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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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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修伸手到他腋下,也不回答,只给人抱了下来,放回了轮椅里面。
    喜童赶紧上前:“王爷无需担心,小公主好着呢,没烫到。”
    顾莲池瞪了他一眼,顾修却不以为意,翻了他的腿检查了下,发现真的没有事,这才摸了摸他的小脸:“没事就好。”
    说着回手在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借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顾莲池抿唇看着他,顾修回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吗?”
    喜童推着顾莲池就要往出走:“这就去了,这就去了
    。”
    顾莲池觉得很别扭,到了门前,又叫了停。
    他回头,发现顾修果然看着他,顿时开口叫爹:“爹~”
    顾修扬眉:“怎么?”
    温情似乎都是错觉,他又转身过去,留给了孩子一个冷漠的背影,顾莲池脚一动,想起刚才那片刻的暖,恍惚不已。
    半晌没见他说出个什么,顾修再次回头:“怎么了?”
    四目相对,顾莲池笃定道:“我会站起来的,不光能站起来,我还能跑得很快的,爹爹放心。”
    说完,回头看了眼喜童,后者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忙推着他出了书房。
    桌子上面的烛火还跳着火花,顾修随便翻开的书页上面,正是个空白页。
    郡王府从前就是旧太子府扩建的,兴平皇帝从前做皇子的时候,从不得宠。他有兄弟七人,太子行三,前面两个人战乱时候没了,太子靠着母亲一枝独秀,深得先皇恩宠,后来争储的时候,兴平皇帝依靠顾修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也是正值战乱,彼时他的亲兄弟也没剩谁了,唯独这个异性兄弟,一直亲厚有加。
    兴平皇帝登位时候,御赐旧太子府,扩建庭院。
    顾修此生孤苦,从来没什么家的概念,扩建了之后,有一半的空置,郡王府一共也就十几个小厮,唯一的丫鬟翠环还是照顾嬷嬷的,顾莲池长大以后,他才偶尔回来几次,平时都在营地,从不近女色。
    李朝宁也明白,林十三的意思。
    他说一个女人单立门户也不容易,倘若享了这郡王府的那一半废宅,旁人万万不敢怠慢。
    顾修也算费了心思的,她口上不说,自此对顾莲池的腿也是更上心了一分。
    搬家的那天,马车拉着他们一家人,家当没有什么,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是置办好了的,房契一分为二,顾修虽然不在,老管事办事也是个稳妥的,家里给买了四个小丫鬟,四个小厮,还有后院灶房里的厨娘,都安排好了。
    林十三依旧回了郡王府,李朝宁开始忙碌了起来,为了方便顾莲池和清止能一起锻炼,她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重新做了更长的双行的架子,说起来也是奇怪,顾莲池从前疼得厉害总是闹脾气,现在自己总是在架子上面一遍又一便地练习…
    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的平和,没过多久,宝儿的户贴也送到了府院当中。
    她追着撵着林十三管他叫爹爹,乐得他到哪去都带着她。
    时间长了,街坊邻居都知道林十三有了个七八岁的闺女,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孩子娘亲合离了,现在孩子娘找了燕京来,顾修忙地给人扣在了郡王府里,都说也是为了他们两个能合才好。
    流言蜚语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但也出奇的可笑。
    顾修听了之后也只嗤笑一声,他不久就回了营地,将孩子托付给了十三和朝宁。
    转眼间落叶就带走了秋,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冬天悄然来临了!
    
    第三十七章
    
    这段时间,沈贵妃派人来接孩子们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起来。
    她身子不利索的时候,就让朝宁过去,虽然她是沈曼的姐姐,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李朝宁也发现她似乎和想象得不同,多数时候,她总是半阖着眼,鲜少开口。起初,只是偶尔也会叫人来接顾莲池,问问课业,给他拿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搬家以后,顾莲池和宝儿几乎形影不离,沈贵妃也叫她一起过去玩。
    说来也是奇怪,宝儿每回去,她都特别有兴致,常常还叫些戏班子,唱些宝儿爱看的大戏,林十三不以为意,说沈贵妃早就有心病,对待女孩儿总是不一样,可朝宁却十分警惕,特意嘱咐了宝儿,叫她带着顾修给她的那块玉,从不离身。
    宝儿不知道什么意思,也听了母亲的话。
    她日日戴着那块玉,就挂在腰间做了个腰饰。
    沈贵妃那日见了果然喜欢一样,蹲下来摩挲了半晌。
    她在宫里这几年只得一女,前年还夭折了。
    皇后和其他贵妃也没几个皇子皇女,如今兴平皇帝,膝下还剩皇后所出的太子李焕,以及赵贵妃所出的三皇子李诚,小公主李瑶,还一个没娘的不得宠二皇子李瑜。
    李焕今年十三岁,李瑜十二,李诚十岁,李瑶今年才五岁。
    宫里唯一的公主,兴平皇帝也是宠爱有加。
    沈贵妃得宠倒是得宠,就是再没子嗣所出,她整日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喜欢养着鱼鸟,平日没趣了,就叫人去接了沈江沅顾莲池和宝儿过来说话,宫里宫墙高得很,时间长了怕有些嚼舌根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王皇后出面,彻底在宫里正了风气,特意准了沈贵妃这特例。
    她便更加的有恃无恐,有空就叫了几个孩子过去。
    常远山养了几个月的病,总算能下地了,也曾在街头上遇见过,可不管是李朝宁和宝儿,还是他常家人,全都陌路一样。宝儿一根筋,将沈家人记得牢牢的,沈江沅几次逗她,她都不理会人家,朝宁摸了她的小脑瓜,让她不要在意。她说只有不在意了,才是真的放下,她说那个人的好坏,和沈家人没什么关系,没有妻还有妾,没有姓沈的,还会有别人。她说这些事也和宝儿没多大干系,是娘亲自己的事。
    什么叫做放下,宝儿还不太懂,只不过从那时也逐渐将沈字淡忘了。
    沈贵妃给她梳头,给她穿各种各样好看的新裙子,让她写大字,教她弹琴吟诗作赋。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宝儿总是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宫里有许多的小机关玩意,其实她更喜欢那些小机关,一摆弄就能摆弄一天,时常时候,顾莲池坐在一边看着藏书,她就坐在地毯上面和沈贵妃一起拆装些机关东西。
    可就是这样,即使小心观察了好一段时间,朝宁也不能放心。
    思来想去还给顾修去了一封书信,问他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二,也建议他回来看看莲池,孩子需要父母的陪护,这个有爹没娘的孩子,她看在眼里,是真的心疼。
    顾莲池也是心神不宁,老夫子摔伤了腰,宝儿一直没有过来。
    林十三蹭过院子里去,可还是叫人给撵了出来,到底也没有见到宝儿的面。
    沈江沅从江淮回来之后,晒了黑了些,他每日都要缠着沈贵妃,给他弄些古怪东西都敷在脸上,具说有让人脸变白些的功效,一天到晚地除了美不美,就是到处爱显他家绫罗绸缎,尤其在些宫女面前,随手送的小东西,都价值不菲。
    顾莲池从来看不惯他的那副嬉笑模样,今日更觉晦气。
    一抬头对上了凤栖的眼,两人各自别开了目光去。
    他现在改名叫常凤栖了,常家竟然也将他送进了宫里来,这段时间后宫常有孩子走动,他不得不怀疑是皇子间有什么变动,来得时候太过匆忙了,喜童给他洗脸的时候,额头上有一块黑没有洗掉,此时看着凤栖干净漂亮的脸不禁有些懊恼。
    外面又下起了雪来,沈江沅在殿内和几个小宫女们讲他出游的所见之事,忽然不知道外面是谁惊呼了声:“快看啊,又下雪啦!”
    这宫里的雪,都留不得。
    一旦下雪,宫廷当中的宫女太监都要出去扫除的,几个孩子都往外张望。
    沈江沅回头看着顾莲池,脸上灰扑扑的不知抹了什么东西:“莲池,咱们出去玩玩怎么样?知道吗?我去南方,那边人都说没见过雪,上次还和绿泥姐姐说,等下了雪,我想办法给她捎几片雪花呢!现在想想,真是傻,可怎么捎啊,到那不得都化啦?”
    顾莲池已经用你的确是傻的目光看着他了。
    旁边一动,常凤栖已经到了身边,他一脸笑意,竟无刚才的傲慢:“小公子今天怎么自己来的,江沅哥哥不是说宝儿总跟着你来,怎没瞧见她?”
    沈江沅这些天偶尔去常家,早跟他混得熟熟的了:“对啊,宝儿怎么没来,凤栖还有东西要给她呢!”
    顾莲池向来讨厌凤栖,听他问起宝儿,当即嗤笑:“她为什么要跟着我?说得好像她天天和我一起一样!”
    看见凤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抬手遮住了额头上面的黑印子,叫喜童推着他出去,沈江沅这个好哥哥,见他口气不对,赶紧来拉凤栖:“莲池说话就那样,别理他。”
    顾莲池毫不在意,只往外走。
    沈贵妃刚才还在,小太监到她身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她回身重新绾了头发换了新裙,匆匆出去了。
    大殿之外,天空当中果然扬扬洒洒全是雪花,喜童站在后面,嘻嘻地笑:“可惜了,傻宝今天没来,不然咱们还能一起堆个雪人。”
    虽然下着雪,但是天气却不冷。
    顾莲池无心再待下去了:“回去看看她干什么去了,老夫子叫她那么一撞,估计一时半会下不了床。”
    喜童眼睛一转,凑了他耳边道:“说不定,李大夫这会正责罚她呢,要不咱们去说说情?”
    顾莲池刚才也想这件事,宝儿回头看他那可怜的小脸不时出现在眼前,李朝宁还能饶得了她?他主意已定,叫了喜童就走,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北风一吹,感觉脸上丝丝的凉。
    叫门口的宫女跟贵妃说一声,刚转过长廊,就看见一树树的银冠当中,一抹火红一闪而过。
    顾莲池转头,叫住了喜童:“别动。”
    喜童也看见了,只不过他站着高,看得更真切一点:“额怎么了?咱们快点回去看宝儿吧!”
    那团火红的颜色,是沈贵妃的大斗篷,一闪之间,顾莲池似乎在她前面看见了顾修:“过去看看。”
    喜童两腿发软:“别啊小主子,你看那是往大殿去的路,说不定是去接你的。”
    的确,树后的青砖路虽然平时不常走,但是通往大殿的。
    他脸色稍沉,刚是直直靠坐在轮椅上面:“好,那就在这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出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治疗,他的腿早就有知觉了,喜童急得不行了:“那怎么行,再冻着,冻僵了腿也不行啊,那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他苦苦哀求,可惜顾莲池不动于衷。
    没有办法,也只得干等。
    再回头张望,已经看不到人了,幸好没过多一会儿,那抹红又在转角长廊出现了,顾修负手而行,就在她前面一点。很明显他脚步比她快,一抬眸看见顾莲池主仆在雪地里,更是大步走了过来。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男人看见儿子,脸色微变:“怎么在这杵着?”
    喜童连低头:“嗯……那什么小公子腿冻僵了,说缓缓。”
    沈贵妃稍迟一步赶到,她身边一个宫女都没有跟着,只她自己。
    精致的妆容,火红的斗篷映着她美艳的脸:“莲池,你怎么了?大姑姑不是说一会送你们回去吗?”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顾莲池莫名的恼。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恼,他的目光落在父亲的脸上,越发的冰冷。
    说要站起来,给他去了许多书信,只偶尔得到回信,也不过叮嘱叮嘱课业,从不回来看他,才刚回来就直奔了宫里来,看沈贵妃看他的眼神,顾莲池这个多疑的孩子,竟然想错了去。
    他以为是这两个人之间有事见面,心里怄火:“我自己有腿,自己走。”
    说完才想起来还不能自己走,别过了脸去。
    这孩子说话向来这样,沈贵妃笑笑,不以为意:“我让人备车,送你们回去。”
    她余光当中,也看见有两个宫女往这边来了,不由叹息:“想和三哥说上几句话,总也难消停,稍坐一会儿,我让人去请皇上过来,也、也请我哥哥过来,不好吗?”
    “不必了。”
    顾修目光浅浅,走了顾莲池的面前,转身蹲了下来:“上来。”
    顾莲池可是惊住了,还是喜童反应过来戳了他一下,才缓过神来,在喜童的推力下,趴在了父亲的后背上。他略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男人站起来的那一刻,才搂住了他的颈子。
    喜童跟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看着人是真要走了。
    沈贵妃定定看着这爷俩背影,目光当中竟隐隐有着泪光:“说话有两三年了,说不见我就不见我,这好容易见一面说话间就走,三哥可当真狠心。”
    声音不大不小,顾修顿足。
    两个宫女已到跟前了,沈贵妃扬起了脸来,俩人顿时搀扶住了她。
    一时间大雪纷飞,她美目微眯,在风雪当中看着他的背影,火红的斗篷像是一团火,烧着她焦灼的心。
    可惜顾修却只是提力将儿子往上窜了窜,大步去了。
    
    第三十八章
    
    外面又下雪了,李厚在院子里哀嚎,他领着小厮除雪,这还没收拾利索,家里又白茫茫一片了。
    宝儿听见了,仰脸想了想,继续抄写大字。
    郡王府的老夫子,是燕京很有声望的一个老师,本来就年事已高,被她撞了一下还扭到腰了,下不了床了。李朝宁回来赶紧带着宝儿去赔罪,虽然老人家叫她不要责怪孩子,但她还是十分恼怒,责令宝儿闭门思过。
    小宝儿也觉得自己闯祸了,回到自家院子以后给自己关进了房里。
    朝宁叹了口气,在门口站了片刻,又进门给她垫上铺垫,让她抄写百页《国语》。李朝宁说,都抄写好了,就可以起来了,其实她要是写得快些,估计两三个时辰就能抄完,可惜抄字的时候呆劲又上来了,偏就一个字一个字一笔笔慢慢地抄,天都快黑了,也才抄了不到一半。
    宝儿跪在蒲垫上,面前是曾特意给她做的矮桌,上面放着夫子的戒尺,以及笔墨纸砚。外面热热闹闹的闹了起来,甚至能听见李清止的欢呼声,她和她的丫鬟说要堆个雪人,宝儿充耳不闻,认真写着字。她一共也不认识那么多的字,很多字都是照猫画虎,可即使这样,每个字写得也特别仔细。看见老夫子那样一动不能动在床上躺着,是真的特别特别的内疚。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她揉了揉手腕,回头看了看门。每次闯祸,表哥和表姐总不能叫她饿肚子的,日头都快落山了,怎还不见来人?
    她抿了抿唇,依旧跪得直直的。
    片刻,房门果然响了一声,宝儿回眸,看见李厚提了一个食盒进来了。
    少年轻轻掩上房门,飞快走了她的面前来:“饿了吧?”
    他打开食盒,顿时飘出了豆饭的香味,宝儿扁嘴:“嗯!”
    李厚拿出一大碗豆饭和一碟肉炒菽片来:“信陵君突然回来了,好像有事要问,姑姑去东院了,我才赶紧送了来,快吃。”
    宝儿抬眼看着他,不敢动:“我娘能叫我吃吗?她还生不生气?”
    李厚笑,伸手来揉她的脸:“傻宝,你也不是故意的,姑姑怎能真生你的气,快吃吧。”
    宝儿抿唇,很认真地拨开他的手:“喜童每次叫我傻宝,我都要打他的。”
    她扬着脸,一副我不傻的模样:“我爹说我叫宝儿,就是个宝,不是什么傻宝呆宝,我叫林宝铮,还有大名呢!”
    李厚失笑,将饭菜推到她面前:“好宝儿,知道你有名字了高兴,吃吧!”
    宝儿点头,他起身给她点上灯火,说一会来取碗筷,先走了。
    夜幕降临,宝儿吃东西总是很慢,不等她吃完放下碗筷,房门又响了一声,她以为是表哥来收碗筷,也不回头:“我还没吃完呢,表哥你等等。”
    没有人回言,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也没有在意,刚夹了口菜,身后忽然扑过来一阵劲风,一个小人就扑了她的背后。宝儿本来就跪在矮桌前面,有人偷袭她,她做出的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抓住后面勒住她脖子的手,狠命给人摔了前面来。
    男孩直接被她摔了矮桌上面,一下滑落了地上去。
    宝儿则一把抄起了要摔落的砚,松了口气,叫了声好险。
    里面的墨要是洒了出去,可就糟糕了!
    她转头一看,凤栖此时站在她的面前,来回扭着腰:“宝儿,你摔死我了!”
    两个人此时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宝儿笑:“凤栖,你的腿好啦!”
    他扬着眉笑:“早好了。”
    说着还上下跳了跳,又绕着宝儿跑了一圈。
    宝儿被他逗得咯咯地笑,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又垮下了脸:“你怎么来了?可惜我做了错事,正受罚呢,不能陪你玩。”
    她吃下最后一口饭,动手将碗筷放进食盒里面。
    常凤栖蹲了她的面前:“我有事找你偷偷来的,从后门进来的别人不知道,你又干什么蠢事了?嗯?”
    宝儿擦了桌子,依旧跪在桌前:“我要写字了,要不然写不完今晚就不用睡了。”
    他趴在对面,捧着脸看她:“诶呦呦,诶哟哟宝儿还会写字了,真是稀了奇哟!”
    说着就歪着头来回地看着她,脸上全是笑意。
    宝儿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能写字了,莲池哥哥说我写的字虽然难看,不过一般人是写不到我这个样子的。”
    凤栖:“……”
    他在对面看着她,那么大一个人,宝儿难以专心。
    她才写了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本来一写字就困,此时更是头疼。
    常凤栖偷笑不已,从怀里拿出一个长盒子来放了她的面前:“这个给你。”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几件精美的首饰,都是纯金的,金灿灿的。
    宝儿看了两眼,摇了摇头:“你哪来的啊,自己留着用,我不要。”
    凤栖得意地看着她:“给你就拿着,知道么,常怀柔在铺子里见着这新品,回家直发脾气要买回去呢!我倒卖了点东西,可算赶在她前面买下来了,你就戴着,气死她!”
    宝儿不爱听他提起常家的事情,敷衍地扯了扯唇:“莲池哥哥说这些金首饰银首饰的都太难看了,我可不想戴在头上,这是她第二次提及顾莲池了,凤栖皱眉,当即站了起来:“我看他也没把你当回事,你真可笑,还叫什么哥哥,他怎么就是你哥哥了?”
    她无语地看着他:“比我大,不叫哥哥叫什么?”
    不混闹的时候,就叫他莲池哥哥,他也从来不在意的。
    宝儿瞪眼看着凤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语塞,盒子里放着的首饰就像咧着嘴冷笑的玩意儿,明明来之前多欢喜,他从前几度变更身份,到头来一个亲人也没剩下,现在好容易有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姓了,更想要那种家人的感觉了。
    可惜常不在身边,他看着宝儿,都觉得这孩子与他生疏了。
    天是彻底黑了,常凤栖也不敢久留,看着宝儿想再和她说会话,她却一直低着头,只管写字。
    凤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现在叫常凤栖了,我爹说名字好听不用改了。”
    宝儿也不抬头,只是接话道:“哦,我现在叫林宝铮,也是我爹起的。”
    他站起身来,低下了头:“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她这才抬头,对他笑笑:“嗯啊。”桌子上面的盒子还开着,宝儿一把合上了,举了起来,“这个你拿回去吧,好容易得了银钱,自己爱买什么稀罕什么就买什么!”
    常凤栖抿唇,胸中升起一团莫名的火来。
    可偏偏她神态如常,也知道宝儿并非故意这样,而是天性而此。
    他只说先走,匆匆出门去了。
    最终,他也没有收回那个长盒子,宝儿也不敢做主,就放了一边,等朝宁回来,好给她。她还有四十几页字了,对于一个不爱写字的宝儿来说,估计这一夜就得交待在这了,正觉两腿发麻,眼睛也越来越重快要睁不开了,房门又响了一声。
    这次,宝儿眯着眼回头了。
    喜童探头,抬着轮椅的轱辘将顾莲池推了进来。
    这两个罪魁祸首!
    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腿,别过了脸去。
    喜童嘻嘻的笑:“宝儿,你娘在郡王府呢,我们特意来看你的,你还有多少字没抄啦?”
    宝儿已经顾不上搭理他了,不动还好一点,刚才腿疼稍微挪动了下地方,谁知道腿麻了,此时抽筋的疼,她低呼一声,身子一栽就侧身摔倒了。
    她扳着自己的左腿,咬着牙一动不敢动:“别过来,我腿麻了!”
    真是平时被他们捉弄惯了,生怕此时喜童过来,故意拍她的麻腿,这滋味可简直了!
    顾莲池皱眉:“屋里再暖和也是入了冬了,李大夫这是真舍得了,竟然叫她跪这么久。”
    他推了喜童,叫他快过去帮她。
    到了桌前仔细一看,忽然明白过来,宝儿抄写的这些字,都是这么的认真,估计李朝宁也没想到这呆子会写这么久。
    真是呆!
    喜童站在宝儿面前,急的不知所措:“这我我可怎么办?我给你扳扳?快起来啊,地上多凉!”
    宝儿当然不叫他碰,只在地上打滚:“腿麻了,腿麻了!诶呀手也麻了手也麻了!”
    这孩子估计从跪下开始,就没动过。
    顾莲池对喜童怒目以对:“还不给人扶起来!”
    喜童应了一声,赶紧来扶:“宝儿你别动,我扶你起来动动就好了啊!”
    说着直接握住了宝儿的胳膊,叫她起。
    宝儿当然不想起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起来,快给我扶回去,我还有近一半没抄写完呢!”
    喜童无法,只得又扶着她跪下:“你这孩子,也没人看着你,干什么那么较真,快点抄完字就完事了么。”
    宝儿浑身虚脱了一般,上半身都伏在了矮桌上面:“手腕怎么也疼了?好难受啊,我真讨厌写字。”
    她半闭着眼,哼哼着。
    顾莲池白了她一眼。
    宝儿手不麻了,开始揉眼睛:“我娘怎还不回来,我都有点困了。
    她写了半天,手腕也疼,因和顾莲池总在一起,也不怎在意他:“你们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回去吧,我一会能一口气写完,很简单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我眼睛疼,就闭会眼,你们先走。”
    也是在他面前放松心神,宝儿跪趴在矮桌上面,对着他眨了好几次眼,她漆黑的眸子此时并无光亮,一看就是困乏得不行了。待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长,也不知过了多一会儿,小姑娘再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顾莲池卷着袖子,提着笔在她的宣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她还有点恼:“我写了一大半了,你别在我纸上乱画啊!”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眼前一片漆黑,也就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朝宁从郡王府回来,发现女儿跪坐在矮桌前面,赶紧给她抱了起来,小姑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搂住了母亲的颈子,窝在了她的肩头:“娘,对不起,我知道我闯祸了,你别生气了,以后我跟夫子好好学写字。”
    此时的宝儿已经长到朝宁的腰那么高了,根本不能整个人都窝在她怀里。
    可朝宁却有一种错觉,宝儿还是襁褓当中嗷嗷待哺的宝儿,低头在孩子脸上亲了两口,小家伙当即又睁开了眼睛:“诶呀,这个坏蛋,是不是趁我睡着了又往我脸上画东西了!”
    李朝宁以为她在说梦话,也只笑笑:“睡吧,脸上什么都没有。”
    宝儿松了口气,可不等走远,她又想起一事来:“我怎么睡着了,娘,我抄的字……”
    话未说完,朝宁已然抵住了她的额头:“真是难为我宝儿了,一天抄写了那么多字,娘看见了,那么多,足足有百页了。”
    有百页了?
    宝儿透过母亲的肩头,瞪眼。
    就在她的身后,矮桌上放了两摞宣纸,笔迹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第三十九章
    
    宝儿睡着了,李朝宁给她擦了脸,按了好一阵子腿。
    她也心疼,只不过给人家结结实实撞了个不能下床,怎能不罚,总得给人家老夫子一个交待。屋里很暖,这场大雪一直没有停,北风垂在窗格上,沙拉沙拉直响。
    戌时一刻已过,朝宁回身到矮桌前收拾东西,拿起宝儿写的字仔细一看,却是发现了不同。有不少张混在里面的,看着和宝儿写的字极其相似,其实也有不同。小篆这种字体,不认识字的宝儿,总是照着乱写的,总有错字,那些虽然看着一样,但抄写流利的,全都写对的字,恐怕是出自别人之手。
    她回来的时候,李厚跟她说,凤栖来过。
    她也看见了深深的车辙印记,顾莲池也应当来过。
    是谁做的一想便知,李朝宁都放了在一起,暗自失笑。
    推开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又是月圆之夜,此时她一个人被风一吹,竟觉落寞。
    入冬了,天是一天比一天冷,李朝宁回身奔到榻边,打开矮柜的门,拿出了一个小布包。
    青布裹着的,是她做的一双棉鞋。
    闲来无事,她用硬皮革裁了做的鞋的底和面,配以棉毡缝制了一起,前些日子见到林十三,他还穿着单薄的棕麻鞋,晚上和李清止一起说话的时候,发现侄女给宝儿做了两双新鞋,直夸她手巧,回来就睡不着了。
    思来想去的,到底还是赶着也做了一双。
    拿在手里掂了掂,回头一看时间还早,这就出了屋子。
    东西两院中间是通着的,林十三在书庭院里厢房住,朝宁出了屋被北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没披斗篷,反正离着也近,一低头就扎进了风雪当中。
    积雪已经没脚踝了,李朝宁走得不快,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
    东院的后院里,灯火通明,她走在屋檐下脚步轻快起来,才要奔着林十三的屋子去,走到转角进了院子,却发现院里竟然跪着一个人,她顿足,身影一缩,忙将自己藏在了暗处。
    朝宁抬眸,见那人跪在雪地里,双手举着一个物件。
    他一身玄色,被雪地映得更能融入这夜色当中去,她犹豫再三,正要转身离开房门却是开了。
    顾修两步下了石阶,站在了那人的面前:“回去告诉你主子,无需试探,本王断然不会改变心意。”
    男人低着头:“主子说送出去的东西,万万不能拿回去,这琴是旧物,任凭信陵君处置。”
    顾修也不犹豫,伸手一捞,狠狠摔了身后的石阶上面,琴弦发出凄惨的声音,吓得朝宁低呼一声,一下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她索性也不藏了,坦然走了出来。
    顾修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回眸:“旧琴已去,让你们主子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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