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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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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历来是家国根基,延昭帝是给了恩惠免了他们商税,但粮食本就承袭开国太。祖遗志,根本不需要缴纳多少商税,这恩惠有等同于没有,延昭帝这一手生意做得,即便是最精明的大商也算计不过他。
不过,同皇帝做生意,历来是提着脑袋办事,其实若是皇帝愿意给些优惠,让家中子弟以才华入仕,这事情也会好办许多,但一方面掐了他们上进的路子,另一方面又死命想要掏空他们的钱袋子,荆州大商们对延昭帝早已绝望,对这些差事自然是能应付了事就应付了事。
其实,他们说到底也已经尽了心力,给出的都是实打实的粮食,哪像有些地方的商人们,粮食里掺什么的都有,丧了良心。
这些事中,西北军无辜,他们也无辜,唯一有错的,就是那位总想着打压大商却又不停地从大商们身上拔毛的延昭帝了。
无论南地北地,这位皇帝恐怕都是大商们心中最不招人喜欢的头号人物了。
“颜姑娘的意思,我了解了,”霍正真给出保证,“以霍家的名义,以我的名义,这次西北送粮之事保证办妥。”
颜书语笑着应下,“霍家的门风我是相信的,霍二公子的人品,我也是相信的。”
这姑娘前一句话让霍正真脸色和缓许多,比起夸他本人,他更喜欢别人夸霍家家风,那是他们几代人努力传承下来的立家根本,在他心里最为看重不过。
小捧了对方一把换来些许好感,也算是抵消了之前她言之凿凿揭开某些生意内。幕的恶感,颜书语见霍正真态度转圜,才开始提起此次来荆州最重要的打算,“霍二公子,请恕我失礼问上一句,你对霍家未来二十年的路如何看?”
一开口就是让人想要皱眉的大问题,霍正真振奋起精神,在对方认真严肃的眼神中,于此时被迫开始思考起了不曾仔细思虑过的前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再更新一章,感觉我多码码字,就能少些伤春悲秋了
昨晚九点多停电,困得要死却热得睡不着,好不容易凌晨了凉快了睡得正美,结果突然来电被空调动静搞醒
感觉那天晚上那点儿热是今年夏天我最凄惨的经历了蛤蛤蛤
不上班在家吹空调码字还不用忌口随便吃的日子真是爽啊蛤蛤蛤
等这篇写到月中,我就开个二十来万的现代短篇,文案已经放出,我要写个轻松愉快点的故事,然后年前写完三篇文,一个开国皇后重生,一个换婚约者的古言,一个现代言情,这些都是有大纲但是没文案的,这段日子我给整整弄出来,年前全——部写完!
☆、3…4荆州霍家
想了一会儿; 霍正真心里有了一些简单的想法,但这些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于是他选择了反问; “颜姑娘,你如此贸然相询; 只怕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如此,能否请姑娘开口点明?”
颜书语微微一笑,“霍二公子,我冒昧说一句; 霍家的路走到现在,已经快是死路,若想求活,就得思变。”
霍家的情形现在虽然看似还繁花似锦,但隐患早已埋下多时; 否则霍二当年提起家中旧事不会是那副表情,她如今想要各取所需,就得对方有一个心甘情愿。
“我今日来,就是给霍家一条新路,同时; 也是为自己寻求一个能一同前行的盟友。”
说实话,霍正真自从跟着家里长辈开始做生意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如此口出狂言的人,偏偏说话的人是个女孩子; 他即便听得不顺耳,也得按捺住性子,否则有欺负小姑娘之嫌。
况且,看那位端坐高堂的平稳模样,只怕他此刻就是由着性子发一场脾气,对方也不看在眼里,只当做笑话看。
霍正真忍下心中复杂情绪,沉声开口,“颜姑娘,东西不能乱吃,这话也不能乱说,你刚才的话确实太过冒昧,恕我无法苟同。”
颜书语看着曾经的故人此刻气怒交加却要被迫隐忍的模样,笑容分毫未动,“霍二公子心里清楚我说的话对与不对。”
“霍家现在为何打算插手丝帛布匹生意,难道不是打算给家里寻一条退路?”她拂着茶盏,轻声笑语,“但我得说,霍家家大业大,这退路不易寻,霍二公子非当家人,恐怕体会不到这里面的艰难。”
颜书语看着脸色愈加难看霍正真,慢悠悠起身,“今日来见霍二公子,想来是我唐突了,二公子只当和我谈了一笔军粮生意就好,至于其他的,我等能看清时势能拿主意的霍家当家人来和我谈。”
十年后的霍正真或许能和她坐在一起谈生意,但现在的他,太青涩太稚。嫩,少了历练,还不行。
这不是一个好帮手,暂时只能以观后效。
颜书语说完就行礼告辞,外面守门的家仆看着里面阴沉着脸色沉默不语的二爷,朝颜书语歉意一笑,将她恭敬的送出了门。
外面,春月裴大等人早已等得急了,一见到她出来,就急忙上前问长问短,她好生安抚了众人一番,才回去了他们暂居的客栈。
“明天安排一下,我去仔细看看荆州的商市。”颜书语叫住裴大,“一万两花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也得抓紧时间给花了。”
裴大僵硬着身体点头应下,有些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其余跟来的家将们见他神思不属,均纷纷上前好心慰问,“老大,你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万两,主母今日花了一半,明日急着出门花另一半。”这句话一出,房间里其他人齐齐咽了口口水,脸色都是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
“果然是少将军看中的主母,这手笔,我实在是承受不来。”捂着胸口哀叹的家将神情凄然,“一万两,五千两,简直要了我的命了。”
“五千两是全都买了霍家的粮食吗?这是打算让我们送去西北给少将军?”有人疑惑,“就算是好心,可是这、这也太难了些……”
运粮上路本就是麻烦事,更何况还是为数不少的粮食,这事情不好办啊。
裴大听着众人言语,抬手示意安静,“主母说了,让我们跟在她身边看着就行,你们先别胡思乱想,主母又不是你们这些没脑子的粗汉,少拿你们那可怜的脑袋来猜测主母的想法。”
“老大,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有人抗议,“你说得好像你有脑子似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无非你身手厉害些,但也不能这么埋汰我们啊!”
“就是说啊,大家脑子都不好用,还谁瞧不起谁呢!”
“除了少将军,我们都是一样的,老大你也别以为自己跟着聪明的主母做了几天事,脑子就比我们好使了,大家都是一样的!”
裴大对这群混蛋的耐性是彻底没了,久不动手,有些人就是皮痒,“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不把你们揍老实,今天的晚饭就不用吃了。”
一群人被裴大拎去了后院,嗷嗷惨叫声中,裴大再次树立了自己少将军、主母身边第一红人与聪明人的位置。
***
荆州商市不同于庆州,远不如其繁荣,但因着产粮这一项,备受南地北地大商青睐,毕竟,任何时候,米粮这一项都是重中之重。
因着要买粮,各地来荆州的商人们带来了许多好东西,商市中货品五花八门,茶叶、水果、蔬菜、丝麻布、锦缎、纸张、瓷器等不一而足,两天转下来,即便是曾经打理北地十三行的颜书语也得说一句,荆州货品繁杂。
比起庆州,这里好似更适合作为她的新起。点,最后她做如此想。
于她而言,事情要做,但一味重复过去很无趣,同时,她的打算也决定了自己不可能走上旧路,因此,她得找一条新出路。
就在荆州商市转悠的感官而言,她觉得这里很不错,无论是她给自己找的新盟友抑或是新起。点。
两天后,她手里的银子差不多快花光的时候,在裴大等人心惊胆战欲哭无泪的眼神中她收到了霍府递来的新帖子,邀请她上门做客,不过不是以霍正真的名义,而是现在霍家那位真正的主事人,霍正真的爷爷霍兴邦。
之前按兵不动,可能是不将她所说的话放在眼里,但这两日。她在商市上的动静应该被对方尽收眼底,这才有了见面一叙的兴趣。
她事情也做了,想要见的人也如愿送出了帖子,所以等吃饱睡好之后,颜书语再度神色安然的进了霍府。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来迎她的人变成了霍正真,这几日许是没休息好,这人眼底有些青黑,但神色远不如之前分别时轻松,看样子应该受了家里长辈一番教育。
“颜姑娘,请。”霍正真将人二度请进庆余堂。
堂中主位上,一位须发皆白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安坐饮茶,见她入内,平和一笑,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含饴弄孙的老爷子。
颜书语和这位没打过交道,但她知道霍兴邦之名,霍家玉郎对他这位祖父极为推崇,行。事作风与他最为相似,也是他最骄傲的孙子。
“霍老爷子安好。”颜书语含笑行礼问安。
“老朽很久不见外客,倒没想到一见客就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这运气着实不错,”霍兴邦年纪虽大,心态却极好,言谈亲昵自然,仿佛待自家小辈,丝毫无老年人身上的陈暮之气,“颜姑娘难得上门,且不要拘礼,我们一同说说话。”
被邀请着坐到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颜书语笑笑,安然坐下,同这位老人对视,两人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打算深谈一番的善意。
为善之家,霍家的主事人确实没让她失望,颜书语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她的做事风格更偏向于北地大商,同南地这些心思细腻的商户打交道并不太习惯。
有很多年,她做事都依仗着身后两个人的势,她说是行商事,但和真正的大商始终是有区别的,至少她不惯于勾心斗角之事,但不习惯,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只是并不太喜欢这些手段罢了。
她行。事自有分寸底线,底线之内,把握好分寸即可,其他的并不过多计较,毕竟北地十三行家大业大,内里利益交缠,那些人收容了不少退下来的西北军做事,只要不过分,她一向会宽容几分,除非太过分,她才会杀鸡儆猴。
投机取巧、重利忘本、重利轻情,这些毛病她见得太多,毕竟商人天性逐利,不可避免,不过,真要论起来,真正成功的大商们即便心黑手狠,做事也自有一套章法,只要不妨碍,一切都好。
“霍老爷子风采依旧,让人见之忘俗,”颜书语这不是说假话,称赞发自内心,“父亲曾经同您有过两面之缘,和我提起来,也是满口称赞。”
虽说并非出自父亲之口,但这会儿拿来讨好人就不必计较太多了,当然,她本身对这位霍家之主也是很有好感的,单看他对她一个小姑娘如此作态就知道这位老爷子的心胸了,若是霍正真,他是做不到的。
年轻人对待人和事,总是有些苛刻的,不如年纪大的人豁达开阔。
“哦?颜姑娘的父亲?”霍老爷子有了点儿兴趣,毕竟庆州颜氏过去确实有过几分本事,“既是有过两面之缘,那也算是亲近了,虽然我人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不过小姑娘能记在心里,这就是缘分了。”
“古人有云,见一人,如见旧相识,一见如故,就是我对霍老爷子的感觉了,”颜书语笑意嫣然,“虽说我是小辈,说这些话有些冒昧,但在老爷子跟前,我就斗胆说上两句,想来您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你这小姑娘说话有趣,”霍老爷子乐得大笑,神色愉快爽朗,“性子也有趣,一见如故,我对小姑娘也是这么个感觉。”
有时候气场相合的人就是比其他人更容易亲近起来,颜书语同霍老爷子之间,确实有那么点儿看对眼的意思,若非这两人老的老小的小,这氛围着实奇怪,旁边看了一会儿的霍正真眉梢微挑,在心里将这位庆州颜氏小姐的分量又加重了那么一分。
他从小长在祖父身边,跟着看着祖父行。事做事,祖父将什么人看在眼里,他同样,至少现在,他对这位颜姑娘的抵触与不喜少了些许,不如前几日强烈。
霍老爷子确实将人看在了眼里,先不管这小姑娘到底打算和他谈什么生意,单从她进门开始的说话行。事与做派,他看得就舒心,有很多年,他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单枪匹马出门就说要和人谈生意的小姑娘了。
看似行。事莽撞,实则细致稳妥,那副沉稳,即便是他最喜欢的孙子也差她三分,且她如今不过才十五岁,这么一想,就更是耐人寻味。
“难得今日多了一个小友,庆余堂待客就太过怠慢了,小姑娘跟我去花园里?”霍老爷子笑着起身邀请,“难得池塘里不少肥鱼,一起垂钓正好消遣时间。”
“老爷子的邀请,求之不得。”颜书语点头,跟在老爷子身边一起慢悠悠的去了花园。
路上霍老爷子细细的询问了她的来历,遣词用句却不显突兀,无论是行。事还是说话,都一派光风霁月,很难让人想象这是荆州城里有名的大商。
“你父亲是个好的,”霍老爷子夸赞,“虽然心疼你,却没一味拘了你,愿意让你出门看看跑跑,这即便是在我们商户人家,也是很难得的。”
霍老爷子有个外嫁的女儿,夫家同样是商户,夫婿早死,她一个人顶立门户拉拔着儿女,行。事做派就很强硬,否则护不住家小与钱财,这也是为何霍老爷子对女子行商事并不反感的原因。
提起她那位爱。女儿的父亲,颜书语也是眼神含笑,“父亲确实很好,我很欢喜。”
老爷子哈哈一笑,拍拍小姑娘的头,一路带着人进了花园,霍正真跟在两人身后听完字字句句,再次确认了一件事,他家老爷子确实很喜爱这位颜小姐。
走到池塘前专门辟出的观景亭里,台阶之下临着碧水池塘,里面可见肥硕的鱼儿游来游去。
“会钓鱼吗?”霍老爷子询问。
颜书语点头,“会一点。”
“不错不错,小姑娘学钓鱼可修身养性,是个好消遣。”霍老爷子接过家仆递来的鱼竿,上面鱼饵已穿好,他手腕一甩,鱼钩没入水中,很是轻巧自然。
颜书语照猫画虎,虽不及旁边人游刃有余,但也有两三分本事,看起来确实是学过。
这位霍老爷子的性子,果然如霍二所说,爱屋及乌,只要将一个人看在眼里,这态度就十分宽和。
霍正真在凉亭一侧安静品茶,本以为这一老一小很快就会开始聊天,倒没想到那两人很是沉得住气,果真开始静心钓鱼了。
他们家老爷子什么性子他知道也就罢了,难得的是,这个上门有所求的颜家小姐也很沉得住气,手握鱼竿,姿态悠然,钓鱼钓出了世外高人的气魄,和老爷子坐在一起,气场相合,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
难怪老爷子在知道这位颜家小姐在商市里做了什么事之后,就笑着让人送去了请帖,邀请人上门做客。
霍正真虽心里不舒服,但若是他自己,在如此处境之下是没那个耐心与心情的,单论定力,他就输了一筹,难怪老爷子摇头感叹他还需多多磨练。
一刻钟之后,颜书语鱼竿微动,她眉眼平静,不动如山,待鱼线一沉猛然收紧时,她手腕用力收杆遛鱼,很快,水中扑棱着的大鱼被手脚利落的家仆用渔网圈下,扔进了旁边的小池子里。
旁边霍老爷子神色莫名,颜书语微微一笑,眉眼羞涩,“霍家的鱼同老爷子一样好客。”
霍老爷子无奈一笑,眯起的眼角边的皱纹里都透着善意,“小姑娘运气不错,今日天好,咱们继续。”
颜书语笑着点头,让家仆重新穿好鱼饵,继续垂钓。
霍正真觉得自己觉出了些什么,但又说不好,虽然在这里看着两人垂钓很是无聊,但私心里又不想离开,只得命人送来还未理完的账册专心做事。
半刻钟后,颜书语又一条大鱼上钩,对比鱼竿毫无动静的霍老爷子,她笑容更加羞涩了些,“鱼儿热情,受之有愧。”
霍老爷子眉头抽了两下,勉强一笑,继续安静垂钓。
于是,等霍正真被总是响起来的嘈杂声响弄得无法专心查账做事时,颜书语身边的小池子里已经一堆悠游自在的肥鱼,反之,霍老爷子这个主人家,可怜得很,如今是一条鱼都没钓着。
他祖父好可怜,霍正真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家老爷子喜爱钓鱼却运气不怎么样,但如今旁边有个成果对比鲜明的小姑娘,这不怎么样的运气被衬托的是更惨了些。
不过,他们家池塘里的鱼还真是喜欢今日这位客人,霍正真暗忖,往日里就是他和父亲伯父他们,都不见得有这好运气,奇哉怪哉。
看着今日新交的小友一条又一条肥鱼上钩,霍老爷子最后陡然有了几分心酸,难得有漂亮小姑娘愿意陪他安静垂钓,可是这结果是不是有点太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小姑娘眼神清明,笑意灿烂,宛如春天枝头最美的那朵桃花,“老爷子,承让。”
霍老爷子能怎么说,当然只能慈祥一笑,宛如疼爱孙女的祖父,“小姑娘今日钓了这么多鱼,待会儿留在家里用饭,保证给你做一桌最好的全鱼宴。”
“那我这里就先谢过老爷子的宴请了。”颜书语笑得开心,双眼微弯,今日之行实在是运气不错,她对要谈的生意信心更足了。
☆、3…5谋事在人
临水亭钓鱼消遣过后; 一行人进了老爷子种满翠竹的院子,清幽幽竹林里,绿荫掩映下; 颜书语一边喝茶,一边同颇有兴致的老爷子下棋。
她棋艺一般; 但耐不住霍老爷子兴致勃勃,非要拉着她下两局,于是等两人开了棋局专心致志下棋之后,旁边霍正真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爷爷的棋艺……
又一个同夫子一样的臭棋篓子,颜书语总算明白为何霍二同家仆的表情那么奇怪了; 或许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毛病,越是下得一手臭棋就越是喜欢同人对弈,夫子是,这位霍老爷子也是。
一轮厮杀过后,霍老爷子颇为回味无穷; 颜书语则有些感叹,如果夫子在这里,能同老爷子手谈一局的话,可谓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这两人的棋艺水平真真是一样的耐人寻味。
霍老爷子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和自己下棋的人,兴致盎然之下不肯放人,直到邻近午饭时间,全鱼宴已备好; 他才满是惋惜的停下来同人用午饭,席间还喝了几口小酒,情绪很是高昂。
颜书语不意外霍家留饭的举动,就是席间有些意外,霍正真这位霍家二公子居然跟个小厮一样在老爷子身边服侍,不被允许入席,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老爷子?”颜书语看看霍正真,又看看两人身边空余的那个位置,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外客坐着,却要主家在旁边伺候,也太失礼了些。
霍老爷子则很是无所谓的一挥手,笑容爽朗,“今天我和小姑娘一见如故,这全鱼宴也是专门为小友准备的,他一个小辈,旁边呆着也就是了。”
颜书语看看神色平静的霍正真,再看看态度坚定的霍老爷子,无奈一笑,安安静静用完了一顿全鱼宴。
不得不说,霍家的厨子很有几分本事,这全鱼宴做得格外让人惊艳,颜书语吃得极为满意,即便那位老爷子和自家孙子当着她的面打着哑谜,似有盘算,也不影响她的好胃口。
全鱼宴之后,颜书语又陪着老爷子摆了一下午的棋局,霍老爷子不开口提生意的事,她也就不着急开口,既然是互相试探底细,比拼耐心,她自问还沉得住这口气。
等到了下午,夕阳落山暮色沉沉之时,颜书语率先起身告辞,霍老爷子虽然极为舍不得,还是让亲近的随从将人送出了府,不过分别之前,格外热情的邀请她明日再来。
颜书语笑笑,应下了这诚心实意的邀请,“老爷子盛情难却,那小辈就却之不恭了,明日再厚颜登门来探望老爷子。”
“只要你愿意来,就一切都好说。”霍老爷子笑眯眯的捋着发白胡须,被孙子扶着,一路送颜书语出了门,眉目间颇为不舍。
颜书语被霍家下人一路精心送回自己人身边,在裴大春月等人着急的眼神里,摆手一笑,“不用担心,今日之行结果还不错。”
客栈厢房中,颜书语洗了个热水澡之后,神色懒散的坐在主位之上,旁边跟着她前来荆州的一行人神色均有些跃跃欲试,唯有姜叔还算沉得住气。
抿了口清热去火的凉茶,颜书语笑着看向众人,“霍老爷子态度不错,是能一同谈事的人,只不过明日我还需再去霍家一次,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回庆州之前,都得一直同霍家打交道。”
姜叔不比厢房里其他人,他是经年在外同颜三老爷跑生意的老人,比那些不经商事的人看得要明白许多,在颜书语这里只多问了一句话,“大姑娘在霍家,没被人慢待吧?”
今日入霍府时间太长,跟去的丫头亲随们不被允许靠近霍家老爷子身边,姜叔多少有些担心,虽说荆州城里霍家有善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既然替了老爷来,首要的就是看好姑娘的安危。
“霍家待客之道颇为忠厚,姜叔不用担心。”颜书语给出定心丸,“我同老爷子说过,明日可带一个亲随,到时候裴大跟我去。”
既是入霍家内宅,却不知为何姑娘要带裴大而非身边丫头,姜叔将疑惑压在心底,倒是裴大朗声应了下来,“我全听姑娘吩咐。”
颜书语笑着点头,将其余人报上来的琐碎事宜仔细听过之后,给出了新的安排,她前两日花钱大手大脚,同荆州本地商人和外地客商谈了不少小生意,后续自然得有人跟进,且她需要摸。摸荆州商市的根底,手上也还有很多事要遣人去办。
每到这时候,她就有些想叹气,习惯了从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方便,这会儿自己再亲力亲为多少有些不方便,不过,她这次物色了不少好人选,能拿下的话,短时间内能缓解下用人的困境。
裴大他们她从来不打算栽培成管事与生意人,他们志在西北,只想跟着裴郁宁战场奔波,她自然不愿拘了他们的志气。
在战场上他们是利刃,在商事上,他们就是蹒跚小儿,学个皮毛知道好坏不被人轻易哄骗就可,再深的,就不必要了。
微凉月色下,霍老爷子躺在软椅里,半闭着眼睛哼着江南小调,神情惬意。
霍正真一身沐浴过后的水汽,在旁边坐下来,“祖父,今日之事您到底作何打算?”
在旁边看了一整天,霍正真品出了几分老爷子看人的打算,但到底没能看清祖父行。事背后的真意,这才按耐不住跑来询问。
从小到大,祖父教导他都是先自己琢磨尝试,不得其法之后才可开口求长辈点拨,无疑,这时候他需要被点拨一下,否则这一整日的旁观就太浪费了。
“单论定力,你就不如颜家的小姑娘,”霍老爷子睁开眼睛,似有感叹,“不过,比起前些日子,你的心还是多少稳了一点。”
“这颜家小姐确实让人意外,”霍正真承认,“她行。事上我也有几分摸不清,不论年纪,单论手段的话,确实有可取之处。”
看着神情严肃认真的孙子,霍老爷子笑了笑,“玉郎,你还是没看透没看懂。”若是真看透真看懂的话,就不会是那种淡淡的称赞,而是要自惭形秽了。
玉郎是荆州城里姑娘小姐们对孙子的爱称,在老爷子这里,也是一个颇富趣味的亲昵称呼。
“颜家小姐初入荆州,虽然做了不少事情,但毕竟我不知她底细深浅,看不透看不懂情有可原,”霍正真这说的是心里话,“等打交道的时日长了,这人的性情行。事也就能彻底摸清了。”
“性情行。事啊,”霍老爷子轻笑出声,“既然你觉得自己还没看明白,那我就多给你一日,明日。你再好好看看这位颜家小姐,若是明日还不成,就只跟在我身边看吧。”
霍正真眼皮一跳,察觉了祖父背后的期待与失望,但还是郑重应下,“明日,我必不让祖父失望。”
“能如你所言才好。”霍老爷子低声淡淡道了一句,闭上眼睛继续休憩养神。
出乎他意料的小姑娘,他也得好好思量几分了。
颜书语第二日照旧精神抖擞的登了霍家的门,这一天陪老爷子品茶赏花习字看画,一整日再度这么消遣过去,只除了进门时裴大的存在让霍老爷子多看了一会儿,其余再无动静。
倒是霍正真,比起昨日,气息似是更沉稳了一些,跟在老爷子身边极为安静妥帖。
颜书语有些好笑的一子堵死了棋盘上黑子的退路,低声对霍老爷子道,“二公子不介意您拿我来磨他?”
想拿她做磨刀石来磨砺最喜爱的孙子,也不怕她小小年纪一介女流之辈的身份伤了他的自尊?
“他要是只有那么点儿心胸,也就枉为我霍家儿郎了。”霍老爷子看着被堵死的棋路有些发愁,但说起疼爱的孙子则满是信任与骄傲。
“既然如此,那您就再狠心一点吧,我是不介意的。”颜书语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开始捡棋子,“若是能同霍家下一位主事人多结两分善缘,我自是求之不得。”
“小姑娘狡猾,一箭双雕啊。”霍老爷子心痛的看着棋盘,揉了揉发痛的腮帮子,“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让老人家心惊。”
“做生意的人,不狡猾怎么成,”颜书语笑容灿然,“尤其是想要做大生意,就更得多几分聪明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霍老爷子拍拍大。腿,爽朗一笑,很是赞同,“能赚钱的都不是笨人,只不过能赚到大钱的肯定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只是不知道,这聪明都是用在了哪个地方?”
“这种事,说不管用,还得看,”颜书语笑道,“等上了一条船,这看得就更加清楚了。”
“霍家本身就是条大船,码头太小河道太窄可容不下我们,”霍老爷子两分感叹三分怅惘,“家大业大是好,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转舵也难。”
“有些事情看着难做起来也难,无非是前路太窄,既然如此,那就换一条路好了,”颜书语清空棋盘,收好黑白棋子,抿了口半温的茶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条路就多一个选择,怎么都不算坏事。”
“小姑娘心眼坏啊,这是在绕我老人家?”霍老爷子摇头失笑,“我老人家就算是被你绕进去,也是不肯承认的。”
“时候还不到,咱们暂且再等等看。”颜书语不接话茬,只安静的笑,“您不着急,我也就不着急。”
霍老爷子笑两声,重新开局下棋,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稳健棋风,这次终于多了两分杀伐之意。
颜书语倒还是一如之前,棋风棋意上善若水,不动如山,无论是胜是败,在她心里自有一番论断。
两天里,霍正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人谈论其他事,虽然只有寥寥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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