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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后宅生活纪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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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眉儿鼻子一酸,好容易止住心里那分苦涩,小步往外走,“奴才到外面去候着。”
  “你留下伺候。”
  这一声淡淡的却让叶眉儿立时僵住了,他惊愕回身,瞧见她穿着中衣朝自己走来。
  他心头狂跳,还没理出头绪来她已近了身,轻声叹息,“对着你我连恼都不敢恼,只不过才不理你一会子,怎么就红了眼眶了?”
  叶眉儿低着头,攥紧自己的衣袖,嗫嚅道,“奴才惹恼了主子理应受罚……可奴才不知哪里错了,还请主子解惑。”
  他这时倒硬气起来了,只咬着嘴唇,声音也涩涩的叫人听了难受。
  连珏将他捏着衣袖的手牵过,果然触手一片冰凉。她蹙了眉头,眼神似责备更似疼惜,“将自己淋成这样还指望我不恼了?平日里我疼都来不及,你却这般不知珍惜,若是就此病倒了岂不叫我更难受?”
  叶眉儿听得呆住,从被她握住的手心热起来,热度往上走,不一时便又烧红了脸。
  眼睛亮起来,小鹿般清澈灵动的眼里有了光彩,少年的嘴角也偷偷翘了起来,心下终于释然。
  原来,原来她是恼我不知心疼自己。他哪里想得到呢?这般周全,这般体贴,叫人如何不爱煞了?
  “这会儿有了笑意了……”连珏捏他的脸,却又坏笑地将人猛地往怀里兜,“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主子?”叶眉儿缩在她怀里抬起头,羞红了脸,如今她只穿了薄薄的中衣贴到一块儿便跟肉贴了肉一般,直让他心头乱跳。
  “我既已帮你解了惑,你是不是该乖乖受罚啊?”
  叶眉儿乖巧点头,只拿一双纯澈的眼懵懂看她,“主子要怎么罚?奴才犯了错,惹主子不高兴了,该罚的。”
  连珏松开手,伸展了手臂,“来吧,先把衣服脱了好沐浴啊。”
  叶眉儿红着脸半闭着眼睛,抖抖索索地替她解了中衣的系带,连珏上手就利落地脱了丢到衣架上。
  眉儿不妨她这般动作,猛地瞥见了那光洁的身子,羞得连忙捂住眼。
  只是方才一瞥也尽够了,烙在脑海里再忘不了的。主子身姿挺拔,不似市井女子那般魁梧壮实,也不似书生们那般孱弱苍白,穿衣服显出几分瘦来,脱了才知道那小腹结实,双腿修长,肌理匀称,当真是妙不可言。
  “好了,该你了。”他正捂着脸乱想却听到这么一声,惊得放下手就要往后退,连珏哪里能让他跑了,上前来揽住,眼里波光流转,似笑非笑,“说好的乖乖受罚呢?嗯?”
  那一声“嗯”弯弯绕绕勾动情肠,叶眉儿乖乖束手就擒。想来自己分明是通房小宠却从来没伺候过主子床事,换个人家早叫撵出门了。
  再者自己也恋得深了,有了那档子事也是水到渠成,倒不如说……遂了自己的心愿。
  只是初次仍是紧张万分,抖着手好容易脱掉了茄色的外衫,再去解中衣的带子,主子一双眼灼灼看过来叫他几乎受不住了,晕头晕脑地也不知怎么脱的。
  最后脱得只剩下一件兜肚,薄薄的浅绿色绫纱,绣了莲花和鱼,寓意都是吉祥的。绣得再精巧不过,连珏一看就知是他自己的活计。
  她看得移不开眼,那通身白嫩嫩的皮肉叫人血脉喷张,这会儿还没脱净就叫她有点儿把持不住了。
  叶眉儿半晌没听到动静,正缩着手脚不知如何是好,悄悄抬了眼去瞧,那人捂了鼻子,面上也红得厉害,对上他楚楚可怜的眼神便触电般躲开,不自在地偏转了身子。
  原来——她跟自己一样,也是第一次啊。这么想着心里竟甜了起来,只不过这般坦诚相见到底难为情,还是连珏先迈开步子,上来把他抱起放到了浴桶里。
  自己再泡进去便有些挤了,两人贴得紧,热气蒸腾起来脸上俱都烫得厉害。
  叶眉儿见她不出声,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伸了手指戳戳她露在水面上的胳膊,嗫嚅道,“主子不是要罚奴才么?怎么反倒叫奴才跟您一起泡起香汤了?”
  连珏蓦地攥住他的手指,眼眸幽暗,眸子里□□翻涌,哑着嗓子道,“还乱动,眼下我受不得撩拨……好好泡着,淋了那么久该去去寒气了。”
  原来主子没想要——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惋惜起来,垂了紧绷的肩膀,心跳也缓了下来,窗外雨声缠绵,方才都听不真切,这会儿松懈下来便入了耳。
  两人挤在浴桶里一时没了声儿,这么干瞪眼不是回事,眉儿干脆探手去拿搓背的巾子,“主子,奴才给您擦背吧。”
  连珏顺从地转了身,双手撑着浴桶边儿享受起美人搓背的服务来,舒服地直想叹息,等她搓完了便又接过巾子来,调笑道,“叶公子也让我伺候一回吧。”
  他红着脸嗔她一眼,乖顺地转过身去。连珏这才想到他还穿着兜肚,得解了才能擦身呢。
  不过背着也瞧不见什么,想来看不见自己也不至于失控,于是上手解了细带,等兜肚滑落一边眉儿忙不迭捂住前面,肩膀也缩了缩。
  连珏轻笑,在他耳边咬了下,“放心,老虎还睡着呢,不吃人。”
  “主子又作弄人了……”他低低埋怨一声,后边开始轻柔擦起来,一下子又叫他心头潮热。也就小时候爹爹给自己擦过背,这还是第一次——竟是让主子伺候起自己了,若让外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泡了小半个时辰,身子都热乎了才起身。连珏出了浴桶擦身子换衣裳,叶眉儿还捂着兜肚,怕一松手就掉了,趁着连珏背过身去穿衣的空当他站起身来,试着往外迈,单手撑着浴桶到底不得劲儿,险些摔出去。
  他低低叫了一声,那头连珏来不及系寝衣的带子便转身来抱。好在及时,抱到怀里稳住身子,这才嘘出一口气。
  低头才要说他一句,没料想他方才惊慌中松了手,这会儿胸前空空荡荡,倒叫自己看遍了。
  该怎么形容呢——原来的世界里也有胸肌发达的男人,自己在健身房也瞧见过,确实饱满又性感,可比起这边的男人却差远了。
  嫩白的皮肉上两点红晕,却是珠圆玉润,如樱桃般艳红,才从浴桶里出来水珠子从颈子上往过滑,在那小尖儿上汇聚了,然后滴答,往下坠去。
  连珏不自觉吞咽一声。要命,当真要命,自己真要忍不住了。忙闭了眼,声音低哑,“快些换上衣服,仔细身子凉了。”
  眉儿羞红了脸,站稳身子便匆忙藏到屏风后去了。连珏长舒一口气,将自己寝衣上的带子系好,一边又在心里哀叹,这吉日挑得也太远了些,若是能早些就不必忍得如此辛苦了。
  九月初五,这还有一整月呢——只是定好了日子,再要改也不是个事儿,没的叫眉儿伤心了。她又不是会被欲望冲昏脑袋的人,感情总是要放到第一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眉儿的戏份,所以这章长一些。而且很甜腻的,嘿嘿嘿。
总之眉儿线就是甜,下回再独占一章时更甜!

☆、第三十五章

  
  有了方才那一出,两人再对上眼各自都羞臊起来,连珏便只轻吻了眉儿的额头,柔声道,“趁着身子还热乎早些安置吧,以后可不许你在风雨里头站着等我,记住了么?”
  眉儿睫毛轻轻颤动,垂着眸子羞涩应了一声,待要出卧房,又止了步子,回头用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瞧着她,“主子,您是天下最好的女郎……眉儿庆幸能遇着您。
  连珏一怔,他已飞红了脸,提了步子跑出去了。怎么突然发了张超级好人卡——连珏哭笑不得,又是觉得甜蜜又是窘迫的。
  眼见着中秋节就要到了,古代节日气氛比现代浓厚许多,连珏只晓得中秋节要吃月饼赏月,别的一概不知,来了这儿才知道风俗其实不少。
  譬如说“燃灯”助月色,以往只听说元宵节燃灯的,却不知原来中秋节燃灯的规模仅此于元宵节。
  从七月底开始府里头就张罗着用竹条扎灯笼,做成水果,鸟兽,鱼虫的形状,糊上彩纸,上面写“庆贺中秋”字样。
  连珏这一日去找明枫时,正巧遇着他忙忙地写那些“庆贺中秋”的字样,他的字极清秀,比连珏的强上许多,虽练了一整月,到底比不上人家从小就习字的。
  连珏帮着写了几张,放到一边晾着,瞧着院子里堆起的灯笼感叹,“做这许多,府里到时怕是要变成琉璃世界了。”
  明枫一边写一边回话,“郎主吩咐了今年要操办得隆重些,到底是主子您大好了以后头一回过节,往年是怕您登到高处去扯那灯笼,摔下可了不得,府里便不叫‘竖中秋’,只在大门外挂上两盏,倒跟寻常百姓家似的,多少显得寒酸。”
  连珏只觉得有趣,“你方才说什么树中秋,那是什么礼俗?”
  明枫停了笔,回头见她孩子似地睁圆了眼,笑着指了指院里头那一摞摞的灯笼,“等中秋那天灯笼里头燃了蜡烛,用绳系在竹竿上,挂在瓦檐廊下,或者搭成字样也好,各式形状也好,这就叫‘竖中秋’了。届时入了夜府里灯火通明,真就像您说的成了琉璃世界呢。”
  正说着话,外头两个健壮小厮抬了个泥塑进来,连珏一瞧就乐了,是只大兔子,兔首人身,披甲胄,插护背旗,脸贴金泥,身施彩绘,竖着两只大耳朵,正忙碌捣杵呢。
  小厮们将泥塑放下,又行了礼,“明叔,兔儿爷做好了,您瞧着如何?可有还需改动的地儿?”
  连珏看得兴致盎然,明枫瞥她一眼,笑意盈盈地挥手叫他们去了,“就这么的,主子喜欢就成。”
  小厮们一走连珏便忙问这兔子用来做什么用,明枫招手喊了小童去送茶水来,徐徐道,“宫廷里管这月中的兔子叫‘太阴君’,中秋的时候凤后要领着后宫的御君们祭拜的,到了咱们民间没那么讲究,只叫它‘兔儿爷’,雕个泥塑摆在东南角,当夜往供桌上放瓜果点心,再备个大月饼,往年只郎主一人祭兔,今年眉儿也要跟着拜了。”
  连珏听得入了神,听闻郎主要祭兔便随口一问,“我不用拜么?”
  小童赶巧捧着乌漆茶盘送茶水来,一听就噗嗤笑了,明枫也跟着笑,将白梅茶杯递到她手上,“主子您还傻着呢?月亮是太阴君,自古‘女不拜兔,男不祭灶’,您是要转了性么?”
  连珏干笑,她在现代待久了,哪里懂得这些个讲究,再说到了这边全都反着来——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还不到十五的正日子,厨下已做了不少月饼往各个院里送。
  这日连珏从城里回来,眉儿拿温水打了把巾子给她擦汗,又擦了手,问她累了么,依偎着情意绵绵地说话。
  外头瑞儿捧了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进来,上面摆着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碟子,端端正正摆了数个月饼。
  连珏瞧着样式与现代倒没什么两样,有小巧精致的,也有圆乎乎大个头的,她拈了个小的往眉儿嘴边送,“你先尝尝。”
  眉儿也不是头一回叫她这般喂食了,乖巧地张了嘴咬了一小口,眼底亮起来,“这比外头糕点铺卖的还好吃呢!主子您也尝一个吧,软糯香甜,里头的奶黄馅也好吃得紧。”
  连珏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将手里那块往他微张的小嘴里塞,眉儿不妨被塞了一大块,正为难地要用手拿出来小块地吃,主子却霍然倾过身来咬住那块月饼,又用舌头往他嘴里顶。
  “唔——”眉儿涨红了脸,主子靠得那般近,乌黑的瞳仁里净是得逞的笑意。
  连珏逗弄了一番才咬下一块来自己吃了,眉儿吃进剩下的一小半,面红耳赤地叫她替自己擦了嘴角,又附在耳边低语,“果真香甜可口……”
  她轻笑着咬了咬眉儿通红的耳朵,眉儿羞不可抑,躲到她怀里去了。那般黏糊劲儿瞧得瑞儿和寿儿羞红了脸,捂了脸忙往外间去了。
  晚些时候连珏往正房去,见了小桌上的月饼纹丝未动,奇道,“郎主怎么不吃?我尝过了,很是可口的。”
  苏瑶卿手里翻着本绣图,听她问起只淡淡地笑,“年年吃,总这些花样,再好吃也腻味了。”
  连珏记在了心里,正寻思怎么给他换个花样,侍立一旁的红蕊接了口道,“主子肠胃不好,月饼又难克化,吃过一回闹了肚疼,以后便只沾沾嘴咬上一口就算过了中秋了。”
  连珏疼惜他,眼里也起了涟漪,那般温柔的眼神把他缠住了,苏瑶卿心头一跳,忙胡乱说了句,“别听他胡说,我胃口好的时候一气儿能吃三个呢!”
  连珏轻笑,见他捧着绣图看,因问,“郎主要绣什么?绣活儿伤神又费眼,想要什么样式的只管打发人去绣房吩咐,你也轻省些,别累着了。”
  苏瑶卿冰雪似的脸皮上浮了点儿红晕,撇开视线支吾一声,“就看着玩的,打发时间罢了。”
  红蕊抿嘴笑,绿竹管他叫大嘴巴子,这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根弦通到底,偏偏郎主还不恼他,这会子见主子不肯说真话,他给补上了,“头前儿收拾屋里,才发现箱子里还存着一匹冰丝的料子,主子见了便念叨开您了,这料子清凉却又吸汗,做帕子再好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特意查了下,原来古人过中秋这么好耍——我和双双一样,就知道要吃月饼,月亮都不看的哈哈。

☆、第三十六章

  他要给她绣手帕么?连珏眼底陡然起了亮光,目光如炬,看得苏瑶卿面上愈发热烫,瞪了红蕊一眼,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轻笑,“我闲着也闲着,见天儿地闷在屋里,倒成了半个残废了。”
  连珏不许他这么说,“这几日眼见着凉快下来了,早上你睡饱足了,用过早饭我来寻你,陪着你往院子里散步去。”
  苏瑶卿一怔,心里分明欢喜却仍有顾忌,“你早上不是要去前院么?又有管事来回话这一宗,我走得慢,陪着我费时间,没的耽搁了正事。”
  “不碍事,晚些用午饭都成,你闷着多难受,这会子先在园子里走,往后入了秋天气凉爽了,我再带你往城里去,江城走遍了咱们再往外,什么丹阳城,临风城,都玩一回。”
  她说的意气风发,苏瑶卿听得止不住笑,“这是要把云泽国都游遍了才罢休么?我老了,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连珏不满地撇嘴,孩子气地盯住他,“你哪里老了?再过二十年也一样好看。”
  他叫她说得臊起来,嗔她一眼,“嘴甜得什么似的……”说着便弯了唇角,忙拿绣图半遮了脸,一双美目瞧着她,揶揄道,“我绣一方帕子与你,你就要带我游遍天下,倒是我占了大便宜。好生等着吧,我得多费点儿心思在上头,必定不比叶眉儿差的。”
  连珏一听满心地欢喜,转头吩咐红蕊,“别叫你们主子点灯熬油,只在白天亮堂的地儿绣一会子就成了,叫他累着了我可要扣你的月钱。”
  红蕊忙应了,心里头那个拧巴,今儿绿竹偏偏不在,否则这差事也落不到他头上。连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扣月钱这点儿千万个不好!
  连珏又坐了片刻便辞了出来,红蕊将她送出卧房,才要止步却听见了连主子问话,“今儿怎么不见了绿竹?”
  红蕊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犹豫着不肯应声,连珏原就心里有点儿不踏实,沉了眸色瞧他,红蕊一激灵忙回道,“绿竹今儿不舒坦,在抱厦里头歇着呢。”
  连珏一惊,“可是病了?”
  红蕊尴尬地摆手,“不是,连主子……奴才不好说,他这是常日里就有的小毛病,您别操心了,明儿他就好了。”
  连珏愣了愣,明儿就好了?她立时就想到了,面上也显出几分尴尬来,咳嗽一声转过身,“嗯……我晓得了,你回去伺候着你们主子吧。”
  红蕊逃窜般折回卧房里,连珏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抬脚往外走了几步,到了院子里招了个小童过来,“你去库房找张管事要个手炉来,再往厨下吩咐煮一碗红糖水煮蛋,我就在这儿等着,叫他们快些。”
  那小童忙快步奔了出去,主子急着要,下面不敢怠慢了。
  这会子还未出夏,手炉收在库房里,张管事吩咐了好几个小厮往里头找,挑了个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的,将炭火燃上了,这才用托盘拖着往过送。
  厨下随时都有人候着,这会儿虽入了夜,煮点儿红糖水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也好了,用芙蓉白玉碗呈了,放到提盒里,小心翼翼地送了过去。
  连珏给忙活的众人各赏了个小银角,接过东西往抱厦去了。掀了帘子进去,炕上绿竹正蜷缩在薄被里,额头冷汗淋漓,显是痛得厉害了。
  连珏在原先的世界里经历过,头一天也疼,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提盒,捧了手炉往床边走。
  绿竹只迷糊躺着,小腹一阵阵地疼,他也睡不安生,还以为是红蕊抽空来瞧他便没睁眼。
  额头上突然一凉,似乎是绸缎贴上来轻轻拭着他的汗水。绿竹心头疑惑,红蕊的帕子是纱的……哪来的缎子?
  迷迷糊糊睁了眼,差点儿以为自己身处梦中,那远山似的眉,摄人的桃花眼——这不是主子么?他在做梦么?主子怎么会在这儿?
  连珏捏着袖子替他擦汗,见他傻乎乎瞧着自己,心下又软了几分,低声道,“疼得厉害吧?我拿了手炉过来,你捂着吧,兴许会好些。”
  绿竹只觉得这把声音太温柔了,他没来由地红了眼眶,还以为自己做着美梦呢,痴痴地瞧着她,喃喃说出了心里话,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主子,绿竹疼呢……”
  连珏心口一酸,拢了眉头,涩涩地抚他的发,“我晓得……别怕,一会子就不疼了。”
  将手炉往他小腹那儿放,将薄被掖了掖,又转身去拿提盒里的红糖水,折回身时却见绿竹受了惊吓般用手贴着自己的发,又揉了回眼睛,讶然道,“主子?”
  连珏笑了,“你以为这是梦里么?”
  绿竹骤然红了脸,忙着撑起身子,“奴才睡糊涂了!奴才这就起身……”
  连珏将他按了回去,“躺着吧,肚子不疼了?”她不说还好,提到这一茬绿竹更是尴尬得直想钻到地缝里,嗫嚅道,“主子怎么知道……”
  他不敢说了,抬眼偷偷瞧她,连珏脸上也红了几分,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它,“红蕊说的,他还说你疼得厉害,直嚷着要喝红糖水,还要手炉来捂肚子……我就去拿来了。”
  绿竹瞪圆了眼,“我何时说过了?他回来瞧我怎么收拾他,竟在主子面前混说开了。”
  连珏忍不住笑出声,“我骗你的。他没说,是我自作主张要了这些东西。”
  绿竹心头重重一跳,只觉得小腹那一块叫手炉捂热了,那疼也缓了几分。他不敢瞧着主子,低了头一个劲儿道谢,“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奴才受之有愧……”
  连珏笑而不语,拿了靠枕垫在他身后,扶着他半坐起来,
  又捧了红糖水递过来,含笑看他,“趁热小口喝了吧,喝下去就好了。”
  绿竹接到手里,热乎乎的水汽熏得他眼皮子疼,好容易压下去眼里的酸涩,谢过了主子方小口喝了。
  等他喝了红糖水鸡蛋也下了肚,连珏方才接过碗放回提盒里。夜深了不便久留,又问了一回知晓他疼得不厉害了才放下心,笑道,“明儿就是十五了,这会子不疼了能好生睡一觉,明儿精精神神的好过节。”
  绿竹心头热乎,红着脸应了一声,“奴才要回报主子,您明儿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奴才,奴才赴汤蹈火……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他说到后头就乱了阵脚了,谁叫她拿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盯着他看,他一时发昏都不知说了些什么荒唐话。
  连珏被逗得发笑,“我记下了,明儿个再指派你。”放柔了声音道,“歇着吧,我这就走了。”
  绿竹撑起身子送她,心里头不舍极了,一双眼巴巴地看着,等帘子放下了才重又躺回去,身子像被放在了热水里泡着,热气都升到头顶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
最近大家都在攒文咩,章节留言少了好多……有点儿孤独寂寞呀o( ̄ヘ ̄o)
嘛嘛,攒文我也可以理解的!
看得开心,时时来鼓励夸赞莲子就好啦,嘿嘿,么么哒!
过节加更吧,明儿我争取早上更!

☆、第三十七章

  
  十五这一日大清早连府上下都忙开了,各处院落通道都要挂灯笼,连府占地颇广,要从北挂到南可要费不少功夫。
  连珏打了回拳,用了早饭先往管事的宁馨院去了。明枫这几天为了过节的事儿忙得脚不沾地,连珏过去的时候正登了木梯子往廊下挂灯笼。
  他身边的小童唤作小茶,不过九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虽调理了两年行事还算伶俐,到底一身孩子气,两手扶着梯子,却是左顾右盼,正瞧着那一盏盏挂起的灯笼呢。
  连珏一进院子小厮们都蹲身行礼,听见声儿明枫手上顿了顿,心道她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唇上带了丝笑意,一手托着灯笼回眸去瞧她,“主子今儿可真早,倒是不巧了,奴才这会子正忙,没法给您请安呢。”
  两人虽是主仆关系,倒更似交心的友人,说起话来时常带几分调侃,听着也亲近。
  明枫平日里总穿暗色的衣裳,许是过节的关系,他今天难得穿了件翠蓝色缠枝花的夏袍,本就是苗条的身段,在梯子上回眸一笑,真叫人心荡神摇。
  连珏瞧着那梯子就觉得不踏实,扶梯子的又是个不安稳的小童,忙趋上前,亲手扶了梯子,抬起头道,“你自个儿上去作甚,吩咐几个壮实的小厮来挂就成,你快些下来吧。”
  明枫只是笑,心里头那点儿甜蜜丝丝缕缕的蔓延开,“奴才哪里那么娇贵了,这会子大伙都忙,人手不够,肖管事他们也帮着挂呢。”
  连珏撇撇嘴,“肖管事?我就瞧见你了……不行,你这样我看得发慌,下来。”
  对面长廊下挂灯笼的肖管事嘴角抽搐,这叫个什么,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么?也罢,主子不疼咱还有妻主宠咧。
  明枫耳根发烫,心道这人霸道起来可了不得,平日里也没见她在大事上发号施令的,只是上来还没挂一个就下去多不好看啊。
  “主子您稍待片刻,奴才将这个挂好了就下去。”
  以往他也帮着挂过,手又灵巧,三两下挂好了,低头笑,“主子您瞧着如何?这灯笼多精巧,做成兔子样的,您喜欢么?”
  他俯身看向她,用丝带束的发搭在胸前,眉眼温婉动人,连珏轻轻笑,眼里嵌入他的模样,低低道,“再喜欢不过了。”
  她一眼也没看那挂起的灯笼,反倒是灼灼瞧着自己——明枫心头重重一跳,避开了视线慌着往下爬,“奴才这就下来,叫主子久等了……”
  这个当口院子里突然蹿进一条小白狗,汪汪叫着冲过来,他一时晃了神儿,一只脚竟踩空了,眼见着要跌落下去,连珏忙伸手接住他坠落的身子,将人兜到怀里了。
  明枫吓得脸色发白,到了她怀里一时没醒过神,拳头还捏得死紧,眼里惊恐未退。连珏柔柔哄着他,“没事了,别怕,我接住你了……”
  明枫心口发烫,心跳慢慢缓了下来,又发现自己被她抱在怀里,她看着并不壮实却这般有力,毫不费劲不说,还将他轻轻颠两下,哄孩子似的,“别怕啊明枫……”
  他脸上热得慌,却有些不舍,轻轻将脸贴到她颈窝里,有些眷恋,低声道,“谢谢主子……奴才不怕了。”
  银盘儿绕着连珏转,尾巴摇得欢快,汪汪叫了两声。后头有个小童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将它脖子上的绳儿牵了,一叠声地请罪,“奴才正牵着它在外头散步,原还好好的,路过宁馨院时它脑袋一转,竟挣脱了绳子跑进院里头了……”
  连珏喜欢狗,这会子也不恼,腾不出手来摸它,只低头与它乌黑的眼睛对上,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道,“银盘儿,你这回可不乖,瞧,都将明枫吓得从梯子上跌下来了!”
  她跟只狗儿也能说上话呀,多像个孩子——明枫原本还惊魂未定,这会儿却有些想笑了。
  银盘儿无辜地睁着大眼睛,蹲坐下来,摇了两下尾巴。
  连珏俯身,将怀里的人往它跟前凑,“就是他,以后见了他不敢乱叫,记住了?”
  银盘儿真的凑前来嗅了嗅明枫的味道,大眼睛扑闪着,心情愉快地晃动着尾巴。明枫哭笑不得,她抱着他怎么跟抱个小孩子似的,成什么样了?
  他嗫嚅道,“主子您快放下奴才吧,奴才人高马大的,叫您受累了。”
  连珏索性蹲下身子,叫他的腿触到地了,这才笑开,“哪里重了,我不觉得啊,我叫你跟银盘儿认识认识,以后它就不冲你乱叫了。”
  明枫还在她怀里,这回她蹲了身,视线和那只狗儿齐平,脸凑得近了越发觉得它长得可爱。
  银盘儿亲近人,看他两眼就伸了舌头往他脸上舔,他痒得才要往后躲,倒是连珏先动了,将他藏到怀里,又腾出手来推银盘儿的脑袋,嫌弃道,“往哪儿舔呢?他可不是你能乱亲的……”
  明枫心跳如雷,脸紧紧贴着她的胸口,那点儿柔软贴着他的脸,叫他整个儿都要烧起来了。
  连珏推开了狗脑袋,再去瞧怀里的人,却见他颊生红晕,奇道,“脸怎么这般红!”
  明枫叫她撩拨得心乱如麻,她倒反过来问他,多叫人气恼。他索性抬了眼,眼底藏了几分羞意,直通通地回她,“大热天的您将奴才往怀里抱,又捧了脸往怀里藏,闷也闷得发热了!”
  连珏一怔,忙将他放开了,两人重新站直了身子,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还是银盘儿叫了两声才叫连珏找了个台阶下,“我牵了它往正房去,这会子也该去给郎主请安了。”
  走出两步又回头去看他,明枫脸一红,垂了眸子,听她吩咐道,“别再往梯子上爬了,没我瞧着怪叫人不安的,今儿才摔了一回呢。”
  明枫心头饱胀,说不清心里头那种无措的情绪,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那头肖管事边挂灯笼边提了声道,“主子您放一百颗心吧,奴才给您盯着,保管他不敢再爬梯子上去!”
  连珏笑着点头,“有劳肖管事了。”
  明枫将人送出院子,怔怔瞧着她的背影,脸还烫着便抬手去抚了抚。说起来香宁的吩咐他都快忘了,最近忙过节的事,等过几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是个大章,每个人都有戏份,重点还在感情戏上,不在中秋庆祝活动上哦。
感情上应该都会有一定进展。当然——不要指望郎主的快,估计郎主的吻戏会在第六十章左右吧。
明天我有事呢,没时间写文…咱们后天见!大家放假也好好休息!

☆、第三十八章

  
  说是去给郎主请安,连珏回了离尘轩却没往正房里去,反倒进了院里的小厨房。
  后院里头都是些男人,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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