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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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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一切,必须要努力去改变!
    韩彦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思,徐徐落笔,字斟句酌,直到黎明时分,两封信才写好。
    依旧是两篇品茶论茶的心得。
    长吐一口气,韩彦搁笔,将纸上的墨迹小心吹干,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不会出什么纰漏,这才将书信封存在信封之中,再三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吹了灯,关上窗,折回西间。
    和衣躺在小望之身边,韩彦另外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免得惊扰了小望之安眠,也省得身上的寒意沁到了小望之。
    韩彦刚合上眼没多久,天色就渐渐地亮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韩彦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熟悉又温柔,让他禁不住想要伴着这温柔的呼唤继续安眠。
    可是身边睡足了的小望之却已经被敲门声惊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面用小手推着韩彦,一面奶声奶气地急声道:“姑姑!开门!姑姑!开门……”
    韩彦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果然听得舒予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韩大哥,开门。”
    清脆悦耳的,宛如山间清晨的鸟鸣,带着一股子山野的清新、早晨的欣悦。
    韩彦腾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一夜未睡且心思沉郁,这猛地一起身,让他禁不住眼前一黑,有片刻的晕眩。
    但转瞬便恢复如常。
    “你先在被窝里躺好,别着了凉。我去先去开门,一会再回来给你穿衣服。”韩彦一面叮嘱小望之,一面手脚麻利地披上外衣,撩开帘子冲了出去。
    最后一个字落音时,人已经开了正屋的门,正疾步往院门冲去。
    一身秋香色裙袄的舒予,梳着两条黑溜溜的大辫子,正如一株清雅宜人的腊梅,俏生生地亭亭玉立在院门口,一双明亮纯澈的杏核眼睛正含笑看了过来。
    韩彦只觉得烦闷寒凉的心头如照进一抹春阳,瞬间驱散了他满身心的疲惫和郁郁,脚步轻快宛若有春风在背后推着他行走似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韩彦一边开院门,一边颇不赞同地关切道,“朝日未出,严寒未散,这时间最是寒冷。”
    可别再冻着了。
    “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去请白起帮忙送回信,小望之没人照顾嘛!”舒予迈步进来,笑声回道。
    韩彦心中一时感动,又暖又软又甜,恨不能将眼前这朵解语花抱在话里好好地感谢一番才好。
    他昨夜还在想着今日要早些将小望之提溜起来,送去张家请舒予帮忙照看一会儿,他好去白家和白起商量日后送信的事情呢,谁知舒予竟这般贴心,早就都替他安排好了!
    “多谢了!”韩彦伸手悄悄地捏了捏舒予的指尖,低声深情致谢。
    舒予轻咬了下唇,收回手,抿唇笑道:“客气什么!”
    明媚清爽的笑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羞甜。
    等两个人推门进了正屋,西间里的小望之早就急得在炕上围了好几圈了,刚一听见舒予的声音,还未等看到人影,就立刻欢喜又焦急地往炕沿爬去,急声招呼道:“姑姑!姑姑!姑姑……”
    等舒予撩开帘子进去,人还没有站稳,炕床上的小望之就已经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舒予赶紧张开双臂上前,将人稳稳地接在怀里。
    小望之欢喜地抱住舒予的脖子,“姑姑”“姑姑”地叫个不停。
    哼,昨天晚上他明明是在姑姑的怀里睡着的,可是半夜醒来竟然又是睡在爹爹的身边……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好在一大早的,姑姑就来找他了!
    舒予被小望之刺挠得脖子发痒,忍不住一面躲避一面咯咯笑个不停。
    等到小望之好不容易停止了爱意的表达,她顺手将人往上掂了掂,笑道:“小望之真是越来越重了。等再过些日子,只怕姑姑都抱不动你了!”
    小望之一听,赶紧搂紧舒予的脖子,撒娇道:“姑姑抱!姑姑抱!姑姑抱……”
    爹爹是轻易不会抱他的,即便是抱了,也少不了严肃的训诫,他倒是宁愿爹爹不来抱他。
    还是姑姑好,温柔可亲的,又真心疼他!
    韩彦正好从西间里去了封存好的书信进来,闻言上下扫视整个人扒在舒予身上的小望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习惯性地开口教训道:“多大的人了,还在姑姑跟前撒娇!你是个男子汉,又不是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赶快下来!”
    小望之小嘴一撇,眼眶立刻就红了,里头泪光闪闪,却不敢反驳韩彦的话,乖顺地站在炕床上,低着小脑袋委屈不已。
    

第171章 织网

  舒予颇不赞同地瞪了韩彦一眼。
    韩彦歉然一笑,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转而道:“那我先去白大叔家去寻白起了。你们两个收拾好了,就先回家吃饭吧,不必等我。”
    白起昨儿晚上特地赶回来给他送信,说不得今天一大早就要赶去秀水河子镇了,他得抓紧时间,省得错过了,耽误了正事儿。
    “知道了。”舒予笑应一声,语带双关,“你小心一些。”
    韩彦突然间开始和京城联系,显然是在为小望之的将来做打算。在眼下这种紧要且严峻的情势下,信件往来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我知道,你就尽管放心吧。”韩彦笑着安抚道。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心中有了牵挂的人事,其实又何尝不是多了面对困境的勇气与担当。
    “听姑姑的话。”韩彦看了小望之一眼,语气温和地叮嘱道。
    小望之心里一松,连忙点点头,脸上是迫不及待的欢送的笑容。
    韩彦看得有些心塞又无奈,摇摇头,撩帘子出门去了。
    舒予给小望之穿戴好,便锁了门,背着他先回了自己家。
    风雪多日,地上的积雪没过小腿,小望之要是自己下地走的话,只怕整条腿都得在雪窝里趟来趟去的。
    ……
    白家,白起正坐在门槛上端着大海碗吃热汤面,一见韩彦来了,赶紧放下碗,一面擦着嘴,一面笑着迎了出去:“韩大哥来了!早饭吃了吗?”
    正在屋里晨读的白亮,闻声赶紧出来给韩彦见礼:“先生早安。”
    十月底,寒气袭来,风雪渐多,路上多有不便,学堂便停了课,让孩子们自己在家中进学练武,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去学堂向韩彦请教询问。
    韩彦刚一进院子,就听见琅琅的读书声,知道是白亮在用功读书,遂笑赞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只要肯下功夫,浩瀚书海定然是任君畅游撷取!”
    “多谢先生指点。”白亮双眼晶亮,毕恭毕敬地拱手答谢。
    白起知道韩彦是特地来找自己给送信的,便催促白亮道:“先生都教育你要多下功夫了,还不赶紧进屋读书去!”
    白亮当然不敢怠慢,当即恭敬地拱手辞别韩彦,进屋读书去了。
    很快,琅琅的读书声便再次响彻了整个小院,比之先前更加洪亮,劲头十足。
    “这傻小子!”白起无奈地摇头笑道。
    “‘傻’有何不好?”韩彦笑着反问道,“技艺之专精,学问之传承,大道之弘扬,哪一样不需要这种心之所向、持之以恒的‘傻气’?”
    要说傻,那他冒死进入皇宫,救出小望之,因此而不得不四处躲避追杀,潜居在獾子寨,岂不是更傻?
    白起闻言哈哈大笑,道:“那小子要是听到了韩大哥这话,估计乐得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着话,便将韩彦往自己屋里让:“韩大哥,咱们进屋说话。”
    韩彦有正事要和白起商谈,闻言倒也不多客气,跟随白起进了他的屋里。
    两人坐定之后,寒暄两句便直奔主题。
    “韩大哥大早过来,可是要有回信要捎去京城?”白起笑问道,“我原本还说赶紧吃完饭好去寻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
    韩彦想起白起刚才的那碗吃了一半热汤面、用功晨读的白亮,还有尚未起床的白明,知道白起是特地赶早吃完早饭,好去找他帮忙送信的,心中十分感动。
    “多谢!”韩彦起身,拱手郑重道谢。
    白起赶紧去扶他起身,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韩大哥,你这样客气,倒让我无所适从……”
    韩彦起身,爽然笑道:“你真心相助,我真诚相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真要是互相扭扭捏捏,道个谢都要思量半日合适不合适的,那样反而没意思。
    白起一想也是,遂坦然起来。
    韩彦见状,遂又正色道:“而且,这次我来,除了请你帮忙找王记马行的商队往京城送信之外,还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白起见韩彦不像是说笑,也立刻正经认真起来,一面伸手请韩彦坐下,一面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两人重新安坐,商讨正事。
    “我想建立一支咱们自己的与京城,甚至是其他各地的通信联络的队伍,或者说,是一张联络网。”韩彦低声且认真地说道。
    白起一惊,脱口反驳道:“那怎么可能!”
    眼下送信,朝廷走驿站,普通人大多请顺路的商队或是亲友帮忙捎带的,也有极少数家中有资财,直接差遣下人去送信的……
    韩彦想建立一张以京城和秀水河子镇为主线,辐射大周各处的通信网络,简直是异想天开!
    白起踌躇片刻,迟疑问道:“可是韩大哥觉得请王记马行的商队帮忙捎送信件有什么不妥?”
    譬如怕信件被偷窥,或是遗失之类的……
    韩彦没有遮掩自己的担忧,点点头,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已。”
    白起赤诚相待,他自然也没有必要糊弄他为自己跑腿效劳。
    果然,白起闻言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对韩彦真诚以待的高兴。
    “这一点,我虽不能说让韩大哥完全不必担心,但是每一次都一定会将信件交到最可靠的人手里的!”白起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当然相信你!”韩彦没有丝毫迟疑,坦然笑道,“只是,排除这些不说,王记马行的商队未必次次都那么恰好要前往京城或是返回北地……”
    万一遇上了大事,可不就耽搁了吗。
    白起明白韩彦的顾虑,但是要建立一张自己的通信网络,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王记马行的生意几乎遍布大周各地,甚至是连周边的番国也有涉及。如果可以以商队为基础的话,这件事情并非是绝无可能。”韩彦早就计划好了,循循开解道。
    白起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韩彦,恍然大悟:“那倒是不错……”
    然而很快便又叹气道:“可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是我能够帮忙插手的了……”
    

第172章 为难

  他就算是再得东家的重用,也不过是小小的账房先生而已,借助马行的商队建立自己的通讯网络,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连想都不用多想。
    “对不起,韩大哥,这件事情我只怕帮不上你的忙……”白起垂头丧气。
    韩彦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遂笑劝道:“我也就是这么一提议,又不是要立刻做成。你不必如此。再说了,你本就已经帮我良多了。”
    白起一听这话,更觉羞惭,连连摇头。
    韩彦见状,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将怀里的两封书信取出来,请托道:“这次,还要麻烦你了。”
    说着,又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一并递了过去。
    白起一惊,赶紧推让道:“韩大哥这是做什么?快快把银子收回去!”
    韩彦抬手制止了他,笑着解释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帮忙,不在意这些的。因此这银子是请你帮忙答谢商队帮忙送信的人的。
    “就算是他们看在你这个账房先生的面子上,乐意无偿效劳,但是次数多了,时日久了,难免会抱怨白白辛劳。
    “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我不说报答,可也不能让你往里头贴钱不是?”
    白起还想再推拒,但是见韩彦一脸坚持,挣扎半天,只得点点头,将信件和银子一并收了起来。
    虽然说请人吃酒答谢的银钱他不是出不起,但是看韩大哥这架势,只怕他今日不收这银子,他回头宁愿另寻它途,也不会再找他帮忙送信了。
    “不过,这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都够请他们吃一年的酒还有余呢!”白起低叹一声,忘记跟韩彦讲清楚,“韩大哥,我可收这一回,下次我可就不收了!”
    韩彦笑着点点头。
    正事已经说完,韩彦便起身告辞,免得耽误了白起去赶去秀水河子镇上当差。
    白亮闻声赶出来,和白起一起将人送出了院子。
    听见院中有人说笑,白明睡眼惺忪地从窗口探出头来询问:“谁来了?这大清早的!”
    “是韩先生!”白亮大声回道。
    白明一怔,赶紧七手八脚地往身上套衣服,套了一半,突然又想起韩彦这会儿人已经走了,不禁拍着窗棂抱怨白亮:“韩先生来了也不知道叫你爹起床待客!多失礼啊!你这臭小子……”
    ……
    韩彦一路到得张家,早饭已经摆上了桌。
    “回来了!”张李氏起身招呼道,“还以为你得好一会儿呢!你的那份在锅里温着呢,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婶子你且坐着,我自己来就行了!”韩彦赶紧笑着辞让道。
    “跟婶子还客气什么!”张李氏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去洗洗手,饭菜一会儿就端上来了!”
    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做人女婿的韩彦,当然不敢就此安然坐下来,等着未来的岳母大人给他端饭端菜的,赶紧跟去灶房,忙前忙后。
    山里人的早饭简单,一盘馍馍、一锅粥、两碟咸菜、一碟蒸腊肉,外加人手一颗水煮蛋——小望之的蒸蛋羹,荤素齐全,营养均衡。
    吃过早饭,张李氏去灶房里洗刷锅碟碗筷。
    韩彦则要回自家铲除院子里的积雪。
    张猎户闲来无事,便扛起铁锨去帮忙。
    舒予就留在家里照看小望之。
    一家人各忙各的,匆忙而有序。
    等到张猎户和韩彦清扫积雪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多了许多雪雕,有憨态可掬的雪人、机灵精怪的猴子、温柔驯服的兔子、挺拔卓然的雪松……
    甚至还有绵延的山岭!
    舒予简直带着小望之将自家院子变成一座小小的山岭。
    小望之开心地在其间跑来跑去,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的,不停地帮舒予将远处角落里堆着的积雪用小盆子端过来。
    韩彦悄悄地进了院子,站在一旁含笑看着。
    舒予毫无察觉,正专心致志地做着雪獐子,身体轮廓已经初具模型,就只差捏耳朵、做鼻子、安眼睛之类的琐碎活了。
    “嗨,你这姑娘!你爹好不容易清扫了一早上的院子,又被你洒的到处是雪!”张猎户一进院子,立刻嚷嚷开了,“要玩不能去院子外头玩啊!”
    快得韩彦想开口阻止都来不及。
    舒予一惊,手下一个力道不稳,刚刚做好的雪獐子的耳朵便掉了下来。
    回头瞪了自家老爹一眼,舒予指着院外日光下耀目刺眼的厚厚皑皑的积雪道:“爹你觉得小望之能在那么危险的雪坡上玩耍吗?”
    一不小心,都能顺着雪坡滚到哪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去,寻都没处寻去!
    张猎户语塞,哼哼一声,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又去揪自家闺女其他的错处,以期多少挽回一点颜面。
    “瞧瞧你做的这些东西,粗制滥造的,徒有其表,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张猎户说着,招呼小望之道,“来来来,小望之,爷爷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雪雕!”
    小望之看看舒予,又看看张猎户,一脸的为难。
    好想去看看爷爷做的雪雕好不好看,但是抛弃姑姑好像也不对……
    舒予见小望之皱着一张小脸儿,跟个小大人似的立在那里左右为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看就去看吧,爷爷的雪雕手艺可是全寨第一呢!”舒予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姑姑小时候,还以为爷爷做的冰雕鲤鱼是真的,扑上去就是一口,结果差点把牙齿都给蹦掉了!”
    得了自家闺女毫不吝啬的夸赞的张猎户,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骄傲与尴尬。
    这孩子真是的,往常一开口十有八九就是怼他,这么冷不丁地突然夸赞起他来,倒是让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嗯,他刚才的话好像有点过分,其实那些雪雕做得也还可以。
    毕竟是他的闺女嘛,手艺传承自他,能差到哪里去!
    张猎户沾沾自得。
    而得了舒予的首肯,小望之立刻欢呼着跑了过去,拿着小盆子屁颠屁颠地给张猎户送积雪,急得围着渐渐成型的雪雕团团转,恨不能马上就能看到传闻中能让人以假当真的雪鲤鱼。
    舒予摇头笑笑,小心翼翼地抱着刚刚做好的残次品雪獐子,将它放在西南角的冰雪山岭中。
    

第173章 双喜

  韩彦目光一凝,认真地端详起院子里的雪岭来。
    这一打量才发现,舒予竟然不是在胡乱堆砌,而是以獾子山为中心,大略将四周的山形地貌给堆叠了出来——獾子寨西南,可不正是獐子坳嘛!
    韩彦大为惊喜,上前低声赞道:“舒予妹妹真是好巧思!如此一来,獾子寨方圆数百里,都尽收眼底!”
    这可比舆图形象多了,用来教导小望之这样的孩子最是合适不过了。
    “这有什么好惊叹的。”舒予浑不在意地笑道,“古有马援聚米成山指点破敌,我这不过是学得皮毛,帮着小望之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罢了。”
    寓教于乐嘛,小孩子学得开心,也记得牢固。
    趁着这会儿身边没人,舒予低声问道:“书信送出去了吗?……安全吗?”
    自打两人敞开心扉确定关系之后,但凡遇到这样的大事,韩彦从不瞒她,她当然知道韩彦给家人的回信里提了小望之的事情。
    这事攸关生死,半点泄露不得。
    韩彦笑着点点头,道:“我相信白起兄弟。”
    顿了顿,又低声叹道:“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法。得尽快想个法子,建立咱们自己的通信队伍才是……”
    毕竟今后的信件往来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机密,半点泄露耽搁不得。
    “你有主意了吗?”舒予瞅了不远处正玩得不亦乐乎的爷俩儿,低声问道。
    韩彦遂把早上自己和白起商量未果的事情说了,末了笑叹道:“毕竟这不是一桩小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
    舒予却不怎么赞同,低声劝道:“白起的东家既然能利用军中的关系,走私贩卖军马牟取暴利,你觉得,这样的人可信吗?倒不如另起炉灶,以图安全。”
    韩彦朗然笑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这样的利大于天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使然,肯定会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地完成的!”
    这样重大的事情,他决定着手之前怎么可能会不进行调查。辽东军参将王继高那里他暂时虽然查不到什么隐秘的东西,但是白起的东家王耀祖他却是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怕舒予跟着瞎操心,韩彦遂低声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已然有了周全的打算。或许在下一封回信送来的时候,解决的法子就出来了呢。”
    舒予听韩彦这么说,知道他是准备双管齐下,同时从京城着手解决这件事情,遂也不再多问。
    再不济,韩家家大业大的,总能单独派人来往京城和来动之间递消息——虽然那样有些招人眼目,但是也总比忐忑地寄望于他人好。
    ……
    这时节北地经常风雪交迫,路上厚厚的积雪或是泥泞的道路极碍行走,而且商队车马辎重,行进更是缓慢。
    韩彦的回信寄至余记余记茶楼的时候,已是隆冬腊月。
    余掌柜一看漆封和信封,就知道来信是送给恩公庄贤的,赶紧派人送去了翰林院。
    庄贤正在值房里埋首整理文献,接到信件,心中不由地一紧,赶紧借着出恭的由头,出了值房,避开同僚。
    信件有两封,信封一模一样,均是空白无一字,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漆封的位置左右有稍许差别。
    庄贤定睛一看,就知道其中一封是韩彦写给其父韩迁的。
    赶紧追上前来送信的余记茶楼的小伙计,庄贤将韩彦的家信交给他,一再叮嘱道:“立刻送去桂花巷韩府,一定要亲手将信件送到太常寺卿韩大人的手中。”
    小伙计恭敬地应了,立刻送信去了。
    庄贤看着小伙计一路出来翰林院衙署,这才迈步回转。
    人才刚走一步,就听得有人朗声笑着招呼道:“庄师弟!”
    庄贤脚下一顿,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信件藏到袖间,回头讶然挑眉笑应道:“谢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户部侍郎谢之仪,身材颀长、面净无须、儒雅风流,如一支秀竹挺立廊下,温润笑道:“有点公事。”
    并没有就此多谈,转而笑问道:“眼下衙门也快要封印了,我正说得空了去看望老师呢,庄师弟若是有空,不妨一起去?”
    谢之仪和庄贤曾先后拜在国子监祭酒章庭之门下,算得上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行啊!”庄贤爽快应道,笑着上前应酬去了。
    ……
    韩府外书房里,韩迁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论茶心得,激动得浑身直颤抖。
    原来幼子不是贪玩不知归家,而是带着长女的血脉,从皇宫一路奔逃去了辽东!
    原来他的琬儿在这世上还留存有一线血脉,他有外孙了!
    不知道那孩子长得像不像琬儿,性情像不像琬儿,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这真是太好了!
    如果知道自己舍命护着的孩子,如今正在其舅父的庇护之下,健健康康、无忧无虑地活着,琬儿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
    韩迁紧紧地攥住书信,激动得涕泗横流。
    许久,好不容易勉强平复了心绪,韩迁展开被攥得皱巴巴的书信,继续往下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才发现那臭小子竟然自作主张地要成亲了!
    韩迁赶紧将信上的内容来来回回地仔细又看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那个混世魔王是真的要成亲了!
    “这臭小子,该不会是为了保护外甥,就搭上自己的亲事吧!”韩迁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毕竟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流落异乡,生活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他们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好也是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幼子找个当地的姑娘成亲,好趁机融入边地的乡民之中,以求稳妥。
    “只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了……”韩迁叹息一声。
    不明真相的韩迁,从韩彦来信的只字片语之中,自以为窥得了全部实情,对于那个无意间帮助他儿孙的陌生姑娘,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双喜”临门,原本暮气沉沉的韩迁一下子又活了过来,如枯木经冬逢春,愈发地坚韧苍劲起来。
    孟氏不知道韩彦来信之事,还以为丈夫是见长孙的课业越来越精进,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来的,高兴地落了一场泪,照顾丈夫衣食起居愈发地认真细致起来。
    

第174章 成亲

  进入腊月,家家开始备年,沉寂了一个多月的獾子寨,又渐渐地热闹起来。
    秀水河子镇上往来的商旅逐渐增多,南边新鲜的料子、脂粉等物也都渐渐地运贩过来,集日也从一旬两日变作三日一集市。
    即便是不逢集的时候,店铺也照旧开门做生意,小摊贩依旧沿街兜售,不时仍有行人逛街采购。
    譬如韩家。
    韩霞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十,一应事物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是姑娘家一生一次的大事,总少不得郑重再郑重一些,尤其是韩霞还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女儿,而且韩家也有这份能力让她随意讲究。
    大约是因为分享了心事的缘故,韩霞待舒予又重新热络起来,上街买个脂粉头油什么的,不再像以前似的总缠着嫂子白英,而是次次都来找舒予参详。
    白英为此和韩路生怅然感叹道:“姑娘家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就不再像是小姑娘的时候一样,凡事都喜欢缠着我,嫂子长嫂子短的了……”
    韩路生不以为然地劝慰道:“霞妹本就和舒予玩得好,如今要成亲了,舍不得往日的小姐妹,亲近一些也是正常的。你放心,心里总还是跟你这个嫂子最亲!”
    白英瞪了韩路生一眼,觉得和男人说女儿家的心事就是白搭,转而捧着日渐鼓起来的肚子,逗弄起女儿去了。
    韩路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妻子的不悦,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想着家里还有一堆的琐事要处理,便转身出去忙碌去了。
    白英余光瞥了瞥晃动的帘子,叹息一声,双手抚上了鼓胀胀的小腹。
    这一胎,可一定要是个小子啊!
    ……
    腊月初十眨眼即至。
    黎明尚未到来,韩家就渐渐地热闹起来了。
    忐忑紧张了半宿没睡的韩霞,才刚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就被院子里来回的脚步声和人声给惊醒了,坐起身来打个呵欠,接下来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韩母进来看见迷迷糊糊呆坐在床上的女儿,心里一软,感慨又酸涩。
    那么大一点的粉团子,转眼间竟然就要嫁人了。
    等女儿出嫁了,娘俩儿再相见的机会就少了,也不知道王家人会不会疼爱她,夫婿会不会体贴她……
    韩母禁不住眼眶一红,连忙撇过身去,深吸两口气,勉强平复了心绪,先出门招来白英,将家中的一应琐事暂且都交给她,然后才转身回屋,对韩霞进行临嫁前的谆谆叮咛嘱托。
    从孝顺公婆、夫妇和顺,一直说到洞房花烛、夫妻敦伦。
    韩霞本来还有些伤感不舍,想窝在韩母怀里撒娇哭一场呢,后来听着听着便只剩下羞涩难当,一双耳朵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韩母看着韩霞这个样子,越发地爱怜不舍了。
    抬手摸了摸韩霞的鬓发,替她将散落在脸庞上的发丝抿到耳后,韩母温声不舍地叮嘱道:“往后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时,万事都不可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就逆来顺受,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他们王家虽然厉害,可咱们家也不是那怕事的人,不会由着他们磋磨自家女儿的!亲家或是王行那小子要是敢无故欺负你,你只管回来告诉娘,娘让你爹和你哥去给你撑腰!”
    临嫁前的姑娘最是最是惶惑不安,生怕自己嫁入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会被人欺负,无依无靠的。
    如今听韩母这么说,韩霞心中极为感动,一颗忐忑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娘您尽管放心,王家人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直接拉弓射箭,也不用等回来再跟您诉委屈了。”韩霞反过来安慰韩母道。
    韩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韩霞一眼,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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