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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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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顶好大的帽子,朝韩彦兜头就罩了下来。
    韩彦才不理会孙秉直的那些小心思呢,左右他手中证据确凿,便是不能就此将孙长玉赶出朝堂,至少也能将他手中的权柄收回大半,归还君上。
    是以见孙秉直故意倒打一耙以混淆视听,韩彦倒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既然孙大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说罢,吩咐一旁扮作小厮模样的侍卫道:“给他们几个松绑。”
    那些侍卫抱拳应了一声“遵命”,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替柴草堆上的那几个人松了绑。
    那三个孙氏族人一得到了自由,立刻奔向孙秉直,就跟那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孙秉直的衣角不住声地求救。
    这个喊着“大伯救我”,那个叫着“大侄子救我”的,哭喊求救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孙秉直被他们三个扯得东倒西歪,脑袋也被他们吵得嗡嗡乱叫,要不是碍于韩彦等人还在一旁瞧着热闹,等着看他的笑话,他早就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将这带毒的几个牛皮糖都踢得远远的才好。
    “你们别怕,有本官在呢,断然容不得别人残害你们!快快起来吧!”孙秉直扶着脑袋勉强安慰他们一句,便赶紧弯身借着扶他们起来的工夫,将人给推远了些。
    那三人见孙秉直不耐烦他们的拉扯吵嚷,想着一会儿还得靠孙秉直帮他们脱罪呢,只得强忍了心中的惊慌惧意,安静下来,神情却依旧惶急不堪。
    孙秉直见状,只以为他们是见的世面少,被韩彦这阵仗吓住了,这才如此失态的,忍不住在心中骂他们几句“不中用的东西”。
    韩彦只等他们自己闹腾够了,这才开口冷笑道:“到底是我‘残害’他们,还是他们罪有应得,孙大人不妨问问他们自己。”
    说罢,眉梢一挑,瞥过那几个自松绑后就一脸戒备地站成一圈做出防备姿态的瓦剌人,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或许,孙大人也可以问问这几个所谓的‘瓦剌客商’!”
    孙秉直一听韩彦这话,顿时不镇定了,连忙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指他们与这几个瓦剌人有关系吗?还是想给我孙家安上一顶战时私通敌国的大帽子?
    “太傅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韩彦忍不住笑了起来,双手交叉捏了捏,道:“我这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孙大人这难道是‘不打自招’?”
    孙秉直闻言自知方才情急之下,一时言语失当,心中懊恼不已,面上却依旧冷峻忿然,张口反驳道:“太傅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那字句间都透着这意思呢!别以为本官听不出来!”
    “哦?既然孙大人听出来了,那本官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韩彦站直身子,冷面正色道,“这三个孙氏族人,罔顾圣上‘战时不得通敌’的诏谕,三番五次借战时之机,与瓦剌交易以谋取暴利,丝毫不顾念家国百姓!
    “更兼数次趁机接触瓦剌王帐心腹,替其送信拉拢我大周当朝首辅,意图覆我大周宗庙社稷!
    “此等通敌叛国之大贼,人人得而诛之!”
    孙秉直没有料到韩彦竟然将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了,一时僵在当地,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更让他觉得棘手的是,那三个族中蠢货,见韩彦不顾念他的面子,当面怒斥历数他们的罪名,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哪里还想着替自己分辨脱罪?只管一个个呼天抢地,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抱着他的大腿求救,口中还替自己辩解道:“……再说了,这些事情,老大人他老人家都是知道的啊……”
    孙秉直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身子瞬间都冰冷僵麻住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第508章 拿下

  等孙长玉好不容易等到孙秉直时,已经是宴至一半。
    彼时孙长玉正心不在焉地在正厅里陪着康平帝宴饮说笑,心中却记挂孙秉直那边的情况,正在煎熬时分,就听得前头一阵躁动,心中直觉不好,便立刻伸长着脖子朝外看去,口中说道:“圣上驾前,谁人喧哗?”
    康平帝和庄贤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扬了扬眉。
    庄瀚却已经站起身来,拱手向康平帝请罪道:“惊扰了圣上,实在是老臣之罪。还请圣上安坐,老臣这就去命他们来驾前请罪。”
    康平帝闻言笑道:“今日乃是爱卿嫡长重孙的周岁宴,大喜的日子,不必如此拘束。只管让人遣散他们就罢了,不必特来请罪。”
    庄瀚知晓这其中的缘故,当然不会就此应下,正待要开口说话,谁知却被孙长玉抢了先。
    “圣上宽厚仁慈、体恤臣民,但却不可任由他们藐视君威,胆大妄为!”一旁的孙长玉见状突然开口说着,面上带着郑重,似乎断然不容许别人拒绝。
    庄瀚心中暗叹一声,只觉得这位老兄实在是在朝中当家作主、打压异己惯了的,所以这才会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就立刻借机当众下他的面子。
    一会儿人真的到了跟前,只怕有得他后悔的。
    庄瀚心中这样想,面上却闪过一丝犹豫为难,像是怕因此而被降罪一般,顿了顿,才又躬身接着恳请道:“首辅大人说得对,圣上面前,不容任何人喧扰失仪!”
    说罢,长揖到底请罪道:“请圣上稍待,老臣这就拿了他们过来。”
    说完,示意庄贤留下来接待贵客,自己则随即迈步朝厅外走去。
    康平帝面上无奈一笑,看了孙长玉一眼,似有不认同,但是又畏惧不敢言,只得摇摇头,依旧坐着,没有再开口宽宥闹事之人。
    孙长玉早不知见了多少次康平帝这副明明不同意他的意见却又奈何不得他的模样,心中着实得意,也并未多想,只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借机奚落庄家一番,免得他们以为今日康平帝亲临道贺,身价倍增,往后更事事爷孙俩一起上阵,跟他对着干了。
    孙长玉心中这么想着,面上便一派恭顺肃然道:“圣上心慈仁厚,是天下之福。然而也不能纵得他们不知好歹,君前失仪,否则岂不贻笑大方?”
    康平帝看着孙长玉那副妄自尊大的模样,心里气得冒火,面上却只能强忍住了,乖乖受教:“是,朕记住了,多谢爱卿教我。”
    孙长玉心中自得,又听得前头喧嚷之声渐消,知道是庄瀚拿人去了,心中既期待,又不知为何有些隐隐不安。
    正在焦躁之际,就见庄瀚领着一群人疾行了过来,远远地虽然看不清楚形容,却也能看得到是一方押着另外一方。
    孙长玉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心底愈发地无端慌乱起来。
    及至来人近前,孙长玉才看清楚被压着的人中有孙秉直并另外三个孙家族人,顿时惊得顾不上还有康平帝这个君主在旁,立刻几步窜了过去,指着压着孙秉直等人的“小厮们”怒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竟敢当众欺辱朝廷命官,还不快点给本官松开!”
    庄贤见事情已定,这才长吁一口气,跟康平帝相视一眼,而后站起来,一边以身护卫康平帝以防不测,一边冷笑一声,道:“首辅大人方才刚训斥过别人不可圣前失仪,还为此特地‘教导’圣上一番,为何这会儿自己反倒忘记了,在圣上跟前大喊大叫不说,甚至还斥骂支使对御前侍卫?
    “这,岂不是大大的不敬?”
    一旁的王喜也上前一步,紧紧地守在康平帝身旁,右手按住刀柄,随时预备不测。
    孙长玉先是因为庄贤借故当众呵责他这个当朝首辅而忿然不快,及至听到庄贤说他“斥骂支使御前侍卫”时,更是恨他信口胡诌、罗织罪名欲陷害于他,正待要高声喝骂回去,突然心中一动,连忙回头去打量那些“小厮”的形容。
    这一打量不要紧,孙长玉登时把满肚子里的话都惊堵在嗓子眼里,双目瞪若铜铃,满是难以置信并惶急不已。
    因为这几人乔装打扮作庄府的小厮,而他又爱子心切,一时也没有看清他们的形容,这才没有发觉情况不对劲儿。此时经庄贤一提醒,他再定睛看去时,这些所谓的小厮可不就是御前侍卫嘛!
    只是他们并不如王喜等人时常跟随康平帝近前,在朝臣跟前都混了个脸熟,但是也都确是辽东带来的旧人无疑!
    孙长玉知晓自己是落入了康平帝等人的圈套,一时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心中愤怒又惶急不已。
    “老臣爱子心切,一时不察失态,还请圣上恕罪。”孙长玉虽然心里恨得要命,但是当着满院子宾客的面,却也不好耍首辅大人的威风,只得拱手请罪道。
    庄府不是朝堂,席中贵宾虽然多是官宦,却也有不少妇孺、百工之类,若是让这些人瞧见他这个臣子不敬君主,还不知道背后得传成什么样子呢!
    众口铄金,孙家以后还要不要在朝堂、在京城立足了?
    想来康平帝等人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特地选择趁这个机会当众发难,让他纵有满身的本领也不好当众施展。
    孙长玉当众示弱,康平帝当然也不会笨到当众紧逼不放,闻言遂笑道:“首辅大人快快请起。”
    却并不说原谅与不原谅的事情。
    孙长玉心中着实气恼,但是为了儿子和族中子弟的安危,却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多谢圣上。”
    说罢起身,朝外头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钉在为首的韩彦身上,回身冲康平帝拱手问道:“只是,不知犬子并族中子弟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竟然惊动太傅大人亲自带着御前侍卫,在庄府这周岁宴上拿人?”
    一句话,便将几人打作一党,都装了进去,既言明韩彦越职调动御前侍卫,又暗示庄府与此事定有勾连。
    便是康平帝,也难逃其中。
    

第509章 落幕

  在场的宾客,不少都是孙氏一党,见状立刻附和着孙长玉的话,嗡嗡地议论起来。
    康平帝眉头一皱,待要开口,却被庄贤轻轻地摇头止住。
    康平帝见状,只得强忍了心中的那口气,静坐等待韩彦跟孙长玉当众打擂台。
    “我为何带人拿了他们过来,首辅大人难道会不清楚吗?”韩彦冷笑道,指了那几个瓦剌人问道,“首辅大人难道只看得到孙家人,看不见同他们一起押来的瓦剌贼人吗?”
    那么四个明晃晃的外族人,孙长玉怎么会没有看见,他正是因为看见了,猜想事情或许败露了,这才故意撇开他们不谈,只是一味拿孙秉直说话的。
    如今见韩彦当众叫破,孙长玉冷哼一声,道:“哼,你不说,我倒还要问你,圣上跟前,你押几个瓦剌贼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倒打一耙,一向是孙长玉的拿手好戏。
    孙秉直见状心中着急,连忙不住地对孙长玉使眼色,示意他韩彦已经察知一切了。
    但是韩彦并没有给他们父子俩窜通的机会。
    当初他之所以特地派人将孙秉直迷魂捆去了柴房审问,就是因为孙长玉此人老奸巨猾,极难对付,到时候说不定三两句话就让他开脱了去,不但给他定不了罪,反而打草惊蛇。
    只要孙秉直这个孙家未来的族长认下了这笔账,那孙长玉无论如何狡辩替自己开脱,那都难逃牵连的罪责。
    韩彦冷笑一声,道:“既然首辅大人不明白,那我今日就当众审问清楚,也免得首辅大人另有话说。”
    说罢,韩彦一抬手,示意先将那三个孙氏族人带上前来审问。
    那三人在跟瓦剌交易时被韩彦抓了个现形儿,人证物证俱在,自然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一一认了违背圣谕,在战时跟瓦剌客商偷偷交易以牟取暴利的罪恶行径。
    孙长玉自知此事隐瞒不住,不待他三人说完,便气得火冒三丈,三两步上前,扬起手掌大声喝骂道:“不知好歹的狗东西,银钱迷了心智,竟然干出这等累及家国之事,不如趁早打死了事。”
    说着话,那手掌毫不客气地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下去,只怕能把人的嘴都给打歪了,那人想再清楚地说话估计都难。
    那人被孙长玉的暴怒吓了一大跳,竟然一时愣在当地,忘记了躲避。眼见着那用尽了全力的巴掌就要扇下来了,他心中惊惧不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那人心惊片刻,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原本押着他的扮作小厮的御前侍卫,一把将孙长玉拦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得韩彦一声冷笑,道:
    “首辅大人难道是想要当众杀人灭口吗?如此气急败坏、急于掩藏,是不是怕他们说出什么对您愈发不利的话来?”
    “信口雌黄!”孙长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是委屈又是忿然,面色涨红地指斥韩彦道,“我知你一向因位居于老夫之下,便心中郁郁不平,暗地里策划要取而代之。
    “今日这事,到底真相何如,还不一定呢!”
    韩彦并不跟他打这些没用的口水仗,见他只是一味地拖延胡扯,设法颇具,便冷笑一声,道:“既然首辅大人一定要一个真相,那就请亲自当众读一读这封信吧!”
    说着,韩彦从袖间拿出一封信,冷笑着递了过去。
    孙长玉一看见那信封,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毕竟,脱欢这不是第一次给他写招降拉拢的信函了。
    孙长玉心里慌乱着急,面上却力持镇定,目光从那封信上漫过,一面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面冷笑道:“读就读!老夫无事不可对人言者!”
    说着话,孙长玉便接过信件来,拈开信封,抽出信笺,才刚读了一个开头,便一把将那信笺掷到地上,暴怒喝道:“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便是要搬走老夫这块拦路石,也不该用这么下作的法子,竟然伪造信件,污蔑老夫与敌国有染!
    “荒唐!荒唐!”
    韩彦对此早有预料,见状冷笑道:“这信件是真是假,只需找人一验便知!瓦剌和大周早有国书往来,瓦剌可汗脱欢的手书也尚有存档,首辅大人若是不肯认,那我即刻便派人去查证此事!
    “是真是假,我今日必然会给众人一个明确的答复,决计不肯冤枉了首辅大人!”
    院中宾客闻言顿时都倒抽一口凉气,便是先前帮着孙长玉的那些孙氏党人,如今也不敢再随便开口了,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似的垂首立着,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孙长玉听得韩彦这么说,自知此事已然成了定论,再也难有翻盘的机会,遂也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惊涛翻涌,强自镇定,冷笑道:“不管太傅大人最后的结论是什么,老夫都问心无愧!
    “老夫历经三朝,忠心事主,殚精竭虑,一片忠诚可昭日月,断然不会干出那等通敌叛国的无耻行径!”
    韩彦见孙长玉不似说谎,便知脱欢虽然有心拉拢孙长玉,但是孙长玉还未曾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得换个方法了。
    韩彦冷笑一声,亲自将一旁的孙秉直押了过来,冷声笑道:“首辅大人既然信不过他们这几个孙家旁支子弟的话,也信不过脱欢的亲笔信函,自然也信不过这几个瓦剌贼人的说辞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孙大人亲自来说一说吧!”
    孙长玉闻言顿时一惊,立刻警告地看向孙长玉,让他别乱说话。
    要知道,作为他的嫡长子和继承人,孙秉直的话可比任何人的都有分量。
    孙秉直无奈畏缩地朝孙长玉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方才在柴房里,他可是在什么都招了……
    他现在才明白,韩彦特地将他单独抓走审问的缘由——若是有父亲在身边,他定然不会轻易被韩彦诓骗了去,什么都交代的!
    真是狡猾!
    ……
    一代权臣孙长玉,历经三朝不倒的老臣,就这么悄然陨落了。
    孙长玉虽然没有通敌卖国,但是却纵容族中子弟罔顾圣谕,借战争之机牟取私利,并且与脱欢亦有暗地里的书信往来。
    若是在平时,这些事情自然是可大可小的,但是全国戒严的战争时期,这可就是大罪了。
    孙长玉为了孙家子弟的未来,不得不同意康平帝提出的条件,退还权柄,以保孙家十年衣食无忧。
    至于十年以后,就要看孙家子孙自己的造化了。
    毕竟,十年之后,康平帝年及弱冠,必然已经亲政,执掌天下大权。
    

第510章 各人

  消息传到瓦剌王帐时,正在饮酒等待功成庆祝的脱欢,气得砸了一整套酒具。
    他原本的打算是,此番能够拉拢孙长玉为他所用自然是最好了,到时候有了孙长玉这个专擅政权的权臣里应外合,攻取大周便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
    若是孙长玉有那么些骨气,坚决不肯降附于他,那他也能够借此机会让大周君臣生隙,到时候大周内部互相攻讦暗斗,乱成一团,便再也顾不上边地的战事了。
    所以此举不论成功或是失败,于他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在几番招降孙长玉无果之后,他自知孙长玉此人虽然擅权自私,却到底也还有些底线坚持,只怕再这么劝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便命令负责传信的心腹故意暴露,抱着必死的决心,把孙长玉和他私下里书信往来这件事闹开了,让康平帝和孙长玉这对本就各怀心思的君臣内斗起来,他好在边关坐收渔翁之利。
    谁承想,竟然给韩彦抓住了空子,趁着孙长玉和孙秉直父子二人在庄府的周岁宴上落了单,当众拿人宣布了孙家子弟罔顾战时圣谕的罪行,又拿了他的书信出来当众宣读,让孙长玉为了保全自己和家族,不得已做出让步。
    他曾在招降的书信中拿孙家子弟大多资质平庸、难堪重任,孙氏一族的荣华富贵在他百年之后难以为继为由,劝服孙长玉转投向他,他自可保孙家一门富贵绵延不尽。
    这是惠泽子孙的大好事!
    谁知韩彦竟然跟他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韩彦是拿孙家那几个年纪尚小、但资质不凡的后辈做诱饵,以许他们十年的成长之期为条件,让孙长玉归还权柄,好为后人铺路。
    并且韩彦答应孙长玉,只要孙长玉肯答应这个条件,康平帝便会在恩赐荣养的诏书中,只说孙长玉作为一族之长却御下无方之罪,非但不提及孙长玉和他的书信往来,反而大大地褒扬孙长玉为国守忠,坚决摒弃自己的高官厚禄之诱的忠义之举,赞他忠君体国,实乃群臣的表率!
    如此,既保全了孙长玉的名声,又给了孙家后起之秀出头的机会,于孙长玉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孙长玉焉有不答应之理?
    至于孙氏一党之后私下里可能会有的那些小动作……少了孙长玉这个朝堂上中流砥柱的支持,他们这些个小鱼小虾的还能翻起什么大风浪来?
    如此一来,康平帝少了孙长玉的掣肘,朝中政事顺遂,便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大周和瓦剌的这场战事上来了。
    一想到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脱欢就恨得咬牙切齿、不能自已,少不得又打砸了一番器物下人。
    镇国公得到消息确实高兴得仰天大笑,开怀不已,口中赞道:“如此喜事,当浮一大白!”
    镇国公立刻跟辽东军将士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众将士听罢,俱都欢呼庆贺不已。
    辽东乃康平帝的潜龙之地,韩彦当初更是经常于往来辽东军中,与军中将士打成一片。
    先前得知康平帝和韩彦在孙长玉的压迫之下过得很憋屈,大家都很是为他们不平,恨不能打入京城跟孙长玉干一仗,打到他愿意放权为止。
    如今得知康平帝离着亲政又近了一步,大家自然是开怀不已。
    “圣上跟前少了人掣肘,咱们这仗打得就更顺利了!”孟培开心大笑道。
    众将士闻言齐声大笑附和道:“此话极是!定要干翻那瓦剌小儿!”
    军中士气为之一振!
    周丘很快也从幕僚那里得到了孙长玉被迫归还政柄的消息,听罢默然思索片刻,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孙长玉作为三朝老臣,自然有他的可取之处,但是跟他把持朝政所带来的祸患比起来,那点子可取之处就不值得一提了。
    “你如今是怎么说?”周丘瞥了当初跟随自己一起来鹞子岭的孙长玉的心腹幕僚一眼,冷笑道,“你主子如今倒下了,你是继续白白留在这里给他传些没甚用处的信儿呢,还是这就回京去,谋自己的后路去?”
    那幕僚尴尬一笑,心里酸涩不已,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恭顺的样子,勉强拱手拱手道:“当初老大人是命小人来照顾大人的,小人如今自然是听大人的吩咐,如何敢自己决定去留?”
    他心里明白得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孙长玉如今虽然被迫答应了康平帝的条件,但私下里却未必没有什么动作。
    孙氏一党可不仅有孙长玉这一个中流砥柱,还有不少能臣悍吏,否则当初也不会风头刚劲,连康平帝这个皇帝都要退避三舍了。
    这十年间,未必没有什么变故。
    再说了,如今京城正是权力更迭的关键时刻,大家躲都还来不及呢,他又何必要自找麻烦,回京去趟这趟浑水?
    倒不如安心留在周丘身边,从此收心,安心为他鞍前马后地奔劳。
    周丘可是韩彦看重的人,若是康平帝日后能够顺利亲政,还能少了他的好处?若是这其中再生什么波澜,那周丘凭借孙家嫡亲孙女婿的身份,也断然不会混得太差。
    这样算起来,如今周丘赫然就是他最好的去处了!
    幕僚飞快地盘算清楚了,对待周丘愈发地恭敬了。
    周丘见那幕僚与往日假意殷勤、实则警惕的态度决然不同,便知他心里又盘算了新的“前程”,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这些小心思,专心去打理掘铁铸兵的各项事务去了。
    年关将近,草原上牧草枯黄、衣食紧缺,脱欢一计不成,定然会加紧进攻,赶在下一场雪落之前,劫掠一些过冬的物资,以备来年再战的。
    若是能尽早锻造神兵助阵,也能早些赶走瓦剌贼人,让边关百姓少受战火荼毒。
    谢之仪自然也很快便从镇国公那里得到孙长玉答应归还政柄的消息,与周丘的真心高兴不同,他心里更多的则是惊愕和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因为周丘的到来,自知在孙长玉那里难得重用,及时投向了韩彦,不,是康平帝的麾下!
    否则,只怕余生仕途偃蹇,难有出头之日啊……
    

第511章 北上

  除却孙氏一党,朝中诸人对于孙长玉还权之事都乐见其成。
    祭灶之后,衙门陆续封印。
    如韩彦这等朝中重臣,却没有休假的权力。
    孙长玉过去也没有,然而今年却早早地就闲了下来,整日里看书喝茶,日子过得好不闲散。
    “这天儿,要变啊……”午后,孙长玉捧着茶,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皱眉感叹一句。
    孙秉直乖乖地垂手侍立一旁,闻言连忙带着丝阿谀讨好地笑声附和道:“这几日只怕有大风雪。父亲千万要保重身体。”
    说着话,又赶忙上前给孙长玉杯中添了滚烫的热茶。
    自打上次在庄府的周岁宴上,因为他扛不住韩彦的审讯,先于柴房内在口供上画了押,以致于孙长玉后来纵有千万种法子,面对白纸黑字的口供,也再无回天之力,葬送了整个孙氏一族的前程,孙秉直心里就一直又愧又怕的,在一向畏惧的孙长玉面前愈发地乖巧地跟只见了猫儿的小鼠似的,除了奉承讨好,别的一概不敢多说。
    孙长玉见了他那副猥琐没有担当的样子,愈发心中地气闷不已,为孙家的未来担忧不已。
    一族之长尚且如此猥琐不堪,那阖族的前程又在哪里呢?
    眼下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族中尚且有几个聪敏俊秀的孩子还值得培养,所以孙家的未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因此赶在康平帝的诏书下来之前,孙长玉便通知各家,将那几个孩子送到府中,由他亲自教导,并延请了几位当世名师,和他一同教授他们学问方略等。
    只希望十年之内,这几个孩子之中能出一两个能担大任的,在孙家彻底败落之前,及时挑起大梁,保孙家富贵绵延。
    低头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孙长玉看也没有看一旁满脸讨好阿谀的孙秉直一眼,冷然道:“往前老夫一切的筹谋努力都是为了你,可惜你是个扶不上墙的……
    “从今后,阖族的精力便都要放在那几个孩子的身上了,包括你这个组长!
    “我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想为钰哥儿他们几个筹谋,这是为人父的心情,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你要记住,孙氏一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这种时候,正是需要阖族同心协力的时候,你可不许再给我存私心、犯糊涂!”
    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十分凌厉,满满的严厉训诫。
    孙秉直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自己在孙长玉心里依然没有半点倚重和信任,之所以把族长之任教给他,不过是因为他占着一个嫡长的名分,不想这一族大权落到别家去罢了,遂只得忍下满腔的委屈拱手应了,并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
    但是作为一个一心为孩子们筹谋的父亲,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觑了孙长玉一眼,见他面色尚算平和,犹豫片刻,最终鼓足勇气,咬牙上前,拱手躬身恳求道;“父亲,那让钰哥儿他们几个一起跟着上学,总可以的吧?”
    说罢,怕孙长玉不同意,他又赶忙一脸诚恳地劝说道:“儿子自知才疏学浅,混迹官场多年,非但不见半点建树,反而坏了父亲一生的筹谋……儿子很怕自己会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父亲历经三朝,文采韬略无人可比,那几位夫子更是当世大儒,胸中自有丘壑。钰哥儿他们兄弟几个若是能有缘聆听教诲,定然极有进益。”
    说着,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孙长玉,见他面上并无半分动容,顿时心中一凉,双腿禁不住有些打颤,但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孙秉直还是紧了紧双拳,上前一步,小声恳求道:“若无意外,下一任族长应该是钰哥儿,或者是他兄弟,若是他们兄弟无能,只怕将来便是打理族中庶务,也无人信服……”
    孙长玉闻言眉梢一挑,将手中的茶盏转了转,显然是被孙秉直说动了,正在沉思。
    孙秉直见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心中略略放松,也不敢有多动作,只耐心等着孙长玉思考后的决定。
    好半晌,孙长玉放下茶盏,坐直身子,冷眼朝孙秉直看去,直到盯得对方怯怯地低下了头,他这才冷哼一声,道:“钰哥儿几个也不必都去,资质太差,去了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先生们的精力罢了。你回去考察考察,只择两个资质禀赋稍好的,送过去吧。”
    说罢,又正色训诫道:“你如今是族长,若是连那资质一般的都一股脑儿地送过去,不怕族中人说你以权谋私吗?
    “这些名师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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