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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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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才说得过去,凤栖是她弟弟,送她理所当然。
比起她公主更重要些,顾莲池去送她也无可厚非。
恍惚还记得昨天晚上做的梦,梦里也有凤栖和顾莲池,宝儿才一深想头疼得厉害,疼得她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
紫玉听见这里间有动静了,连忙打了水来。
凤栖见她要起,这就退了出去。
顾宝铮下床穿衣,紫玉给她的脸好一顿揉擦,又是碎碎念了半天。在她的口中宝儿才知道昨天晚上的确是凤栖给她背回来的,原本还不大相信,结果一旦接受了这个真相之后,心底那点对顾莲池的小情绪立即被无限放大了。
任着紫玉给她又往大家闺秀上打扮了一通,在镜子当中看着自己发呆。
镜子当中精致的小脸,立即变成了一根无根的狗尾巴草。
从前她娘带着她,她娘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郡王府前院也好,后院也好,都有个根,那是她的家,现在顾修也好,顾莲池也好,都疏远得很,总让人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正是揉着脸头疼,院子里突然嘈杂起来。
紫玉扳着她的肩头,让她看着镜子:“小姐快看,多好看!”
宝儿敷衍地哼哼两声,表示你高兴就好。
紫玉见她脸色还不是很好,轻言轻语地哄着她:“头很疼吗?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灶房那边给你加小灶。”
宝儿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想吃。
她站起身来,一走路发现紫玉又给她穿繁琐的层层窄裙了,她只得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路,不等到门前就不耐烦地提起了裙摆,外面银装素裹的一片,才一开门就看见满院子的人。
侍卫队林立两旁,李静的身边还拥簇着四五个小宫女。
她穿得比自己还要繁复得多,此时正和凤栖站在一起说着话,抬眼见到她了,使劲对着她挥手:“啊宝儿!”
宝儿抱臂倚在门边,笑:“这景儿可真好看~”
李静不耐烦地摔开要扶她的小宫女,也提起裙摆冲了过来:“哪有什么景儿,到处都是烦人的人~”
说话间脚下一滑,还是身后的凤栖扶了她一把:“小心!”
说着搭着手,将人扶进了门。
顾宝铮侧身避让,对着李静嘿嘿地笑:“看看,看看,你和凤栖站在一起也不错的啊,他从小长得就好看,要不,你们两个凑合凑合得了,别的不说,常家一定感恩戴德的,当个小祖宗似地给你打板供起来!”
房门一关,李静原形毕露。
她反手拽过凤栖来,顿时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勾低了些:“什么东西?我们?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你懂吗?”
说着在凤栖将她推开之前,一把将他推得老远去了。
宝儿:“……”
李静回身坐下,拍着桌子长吁短叹:“宝儿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想告诉你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大快人心的事情,高兴得我都迫不及待出来转一圈了~”
凤栖坐了她的旁边,懒懒靠在椅背上面:“对于你来说大快人心的事,通常都没好事。”
她作势要打他,他后仰躲开,伸手拉过了椅子,让宝儿过来坐,三人围在桌边,紫玉连忙上了糕点和茶水。
宝儿本来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不过见她眉眼间都带着娇俏的精气神,和昨天那模样简直天地之别,不由点头:“说来听听,什么事让你一下子从地上又上天了!”
李静晃着手腕,腕子上上玉镯子晃得叮当直响:“出大事了哈哈,赵二蛋的婚事没戏啦!”
宝儿托腮:“赵二蛋是谁?”
很显然,昨天晚上的记忆在她脑海当中有段混乱,不过李静也好不到哪去:“诶呀你是不知道,就赵和善他孙女,你见过了吧,她娘多年无子,两口子一吵架她爹就说她你倒是下个蛋,后来她娘发威了一口气生了她哥和她,后来有些人啊说起她来就叫她老赵头家的赵二蛋。这都不重要了,重点是她今日才邀了诗社的好几个小姐,知道怎么说的吗?哈哈她竟然已经开始炫耀了,炫耀她要进郡王府的门去嫁顾莲池了,结果我刚才得了消息哈,顾莲池挨了信陵君的打,现在卧床不起了!”
凤栖在旁闲闲道:“语无伦次,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李静伸手指了他一下:“你闭嘴。”
回头看着宝儿笑道:“你能懂得这其中的关系吧?毕竟你是他妹子,了解他嘛!”
宝儿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在暗示什么,随即道:“没有人能勉强他,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至少昨天就不会和她们在一起了,所以这两者间你说的那种关系存在性不大。”
李静笑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说的不对!”
宝儿对着她直摇着手指头:“那么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么大快人心的到底是顾莲池和赵小姐的婚事告吹了,还是他挨打了,让你觉得大快人心了?”
李静腾地起身,走到她和凤栖的中间,一胳膊搂住了一个:“怎么办,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觉得很大快人心!”
凤栖不耐烦地推开她的胳膊去:“我看你是病得不轻,顾莲池怎么可能违背信陵君的意思,就算是赵家小姐不合适,还会有张家的王家的唐家的周家的……哟!”
他背后被肘击了一记,终于闭嘴了。
宝儿高兴不起来,也恹恹地:“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没意思。”
他们两个人一看就意兴阑珊地,李静不以为意,依旧勾着两个人,在她们当中探出头来:“不要这样嘛 ,你看我们都是失意人,也当团结一心,她们还办什么诗社叫什么燕京五美,俗,忒俗!以后咱三个也弄个诗社,吟诗作乐谁不会啊,咱们就叫嗯……就叫岁寒三友怎么样?嗯?你们说怎么样?”
宝儿和凤栖都一副不怎么样的目光看着她,一手把她胳膊拿开,凤栖抿唇:“比她们的诗社,公主果然高雅,高。”
宝儿附议:“嗯。”
这两个人!
李静在她们背后一人拍了她们一下:“真是无趣,无趣透了!”
宝儿心不在焉地哼哼着,凤栖回头瞥着她的脸色,以为她还头疼难受:“怎么了?”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反倒仰着脸看向了李静:“顾莲池真的被打了?你听谁说的卧床不起啊,那得打成什么样才能起不来,也不知道他又怎么惹到大叔了……”
李静点头,回身坐下:“问你表哥就知道了,顾莲池这个混蛋,本来我是要去父皇那告他一状的,但是今天李大夫在后宫遇见了,给他求情来着,他亲口对我说的,估计没个三五天下不了床了,后背这后面都快抽烂了~”
宝儿皱眉:“太过分了。”
说话间院子里又有人声,也有人过来敲门叫着宝儿。
她忧心忡忡走了门前,才一开门,顿时愣住了。
是嫂子身边的丫鬟来敲的门,徐娅在丫鬟的搀扶下已然走了院子里,而就在李家的大门口,赫然站着那个李静口中后背都被抽烂了没个三五天不能下床的人。
顾莲池背脊挺直,只轻轻欠身:“表嫂见谅,过年了,我来接宝儿回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
顾莲池背脊挺直,只站在大门口动也不动:“表嫂见谅,过年了,我来接宝儿回家。”
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顾宝铮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他只淡淡看着院子里的所有人,面无表情。
李静在宝儿身后跳了出来,瞠目结舌地指着他怪叫:“他怎么跑出来了!李大夫骗我!”
凤栖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看见顾莲池的时候眸光悠地收紧了些:“顾莲池你还敢来?”
说着他越过宝儿的肩头,直奔着顾莲池大步走了过去。
徐娅腿脚不便,却也知道些内情,此时李厚还未回家,一时间六神无主,只得叫着宝儿:“宝儿快到嫂子这来。”
顾宝铮连忙过去扶住了她:“嫂子,怎么了?”
说话间凤栖已然到了顾莲池的面前,他几乎是愤怒地,一把抓住顾莲池的领口:“顾莲池你疯了吗!”
顾莲池脸色苍白,却只淡淡道:“放开。”
凤栖扯近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来信陵君还是手下留情了,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宝儿弄回去你真是疯了!”
顾莲池只嗤笑出声:“你才是疯了,一样的事情我敢告诉她,你敢吗?”
他不是敢是不能,还不到时候,常凤栖恼羞成怒:“你!”
顾莲池挑眉:“我什么,再不滚开信不信我这就戳穿你那点心思?”
凤栖忍无可忍,怒意翻涌:“顾莲池!”
话音才落,他的一只胳膊已经被人抓住了。
顾宝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她拽着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拽离了顾莲池:“我怎么听着你和他说我呢,你们在说什么?我回不回郡王府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是什么?”
她将两人分开,顾莲池胸口微微起伏,后退两步一手扶住了李家大门。
远远地喜童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主子!主子!”
他已经跑了很久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宝姑娘,快帮着劝劝我们大公子,还病着呢!”
当着顾宝铮的面,喜童到了跟前一把扶住了顾莲池,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宝儿的,他恳求的神色当中,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地紧张,宝儿见他紧紧挨着顾莲池,想起了李静的话来。她回头吩咐丫鬟们们扶着徐娅先回屋里去,又让凤栖送李静先回去。当然了,李静有看热闹的心自然是不愿意回去,但是抗议无效,宝儿不容置疑地推了凤栖,他犹豫片刻,到底也是听了她的话了,劝着李静先走。
李静一见了顾莲池俩眼发直,扁嘴叫了声莲池哥哥。
顾莲池却像是没瞧见她一样。
她恼得不轻,一跺脚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出,气呼呼走了。
凤栖回眸瞥着宝儿,见她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是转头就走。
昨天晚上雪下得不大,白天时候小厮早就收拾一边去了,脚下踩着的都是青砖石路,顾宝铮走到顾莲池的面前,顿足:“你怎么了?”
顾莲池尽量让自己站直了,只低眸看着她:“不是你让我来接你?”
她诧异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接我了?我在表哥家住得好好的,还说要一起过年呢!我可没想回去,一点也没想。”
宝儿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伸手摸了摸鼻尖。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他苍白的脸上,竟隐隐露出了一丁点的笑意来:“是我来晚了?”
这句话有点耳熟,宝儿本能点头:“嗯哼,是晚了。”
喜童在旁,急得不行了:“宝姑娘,我们公子……我们公子站不了多一会儿,劝着他些,马车随后就到。”
是了,李静说他挨了打。
她抬眼瞧着他的脸色,的确很差。
再上前,就快站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你爹又打你了?因为什么?”
她一点和他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径自切入主题。顾莲池却也不恼,此时茫茫雪色当中,喜童亦或是院子里假装看风景的紫玉,他都似看不见一样,天地之间,只剩面前这个姑娘,这些年来一如既往地呆。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的眼前只剩下嬷嬷一个人,然后嬷嬷变成了冰冷的嬷嬷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再动,彼时的他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一起来就摔倒在地。
那时候就是她对着他伸出了手,她还给了他她最爱吃的糖。
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
从来都最讨厌的味道,竟然也吃了很多年。
看着她的眼睛,都像掉进了满目星河,看着她勾起的唇角,若隐若现地梨涡,就像掉进了蜜罐子里。
他最最厌恶的甜味,却该死地让人痴迷,并且无论如何也戒不掉。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眸光微动,竟然都是愤怒:“你爹又打你了?因为什么?”
他直直看着她,直直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顾宝铮开始皱眉:“说呀,因为什么?因为他想让你和赵小姐好,你不愿意?你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
在她的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总是更多惶恐。
晚来一刻都怕别人对她说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她耳根子软,极其容易拿起一样东西,也极其容易放下。拿起的时候说喜欢就喜欢,喜欢的时候一心一意,放下的时候也说放下就放下,放下的时候也从不回头。
这就是宝儿,他的宝儿。
挨这顿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放不下。
可这些,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又如何能说出得出口?
兄妹伦理,无解。
宝儿还等着他回话,顾莲池却只看着她叹息:“不是,什么都不是,我没事。”
紫玉在院子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表哥一直还没有回来,眼前的这个人对她所他没事,她却半点不信。顾宝铮眼角跳了跳,上前一手托住了顾莲池的后腰,冷不防她手下一用力,他眼前一黑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而比他更痛的是宝儿的心,顾莲池身上棉衣都没穿,只一层单衣。
她这一按一下,掌心竟然晕染了些血迹。
可想而知,他背上的伤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宝儿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眼里已然冒出火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爹为什么又打你,你都这样还跑这来干什么!”
她愤怒不已,真是难以想象,伤成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顾莲池不以为意,看着她也觉不出冷,也觉不出疼:“来的路上我一直想,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现在又不想说了。”
说完一头朝着她栽了过来!
现在谁还听他说什么废话,顾宝铮一把接住他怒目以对:“先回去再说!”
说着也顾不上车还未到,背对着他这就抓起了他的两条胳膊,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人背在身后。顾莲池比她要高一头,她空有一身力气,却不像小时候那样容易背起了。
不过,她是谁,一切都可以用蛮力解决。
顾宝铮双手紧紧扳住他的腿,拖着他的两只脚在地上,飞快地走了起来:“顾莲池你每次都这样,有什么事你就好好和大叔说,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呢!”
喜童和紫玉急着跟在后面,可两个人谁也帮不上忙,只得小跑跟紧了。
顾莲池的意识时有时无,等到察觉在她背上的时候,非但没有挣扎下去,还伸手搂住了她的颈子。
宝儿还在劝他,边走边说:“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你就直接告诉他,不要让他误会你……从来爹娘都是最疼孩子的,我娘……呼我娘也打过我,但是……但是她心疼我我知道……你又怎么着了……呼大叔一定气得不轻……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这么抽你太过分了!”
她脚步从一开始的快,逐渐平稳下来。
顾莲池的后背被冷风一扫,火辣辣地疼。
街上也有过往的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他知道。
可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倘若真是兄妹乱2伦,再有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和宝儿,那可想而知。
昏昏沉沉间,顾莲池叫了她一声:“宝儿?”
宝儿下意识应着他,脚步略缓:“嗯?”
他的声音轻得很,几乎都快听不见了,她只得停下来,回头来听。
顾莲池道:“自古以来,都说什么女子不如男,就连我爹起初见了你娘时候,他口中说着河东义鲍仙姑,心里也是瞧她不起,后来李大夫屡次出其不意,到底是令他折服在心,这也是他愿意让你去营地的一个原因之一。”
他停了一下,慢慢道:“我从前怎么取笑你的还记着吧,千万别做那些自古以来的女人都会做的那些事,早早嫁人生子早早将自己系在后院里,答应我。”
郡王府的马车就在眼前了,喜童欢呼起来。
宝儿看着马车由远至近,觉得有点不能呼吸了:“答应你什么?”
就像是生怕绕了弯她听不懂一样,顾莲池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不要早早嫁人,过完年和我去营地,建功立业也强过现在。”
说完力气渐失,整个人了无生息了。
他滚烫的额头就贴了她的后颈上,烫得她浑身都疼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马车到了眼前,可顾莲池后背有伤,如何能躺得下,车上也没备着软褥,顾宝铮背住了顾莲池,一路跑到了郡王府。她在喜童的帮忙下将人放下,随即顾不得一身的汗,径自出了他的屋子。
李厚正在郡王府,听闻顾莲池倒下急忙过来查看。
他正和她走个顶头,见她一脸怒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宝儿轻易一甩就很轻易地甩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当中,白雪皑皑。
雪地里只有纷乱的脚印,竟然连个扫雪的都没有。
空中暖阳懒懒挂在头顶,可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那一身的汗,北风一吹透心的凉。
顾宝铮踩在雪地里,听着脚底白雪咯吱咯吱地响,快步进了前院。
顾修果然在自己房中,问了小厮,她快步站在了门前,上前咣咣敲门。
男人亲自来开房门,屋内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
宝儿进门反手关上了门,紧随在他的身后,怒意难平:“大叔,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口气冲得很,顾修也不以为意,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
宝儿先行礼,后抬眸:“大叔为什么把顾莲池打成那样?他纵然有千错万错,现在也不是孩子了,您总是怪他,可从小也未曾真正问过他,问他想要什么,问他想干什么,问他您能帮她些什么?就是任其随意乖张,稍有差池就打,可怜顾莲池这么多年连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他得多难过才能那样跑到我那去大叔知道吗?”
她情绪激动,难免声调高了点。
顾修的桌子上面,放着笔墨,他才拿起笔来,淡然地瞥着她:“你回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宝儿点头,毫不遮掩自己的愤怒:“是,我想问问大叔你到底因为什么,把他打成那样!”、顾修目光沉沉:“他没对你说因为什么挨打吗?”
她不知道他为何用那样的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没有。”
顾修嗯了声,总算扯了扯唇:“等他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问他就好,为人父,大叔何尝愿意那般待他,不过是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而已。”
宝儿怔住,也实在不能想到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她怔怔站在他的面前,心底隐隐生出了些不明的情绪来。
说不清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但凡能有的关系,也无非是与爹娘有关,她见他低头又去蘸墨了,情急之下一把伸手把墨遮住了:“大叔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顾莲池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是和我爹有关吗?难道大叔瞧见我爹偷偷尾随我娘走了,迁怒于我?”
也不怪她想岔了去。
这一段时间,郡王府和她之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顾修为了分开她们两个人,也故意让她一直住在李厚家里。
李厚和他虽然没有言明,但都,默契地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暂时让他们不得相见。
顾莲池被禁足了一段时间,因为宝儿和李静失踪才又出府,等顾修闻讯赶到时候,他抱着宝儿,用斗篷遮着她的脸,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不等上车就被他拦了下来。
他拒婚也就罢了,像是自己年轻时候一样,不愿儿子像自己一样稀里糊涂地过,婚事可以暂缓。但是他那样的念头,可万万不能纵容,否则如何能对得起远在南边的李朝宁!
如今莲池已然妥协,只要在宝儿的婚事上多下了心思,他心当死。
只不知道,宝儿这孩子怎么以为他迁怒于她了。
顾修笔尖的墨水,一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当即晕染了一点黑,他叹气,随即放下了笔:“如果可以的话,大叔何尝不想就此扔下一堆烂摊子,跟着你娘去南方呢,但是我不能。”
他这么说的话,是果然知道了林十三的所作所为。
宝儿缩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点墨,怔怔出神:“什么能,什么不能,大叔心中还有别的而已,我爹别的可以放下,而大叔不能,如此罢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姑娘一语中的。
顾修扬眉,却也轻轻勾唇,也不否认:“我也是没能想到,十三竟然傻到这般地步。他那是为了让你娘和我安心嫁娶,也是为了让你安心才弄出个有妻有女的假象,若非如此,我兄弟之间死局。”
说着,他也疑惑地看着她:“我也以为,你若知道了真相,会尾随而去,却没想到会这般冷静。”
那些天,可在李家附近派了不少人看着她,她不知道而已。
宝儿扬着脸:“我不能枉费我娘苦心,倘若我娘不能回来,她也死得其所成就李家成就她自己一世英明,倘若我爹不能回来,愿求大叔把我名姓更改回来,我叫林宝铮,好能为我爹送终。”
顾修闻言皱眉,脸已经沉了下来:“胡说什么,不会有事。”
她忙低头:“但愿如此。”
他见这姑娘眉眼间全是淡然,也不得不佩服朝宁平日教导,当真是什么事情都想得开,略是沉吟片刻,他在桌子里侧又拿过来两卷画轴,推了她的面前,让她看:“别胡思乱想,你哥哥他一时糊涂,挨了打现也好了,这些天都他闹腾的,也没顾得上去接你,如今过年了,就别走了,咱一家人一起过个年。你娘的身边,有你爹跟着才好,两个人都会回来的。”
他这番话可谓是语重心长,宝儿知道自己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这就打开了画轴。
原本以为还是她送过来的那两三卷,不想打开一看傻眼了。
卷轴上的确也是人像,只不过是由女的变成了男的。
宝儿:“……”
她有点懵,不会还是仔细看了看:“这些是什么人?”
顾修凉凉一眼:“最近不知兴了什么风,总有些人想打郡王府的主意,给你和莲池介绍了不少公子闺秀,你先看着,有中意的就留意着,没有就算了。”
的确是,不知道谁这么闲,还操心她和顾莲池的婚事。
她捧着卷轴认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两眼,重新放回了桌面上,正色道:“嗯,我看了,没有中意的。”
顾修也不以为意,随手卷了放了一边去。
宝儿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才发现自己被他带跑偏了:“大叔,不要再打顾莲池了,他会很伤心很伤心,他从小就孤苦,你当更心疼他。”
顾修嗯了声,算是回答。
此时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能让顾修大动肝火,但是也消除了疑虑,他和爹娘之间的感情都太复杂,她也不愿多想,只不过想到她那个爹爹,不由得心疼他。
她想了想,又道:“大叔,能不能现在就把我改回林家姓去,我想叫林宝铮。”
顾修脸若冰霜,此时已然淡漠至极:“除非你娘改嫁于他,在我活着的时候绝无可能。”
这话听着十分恶毒,却是他对他自己的定位。
他此生便是李朝宁的夫君,若非死,绝无更改的可能。
宝儿还小,对于感情都处于半知半解的状态,自然也理解不了他的心情,这父子之间的事情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她也无能为力,只得退了出来。
紫玉寻了她大半个园子了,找了前院来又不敢问,就站在园子口处来回张望。
宝儿走了院子里,左右环顾。
郡王府到处都是冰冷山石,到了冬天更显萧条,尤其她娘走了以后,她越来越觉得孤寂得很,边走边是踢着脚边的雪。紫玉连忙迎了上来,挽起了她的手臂:“小姐,现在怎么办?是搬回来呢,还是不搬回来?二呆和小狐狸还在表公子家里。”
宝儿心中郁结难消:“不回,我去看看顾莲池,看一眼就走。”
说着加快了脚步。
李厚还在顾莲池的屋里,此时他后背上的药布已经渗透了血,他连着皮肉都拆了下来,喜童都不忍直视,顾莲池也早已痛醒,趴在软枕当中一动不动,背后当真是血肉模糊。
李厚还在他背后慢慢擦拭着血水,尽管很轻但也连着皮肉:“真不该管你。”
顾莲池动也不动:“多谢表哥。”
李厚拧着眉头,不由叹息:“就那么喜欢吗?”
他勾唇:“嗯。”
李厚虽然心中也疼惜他,但是毕竟更在意宝儿,当即告诫道:“此事万万不能让宝儿知道,你若勾得她动了心,可叫世人笑话,容不得。既然已经答应了姑父,那么宝儿婚事你不可插手,由得她去,日后她嫁了人,你也就慢慢断绝了这份心了,这样对你们都好,知道吗?”
顾莲池也未犹豫,应承下来:“嗯。”
李厚心下稍安,门口的喜童对着里面叫了一声:“嘘……她过来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不消片刻,宝儿带着北风从外面推门而入,紫玉守在门口和喜童互相用眼神传着话。李厚回头瞥着宝儿,不叫她上前:“别过来,血肉一片的。”
这个本来说看一眼就走的人,才不管那个,提着裙摆大步走了过来:“我看看。”
说着不顾李厚的阻拦站在了床前,她真的只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就红了眼圈。
紫玉在门口直催着她:“小姐,咱们回吧,小狐狸该喂得过了~”
顾宝铮仿若未闻,只一巴掌呼在顾莲池的后脑上:“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叫你爹打成这样啊!”
李厚连忙抓着她的胳膊给她推开了些:“别问了,都过去了~”
说着给她拽到一边,故意当着顾莲池的面问道:“姑父可给你看了画像了?有中意的吗?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别去营地了,在家里穿漂漂亮亮的,日日金银珠钗寻个如意郎君,沈江沅走了,再找个就是了。”
宝儿奇怪地瞥着他,连在顾修的敷衍都没有了,是断然拒绝:“不,过完年我就走,或不能建功立业,但也能尽我一点绵薄之力守卫河山!”
李厚:“……”
背后一声轻笑,闷哼声响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床上才像死鱼一动不动的顾莲池,肩头耸动,整张脸都埋在了软枕当中,完全看不见他脸色。喜童听见了响动,心疼自家公子,连忙扑身过来了:“怎么怎么了,大公子你怎么了?”
宝儿也侧目,皱着小脸蹲了床边,用手指戳着顾莲池赤着的胳膊:“怎么了?很疼吗?”
这很不合时宜,可李厚竟觉心神俱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莲池平复了片刻,才是转过脸来。
他眉眼间的笑意还未全褪去,只看着宝儿薄唇微动:“嗯,疼。”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李厚收拾药箱的时候,顾宝铮就在旁边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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