱。那个送信的人就不见了。肃国公府的家将们等皇上和太子、陈国公走后才发现,几乎要把肃国公府翻了过来,却还是没找到那个人。
  “至于甘州的消息,先生这条线始终没能进了伯府,还是小姐的人在外头铺子里瞭望得来,我知道的实在算不得详尽。不过,听外头说,详情已经在打探了,会用迅鹰传书给国槐。小姐还请稍安勿躁。”
  送信的人不见了!
  沈濯迅速抓住了这一条,立即问道:“你刚才说的,除了陛下去了肃国公府,还有谁?太子和陈国公?”
  玉枕忙点头道:“正是。陛下跟肃国公就说了两三句话,肃国公就撒手了。皇上正伤心,太子和陈国公也就赶到了。陈国公是带着侍卫们一起去的,应该是去护驾的。
  “皇上让太子亲自负责肃国公和郢川伯的身后事,还说要让人从肃国公族里挑个品性好的孩子做继承人,许了日后若是成材,就封肃毅伯。然后陈国公就陪着皇上先走了,太子留下吩咐了一些话,又说了要派詹事府的人过来帮忙才走的。”
  陈国公?
  太子……
  不不,太子没这个眼色。
  若是陈国公……
  “刚才你说,信芳伯那边往陈国公府去了送信的人,还去了两个?什么时候的事儿?今天一早,还是下晌?”
  “城门刚开的时候,路上还冷清着呢。”
  沈濯缓缓颔首。
  若是陈国公先收到了甘州的消息,然后悄悄地把那送信的人扣了起来,倒也不错。
  “沅姐姐的婚期近了。我在孝中,去不了。明天一早,我会让茉莉去一趟欧阳家,问问涔姐姐给沅姐姐准备什么添妆。你跟着一起去。”沈濯歪头看着玉枕,“你知不知道怎么做?”
  玉枕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大概,知道吧……”
  沈濯嗤地一声笑,挥手让她下去:“反正你有人去请教,我就不管了。”
  玉枕嘻嘻笑着摸了摸头,嗯了一声,又忙道:“哦,还有一件事。”
  沈濯抬头看她。
  “跟这个比起来,应该算是小事儿。吉家老太太前几天去了一趟佟家。昨儿夜里,佟家大老爷自尽了。留了遗书,让佟家大太太大归,还说,让佟静姝自己决定,是姓佟,还是跟着佟家大太太姓吉。”
  玉枕说完,挠了挠脸,问道:“小姐,这佟家大老爷怎么忽然就自尽了?”
  “佟家大太太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光哭,忙着治丧。佟静姝在灵前哭得死过去,说这辈子都不会改姓旁的。不过佟家的二房三房却很积极地让佟家大太太把自己的嫁妆整理一下,看来挺盼着她们母女离开的。”
  沈濯呵呵轻笑:“看来,佟家二房三房还真有聪明人啊。这样的话,我大概也能放佟家一条生路了。”
  ……
  ……
  大长公主府。
  召南和周謇慢慢地在花园里散步,低低地交流着最近的重大事宜。
  告一段落后,周謇烦躁地敲了敲手里的扇子:
  “沈信言没有回家,即便是今天宣布了西北大捷,他连面儿都没露。”
  召南大长公主好笑地看着孙儿:“你急什么?”
  周謇闷闷地将双手背后:“都是御史台那群人,怎么就忽然看不得我闲着了?欧阳堤马上就要去巡查夏讯,今天通知我,后日一早便出发。我这一走,前头往沈家使得力气就都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召南大长公主哑然失笑,“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直接跟她父母商议就好,你在不在的,有什么打紧?”
  召南大长公主抬头看向大明宫方向,悠然说道:“冯毅死了,包宇死了,皇帝现在没精神。再等两天吧。我会一边遣人直接去沈家提亲,一边亲自进宫,当面跟沈信言说说这桩婚事的好处。到时候,顺便就让皇帝当场赐了婚,就是了。”
  周謇张口结舌:“可是,皇上之前不是赐了沈净之和秦煐的婚事么?他怎么会肯……”
  “谁让他不要人家当儿媳妇了呢?我堂堂的大长公主,难道还不能求娶一个他不要了的儿媳妇了?他总不能欺人太甚吧?”
  召南大长公主理所应当地淡淡说完,嗔了周謇一眼:“你自小从未离开过祖母,从未离开过京城。如今要出外差了,不好生安慰安慰祖母,也不张罗着去跟你妹妹说一声,且担心娶不娶得着媳妇,你可真有出息!”
  周謇被她说得脸上通红着苦笑起来:“祖母!您就取笑我吧!”
  召南大长公主呵呵大笑起来,显见得心情十分愉悦。


第八一三章 究竟伤不伤心
  寿春宫。
  林嬷嬷迎出了宫门,看着大步走进来的建明帝,笑容满面地福身道贺:“西北大捷,给陛下道喜了!”
  建明帝笑了笑,却又轻叹一声,在她面前站住,低声问道:“母后知道肃国公的死讯了么?”
  林嬷嬷轻描淡写:“知道了。伤感了没有半炷香,就说,陇右追杀翼王的事儿,少不了他。死就死了吧。”说完,扬起嘴角,笑眯了眼睛,“倒是陛下准备了那么久的一场大战,大获全胜。这十年二十年的,咱们北边都没有大的威胁了。实在是令人高兴。”
  建明帝松了口气,跟着高兴起来,笑道:“我就怕肃国公之死引得母亲又难过。她老人家身子不好,大喜大悲的,万一影响了病情,那可就麻烦了。”
  “皇儿,快来快来!”太后兴奋的声音在内殿响了起来。
  建明帝跟着这个声音心情飞扬起来,一路铿锵走了进去,却是一愣,失笑起来:“母亲这是在做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的,要去跟着你去太庙看三郎他们回京献俘!你看看,我穿哪身衣裳好?”太后竟然兴致勃勃地在试衣服!
  建明帝哈哈大笑,上前亲手扶了太后去榻边坐下,道:“挑这些做什么?都是旧的。三郎回来还早,让他们给您做新的。还有太后的凤冠,也该打新的了。您都多少年不肯出寿春宫了。如今既然有了兴致,自然色色都要簇新的才好。”
  太后满口答应,又一本正经地盘算起来:“我听说这回战死了的那个郢川伯原是镇守北边的?他一死,你肯定要调整驻防。曲好歌那个性子,肯定又丢下官印,带着妻子到处去逍遥。你拿他没法子,但肯定不能放过他儿子——
  “到时候,我的临波可就要跟着丈夫离京了。不成,你得给我的临波一个大体面。这回太庙献俘,让临波扶着我去。她又细心又周到,我的事情她最熟悉。就这么着!六局给我做新衣裳首饰的时候,记得多给临波制一份!”
  建明帝听得心里越发舒坦起来,笑着答应,又道:“可惜沈家在孝中。不然应该让沈净之去扶着您。朕听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三郎眼巴巴地惦记着那丫头。可惜又没有由头见了。”
  太后微微一怔,忙拉着建明帝道:“可是呢,我正要问你,三郎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净之的赐婚旨意,你想还给她么?什么时候还?”
  “太后可还喜欢沈净之给您做孙媳?”建明帝含笑看着太后,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太后还没答言,林嬷嬷便笑着从旁插嘴道:“那还用说?太后娘娘这辈子听过几个人的话?便是临波公主来劝时,也是要劝一半儿哄一半儿。唯有净之小姐,进了寿春宫就如同孙猴子进了凌霄宝殿,恨不得拆了我们这儿才好。偏太后喜爱她,看她哪哪都好。
  “您瞧瞧外头园子里那棵老梅树。一冬一春,险些给折秃了。太后罚过她一回没有?还有这吃饭吃药。老奴和耿姑姑,哪回不是千哄万哄,才肯吃一半儿进去。净之小姐一来,脸一板,往跟前儿一坐,太后娘娘自己端着碗乖乖喝药……”
  她还待滔滔不绝地往下说,太后狠狠地瞪她:“你还有完没完啦?总算找到告状的人了是不是?”
  建明帝呵呵地笑,点头道:“林嬷嬷说的朕都听懂了。母亲这是对沈净之极为满意,是不是?”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是净之的脾气大。从前三郎顽劣,她就不太愿意嫁。现下你把她的赐婚旨意收了回来,我也不知道她还肯不肯再接回去。”
  “那可不归朕管。”建明帝笑着冲太后眨眼睛,“等三郎回来,看他自己的。若是能求得沈信言点了头,朕就把婚旨还回去。可若是人家不乐意嫁给他了,那可就不是朕的错了!”
  太后与建明帝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母子们好久没有这样愉悦地聊天了。建明帝索性留了下来,陪着太后一道用了晚膳,又扶着太后散了步、消了食,才告辞回去。
  等他走了,太后满面的笑容才缓缓消失。
  林嬷嬷轻轻叹了口气,过去慢慢地给她揉着心口,低声劝道:“又不是皇上的错……您也想想,皇上肯定更希望利用郢川伯,从老国公嘴里问出追杀三殿下的真相来……”
  “你说肃国公临死,痛哭流涕,说他对不起冯毅?!”太后低声问。
  “是。冯毅的亲卫告诉他,有人拿着他的性命要挟,非要冯毅杀了三殿下。冯毅两难之下,才不得不战死……算是,被逼死的吧……”林嬷嬷悄声道。
  太后目光清冷,缓缓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止如此。包宇为人硬朗,他身边的同袍下属在战场上死了不知道多少,他都没掉过一滴泪。就算是冯毅再跟他亲密,他也不至于把自己心恸到呕血而死。
  “我只怕,冯毅的性命,就是断送在他手里的。而且是用自己的命相挟。一个把他的性命和国家大局都放在心上,唯独不顾惜自己性命的人,一个那么信任爱重他、把他当成父亲的人,却被他自己活活逼死了。这才是包宇呕血可能的原因。”
  林嬷嬷大吃一惊,忙道:“那岂不是说,三殿下被追杀的事,查不到缘故了?”
  “只怕是的……”太后微微蹙眉,瞬间泪盈于睫,“若他活着,便能把真相问出来。我的天赐,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他死了……他一死,所有的事情都再次归于湮灭。皇上对天赐的疑心,只会越来越盛……”
  太后哽咽起来,哭道,“如今,陛下就是在等着我死!只要我死了,他就再也不会容留天赐活着!”
  说着,太后轻轻地咳嗽起来。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替大郎澄清的!太后您别急!”林嬷嬷连忙给她顺背,看了外头一眼,悄声道:“您不是已经托了甘棠长公主去告诉净之小姐了吗?事渉三殿下,净之小姐肯定会查得透透的。”
  太后的咳声一顿,垂眸道:“起居注的原件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第八一四章 打主意
  坊门才开不一会儿,罗夫人就巴巴地到了沈家。
  她约了今天跟朱冽一起来看罗氏母女,是为了能多跟罗氏说些私房话,也为了能早些见到女儿,她恨不得头天晚上就住在沈家。
  沈濯听见姨母已经来了的消息,惊讶得直想笑,对茉莉道:“我娘怕是还没梳洗呢,姨母必定也没有用朝食。你去跟小厨房说,记得多给朱碧堂送两份,别让姨母真得饿着。
  “我先去给曾祖和祖母问安,然后再过去。跟她们二位说,老人家都起身晚,让她们别急着过去。”
  茉莉在沈濯头上插上最后一根银簪,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沈濯偏头看看她轻快离去的背影,伸手把簪子拔了下来,端详了端详自己的样子,挑了挑眉。
  装饰性的东西,现在她身上越少越好。
  何况,今天还有罗夫人和朱冽,以及她们的奴婢们在。
  往螽斯院、桐香苑和煮石居各打了一个转之后,沈濯问得了朱冽还没到,开心地去了朱碧堂。
  进了门,只见罗夫人正抱着罗氏的肩膀,低低地跟她说悄悄话,罗氏满面的羞涩。
  看来是在交流育儿经呢!
  沈濯含笑进去,先给罗夫人行礼:“大姨母,许久不见了。”
  “是呢,可有阵子不见微微了。又长高了,也漂亮了。快过来,姨母瞧瞧。”罗夫人放开了罗氏,忙招手叫她。
  罗氏见她的样子,问:“这个时辰过来,怕是没跟你祖母一起吃饭吧?”
  “是呀。要不怎么让人多送了两份朝食来这里呢?”沈濯抿着唇,俏皮地冲着罗夫人挤眼。
  苗妈妈和芳菲把那一份饭热了摆上来,催着沈濯赶紧吃。
  沈濯却不着急,整理了裙子悠闲坐下,细嚼慢咽:“没事儿。冽表姐怎么也得伺候着长公主用了朝食才出门。虽然长公主疼她,但上头还有两个妯娌,不会太由着她错了规矩。我慢慢吃,大姨母才不会怪罪我呢。对吧,大姨母?”
  罗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握着罗氏的手道:“还是濯姐儿心里明白。”
  她自己都忘了这一条了呢!
  沈濯心下好笑,认认真真地吃完饭,又陪着母亲和姨母说了一会儿话,人报朱冽来了。
  嫁了人的朱冽依旧风风火火、大大咧咧,但在母亲和姨母面前,却的确成熟了许多,敛了笑容安静行礼,然后建议:“我先跟母亲去给沈家曾祖和祖母问安去,回来再跟微微说话。”
  罗夫人嗔了她一眼,道:“我早来了,就等着你呢!赶紧走。”
  转了一圈回来,罗夫人虽然依依不舍,却也知道朱冽这趟来看沈濯,必定不是单纯来玩的——毕竟通知她来沈家母女相见的乃是长公主府管事,而非朱冽的陪房。
  “跟微微去如如院吧,我陪陪你姨母。”罗夫人主动放了小姐妹们离开,自己则去了妹妹房里说话。
  ……
  ……
  “长公主让我跟你说几句话。”朱冽竭力回忆着,“第一句,太后在查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查出来结果之后,不论好坏,都一定会通知你。
  “第二句,嗯,翼王那个什么什么的事儿,让你要是有力气,就照死里查!太后说,她对现在的表象,一丝儿都不相信。”
  沈濯听得实在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冽表姐,这句话肯定不是原话!”
  朱冽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句话绕得很,我记不清白。不过,意思肯定没错就是了。”
  “还有旁的么?”
  “嗯,还有一句,这句的原话我可记得一清二楚!”朱冽看着她,调皮地笑,“太后和长公主都想问问你,那道旨意,你还想不想要?”
  沈濯的脸红了红,却别开了脸。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啊!我跟你说,这旨意你若是不想接,你可千万早点说。我娘那边巴巴地盼着呢。”朱冽拽住她,不依不饶。
  沈濯白了她一眼:“得了吧。姨母要有这个心思,一早没这道旨意的时候就说了,还等得到现在?那时候都不敢,难道现在竟敢了不成?我才不信。”
  “真的!”朱冽瞪起一双杏眼,表示绝对没有说谎,“刚知道大捷我就回了趟家。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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