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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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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工党成立、东林也宣布进军闽省政局后,各种各样的政党顿时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了出来,一时之间结党成为最时髦的事情,日常人们之间对话只要谈到政治则必首先谈结党,好似不如此便不足以证明自己懂什么叫政治。工党的很多成员都是大商人,交游广泛,虽然起步较晚但是势力急追国民党;而东林党则在缙绅间享有盛誉,很多人一看到上门来拜访的东林名士,二话不说就拜服追随。
福建省卿院借鉴广州选举的经验,也准备派出大量衙役维持各投票点的秩序,这次闽省的卿院选举将会全省同时举行。为了保证各投票顺利进行,齐国公府把刚刚结束在广东工作的明军参谋团又迅速调回福建,广东军校的学员也尽数到福建报道,广东的地方官吏虽然有了一些经验但不能想军队这样说调就调,就按照齐国公府的命令把心得体会写成报告送到福建,交给闽省的卿院和地方官吏阅读。
虽然有人认为同时选举对参谋作业的压力太大,建议还是像广东那样分散日期,但是齐国公很固执一点儿也不肯妥协,而且刚刚进入军校学习的学员一个个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摩拳擦掌打算好好表现一番。因此最后还是确定按照原定计划同时投票,广东方面也表示两年后的选举将和福建这次一样同时举行。
顺永昌二年、明弘光元年五月初一,福建省正式省卿院开始投票,当天就爆发了四十场骚乱,目前已经出现的政党数目已经超过三十,火药味比广东那种各自为政的情况要浓烈得多,当天下午发生在福州的骚乱最为严重,一个投票点发生激烈枪战,连负责维持秩序的福宁军都有多人负伤。
黄昏投票结束后,惠安一个投票点发生暴徒纵火焚烧投票箱事件,事件爆发后,未等惠安的衙门审讯被捕的暴徒,早就剑拔弩张的国民党和工党就互相指责:都声称本党在这个投票点取得决定性优势,对方是意图靠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来搅浑水。激动的两党成员纷纷在第一时刻赶到肇事现场,然后就发生了惠安数年来规模最大的群体性x事件。更糟糕的是,因为投票已经结束,所以维持秩序的福宁军都回营休息,等他们紧急出营赶到现场时,发现工党正在分发手铳和长剑,没收了工党的军械后,福宁军还截住了一辆国民党向现场驶来的马车,缴获了一箱火药、三支火枪和十柄长矛。
在此地处于劣势的东林党在天亮后上书惠安衙门,要求取消国民党和工党的参选资格作为惩罚,其他参选的小党或个人也纷纷叫好。此时惠安的国民党和工党高级干事几乎个个都被抓进县衙等待处理,但官府的失误在于因为监狱太小就把这两党招募的吹鼓手等工作人员都释放了。
急忙赶来惠安善后的国民党和工党,闻讯顿时忘记了各自党中央交代的任务和彼此间的仇恨,纠集了才被释放回来的两党党务人员,并肩赶去东林党惠安竞选办公室理论,随后爆发了一场新的群体性x事件。惠安衙役赶到时看到东林党的办公地点正在熊熊燃烧,数派人马在街头打成一团,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旁观的百姓,连不远处的城墙上都占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给那些厮打的人打气助威的呐喊声。
齐国公得知惠安事态升级命令张再弟立刻赶去,他抵达时发现惠安城内外福宁军岗哨密布、如临大敌,城门口的士兵满脸严肃地一一检查那些看上去像是政治人物的衣物,衙门已经下了严令——绝不许各党携带武器在身。而街头的百姓一个个则笑逐颜开,兴奋地议论着昨天那场罕见的的热闹。
东林党强烈要求齐国公府严惩国民党和工党这帮暴徒并赔偿东林党的财产损失,而此时这两党则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东林党的阴谋——从一开始的纵火就是:这帮东林知道选举赢不了,就挑拨亲如兄弟的国民党和工党两派,并暗中推波助澜主谋了这场骚动。
第四节 选战(下)
东林党和其他小党希望取消国民党和工党的参选资格,而国民党和工党则担心这种情况发生,张再弟对此心知肚明。
“此次肇事的人,衙门会暂时关押起来,本次投票作废,”张再弟告诉他们斗殴的指挥者休想逃脱法网,如果候选人有罪就不用琢磨着进卿院了:“但齐国公府不会剥夺国民党和工党的参选权利,你们可以另外推举候选人参选。”
“那这个投票?”
“会择日重新投票。”张再弟横了一眼提问的国民党党务人员:“打什么打?投票箱被烧了就重新投票好了,以后一概以此为准,你们自己动手,难道以为就能打进卿院吗?”
听到这个裁决后,国民党和工党的党务人员都露出喜色,而东林的人则面带不满,转身冲着东林集团,张再弟解释道:“这次齐国公府深知贵党是受害者,我代表齐公向诸君表示慰问,”张再弟一指旁边的那群国民党和工党:“这次骚乱都是他们的错!齐公对此非常愤怒。”
“但!”张再弟说起了转折词:“若是一发生这种事就取消资格,那么将来劣势一方就真的可能挖空心思制造事端,会把武斗、烧票箱当作翻盘或同归于尽的杀手锏,齐国公府希望通过此例向大家告知,烧票箱是没用的,因为烧了还是会重选,而且对这种行为齐国公府一定会严惩不贷。”
这次烧票箱的与两大党派都无关,经审问得知是一个花了许多钱竞选却当选无望的人一怒制造的事端。张再弟宣布伤人的一律送去衙门候审,肇事者赔偿所有经济损失,最后则是惩罚性赔偿,他问国民党和工党的代表:“齐公宽宏大量,这次就不打算追究你们上峰的唆使罪了,不过也不能白白饶了你们。”
“我们认罚。”
两党连忙表示同意,张再弟就勒令他们赔偿十万两银子给东林党,此外再赔十万给官府:“回去告诉你们的吕议长和缪大夫,再有下次,就不止这数了。”
……
此次福建省卿院竞选中,国民党赢得了十五席,工党赢得了十三席,东林则赢得了十二席,其他二十余个小党共赢得了五十九席,其余的则被自由竞选人取得。本来自认为实力强大的那些大商人,诸如刘昌、朱九之流,现在他们的影响力远不如大多数党派,在三大党面前更是显得势单力孤。
现在最风光的莫过于吕志强,国民党在广东还有十一个席位,福建又取得十五个后,每天登门拜访的人都快把吕老板家的门槛踏破了。齐国公在接见了全体福建省卿院的大夫后,又专门将三个大党的党魁请到齐国公府用饭、吃茶,对他们的成功表示祝贺,并希望他们能和齐国公府精诚合作,肩负起大党领袖的责任来。
……
省卿院的选举结束并不意味着选战的战火平息,各县县令竞选紧随其后展开,现在顺军已经大量兵力调回北方,留在湖广和浙江不多的顺军部队收缩防守,齐国公府趁机全面改革。各县县令选举开始后,有心仕途的人摩拳擦掌——这些都是实缺,平时只能干咽唾沫而已,现在只要赢得选举就能上任,一想到这个大家的眼睛都红了。
“小农党,小农党!”
福清的县令投票将于半个月后开始,有心这个职务的人已经提前开始拉票,一群人带着馒头在乡镇间努力宣传着:“农家人就要投小农党一票啊。”
李员外家境富裕,并不是没动过进入仕途的念头,年少时老员外也让他读过书,但是考了多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自知不是念书的料以后就死了这份心,直到亲眼目睹这次的闽省巨变。颇有自知之明的李员外认为自己去省里当大夫的机会不大,但在福清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段日子的动静让李员外看得眼热,终于宣布参加县令竞选。
根据齐国公府的规定,想参加县令竞选需要当地选民的百分之一作保支持,而且每个选民都只能给一个人作保。这个难不倒李员外,摆开戏台让周围的乡亲来免费看戏,然后炖了十几口大锅的肉汤、煮上饭,等看戏的百姓看久了以后,李家就把饭、汤一起推出来,对被香气刺激得饥肠辘辘的父老们宣布:李员外要选县令了,需要大家帮忙画押,这饭就是给大家的谢礼。
乡亲们排着队画押,这边按下手印,那边就有李家的仆人递上饭碗,李员外轻而易举地搞到了报名参选所需的保人。
不过李员外转天就发现了威胁所在:他一听说其他几个缙绅同样又不做寿、又无红白之事,突然也宣布要请乡亲们看戏时,就知道那些人多半也是存了竞选的心思。
果然,这些人先后宣布参选,和李员外用同样的招数搞到了保人的手印。
见识过省卿院选举的例子后,这些缙绅都很清楚报名只是第一步,要想取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面的乡民同样经过了选举的锻炼,保人的手印好办,一场戏、一顿好饭他们就卖了,但是真正到了投票的时候,这些乡亲还是会待价而沽,要是没有什么说服人的理由,就是那些按手印的保人都未必投票给你。
吕志强等人的成功让不少缙绅都意识到结党是竞选胜利的必要条件——结党不一定肯定赢,但是不结党靠自己单枪匹马肯定输。
李员外就投奔了小农党,这个党在省卿院也有四个席位,毕竟福建的选民大部分还是农人或是早年的农人,小农党的党魁希望靠这个名字来博得这种选民的好感。而李员外觉得这个名字对他很合适,福清这里的选民几乎都是农民。
小农党原先的成员里并没有福清人,在此处也没有势力,像李员外这样的地头蛇来投奔那真是求之不得。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就把李员外吸收为光荣的小农党成员,提供竞选参谋和支持,李员外则需要投桃报李,帮助小农党在福清发展势力,小农党还承诺若是李员外竞选县令成功,将来还给他一个小农党理事的身份。
被李员外视为大敌的是赵举人,听说他座师是东林官员,四月的时候就有东林士人到他家拜访,而赵举人立刻投奔了东林,事后得意洋洋的宣扬得众所周知。省卿院选战期间,赵举人用尽气力帮东林做宣传,现在东林投桃报李,推举他为福清的东林候选人,号召所有的士人、官宦人家和心向东林的缙绅都要支持他。
李员外正在拉票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
“东林!东林!有多少仁人志士都来把你敬仰?”
“东林!东林!有多少英豪故事把你到处传扬!”
接着开过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赵举人,一贯养尊处优的赵举人今天没有坐轿,而是站在一辆高高的无篷马车上,更没有像平时那般穿着绫罗绸缎而是简朴的一个灰袍子。东林党到处吹嘘,说这首歌曲是齐国公亲自为他们党魁陈子壮谱写的,可见齐国公对东林的尊敬,而其他人则对此冷嘲热讽,觉得他们是在信口开河。
簇拥在赵举人身边的缙绅李员外几乎都认识,差不多每个都是在地方上赫赫有名的望族,这队人马出现后百姓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指着围在赵举人身边的那些贵人指指点点:
“啊,刘老爷也支持赵举人啊。”
“还有钱老爷。”
兴奋的议论声让李员外心里满不是滋味,前来福清协助他的几个小农党参谋也感到了对方的压力。
李员外较小的队伍似乎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退到道边给迎面而来的东林宣传团让出去路。
“原来是李老爷啊,真巧。”路过李员外身旁时,赵举人仿佛才看到他,停住车走下来朝着李员外而来。
“赵老爷。”李员外客客气气地冲着这个有功名在身的对手行礼。
赵举人昂首挺胸受了这一礼,点了点头就算是还礼,盯着李员外打量了片刻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以前还不知道,原来李老爷的童心这么的重啊!不过也是,选举是挺好玩的,李老爷这钱也不算白花。”
说完后,赵举人就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望着东林宣传团远去的背影,李员外显得更加沮丧,身旁从省里来的小农党理事还在安慰他:“李兄,胜负还没见分晓呢,不要灰心。”
李员外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两下,长叹一声继续领着队伍向前进发,看上去和遇到赵举人前并无不同,只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赵举人和东林都认为国民党和工党在福清没有什么竞争力,虽然工党有一些关系不错的本地朋友,比如党魁缪老板就和不少地主有粮食生意,省卿院选举的时候这帮人就拼命给工党出力,但福清几乎所有有功名在身的人都支持东林,这些人在百姓心目中有着最强的影响力。
而且,赵举人和他的东林同志都认为国民党和工党的名字也是一种不利,这里没有工人工党没啥号召力,而国民党就更文绉绉了。省卿院选举的时候,东林因为建党仓促在福清没能取得多大的优势,可是这次不同了,经过省卿选战后,东林也总结出了不少经验教训,现在东林的组织同样变得更严密,赵举人打算对父老们强调这是在选本地的父母官,而不是什么远在泉州的省大夫,所以一定要听德高望重的人的话,选他们信得过的人——也就是赵举人自己。
相对来说,东林倒觉得小农党更有威胁,这个名字很容易记住,幸好小农党薄弱的实力抵消了名字能带来的好处。
“农党!嘿,我们农民有力量!”
“农党!农人的党,全心全意为农民服务!”
听到如雷鸣般的齐声呐喊声时,赵举人和他的朋友们都面面相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政党的名字,但是从这整齐的喊声听来,对方显然人多势众而且训练有素。
接着赵举人他们见到的队伍也很长,看上去有三十多人和两辆大车,他定睛一看对面的为首者,气得大叫一声:“姓胡的,你不是工党的走狗么?怎么改去什么农党了?你叛党了吗?”
“扶助农工!”
对面的姓胡的家伙的队伍一直顶到赵举人这队人的面前时,还示威性的喊了一嗓子口号,工党高层总是故作神秘,漏出过口风说他们的口号很多都是齐国公秘密赠与的,对这种暗示其他人都觉得太下作了,除了他们工党没有什么人信。胡缙绅高高站在对面车上的胡缙绅回头指着自己背后的广告旗:“赵老爷,您眼神都这么不好了还选什么县令啊?”
对面的广告旗有两面,一面写着“工党”、另一面写着“农党”。
“工党就是农党,”胡缙绅得意洋洋地叫道,现在他们喊的口号都是照抄原来的,仅仅是把“工”改成了“农”而已:“在乡种地,进城做工,工人就是农民,农民就是工人,我们在城里就是工党,在乡镇就是农党!”
……
“姓胡的说,他祖上八辈子穷,直到祖父那代才富裕起来,说他很能够体会贫农的苦楚,若是当上县令一定会照顾贫民。”
打听清楚胡缙绅的宣传口号后,赵举人立刻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支持工党的本地财主也不少,基本都是胡缙绅这样根基不深、或名望不高的小地主:“太不要脸了,八辈子穷是骂人的话——当然对姓胡的来说这是实话,但以前要是谁敢提他先祖是穷泥腿子,姓胡的就翻脸不认人,现在他居然揭起自己的祖宗短来了,就为了当一个县令,太无耻了!”
胡缙绅开始竞选宣传后不久,又是件耸人听闻的事情传遍福清。
“国民党也要参选?”胡缙绅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吃一惊:“他们也能竞选吗?这里谁支持他们?”
福清的缙绅阶层基本都被东林和工党瓜分了,据胡缙绅所知,没有一个缙绅是国民党成员,他们在本地缙绅阶级中的影响力比什么小农党还不如,没有缙绅可以让国民党推举:“他们能找到竞选人都是怪事。”
“他们找到了。”
“谁?”
“王黑脸。”
“王黑脸是谁?”胡缙绅一脸的茫然。
很快,这个耸人听闻的事情就震动了整个福清,贫农王黑脸跳出来要和赵举人、胡缙绅和李员外竞选,他找的竞选拍档是长工张四七。
一夜之间,这个王黑脸和张四七的大名传进了千家万户,虽然少有人愿意在外面公然讨论,但是闭上门后,家家户户都在讨论国民党的竞选口号:
为什么只有缙绅可以当官?
为什么我们百姓不能当县令?
国民党,贫民的党、长工的党!要翻身做主人!要投票支持国民党!
……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简直是斯文扫地。”
胡缙绅拍案大怒的同时,李员外的家里迎来了一群贵客。
李员外没有让来宾坐在客厅,而是请到书房中。房间并不算大,满满一屋子人很拥挤,但没有一个人发出抱怨。
当着满屋子的东林党和小农党成员,赵举人郑重其事地说道:“李员外,我正式建议您退选,然后作为我的副手参选。”
“可以,”李员外痛快地说道,他回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小农党同志:“将来赵老爷是县令,在下是副县令,万一有了分歧该怎么办呢?”
“这是我党的提议。”
赵举人拿出了准备好的细则,讨价还价开始。
第五节 知识
“原来大地是圆的,这真是匪夷所思啊。”
营帐里,黄乃明正在给许平讲述他出国的见闻,随同顺军出征以来,军事方面的事情黄乃明一句话都插不上,许平当然不会征求他的意见。尽管如此,许平的友善态度仍然让黄乃明暗自称奇,对方并没有在军中给他设置什么障碍,黄乃明可以随意在军营中走动,许平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也没有避讳过他。
又一次黄乃明忍不住问起原因,许平淡淡地解释道:南方已然担心对大顺的帮助不都用到抗击北虏上,那他就要尽力消除此类的误会。
虽然军事方面黄乃明一句嘴也插不上,但一说到科学,就轮到许平当听众了。
“我倒是听渔民们说过,海船总是桅杆先露出来,但是我没想过大地真的会是圆的。”黄乃明亲口告诉许平他环游地球一圈,许平皱眉思索良久:“那我们为什么不会从这个球上掉下去?而水为什么不会流光呢?”
“因为存在一种力,就像磁石的吸力能吸住钢铁一样,我们也被吸住了,如果没有大地撑住,世间的万物都会掉到这个地球的球心里去。”黄乃明简要介绍了一些欧洲的科学猜想:“这种力已经有了个名字,叫做引力。”
许平又陷入了沉思,半响后摇头道:“可是我感觉不到这个引力啊,两件东西也不会自己吸到一起去。”
“因为这个引力比磁力小多了,一点质量只会有一丁点的引力,”黄乃明已经给许平介绍过质量的概念:“但大地这个球实在太大了,我们就被吸住了,而且在宇宙里,这种引力是决定性的力量,它让我们这个地球围绕着太阳转。”
黄乃明又滔滔不绝地讲起他在伦敦天文台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他很感兴趣,但是回国却找不到什么好听众,他父亲黄石对科学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而其他人要不就不信、要不就满嘴奉承,很少有像许平这样既相信自己,又有兴趣和疑问的听众。
“天上的星星也都是球体吗?”
“是啊,除了几个是和我们地球一起围绕太阳转的,大部分都距离我们非常、非常遥远的星星,太阳一刻不停地燃烧,大概上面都是煤。”
“哪能烧多久?能烧几千年么?”
“当然能,许将军你忘记我说过太阳有多么大了么,它能烧这么久一点都不奇怪。”
两个年轻人一问一答说了很久关于天文的事情,黄乃明告诉许平伽利略观测到不仅地球有月亮这个卫星,其他的星球周围也有类似的球体环绕,虽然引力还无法被测试出来,但是英国科学院的的学者大多都相信它的存在:“胡克先生甚至提出了一个理论,他认为引力和距离成反比关系,这个理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月球不会砸到我们头上,而我们的地球既要不停地围绕着太阳旋转,也不会被它吃进去……”又给许平解释了一通反比和正比的定义后,黄乃明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是胡克先生的公式和观测到的结果不符,我们现在仍然无法证明引力的存在。”
“是啊,可惜。”自从黄乃明来到营中后,许平开始接触到科学,这种对自然的解释让他耳目一新,听到对引力的寻找又失败后也显得有些怅然若失:“令尊一定很喜欢这些东西吧?不然就不会让黄兄去泰西看这些了。”
“家严嘛……”黄乃明苦笑着摇摇头:“家严对此毫无兴趣。”
“怎么可能,难道令尊听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大球上时不感到震惊么?难道令尊听说我们是围着太阳转、太阳要比我们的地球大上万万倍不感到震惊么?”许平刚听黄乃明说起宇宙的时候,震动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这些全新的知识:“那引力呢?这么神奇的东西令尊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么?”
“没有,”黄乃明认为父亲思想实在太过保守,回国后他兴奋地说起这些东西打算给父亲好好上一课的时候,黄石表现出一种彻底的无所谓态度,没有问题、没有反驳、而且一直在哼哼哈哈,黄乃明只能认为父亲是一丁点都不信,而且认为这是一种荒谬到极点以致完全不需要讨论的东西:“我说起胡克先生那伟大的猜想时,家严都没有兴趣听,我说了一会儿他就不耐烦了,说他猜引力是和距离的平方成反比,要是伦敦天文台去观测星球的轨道一定能证实。”
“啊。”许平叫了一声,心里也隐隐觉得齐国公未免太过信口开河,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东西毫无去了解的兴趣。
“就是嘛,家严甚至没有问我什么是反比、什么是轨道,你看我给你解释了多久你才明白这两个词的含义。”
许平点点头,听起来齐国公确实是对科学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和黄乃明一样都感到这是种令人不解的麻木:“平方是什么?”
“平方是……这个词我可能是提到过,所以家严就拿来用了。这些词都不是我的创造,福建的国民书局出过好几本书,有关于数学、有关于几何的……几何是……这些书都是翻译泰西的著作,翻译得很好,定下了这些词名,闽粤现在已经广泛应用,只是不知道作者都是谁……许兄知道,我们中华的匠人地位实在是太低了,我猜应该是个颇有才学的士人翻译的,但又怕别人说他不务正业,不肯全心去读书考功名,所以都没有留下名字,可惜啊。”
“这些书令尊看过么?”
“从来不看,我推荐了好几次,可是家严不肯看。”
“令尊确实是太忙了。”
“唉,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黄乃明看到许平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更为自己那顽固不化的父亲遗憾:“许兄知道光吧。”
“光?就是阳光、烛光的光?”
“是啊。”
“这谁会不知道?”
“但你想过光是什么吗?”
“光是什么?”
黄乃明又介绍起对光的最新研究进展,只要一提到科学,对面这位曾把自己打得大败的许平就变得像是小学生一般,果然不出黄乃明所料,他对光的全新理解再次让许平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英国对光有两种猜测,一种是微粒说,一种是波动说,前者认为光是许许多多种彩色的粒子,许将军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推荐你找工匠做一个三棱的琉璃镜,白色的日光可以被分解为七种颜色,这就是不同颜色的光微粒,它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白光……”
“各种颜色混在一起不应该是黑色吗?”
“恰恰相反,微粒说就能解释这个问题,绿色的布,是只反射绿色的光微粒……反射的意思是……没错,红色就是反射红微粒,如果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那么什么颜色的光粒都不反射,就是黑的了,而白,就是所有颜色的光微粒都反射……为什么有的反射、有的不反射我就不知道了。”
许平暗暗打定主意,明天就找人去做黄乃明说的话这个东西:“那不就是说明光是微粒吗?”
“但是任何光都不能推动哪怕再轻的纸张,强光也不能把弱光顶回去,所以还有一种说法是波动说……波动就是说光像是水波一样……”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居然光可能是微粒,还可能是波纹。”许平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黄乃明一边说,他就一边不由自主地看向桌面上的烛光,这平素见惯的东西现在好像突然变得不同:“难道这个令尊都不感兴趣么?”
“不感兴趣,”黄乃明有些难过地叹息道:“家严其实一向是对新鲜事非常好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科学就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光到底是微粒还是波纹,我说的时候家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当时黄乃明翻来覆去地在黄石耳朵边说这件奇事说了好些日子,反复问他父亲到底认为哪一种说法更合理,黄石不给意见黄乃明还不肯放弃,一心想以这个话题为突破口引发父亲对科学关注,所以一定要黄石说到底他倾向那种说法,把黄石吵得头都大了一圈:“家严最后丢下这样几句话:‘我觉得光既是微粒又是波,这叫波粒二相性!到底表现出波动性还是粒子性,取决于你的观测手段!’,我无话可说了。”
许平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回答给黄乃明的感觉就是父亲在说:“不要再说这个话题。”,给许平的感觉也是一样,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黄石的高大形象有所坍塌,显得太顽固保守而且严重缺乏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人无完人。”许平在心里评价道。
“我也想建一个科学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黄乃明和许平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他对许平大声说出心中的憧憬:“这个科学院会非常大,要比英国的大上十倍,它会有全球最好的望远镜,最多的实验室,我要竭尽财力去支持它,让学者能够得到最好的待遇。”
许平深深地看了黄乃明一眼,后者猜到了许平的心思,微笑道:“家严虽然对科学没有兴趣,但是对我建科学院的想法是很支持的,他说等天下太平了,就要拨重金把它建起来。”
“太平”这个两个字一出口,许平和黄乃明都有心事被触动,两人陷入了一场尴尬的沉默。
“许兄,”黄乃明先开口道:“将来天下之事还很难说,说不定我们这场停战就会长久地停下去。”
“希望如此吧,”许平一直抱有这样的期望,他觉得这次和谈让明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而且他也知道顺王对齐国公一直是抱有善意的,或许这种和平能保持一代人,等到这些彼此之间互相有敬意的人过世了,最终的统一战争才会发生,虽然现在残明的地盘看上去很小,但是一个小国在王朝更替时割据相当长一段时间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希望黄兄的这个科学院能建起来,如果我没有军务在身,要是能去做个研究这个科学的学者也不错,我本来以为我知道我生活的在什么地方,但听黄兄说了之后,才发现我原来根本不知道我周围的东西。”
黄乃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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