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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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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又问道:“当初韩先生教舒予姐读书认字的时候,也是这般刻板严厉吗?”
    韩彦教她的时候啊,那何止是不严厉,简直是和颜悦色、赞誉有加,直夸她天资聪颖过人,是世间许多读书人都比不上的呢!
    不过,这话可不好跟正对韩彦满腹怨言的韩霞说。
    舒予想了想,笑道:“读书进学哪里有不被夫子批评指正两句的。
    “再说了,我那时候就是自己没事儿瞎翻书,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请教韩大哥几句,又不像你似的正经入学堂拜了师,要一心进学的。”
    韩霞一噎,默默地腹诽一句。
    她当初倒是也想让韩彦像指点舒予似的,趁着空闲时到韩家对她进行一对一的单独教导的,可是奈何爹娘长兄,包括一向纵容她的嫂子白英在内,一家人都极力反对。
    “韩先生单独教舒予,那是因为他借宿在张家,且当时并无学堂要打理,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现在三味书屋已经开馆授学了,你一个已经及笄的大姑娘,不去学堂念书,却偏偏要把人家韩先生请回到家里来单独授课,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说?”
    母亲苦口婆心地劝阻她道:“咱们獾子寨虽然不像城里人似的,穷讲究那些‘男女大防’的规矩,你要是真的将韩先生请来家里教学,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嚼舌根子呢!
    “你如今名声在外,就连秀水河子镇上的人都慕名前来求亲,形势一片大好,你可别犯糊涂,自毁前程!
    “娘跟你说啊……”
    她当时一听母亲提起自己的婚事,心里就乱糟糟的厌烦不已,直接摔帘子去自己屋里哭去了,哪里还听得进去母亲的劝说。
    可是再怎么哭,一向疼爱她的家人,这一回都没有再纵容她。
    好在不久前寨里正好有个少年要辍学回家成亲,学堂里空出一个座位来,她这才央求父亲,得以及时补缺的。
    韩霞越想,就越觉得委屈。
    如果当初家里人支持她的决定,请了韩彦在闲暇时去韩家给她做西席,那她就不必像今日这样,当众落得难堪吧。
    这么一想,眼泪竟然就包不住,落了下来。
    舒予一看就慌了神。
    她本身就不是个爱哭的,因为觉得哭除了让你愈发地软弱,其实对于事情的解决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因此她也见不得别人哭,如今见韩霞好好地说着话,突然就掉了眼泪,连忙递帕子给她擦眼泪,想了想,又劝道:“你也别着急。
    “回头我跟韩大哥说一说,让他看在你是个女学生的份儿上,多多照顾一些。”
    韩霞听了舒予这话,心里一时又暖又酸。
    暖的是哪怕这两年两人不常来往,见她委屈舒予依旧会主动帮她;酸的是,舒予竟然能劝说得动韩彦……
    这么一想,泪珠子落得更厉害了,压抑不住的细细的呜咽声从韩霞捂在嘴上的指缝中溢出。
    舒予被韩霞哭得头皮发麻,劝了两句,见劝不住,索性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韩大哥这么严厉的夫子,那干脆就退学好了!千万被为了和白起争胜斗气,就委屈了你自己!”
    “我不!”正在低声啜泣的韩霞,蓦地抬头,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上这会儿满是坚定,握拳立誓般地说道,“我才不会因为这点批评指正就退缩了呢!”
    眼泪倒是一下子给收住了。
    舒予见状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
    “我去打盆水进来,你洗把脸。否则这么哭哭啼啼地出去,我爹娘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回头少不得要收拾我一顿。”
    韩霞被舒予这一打趣,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拿帕子擦干净了眼泪,笑着道谢:“多谢舒予姐!”
    舒予笑着摇摇头,出去打了盆水进西间,由着韩霞自己梳洗,她则迈步去了院后的泉池边。
    韩彦此时正坐在泉池边的小板凳上,侧对着舒予,垂首认真地搓洗面前木盆里自己和小望之昨日换下来的衣服。
    张李氏原本是要帮忙的,可是韩彦打从一开始就坚持,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不能尽是麻烦别人,更何况是洗衣服这样的小事。
    劝说数次无果,时间久了,张李氏也只能是任由他去了,还跟舒予感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家是男人洗衣服的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文雅的读书人,竟然愿意做这样的琐碎家务……”
    此时正午,炽热的阳光透过树缝,漏下点点细碎的金光,落在韩彦的发上衣间,山风一吹,金光浮动,似乎眼前的人似乎也变得恍惚梦幻起来。
    舒予抿唇一笑,上前招呼道:“韩大哥。”
    

第93章 不同

  泉池旁那株枝叶繁茂的老榆树,在山风的吹拂下枝叶沙沙作响,摇碎点点金光,洒落榆树下低声细语的两人身上。
    舒予一面动手帮韩彦拧干洗净的衣服,一面将韩霞的委屈低声说给他听。
    韩彦一边听,一边手下不停,将大木盆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摆洗干净,扔到一旁的小木盆里,再看舒予一件件地拧干,晾晒在一旁的竹竿上。
    等舒予说完了,他这才皱眉道:“我看在她是个姑娘家的份儿上,已经宽和许多了。
    “她既然要到学堂里读书,那就得遵守学堂的规矩。我总不能为她一人,坏了学堂的规矩。
    “不然,我以后何以服众,还如何约束管教那些猴小子?”
    山里的孩子打小就是野天野地里恣意长大的,较之一般的孩子本就难以约束,他管理一个月多月,好不容易才拿捏住他们,怎么能因为韩霞一个人而前功尽弃。
    舒予笑道:“也不是让你对她格外照顾。只是姑娘家面皮薄,说话多少得委婉一些。”
    说罢,又低声揶揄道:“若是韩大哥以前教我时,就像如今待韩霞那般刻板严厉,说不定我早就按捺不住,直接炒了你这夫子呢!”
    韩彦一愣,“炒了”这个词还真是新鲜。
    不过,在眼下这种情景中,他也能大约明白舒予是什么意思。
    “那怎么能一样!”韩彦停下手里的活儿,一脸认真地看着舒予说道,“像你这样天资过人、颖悟绝伦的学生,哪一个夫子碰到了,不得跟捡到宝似的好好地雕琢培育,生怕自己力有不逮,再毁了一棵好苗子。
    “谁还会舍得骂上一句?”
    深邃的眼睛似幽潭,却又明亮灼人、纯挚澄澈,认真地看着舒予,语气无比地诚恳和郑重。
    舒予一怔,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丢开手里的衣服,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哈哈,没想到韩大哥夸起来人,跟训起人来一样认真用心!哈哈……”
    韩彦一头黑线。
    好不容易等舒予收住了笑,韩彦这才逮着机会,赶忙又补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
    舒予见韩彦眉头微皱,面色不虞,连忙点头附和道:“我知道!我知道!”
    又强忍着笑意,道:“不过,这样的话韩大哥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否则,我会不好意思的。”
    毕竟,她是站在无数先哲的肩膀上嘛!
    韩彦见舒予如此谦虚,忍不住又赞一句:“知道你为人谦逊低调。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张家有个文武双全、天资出众的女儿,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想打舒予的主意呢!
    树影下的少女笑若春花,一双杏子眼晶亮晶亮的,不知道是笑得,还是被夸赞得害了羞,此刻两颊红扑扑的,就像是那红艳艳的灯笼果……
    对了,灯笼果!
    韩彦心中一凛,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上晌不是和婶子进山采摘灯笼果去了吗?我还说回来正好吃口新鲜的呢,怎么一颗都没有见着?”
    舒予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一边拧干衣服,一边随口回了一句:“上午家里来了客人,我和娘要招待,就没去成。”
    语气难掩不悦郁郁。
    韩彦心底一沉,正待要开口问来客是谁,就见舒予又仰起脸来,冲他笑道:“韩大哥要是想吃灯笼果,一会儿我就和娘就进山采去。正好这几日是灯笼果的采摘季,错过了,就要等下一年了。”
    见舒予主动岔开了话题,韩彦心里愈发觉得不安,却也不好再追着问,只好暂且按捺下来,准备一会儿从张猎户那里打探打探。
    张大叔一向直爽,套他的话可比套舒予的话容易多了。
    然而谁成想,因为事关舒予的终身大事,张猎户一早就被张李氏耳提面命了一番,等到韩彦去打探的时候,竟然碰了壁。
    韩彦无可奈何,只好暂且按兵不动,徐徐图之。
    学堂下午要教授武艺,所以临出门之前,韩彦看着身体纤弱的韩霞,蹙眉问道:“你真的要去学堂,和其他学生一起练习扎马步、射箭?”
    韩霞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神色却很坚定:“当然!”
    如果她不去的话,那岂不是只有半天时候来让韩彦发现她的可娶之处?
    这样的结果,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舒予也有些担心,不过见韩霞一力坚持,除了替她加油鼓劲,也没有别的办法。
    韩彦沉默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韩霞被这一句“一起去”惊得呆了呆,心里甜甜的,脑袋懵懵的,直到看见韩彦转身迈步离去,这才欢喜地应了一声,慌忙和舒予等人挥手告别,抬脚赶紧追了上去。
    张李氏看着韩霞欢喜奔远的背影,摇摇头,有些担心地说道:“真不知道这姑娘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要跟着学堂的那群小子一起习武?
    “她打出生起,就被你韩大叔和婶子娇惯得连弓箭都没有摸过几次呢!现在长大了,倒是自寻苦头,要去练武,还这样欢欢喜喜的。
    “唉,真是想不通……”
    舒予想了想,道:“大约是有了理想,这人就会焕然一新,坚强勇毅了吧。”
    不过,她还真不觉得韩霞一意要跟白起争个高下,算是个什么理想。
    两个人压根儿就八竿子都打不着嘛!
    张李氏也想不明白,闻言直摇头。
    感叹完韩霞的变化,转头看着自家闺女,张李氏先前强压下去的心火,“蹭”地一下又都窜出来。
    瞪了舒予一眼,张李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还说人家也,你自己不也是死倔死倔的!不知道那王喜有哪一点不好,惹得你这么不待见他!
    “快点收拾收拾,一会儿进山去采摘灯笼果!再晚,就得等到明年了!看你嘴馋的时候吃些什么!”
    说罢,自己一扭身,气冲冲地回了院子。
    舒予跟在后头,小声嘀咕一句:“那王喜哪怕千好万好,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多好都白搭啊!”
    不过,想要劝得自家娘亲打消与王家这门亲事的念头,看来还有得磨啊。
    

第94章 催嫁

  下晌张猎户不出猎,就干脆锁上院门,和妻子闺女一起进山去采收灯笼果,正好骑马驼送,也省着她们娘俩得多跑两趟。
    灯笼果植株散布在山间,有丛聚而生的一大片,也有散落的一两株,张家三口熟门熟路地摸到往年自家采摘灯笼果的地方,下马挎篮,各自散开。
    虽然灯笼果等山果是上天的馈赠,都是无主之物,但是山民却各自遵守着世代约定俗成的规矩,第一茬采收的时候都会选择一片临靠自家的位置,而不轻易去抢收别人家门口的。
    张李氏和舒予母女俩负责采摘,将那掩映在层层绿叶间黄绿或艳红的灯笼果成串摘下,盛放在胳膊上挎着的篮子里。
    张猎户则负责递送,将装满的篮筐接过,把灯笼果倒在布兜子里,再将篮筐递送回去。
    一家三口配合默契,手下不停。
    口中也不停。
    “不是娘要说你,你自己算算,你今年都多大了?”张李氏一面麻溜地将一串红彤彤的灯笼果摘下来放进篮子里,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跟你一般大的姑娘,寨子里可还有没有许人的?”
    “韩霞不就还没有。”舒予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她也不过比我小了几个月而已,也及笄了。”
    张李氏没有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问:“那你跟人家能比吗?人家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韩家的门槛儿给踏破了!就连秀水河子镇上也有人慕名前来提亲呢!
    “人家不是没许人,而是可挑选的太多,一时花了眼,想要找个最好的出来!
    “可是你呢?王家这可是主动求娶的头一遭!你要是错过了,或是将来遇不上比这门亲事更好的了,你到哪里后悔去?”
    “那有什么好后悔的。”舒予不以为然,“王家这个时候来上门求亲,不过是觉得我如今名声好了些,嫁过去不会带累了他们罢了。
    “更兼有韩大哥和咱们家关系不错,王平如今正在学堂里读书,他们想借着和咱们家的这层姻亲关系,好让韩大哥对王平多照顾一些罢了。
    “这样见有利可图才上门求娶的人家,错过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张李氏呼吸一窒,瞪眼瞧了舒予半晌,这才闷闷地说道:“王家这样考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现如今说亲,谁不讲求个门当户对?啥叫门当户对,不就是掂量掂量各自的家境,选一个差不合适的,图个两家都好!我和你爹这一辈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你如今名声渐好,又有望之他爹做靠山,王喜和王家人,看到了你的好,想着上门求娶,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难不成,你想这一辈子都留在家里做个老姑娘吗?”
    “做个老姑娘又怎么啦?”舒予不以为然,赌气说道,“我有手有脚有脑子,难不成还养活不了自己?”
    孤独一生,也好过为了嫁人而嫁人,将来后悔一辈子。
    张李氏一听,顿时也来了气,灯笼果也不摘了,挺身叉腰,一意跟舒予掰扯道理:“年轻的时候,你有手有脚有脑子的是不担心,可是将来你老了呢?病了呢?躺床上不能动了呢?到时候我和你爹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你?!”
    “那我也不能为了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给许出去了!”舒予一时心里憋气,索性也停下手里的活儿,挺直身板,势要跟张李氏辩出个胜负来。
    “你!”张李氏瞪着舒予,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愤愤数落道,“真是反了你了!”
    “她爹,你怎么不说句话!”张李氏见说不过舒予,干脆调转矛头拉同盟,对着一旁正皱眉摇头悄悄往后缩的丈夫,叉腰气愤道,“闺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眼见着她这犟脾气,要将自己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葬送了,难道就不说句话劝劝吗?”
    张猎户一脸苦哈哈地笑着,脚步下意识地朝后挪了挪,心里不住哀叹:他就知道,知道这娘俩彪起劲来对着干,最终遭受炮火的总是他。
    “那个啥,闺女啊,你娘也是为了你好。”在妻子喷火的目光之下,张猎户清清嗓子,努力板着脸,做出一副严父的模样,看向舒予劝道,“王家那小子,你再好好地考虑考虑呗?”
    “不考虑,哼!”舒予抱臂,扭头看向一边。
    张猎户讪讪地笑笑,又对另一边的妻子道:“孩子一时想不通,你也别一味地逼她……”
    “我哪儿逼她了?”张李氏被丈夫这么一说,顿时火气更胜,干脆将篮子一放,一心一意“讲道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她好?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扯我后腿……”
    委屈又气愤的抱怨,如连珠炮似的直对着张猎户轰去。
    张猎户皱眉苦笑,只能不时地见缝插针,劝说已经又气又急几乎失去理智的妻子一句:“哎呀,我也不是扯你后腿……”
    “对对对,闺女是有不对的地方……”
    “你别生气了,这话回头咱们好好说……”
    “那什么,灯笼果不摘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放心,闺女铁定是得嫁人的!”
    “是是是……”
    好不容易避开战火的舒予,长吐一口气,同情地看了老爹一眼,回头见满枝桠黄绿、艳红的灯笼果串,手下加快了速度。
    ……
    同样的争执,也正发生在学堂前的空地上。
    韩彦看着对面昂首站着,明明眼里包着两泡泪,却死死地咬住唇,不肯落下屈服,狠狠地盯着他看的韩霞,眉头紧皱。
    学堂的其他学生,此时都围站在周围,一个个地都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怕他们心里都好奇极了,可是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下,也不敢作死抬头打探。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懂,这场对峙是怎么突然间就发生的。
    站在韩彦和韩霞之间的小望之,吓得呆若木鸡,抬头看看这个,又转头看看那个,一时不知所措。
    

第95章 退学(一更求订阅)

  “你既然来学堂读书,那就要遵守的规矩。”韩彦凛然道,“这第一条,就是尊师重道。”
    “‘尊师重道’难道就是要对先生的话盲听盲从吗?”韩霞瞪着红彤彤、泪汪汪的眼睛,毫不示弱地顶回去,“先生说得对的,学生要听,说得不对的地方,难道还不容许学生反驳吗?”
    “我何处说得不对?”韩彦皱眉肃然问道。
    “你说得不对的地方多了!”韩霞见韩彦一脸“不知悔改”,气得直发抖。
    她以前怎么会被此人温文尔雅的表象给蒙住了眼睛,觉得这样文武双全、风姿潇洒的人,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所仰望与追求的的?
    他明明就是自高自大、独断专制,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
    “小望之才多大一点,你为什么要强制缴收他的石子,还那么严厉地训斥他不好好地习武?他可还是你亲儿子呢!
    “我路见不平,仗义执言,替小望之说句话,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你,你凭什么当着大家的面呵斥我多管闲事?
    “还有,我一个姑娘家,你让我跟着一群小子一样扎马步就算了,稍有不对就严厉训斥,就这么让我当众难堪,我,我,呜呜……”
    韩霞越说越悲伤,干脆捂脸放声大哭,直接跑开了。
    韩彦皱眉看着韩霞跑远的背影,转头吩咐白亮:“你跟上去瞧瞧,务必要将人给安全送到家中。”
    “是,先生。”白亮赶紧应下,急忙追了上去。
    韩彦见白亮追了上去,遂放下心不再理会,转头继续教习。
    其他人本来都在忐忑不安地抬头看热闹呢,被韩彦这眼神一扫,赶忙都一个个地又都齐刷刷地把头勾成了豆芽菜,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触了韩彦的眉头,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就是小望之,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的石子了,垂手立着,乖巧得跟只鹌鹑似的。
    “继续!”韩彦一声令下。
    “是!”
    学生们齐声高应,双腿等肩分开,沉身蹲下,双臂向前平举,面容坚肃。
    小望之见师兄们都操练起来了,也不敢懈怠,围着场地,自己伸胳膊踢腿小跑着活动开了。
    ……
    舒予是晚上,韩勇带着东西上门致歉时,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一时十分惊讶。
    “霞丫头自小被我给娇惯坏了,脾气大,不懂得收敛,这回给你添麻烦了。”韩勇将礼物放在桌上,冲韩彦致歉道,“她一回家,我就好好地说了她一顿!
    “本来还想让她亲自来给你道歉的,不过,姑娘家面皮薄,这会儿正锁上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哭,怎么喊都喊不出来……”
    “韩大叔要是这么说,那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韩彦赶忙起身,抱拳苦笑道,“这件事情,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我却把她和其他男孩子一样教导,让她面子上不好过,实在是考虑不周,做事欠妥了。”
    见韩彦态度谦逊诚恳,韩勇本来因为掌上明珠受了委屈,而生出来的那点子不满,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
    “贤侄快别这么说了。”韩勇笑道,亲手拉着韩彦坐下,摇头叹道,“事情白亮都跟我说了。
    “你作为夫子,严格要求学生本来就是应该的。
    “更何况,在开始授课之前,你还再三征求了霞丫头的意见,是她不听劝说,一意要和其他学生一起习武,接受训练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得遵守学堂的规矩。
    “可是,她却再三顶撞质疑先生,觉得自己是个姑娘家就必须得有优待……
    “唉,自家闺女自家了解。她呀,就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小姑娘!
    “这不,一闹脾气,竟然还要以后都不去学堂上学了呢!”
    韩勇说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脸惊讶的韩彦,搓手讪笑道:“当初闹着要去学堂拜师读书的是她,如今受了委屈,第一天就闹着要退学的也是她,你看看这事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和贤侄提呢!
    “唉,儿女都是债啊……”
    “她要退学?”韩彦难掩惊讶。
    竟然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他还以为要让韩霞打消心底的绮念,至少还得三五日的“严厉训责”呢。
    果然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小姑娘啊。
    想要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可是一旦受了点挫折,就立刻委屈得不行,恨不能跟对方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的才好。
    韩彦松了口气,面上却还不得不维持着讶异,免得被人看出他的轻松欢悦来。
    两世为人,也曾侧帽风流、掷果盈车,他还不至于看不出韩霞的那点小心思。
    只不过是碍于情面,直言不好戳破,他这才顺势同意收下她这个学生,想要徐徐图之罢了。
    午后舒予和他说起韩霞的委屈抱怨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法子奏了效,但还不料这法子竟然这么好用,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韩勇不知道韩彦这番心理波动,见他面露惊讶,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到这会儿还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蒙在被窝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到底不忍心让她再去学堂里受委屈。
    “嗯,退学。”韩勇点点头,面色赧然,语气却很坚定,“就她这娇纵任性的脾气,早些退学早些好!也省得给贤侄你添麻烦。”
    韩勇不是不知道自家闺女的心思,他之所以没有阻拦,甚至还帮着她达成心愿,到学堂拜师读书,那是因为他也看好这门亲事。
    虽然闺女嫁过去之后,要给小望之做后娘,母子关系不免难处,但是韩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别的不说,就冲秀水河子镇上的谭老先生肯高看他一眼,冲他在夏季狩猎大比上一箭救下场上诸人,这样文武双全、卓然于众的女婿,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自家闺女跟了韩彦,将来定然是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不过,既然眼下自家闺女改变了心意,那韩彦就是再好也是白搭。
    他韩勇看重韩彦归看重韩彦,但还不至于因此就做出“逼女求荣”的事来。
    再说了,韩彦方才说得明明白白,自家闺女在他的心里,就和学堂里其他的学生一样,没有任何的分别。
    既然现在两个孩子都彼此无意,那他也不必来做这个费力撮合的“恶人”了。
    

第96章 恳劝(二更求订阅)

  韩彦见韩勇坚持要给韩霞退学,彻底放了心,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把束脩退还给韩大叔。”
    韩霞进学堂不过一天就要退学,这束脩自然是要退还的。
    而且与别人家送束脩直接送肉干和山果等实物不同,韩勇当初可是直接拿的钱,一共两百文。虽然不算多,但是这种情形下,韩彦还真不好意思继续收着。
    说罢,韩彦就要起身去东间取钱,却被韩勇一把给拦住了。
    “贤侄你要是这么做,那韩大叔可真是没脸再坐下去了。”韩勇一脸难为情地说道,“本就是霞丫头耍小性子,给你添麻烦了,这束脩就当是咱们的赔礼了。”
    “韩大叔这话才真是叫我无地自容呢。”韩彦笑道,“这本就不是个事儿,当然也谈不上什么赔礼。韩大叔实在是太客气了。”
    两人推脱半天,最后还是韩勇拿定了主意,一锤定音道:“你就别跟我在这里客气了。那两百钱,就当是我捐给学堂的了!多少给孩子们买张纸,多练写两个字!”
    见韩勇都这么说了,韩彦也不好再推辞,便拱手笑道:“那我就替孩子们谢谢韩大叔了。”
    “不当谢,不当谢!”韩勇连连摆手,笑呵呵地说道。
    见此事已了,韩勇放了心,便婉拒了张家留饭的邀请,笑道:“霞丫头脾气犟,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赶紧回去看看,我这儿待得也不放心。
    “等下次吧。大家就在一个寨子里住着,还愁以后没机会坐在一处吃饭吗!”
    见韩勇去意已绝,大家也不再多加挽留,将他送出了院子。
    张猎户和张李氏感叹两句,就各自去忙碌了。
    这毕竟只是件寻常的小事,不值得多费神思量。
    舒予却很惊讶,追着韩彦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韩彦将事情大略说了,末了摇头笑叹道:“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娇气,不过是随便说两句,竟然就大发脾气,直接哭着跑回家去了。如今竟然还闹着要退学。”
    舒予闻言挑挑眉,笑着揶揄道:“你那也叫随便说两句?”
    韩霞可是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因为韩勇的关系,就是寨子里的人见了她多是夸赞,这才养成了韩霞娇纵任性的小性子。
    可是韩彦上午才训斥过人家“读书不是用来逞才邀名的”“要做孩子就回家去”,下午就因为扎马步不合规范且小声抱怨两句,而训责人家是“吃不得苦的娇小姐”,又说人家好心帮着小望之说句话是“纵容溺爱,误人子弟”……
    韩霞长这么大,估计加起来挨的训也没有这一天来得多,来得严厉。
    在这种情形下,韩霞要是还能忍得住,继续在学堂待下去,那她都得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跟她一样换了个芯子,竟然一下子从一个任性的娇小姐,变得如此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了。
    “第一天就能把学生给骂跑,啧啧,韩大哥这功力也太深厚了点儿。”舒予啧啧有声,笑着调侃道。
    要不是知道韩彦为人方正,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要把人给气走的了。
    韩彦清咳两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便又一脸肃容地理直气壮道:“她既然要正经拜师进学堂读书,那就得做好接受夫子批评指正的准备。
    “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姑娘家,面皮薄,吃不住训,就她那副娇气得连扎个马步都要抱怨腿疼胳膊酸的性子,我早就训责得她无地自容了。”
    舒予哑然失笑,然而认真一想,韩彦这样做也没有错。
    作为学堂的夫子,韩彦一个人要管理一班二三十个学生,当然得树威仪、讲章程,总不好老给韩霞一个人开小灶,引得其他孩子不满抗议,让学堂的正常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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