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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妃传-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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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看着她,换了笑脸:“狄嫂,怎么是你?”
狄嫂一愣,随即激动起来:“奴婢在京时可没福气跟小姐您跟前回过话,您怎么知道奴婢的?”
窦妈妈呵呵地笑。
玲珑忙推着沈濯往外走,咯咯笑:“家里上上下下,哪有我们小姐不知道的人?那回您那样威武,窦妈妈可狠狠地夸了您一通呢!”
——这狄嫂正是帮着沈讷吓唬老鲍氏的那位自称女牢子的纤娘,事后得了窦妈妈亲自双手送上的赏赐和大大的褒奖。
狄嫂心下感慨,忙笑着领路,引着沈濯去盥洗换衣,然后去了前厅。
一餐饭自然吃得人人大赞。
施弥简直是两眼放光地看向屏风那边,一叠声地问:“净之怎么会做西南的菜色?除了这两个,可还会别的?”
屏风这边一桌,只有沈讷和沈濯两个人。
沈讷且瞪她,低声道:“你做再多,也休想买转我。最多等你伤好,便给我立即回京!”
却是再也不说让她翌日便走的话了。
外头秦煐心满意足地把面前的一碟糯米桂花藕全部吃光。
朱凛嘲笑他:“大男人家家的,怎么这样爱吃甜食?”
隗粲予怜悯地看着他:“翼王殿下的生母先吉妃娘娘是嘉兴人,这是那边的名吃。宫里做的,怕是没我们小姐做的地道罢?”
秦煐笑着点头:“是。家姐最爱吃这个。想必净之是做了孝敬小沈夫人的,我也跟着沾个光。”
这个,到底是谁沾谁的光?!
朱凛脸色越发臭了。
沈典笑着宽慰他:“我倒是跟小侯爷一样,喜欢吃肉的。净之知道我们爱吃肉,瞅瞅这一大碗火腿炖肘子,真好吃。”
沈濯在里间,捧着山药骨汤小口地喝,讨好地对沈讷低声道:“小姑姑,我保证乖乖的。每天都给骧哥儿做好吃的。半个月内,管保让他长高一指、长胖三斤,怎样?”
沈讷横她一眼,不作声。
沈信成则在外头公开坦荡地对施弥道:“我这几日已经看好了几个位置,明儿个得让隗先生和净之帮我去掌掌眼……”
“不急,不急。净之的伤要再养一养。我呢,也得跟你在洮州再踏看一下。铺子什么的,小事耳。重点是,该做哪一门的生意。”隗粲予拉长了声音,摇头晃脑。
沈典看了看沈信成,小心地问隗粲予:“隗先生,二叔和施姑父都忙得很,我的功课……”
隗粲予立即点头:“今晚我歇一歇。明天一早,你拿着功课来找我。这是比甚么都紧要。”
沈讷忙挺直了身子,对着屏风外头出声道:“不知先生能否也帮骧哥儿看一看?”
隗粲予呵呵地笑:“在下是净之的西席。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都来吧。”
施弥大喜,忙离座长揖:“我忙得不可开交,小儿可就全托付先生了。”
沈讷也高兴极了,忙要重新安排隗粲予的住处。
沈濯眨眨眼,细声细气地开了口:“隗先生可是我的西席,我走哪,他跟哪……”
沈讷二话不说,一个暴栗敲在她脑门上!
第四八七章 最可怕的是未知
第三天,众人觉得终于都歇了过来。
彭、曲二人的信使也终于赶到了洮州——来的却是彭吉本人。
彭吉看见秦煐,一把便抡了过去:“秦三!你那天敢打晕我!”
秦煐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手往自己脖颈上砸,一动不动。果然,彭吉在最后一刻收了手,悻悻地一把搂住他的肩:“你小子!真是练得金刚不坏了啊你!”
说着话,他带的人里却呼啦啦涌出来一群,当地跪倒:“三爷!”
打头儿的正是老董。
秦煐一愣,惊喜交加,忙甩开彭吉,上前一步亲手把老董扶了起来:“不是说你们去四处找我了?怎么还跟安贞哥一起来了?”
老董的眼眶一湿:“我们遇上了净之小姐的人。他们说我们背后必定被人缀着呢。若是寻不到三爷还则罢了,若是寻到了,反而会给三爷带去追兵。所以让我们还是回武州。路上遇到了小伯爷,听说三爷怕是要到洮州,我们就厚着脸皮跟了来了。”
又是她安排的啊……
秦煐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辉,嘴角勾了勾,点点头。
“话说,你那准王妃呢?我爹和曲伯爷接着她的口信儿,当时脸色就变了,直接把我发了过来不说,还让我带了三百亲卫。你让我见见那位沈净之怎样?”彭吉好奇地凑了过来。
施弥和沈信成在一边本来挺高兴地看着,闻言脸上都是一寒。
我们家的大小姐,是让你当猴儿看的吗?!这位彭小伯爷要好生修理一下!
“你?太丑,拒见。”
秦煐“温和”地把他的脸一把推到一边去。
“我这样的还丑?!那谁才算不丑!?”彭吉几乎要跳起来。
秦煐也不说话,回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来,跟我比。
你有我帅,再来说自己不丑的话。
彭吉噎住。
旋即一口呸出去:“不要脸!”
众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嗯,翼王殿下虽然的确比彭小伯爷要帅,但这个举动还是有些不要脸。
只有隗粲予,一边笑,一边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秦煐,目露欣赏。又看了看彭吉,转开了目光。
这个招数虽然不要脸,但一则明告了彭吉那是自己的准王妃,让他放尊重些,二则却没有把沈濯推上风口浪尖,甚至都没有让她的任何形象和评价出现在人前,最后,没有人感受到拒绝的尴尬,而只是哈哈笑着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脸皮上……
翼王殿下啊,可是真练出来了。
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
“那这封信你转交吧。我爹和曲伯爷写给你那未婚妻的。”彭吉也是个绝对上路的人,索性把信使的任务交给了秦煐。
秦煐眉梢一动,从彭吉手里拿了信,问:“很急?要回信?”
彭吉肃然:“立即就要。”
秦煐一点头,回头温和告诉施弥:“还请使君招待小伯爷,我去跟净之交待一声。”
呃?这是要明目张胆地进内宅见未婚妻啊?
然而,又让人如何拒绝捏?
施弥只得颔首:“王爷请。”
一面命人请彭吉去盥洗,又命备茶点等物。
秦煐则长驱直入,到了二门外,命人进去:“跟净之小姐说,我找她。武州有信来,立等回音。”
过了没一会儿,沈濯领着玲珑走了出来,神清气爽,一看就恢复得不错。
秦煐含笑看着她,直接无视了玲珑的存在,忽然伸手虚虚一比,从沈濯的头顶划到了自己的胸前:“原来你比我矮这么多。”
这个,人!!!
沈濯气得险些跳起来,凶巴巴地问:“武州的信呢?”
秦煐笑一笑:“你看信回信总得要桌椅啊!”左右看看,问她:“咱们去哪儿?”
沈濯气鼓鼓地瞪着他,哼了一声,才一转身,前头引路,带着秦煐去了二门以内,挨着围墙的一所小小院落:“这是我姑父的小书房。”
这个小书房倒是与沈信言的书房很像,简单得很,两架书,桌椅,如此而已。
两个人在桌子两边对面坐下,秦煐才把厚厚的信封递过去:“彭吉送来的。说要见你,我没让他见。我猜着,你大约也不想见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
……堂堂的小伯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介绍给我?让我嫁给二傻子你很开心吗?
沈濯一肚子的牢骚没法说,只好低头看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沈濯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有什么事么?”秦煐侧头看她。
沈濯把信递给他,然后解释道:“接到你的那天,我给各处去了信。唯有二位伯爷处,是人传的口信,没敢落纸。”
说着,看了玲珑一眼。
玲珑会意,立即便走了出去,将书房的门推开,自己守在门边,警惕地往四周看着。
这样一来,秦煐和沈濯两个算不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显示坦荡。同时也防止了有人偷听。
“我们一直不知道沈簪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即便到今天,我仍旧不太清楚,沈簪究竟是谁派来的。所以,我将我家姐妹之间的恩怨告诉了二位伯爷,并请他们在这件事上不要掉以轻心。因为冯伯爷既然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了族妹做妾室,并将族外甥女当了嫡亲女儿养,就说明他本人在世俗道德底线等事上,不会有什么概念。
“但是他这么多年默默镇守西北、家国大义上不曾丝毫有亏,这就说明,他心中有一道线。我个人认为,这道线是肃国公。所以,在他那里,应该是唯肃国公之命是从。
“我想提醒二位伯爷的是,在吴兴我信美伯和万俟叔叔遇袭时,那守将恰也是肃国公的人。所以,肃国公对国朝,或者说,对大秦皇室,究竟有没有什么心结?
“这件事,我不清楚。但我想,二位伯爷应该能知道一点。我请他们回忆这个,并告诉我答案。
“因为,你遇袭的事情,万一不是沈溪做的,那就只能是肃国公。
“可万一连肃国公都没有动机,这件事,就麻烦大了。
“只要是已知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都好办。但如果是未知的……”
沈濯静静地看着秦煐。
“那西北这一仗,我不建议轻易动手。”
第四八八章 划清界限
秦煐看着信中的回复,再听见沈濯的话,心往下沉。
彭、曲二人说得非常清楚:肃国公对国朝、先帝或者陛下,没有半分可以生怨的地方。追杀翼王的事情,应该是皇后娘娘一时头脑发热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唯一还没有明确的,就是皇后娘娘是通过谁跟西番取得了联系,并用什么代价说动了西番追杀秦煐。
这封信的发出时间,是在洮水事件的前面。
所以,回信的时候,彭、曲二人还不知道对秦煐的追杀已经到了动用一个军方百人队的地步,甚至这百人队里还有二十余名弓箭手!
沈濯已经低下头开始写回信。
秦煐垂头看着手里的信件,低低开口:“我本来还想去一趟瓜州阳关,去一趟沙州月牙泉……”
沈濯的手顿住。
阳关,月牙泉……
那是……那是……!!
“前唐王维的阳关三叠名传天下。至于月牙泉,太祖手记里提到过,想必,你也知道的吧?”秦煐还在低着头。
他捏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指节有些发白。
声音也有些发紧。
他在隐晦地邀请沈濯一起去,但他不确定沈濯会怎么答。
沈濯看了他的侧脸一会儿,低下头继续写信,低声道:“等打完了仗再去。现在太危险。”
秦煐看着她头顶蓬松闪亮的秀发,从面部到肩膀,都松了一半:“我们在益州的时候,彭伯爷曾经跟人谈起,现在最怕的就是北蛮和西番会勾结在一起。若是他们当真勾结在一起,最大的可能,就是联手吞并瓜州一带。所以,我不是要等打完了仗去游赏,而是要去那边坐镇。”
沈濯再次停了笔,慢慢地直起身子,神情凝重抬头看他。半晌,方问道:“你当真觉得,有人会为了杀你,里通敌国,背叛大秦?!”
秦煐沉默了一会儿,道:“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难表达。我这次几乎算得上是被千里追杀。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个价值。但是偏偏对方这么做了。”
沈濯知道他在梳理自己的感受,所以没有做声,静静地聆听。
“我今年十七岁。宫里自我出生后,大约有十年的时间里,只有鱼母妃生了一个袭芳,其他妃嫔都不曾有孕。
“梅妃之所以能生了这对双生胎,根本就是因为她在寿春宫里躲了整整七个月。
“这件事,怀疑皇后娘娘的人很多,但是我觉得父皇不会允许她这样做。以父皇的强势,这应该不是她能办得到的。那么,是谁呢?
“太子和卫王两位哥哥顺风顺水。但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算计了多少回。我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至于如此恨我,以至于连遮掩都不做。
“反而是因此,父皇对我才会格外关注。”
秦煐的目光转向沈濯,“皇祖父除了有一位皇后,三妃、九嫔俱全,余者美人才人不计其数。可是,他只留下了我父皇和甘棠姑母。”
所以,是湛心大师么?
沈濯几乎是立即开口截断他:“陛下有一位双生兄长,你知道么?”
秦煐一愣,皱起眉来,竭力回忆,半天,才吃力地回答:“好似,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忘了……”
“你这个呆子!”沈濯噗嗤一笑,“我还是孟夫人告诉的呢!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在京时到底是有多粗疏!”
秦煐被她这漫山遍野春花开一样的笑容晃花了眼,愣了一会儿,才不自然地扭开脸,深呼吸两次,恢复了平静。
沈濯将湛心大师的身份告诉他:“……那次你从大慈恩寺出来挨揍,其实是因为你见了他。”
“难怪,他一直说不甘心……还说他老母在堂而不能膝前尽孝……”秦煐想起那日与湛心的交谈,似有所悟。
“但,不应该是他。”
秦煐继续梳理着事情:“皇祖父的后宫,不可能是他算计的。他那么年轻,还没有根基的时候就被关起来了……就算是皇祖母……但皇祖母不会算计父皇的后宫……何况,若皇祖父那时是皇祖母出手,那父皇后宫有了异常,皇祖母又怎么会没有察觉?这件事这样蹊跷奇怪地一以贯之,那必是一个人做的……”
沈濯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就是皇宫。
这就是那座可怕的孤独的城。
少年的侧颜像神仙一样好看。
浓漆如墨的剑眉,熠熠发光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曲线分明的唇角。
从额头到下巴的那一道道梁,山一样起伏,英俊到这个时代最出色的画笔都未必能描摹到准确传神。
少年还很善良。
已经很睿智。
很沉稳。
很好。
可也已经有了野心。
他要抢那把椅子。
不然,他不会提出要去瓜州坐镇。
他既要保家卫国,又要兵权威望——他想要那把椅子。
沈濯垂下了眼帘。
可我,还没想好。
沈濯忽然站了起来。
秦煐停了下来,有些奇异地抬头看她。
“如果不是湛心大师,那就只能是老喻王,先帝的幼弟。可老喻王并没有男丁传承。而且,老喻王唯一的骨血,他的外孙女姿姿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她的品性我信得过。她不会出身于一个阴谋之家。”
沈濯静静地看着秦煐。
“你家太乱了,一团麻,一滩泥,一泡污。”
秦煐心头蓦地一紧,情不自禁跟着站了起来,脸色微微发白:“净之。”
他站起来,沈濯就得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我爹说你很好。他说他选你。可是我不喜欢皇宫。”
沈濯把话痛痛快快地说透了。
“我知道,我知道!”秦煐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急切。
沈濯静静地仰头看着他。
在她的目光下,秦煐只得慢慢地闭上了嘴。
“信,我不回了。你去跟彭吉说吧。这件事,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我留在洮州。小姑父在挣钱上有些欠缺,打仗整顿地方,都需要钱。我留在这里帮他挣钱。
“洮州边塞的漠门军,北边河州边塞的天成军,南边叠州边塞的石镜军,一直到剑南道。这一条线上可靠的人,我会跟爹爹要名单。军队上我插不上手,但是,这三支边军的军饷,我可以保证,我能掐得住。
“但是,再往西、往北,就要你自己来了。信芳伯肯定信得过,但他妻子是个小家子气的贪心人,你要注意点。”
“阮先生的人我都给你带走。他们比我的人强。我手里有一位简伯,就是这次去武州传信的人。他是老清江侯的亲卫,怕是不会肯跟你走,所以,没办法了。但是我的人里,我把江离和国槐给你,他们俩是最好的。”
“你……自己保重,活着回来。”
沈濯退后半步,恭敬地朝他屈膝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融入了外面那一片亮闪闪的阳光中。
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亮得让人睁着眼也看不到。
秦煐只觉得一阵眩晕,伸手扶住了桌子。
第四八九章 黯然销魂者
彭吉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都在嘲笑秦煐的心理承受力:“就这么点儿事儿就脸色惨白了?你这还是被打击得不够啊!”
他以为秦煐是因为他被追杀一事无法理顺在纠结,背后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早晚那家伙会再次跳出来的啊!到时候再决一死战就是!
但秦煐沉默了许多,对他的挑衅不再有回嘴的心情。
“我说,要不你跟我回武州吧?你说的这些,虽然我能转述,但毕竟不能探讨。到时候,你和我爹、曲伯爷之间的交流,难道都靠我这么一趟一趟地跑么?朝里宫里,前尘旧事,还是你自己跟他们说比较合适,你说呢?”
彭吉拼命鼓动秦煐跟他走。
“陇右道行军大总管的驻扎地应该在鄯州。明日一早起行,我们一同出发。朱小侯爷回兰州,你去武州,我从河州走,去鄯州等他们二位。”
秦煐淡淡地说。
彭吉眼睛一亮:“这样好!”
又冲着他挤眉弄眼:“那今儿你还有工夫跟你那小未婚妻道别。我去补个觉,不扰你。”
又摆摆手拒绝了施弥的招待,果然回了自己的下处,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
道别……
秦煐紧紧地抿着唇,看向洮州府衙的内宅。
她那时一屈膝,就是道别了。
而且,是很坚决的,明确的,拒绝了。
秦煐坐在椅子上,望天,发呆。
……
……
隗粲予早就察觉了他的不对劲,遣人去内宅寻了玲珑说话。
玲珑正急得团团转,听见有人叫,离弦的箭一般就飞到了门外,一见隗粲予,双手合十晃一晃:“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您可算想起来找我了!”
隗粲予惊讶:“出事了?”
“可不是!”玲珑跺着脚,悄悄地把沈濯和秦煐的对话都说了,急着问道:“先生,这可怎么办才好?!”
事情又回到了老路上!
小姐又开始嫌弃翼王殿下的皇子身份!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隗粲予捻着须想了许久,笑一笑:“虽然看似回到了起点,但其实并不是啊。”
玲珑一愣:“不是?”
“当然不是。小姐之前可是对三爷并无一丝好感,甚至还觉得以三爷之蠢,沈家会被他连累。所以才咬紧牙关不肯跟三爷有交集。”
隗粲予微微地笑,“可现在,小姐不仅肯帮着三爷,而且,还把自己最厉害的护卫人手都要送给三爷。
“这是好事儿。”
“可为什么我瞧着三爷好似更加灰心了?”玲珑不解。
隗粲予笑了笑:“一时灰心而已。别担心了。小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三爷那里,我去看看。”
……
……
“三爷,我们小姐的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您该放手了吧?”隗粲予笑得有些吊儿郎当,坐在秦煐对面玩扇子。
秦煐有些冷漠地抬头看他。
“我说过,净之不肯沾我秦家这个泥潭,我明白,理解。”
隗粲予挑眉:“然后呢?”
“但是她和她爹爹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若不是我,便会有他人。与其是他人,还不如是我。”
秦煐重重地吐了口气出来。
“啊呀呀!都到了这一步了,三爷还打算死缠烂打么?”隗粲予双眉乱抖,满脸惺惺作态。
“你那表情假得连府衙的耗子都没眼看了。”秦煐朝天翻个白眼,转开了脸。
隗粲予呵呵地笑,恢复了正经:“我们小姐心思顽固,极难动摇。三爷若是只想要个明媒正娶,那便只需要一纸赐婚。但若是想要琴瑟和鸣,那就非坚韧不拔不可了。”
“净之不是寻常女子。”秦煐说了这样一句。
返回头来,又冲隗粲予抱拳欠身:“我须得离开,才能再回来。净之胆子太大,先生酌情劝着些。对我等来说,这世上太多的事情都是未知的。她自己说的,已知的问题不是问题,未知的才是。若非十分确认,先生请勿让她轻易涉险。”
说到这个,隗粲予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我哪里管得住她?只能应承三爷一句话:我必尽我所能。”
拜托不管用,秦煐换了威胁。
“嗯。净之不是说过?先生是她的西席,她在哪,先生在哪。”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隗先生你只怕也就跟着三长两短了。
隗粲予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小小的孩子们,都开始对先生不敬!还威胁得都这样轻描淡写、理所应当!”
真不愧是天赐的良缘!
哼!
……
……
朱凛一直到临走,也没找到机会单独跟沈濯说话。
但是当着许多人,沈濯来给他们送行时,倒是眉目带笑着跟他亲切地道别:“凛表哥你要给姨母写信啊!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样躲着姨母,可够得上不孝的罪名了哟!”
朱凛被表妹教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红着脸答应,又道:“微微,我也会给你写信的。”
沈濯抿唇笑着点点头。
彭吉终于看到了沈濯的真面目,眼睛贼亮,伸肘去拐秦煐:“配得上你的姑娘不多,弟妹绝对算是一个!”
秦煐不理他,双眼只管看着沈濯。
没人知道为什么沈濯忽然间又对秦煐变了态度,太渊等人,也都满面不解地看着沈濯。
沈讷隐在门里,担忧地看着沈濯,想了想,附耳对着施骧说了几句。
施骧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地出来,拉了拉沈濯,低声道:“我娘说,那么多人呢,让姐姐别太任性。”
沈濯没吭声,伸手揽了他的肩膀,让他站在自己身边。
今日风大。
洮州府衙门前,施弥等人翻身上马,要送秦煐等人出城。
而沈濯,只能送他们到这里。
秦煐拉着缰绳,落在最后。
朱凛被沈信成照着马屁股上给了一鞭子,也一道烟去了。
沈濯站在台阶上,看着高高坐在马上的少年。
秦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道:“净瓶留下保护你。我带江离走,国槐需得留下帮你整理身边的事情。你有事不要硬撑,一定要告诉我。”
沈濯微微一点头。
秦煐知道应该等不到她出声了,一抖缰绳,跃马而去。
边城秋风一起,天便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沈濯被风吹得,轻轻打了个寒战。
人都走了,隗粲予的神仙风度再也不撑着,直接缩着脖子把双手都拢进袖口,咕哝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该。”
转身抱头鼠窜。
沈濯没工夫理他,遥遥地看着风一样远去的英武少年。
蓦然觉得,心底某个位置,隐隐作痛。
第四九零章 凭啥不做官
洮州有洮水,乃是黄河第二大支流,水量仅在渭河之下。
洮水两岸郁郁葱葱,物产丰富。百姓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洮水吃洮水。鱼虾等就不说了,在洮水的一处叫水泉湾的地方,还有一个神秘的小小的矿石开采场。
矿场直接占了一段河道,甚至在洮水两岸都布置了拿刀提棍的看守之人,警惕地盯着来往的过客。但凡有人试图靠近,那些人便凶神恶煞一般,手里掂着刀棍歪脖子抖肩膀靠过来。吓得旅人们都离得远远的。
沈濯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看看天时不等人,府衙后门处偷偷溜出来,对着跨马赶车等她的沈信成和隗粲予急道:“走,临洮!”
沈信成吓得圈着马整转了一圈:“临洮县?那可有大半日的路程呢!咱们今晚,不回来?”
下意识地看了府衙一眼,沈讷知道了,会不会爆炸?
“无妨无妨,小姑姑那脾气发得再大也不过是蚊子哼哼!快走!再慢让小姑父逮住,可就真走不了了!”沈濯用力地敲着车门,催促坐在车辕上的国槐。
跟着的一众人等不约而同一起叹口气。
有谁能管得住这位净之小姐吗?快来!天降一个沈侍郎吧!?
国槐马鞭甩开,众人迅速离开了洮州州城洪和府,直奔东南方向的临洮县而去。
隗粲予终究还是有些惴惴,低声问沈信成:“你确定使君的名头在洮州全境都好用?”
“先生若问旁的也就算了,但使君甫一到任,便因破了一桩灭门血案,又手刃了那个欺男霸女的前刺史爱妾的兄弟,赢得了好大的名声。如今若说还有什么瑕疵能让人说话的,大约也就只剩了洮州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穷就是。”
沈信成对施弥的刚硬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穷怕什么?让小姑父上书,就说去年天灾,今年的税赋请免。这最简单。”只剩了自己人,安全又无虞,沈濯在马车里百般懒散,索性躺在玲珑的大腿上,自己高高翘着二郎腿发呆。听见沈信成的话,沈濯嗤笑了一声。
沈信成语塞。
隗粲予呵呵地捻须笑:“这种话也就是说说罢了。天下的新任刺史多了,难道都为了名声减免税负?那朝廷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沈濯打了个呵欠:“洮州这么穷,又是西线战场的第一条边线。他们那点子赋税只怕还不如扬州益州的十分之一多。要压榨也该冲着那两州去。我们家小姑父既要稳定民心,又要备战备荒。手里没钱,库里没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皇帝陛下既然想让我小姑父镇守洮州十年,光这样空口白牙一句话怎么够?这种恩典,不要白不要啊!隗先生,回去你就帮着小姑父准备奏章,怎么煽情凄惨怎么写。顶好闻者流泪,听者伤心。这样,陛下跟户部也好交代……”
沈信成和隗粲予对视一眼,哭笑不得:“净之,如今在户部挠头的那个,可是你亲爹啊!”
你这坑爹也坑得太顺手了吧?
沈濯一骨碌坐起来,先吩咐玲珑:“葡萄呢?拿出来吃几颗。”
然后方道:“陇右今年必是要什么给什么。咱们不要,别处也会要。父亲主管户部,看的是全天下的账簿。即便是陇右这边,怕也只有一个总数。我们不提要求,父亲难道还能特意嘱咐多给洮州一些么?所以,我们把台阶给父亲和陛下递过去,然后他们自然会酌情办理。”
说着,又笑了笑:“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总不必我来教你们为官之道了吧?”
这话说的……
沈信成有些不自在,嘀咕了一句:“我又没打算做官……”
隗粲予挑挑眉:“凭什么不做?信成爷,你这时候就该跟使君要个名分,征辟个推官什么的。过了这一场大战,参加个锁厅试,不就正儿八经入仕了?”
沈濯挑了车帘探出头来,一边吃葡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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