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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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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锋营把队形重新转换为向西进攻后,许平让旗手发出信号,另一次侧击随即发起,第二批抵达选锋营侧翼的西锐营士兵前出向明军射击。
这遥远的射击并没有给明军造成多少伤害,不过看到侧翼再次出现闯军后,顾弥勒立刻下令停止前进,让部队进行反击。列而后战的模式对新军来说是最熟悉的一种模式,镇东侯总是强调正面对抗的意义,顾弥勒不记得他在镇东侯手下服役时,有过在正面对抗中处于下风的时候。因此从福宁镇调来新军时,顾弥勒对新军居然会数次惨败于闯营同样震惊异常,新军的通报里把失败的理由归于贾明河和蒲观水的无能匪夷所思,而且闯营非常狡猾,从来不与新军正面对抗。顾弥勒对此深信不疑,而现在的战斗似乎也在证明着这一点。
明军对这几十名闯军还以颜色,还击的明军超过闯军三倍,猛烈的弹雨让闯军士兵纷纷伏到在地——卧倒的经验在闯营一传十、十传百,只要作战目的不是击败敌人,而是拖延时间,闯营的军官就很喜欢采用这样的战术。
看到大批的闯营宁可趴在地上挨打也不愿意站起身来对射后,顾弥勒心里充满了对缺乏勇气的敌军的蔑视,这种表现在他看来属于属于毫无斗志的表现,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就是闽粤的海盗也要比这群闯贼更敢战一些。
明军向趴下的闯军连续地射击,带队的闯营军官顽固地拒绝起身迎战,他本来的计划是等到明军挺着刺刀向自己逼过来时再跑,但当他看到明军的骑兵开始移动向自己的方位后,伏在地上的军官立刻失去坚持的勇气,带着部下们弯着腰仓皇后退,逃出明军的火力射程。
没有能把明军的步兵吸引向北让许平也有些遗憾,但他也知道这基本属于幻想,随着周洞天紧急派来一批部队后,许平设计了一个侧翼牵制为主、正面抵抗为辅的计划。装甲营的两个残缺不全的步兵翼,将被许平用来进行正面抵抗,他们没有任何火炮,人数相比选锋营也大有不如,许平希望尽可能地避免正面的交战——这种必然会让他付出惨重损失的战斗。
侧翼牵制就交给西锐营的残兵败将以及其他一些部队,这种牵制作战同样会损失惨重,不过许平估计可以稍小一点。
交换比现在已经不在许平的考虑之内,反正前两次反击中,闯军损失了几十人,而新军损失的恐怕不过几人而已。
在许平一边部署,一边认真地看着战局的发展时,一个传令兵跑到他的身后:“周参谋长报告,我们还有至少半个时辰才能移动将旗。”
“继续准备,”许平头也不回地说道:“同时告诉周参谋长,把每一个能够抽掉出来的士兵都派来我这里,火工、厨子、马夫,有一个算一个。”
“遵命,大人。”
沿着大路向西疾奔的磐石营,于未时二刻与泰山营取得接触,这里的枪声已经接近停歇,只有零星的交火声。
“多谢詹将军带着磐石营赶来驰援,不过我这里的战局已经稳定了,闯贼停止进攻了。”
就这样,在磐石营抵达战线上发生危机的地点时,危机已经被当地部队自行解决了。
泰山营营官吉星辉告诉磐石营营官詹天豪:“对面的闯贼一开始诈败,为了显得像他们把自己的火炮都炸毁了,我不太谨慎,知道闯贼很穷,一贯特别珍惜火炮,就误以为他们是真的败了,于是命令全军发起猛攻,结果闯贼把主力隐藏在第二条河流对岸,等我军连渡两条河后发起攻击,我营的前卫很多都还在水里无法还击,一下子被杀伤了上百人,当时我的部队被两条河隔开移动困难,战局一下子非常被动。”
当时泰山营的火炮已经渡过第一条河,吉星辉仅存的预备队要防卫自己的辎重,保护自己的火炮,又要支援被攻击的部队,兵力捉襟见肘,而对面李过的部队拧成一股绳,势若疯虎的猛攻打得泰山营很狼狈。
“后来我眼见形势危急,就也诈败,命令放弃阵地全面后退,还主动把辎重都烧毁了,所有的火炮都推到河里,集结部队准备反击。闯军看见我们放弃阵地,抛弃了辎重的大炮,就认为我们营已经被打垮,于是四面分头追击,还派部队直奔我的将旗而来。”
战斗的双方交换了位置,李过分散了自己的兵力,而泰山营则把兵力攥成拳发动反击。
吉星辉指着他面前的河流说道:“闯贼确实很穷,他们看见我把十门大炮都推下了河,又开始撤退,不等战局稳定就立刻派上百精壮兵丁下河打捞,仿佛生怕大炮会被水冲走一样。等追击的闯贼开始渡这条河时,我就用集结完毕的部队攻击他们,把他们大量地杀伤在水里,结果闯贼遭到了和我军刚开始时一模一样的失败,数以百计的贼兵被打死,现在他们已经退回去了,大炮也放弃打捞了。”
说话间,两位营官看见一个闯军摇着白旗走过来,詹天豪愕然问道:“闯贼也是用白旗表示要求谈判么?”
“还不是许平教给他们的。”吉星辉没好气的答道,大声吩咐道:“把他带过来。”
那个闯军大步走到吉星辉将旗前,冲着他一礼:“参见将军。”
“有话快说。”
“我们李将军说,大炮在河里太久了可能会被冲到下游去,再不打捞搞不好就丢了。”
吉星辉哼了一声:“难道你们李首领觉得本将会看着他把我的炮打捞走,然后用来轰我吗?”
那个闯军士兵不紧不慢地说道:“在河里的炮,将军若是去打捞,我军就会开火,我们去打捞,将军想必也是要开火的,所以我们李将军建议,不妨十门炮我们两家各取一半,每方都打捞五门走,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吉星辉哭笑不得,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想到个理由拒绝道:“这十门炮都是我的,凭什么分你们五门?”
那个闯军士兵显然早有准备,闻言立刻答道:“在河里的炮就是无主的炮,好比无主的财宝,自然是见者有份。”
詹天豪挥挥手,替吉星辉让卫士把犹自高喊着“将军三思”的闯军使者轰走了。
第四十七节 拐点
河流影响着军队的机动力,而岸边的森林能够让防御者很好地隐藏他们的兵力,面对这复杂的地形詹天豪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即便新军在这里具有兵力上的优势,他们仍然难以击溃对面闯军的防御:“这里有林有河,非兵家用武之地。”
“这里确实不适合进攻,”吉星辉对此深表赞同,刚才的交战证明了在此地谁进攻谁倒霉,现在李过躲在对面毫无继续进攻的打算,而新军同样毫无这样的欲望:“詹兄有何打算?”
“或许应该回到大帅旗下听令,但大帅明令让我来左翼支援,说许平就在左翼某地,我想我还是再在这里呆一会儿吧。”詹天豪下令磐石营原地休息,新军向左翼两营已经做出通报,现在磐石营又做了一次,表示如果发现闯营的大队,随时可以通知他前去增援。
看着对面两营新军的旗号,李过彻底放弃了取胜的念头,刚才他的损失一点不比泰山营小,考虑到物资的短缺,这种消耗会对李过极为不利。随着闯营不断扩编自己的火器部队,许平三令五申要地方部队节约使用火药,李过所部是野战营,不属于需要节约使用火药的地方部队之列。但尽管如此,李过也不得不斟酌到底该如何安排实弹训练,更何况由于地方部队极端缺乏训练,李过想为他的减员寻找补充兵力变得越来越困难,刚才数百士兵毫无意义地被打死在河里让李过心疼不已。
“将军,是不是要向大将军求援?”一个李过的部将问道。
望着磐石营的旗号,李过沉吟片刻,不过还是摇头:“这里有河,休说两个营,就是三营新军也打不过来。”
就算打过来了,河流也会减慢他们的推进速度,李过认为自己是有足够的预警时间的:“就这样耗着吧,我不信他们天黑了还不回营,这河里的炮,我要定了!”
……
近一个时辰以来,选锋营击退了闯营每一次从侧面的袭击,正面战线已经推过刚才许平所处的位置,西锐营负责防守的那条小三岔口现在已经处于选锋营的控制。顾弥勒和杨致远的通讯变得更加畅通,现在杨致远重新变得十分关注这个战场。
随着明军不断前进,选锋营报告他们遇到的来自侧翼反击越来越频繁,在最近的一刻钟里,闯军就发动了三次百人规模的反击。
在战场的其他方向上,继左翼报告危机解除后,细柳营也通报当面的闯营停止了无益的进攻,虽然闯营有兵力上的优势,但细柳营乐观地向杨致远汇报说:至少是杀伤相当。当赤灼营出现在侧翼位置上后,两西营立刻转入防御,其他地段同样报告闯营都处于守势。
“选锋营抓住了不少俘虏,很多人都招供说对面是许平在亲自指挥,”参谋们给杨致远带来了最新的情报:“被选锋营俘虏的闯军半数都是辎重兵、伙夫,他们不是战兵,还有一个俘虏供称他经过许平的大营前时,注意到里面一片忙乱,似乎正在准备转移,不过这个口供还没有得到更多确认。”
杨致远轻轻敲打自己的额头,自责道:“我让其他四个营发起攻击,目的就是不让许平能够抽调部队来堵缺口,而我却在打开缺口后,把主攻部队调去支援牵制攻击部队,最可笑的是支援部队抵达前危机就解除了,我这么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呢?”
“马上把磐石营调回来,”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后,杨致远抖擞精神,一迭声地下令道:“让选锋加快攻击速度,不要让许平从容转移将旗,夺取许平大营后紧逼追击,搜索他的新指挥地,不能让他恢复指挥能力。”
现在许平已经退回自己的将旗处指挥作战,西面的战报他甚至懒得去看上一眼,许平中止了转移将旗的命令,在激烈交战的时候转移将旗会让闯军彻底混乱:“我军将士的反击非常英勇,但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胜败在此一举。”
周洞天摊手道:“我们的厨子不够多。”为了许平的反击计划,参谋们把每一个会走路的人都拉上战场组成部队,当年在山东许平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这次轮到他这么干了。
这些非战斗人员的战斗技能相当地糟糕,伙夫或辎重人员只接受过基本的战斗训练,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真刀实枪地与官兵交战,他们肩负的任务非常艰巨,而且是要与选锋营这样的部队争锋。
不过正是这些人,一次次挽救了战场上的危机,他们大多是河南人,他们很清楚自己为何而战——为了家人不饿死,他们必须击退官兵。上千这种河南农民已经把他们满腔的热血洒在战场上,而选锋营还在前进。
抛弃大炮跟着装甲营一起撤下来的顾梦留闻言挺身而出:“大人,我们炮组还是完好无损的。”
“今天我们不是在进攻北京,杀鸡取卵的事情不能做。”许平一挥手拒绝了顾梦留的毛遂自荐,虽然大营不能移动,但许平见官兵已经杀到眼前,他命令炮兵立刻撤退:“第二步兵翼无法从前线退下来么?”
“还需要一些时间,长青营正在发起牵制攻势,刚才我本以为要转移将旗,所以安排装甲营和前卫营的残兵先退,大人改变注意后我刚刚让他们顶上去,还要一会儿他们才能接替第二步兵翼的阵地。”
“第一步兵翼呢?”
“余将军正在交接阵地,马上就能全速赶回。”
“知道了。”
……
顾弥勒一直认为退掉许平的大营不是什么问题,闯军发起连绵不断的反击后,他仍然认为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闯营的攻击部队人数稀少,而且相当多的敌军显得缺少章法。不过当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后,顾弥勒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问题的。
一个时辰以来,选锋营的损失并不大,但部队走走停停,不断地进行队列变换,这让官兵们都开始疲劳。选锋营的炮兵今天的效率并不高,正面的敌人总是躲得远远的,而且他们队形稀疏,炮兵没能给他们造成什么损伤,而且一般早在炮兵迫近前,正面的敌军就会因为步兵的逼近而主动撤退;至于侧面的敌人,他们总是以百人、十人为单位杀出,炮兵往往才转向敌军的方向,他们就已经被步兵火力压制或击退了。
“若是我侧翼还有一个营的话,我半个时辰前就夺下许平的大营了。”顾弥勒深感单独进攻的不便,但他又不肯把全营一分为二。刚才有参谋建议让副官统帅一、两个队防御侧翼,让营主力向西猛攻,但顾弥勒否决了这个建议:现在是在河南作战,选锋营对周围的地理非常不熟悉,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易于行军的小路?谁知道有没有闯营的大部队隐藏在附近?之前新军两败于许平都是因为分散兵力,顾弥勒不打算也犯下这样的错误。
许平大营已经遥遥在望,选锋营的推进速度仍然快不起来。
“长青营呢?”顾弥勒知道长青营就在许平的正面和他对峙:“长青营为何不与我们夹击一下?”
顾弥勒让传令兵向杨致远发出请求,让正面的新军配合进攻。
……
一个时辰来,长青营始终处于无事可做的境况,现在他们能够听到隆隆的炮声从远处传来,这说明选锋营已经逼近了这里。刚才杨致远有令传来,只要许平的大营撤退,长青营就要参与追击,但对面许平的大营看起来仍毫无移动的意思,因此长青营就继续按兵不动。
“大人,大帅要我们酌情配合选锋营进攻。”
“哦?”吴忠接过杨致远的手令看了一遍,又把使者叫过来盘问一番。
杨致远不十分清楚一线的情况,也不敢确定许平手中是不是已经集中起了有力的预备队,所以他把决定权交在吴忠手中:如果许平的大营空虚,那长青营就应该进攻;若吴忠觉得许平的大营仍有余力,那也要酌情施加压力,让许平有所顾忌。
吴忠的眉毛皱了起来,同时送来的还有选锋营的通告,顾弥勒认为许平没有多少兵力了,顶多还有千多杂兵可用。
来通报的使者中,就有选锋营的传令兵,吴忠让杨致远的手下先回去,而让选锋营的传令兵过来说是要询问一些战况。
草草听这个选锋营的使者介绍过一番战况后,吴忠把双手拢在山前,右手握在伤手的手腕上,拖长了声音说道:“若闯贼真的兵力薄弱,以选锋营一个营的雄厚实力,相信顾将军必能奏凯。”
这话基本就是早上吴忠向选锋营通报求援时顾弥勒的原话,接下来也是一样。
“若贵营侦查有误,闯贼埋有伏兵的话,本营当为贵营后劲。”
说完吴忠就让卫兵把选锋营的使者带下去了。
“大概许平是到了精疲力竭的时候了,不过就算我营出力,最后论功行赏,顾弥勒他们也绝对不会说我一句好话的,既然这样,我宁可把弟兄们活着带回家。大帅又没有命令我们必须出击,我吴忠不想出风头了,不想争功了,这功劳我全让给选锋营好了。”
吴忠对心腹们讲完这番话后,略一思索补充道:“既然大帅要我们酌情进攻,那好吧,把我们的炮兵都拉上去,对着许平的大营猛轰吧。毕竟是友军一场,只要不死我们营的弟兄,我是愿意尽力配合友军的。”
……
此时许平还在前线观战,正面抵抗的闯军继续节节败退,而侧翼的反击又一次宣告失败,他的卫士拦住败兵,把他们随便编组成队,把他们交给能够找到的军官带领。
眼下站在许平面前的这个满脸尘土的军官名叫王无双,今天早上他还只是西锐营的一个少尉,全营被打散后,他靠着军衔收拢起一批陌生的士兵,然后就被投入一次次的反击,现在已经是许平亲口任命的少校。在最近的这次反击中,王无双的军队又一次被打散,不过他们在被击退前成功地从侧翼冲进选锋营的阵型,击退了明军一个小队,迫使选锋营右翼的步队不得不又一次停下脚步,掉头来攻击他们。
王无双和许平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他也不是孙可望从西营带来的旧部,作为一个河南人,他现在不但吃饱了饭,还能抚养妻儿;而作为孙可望手下的军官,临阵脱逃只有死路一条。
王无双把从那支明军小队手中夺取的军旗扔在许平面前,上百名士兵被带到他的身后,许平把这些刚整理好的步兵一口气全部交给王无双指挥,指着还在步步进逼的明军对他下令道:“王少校,你带领部下绕过这个丘陵,袭击敌军的左翼。”
“遵命,大将军。”
王无双默默地转过身,带着他的新班人马右转,很快就消失在丘陵后。
选锋营继续向前迈动脚步,又是两股闯军从他们右翼杀出,边放枪边向他们杀去,许平闭着一只眼注视着他们,嘴里轻声念道:“早了一点。”
几个明军被击倒后,闯军遇到猛烈的还击火力,被攻击的明军小队稳稳地站着,不慌不忙地与闯军对峙,位于这队明军两翼的友邻的部队则前出包夹。来自三面的攒射迅速打光了闯军的士气,他们掉头向回跑去,落在后面的人被明军追击的子弹击中,纷纷倒地不起。
选锋营左翼的步队交替掩护着重新面向西方,小跑追赶着中央友军的步伐,高高竖起的营旗在风中摇摆着,坚定地向许平逼来。这时选锋营的左翼突然响起杀声,一群队形散乱的闯军士兵呼喊着从丘陵上冲下,许平用目光紧紧地追着他们的脚步。
一直没有受到过攻击选锋营的左翼显得有些迟钝,他们面向西方的横队缓缓地调转向南,在他们快完成调头时闯军已经冲近明军的阵型,许平看见全队最前的王无双用力一挥手臂,张嘴喊了句什么,始终没有开火闯军纷纷向明军射击。然后加速奔跑穿过刚刚腾起的硝烟,撞在明军的横队上。
“不错。”
许平满意的看到明军被闯军冲击得连连后退,又一面明军小队的军旗被闯军夺下,王无双高举着它奋力晃动几下。然后又喊了些什么,闯军就呼啦一下子像潮水般地退去,在发足飞奔的闯军背后,几个小队的明军已经排好横队,开始举枪瞄准。
“很不错。”
明军向那些头也不回地闯军连连齐射,被击中的闯军摔倒在地,更多的闯军连滚带爬地跟着王无双逃回丘陵的掩护后。
“非常好。”
许平放下望远镜,轻声赞叹道。
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赶来,在许平身后大声汇报说第一步兵翼已经从战线上返回,不过周洞天同时报告长青营正在炮击许平的大营,他问是否应该如同原计划一样把所有的兵力都派来东线。
“长青营出动步兵了么?”许平早就听到了炮声,不过他并没有对此投入多少关注。
“还没有,不过有这种迹象。”
“选锋营的步兵已经要攻到我的鼻子底下了,”许平不耐烦地叫起来:“马上让第一步兵翼过来。长青营的事,等他们的步兵攻到周参谋的鼻子下面时我会考虑的。”
选锋营的阵型再次改变,现在他们在左翼也留下拖后防卫的步队,许平观察着明军正面的部署,直到王无双又一次来到他的身前,把缴获的明军战旗扔在他的脚下,许平才收回投向前方的视线。
“王少校你又获得晋升了,现在我要王中校从正面反击官兵。”许平伸出手臂指向着明军的阵型,对王无双说道:“王中校看到没有,官兵这两个队缺乏配合联系,左边这队官兵的队形也不利于防御正面的突击,你从他们的中央突然发起反击,打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遵命,大将军。”王无双双手一抱拳,就转身离去。
在王无双走开前,他突然回过身问道:“大将军,您给卑职的晋升不是临时的吧?”
“当然不是。”
“那就是说,卑职的家人,可以得到中校级别的抚恤了?”今天的战斗并不长,但王无双发现随着自己火箭一样的晋升,抚恤已经翻了一番有余。
许平点点头:“是的。”抚恤制度是许平从新军搬来的另一套军规,目前的原则是军衔越高、抚恤就越高。
“多谢大将军。”王无双低沉地应道,这次他更无停留,领着部下笔直向前线走去。而许平则再次端起望远镜,一边观察着战局的进展,一边不停地发下各种命令。
当明军的进攻节奏又一次受到闯军反冲击的干扰时,许平身后响起余深河那熟悉的声音:“近卫营、第一步兵翼向您报到,大人。”
第四十八节 覆灭
顾弥勒感到非常烦躁,他面对的闯军无疑是一群散兵游勇,如果对方停下来正面抗衡,他相信早已将对手击溃,可是现在已经战斗到申时,这些闯军仍如同不散的阴魂一样纠缠着他。选锋营的攻击节奏一次次被对方的反击所打乱,每次当他将要彻底击溃正前方抵抗的闯军时,总会有闯军冲出来反击,而且总是打击在那些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位置,拖慢他的脚步。
作为镇东侯的旧部,顾弥勒和新军高级指挥官有着很不错的关系,这是他得到这个职务的重要原因,顾弥勒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新军的高级指挥官几乎清一色都是镇东侯的故人,这有什么不对吗?关键位置,即便不是镇东侯的旧部,也是他们的子侄在担当。镇东侯和这个故旧有交情,所以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即使这会引起一些不满,一些或许成绩更杰出,条件更适合的平民出身的人竞争不过这些有背景的人时会有类似的不满。但这毫无疑问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们确实不具有和镇东侯这样的交情,大明三百年来就是这样运转的,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绝不是不公平的,镇东侯必须照顾他的故旧,他有义务这样做。
那些新人,诸如许平之流已经证明了他们不配得到镇东侯的新任,他们对这种体制的不满很可能导致更进一步的背叛,论资排辈,是一个稳定的体系所必须遵循的规矩,质疑这个不容置疑的规矩本身,就足以证明他是这个体系的敌对份子。尽管如此,顾弥勒仍然不喜欢这种窃窃私语声,他很迫切地希望能够在战争中把对手——许平和其他这种质疑者打得一败涂地。为大明作战是身为新军将领的职责,不过顾弥勒和其他许多新军指挥官一样,同样把和许平的战斗视为私人恩怨——是我们陪着镇东侯立下的战功,镇东侯当然应该首先考虑我们和我们的子侄,正如我们会尊敬镇东侯的世子、向他奉献我们的忠诚仅仅因为他是我们的领袖的儿子一样,你们这些新来者,怎么敢动一动颠覆这种秩序的念头?
今天,当得知在对面进行指挥的就是许平本人后,顾弥勒对胜利的热望就变得更加热切了,胜利、干脆利落的胜利对他来说不仅仅意味着他个人的功绩,同样是顾弥勒所属的这个集团的成功。可每次顾弥勒眼看就能打垮的正面闯军的时候,这些层出不穷的侧翼骚扰总让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顾弥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得以后退重组,继续与选锋营周旋。
这对顾弥勒来说是一种侮辱:对面的敌军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都处于绝对的下风,可就是这样一支乌合之众,在许平的指挥下,竟然可以与镇东侯的旧部、杨致远提拔的将领、贺宝刀还有其他许多新军高层所赏识的一位营官周旋上两个时辰仍不分胜负。这是私人恩怨、但不仅仅是私人恩怨了。难看的胜利都不是一种可以接受的结果,这会让新军中那些因为出身不好而被排挤的人获得口实,很多这种心怀不满的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投奔许平,但确实是把许平对镇东侯故旧的胜利,看做他们的胜利的。
闯营的反击让他们继续流下比新军多的多的血,毫无疑问,在这种连绵的反冲击中,闯军付出了比明军大得多的多的代价,但顾弥勒却迟迟不能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而且选锋营也开始变得心浮气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弥勒不耐烦地问道:“离许平的将旗还有多远?”
“不到两里了。”选锋营的参谋长张彪也一脸的怒气,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选锋营,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一直束手缚脚,战斗并不算太激烈,但持续得太久了,士兵们变得疲劳。
“跑起来也就是一杯茶的时间。”顾弥勒看到正面又受到闯军的一次反击,整整一个步队被打得停下脚步,而需要它掩护的中央步兵因此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侧翼的跟进。这次反击还是很巧妙,在顾米勒刚把一些部队转向防备侧翼时,就冲出来进行攻击,不但干扰了明军的攻击,还不会一次受到太多明军部队的反击。
“许平确实有两手,不过一力破百巧,”顾弥勒难得夸奖了一句,既然离最终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他下定了决心:“留下一个步队掩护辎重和炮队,剩下的并肩冲锋,直冲许平的将旗所在,侧翼不必留兵防御了。”
“大人,我们不管侧翼了么?”
“不管了,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两口,反正只有两里地了。”顾弥勒命令张彪留下负责指挥那个拖后步队掩护火炮,今天的战斗中大炮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顾弥勒觉得他们拖慢部队进攻速度的坏处甚至大过了提供火力掩护的好处:“大帅应该留半个磐石营的步兵给我,这样我也不会打得这么苦。”
发完这句牢骚后,顾弥勒一指前方:“端掉许平的将旗,这些小股反击自然就烟消云散,就算不散,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专心对付他们,让两翼几队将士们咬咬牙,拼着挨两下打也要跟上中军,打了这么久,闯贼也没有多少力气了,拼着挨他两下我们也要先冲下许平的大营。”
“遵命,大人。”
……
选锋营摆出来的新阵型落在许平眼中:“这是要拼命了啊。让顾梦留过来,我有命令给他。”
最后四门野战炮刚刚追上许平的部队,顾梦留立刻接管了它们,许平给这几门炮选了一个阵地,让顾梦留做好战斗准备。
……
“前进!前进!前进!”
队官大声连喝三声。
战鼓声咚咚作响,旗手简继东一马当先迈步向前,今天的战斗让简继东感到特别的窝火,他所在的队位于明军的右翼,一会儿右转待命、一会儿左转快步跑,头都要转晕了可是根本没有打上两仗,光来回来去的调整阵型。前方零零星星的那些闯军,简继东已经无数次看见他们落荒而逃,但没有都不能追上去而要停下来应付反击,或是等其他友军应付反击。队里的同伴也都是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大半个时辰来,每次停顿都会激起大片大片的抱怨声,刚才队官下达不顾侧翼,直扑向前的命令后,士兵们都是一片欢呼,嚷嚷着赶快冲上去和闯贼一决胜负。
简继东大步向前走着,他看见前方的闯军又纷纷半蹲下腰,开始向这边瞄准,简继东知道对方总是以这样的姿势抵抗,远远地不疼不痒地打上一、两枪,看明军逼近了就猫着腰往回跑。
“如果不是我们总是走走停停。”简继东一边高举着大旗,挺着胸膛大步前进,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你们这样子早就被我们赶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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