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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翦美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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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姬盛装打扮,华服美溢流光,香腮雪肤,朱唇箸点,髻鬟生彩。美人行在众人中间,步履娉娉袅袅。
  翦姬眸色很静,长睫翕动,落雪扫过乌黑澄澈的眸子,心中却始终有些犹豫。
  当今乱世,稍有姿色的美人们的来睡去也不是稀奇事,但翦姬还不想这么早献身。更何况,她与虞王只见过一次,如果如此草率,让虞王轻而易举就得到自己,那也不是好事。
  思及此,翦姬思绪转了又转。
  在吴国时,吴太子看上她的美貌,将她接入府中,然而还不待碰她一片衣袖时,吴国政变,废太子,吴三公子趁乱将她接走,而吴三公子向来奉她为神女,不敢肖想她。吴王见色起意,硬是把翦姬从吴三公子府中夺走。
  后吴王被杀,废太子登位为王,太后联合老丞相将她急急送到虞国。
  夜间凉风,吹散白日残留的暖意,提灯中烛火摇曳,映在地上的影子不住晃动,翦姬突然感到森森冷意。
  她下意识蹙了眉,在翦姬旁边的宫女瞥见美人蹙眉,怔愣片刻,后脑勺却突然闷痛,视线模糊之时,见一贼人从夜色中现身······
  不好,有刺客!宫女心头大惊,却和其他宫人一样,因为贼人的偷袭,直挺挺砸到地上。
  电光火石,只见蒙面刺客拿着刀向翦姬砍去!


第18章 
  刀光寒意,刺向翦姬,翦姬大惊,她抬眸似水,惊讶害怕,楚楚可怜。刹那间,刺客眼中闪过怔愣,手中的刀下意识斜了。
  刀擦着脸颊,一缕乌黑发丝截断飘落。
  翦姬轻咬下唇,勉强镇定,地面上躺着被敲晕的宫人们,她独身一人站在灯火暗处,廊道烛光下肌肤雪白,粉黛朱唇,因为害怕,眼睫挂了雾光,泫然欲泣。
  面前刺客收了刀,露出的一双眼睛有些好奇地盯着翦姬,翦姬眼角余光迅速打量周围,寻找能够逃走的方向。
  翦美人极美······名不虚传。
  她静静地看过来时,孟梁昼喉结滚动,阿姐的吩咐在脑海中闪过,孟梁昼盯着翦姬,故意吓唬道:
  “你是虞王的美人?听说虞王残暴不仁,送给他的美人都被他杀死了,与其让虞王杀了你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就作势要拿刀砍向翦姬。
  在些许恐慌后,翦姬眼角泪雾散去,平静地迎着刀光看过去。
  眸中宁静如毫无波澜的湖水,孟梁昼被翦姬这样的眼神看的,竟放下了刀,咣当一声,弯刀掉在地上。
  接着,孟梁昼就听见面前这位小美人镇定道:
  “不管你是哪国的人,我乃吴国名族之后,虞王之妃嫔,你若杀了我,且不说虞国,吴国必不会善罢甘休,二国彻查,你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查出来,一人之力对付两个国家。”说到此,翦姬微挑眉梢,似乎是在说你根本不可能逃脱。
  声音还挺好听的。
  孟梁昼虽然被孟夫人叫到虞宫,被吩咐杀死翦美人,但孟梁昼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他只是想看看在晋阳公子闲谈中,在坊间传言中,那位美到不可描述的翦美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今看来,虞宫中的翦美人是真的存在。
  听她如此镇定地吓唬人,孟梁昼挑眉,饶有兴致地想,不得不说,虞王的这位翦美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赵螭在虺祝宫,等不到她,必会派人找。但现在翦姬摸不清刺客的意图,为了避免不测,她需要在不知道是否会过来的救兵来之前,想办法逃走。
  翦姬瞥到地上的弯刀,眸色微沉,思考反杀刺客的可能性。
  “哦?照你这么说,你倒是很重要了,可我听说翦氏在吴国的本族早就没落,且吴国太后不怎么喜欢你,新吴王可没有闲心管你的事情。”
  孟梁昼说着,一双眼睛把翦姬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更加觉得此女美貌,却不知道这位美人已经在思考怎么弄死他,好逃走了。
  说完话,孟梁昼突然发现翦姬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他心里一咯噔,翦姬看起来太过人畜无害了,自己刚才居然失言了。孟梁昼眼中闪过暗色,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翦姬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刺客的真实性了,此人言语中透露出的政治格局和对天下大势的了解程度,根本不像普通的亡命之徒。而且,从他身上察觉不到杀意。不过,翦姬又想起虞王······
  这个人和赵螭比,赵螭比他可怕。
  翦姬抬眼,孟梁昼清楚地看到翦姬眼中闪过的狐疑,他呼吸一滞,如果他和翦姬继续僵持在这里,且不说虞王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翦姬也许会猜出什么。
  虞宫中的人,说来说去也就孟夫人和许良人,如果翦姬不笨,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他是听了谁的吩咐。
  要是先把翦美人绑走,就不用提心吊胆站在这里了······
  孟梁昼蓦地气场一变,抬手就要点翦姬身上的穴道,翦姬忽然侧身,柔软无骨,罗裙撩动,同时抬起雾蒙蒙地眼看向孟梁昼,不安脆弱摇曳。
  他心神恍惚一瞬,迎面突然刺来刀光,大惊之余急急躲开,虽是这样,眼角处仍然被划破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竟是想要弄瞎他!
  孟梁昼吃疼,摸了一脸的血,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幽香散去,孟梁昼沉着脸,抬头看到翦美人逃走的背影。
  夜色宫灯烛火下,衣裙飘飞,模模糊糊,迷迷蒙蒙,纷扬的乌发如墨云,纤细腰间玉佩镂刻行龙,摇晃。
  胡乱用黑衣袖子擦了擦眼角处的血,孟梁昼嗤笑一声,跑的还挺快。窸窸窣窣的人声渐渐传来,孟梁昼皱眉,立马纵身消失在原地。
  胸腔颤抖,吐出的气息紊乱急促,翦姬葱白纤指无力颤抖,那把弯刀太重,翦姬费了不少力气才拿起,现在指尖泛着红色,隐隐作痛。
  黑夜下的虞宫幽暗神秘,宫道复杂曲折,翦姬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她慢慢停下了脚步,谨慎回头,确定刺客没有追上后,幽幽松了一口气。
  心神稍安,翦姬抬头打量周围,景象陌生,昏暗难辨,不知身处虞宫何地······翦姬皱眉,她对虞宫并不熟悉,而此处诡异僻静,竟连一个宫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翦姬眉尖蹙的更深,且不说这里会不会是什么禁地,夜色冰凉,她难道要在这里待一晚上么?
  她失踪一个晚上,赵螭会生气么?
  若是赵螭震怒,那会迁怒她吗?
  以及······翦姬眸色微沉,那名刺客的幕后指使,她大概有些眉目了。
  她倚墙而立,指尖触及阴森冰凉的宫墙,鬓发如云,珠簪步摇垂至两侧,夜风冷然,瘦肩轻颤。眼眸沉静,眼底翻涌复杂情绪。
  噔噔噔——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翦姬侧耳倾听,好似是两个人在并排行走,同时伴随着谈话声,一人声音微冷,似乎隐忍着怒意:“燕国竟敢杀死我大虞到燕地交接的郡守,虞国与燕国之间必会有一场大战。”
  “哎······这节骨眼上,大王正准备把虎符从孟将军手中收走,如此一来,此战主将难定······丞相可有推荐的人选?”
  其中一人应是虞国丞相······翦姬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心中不妙,下意识屏住呼吸。她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很有可能就是虞宫的简兮台。
  简兮台是赵螭收留门客的地方,同时也是丞相傅朗安与虞王、与门客会面商讨要务的地方。
  与翦姬这个小小的虞宫美人比起来,门客宰卿自是更重要的人物了。按照虞王赵螭的平素行事风格,翦姬觉得在人才和美人面前,赵螭很有可能会选择能助他成就霸业的人才。
  翦姬对所谓的丞相权臣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们总是第一个在君主面前骂她为妖女的人。翦姬敛息屏气,躲在暗处。
  那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翦姬本想就这么躲着,等他们走过去,谁料因为刚才的奔跑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屏气片刻,大脑发晕,眼前突然一黑。
  不知为什么,傅朗安忽然感到怪异,神色微凛,眼前突然闯入一抹锦绣罗裙。翦姬筋疲力尽,实在支撑不住,踉跄着扶住墙壁,发间珠饰碰击轻响,就这么出现在了那两人面前,翦姬心中顿时凉透。
  若知会如此,早早出现表明身份就行了,这样遮遮掩掩,反而会使他们怀疑。
  果然,其中一青年立刻肃容,大喝:“什么人!”
  瞬间就拿着剑劈向翦姬,翦姬身体发软,来不及躲闪,匆忙惊慌之时,只听“叮当”一声,腰间玉佩掉在了地上。
  看到地上的玉佩,傅朗安眼底划过诧异,兀地制止门客:“且慢!”


第19章 
  ——“且慢!”
  傅朗安喊的急,门客眼皮一跳,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剑就这么直直送了过去,在翦姬脸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翦姬吃疼,丹唇翕动,发出轻轻“嘶”声。
  拿着剑的谭锡越一下尴尬,站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怎么能想到,这大晚上的,路上居然藏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虽然美人站在暗处,谭锡越其实并不能看清翦姬的脸,但翦姬的身影窈窕,于是谭锡越的直觉告诉自己,他的剑伤害到的女子,肯定是一位美人。
  现在美人吃痛轻嘶,谭锡越也心中一疼。
  哎呀呀,自己怎么伤了柔弱女子。谭锡越十分愧疚,有些窘然地出声:“女郎,你没事吧?”
  傅朗安淡淡看谭锡越一眼,嘴角扯了扯,谭锡越这小子只要见到女人,就会变得十分羞涩和无措。
  他俯身,长指一勾,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玉佩。
  倒是没怎么在意受伤的翦姬。
  翦姬苍白指尖轻轻捂着脸,心中一阵无奈,她方才伤了那位刺客郎君的脸,所以紧接着就被人伤到脸了么?
  傅朗安摩挲着手中玉佩,低眉细细查看,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这玉佩······没有看错,确实是大王的玉佩。
  虞王的玉佩怎么在这个女子身上?
  美人一直躲在暗处,迟迟不肯出来,谭锡越心中焦急,但也不敢冒然去拉女人的手,他用手背挡住眼,无声哀嚎。
  此女出现在虞宫这里,莫非是什么公主?可虞王并无子嗣,其他称得上是公主的,都嫁出去了。而且她们基本都是嫁到别的国家,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简兮台。
  难道虞宫还有什么公主贵女是他不知道的么?
  谭锡越下意识忘了把虞王的妃子算进去,因为虞王并不重视后宫,所以虞王的妃子在谭锡越心中的存在感低到令人发指。
  傅朗安嗓音微沉,开门见山:“你是什么人?居然擅闯简兮台?身上怎么还会有大王的玉佩。”
  翦姬听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根据方才二人的对话,说话质问她的应该就是虞国丞相傅朗安。而从衣着佩饰来看,提着剑一脸后悔的,应该是虞宫中的某位门客吧。
  一道清幽幽的好听嗓音响起:
  “玉佩是王上赠我的。”
  翦姬从暗处走了出来,宫灯昏暗,却仍然扫除黑暗,映出她的身形,映出她的面庞。
  方才翦姬藏在暗处,谭锡越眼睛快要看穿了,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衣裙,当她走出来时,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美人,眼波流转,差点把他的魂勾跑了。
  然而,非常刺眼的,是此刻美人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血口,细长的红色,从耳侧划至鼻梁,如同朱砂在明眸之下纹上妖冶红色。
  谭锡越一时愣住了,更是愧疚,更是心疼,语气十分不好意思:“这、这这,女郎你的脸怎么办啊。”
  翦姬暗暗横他一眼,她怎知如何是好,只能尽快离开这里去找医工了。
  翦姬心底略微烦闷,但在这位门客和丞相傅朗安面前不表露出一丝不满。听到谭锡越的话,她似乎很是害怕,立马抬起玉骨秀手,轻飘飘的袖摆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秋水眸小心翼翼抬眼看过来,闪烁着不安。
  谭锡越觉得这眼睛像会勾人似得,那浓密羽睫一颤一颤的,把他的魂魄勾来勾去,心跳如鼓,咣当一声,谭锡越下意识就把手中伤害到美人的罪魁祸首丢到了地上。
  傅朗安眉头压地更低,冷冰冰出声:“谭锡越,只是一个小女子,为何要因为她丢掉你的剑?”
  弃剑垂手,丢盔卸甲,骨气何在?
  在美人面前被傅朗安呵斥,谭锡越表情有些不好看,他默默捡起地上的剑,一时间安静如鹌鹑。
  听到傅朗安的话,翦姬不着痕迹蹙了眉,这个虞国丞相,看起来对她很是不满。
  手中玉佩冰冰凉凉,傅朗安很快就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了,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大王新纳的美人翦姬,除了翦美人,傅朗安想不出虞王会把这么重要的玉佩送给什么人。
  傅朗安皱眉拂袖,沉着脸看向翦姬,不得不承认,此女长相确实不错,即便衣裙乌发有些凌乱,还遮了半张脸,也遮不住她的气质和惊艳。
  不过,就算她是翦美人又如何,若不是她身上带着这块玉佩,这个祸水被谭锡越的剑砍死就砍死算了。傅朗安阴狠想,谁让她作为一个后宫女子,擅闯简兮台,就算大王生气,到时候自己负荆请罪就罢了,大王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美人对他这个丞相怎么样。
  傅朗安目光不善,翦姬忍着脸上的刺痛,对傅朗安柔柔行了一个礼:“我并非故意闯入简兮台。”
  谭锡越一时感叹,觉得这位美人真有礼貌,而傅朗安轻嗤一声,只认为她是装模作样。
  又听翦姬声音轻轻,撩动心弦:
  “还请郎君将玉佩还给我。”
  翦姬是打算装聋作哑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拆穿二人身份,免得为自己招惹祸患。
  她的声音带了微不可查的焦急,傅朗安握紧玉佩,有些不情愿,这个玉佩是历代虞王所戴,虽比不上传国玉玺,但也是能证明虞王正统身份的贵重之物,赵螭怎么随随便便就送给了这个翦美人。
  傅朗安笃定就翦姬是扰乱君心的祸水妖孽,于是他冷冷看着翦姬,不为所动。
  翦姬压下烦闷,扯了一抹微笑。
  谭锡越看不下去傅朗安如此冷漠,转头对翦姬殷勤道:
  “女郎,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呀,还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就惨咯,不过,哎·····你的伤······”视线接触到翦姬脸上的伤,谭锡越眼神有些飘忽。
  翦姬:“宫人疏忽,让我不小心迷路至此。”
  因为丞相傅朗安看上去对她充满敌意,所以翦姬就没有说出刺客的事情,万一傅朗安借刺客的名义杀她灭口,那她可找不到虞王去委委屈屈哭诉。
  “我带女郎出去吧,女郎脸上的伤可要赶快处理。”谭锡越表现的比翦姬还要焦急。
  傅朗安这才意识到谭锡越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翦美人,他冷眼旁观,并不提醒。指尖摩挲手中玉佩,傅朗安心思一动,就要把玉佩收进袖中。
  此物还是还给大王为好。
  没想到谭锡越余光注意着他,青年兀地拔高声音:“对了,女郎的玉佩呢?”
  翦姬眉梢一挑,傅朗安有些挂不住脸面,叫你多嘴!他生气拂袖,把玉佩扔给谭锡越,接着自顾自转身回去了。
  傅朗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色中,谭锡越讪笑一声,把手中玉佩递给翦姬,两人指尖相碰刹那,迅速分离,谭锡越心中闪过异样,耳朵微红。
  但他看翦姬,发现她紧蹙娥眉,抬着袖子不安地遮掩脸上的伤口,根本没有在意那么多。
  谭锡越立马回过神,美人的脸可千万不能有事,于是他赶紧送翦姬出去。
  谭锡越心里暗暗想,回去要好好向虞王打听一下这位姑娘是谁,如果此女真的是公主,却因为他不小心毁容的话,大不了自己娶她就是了,他好歹也是虞国名族公子。
  火把红光照亮漫长宫道,不到半刻钟,整个虞宫就亮了一大半,中郎将带着禁军几乎是掘地三尺,却还是没有找到翦美人。
  翦美人,虞王新纳的宠妃。
  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
  这样的人,居然在去侍寝的路上丢了!
  丢了!
  中郎将几欲崩溃,额头青筋直跳,他上有阿耶下有美娇娘,再不赶快找到翦美人,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全都要完蛋!
  中郎将扯着大嗓门,逮住回来复命的人暴躁问:
  “找到没?!!”
  “人呢?!”
  “废物!!!”
  乌温远远就看到中郎将在大发雷霆,中郎将一边说一边踹人,乌温眼睛抽了抽,心里却是稍沉,还没有找到翦美人么?
  今晚赵螭叫翦美人去虺祝宫,候在虺祝宫的赵螭在美人来之前就早早沐浴熏香完毕,眯着狭长凤眸悠闲等待翦姬到来。
  结果等了半天翦姬都不来,乌温心里一咯噔,就见帐幔之后的赵螭脸色越来越沉,甚至有些扭曲的意味。乌温暗道不妙,差点以为是翦美人中途跑路了,直到宫人满头大汗焦急来报,说翦美人在路上被刺客掳走时,赵螭阴恻恻的表情才顿住了。
  乌温松了一口气之后,一颗心又提了上来,果不其然,赵螭神情阴郁,眸如浓墨,慢慢氤氲,周身气压低到不可思议,扯起一抹冷笑:“有刺客?”
  “咳。”乌温幽幽打断中郎将:“王上来了。”
  冷汗顿时浸透里衣,平素习惯穿在身上的硬邦邦的盔甲,也变得膈应起来,中郎将恨不得当场就把盔甲脱了,这样虞王就不会认出他是中郎将。
  一个连大摇大摆出现在虞宫中的刺客是谁,都不知道的中郎将。
  一个连虞王心尖尖也找不到的中郎将。
  乌温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宫人的传唱:“王上驾到——”
  铁甲摩擦,窸窸窣窣,中郎将瞬间带着众位禁卫摘盔单膝跪地。禁卫手中火把映着他们沉肃面容,他们每一个人,都心跳加快,虞宫竟混入刺客,是他们失职,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赵螭披了黑袍狐裘,领口散漫系起,踏着夜色火光,半明半暗,慢慢走来。每一步,都踩在禁卫的心上。
  “刺客呢?”
  虞王阴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中郎将闭了闭眼,接着咬牙粗着脖子喊:“报!末将无能!”
  赵螭半垂眼睫,挺隽深邃脸庞有些恹恹的意味:“那······寡人的翦美人呢?”
  中郎将默默垂头。
  冷风钻过衣领缝隙,黑狐裘翻折皮毛,虞王外袍下的燕居素服微微露出一角,赵螭得不到回复,抬眼睨过去,阴鸷如鸩。
  中郎将声音颤抖:“翦美人,她,她······”
  赵螭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中郎将顿时歇了嗓子,艰难低声道:“没有找到······”
  中郎将心沉到谷底,跟随着虞王的宫人在中郎将话音未落时,便都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赵螭身边的人都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乌温暗中对中郎将使眼色,而中郎将满心惶然,根本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乌温皱眉,他是不能为禁卫出头的,于是也只好闭嘴。
  突然,宫道两侧的草丛奇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郎将瞬间回神,莫不是刺客?!
  刀剑出鞘,杀意顿起。
  ——“美人小心。”
  却是一道殷勤年轻的声音传了出来。
  谭锡越不知道为什么虞宫的这些禁卫大晚上的跑来跑去,为了防止麻烦,更多是为了防止美人被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官们看到,谭锡越就抄了小路。
  无奈翦姬身体柔弱,因为先前从刺客手中逃跑,早就筋疲力尽,慢慢地,就变成谭锡越背着翦姬走了。
  前方火光明亮,谭锡越语气都有些欣喜:“到了——”
  谭锡越的话戛然而止。
  宫道上跪了黑压压一大片人,有宫人,有禁卫,甚至那个大监乌温也在跪着,谭锡越一下子就被这架势搞懵了。又见虞王一人站在中央,淡淡抬眼看过来。
  接着,赵螭神情微变,杀意闪过。
  谭锡越慢慢咽了一口口水,前几日,虞王和他商讨天下大势的时候,对他还算得上是尊重,现在怎么、怎么像下一刻就杀要了他!
  谭锡越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背上一空,怔愣之间,就见小美人罗裙微扬,纤细背影脆弱焦急,直直跑向赵螭。
  他心里咯噔一下,没看到虞王正在气头上吗,小美人跑过去不是送死吗?!
  泪珠将落未落,娇嫩白皙脸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翦姬委委屈屈:“王上······”
  赵螭眼皮狠狠跳了跳,翦姬娇软好听的嗓音掐着委屈,她抬起泪眼,眼角下是狰狞的血口子。她自然是美的,此刻夜色下,鲜血为她添了一份狼狈且诡异的美感。
  但赵螭和谭锡越不同,他知道翦姬受伤前,那张脸是多么的美······
  她扯住自己衣角的的手在抖。
  翦姬视线渐渐模糊,但仍然倔强地拽住虞王,她清楚,在她面容受伤的情况下,她是留是死,全看虞王的心情。
  突然,赵螭抬手,用衣袖遮住了翦姬的面庞,于是众人还没有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虞王阻断了视线。
  “寡人还没生气,你倒是先哭了?”赵螭慢慢道。
  又在扯住自己衣服的秀手滑落的一瞬间,拦腰横抱起翦姬,宽大黑裘外袍顿时包裹翦姬。
  背上软玉温香似乎还未散去,谭锡越傻眼了,紧接着惊起一身冷汗,那名女子居然是翦美人!
  作者有话说:放心,翦姬的脸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小剧场:
  鼓起勇气喊翦美人过来侍寝,结果差点以为翦美人嫌弃自己跑路了——赵螭


第20章 
  男人指骨修长,长臂有力,轻轻抱起翦姬单薄纤细的身躯,鼻尖侵入绵长雍容的水沉气息,翦姬一时眯了眸子,浑浑噩噩地靠在赵螭的身上。
  宽松温暖的黑色狐裘将翦姬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下意识抬起冰凉纤手,护住脸颊受伤的肌肤。
  隔着单薄素服,翦姬渐渐感觉到一阵有力沉稳的心跳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被赵螭抱着。
  虞王赵螭······翦姬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在赵螭怀中,轻声喊:“王上······”
  呢喃软语,让赵螭愣了一下,步子稍顿,他突然抱着翦姬转身,身后宫人、禁卫战战兢兢。
  谭锡越傻眼站在原地,心中凌乱无比。也就是说,他今晚遇到了虞王的翦美人,还不小心把翦美人的脸弄伤了。
  绝代佳人的娇嫩脸蛋是何其重要,谭锡越不是不知道,世上美人的美,皆是从脸颊眉眼开始比较,其次才是气质身姿仪态······
  若是翦姬的容貌因此受损,且不说他会愧疚自责,虞王绝对会杀了他的!谭锡越相信,他方才确确实实看到了虞王杀意。
  此刻,翦美人被虞王抱起,衣袖遮掩下,看不清面庞,谭锡越只能瞥见那清扬扬的裙角,绣着银白的凌霄锦纹,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谭锡越喉结滑动,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对着虞王就朗声喊:“臣可否知道女郎是谁?”
  明知故问!
  赵螭掀起眼皮,不冷不淡看向他。宫道阴森漫长,暗沉夜色和昏黄烛火罩在他肩头,一半隐在黑暗中。那双凤眸,眼底净是冰凉阴沉。
  谭锡越打了个哆嗦。
  这时,跟随宫人跪在一旁的乌温直起身,径直走到谭锡越身前,眯着狐狸般狭长的眼眸,拱手客气道:“从刺客手中救出美人,郎中令真乃大善人。”
  眼中暗含警告之意。
  “郎中令且放心,王上宽厚,赏赐一定少不了,郎中令要做的,只需在家中等待罢。”
  “我······”谭锡越想要打断乌温,想说万一虞王抛弃了翦美人,他愿意为翦美人的脸负责。然谭锡越甫一抬头,便看到虞王似笑非笑,长长的狐衣拂地,翦美人在虞王怀中,而他雍容华贵,眸色深邃阴冷。顿时,谭锡越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词——般配。
  如同纣王和妲己,幽王与褒姒······而虞王与翦姬。
  翦姬待在赵螭怀中,听到赵螭淡淡道,声音带了几分散漫,“谭季,燕国缺了一名郡守。”
  中郎将听到虞王对谭锡越说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讲翦美人的事情么?
  谭锡越也是怔愣,划分给虞国的燕地渔阳确实缺了一名郡守,但为何要说是燕国缺了一名郡守······翦姬感觉眼下肌肤刺痛无比,又听赵螭同谭锡越谈起了什么燕地,什么郡守,心下焦急,葱白指尖扯了扯赵螭的领子。
  “王上······去找医工。”
  从虞王狐裘下露出的皓白玉手让谭锡越神色微暗。
  因为忧心于自己的面庞,翦姬并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话带了点命令的意味。赵螭眉梢微挑,随即对谭锡越轻嗤一声,便转身离去。
  长腿大步,携了分焦急。
  虞王万人之上,尊贵华胄,天生的王公贵族,使其骨子里便染了高傲与冷漠,而赵螭残忍暴虐,喜怒难测,谭锡越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虞王,这么护着一个虞宫妃子。
  他垂头,额上碎发扫下,暗暗握紧拳头。
  虞王丢下一众宫人,抱着翦美人离去,其威严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中郎将抬起一直不敢动的脑袋,见虞王的门客谭锡越神色落魄。突然就感到幸灾乐祸起来,这家伙今早朝会的时候还在挤兑他们这些人呢。
  “我说你谭小子莫要肖想不改想的人,小心掉脑袋。”中郎将面上揶揄。
  谭锡越冷冷瞪他一眼,心中说,那是因为你这个粗人没有看到那名翦美人是如何貌美。谭锡越现在一闭眼,浮现的画面便是翦姬楚楚可怜却又强装镇定的怜人模样。
  虞王离开后,宫人们该跪的跪,该走的走,中郎将扭扭脖子,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们禁卫还不能休息,因为刺客还没有捉到。中郎将踹起还没有站起来的小兔崽子们,口中嚷嚷:“分三路,今晚必须把那该死的刺客捉到。”
  虞宫混入刺客,对中郎将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揣着刀走在前面,摇曳的宫灯晃了一下眼,福至心灵,中郎将一拍脑门,大声喊:“我明白了!”
  方才赵螭说燕国缺了一位郡守,不是单指城池,而是指吞并燕地,使整个燕地对大虞俯首称臣,让燕国纳贡奉君!
  中郎将刹时血液沸腾,肃容提声:“臣誓死追随虞王,万寿封疆,我王万年!”
  禁卫们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被中郎将热血的情绪感染,随即声音起伏,颇具气势地响彻云霄:
  “臣等誓死追随虞王,万寿封疆,我王万年!”
  ······
  淡淡龙涎香,床幔流苏,厚重威仪,赵螭神色不定,翦姬眼皮一跳,接着光线回旋,柔软锦被铺天盖地,她有些怔愣。
  赵螭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触及绸缎华被,翦姬只觉从指尖开始染起灼热。虺祝宫沉肃压抑,漆色桌案上随意扔着竹简帛书,地铺暗沉细绒,镂雕屏摆,墨龙腾越争斗。
  这是赵螭的寝殿。
  翦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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