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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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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宁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走了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就像那年那样自己带着人去了温泉庄子呆了半年,把他一个人留在府里?
可是这次明明是她不对,她不该自作主张,连一字一句都不曾开口,就定了他的罪,觉得他会让不知所谓的女人进家门。
无论谁和她那样说,她都不该信,他们相依相伴二十年,结果最后她却信了陈昑的一句戏言?信了他那所谓的赐婚?信了他会抛下她选择其他女人?
这些东西谁都可以信,但她不能信!
她的这个信,就是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她怎么能开口去求陈昑而不是和他说上一字半句?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才让她就连说上一句话都不曾,就给他定了罪,堵了他的心!
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会薄弱到这个地步?薄弱到让她选择了这几乎是背叛一般的做法?
她明知道他的性子,却还是选择这种做法,到底是因为什么?
裴郁宁胸膛起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胸口被她狠狠扎上一刀的时候,他就算是受再多的伤,再性命垂危,都没有她捅的这一刀疼。
疼到他撕心裂肺,几乎无法自持。
书房中,众人安静,只有粗重失序的呼吸声。
那亲随见众人反应不如自己所想,就知道他们是想着夫人像那年去温泉庄子一样离家,而不是其他。
他眼泪流得更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泪落个不停,府里的男人们,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同样如此,但这次他就是心慌,也忍不住,于是他努力抖着嗓子对他誓死效忠的将军、对他的这些兄弟们再度开口,“夫人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不敢说那个死字,也不想说,他也觉得是那些丫头们骗他,这事情不是真的。
昨天夫人还出了一趟门,今日怎么就会走呢,快要邻近年关,府里府外还有好多事情,有那么多人等着见夫人,给她报喜,等着领赏钱,等着明年夫人带他们过得更好,怎么可能突然就走了呢?
这次,原本安静的男人们终于一个个回过神来,他们每一个,都听到了那句话背后的真意,除了怔楞就是怔楞,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聚在了他们的大将军身上。
裴郁宁脑子里响个不停,头也疼得厉害,他这次是真的生气,所以待她那么冷,但他气了这么久,她怎么能不来哄他,还敢离开他再次出府?
他得去看看,同她说话,只要她说上一句好话,他就原谅她,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事情,同她过完他们的下半辈子。
这次他回来不用再走,这个好消息很早就想告诉她,谁知道她居然惹他生气,让他把这个好消息憋了这么久,这次他得告诉她,告诉她从此以后他会留在家里同她一起,再不会离开。
她不用再去给他求平安玉,也不需要惦记秦家那两个白眼狼,她身体不好不能生,他就给她再养个小孩子或者小孙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只要能哄她高兴哄她开心,他就愿意养。
这些,他都得告诉她!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人早已消失,大家互看一眼,红着眼睛跟上。
那带着眼泪的亲随见众人出门,跟在了同袍兄弟身后,捂着眼睛拽着兄弟的衣襟往前走,他觉得这府里要坏了,夫人一走,这府里就要坏了。
没了夫人,这个家冷得厉害,就是现在,他骨头缝里都发冷。
裴郁宁进入主院时,那里已经站满了人,见到他来,原本的哀戚哭声更大了些,那看过来的太多双眼睛让他头疼得更加厉害。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他得先见她,这次就算是让他先低头也好,他得先见她。
正房里不同外面,一片安静。
老了许多的傅老头扶着桌子靠在桌边眼神低垂,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氏木愣愣的抓着她的手,同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郁宁越过这些人,走到床前,低声叫她,“长宁。”
他最喜欢叫她长宁,她的这个小字太好了,好到他每次一这么叫她,心头就发甜发软。
“长宁。”他蹲下。身,又叫了她一声,手也抚上了她的脸。
他知道这是冬天,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今日的雪也特别大,但她睡在他们的房间,睡在他们的床。上,怎么还能这么冷呢?
李氏眼神此时终于有了点动静,灰败得厉害,“侯爷,夫人走了。”
裴郁宁充耳不闻,这些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他此生最信她,最信长宁,所以他只等长宁开口。
“你们在这里她都不想说话了,都出去。”裴郁宁坐上床榻,将人抱进怀里,她这么冷,他得替她暖暖。
你看,她那么怕冷,没了他身体就这么凉,她怎么还敢让他一个人睡在外面。
她但凡和他说上一句软话,他就是生气也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李氏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冷有些恨,不过还是慢慢起身,扶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傅老头出了门。
他今日来看诊,却没想到她今日不需要诊病也不需要吃药,她终于如他期望的那样,再也不用操心受累,好好做一个最听话的病人了。
但她却也不用再吃他的药了。
裴郁宁将人抱在怀里,裹好锦被,在她耳边低声哀求,“长宁,你看看我,你和我说说话,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生气这么久,不过我现在不气了,你和我说说话。”
他这么放软声音哀求她,她一定不忍心的,她最见不得他受伤的模样,所以一定会心疼他,只要她还心疼他,他就不生气不怪她,老实听话的呆在她身边。
“长宁,我难受,我旧伤复发了,你看看我。”他求她,他软着声音求她,“长宁,我又受伤了,你看看我。”
“长宁,长宁,你看看我,我头好疼,心口也难受,”他凑近她脸颊亲她,“长宁,你别让我难受,长宁,你看看我。”
他一迭声的叫她长宁,可是这次,她却没回答他。
“长宁。”
“长宁。”
“长宁。”
他不停地叫她,在她耳边跟她说话,但她就是不理他,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不想和他说话。
“长宁,我错了,你原谅我啊。”
“长宁,你和我说说话。”
“长宁,你别不理我,我难受。”
窗外,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迷蒙了整个世界,侯府里先是喧闹,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有的人站在廊下,有的人站在雪地里,有的人蹲在灶前,有的人守在门口,今年实在是太冷了,今日的雪也太大了。
这真的是望京内最冷的一个冬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陷入风波,昨天我心情很难受,难受到特别难受,感觉心和胃都给压着,特别难受,我觉得本来这件事情对我而言不应该这么难受的,但确实特别特别难受,我以为我的玻璃心已经脆弱了这种地步,后来才发现是大姨妈来了……
于是心情瞬间好微妙,原来最能击溃一个女人的,还是大姨妈这个小妖精!!!!难怪我昨天没心情码字!!!
于是,就像我说的,我接受举报,等待结果,然后努力和大姨妈这个小妖精战斗,等着复活归来。
其实,说实话,我从前是坑文专业户蛤蛤蛤,感觉又多了一个铁一般不用写文的理由了,我可以放飞自我彻底出去浪了蛤蛤蛤
昨天那章重新启程里,因为对应了那件事的原因,其实我字里行间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很多话既是写给颜妹子,也是写给自己
今天码番外,一是这篇文万一不成,早点满足大家的期望,毕竟你们求番外这个小妖精已经求到让我夜夜不忘了,二是就算真不成,但我起码写到了破镜开始重圆,也不算遗憾,番外就是收尾了
这个番外是大裴的,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更第二章,毕竟最开始两天的大姨妈忒无敌,我赶脚打不过啊,只能苟延残喘了
☆、2…2前世番外
神威侯夫人、骠骑大将军夫人去世的消息; 在京城里掀起了一片波澜。
作为近些年来望京城中最负盛名的权贵夫人,很少有人能抵得过这位的风头。
不提夫君位高权重功成名就,单就神威侯府内院无姬妾; 就羡煞了一票京中女眷,虽说听闻一双儿女亲近外家和她心有嫌隙; 但恰恰好是这一点不足让人心理安慰,否则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这一人占了去,岂不是让人羡慕嫉妒到无以复加?
不过,总得来说,这位神威侯夫人; 一生不算虚度,圆满得很。
虽说神威侯夫人去世的消息早就传了出来,但直到十日后侯府才大开中门,家里挂起了白幡,即便这时候已然邻近年尾; 但前来吊唁的人仍旧络绎不绝。
无论是敌是友,是否有过恩怨,人都已经逝去,恩情怨恨只能消逝,和这漫天的雪花一起随风而去。
神威侯府作为京中有名的有钱人家; 望京权贵无一不知,但真正能入这侯府做客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神威侯甚少宴外客,只有一些亲近好友与亲随家将常来常往; 再多也就是那些曾同他任职西北军的同僚,比起这些人,反而是神威侯府夫人需要经常宴请北地十三行的大商们,毕竟,十三行自从成立之日起,就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庞然大物。
早几年间,大家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后院女人的小打小闹,等十三行的生意摊子真正铺开来时,才发现他们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敢以北地为名,这十三行确然有几分本事。
这聚起来的十三行大商们,在权贵们眼中就是一块块让人垂涎欲滴的肥肉,既是肥肉,就不能怪人惦记,所以一时间人人都想伸手捞上一把,啃上一口。
直到被永德帝与神威侯联手斩断了爪子。
众人这时才明白,十三行背后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到底是谁,只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所有人心知肚明,也不能挑破这层窗户纸,毕竟,十三行做生意合理合法,从不违规越矩,帝王眼皮子底下,他们自然不敢妄动。
就是有些可惜,这么大一块肥肉,永德帝居然给了一个女人操持,虽说十三行确实经营的不错,但也和个内宅深居简出的妇人没多大关系。
但摄于永德帝与神威侯,没人敢妄动。
于是,十三行的生意愈发风生水起,永德帝的私库也越发充盈起来。
如今,十三行里那些常年在外奔波坐镇的大商们掐着时间进京报账,却不想赶上了神威侯夫人的丧葬。
一时间,侯府门前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中多了几分凄然。
他们已经习惯这位背靠两座强势大山的主事人,且论行。事,这位夫人确实是真真正正的大商气魄,如同她那位颜家先祖一样,真正将当年大商崛起时的辉煌重新筑起的女人。
北地的大商们,正是因为十三行的筹建和崛起,才逐渐有别于南地,走出了自己不一样的路子,真正做到了货通南北,利贯东西。
即便利字当头,行。事仍旧不失大商气魄,一改先延昭帝在时民间对大商们的厌恶风气。
尤其是北地之中的重要商镇与西北重地,更是受益颇多,且当年江州永州大旱,差一点饿殍遍地,正是由这位夫人联结北地大商们漕粮五十万石救急,解了永德帝与两州知府燃眉之急,救下了无数性命。
虽说在商言商,但那次确实是这位夫人耗尽家财才说动北地大商们伸出援手,也正是那次之后,以庆州城内朱陈赵刘等几家为首的南地大商们同北地之间关系和缓,数次联手操控商市,免了从前的粮食布匹食盐等物的价格混战,一举定鼎大雍朝内商市根基,得了那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无数嘉奖。
北地十三行那时虽说仍旧以北地为名,但其实大雍朝内知名的大商们全都尽数入其旗下,即便帝王从不曾言明,但那毫无疑问就是他手下的另一个操控商市的小朝廷。
至少在这位神威侯夫人死前,永德帝都没有想要换主事人的心思,即便这位夫人的夫君手握西北三十万重兵,是战无不胜的一品骠骑大将军。
钱与兵放在一家人手里,不知多少人向永德帝进谗言,但最终,该被换掉的仍旧安坐家中,而上蹿下跳的小人要么被永德帝收拾,要么得了大将军青眼,日子很是不好过。
至于那位活在众人嫉妒之中的神威侯夫人,则照旧深居简出,做她的神威侯府女主人,骠骑大将军夫人,北地十三行主事人。
而如今,这位曾经的女主人,闭上了眼睛,但她的身后,还有太多事需要处理。
宫中有人在等消息,侯府内有人在等消息,北地南地同样无数人在等消息。
至于灵堂之中,她的那位大将军夫君,同样在等消息。
上好的檀香木棺材,百年树龄,香味温润醇和,但仍旧改变不了这是一副棺材的事实。
神威侯府的另一位主人,此刻正站在这副棺材面前,右手抚着棺材一角,神情冷漠,默然不语。
相较十天前,他的一头乌发已经白了许多,此刻,仍旧以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白。
从发根到发梢,一点一点慢慢变白。
前来吊唁的人不被允许进入灵堂,只能台阶下临时设置的小灵堂里吊唁哭悼,但即便是哭,也不被允许高声,毕竟身旁无数虎视眈眈士兵怒目而视,一旦有人高声,无论是何身份,立刻堵了嘴拖走。
诚心吊唁的人由侯府下人接手好生款待,想要闹事的人则被毫不客气的扔出侯府大门,面子里子伤得彻底。
于是,伴随着奇怪的行。事,神威侯府的这场丧事也做得怪异无比。
如果不是入眼可见的所有人脸上都可见哀色,实在是让人怀疑这位女主人不得人心,就算是临走,也没人为她哭上一场。
但只要入了小灵堂的人,都能看到那位大将军的面色,显然,这位才是真正痛彻心扉之人,所以,所有人都只能承受他痛楚之下的任性行。事,即便不合常理,不合规矩礼仪。
他死死的抚着那一脚,不动不移,仿佛那点被捂暖的温度是最后一点支撑他站着的力气。
不忍放开,也不能放开。
就这么站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入了府内的吴国公郑明杰终于匆忙归来见了好友,身旁,吴国公夫人神色哀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几次差点哭昏过去。
“我长宁姐姐呢?”她抓着自己丈夫的手臂,问得惶然,“我长宁姐姐去了哪儿?我不信你们说的,你们都是在骗我,我长宁姐姐好好的,她说了要等我回京的!”
吴国公对妻子同神威侯夫人的深厚情谊再清楚不过,那是有时候连他和两个儿子都要退一射之地的亲厚与信任,不过此时他再不为这些吃味,满心只想着安抚妻子。
她一向心神脆弱,受不得哀痛,当年送祖母走时就大受损伤,这次神威侯夫人走得突然,她必然是受不住的。
郑明杰扶着妻子,扶着她脊背帮她顺气,“你先别只顾着哭,你长宁姐姐人若是走了,只怕侯府现在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容之的性子我知道,他此刻恐怕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你作为她的好妹妹,此刻若是让她连走都无法走得妥善安心,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叫她一声姐姐。”
深知妻子的心性脾气,即便心中不忍,郑明杰还是只能拿这些话来激她,因为她那位长宁姐姐就是这么教她的,身为一家主母,无论何时都要能顶立门户。
若非她手把手带着她教着她立起来,郑明杰相信,他吴国公府不一定能走到现在,即便他再爱她,她若是立不起来,他们的家就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能够遮风避雨的温暖港湾。
但她即便辛苦,即便吃力,还是在她长宁姐姐的教导帮扶下站了起来,护好了他们的家,护好了他们的儿子,同样,给了他温暖的支撑。
如果换作是他失了她,只怕天都要塌了,更何况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长宁一个人的裴郁宁。
他一定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安抚好妻子之后,郑明杰将人交给了侯府的老管家,这府里除了男主人,主事人只有他一个,但他毕竟是家仆,很多事由他出面并不合适,若是有吴国公夫人出面,许多事情都会好办很多。
看着妻子即便是哭泣也不失冷静镇定的模样,郑明杰心中叹息,脚步沉重的去往灵堂。
这府里的情况他已经知晓,但就是因为知晓,此刻他才不太愿意去见那位好友。
他怕见到他,更怕他撑不住。
他眼里心里只有她,她一旦不再,他就连想都不敢想,那个人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唯一再清楚不过的,是担心与恐惧。
裴郁宁是一柄不详的凶刃,一旦出鞘,必要见血,从前他还有刀鞘佑护,如今失了那柄刀鞘,他只怕会失控。
失控的凶刃,让人恐惧且担忧。
在小灵堂那里,郑明杰见到了满面苦色双眼发红的裴大,见到他,裴大试了几次,到底没说出让他去劝人的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大将军劝不了。
他从来不是能被劝得动的人,只除了夫人。
到最后,他不知怎么说起了其他事,“夫人走的前一天,去了玉佛寺,请回了供奉的平安玉。”说着这些的他,脸色惨然。
郑明杰眼皮一跳,心头发紧,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裴郁宁每逢出征,那位夫人是必然要送平安玉的。
即便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有了很多,但每一枚平安玉裴郁宁仍旧看得很重。
就像那年他大破西戎王庭,起因不过是西戎小王子挑衅,一刀斩碎了他的平安玉,于是他率着三千西北军,在王庭草原横扫一月,砍了小王子和西戎王的头颅归来。
即便日后裴郁宁照旧会大破西戎王庭安定西北边塞,但不可否认,他的平安玉被毁确实是那次大胜的引线与开端。
而现在,那本应该是出征前才送给他的平安玉,那位夫人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在她走的前一天请了回来。
平安玉她只会送给他,所以,他送了她走,得了她的平安玉,此刻不知心里作何想法。
“容之他,”郑明杰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夫人走后,他做了什么?”
即便他觉得自己不想听不该知道,但还是必须得问,他不想这么赤。裸裸血淋淋的去看好友的伤口,但此时,他只能看只能问。
裴大眼睛更红,神色也灰败了些,“大将军不眠不休守了夫人七八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抖得厉害,“后来还是府里突然来了个奇怪的和尚,不知怎么就进了主院内室,大将军才被他弄昏送了出来,我们才能给夫人收殓。”
说起这些,这个沙场征战都不曾眼红掉泪的汉子一脸泪水,“大将军醒来后,就要找夫人,谁都拦不住,还是那和尚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人才能好好入棺。”
“然后,大将军就又在灵堂那里站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谁叫也不理,我们都没办法。”
裴大说完就转过脸去,似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天之内,府里两位主子都出了问题,这神威侯府的天都要塌了,他们这些人也没了主心骨。
郑明杰心下苦涩,心间也有些惶然,但此刻仍旧要为两位好友考虑,做下一些事情。
“那个和尚,还在你们府里吗?”他开口询问,“在的话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有事情想要问他。”
裴大点点头,召来一个仆从,领着郑明杰去了灵堂后面的屋子。
那里面,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闭目敲着木鱼念经,姿态安然闲适,似是丝毫不为红尘烦忧所扰。
“大师,我是这家主人好友,”郑明杰进门行了一个大礼,神色诚挚,“若是大师能帮一帮我这好友,还望不吝赐教。”
以裴郁宁的性子,如果不是这人说的话足够有分量且和他夫人有关,他不会将他的话听进心里。
郑明杰现在只期望,这位大师真有几分本事能解决眼下困境,救他那位好友一命。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真心觉得,她这一走,带了他的命和魂也一起走了。
他真心怕那个时候的裴郁宁。
老和尚放下木鱼,口宣佛号,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所想,老衲心中明白,但众生各自有道,命数不可改。”
郑明杰完全不明白这人的意思,但命数这两个字着实让人心惊肉跳,于是他问得也是满心忐忑,“大师所说的命数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嘴角一点慈悲笑意,“家主人杀星降世,刑克六亲,孤星之命,如今已得半生和暖安宁,该知足了。”
大雍朝佛道盛行,盖因这些和尚们确实有几分本事,郑明杰自己也是佛缘信徒,但猛然听到老和尚的批命,还是大大的吓了一跳。
不过惊吓过后,他就只剩心慌,杀星降世除了裴郁宁不做他想,但那未尽之意是什么意思?
“还请大师明言告知,我这位好友该如何度过眼前困境?”不管命数如何,裴郁宁半生杀戮是事实,但他并非孤星之命,有妻子有儿女,即便儿女不那么亲近不招他喜欢,但他确实有一位爱妻相伴半生,一路行来即便荆棘坎坷,仍旧不离不弃。
老和尚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门窗,外面大雪纷飞,冷寒刺骨,檐廊下白色灯笼摇摇晃晃,孤冷哀戚,入目间全是惨淡白色。
“还请大师指一条明路。”郑明杰再行一次大礼,只望这看似有几分本事的老和尚真能给出一条明路。
“杀星降世,煞气盈天,他拘了她的魂魄,她就走不了,”老和尚回转身,眉间终于多了一丝不忍,“女施主满身福报功德,不该落此下场。”
郑明杰听完不止心头剧震,就连脑子都开始抽抽着疼了起来,难怪,难怪,他那么扣着她的棺材,就是不想放她走。
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想这是有人故意妖言惑众或者老和尚别有居心了,郑明杰满脑子都是让人赶紧放了她走。
裴郁宁就算心中再有她,也不能如此行。事。
佛家最相信因果轮回,他自然也信,他这么扣着她,不放她走,决然不是好事!
“大师,”郑明杰嗓音干涩许多,“我这位好友甚是看重他那位夫人,他心智颇坚,无人能劝,还望大师给个解决之法。”
老和尚摇头苦笑,看来也很是为难,“若非不忍那位女施主一身福报功德却被拘于此,我本不愿干涉红尘是非。”
“但若是这样下去,她恐怕即便入了轮回,满身福报功德也只怕消磨殆尽。”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郑明杰苦劝,“他定然是放不开她的,还望大师指条明路,别让他走了邪路。”
“杀星降世的将星,他若失控,这世间也会不安稳。”老和尚苦笑,“若非如此,老衲也不会留下。”
“大师的意思是,有解决之法?”郑明杰打起精神。
“法子是有,但同样凶险,以那位的脾性,定然是会同意的,”老和尚脸色多了两分苦色,“我只担忧,那位女施主并不愿同他再续前缘。”
郑明杰心头咯噔一跳,再续前缘这四个字实在太刺耳了,他有点不敢往下听了,只觉得会是可怖之事。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门口传来有些嘶哑低沉的男声,“你说我听。”
老和尚悲叹一声,重新闭目安坐敲起了木鱼,若非在山中算出世间有大动荡,他本不必出世。
这颗杀星从降世起,他就一直看着他的本命星,结果半生过去,却始终和暖安宁,他只能认为是天意。
天意之下,命数才可改。
如今他来到这里,也是天意,而非命数。
天意如此,他自当顺应天意。
“裴施主,还望不悔。”看着那人坚定眼神,他只能如此劝诫。
裴郁宁站在门前,雪色天光下,他神情冷凝如冰,“只要能同她再续前缘,我绝不悔。”
“痴儿。”老和尚叹息一声,念起了经文。
窗外鹅毛大雪再度纷纷扬扬,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只留下满目凄怆白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发前几章是因为我把设定补完了,原本应该写在第二卷开头的,番外涉及的人物也是第二卷的,不过发都发了,大家爱看不看,反正等举报事件完结之后我就能改了
不过感觉好像要拖上很长时间,对于性子急躁的我而言,感觉好暴躁啊,不过还好,我还是努力码了一章番外
☆、2…3前世番外
幸福归根到底是乏味的; 它是一日一日不断重复的平静日常,是静默无声之下的满足。
幸福的生活会让人变得迟钝而不自知,将一切美好变得变得模糊平凡; 从而让人不知不觉间逾越贪婪之心,跨越不该触碰的界限。
直至有一日; 这种逾越彻底毁了曾经的幸福与平静。
***
成希二十五年,望京城,天降小雪。
这是望京城外的一座温泉庄子,冬日里天气寒冷,京里前来消遣度日的人比往日里更多。
氤氲温泉雾气中; 小雪伴随着北风在泉眼上方化作水滴,落入水面,引起圈圈涟漪。
附近的华美观景亭里,两人对坐,红泥小炉煮酒; 畅谈今朝。
宁静雪夜中,疏林暖酒,梅影横斜,别有一番味道。
“敏之难得今年能回来京城,我们怎么也要好好聚上一聚。”难得见到多年未见的少年好友; 裴祺祯十分开心,因此一早就送了帖子过去请人前来相聚,倒没想到好友如此领情,果真就来了。
当年诸多同窗好友中; 只有余喆这位好友官途坦顺,如今不过才三十一岁,就已官拜二品吏部侍郎,是年轻一代中备受老狐狸们青眼的优秀人才。
即便有再多的人议论他年纪轻轻就升了高位,但私下里谈及这位年轻吏部侍郎的功绩时,还是个个要点头称赞竖大拇指的。
从前朝开始,大商们就不被允许入仕,虽说到了本朝,禁令有些松懈,并未言明商人子弟不许为官,但从开国太。祖到现在的永德帝,商家子弟入仕仍旧困难重重。
商人不可入仕,是官场之中人人心中明了的一道规矩。
即便如今这规矩有所松懈,但朝堂内外官员们仍旧十分抵触,这同之前永德帝支持北地十三行崛起是完全不同意义的事情。
他们可以容忍永德帝另设商市小朝廷掌控国家根基,但却决不允许商人入仕动摇根本。
如此一来,多年来十三行这些人除了在商市上有所作为,但再难有寸进。
不过,无法入得仕途的商家子弟,如今眼光也多不再局限于朝廷之上,而是开始扬帆出海开拓海路,或者远走西南西北,拓展大雍版图,重开盛世商路。
据说神威侯夫人死前曾将裴家在西北经营二十几年的商路双手奉于帝王,还曾交托一封万言书,商路易主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至于万言书,只存在于传说中。
但传说之中,这封万言书曾言及大商们的日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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