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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表哥之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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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没人,他立了立,瞥向尾随楚女。
  楚玥小声道:“夫君早归。”
  她拉上隔扇窗门,扣上了暗锁,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房门廊下有侍女守夜的,其余窗也扣死了。
  于是,她微微开了一条缝,随手捡起梳妆台上一条绦子,绑住锁扣,留了一道人手能伸入的间隙。
  这动作,算留门?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他面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楚玥见傅缙还在,有些诧异,想了想小声道:“从这处回屋方便许多。”
  傅缙并不很想回答,瞥了眼那扇窗,缝隙里她微微翘唇,嘴角一点浅浅的笑涡,最后还是勉强“嗯”一声,脚尖一点,纵跃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富而不强,等于肥羊,这就是外祖父为何非得物色官家女婿的根本原因,他死了旧关系赵氏母女维持不住的。
  爱你们!(づ ̄3 ̄)づ 宝宝们明天见了啦~
  还要感谢“悠晓悠”扔了1个火箭炮哒,笔芯!


第17章 
  折腾了这么一下,睡意没了,楚玥躺在床上,揉了揉嘴角。
  这样刻意扯唇,还真有点累。
  她轻叹了一声。
  其实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他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杀母仇人的侄女,硬塞进来让他娶,扪心自问,换了自己也膈应,也防备。
  要知道,她那位姑母可是阴毒手段层出不穷的主。
  唉。
  其实目前,楚玥和那噩梦的走向已产生了分歧。梦中的“她”涉世不深,从一开始就没分辨出楚姒的真面目,很感激姑母关照,事事听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受此影响,日常已基本无法参考,但大事还是一样,按照轨迹,几年后楚家就会一族尽灭。
  灭于傅缙的步步紧逼。
  如果单单因为一个楚姒,楚玥觉得很过了。
  可她不知道后面这几年还发生过什么事?
  梦中“她”的视角十分狭隘,局限于内宅,但仅如此,楚玥也知道死了一个傅茂。
  再怎么不知情,再怎么错手被人利用,也不能掩饰傅缙仅有的胞弟,又折在了楚家人手里的事实。
  傅茂死时才十六岁。
  傅茂常来兄长的外书房,总不忘到后头给长嫂问安,楚玥嫁进门不过半月,就已见过他多次。清澈乖巧的单薄少年,略带腼腆,恭敬有礼。他很崇敬兄长,说起傅缙整张脸仿佛都会亮了亮。
  要是她有这么一个弟弟被人杀了,恐怕她也会恨死对方,天涯海角执意复仇吧?
  楚玥心里沉甸甸的,目前虽暂时安稳了,但灭门仇恨依旧毫无头绪。
  唉。
  长叹了一口气,片刻后,楚玥又打起精神来。
  前些日子不也难?
  但她到底还是站稳脚跟了。
  和梦中的“她”相比,自己不是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了吗?
  会好的!
  楚玥重重呼出一口气,瞥一眼后窗,闭上眼睛。
  ……
  再说傅缙。
  一进外书房,冯戊立即呈上急报。
  急报是宫内眼线送出的,经樊岳的手传递。他是羽林卫中郎将身份,带信快捷又安全,紧急讯报多经他手。
  傅缙展开一眼,“申末,陛下下旨,革安州刺史张芳之位,连同其一干属吏,即刻押往京城候审。”
  樊岳一惊:“不是说安州张芳与靖王查无私交,只在前年和去年有过数回公务往来吗?!”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靖王谋逆案,一直没有平息过,反而随着靖王被赐死后,愈演愈烈。
  首脑及主要党羽,俱已伏法。后来又延伸到各自的亲信。再后来,稍有瓜葛的都无法幸免于难。
  到了现在,连无意碰触的都逃不过了吗?
  樊岳觉得很过了,他事前,真没想到能清洗到这程度。所以他才一直劝傅缙,调任得赶紧安排了,不然就晚了。
  “那我们……”
  傅缙食指轻点了点书案,“时机已至。”
  他耐心等待的时机到了。
  朝堂内外大动荡,即将抵达顶点,受波及者太多,即使调动频频,六部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不同程度的空缺。
  包括兵部。
  “我们立即布置,待张芳押解抵京后就动手。”
  ……
  接下来的日子,傅缙更忙,常常楚玥睡下他都未归,甚至有几回直接睡的外书房。
  楚玥没多大感觉,且她也很忙,在青木的辅助下,她重新熟悉商号情况,并开始按外祖父的安排逐渐接手。
  她隐于幕后掌舵,青木曹思等人辅助之,再下面一层是船货茶布等各商行的主事者,然后就是各区域乃至各州等等,一直到具体的铺面工坊掌柜管事。
  层次分明,衔接无缝。祖父早年已安排妥当了,并指导着她模拟过几次。楚玥一开始是有点手忙脚乱,但很快她就找回感觉,进展飞快。
  这日忙碌到下午,手头事务暂告一段落,她揉了揉腰,孙嬷嬷心疼忙劝:“歇一歇吧,这事儿再多也不急在一时。”
  也是,也不差一时半会。
  楚玥索性阖上册子,今天工作告一段落,看看天色,不晚,于是她道:“我们去前头坐坐吧。”
  这里前头,说的是临街柜坊。
  青石大街这座大柜坊一共两层,赵太爷旧年在二楼辟了一处静室,作休憩赏街景之用,楚玥去过一次后也极喜欢。
  微沸的泉水冲泡出毛峰的清香,碧绿的茶汤盛在瓷白的杯盏内,浅啜一口,眺望下方,大街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旧日从来没有过的。
  这出了阁,和养在娘家,区别果然是很大的。
  感叹一句,她看青木:“你坐下就是。”
  青木也随她来了茶室,他没坐,正站在案侧替她泡茶。实际青木日常除了方便给主子讲解的时候愿意坐,平时他都是站着,闻言笑笑。
  “无需,谢主子体恤。”
  他一贯就是个谨守本分,对自己极严格的人。楚玥无奈,只好道:“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青木这才依言坐下,“主子,何事?”
  还别说,楚玥真有事吩咐他。
  “我们在谷乡,不是有一处庄子?”
  谷乡距离京城约四十里,仍属京郊范围,这段日子楚玥在翻看京郊一带的地契,青木也特地留意一下,立即点头:“是,有八倾良田,二十倾山林。”
  是一个中等的庄子,特点位置是很靠里,不大起眼。
  楚玥道:“青木,你按外祖父从前那般,选些好苗子,八岁到十二岁上下,让赵明几个亲自去教导,总领此事。”
  赵明也是属于十八卫,不过不擅长商事,暂时楚玥身边也安不进太多人,正好领了这任务。
  楚玥近日一直在思索楚家灭门的事。
  她一直想做些什么。
  但她真没法子够得上皇帝驾崩和藩王造反这类大事,有关傅缙仇恨也一筹莫展,她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些有可能会用上的准备。
  不管乱世还是太平盛世,想做什么事都少不了人手吧?
  当然她不敢想着与千军万马较量,这是不可能的。但手里多点人,万一真到了最坏的时候,也好歹多条挣扎的退路。
  说不定,还真能挣扎过去呢?
  “是。”
  青木也不问为什么,立即思索起实际操作可行性。
  “都是娃娃,要成气候只怕得耗不少时候,不如我们从各地商卫队里挑选一二人手,先调到京城来?”
  不管船运陆运,都需要护卫人手,这是一直都有的,青木等十八人就是在这基础上被赵太爷选中。不过赵太爷没有额外需求,多年培养仅仅够用即可。
  选忠心者调遣,每处少一二人,对商号无甚影响,但京城这边马上就能用了,日常教导人手也充裕。
  楚玥立即点头:“甚好,就这么办。”
  她叮嘱:“切记人数莫要太多。”
  现在还是太平年月,若大肆训练武装力量,还是在天子脚下,这不是找死么?
  规模和平时训养商卫的庄子一样即可,绝不能多。
  青木心领神会:“主子放心。”
  青木办事,楚玥自然放心,吁了一口气,她命孙嬷嬷取笔墨来,提笔给爹娘写一封信。
  信上报了平安,又问候爹娘安好,最后就是说一下接收商号顺利的事。
  楚姒那事,她考虑过后,不打算和爹娘说了。
  毕竟现今楚姒已稳住了,挑破除了给大房三口带了弊端以外,毫无益处。
  她挥笔疾书,刷刷写了好几张,青木侧头唤人取了蜡封,待墨水晾干,他直接给装封用蜡。
  接着,立即就命人送了出去。
  楚玥一笑,有自己的人手就是好呀。
  她心情轻快,其余人也欢喜,连青木嘴角也扬起一丝笑,替楚玥续了一盏茶,“主子,……”
  “啊!”
  “哎呀!”
  青木刚开口,忽窗外大街尽头一阵喧哗,二人转头看去,只见那边有人群急急涌过来,议论纷纷颇吵杂,不少人面露惊色。
  楚玥蹙眉:“什么事?”
  青木立即使人去探听,由于事大又不隐蔽,柜坊伙计很快回来了。
  “是两里外的菜市口,又砍了一批人犯,极多,……”
  青石大街两里外,有一监斩点,近这个把月来,那地方几乎天天都有人头落地,没见停歇,反而越演越烈,血腥冲天,洗都洗不干净。
  历来老百姓都爱瞧热闹的,去的都有心理准备,但这几日规模之大,实在让围观者们极不适。
  “听说这次被斩的,是安州刺史张芳一族,还有昔日其手下诸属吏,足足几百人,砍了七八轮!”
  若是穷凶极恶者,老百姓们只会拍手称快;若涉及皇权争斗嘛,有胆子干就得提着头,他们凑凑热闹;但这回……
  “茶楼食肆,都悄悄议论,这张芳死得冤,他不认识靖王,就正常和夏阳走了几趟公务。”
  当世不算闭塞,民间议政不是罪名,只要把握好尺度就行,这还是一种风尚。然这种背景下,就算明知是触线话题,悄悄流传也少不得。
  伙计悄声道:“说是吏部刑部有奸佞,这才奏议斩抄安州。”
  楚玥现在的耳目,可比以前灵通太多了,她知道,有关靖王案,吏部和刑部组成一个审查小组。所谓内有奸佞,指的就是这小组里头。
  傅缙就是吏部的,也不知在不在里头?
  其实她觉得这群人有点冤,怎么查?什么力度查?还不是皇帝的意思。至于斩杀抄家什么的,就更非得有皇帝朱批不可了。
  略略思索片刻,她看看天色,吩咐打道回府。
  ……
  回到禧和居,又是傍晚,用膳沐浴梳洗后,天早黑沉了。
  天气越发寒冷,正房点了两个大熏笼,她披了件滚边大斗篷,却没有睡,倚在熏笼旁的美人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灯火。
  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听见门声响动,她站起迎出去,“夫君。”
  傅缙挑眉,她今儿居然还没睡?
  “何事?”
  他在圈椅上落座,瞥一眼她。
  傅缙本以为,楚女是要说楚姒的事,谁知她一开口,“夫君,今儿我在外头,听说市井间多有议论吏刑二部。”
  楚玥仔细将街上见闻说了一遍:“他们说安州甚冤,吏部刑部内有奸佞,惑主陷害忠良。”
  傅缙一诧,侧头看去,却见她微微蹙眉,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夫君也在吏部,不知会不会被波及?”
  自那日以来,楚女很老实,也安分,约束人手,日日汇报。楚姒日常询问的大事小事,他俱一清二楚。
  楚女这表现,是可以的了,她没必要再说外头的见闻。
  在他心里,这也非楚女义务。
  气窗灌入一丝寒风,烛火微微晃动,楚玥缩了缩腿,探手拢了拢斗篷。
  傅缙定定看她一息,“无事。”
  顿了顿,他又道:“靖王案不会涉及无关商贾,寻常买卖照旧,不参与议论即可。”
  他还是第一次和楚玥说这么长的一句话,非质问的,楚玥忙应:“我知晓了,我让掌柜约束伙计的。”
  傅缙“嗯”了一声,见她未说其他,便站起入了浴房。
  楚玥目送他背影转入,轻轻倚回美人榻上。
  她做对了,目前自己这处境,多多取信他只有好没有坏的。
  她微微吁了一口气。
  ……
  当夜,傅缙又出去了一趟。
  张芳已押解抵京,并迅速问斩伏法,东风已至,先前的一系列安排也妥当。
  傅缙只要一动,就会调任兵部。
  只樊岳还有些许犹疑:“镇北侯府,乃贵妃亲信,你在吏部平步青云,贵妃会不会不愿你挪动?”
  表面上,傅缙也是贵妃一党。
  当今耳根子软,贵妃屡屡涉政,万一她不乐意,横插一手,这回功败垂成不说,且日后再想筹谋,恐怕就千难万难了。
  然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傅缙早早就考虑到了,“无事,我已有万全之策。”
  “哦?”
  樊岳忙追问,傅缙淡淡道:“楚婢与贵妃乃昔日密友,交情至今也甚笃。”
  不乐见傅缙步步高升,楚姒绝对是头一个,死仇多年,他对此婢心思也甚是了解。
  这回,正好利用一番。
  ……
  楚玥得了傅缙的话后,次日就吩咐底下商号掌柜严厉约束伙计,不许讨论半句。
  经了这么一回事,她觉得茶肆酒馆也是个好地方,有不少小道消息,遂让青木安排了人,专门混迹各处酒茶食肆,打听消息。
  效果是显著的,朝堂各府的秘事固然无法得知,但大政令却从来都不落后,还有各种民间反馈,及其余多种多样的真假八卦。
  楚玥命人整理了,她每天都看。
  看了没几天,不想傅缙当了一回主角。
  他先是上奏良策调整吏部架构,人手短缺的压力陡然大减;另,他又一连举荐了五名低阶官员及小吏,皇帝考察过,真才实学,可堪重用。
  皇帝龙颜大悦,当朝夸赞傅缙栋梁之才,镇北侯府后继有人。
  听闻,这位是又要擢升了。
  楚玥啧啧两声,按下讯报。
  傅缙这般大放光彩,恐怕有人得如坐针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哒!啾啾~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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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楚玥回了侯府,照例先去一趟凝晖堂。
  谁知到了凝晖堂,却见庭院仆妇来去匆匆,十分忙碌的样子。她脚下一顿,楚姒却已在侍女的簇拥之下快步出了正房。
  很少见她这般匆忙。
  楚姒今儿没穿襦裙,一身深紫色镶边深衣曲裾,高髻戴了一整套累丝红宝头面,从妆容到衣饰,都少了几分艳媚,而多端庄隆重。
  二人面碰面。
  楚玥奇:“姑母这是要出门?”
  这都未正了,半下午的,再过一个时辰就晚膳时间了。
  “宁儿回来了?”
  自达成协议后,楚姒都很和蔼,不过眼下她明显无心于此,脚下不停扯了扯唇:“先回去歇罢,姑母明儿再和你说话。”
  说罢,匆匆出了院门。
  这打扮,不用说是要进宫了。
  进宫本没什么,只回到禧和居后,她却听留守侍女禀,说着这趟进宫是临时的,车马房仓促准备,忙乱成一团。
  楚玥眼皮子跳了几跳。
  踱了几步,她站住:“如意,你亲自到前头去请世子爷。”
  这时辰,大概傅缙未归,嘱咐人等着,一回来就报上去。
  ……
  傅缙诸事备妥,这两日倒是早归,接禀有些诧异,这还是楚玥第一次命人请他。
  将将迈入外书房的脚步一顿,往后面而去。
  才进门,余光就见楚女正在踱步,颇有些坐立不安,一听门响迎了上来。
  “夫君!”
  “何事?”
  “楚姒进宫了。”
  楚玥屏退诸侍女,瞄一眼已掩上的门扇,对在圈椅上落座的傅缙道:“很匆忙,是临时的,未正才出府。”
  她蹙眉:“可今儿,我才在外头得讯,说你良奏又荐才,得陛下当朝夸赞,并说镇北侯府后继有人。”
  最后这句话,她敢肯定,绝对触动了楚姒那根敏感的神经,她直觉,和这趟进宫有关联。
  “外头沸沸扬扬,都是赞赏你的,你世子之位稳如泰山,那楚姒……”
  “她忽就匆匆进宫拜谒贵妃。”
  虽楚玥先前远在邓州并养于深闺,但她也知道这位贵妃可不是安于后宫的主,偏偏皇帝极其宠信,又是太子生母,枕边风相当厉害。
  她眉心蹙得更紧:“这二者,怕是有关联。”
  傅缙抬眼。
  楚女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短短时间内,她仅凭市井间的传言,就将内里的厉害关系分析得清楚明白,随后结合楚姒的行为,就立即判断出此事的下一步会有的进展。
  她马上告知了他,好让他早作防备。
  这些,更不是她的本分。
  傅缙第一次这么正面看楚女,倭堕斜髻,一缕鸦黑的柔软发丝沾在脂玉般的脸颊上,两弯柳叶黛眉正微微蹙起,若花瓣淡红的唇角紧抿着,她颇不安,眉目间隐见忧虑。
  “她确实进宫见的贵妃。”
  傅缙已确实得讯了,进展得很顺利,看了她半晌,他道:“此事无妨,你只佯作不知详情就是。”
  再看了眼专注听讲的楚玥,见她认真点了点头,他站起,又顿了顿,“可还有其余事?”
  “并无。”
  楚玥忙道:“前头若有公务,夫君自去忙碌就是。”
  瞥一眼被寒风吹得“噗噗”微动的厚窗纱,补充一句:“冬季夜寒,夫君勿忘添衣。”
  他“嗯”了一声,大步往外而去。
  ……
  再说楚姒。
  她已入了宫,很快被引至九华殿。
  鹤嘴鎏金香炉徐徐吐出丝丝青烟,馥雅醇幽的龙涎香息弥漫整个宫殿,偌大而精奢的九华殿内殿中,萧贵妃就着宫人搀扶懒懒坐起。
  “都申时了,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带一丝微微暗哑的莺语,芙蓉玉面,云鬓花颜,能独占帝皇恩宠多年,萧贵妃天香国色自不必多说。她明显和楚姒极熟稔,青丝微乱,姿态慵懒,就这么把人唤了进来。
  斜了对方一眼,也不用多想,她笑:“又是为了你那继子?”
  昔年密友,一个嫁了又嫁,跃身为镇北侯夫人;而另一个更了不起,一朝得入君王眼,扶摇直上九重天。
  二人都颇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用遮掩,楚姒眉目一沉:“娘娘想必是晓得了,那小子很是了不得。”
  再不按住,只怕日后难以遏制了。
  “娘娘,此子心机深沉,绝不可能俯首帖耳,若身居高位又承了爵,只怕会为娘娘多添阻滞。”
  楚姒要遏制傅缙,绝对少不得贵妃默许甚至支持。而对贵妃而言,傅缙确实年少英才,不过也到底年少,站在她这位置,一个三四品官远称不上举足轻重。
  镇北侯府是她母子的一大支持力量不假,但傅缙只是世子,傅延壮年,身体康健,还远远轮不到傅缙当家做主。
  她知道楚姒的谋算,二人关系不错,且隐隐还有一种同类人的微妙心思,她一直纵容着对方的行为。
  萧贵妃拨了拨青丝,无可无不可:“看陛下心思就是。”
  言下之意,她不管。
  傅缙虽不当家做主,但到底是傅延嫡长子,她当然不可能出手打击对方。
  楚姒想干什么她不阻止,但也从不伸手。
  至于成不成,就看楚姒自己的本事了。
  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也是楚姒此趟进宫的目的,得贵妃默许。
  她感激:“谢娘娘。”
  晚膳时分近,小黄门已禀陛下稍候将移驾九华殿,楚姒不敢久留,匆匆告退。
  出了宫门,寒风卷着一点细雪飘飘扬扬洒下,楚姒取出早备好的笔墨,快速写了一封信,“悄悄送去襄城伯府。”
  ……
  楚姒初嫁,正是襄城伯府彭氏,这么多年一直都还有联系的,而且关系不错。毕竟她虽夫死改嫁,但却在彭家留下一子彭三郎,今年已十六。
  然她今日送信的对象,却非亲儿子,而是彭氏当家人襄城伯彭尚。
  彭尚展开信笺一看,眉心却一蹙。
  楚姒指示他,让他动用手上一处人脉,在傅缙升迁时,将其调到工部。
  实话说,彭尚并不想掺和傅家继母子间这些个破事。但奈何昔日全靠楚姒进言,他家才在贵妃面前有了名号,继而摆脱皇子们夺嫡的泥沼,投向九皇子,即今日的新太子。
  襄城伯府这得以喘息,继而重新茁壮。
  这施恩不小,人情债最难还,且还是贵妃跟前挂了号的人情债,楚姒隐晦表示,已得贵妃默许。
  拧紧眉心,他提笔,六部工部最冷,而吏部乃要部之一,一个刚得陛下夸赞正要擢升的人,调任工部不就是明升暗降?
  困难程度太高了,几不可能完成,礼部他还能试一试。
  信送回去了。
  和楚姒预料中一样,她立即回信,要快。
  傅延领旨赴江南,目前不在京城,必须在他回京前办妥,并抹干净痕迹。
  ……
  两厢传信,很快布置推动起来了,但结果一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傅缙调任兵部。
  “怎么会这样?!”
  楚姒打着探看儿子的名号,亲至襄城伯府,沉着脸问。
  彭尚无奈:“我只能尽力,朝中动荡频频,你也不是不知道。”
  傅缙在皇帝跟前挂了号,他动作只能小心翼翼,会出现偏差真不奇怪。
  他安慰对方:“虽是上四品,却是文职,也无妨。”
  傅缙这郎官是专掌兵卒名册及军械目录的,虽主事,但在兵部,接触不了兵权直接次了一等。他也不见会多少武艺,也不会行军,处处有制肘,还得重头再来。
  楚姒的目的,算达到了。
  这些想想,也是,她略松了松微蹙的眉心,点了点头。
  ……
  这小半个月来,府里府外暗潮涌动,楚玥得了傅缙话,一直装聋作哑,不过楚姒也顾不上她,不用怎么应付这位姑母,她反而轻松很多。
  但她对个中种种并非一无所知,将明面上的大消息琢磨一下,她很快回过味来。
  恐怕,兵部才是傅缙的最终目标吧?
  他在利用楚姒?是想稳住贵妃吧?
  嘶,可这怎么是文职,是不是用力不到位呀?
  这日她也早起了,看傅缙换上簇新一身青底暗红的上四品朝服,又见他瞥一眼自己手边的玉带,她拎起递过去。
  “这掌兵卒军械名册的,是文职,恐怕这回那楚姒也算称心如意了。”
  傅缙抬眼看去,见她眉心微微蹙起,一脸忧虑。
  她确实聪颖,看出关键他未再诧异。
  这半月来,楚女非但十分安分,还主动告知市井消息,又通过楚姒言行揣度对方心思,方方面面,俱表现得都非常好。
  她的隐忧,看着也未曾作假。
  傅缙顿了顿,道:“无妨,她称不了心,也如不了意。”
  他神色自若,一点不见阴霾,楚玥眨了眨眼,莫不是,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点到即止,她遂不再问,见傅缙已扣好玉带,她顺手取下挂在屏风上的玄黑滚边兜风,递给他。
  这斗篷,是他昨夜回屋解下的。
  傅缙看了她一眼,接过。
  清晨昏暗,屋内没有燃灯,他随手探过斗篷底下,手指忽触及一处温热的润腻。
  面前楚女忽眼眸一睁,那处润腻就往后缩了缩。
  这是楚女的腕子。
  傅缙本来是不在意的,他也未必就情愿碰触她,只是她这么一缩,他就反而生出两分介怀来了。
  碰一下怎么了?
  她身上他都仔细碰过了,如今不过就触了触腕子。
  她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只要他愿意,随时就可圆房。
  暗哼一声,他接过斗篷披上,直接转身,听见她在后面说“天黑路滑,路上且慢”,他没搭理大步出房。
  没有听见平时的“嗯”一声回应,楚玥有点莫名,不过她很快抛在脑后了。
  “如意,准备一下,我们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了宝宝们!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 (づ ̄3 ̄)づ


第19章 
  傅缙说楚姒称不了心,也如不了意,并非一句虚言。
  他从未打算一步到位。
  一个没碰触过军事的文官,想一下子直接任兵权实职,根本不可能。
  他心里有数,只要到了兵部,一切好办。
  十一月末,京营大演练。
  自大梁朝开国以来,京郊大营常驻三十万精兵。太。祖极重视武力拱卫,言“武不可废,军不可怠”,种种军务调整,又防太平年月京军养废,定下每季一次大演武,已延续至今。
  或分作两方或分作几方,先是校场演兵平地较量,然后投入京城南郊的崎岭太华山等连绵山脉,划出一个区域,进行攻防之战。
  真刀真枪,每回演练都有少量兵士折损的,可见其严谨程度。
  此乃京营乃至兵部的一大盛事,皇帝也会不定期驾临观战。意义很重大,既能检阅军队防止养废,还能选拔出各层的一些表现优异者,加以提拔。
  今年的冬季演练,就定在雪后初霁的十一月廿二。
  傅缙既是兵部一员,自然参与其中,不过他是文职,整备好军械后,演练当日在高台上观战即可,实战不干他的事。
  三丈余的一座阔大高台,椅案齐备,一列列整齐排了开去。傅缙品阶中上,位置比较靠前。他再前面的,除了中间的皇帝龙座,还有镇国公伏老将军、兵部尚书、侍郎等等要员。
  皇帝并没有驾临,口谕伏老将军和兵部尚书主持演练。
  伏老将军三朝元老,两救先帝,荡北寇平南匪,征战一生威名赫赫。他已年逾六旬,仍旧硬朗,一柄湛金长刀虎虎生风,仍上朝入营,任大将军一职。
  老将军一声吆喝,声如洪钟,演练开始。
  先是全体演武,接着是分支平地战练。
  京营三十万兵卒,被分为两支,战练每支先出一万人,毕竟校场虽然很大,但也有个限度,人太多施展不开。
  东边腰系青巾的一支,领军是个九尺大将,名谭肃;而西边腰系红巾的领军大将则叫刘檀,体型略逊,但也同样威猛。
  傅缙往东边瞥了一眼,无声收回视线。
  先是诸将们之间的较量,谭肃刘檀一夹马肚,提刀奔向对方。
  虽说是都是京营同袍,但也难免分些派系,尤其夺嫡之争持续数年,而新太子虽封,但其余蛰伏皇子依旧蠢蠢欲动。
  这较量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谭肃大喝一声,横刀劈下,而刘檀沉着一挡,反手一刺。
  你来我往,对战立即白热化,谭肃极其勇猛,刀兵相接间竟隐见火星飞溅,高台上众人啧啧惊叹:“看来,不出三十回合,谭肃必胜。”
  伏老将军微微摇了摇头,捏须不语。
  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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