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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后宅生活纪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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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珏将他揽到怀里,亲自将头发上的簪子鬓钗一一除了,头发披散下来,她拿梳子一下下替他通着,“今儿叫你受累了。”
  眉儿摇了摇头,红着脸壮了胆子亲在连珏嘴唇上,痴痴望着她,“妻主真美。”
  连珏今儿稍作了打扮,容光更盛,只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哭笑不得,“不是该由我说的话么?”捧了他的脸细细摩挲,“我的眉儿才美,叫我神魂颠倒。”
  低头吻住红艳的唇,抬手勾落了帐子,床上千般销魂景致便叫掩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婚俗参照的是宋朝,不过本文架空,我有改动,大家不要考据,谢谢。
还是想尽量写得细致真实些,因为我觉得更有代入感,更好看。看很多古代女尊文,感觉很没有代入感,不管是语言还是衣食住行各种描写……
接下来半个月我在外地,不太适合写文,不知能写出多少,主要靠苗条的存稿娘!
尽量隔日更,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别忘了留下爱的足迹!

☆、第六十五章

  
  宗祠。得了郎主的恩典,红蕊欢天喜地得辞去了,屋里便只剩二人,说了一会子闲话,苏瑶卿便有些欲言又止,抬眼看了绿竹,“你在我身边有八年了,虽与红蕊一同送到我身边来,我却更看重你,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你却不同,聪敏伶俐,最为细心。”
  绿竹心里提起来,隐隐恐惧着,忙道,“主子谬赞了,奴才只不过尽心伺候着主子……主子宽厚,待奴才似亲人,奴才感恩戴德。”
  “亲人……”苏瑶卿微微一笑,“是了,你便如我的弟弟一般,我有些私密话也只能与你说了。”
  绿竹头皮发麻,他心里的恐惧渐次放大,隐隐觉出主子将说出的话来。他巴望着他别说,一切只是他臆想的,如此一来他便还有一线希望……去连主子身边。
  苏瑶卿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未曾注意到绿竹脸色发白,只眼里浮起哀愁,揪了胸口的衣裳道,“自阿眠这回醒来后便似换了个人,以往只当她是个孩子,眼下却再不能够了。我瞧见她便心口饱胀,她一日不来瞧我便要发闷气恼,这回办喜事我更不愿见着,心里头翻江倒海得难受……绿竹……”
  他哀哀看着眼前的人,“我对她动了情了。”
  绿竹像遭了一记重拳,胸口疼得他紧紧咬住嘴唇。主子说出来了,偏偏是说给他听的,他仅剩的希望也破碎了。
  他颤着嘴唇道,“主子,这是乱了纲常……”
  苏瑶卿凄然一笑,“我再清楚不过的。我嫁的是阿眠的娘亲,如何能对她生出这般心思?我自觉面上无光,这份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独与你一人说。”
  绿竹眼里有疼痛,更有怜悯,“主子您还能挣脱出来么?陷进去便是一场灾难,奴才怕您受不住。”
  苏瑶卿出神地望着窗外,眼神迷离,“我不知道。我会试试,兴许分别了心思便淡了。如今只陷了一只脚进去,挣一挣便也出来了,好过叫没顶之后再无法超生。”
  绿竹颓然坐着,他的一番情意也该收回了,若不能收便只能埋葬,再不能显出来。
  郎主在宗祠过了夜,许是那头阴凉受了寒气,再回离尘轩时便卧了床,请了柳先生来看,只说小感风寒,吃两天药便好了。
  连珏一日数次地过去探视,也不往城里去,倒叫苏瑶卿避之不迭,吃了两天药早已大好了,因着不愿见她,又想着要断了情意便在她来时装睡,她来五回也只得一回是清醒的,也说不上两句话便道乏。
  连珏这三日心急如焚,见他总是不好自己也无法乐业,这一日又往离尘轩去,门上的小童见了才要往里喊,连珏觉出点儿什么来,皱了眉叫他悄声了,自己放轻了步子往院里走,院里的人也叫她示意着不敢出声,才要掀了帘子进去里头传出红蕊的声音来。
  “主子,奴才瞧着连主子该过来了,火盆子点上炭了,您也莫要再歪在榻上翻那些话本子了,快些往床上躺吧。”
  连珏一怔,蹙了眉收回手,静听着里头的声响。
  苏瑶卿闷声道,“少放些炭,我身上早不发冷了,点了火盆子又窝在被子里直冒汗。我瞧着还早,她今儿不是要送叶眉儿回门么?去了倒好,我也不必再装病了。”
  “奴才原不该说,可您这般装病假寐的,实在像个闹别扭的孩童……”
  许是怕说多了惹恼了郎主,后头红蕊声儿便小了,嘟嘟哝哝听不真切。
  连珏脸色难看得紧,胸口一阵阵发堵。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为他忧心的,却不曾想他竟是装病来唬她,不过是不想见她,更不想与她说话罢了!
  里头那人下了榻要往床上去,“若是再过一刻她还不曾来,素兰你打发个小童去问问,若是不来我也轻省些。”
  连珏在这一当口掀了帘子进来,冷笑道,“郎主不必费心!哪里还需去问,我早来了!”
  红蕊和素兰都骇了一跳,忙蹲身请安。苏瑶卿脸色一白,勉强挤出笑来,“阿眠来了啊,我今儿好多了……不是回门的日子么?怎么倒先过我这边了?”
  连珏紧紧盯着他,眼里有压抑的怒火,面上一片寒凉,“是啊,本是回门的日子,我竟叫眉儿等着,巴巴地来瞧个装病的,真是可笑之极!”
  苏瑶卿何曾见过她这般冷怒的模样,她的话刀子似地割在他心上。这几日装病避她,心里却仍割舍不下,她每回走了,他急急起身到窗前瞧她的背影,也真是滑稽可怜。
  怒极反笑,他唇角也拧出一丝冷笑,“既觉得可笑何苦再来,我是求着你来的不成?你自有心尖上的人需疼宠,我不过你的庶父,孰轻孰重,我还不至于辨不清!”
  连珏攥了拳头狠狠抵挡胸腔里翻腾起的怒火。是了,她知道,他是惹不得的,得顺着毛安抚,越是硬碰硬越是没有好果子吃,可她今儿叫他气得狠了,再没法软和下来哄他。
  红蕊和素兰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二位主子当着他们的面吵成这样,斗鸡似的互瞪着,这可如何收场?
  素兰眼尖,瞧见床头上的缠枝莲纹填漆盒,脑子里灵光一闪,忙趋前捧了盒子掀开,取出一方帕子要送过来,“连主子您瞧,我们主子爷为您绣的帕子,才绣好没几日,又是双面绣又是嵌珠子的,费了多少工夫……”
  连珏心头一软,才要伸手接了,苏瑶卿却突然出手抢过,往那炭盆里丢去,声气哽咽,“我为谁绣也不该为你绣!早早烧没了两下都清净!”
  连珏猝然奔过去,也不顾那帕子已落入了火盆里,探手去飞快捡了起来。
  素兰和红蕊都惊呼出声,苏瑶卿怔愣着,泪珠子自眼角滚落,胸腔里竟不知为何也似被火灼烫了。
  素兰立时要往外头喊人去请柳先生来,连珏厉声喝止,“不必!”
  屋里人都噤若寒蝉,红蕊和素兰为难地互看一眼,都缩到一边去了。
  那帕子还是烧毁了一角,连珏将残帕握了,抬头看一眼苏瑶卿,低低苦笑,“郎主既不愿见着我,我不来便罢,何苦烧这帕子,横竖应了我为我绣的,给我留个念想吧。以后……”
  她顿了顿,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艰难转开,涩涩道,“我便如你所愿,再不来扰你。”
  说罢转身便走,掀了帘子出去了。苏瑶卿急急追了两步,到了帘子前却又顿住脚,抬手掩了唇,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小虐一下。有冲突才有□□,写得很激动(喂喂)。
存稿娘:我需要大家的爱才能茁壮成长哦!不要潜水啦亲们!

☆、第六十六章

  眉儿早在玉痕馆等着了,见她进来便迎了上去,又见她枯着眉眼,竟魂不守舍似的,忙问,“怎么了?郎主那头出了什么事?”
  连珏撑起笑意,伸出左手抚他的发,“无事,叫你久等了,我早吩咐人备了车,这就往你父家去。”
  她特意偏了身子,又用左手牵他,眉儿心细,握了她右手臂,抬起一看便红了眼圈,好几个指头都烫得起了火泡了。
  “在哪里烫着了?怎么去一回正房竟成了这样。”忙唤了人去请柳先生来。
  小柳这回来见她垂着眼,颓丧着没个笑模样,倒也稀奇,抹烫伤膏时还不自在地觑她一眼,“你今儿怎么了?不就是叫烫了手么?大女郎家的还难受起来了?”
  连珏一怔,上手摸了摸藏在怀里的残帕,哀哀一笑,“可不,烧得我心口都疼了。”
  小柳孩子心性,哪里能品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真疼了,嘟哝一声,“这出息!”到底觉得平日里受她照应,上回还送了砂糖绿豆来,这会子她难受了少不得要虚应一回。
  “好了好了……”小柳挠挠头,探出小手来揉她的脑袋,“不疼啊,不疼啊。”
  连珏心头一酸,强撑着的笑意敛尽了,就像绷紧的弦断了,身子往前倾去,额头贴在那瘦小的肩膀上。
  小柳一激灵,才要推她却听她低低难受道,“我又将他气哭了……他再不愿见我了吧……”
  小柳略一思索,只当她是将哪个心上的小郎气哭了,大大咧咧拍她的后背,“我当什么事!男人哭不是常事么?我那死鬼娘亲原先娶了好几房,成天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哭的,你稍稍哄一哄就又好了。”
  连珏哭笑不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叫她心口的那点儿酸楚一下子缓和了。她直起身子,上手摸摸他的脑袋,发自肺腑道,“谢谢你,小柳先生。”
  那孩子撇撇嘴,“小字大可去了!”
  将眉儿送回了父家,连珏也待了半日,因着九月九出嫁的男人皆要回父家孝敬老人双亲,眉儿便需多留一日。
  眉儿在马车前与连珏惜别,忧心忡忡地瞧着她,“郎主大人是孩子脾气,您得多哄着,若是这几日他还不愿见您,只多等几日便是了。他是疼您的,嘴上说的一回事,心里却记挂着您呢。”
  连珏笑着摸他的脸,“倒叫你操心了。我已有了计较,他不知为何起了性子,也不知多早晚才能回转,我有的是耐心,你且宽怀吧。”
  眉儿松了眉头,点点头,依偎到她怀里,“后日我带些家里蒸的糕回去,您记着明日要插茱萸辟邪。”
  连珏低头亲在他发顶,“童儿才插茱萸呢,我戴个茱萸的香囊便是了。你好容易回一趟父家,跟着叶姗去放放纸鸢,这几日正是秋高气爽,拘在家里没的闷坏了,我后日来接你。”
  两人依依惜别,一时难舍难分,还是叶姗在后头隔着门露个眼睛揶揄道,“嫂子再不走天都黑了,城门关了可回不去了!”
  眉儿红着脸回身去掐她,叶姗跑得飞快,连珏这才笑着道了别,上了马车往连府去了。
  马车里连珏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儿,忽的手背叫吹了一下,回头一瞧,乐音不知何时蹭了过来,正蹲在她脚边鼓了腮帮子呼呼朝她手指上吹气。
  连珏一怔,笑道,“这是做什么?”
  乐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瞧着她,眼里明明白白都是心疼,“烫着了疼。”
  连珏敛了笑,眼里有几分动容,抬起另一只手柔柔拍在她脑袋上,“傻子,抹了膏药不怎么疼了,快起来吧。”
  乐音端正坐到对面,又问,“那主子眼下想要什么?”
  连珏奇道,“怎么?当我是委屈的孩子要人哄么?”乐音局促不安地盯着连珏腰间悬垂下的玉事件,“……我想叫主子开怀,您想要什么我便去买什么。”
  连珏见他说得认真,便也沉吟了一声,恰好马车经过潘家巷子,里头正排着长龙等着潘家的肉包出笼。她随手一指,“我要潘家的肉包子,猪肉大葱馅的。”
  “不过排了长龙,还是下回……”再转过脸来只见马车的帘子正徐徐落下,那人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连珏忙掀帘子喊她,“乐音回来!”那人远远传来一声,“主子先回去吧,我随后便到。”
  外头驾车的乐容一愣,正犹豫着就听主子叹息道,“乐容停车。”下了马车便去和乐音汇合,两人站在队伍后面慢慢向前挪动。
  天气时阴时晴,到后头乌云飘过来遮了日头,风也大起来了。乐音请她回车上去,连珏却置若罔闻。不一时便下起雨来,绵绵细雨,带着秋天的凉意。
  乐容忙奔过来送伞,连珏撑了,将乐音拉到身边来,“再有一会子就到咱们了,你爱吃什么馅?”
  乐音听她说咱们,又去看队伍里那些个撑伞的妻夫,心里已是如钻进了蝴蝶一般,不假思索地回道,“猪肉大葱。”
  连珏一听就笑了,“真巧。”
  乐音微微睁大了眼。主子今天总是笑得勉强,眼下却笑得眉眼生动,她忽然就觉得饱足了,抿唇轻轻笑起来。
  她一向没什么表情,倒是头一回笑,虽笑得这般含蓄,却叫点亮了眉眼。桃花般的脸颊,落了点飘进来的雨珠子,光艳照人。
  乐音低下头,瞧着她垂在一侧的手,心里像有蝴蝶在扑腾。还记得六月末的时候,主子突然不傻了,倒像变了个人。
  他原先当她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时刻不敢离了身边,突然变了样叫他不适应,一时不知如何与她相处,最初的几日总拘谨着,并不与她亲近。
  那一日他随主子入城,主子巡视铺子,吩咐他去买些糕点往府里带,路上却突然降下暴雨,他将糕点藏到怀里,一路往回奔。
  主子坐着马车去接他,半路遇着他淋成了水鸡儿,竟罕见地沉了脸色,远远地透过雨帘喊他的名字。
  他怔住了,见马车驶过来停下,主子打开车门,伸出手来,“乐音,快上来。”
  他见主子蹙眉瞧着自己,还以为是怕他弄湿了马车,便摇头要退几步,“奴才往碧香楼去,拿巾子擦过了再上车。”
  不曾想她竟探身出来,也叫暴雨打湿了头脸,扯住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怀里。
  下一瞬他叫她半抱了起来,耳边有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笨蛋,不懂得躲雨么?”
  他心跳骤然加快,茫然地叫抱上了马车,坐在主子对面还呆呆的,脸上发上都往下滴着水。
  主子拿了车里备着的巾子擦她的脸,笑道,“难道叫淋傻了,要我伺候不成?”
  他止不住地红了脸,却仍不动,有点儿想看看她会怎么做。主子见他呆着不动,便幽幽一叹,任劳任怨地拿巾子擦他的脸和头发。
  她的手指碰到他微冷的脸,叫他忍不住想叫她的手多停留一会儿。驾车的乐容必定听到了他的心声,马车出了城,不知碾到了石块还是什么,突然颠了下,主子探着身本就不稳,不小心贴了过来,嘴唇擦过他的脸。
  他捂住自己急跳的心,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无措的滋味。
  那是第一次,往后不知多少次,主子总叫他心跳如雷,一步步陷得更深。
  乐音偏头去看连珏的侧脸,再去看前头排队的人,很想这队列永远不前行。
  只是这终究是空想。待轮到他们,连珏买了三个拿油纸包了,分了乐容一个,余下的拿到了马车里预备垫垫肚子。连珏拿出一个咬了一口,皮薄肉多,一口咬下去香得放不下了。
  乐音巴巴瞧着,倒不是嘴馋,只看她吃得香心里便觉得喜乐。连珏却叫盯得不自在,将油纸包塞过去,“这个给你。”
  乐音却摇头,“我不吃这个。”拿那双浅淡的眼不住看着连珏手里剩下的一半。
  连珏咳嗽一声,“没这么节省的,我碰过的怎么能叫你再吃了?”
  乐音眨巴眼睛,“求主子赏赐。”
  连珏脸一红,瞪眼道,“不成!”见她蓄势待发的狮子似的,忙抬高了手将包子挪开,“另一个赏你。”
  乐音丧气地垂下肩膀,连珏才松了口气车轱辘不知撞到了什么忽的剧烈晃动了一下,乐音飞快眨了下眼,身子一晃就摔了过来。
  连珏猝不及防地被扑倒,歪在座位上,待醒过神时乐音嘴里已叼了她吃剩的包子,三两口吃下了肚,又瞧着连珏僵硬的脸,凑过去闻闻她的脖颈,呢喃,“主子好香……”
  连珏嘴角一抽,“当我是肉包子啊?还不快起来?”
  乐音乖乖起身往对面坐直了,低了头轻轻弯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这话三只放出来治愈下。乐音是痴汉不用怀疑。
郎主这边是虐了就甜,甜完偶尔还虐,所以想看虐的或者想看甜的亲都可以得到满足哦!过几章才回郎主这边,别急。
存稿娘:我告诉大家,你们没有发现留言评论多了就会更快得掉落更新么?
29号九点半前看过的亲们请重读一回,有新增内容。

☆、第六十七章

  
  九月初九,连府的小厮童儿们都插了茱萸,女人们皆戴茱萸香囊,又有庄子送了新鲜的河蟹来,连珏往流泉院,宁馨院,玲珑舍都送了一小筐。
  红妆阁里眼下眉儿还未回来却也得了一小筐,只等着他回来就能蒸了来吃。碧香楼送了酿好的菊花酒来,连珏各个院子都分发了,连仆役们也能每人饮上一杯。
  又有各样菊花数百盆,在玉痕馆的院子里摆成了小山,这叫“九花山子”。连珏打发人往离尘轩送了数盆木香菊并桃花菊,又送了盘蒸糕,上面插了剪彩小旗,掺了石榴子,银杏,松子肉。
  红蕊正抱怨着说各院落都得了蟹,只正房里没有,那头小厮络绎不绝的来了,先是往过送菊花酒,后又捧了菊花往院里摆,再有拿彩绘的漆盘托了一大盘蒸糕送来的。
  他这才喜笑颜开了,再去看郎主,仍是郁郁寡欢,倦怠地卧在榻上。他一下子霜打的叶子似的蔫了,主子自昨日起再没开过怀,那般哀戚的模样瞧着也叫人怪难过的。
  他和素兰都看在眼里,想着法子逗乐子,郎主却一丝笑意也无,这会儿忙上前来哄劝,“主子您瞧,连主子送了好些东西来,过会子必要亲自来瞧您的。”
  苏瑶卿惨淡一笑,眼圈仍红着,那声音出了口便似要破碎了,“她不会来了……是我先远了她,也好,正遂了我的愿。”
  连珏却早早就在离尘轩外盘桓,一心想着里头那人,只喝了碗粥就出来了,说是散步,转了几圈还在附近。
  怔怔立在院门外,到底不敢迈进去,忽然听得偏院几声狗叫声,她立时展了眉眼,往偏院去寻银盘儿。
  一个小童拉着绳正费力不叫它乱跑,见了主子忙蹲身请安,绳子一松叫银盘儿撒欢就跑开了。
  狗儿见了连珏直摇尾巴,奔到她脚边嗅了嗅围着转圈,呜呜叫起来。
  连珏蹲下身揉它的耳朵下巴,见它身上又脏了便笑道,“这几日绿竹不在也没人给你洗澡了?瞧你脏成什么样了!”
  那狗儿听到绿竹两字耳朵一动,朝着院门口叫唤,又咬着连珏的袍子往外拉。小童急得出汗,“银盘儿!可不敢咬坏了主子的衣裳!”
  他要上前来拦,连珏却温声叫他退下,“我牵了它去走走,你不必跟着,回头我再给送回来。”
  牵了绳子叫声银盘儿,那狗儿立时往外奔,连珏提了步子跑起来,出了院门一路往西,也真是神了,那狗儿不知怎么得竟寻到了宗祠来。
  这外头栽了苍松翠柏,是极肃静的地儿。院门闭着,平日里也没人往这边来,一时听到了狗叫声,里头守门的小厮开了门来瞧,一见是主子忙请了安,又开了院门请她往里走。
  连珏又喊了个小童带着银盘儿在外头散步,自己踏进去,里头有三间正殿,又有抱厦耳房,院里头只有苍松,少见花草,沉静肃穆。
  连珏只在院里头就止了步,“绿竹呢?眼下可是在殿里诵经?”
  那守门的小厮说是,“辰时就进去了,要念上一个时辰才出来用早饭,瞧着不过还有一刻了,主子稍待,奴才这就进去叫人。”
  连珏说不必,“别去扰了他,他在哪儿用饭?你引我过去,我在那儿等他便可。”
  连珏被引入了一个明间,里头摆了红木靠背椅,成套的茶几方桌。那小厮忙不迭地沏茶来,连珏接过瓷杯,先想到了一事,吩咐了人去小厨房点菜。
  “时候还早,不要油炸红烧的,就叫清蒸的,没新鲜的鱼叫人往前院的厨房要,桃花溪里现捞出来也成。”
  大清早的吃鱼?这位主子吃口有些怪啊——下人们心里琢磨,面上却恭恭敬敬,早忙活开了。
  连珏啜了口茶,眼睛瞥向里间,“绿竹夜里便歇在里头?”
  那小厮回了声是,“只是里间见不着光亮,一天到晚都阴着,这会子还好,过几日秋雨一下就寒凉了。”
  连珏眼神凝了凝,将杯子放到小几上,起身便往里间走。那小厮忙加快了步子往前去打了帘子,连珏才一踏进去就觉出阴凉来,夏日里倒还受用,天气一冷可不成了,那冷能钻到骨子里去。
  屋子小,除了床和柜子,就只有个面盆架子,连张桌案也无。连珏眉头一皱,“没个朝阳的屋子么?这屋子又逼仄,住着哪儿能舒坦?”
  那小厮心里奇得很。绿竹虽是郎主身边的一等小厮,终归是个下人,再者他是来诵经祈福的,有这么个住处很是不错了,还图什么舒坦啊?
  心里这般想,面上可不敢露出来,只恭敬回话,“主子,朝阳的屋子倒是有,也很宽敞。宗祠旁的暖香苑里好几间呢,只是按着规矩那是主子们来这儿祭祀诵经时才用的。”
  连珏一听抬脚就往外走,“带我瞧瞧去。”
  那小厮忙应了,一路引过去,进了屋果真敞亮,屋里摆设也精巧,每日都有人按时洒扫很是干净。
  连珏瞧了眼那张乌木雕花的架子床,眼里已有了几分笑意。另有黄花梨的衣柜和梳妆台,衣架面盆,临窗还设了条案,供着佛手。
  屋里陈设着梅花凌寒的插屏,将里外隔断了,外间有张炕,摆了黄花梨卷草纹的炕桌,上头迎枕背靠俱是齐全的。
  连珏满意了,叫人把绿竹带来的衣裳往这边挪,很快就归置妥当了。她复往外走,到了院子里银盘儿便扑过来,摇着尾巴哼哼叫。
  连珏蹲下身挠他的耳朵,“你也饿了?巧了,我这会子肚子都叫饿扁了,别急啊,一会儿绿竹出来就能用上饭了,到时我把鱼骨头赏你。”
  那狗儿又呜呜一声,撇了脑袋过去,连珏也回过神,笑了,“忘了你是狗不是猫了,我把鸡骨头给你总成了吧?”
  一人一狗絮絮叨叨的,倒叫寻过来的绿竹瞧傻了。他怔怔立在那儿,鼻子酸得很,喉咙也叫堵住了,胸腔里满满当当不知灌了什么,饱胀得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绿竹主场一回,下章继续。
最近卡文加没时间写,容我缓缓。我想写得自己满意才行。

☆、第六十八章

  
  他方才一出正殿,守门的小厮清儿就咋咋呼呼地叫他快些,“连主子来寻你了!这会子在暖香苑里候着呢,都等了一刻钟了,只等着你出来一道用饭……”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颗心在腔子里要蹦出来似的,忙抬了脚快步往前头来。
  他是把自己关在这儿的,一来诵经念佛叫自己去了那些妄念,二来也能避着主子,想着见不着人慢慢就能撂开手了吧。
  谁知全然不是。动了情了,她早就印在他脑海里,凭他躲到哪里,夜里合上眼,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生了这般僭越的情意,原本还存着一线希望,如今因着郎主吐露了心思是再不能够了。
  可她竟亲自来宗祠瞧他——他受宠若惊之余胸间也酸涩难当。离得这般近了,可再不能往前了。
  他驻足在廊下,一双眸子牢牢锁着那人。她穿了玄色的缎面袍子,许是要上宗祠的关系竟少有得穿了深色的衣裳,越发衬得她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他想多看一眼,见了她总不自觉地要闪躲,也只有背着她才敢这般大胆地,肆无忌惮地看。
  她饿着肚子就来了?还特意等他一道用饭——绿竹心疼起来,才要迈开步子过去,忽又见她捧着银盘儿的脑袋,眼里笑意盈盈,轻声道,“你也想绿竹了吧?一会子就能瞧见了。又有几日不见,你说他瘦了么?这里头住的不好,吃得想必也素,我担心他瘦成一把骨头了,这可怎么办?”
  银盘儿歪着脑袋,一双剔透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她。
  连珏自问自答,拍拍狗头,“指望不上你,还是得我来,屋子换了,以后吃食上也要注意了,保管将他养胖了!”
  绿竹捂住嘴,止不住地红了眼眶,忙偏过头去往廊下的柱子后头藏。
  她这般念着他叫他受宠若惊,心头跳得发慌,面上像起了火似的。清儿去叫厨房的人往暖香苑摆饭,折回来一瞧,绿竹在廊下傻愣愣站着,脸红透了。
  主子在那儿逗狗,分明是在等他,可他杵在那儿不言声,多怪异!
  清儿往过走,脚步声匆匆的,连珏偏过头去看,打眼就瞧见了绿竹,见他红着脸,知晓自己说的话叫他听去了,不由地也一阵窘迫。
  “咳……你过来了?怎么不出声?”她起身往他身边走,绿竹醒过神,慌乱地蹲身请安,耳根通红,“奴才叫主子好等了,奴才罪过。”
  连珏含笑看他,“倒没多久,只是肚子饿了,快些走吧。”
  银盘儿绕着绿竹转圈,他一走它就跟在脚边,粘人得很。绿竹嘴角噙着笑意,特意落后一步走在后头,见主子往暖香苑的正房走,他愕然地住了步,“主子,奴才不在那头住着,就在抱厦里……”
  连珏回头笑道,“只管跟着吧。”走出两步见他仍呆愣地立着,那罕见的呆样十足地可爱,不觉笑意更深。
  “怎么?要叫我牵着你才肯走么?”
  绿竹低了头,提了步子跟过来,见主子真得朝他伸出右手来,他叫摄去了魂魄,竟鬼使神差地将手递了过去,等叫她握住才回了魂,一张脸更红了。
  “奴,奴才僭越了……您快些松开吧……”
  连珏攥得更紧,将他扯到身边来,“我要牵的,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你乖着些,后头有好吃的赏你。”
  她竟也有这般霸道的时候……绿竹心动神摇,迷迷糊糊地就叫牵进了正房。
  在炕上各自坐了,绿竹紧张地低着头,只盯着炕桌弯腿上描金的卷草纹瞧。连珏却打量着他,轻声叹息,“果真瘦了,原本就细细条条的,这会子怕是瘦得骨头都能硌人了。”
  绿竹耳根一红,抬了头把手伸出去,“哪儿能呢?您瞧,奴才手上多少肉呢。”
  连珏也将手掌伸出去与他的贴合了。绿竹骤然一颤,手指微微蜷了蜷,却没有收回,由着她慢慢将手指嵌进去,十指相扣。
  “绿竹,你瞧着似有心事?”
  她声音温软,哄孩子似的,绿竹眼眶一酸,苦楚积在心里却不能说,只牵起一丝笑意来,“奴才好着呢,劳主子费心了。”
  连珏蹙了眉,还待再问外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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