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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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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力揽过她的肩头,很是欣慰。
    袁旭在旁眼睛都看直了,看了两眼又想起什么,掉头就走。
    宝儿可高兴不起来:“其实我刚才说谎了……”
    凤栖从小到大的谎话早就说出去多少了,拥着她往出走,敷衍地哈哈着:“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说谎话,说什么了?”
    宝儿一脸沮丧,挣脱他的胳膊,低头去捡自己的帽子:“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划伤他的脸,你也看见了他笃定我不能伤他,几乎已经占了上风。如此僵持下去我怕我被他抓住,故意伤了他的脸,在他躲闪的瞬间又划断了他的玉环。”
    然而,还是她输了。
    这样的顾莲池从前也未见过,她转身回过头去,看见他又重新披上了披风,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上了马。
    那通红似扎了眼,宝儿连忙别开了眼。
    精忠营带走了大部分兵器,剩下的也都是不像样的了。
    袁旭下台没多久,凤栖和宝儿也相继下了高台,林十三走上前来,满意地对着宝儿举起了手,宝儿并未像往常一样伸手相击,耷拉个脑袋,很受打击的模样。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面:“精神点,爹都看见了,对付那小子就得下点狠手,不错!”
    宝儿毫无防备,当即一个趔趄:“爹!”
    她再抬眼,顾莲池已然走远,远得早看不见人影了,不可能听见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袁旭下来自然是一阵吹嘘,然而凤栖却没有什么好的待遇了,他的卒长此时阴沉着脸,正列队等待着他,他自知如此一来闯下大祸,责罚是少不了的,低着头走了过去。
    袁旭说得吐沫星子横飞,林十三哈哈大笑,拽过了宝儿来:“我宝……我儿子就是厉害!现在你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实战经验,在营地训练一段时间,就能追得上他。”
    宝儿心想,她在府衙这段时间不是白呆的,别的不敢讲,就是跑得快。
    轮腿脚功夫还是追得上的……
    犹自感伤,余光当中,正瞥见凤栖被人一脚踹翻在地,卒长骂咧咧地踢了他好几脚,少年在地上抱头任他打骂。她肩头一动,顿时被林十三按住了。
    他也看见了:“谁都这么过来的,在哪里就得守哪里的规矩。”
    宝儿很是难过:“打一顿了,还会责罚他吗?”
    在这大山里,责罚人的办法有很多,林十三当然知道:“你别管了。”
    营里就是这样,宝儿握紧拳头,却觉得扎手。
    她摊开掌心,上面的玉环已然断开了两截,顾莲池的东西忘了还给他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兵营没有那么多的兵器,便要干些基础布建的活。
    宝儿是由林十三亲自送过来的,卒长哪敢让她去干粗活,不打板供起来就不错了。她一直没有看见凤栖,问了才知道是责罚他去后山干活去了。
    她跟着新兵训练,跑步,刺杀,搏斗,一旦投入了进去,把什么都忘了。
    晌午吃的是干馍馍,袁旭特意给她带了点咸菜,也算开了小灶了。
    晌午一过,训练又开始了,直到天快黑了结束。
    其实时间也还早,不过是一过晌午天就沉了下来,早早就阴沉沉的了,解散之后宝儿浑身酸痛,她白天和顾莲池比试时候也挨了几下,此时训练一天狠是疲乏。
    出了训练场,眼见着掉起了雨点,宝儿更是心急了。
    她让袁旭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凤栖去后山搬运石块,清理新的训练场了。
    雨越下越大,不出片刻,竟是连成珠帘了!
    宝儿左等右等也不见凤栖回来,特意遮了衣服在头顶,跑到林十三的帐篷,让他给她找一柄雨伞,或是蓑衣。不想她爹竟然不在,袁旭帮着她可算拿了一柄破伞来,她也顾不上下雨不下雨,一头钻了出去。
    袁旭直在后面问她去哪,她也不理会。
    幸好雨还不算太大,宝儿奔着后山快步走了过去,天地之间,犹如笼罩了一层黑幕,此时也只能看得见人的轮廓,宝儿呼喊着凤栖的名字,走近了,才看见了人。
    他坐在一处矮壕里,耷拉个脑袋,浑身都湿透了。
    少年听见她的声音立即抬头,赤红的双眼里全是惹人疼惜的疼,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身体,此时看着直叫人疼到了心里去。宝儿跳了进去,立即拿伞遮在了他的头顶。
    可是她忘记了,她只有一把伞,遮住他,自己便坦露在了雨里。
    山里的雨,格外的冷。
    她拽着凤栖,大声地叫着他:“走!我们回去!”
    常凤栖摇头,只抱住了双膝,一脸颓色:“这壕里的石块还没有清完,不能回去。”
    他遮掩着的地方,不断有血迹渗透出来,宝儿看见了,一把推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你都受伤了!”
    凤栖自嘲地笑笑,看见雨水从她脸上滴落,推开了她:“你回去吧,这就是你总想来的地方,这就是你所谓的人间公道,在这里只有唯命是从。”
    宝儿懂,只是心痛:“不训练成唯命是从的铁榔头,将来如何能上战场,保家卫国!”
    凤栖似已怔住,可他干了一天的活,连点东西都没吃,自然没有力气了:“现在回去,还会有更重的责罚,真的,傻蛋,你回去吧,为我这样的人,不值。”
    她当即大怒:“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什么人,我什么人?谁比谁高尚了!”
    凤栖强忍酸涩,别开了脸去:“这个世界上,只分两种人,一种生来就高高在上,一种低到了尘埃里 ,要么人上人,要么就是下贱胚子,我既没有爹娘呵护,也没有家世,想要出头太难了。”
    宝儿继续给他遮雨:“胡说八道!”
    她扬着眉,一把将雨伞塞了他的手里:“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骨气,别说你现在有了爹娘有了家了,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片刻温情?你应生感恩之心,幸好你还活着,不就是这点活吗,我帮你干完,回去能交差就是!”
    说着人已经卷起了袖子,迅速跑了一边去,开始移除石块。
    凤栖挣扎着要起来,可早已失力的他,腿上剧痛使得他动弹不得,才一动就又摔了回去。他扯着嗓子,只觉心底堵着的石块,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抿唇,抱着伞好半晌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傻蛋,你怎么能这么傻……”
    宝儿浑身力气,就像是使不完似的,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小方。雨水逐渐将她整个人都打透了,可她不知疲惫,一鼓作气,硬是用一刻钟的功夫,清理掉了所有的石块,凤栖的膝盖被石块砸出伤了,他动弹不能,她就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少年怎还能让她背自己,可怎么也经不住她拉扯,到底是被她拽到了背上。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力气总是惊人,又这样的热心肠,和善得不可思议。
    他举着伞,到底遮在了她的头顶。
    宝儿背着他,很快出了壕里,此时天已经黑了,隐约还能看见脚下的路,她加快了脚步,还不断安慰着她:“凤栖,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真的把你当成一家人,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姐姐,以后再不许说没有家的话了。”
    显然这种安慰并安慰不了他,常凤栖搂住她的颈子,枕着她的肩头轻轻蹭着:“是,我只有你,就只有你是真的疼我,所以,你以后不要到别人那里去,好不好?”
    他呼出来的热气,就在颈边,片刻,他的唇似乎已经贴在她的颈子上面了,她心底怪怪的,动了动躲避开来:“你说什么?我去哪里?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的,虽然咱们不在一起,但常远山待你还是挺好的,这个我看得出来。”
    待他的确是挺好的,但是也因为她才有的这福气。
    他并不真的以为是他的家人。
    常凤栖不愿多说,只尽力给她撑伞,其余两个人也都是心疼,可再怎么心疼一把破伞也遮不住两个人。磕磕绊绊地走回帐篷,先是去卒长那复了命,然后又跑到林十三的帐篷,找了袁旭要热水。
    幸好之前还真的备了,宝儿冒雨跑回来,等她回来时候,雨正是大。
    水盆一放在地铺前,她就累瘫了一样坐在了地毯上,还有水滴在她脸上滴落。凤栖蹭了她的身边来,一手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他心底早暖了起来。
    宝儿拍着自己的脑门,很是懊悔:“我还没去找军医,你先洗洗擦擦,我这就去。”
    她才要起身,又被少年拉住。
    常凤栖这会儿恢复了点力气,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倾身过来:“我伤全好了,都好了。”
    他的眼底,似有火焰,宝儿却见他脸上有点异常的红,刚要伸手摸他额头,又被他抓下手来,少年目光灼灼,却是越来越近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宝儿察觉到了一丝慌乱,也就像印证了她的忐忑一样,少年的鼻尖瞬间就抵在了她的鼻尖上,他一低头,双唇就贴上了她的。
    仿佛一下子沾了凉糕一样,凤栖还吮了她一口。
    一道惊雷就落在了她的头顶,宝儿才要动,少年扣住了她的后脑,可他怎有她力气大,一下就被推开了。才摔回她的身侧,刚一坐稳,小姑娘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地疼,他动也不动,倔强地看着她:“不想你到别人那里去就这个意思,这世上的男人有好几个好的,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小时候怎样待我的,我都放在心里,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向来这样,别人待他十个好,他能记住一个就不错了。
    宝儿还处于狂乱当中,想也不想,腾地站了起来:“胡说什么!去了常家没有人教你人伦道德吗!再说哪个要你喜欢了,再敢胡思乱想打折你的腿!”
    她气得不行,抹了把唇,竟是不辨方向跑了出去。
    外面大雨倾盆,宝儿在雨里不知所措,胡乱走了一会儿又觉委屈得不行,有好心的人在帐篷门口看见她了,直招呼着她,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问清了精忠营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依照着帐篷之间的灯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穿过新兵营,一个壕沟往外也就半里的山口处,又现了灯光。宝儿呆呆站在一棵树下,从怀里拿了他的两截玉环出来,竟然有种怯意,不敢上前了。
    天空当中忽然起了一点亮光,她生怕起雷,到底还是一步步蹭了过去。
    也是不大小心,快走到营地边上时候还摔了一跤,心里更是憋屈。
    林宝铮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感,想到一早伤了他又是愧疚得难以释怀,一到营地边上,立即有人身穿蓑衣拦住了她,也是恰好有顾莲池的玉环,只说是林十三让她过来的,就打消了人家的疑虑。
    其中一人在前面引路,宝儿双手遮头快步跟在后面,片刻就到了顾莲池的大帐外面。
    两道惊雷过后,雨声竟然逐渐小了,她报的是林之初的名号,不过拿了玉环进去顾莲池一看也能知道是她,也不知道一会见了她,他又如何对待,那样伤了他,怕是要记恨她了吧……
    正是胡思乱想,只听一声冷冷的不见,蓑衣人快步走了出来,他把两截的玉环还给了她,只无奈地看着她:“对不住了,我们大公子已然睡下了,回去告诉林大人,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这一听就是搪塞,宝儿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顾莲池已然不想见她。
    在凤栖那里受到的委屈似乎无处倾泻,她接过玉环时,已然难过到了极点,不过她并未离开,反而由着心底的恼和愧,一头钻进了帐篷里去!
    和她想的一样,顾莲池根本没有睡,说他睡不过是怕林大人脸上无光,蓑衣人跟着进来阻止,顿时恼怒:“你这小子!我们公子不愿见你,你混闹什么!”
    和她一身的泥泞不同的是,他一身白衣,干净得犹如池中的白莲。
    怎不叫人自惭形秽,小姑娘握紧了玉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尖,顾莲池坐在矮桌旁边,却是一直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出去。”
    的确是不想见她。
    宝儿认知到了这一点,伤心不已,她不顾男人的拉扯一开口竟是带了哭音:“莲池哥哥!”
    说起来她平时音调偏脆,嗓门又大,何曾知道什么叫做小鸟依人,何曾知道什么叫做小姑娘嘤嘤啼哭,但是在他的面前,她既惶恐又愧疚,既委屈又难过,一不小心竟是无师自通了,娇嗔了出来。
    顾莲池心疼得肝颤,回头几乎就是本能。
    他脸色慢变了一分,还是冰冷的,不过恼怒的话还未出口,抬眼看见了湿漉漉的宝儿,像个小泥人似地,立即站了起来:“你怎么……”
    错愕的表情,眼底的疼惜,还有他脸上被她亲手划伤的伤口,一下入了宝儿的眼。
    她再控制不住情绪,像被人抛弃找不到家的小牛,蹬蹬蹬跑了过来,也不等他说完,就那么一头撞在了他胸前。宝儿紧紧抱住他的腰身,立即在他白的不像话的外衫上抓出一道泥印子来。
    她身后的蓑衣人就要上前来拉,不过少年却对他摆了摆手,给人撵了出去。
    帐帘一放下,顾莲池任由少女抱着自己,几次抬起来的手,到底是落在了宝儿的头顶。
    她此刻头发上都有泥,伸手揉了揉,揉了又揉,满腔的怒火早已消散得个干干净净,一开口那无奈又温柔的腔调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呆子,你这是去泥坑里打滚了?”

    
    第一二零章
    
    
    “哈啾!”
    少女长发披散在两肩边,此刻她穿着顾莲池的中衣裤,盘腿坐在被褥当中。她裹着顾莲池的被子,全身上下,就露着一张脸,一个喷嚏过后,立即仰脸,动弹不得了:“啊呀啊呀,鼻涕要流下来了!”
    顾莲池一进帐篷,就听见宝儿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看见故意仰起脸来阻止鼻涕往下流的小姑娘,表情十分可笑。他皱眉,纲要转身,人已经拽住了他的袖子。少年一脸嫌弃,可到底挨不过她无声的求助,拿了自己的帕子来,蹲下了身子来给她擦鼻子。
    宝儿吸着鼻子,一低头,长发从肩头滑落过来。
    他伸手撩起,仔细给她掖在了耳朵后面,一低头就听见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此时外面雨声早歇,风雨归于平静,夜晚静悄悄的,到处一片湿滑。
    顾莲池无奈地看着她:“傻笑什么?”
    宝儿看着他的眉眼,满心的欢喜:“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她还敢问,多大脸?
    顾莲池别过脸去,侧脸上的那一道红痕立即呈现在了她的眼底:“你猜呢?”
    宝儿顿时呵呵干笑起来:“哥哥别恼,我给哥哥一个法宝,保管药到病除,不留伤疤。”
    很明显,她在胡说八道,借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顾莲池直接戳穿了她:“军医已经给我上了药,这么浅的伤口,不会留疤。”
    呃……
    宝儿抿唇,觉得没办法好好地和他好好说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总觉得他心底还在怪她,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但是就是感觉得到,他还在难过。
    于是她笑了,尝试着和他说一点比较轻松的话题:“莲池哥哥,谢谢你收留我。”
    她的右脚俏皮地在被底探了出来,连袜子都没有穿。
    顾莲池瞥了一眼,抓过被角给盖严实了:“说吧,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了?”
    宝儿蓦然抬眸,抿住了唇:“因为……那是因为……”
    因为了好半晌,她都没有说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少年等了片刻,回身坐了她的身边,对她的了解,令他连她的表情都能猜到一二,是说谎话还是真话,一眼就能看穿。
    而且,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也不想把凤栖干的那混事告诉顾莲池。
    可她骗不过他,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说不出话来。
    顾莲池此时已经脱掉了那件被她抓了好几道泥印子的外衫,领口也是一如既往的白,下面是他的喉结,从前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开口,声音都变了些许,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喉结。
    她怔怔看着他,随着他喉结的轻轻滑动,心乱如麻。
    打凤栖的时候,她说过什么了?
    她质问凤栖,说常家没有教他人伦道德,然而,她这是在干什么?
    面前的少年,依旧还在等着她回答的模样,少女不敢看他的眼,她只觉心越跳越快,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根。脸上也热了许多,一时间呐呐地胡乱背了首诗,别开了眼睛去。
    她开始想她的娘亲,想她什么时候会嫁进郡王府。
    那样的话,她立即会变成顾宝铮,变成顾莲池的妹妹。
    那样的话,她和凤栖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她在干什么?
    缓缓回头,她又开始盯着顾莲池的脸看,看,就那么一直看。
    小姑娘眼底都是他的影子,看得他喉结更动,到底先站了起来:“算了,你的事我也不想多问,喜童给你拿吃的去了,怎还不回来,我去看看,你把衣衫都穿戴整齐了,让别人看见不好。”
    地铺上放着的,是他的衣衫。
    他比她高,穿着自然长,宝儿伸手抚过,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来。
    她的记忆从未这样清晰过,记起了小时候的顾莲池是什么样子的,想起了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这些年,她娘带着她和表哥表姐一起的所有事,事无巨细。
    她也想起了最近一次在街上遇见常远山时候,他呆呆的模样。
    彼时她糊涂,还对他笑了笑,回家之后懊悔得很。
    想对娘亲说,结果却撞见顾修从她房里出来,彼时娘亲就倚在门边,目光虽轻,却是全然落在那男人的背影上面……
    她在干什么?
    少女打了个冷战,羞愧得无地自容。
    顾莲池还没有回来,她终于在才得到了一点甜中,尝到了苦涩味道。
    从颈子上勾出红绳来,两条红绳已然结在了一起,她觉得自己再解不开就快要哭出来了。也幸好顾莲池一直没有回来,好半晌她解下其中一条,将在庙上给顾莲池请来的平安符放在他的枕边,然后在他的帐篷里转了一圈,踩着他的靴子,逃也一般地冲出了帐篷去。
    雨后的夜风很冷,宝儿一口气跑回了和凤栖的帐篷,心里还有余悸。
    此时的她,心里全是大义凛然的义正言辞,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正准备钻进去好好教训他一顿,进了帐篷却是愣住了。也难怪新兵营没有人发现她走了,常凤栖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模样,一头栽倒在帐篷的门口,此时还在昏迷当中。他脸色潮红,却是蜷缩成了一团,宝儿伸手一摸,手底下他的额头,真的是烫死人了!
    她此时身上全是不合身的衣服,赶紧拿出了自己包袱,都换好了,仔细遮掩了才将将发育的小笼包,抱了凤栖将他拖回铺上,这才出去找军医。军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给凤栖看了下腿上的伤,说是没有大碍,先让她给凤栖去去热,擦擦脸,再熬点汤药给他。还没等她动起手来,喜童却是找寻过来了。
    他手里还提着个锦盒,一打开装的是细面的糕点,配着几块小鱼干:“饿了吧,这可是我们的压箱货了,都给小……公子。”
    宝儿知道他是顾莲池打发过来的,连声称谢。
    谁知喜童却是不接她的话,他甚至是十分忧伤的:“我们大公子,也让我带了句话给你。”
    宝儿点头:“嗯。”
    她跪在凤栖的面前,拿着手巾擦着他的脸。
    一边的军医还在给凤栖包扎腿上伤口,喜童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事小事麻烦事,都可以去找为兄……嗯,是这么说的。”
    宝儿手下一顿,却也再次重重点了点头:“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燕京的城门前,年轻的男子一身大翻毛斗篷,脖子都快抻断了。
    倘若是个姑娘家,大有翘首以盼的意味,可这分明是个男子,却没有半分的扭捏之态,下面露出的一小截袍角能看出精美的绣工,紫玉点睛缎面矮靴,此人仪表堂堂,束起的长发被彩玉冠着,后面飘落一段红色的飘带,随着北风来回飘动着。
    大雪飞扬,他脚下的雪已经快盖住了他的脚面。
    一旁的小厮李根急得团团转:“我的小祖宗诶,这病才好了几日啊,这大雪天的在家里等着不一样吗?”
    眼前的雪是越下越大,进城的还多是赶着进城的普通百姓,男子转过头来,他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那秀美的眉头微微扬着,天生的笑眼,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成了更加的长,此人皮肤白皙,笑起来颇有些温润公子的味道。他一开口,整个人都像是冬日暖阳:“那怎么能一样呢!”
    他英姿非凡,有路过看见他的却是纷纷摇头,早已对他这副行径习以为常。
    听着声音还有些沙哑,李根恨不能这就给自己主子扛回家去,急得直搓手:“再说宝姑娘就算真的回来了,也不能擅自离队,不过就是能看那么一眼两眼的,何不等她复了命,回去您再看个够也不迟啊!”
    男子双手拢在斗篷里面,也不理会他的啰里啰嗦,也不在意,仍旧远远张望着。
    老天爷也真没叫他白等,不过片刻功夫,果然有一人鸣锣开道,进了城了!
    就在他的后面,大约一行有十一二个人骑马而入。
    李根也直眼了:“天哪,天老爷!真回来了!”
    随赶着,他竟然比那个更激动起来,直挥着手嗷嗷喊了起来:“宝姑娘!宝姑娘!我们公子在这里!”
    李根虽然激动,但是他旁边的人,此时却是淡然得很。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李根口中宝姑娘的未婚夫沈江沅。
    时间就像流沙一般,两三年的时间竟是飞快走过,在这两三年里,燕京城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天子被掏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皇子间的动作也逐渐大了起来,顾修再不能轻易离开朝堂,然而边疆战事从未间歇,林宝铮自从参军以来……哦,对了,她现在是顾宝铮了。
    就在她及笄之后,顾修不顾李朝宁的反对,先行从律法上把她们娘俩变成了顾家人。
    他向来霸道,这一次也是雷厉风行,甚至都没有经过朝宁的同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朝宁多次让他吃了闭门羹。不过他们的关系众人皆知,去年冬天趁着孩子们都在家,便也办了一场盛大的婚事。
    信陵君明媒正娶了,娶的还是有着多年暧昧的李大夫,双方儿女都到了成亲的年纪,没想到爹娘却是先风光了一把。顾宝铮十六岁一过,立即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行将,虽然她平时也是利落装扮,皮肤也是越晒越黑了,但是她从不掩饰自己姑娘家的身份了,顾修说到做到,刚好在她十六的时候 ,大齐国第一次生成了一支女儿军。
    经过不到一年的训练,正式编入大部队。
    顾宝铮在军中也是小有名气,不过她还未真正上过战场,相反这几年凤栖和顾莲池可是常不回来。
    凤栖早去了精忠营,二人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打起仗来可是默契,一战成名。
    开春的时候,宝儿有幸被编入精忠营,跟着随行几万里,历经大半年,终于告捷而归,冬天来了,两国休战,终于快到十八岁的顾宝铮也再一次回到了燕京城。
    大部队驻扎在郊外,只有十几个人回京复命。
    进了城门,街上百姓顿足看热闹嗷嗷直嚷嚷,顾宝铮一眼瞥见了沈江沅,到了他的面前,当即飞身下马。
    她的战马是之前顾莲池送她的,名唤娇杏,平时都熟悉她了,不离她左右。
    宝儿两步到了沈江沅的面前,她一身戎装,此时还是个小黑炭,只眉眼间还是那般的熟悉,一笑就露出了她标志的小梨涡,和满口的白牙:“江沅哥哥!”
    沈江沅眼看着她又黑瘦了一圈,很是心疼,当即张开双臂,抻着斗篷就要裹住她:“冷吧?快到哥哥这里来。”
    这沈家的小善人是有名的痴情,人人都已习惯。
    宝儿笑,刚要动,身后马蹄声响过,常凤栖勒住了缰绳,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傻货,复命是头等大事,你还有闲心在这腻歪!”
    说着他一扬马鞭,竟是狠狠抽在了娇杏的屁股上,马儿吃痛,撅起蹄子疾驰了出去!
    宝儿怒目以视:“你干什么!”
    可惜凤栖只是耸肩,打马跑了。
    她作势要追,沈江沅连忙拽住了她:“我送你过去也一样的,别和他置气。”
    宝儿如今和以前已然不一样了,她怎肯轻易妥协:“不行,我才进营,多少人都看着我受顾莲池照看,说我是个玩笑,才有点功绩怎能在这个时候搞特殊!”
    可任她再吹口哨,娇杏已然跑远,估计得好一会才能回来。
    常凤栖这个处处与她作对的人也没了踪影……
    正是气恼,马蹄声又落在身后,最后进城的顾莲池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再无少年的一点稚嫩,比宝儿先一步到了十八岁的顾莲池更添了冷峻。
    他在战场时候的那一身戾气,似乎影响到了他,他的脸越发的俊美,然而人却像个冰坨子,若不是对顾宝铮多有照顾,身边的人都说人没有一丁点的人味。
    顾宝铮抬头,还很气恼当中:“凤栖抽走了我的马!”
    顾莲池无奈地甩着马鞭,卷住了她的胳膊:“上来。”
    她毫不犹豫地抓着他的缰绳,顺势上了他的马,坐了他的后面。
    人人都知道这是兄妹二人,沈江沅当然也知道,非但不在意,还很欢快地和他打着招呼:“莲池你来的真是时候,宝儿就交给你了,我去你们家等着你们啊!”
    顾莲池嗯了声:“复了命就回,不会很久。”
    说着就在宝儿的附和声中,挥起了马鞭。
    宝儿对沈江沅挥手:“我一会就回来!”
    雪花越发的大了,沈江沅终于见了宝儿一面,欢欢喜喜地挪动了步子:“诶呀我的脚好像麻了,快来扶我一把!”
    李根连忙上前,他们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幸好不远。
    上了车,沈江沅赶紧呵着双手:“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也不知道宝儿穿那么少,怎么挺过来的,不过幸好她回来了,能猫个冬。”
    李根递给他一个手炉让他暖着:“公子,恕我直言,我昨天还听见老爷夫人在书房吵架呢,都是因为你和宝姑娘的婚事,我觉得吧,其实吧,宝姑娘眼看着就十八了,公子也二十有一了,这不成婚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怪老爷想得多啊!”
    别人当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个什么五年之约,沈江沅不以为意:“是我娶媳妇也不是我爹娶媳妇,我自己愿意就好了,再等宝儿两年也挺好的,她和一般的姑娘家不一样,你们哪里懂得她的好。”
    李根点头:“我们真是不懂……啊呀!”
    他话音未落,脑袋上便是挨了一记,沈江沅一脸正色:“再胡言乱语,小心她进门以后做了你们当家主母,每日折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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