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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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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嫡亲的儿子才刚百天,就动身前往鹞子岭那等偏僻苦寒之地,还一去就是一年?”
见孙畅音若有所思,安静下来,周母遂又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有道是‘母子连心’,你担心丘儿,我这个做母亲的含辛茹苦、怀胎十月才生下他来,又用心教养他长到现在,又如何能够不担心他呢?
“只是,眼下不论是去与亲家老大人闹,还是急请丘儿回京,都不合适。
“若不是为了鹞子岭掘铁铸兵一事,你当瓦剌会仓促起兵突袭吗?既然瓦剌本就是冲着鹞子岭掘铁铸兵、增强兵备一事去的,那这个时候,丘儿这个主事的人,又怎么能够畏战回京?”
周母大半辈子都在内宅度过,整日里绣花烹茶的,自然没有这些远见卓识。这些都是周父担心孙畅音首辅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儿,没经过什么风浪,忧急之下再闹出什么事端来,这才特地跟周母细细解说清楚了,让她来劝解孙畅音的。
周母边说便偷偷观察孙畅音的神色,见她眉间的愤愤之色渐渐散开,只剩下郁结忧虑之气尚未散去,便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些话她已经听了进去,遂长舒一口气,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又不禁暗暗庆幸自家老爷有先见之明,特地把这些话儿教给她,又急命她来劝说孙畅音,这才免生事端。
经此一事,周母与孙畅音婆媳两个少了先时的客套外气,日渐亲厚,这倒是意外之喜。
然而孙畅音虽然当日被周母劝住了,没有去孙府跟孙长玉闹,但是到底不放心,思量再三,吩咐下人备好礼物,轻车简从,一路疾奔韩府而去。
这是自打韩彦拒绝孙畅音之后,时隔数年,孙畅音首次再登韩府。
孟氏得了门上的来报,惊得一跳,一面连忙命人请孙畅音进来,一面暗自思度孙畅音此来的情由,又暗悄悄命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戚氏,让她照应着点舒予。
虽说时过境迁,但当初孙畅音到底当着舒予的面痴缠过韩彦,还因为韩彦的拒绝而数年不登门造访,也因此而断送了她和孙夫人方氏的姊妹情……
是以此次孙畅音未有帖子就突然上门拜访,她不得不早作准备,免生事端。
戚氏得了吩咐,立刻以带韩芸找韩忻和韩葭两兄妹玩耍为由,去了舒予院中。
第499章 相求
戚氏和舒予两妯娌关系极好,日常戚氏处理完府中一应事务,得闲也经常往舒予院中来说话。等到韩忻和韩葭出生了,戚氏更是时常带着韩芸来找他们兄妹俩玩儿。
是以舒予见戚氏带着韩芸到院里来闲坐说话,并未多想。
两人吩咐丫鬟乳母照看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她们自去廊下安坐,边看着孩子边闲话边吃茶,说的都是大周与瓦剌的这场战事。
戚氏出身名门,见识不凡,又是韩府宗妇,朝中之事也多有了解,因此说起这场战事来颇有见地,跟舒予两人说得十分投契。
舒予正在跟戚氏说起自己在边境时所见到的小股瓦剌贼人劫掠边境村落之事,就见孟氏身边的(秋红)急忙行了进来,未等站定,便对着戚氏和舒予两个匆匆一施礼,急忙通报道:“周少夫人过来拜访二少夫人,人说话间就到了。”
舒予一愣,目露迷茫之色,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周少夫人”是何许人也。
戚氏心中一惊,见状怕舒予事先没个预备,一会儿两人见了面再有个言差语错的就不好了,便连忙低声提醒道:“就是京兆尹周家二房的嫡长媳,前番被朝廷派去鹞子岭主管掘铁铸兵一事的小周大人的夫人。”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是孙首辅的嫡幼孙女,名唤畅音者。”
舒予听罢恍然大悟,原来是“前情敌”呐,怪不得孟氏特地派了得力大丫鬟(秋红)来传话。
想来孟氏是怕她们两个“情敌见面分外脸红”,再起了什么冲突,而她作为长辈的不好出面,这才让(秋红)跟着看顾着点。
舒予一时心中不由地又惊又讶。
她和孙畅音可没有什么来往交情,便是当初孙畅音意欲挤走她之后好自己嫁给韩彦,两人也并未当面起过冲突。
此事一过,孙畅音更是几年不曾登门给孟氏请安,至于各家宴饮有相请的,两人也不大碰得着面,即便是偶尔碰着了,也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去。
这会儿孙畅音突然登门造访,而且还直奔着她来了,不知所为何事。
正这么想着,就听得戚氏也皱眉怪异道:“她来寻你做什么?”
话刚落音,便见孙畅音由几个婆子丫鬟簇拥着走了进来。
戚氏和舒予少不得起身迎接。
大家心里俱存着事儿,又有前情关碍,只得客气地寒暄几句,说了些不关痛痒的客套话。
见礼完毕,三人一起去了花厅安坐。
早有丫鬟上了一应茶果点心。
孙畅音心中又急又羞,满肚子的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又因为自己少不更事时为了韩彦,对舒予生过敌意,况且眼下又是时隔数年的初次匆促拜会,更加不好开口求助了。
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孙畅音咬咬唇,未曾说话,倒是先红了脸,正待要厚着脸皮开口之际,就听得舒予笑着遣散厅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道:“你们且各自忙去吧,我们说会儿话。”
丫鬟婆子闻言,齐齐应声退了出去。
孙畅音一愣,抬头朝舒予正眼看去,见对方正冲她暖暖一笑,不由地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后悔的,先前的迟疑倒是因此去了大半。
“多谢。”孙畅音红着脸讷讷地道了谢,神情却很是郑重真挚。
舒予一笑,直言道:“母亲与孙夫人是至交好友,你又是孙夫人的爱女,何必如此见外?只称呼我们一句‘嫂子’吧。”
一旁的戚氏挑眉看了舒予一眼,心中暗暗称奇。
孙畅音对韩彦的痴缠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更别提对方知道舒予的存在之后,还曾生过“取而代之”的念头了,难为舒予心大,如今还叙什么旧情。
再说了,孙夫人因着孙畅音思慕韩彦而不得一事,更碍于孙韩两家如今的情势,近几年来除了逢年过节面儿上应酬,几乎都不跟孟氏走动了。
这昔日浓烈如酒的“旧情”,如今也都寡淡如水了。
因此孙畅音见舒予待她这般恳切亲近,心里愈发地愧疚了,想了想,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冲舒予郑重施了一礼,诚恳道:“早年是我不懂事,开罪了二嫂嫂,还请嫂子多多担待,原谅我昔日的不懂事。”
舒予不欲多说此事,免得孙畅音面上更加难堪,闻言遂笑着站起来摆摆手,亲自请孙畅音坐下,笑道:“我不同你客套,你也不要同我外气才好。快坐下吧,咱们好好说话儿。”
戚氏见此,少不得也要开口笑劝孙畅音几句。
三人说笑几句,各自重新安坐,脸上都带了些许暖意,较之先前的思忖戒备,心中亲近不少。
关系一近,话也就好说开了。
孙畅音遂鼓足勇气,红着脸儿开口请托道:“两位嫂嫂,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心中实在是着慌无法,这才厚着脸皮,来恳托二嫂嫂。”
舒予闻言忙笑道:“都说了不必客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孙畅音闻言,遂咬咬唇,起身郑重施礼恳请道:“我家夫君现在鹞子岭主理掘铁铸兵一事,走脱不开,可是眼下边境战事突起,输赢未料,我担心他万一遭遇了不测……”
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顿了顿,才又哑着嗓子接着说道:“鹞子岭一带乃潜龙之地,太傅大人又与镇国公又交好,而且在辽东多有熟识……所以,我想请二嫂嫂跟太傅大人说一声,千万照应我家夫君一二。桓哥儿他,他如今连父亲的样子,都还不记得呢……”
说到这里,忍不住忧急交加,内心悲苦,掩面呜呜地低泣起来;又因为是在别人家,不好纵情哭泣,只能强忍着,因此一时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儿来。
舒予心中极为感慨,少不得跟戚氏一起扶起孙畅音劝解她一番,又郑重应下了她的恳托。
孙畅音自是千恩万谢,恨不能将舒予给供起来才好。
此事议定,三人关系自是更加亲近。
又孙畅音心中大事已了,又记挂着家中的儿子,遂告辞登车而去。
等送走了孙畅音,戚氏拉着舒予,抿唇笑问道:“今日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500章 夫妻
舒予见问,遂一面携了戚氏的手进了院子,一面笑应道:“我只是敬佩周少夫人对小周大人情深意重,为了他,不惜抛下脸面,求到我跟前来了。”
说罢,感叹一回,又接着说道:“周少夫人聪慧机敏,又怎么会想不到,凭借小周大人如今的身份和手里的差事,便是她不来求我这一遭,国公爷也断然不会让他出任何差池的。
“可是,偏偏她还要抹下面子和身段,来求我这一遭,可见是关心则乱,这才失了主张。”
戚氏笑着轻拧了舒予一把,道:“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任凭她如何行事,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我可管不着,我只是问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舒予闻言,噗嗤一声笑了,爽然道:“我知道大嫂问的是什么,不过是惊叹我‘胸襟宽广’,不但不记恨往日她对韩二少夫人之位的惦记,还热心应下此事,帮她这一回罢了。
“可是大嫂方才也瞧见了,周少夫人一心担忧小周大人的安危,为了他,连往日身为首辅嫡孙女的尊贵与骄傲也全都抛开了,那她如今跟我还有什么妨碍?
“更别说,夫君用情专一,忠贞不渝,是轻易不会被人哄了去的。我更嫁无须为这些没影儿的事情白白浪费心气儿了。”
戚氏见舒予毫不羞涩地提及韩彦待她专诚之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拿帕子臊她道:“哟哟哟,瞧这话儿说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呢!”
话是这么说,心里对此却颇为羡慕。
韩彦和舒予夫妻两个都是率真爽直的性子,待对方亦是情深意重,更难得的是从不藏着掖着的,让人看着就禁不住高兴羡慕。
哪里像她和韩端似的,虽然说夫妻感情也和睦,但到底日夜守着那些相敬如宾的规矩,不如韩彦和舒予两个纵情恣意。
舒予被戚氏如此打趣,也不生气,嘻嘻笑了笑,又正了脸色,郑重道:“再说了,小周大人是夫君看重提拔的人,偏偏又是孙首辅嫡亲的孙女婿,眼下好不容易周少夫人肯放下身段与咱们和解,我为什么不乐而为之呢?
“总好过为了那些没甚影响的旧事,坏了两家的交情,再误了朝廷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孙畅音如今深爱着周丘,周丘同样也一心系着孙畅音,虽说周丘不是那等吹吹枕头风就晕头转向的人,但是对孙畅音好的人,他日后总会看在孙畅音的份儿上,亲近一些。
戚氏听舒予这么说,沉思片刻,抬头笑着感叹道:“我日常总说彦弟待你极好,可如今听了你这番话才知道,你也同样知他甚深,一心为着他算计。”
说罢,感叹一声,又道:“今日先是见了周少夫人为了小周大人那样委屈至诚,如今又听闻你对彦弟思虑甚深,方知这世间夫妻要想情浓和睦,不过是一颗心全为着对方着想罢了。”
舒予听戚氏话中颇多感慨,还有些许遗憾,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情由,遂笑着跟她插科打诨道:“那可不是?正如兄长在前头为嫂嫂、恪儿和芸儿娘仨儿遮风挡雨,大嫂则在后院替兄长料理家事,免他担忧一般!”
戚氏知道舒予有心开解她,遂冲她感激一笑,抬手拍了拍舒予的手,豁达笑道:“我知晓你的好意,你不必费心开解我。我明白的,这世间人有千万种,哪儿能有一样的?自然各家夫妻相处也是不同的了。
“你兄长待我虽然比不得彦弟待你那般情深义重的,但是比之这世间的大多数男子,不知道好了千倍万倍。你放心,我是个感恩惜福的人,断然不会为了别人家眼见着的欢愉,就懊恼赌气,赔上了自己的幸福。
“多不值当的!”
舒予闻言心中很是赞佩,遂抱拳逗趣道:“大嫂显豁通达,舒予佩服!佩服!”
那郑重又好笑的模样,逗得戚氏哈哈大笑,先前的那点子郁郁,倒是一下子都被冲散了。
妯娌二人说说笑笑,相携而去。
等去了正院,少不得还要跟等在那里的孟氏解说一番。
孟氏听了舒予的话,亦是极为赞同,夸赞了她几句,又嘱咐她既然已经应下了孙畅音这事,那等晚间韩彦下衙回来,就知会他一声,让他派人也好送信也罢,赶紧去鹞子岭安排几句,免得失信于人,反而不美。
舒予笑着一一应了。
等韩彦下衙回来,舒予便同他说了。
韩彦笑道:“这算是什么事儿,也值得她特地来恳求你。”
说罢,不待舒予回答,他自己又笑着感叹道:“周丘这回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舒予听了,少不得诧异,问一句缘故。
韩彦遂把周丘成亲之前,一直心慕孙畅音的事情说了。
舒予听罢,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回儿。
等事情都办妥了,舒予特地派人去周府告知孙畅音一声。
孙畅音少不得备上谢礼,亲自登门道谢。
等过些时日,周丘在给孙畅音的信中说了镇国公因韩彦的叮嘱而特地多派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兵士日夜保护他的事情,孙畅音对韩彦与舒予更是感激不已,从此心中自然是跟韩家愈发亲厚,来往也多了起来。
等孙夫人听到了风声,赶忙派人将孙畅音叫回家中,屏退众人,一问之下,才得知情由。
“糊涂!”孙夫人低声训责道:“女婿担着那样的要职,即便是你不去求他们,镇国公也断然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的!你如今白白欠了他们韩家一个人情不说,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心中只对人家感激涕零的,往日的聪明劲儿都去哪里了?!”
一声接着一声地训责,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语态。
孙畅音看了孙夫人那模样,只觉得心凉,等到孙夫人说够了,这才冷淡地回了一句:“夫君于孙家来说只是女婿,一个较之旁人更加值得信任的棋子而已。
“可是,对于我和桓哥儿来说,他却是全部!”
第501章 亲来
孙夫人被孙畅音的冷静与决绝惊到了,一时愕然无语,还未及反驳,只听得孙畅音冷笑一声,不无怨愤地冷声问道:“母亲只说我白白地送了个人情给韩家,那我且请问母亲,若是当日我没有去韩府告求,而是求到家里,祖父与父亲又会怎么做?”
孙夫人一时哑口无言,因为若是孙畅音真的这么做了,那么等待她的别说是立即相助了,只怕连安慰也难,只剩下训责了。
孙畅音见状,冷冷一笑,声含幽怨与冷情地说道:“母亲若无他事,我就先回家去了。桓哥儿还在家中等着我呢。”
孙夫人闻言怔然抬头,眼底有着惊讶与痛惜。
当着她的面,孙畅音可从来没有称“周府”为“家”过,她这次是不是做错了,非但没有喝醒女儿分清亲疏远近,反而将女儿推得更远了?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挽留,孙畅音就低哼一声,接着叹道:“可怜桓哥儿刚满百天他父亲就去了边关,如今更是连他父亲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可是父子连心,一听说他父亲在边关可能有危险,桓哥儿就哭个不停……我怕他来了听到咱们说起此事,再哭闹伤心一场,就没有带他过来。”
孙夫人闻言,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怕接着说下去娘俩儿更生分,只得转了话头,留孙畅音在家吃晚饭再回周府去。
可是无论孙夫人如何挽留,孙畅音最终都没有留下来用饭。
对此,除了孙老夫人打发人来问了一句,孙长玉和孙秉直俱是一言未曾提及。
不过是些家宅琐事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吃不吃娘家的米又有何干系?
只有孙夫人悬心多日,生怕母女因此而生了罅隙,白白地便宜了外人。
近来边疆战事吃紧,孙长玉知晓轻重,倒也没有在此事上一意跟韩彦分个高低出来——主要是韩彦为了大局,除非过分,否则也从不当朝驳斥他。
朝中君臣勠力同心,边疆战事亦是捷报频传。
先前措手不及之下失去的两座城池虽然没有收复,但是瓦剌铁骑也未曾再往南推进半步,就是鹞子岭掘铁铸兵一事,也在如期进行。
以大周和瓦剌的兵力悬殊而论,能有如此形势,已经算是极大的胜利了。
脱欢见此战势,自然是忧急不已,日日召集得力干将,及时调整作战方略,以图一举拿下大周。
“眼下拖得越久,形势对我们越加不利。诸位以为,接下来该如何订策南进,攻向大周京师,一举克敌制胜?”脱欢站在沙盘前,一面凝神观察山川形势、防守要塞,一面问道。
诸将相视一眼,都默默地垂下头去。
这两三个月以来,除了最初奇袭获胜攻取了两座城池之外,瓦剌铁骑再无尺寸之功。先前脱欢问起对敌之策时,大家还都踊跃献言献策以图大功,可是等到几次无功而返,献策之人都被脱欢大加责罚之后,大家即便是心里有主意,也要斟酌再斟酌之后才开口了。
在场的各位将领都是各部用兵的好手,对于战事兵法颇为精通,对于为臣之道同样颇有心得。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是脱欢的心腹亲兵,见过脱欢继位后打压异己的手段之后,更加不敢随意开口了。
脱欢见状冷笑一声,锐利冰冷的眼神在诸将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敢不效死,不如早死!”
众人一听,心里俱是打了个冷战,又见脱欢冷冷地盯着他们,就连互相目示也不敢了。
片刻,一个将领鼓足勇气,上前躬身抱拳道:“虽然战事发生在边关,但是关键还在京师……”
脱欢一听这话有点意思,遂一挑眉,屏退屋里伺候的士卒,只留下心腹大将秘密商议此事。
……
朝堂的平静,让战争给京城带来的恐慌和动荡略略平静。
可那只是对于无亲眷友人在北境的人来说如此,像舒予、孙畅音之类,依旧为着边关的亲人悬心。
已经会自己翻身的小韩葭,如今最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每每在榻上翻来翻去,含着小手指砸吧得津津有味,口水流了一脸,却还只是到嘿嘿地笑个不停。
韩忻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有了兄长的风范,每当此时,不是在炕边守着妹妹免得她一小心翻下了榻跌到了,就是拿着帕子温柔地给她揩拭脸颊上的口水,嘴里还“妹妹”“妹妹”地叫个不停。
看着一双机灵可爱的儿女,舒予心中稍感宽慰,但是也愈发地思念起远在獾子寨的父母幼弟来。
就在这悬心忧虑当中,一日丫鬟突然欢喜来报,说是小平安来了,如今正在正院里给孟氏请安。
舒予一听,惊得登时站了起来,快步就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急忙回身抱起在榻上玩耍的韩葭,又腾出一只手来牵住韩忻,快步往正院赶去。
等母子三人一路赶过来时,小平安已经辞别了孟氏,正从正屋里出来,孟氏亲自相送。
见舒予一路携儿带女、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孟氏便笑道:“就是怕你等得着了急,我这才催着这孩子早些去给你问安的,没想到你来得更快。”
舒予连忙笑着给孟氏见了礼,又看着已然窜高许多的小平安叹道:“一别两年,时事变幻,我都快忍不出小弟了……”
说着话,就红了眼圈。
小平安也红了眼睛,赶忙上前给舒予见了礼,又哽咽着笑劝她道:“姐姐不必伤心,我这不是来了嘛!”
又看向韩忻,一面伸手去拉他,一面笑道:“我离开的时候,忻哥儿才这般儿大,如今都长这么高啦!”
说着话,还伸手比划了比划韩忻幼时的模样。
韩忻便上前,按照舒予之前的吩咐,拱手向小平安见礼,称呼了一句:“舅舅安好。”
小平安忙将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韩忻,两个都是用礼盒包着的,也看出里头的东西是什么。
第502章 赤子
不拘是什么东西,都是亲长的心意。
韩忻连忙拱手道谢。
一旁的丫鬟见状,赶忙上前屈膝接住了。
小平安又看着舒予怀里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韩葭,忙上前要接过来抱,口中还欢喜笑道:“这就是葭姐儿吧,快来给舅舅抱抱。”
韩葭虽然比别的孩子活泼胆大一些,但到底是第一次见到小平安,心里戒备,因此见小平安伸手要来抱她,赶紧扭过头去,往舒予怀里缩了缩,却还禁不住好奇回头,偷偷地打量着小平安。
那副小狐狸似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葭儿自生下来就没大出过门,所以有些认生。”舒予怕小平安觉得尴尬,连忙笑着解释道,“不过这孩子可比忻儿当初可活泼多了,只怕一会儿不到饭食,就跟你混熟了,缠着要跟你玩耍呢!”
小平安闻言便笑着收回手,脸上并不见些许尴尬,低头从怀里取了一只金项圈出来,又递了过去,笑道:“这项圈上的纹饰都是父亲亲自刻上去的,虽然不甚贵重,但是倒也精致,全是他老人家做外祖父的一点心意。”
孟氏听了,便亲自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点了点分量,不住地点头笑赞道:“比当初刻给忻哥儿的那个,还要精致一些,亲家费心了。”
说罢,递给韩葭的乳母,吩咐道:“好生替姐儿收着,赶明儿去庄家赴席,就带着这个。”
张猎户当初打造这个金项圈的时候,大约就想着小孩子身娇肉贵的,经不得重,所以特地做得轻巧别致,戴上个一时半刻的也不妨事,可见其用心之细。
舒予看着那盛满了张猎户一颗慈爱之心的金项圈,不仅想起当初在家时张猎户给她做弓箭,每每都要细心地将上头的毛刺一一剔除、抹平,免得扎伤了她的事情来,一时又是感动又是伤怀的,眼圈悄悄地红了。
知晓眼下不是落泪的时候,舒予便赶忙收起情绪,笑着请孟氏和小平安到她院里去坐一坐。
孟氏闻言笑道:“我就不去,你们姐弟二人许久没见,且自去说话吧。”
她若是跟去了,只怕他们姐弟两个不自在,许多贴心的话儿便也不好说问了。
舒予闻言,感激孟氏的一番心意,便笑着告辞了。
小平安亦笑着向孟氏施礼辞别,礼数周全、风仪闲雅,半点不见乡野小子的莽撞粗陋。
孟氏见了,不觉心中甚为赞赏怜爱,又吩咐厨房好生备下席面,不可因小平安年纪尚小就敷衍怠慢。
这里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二人带着韩忻与韩葭兄妹两个,一道回了院中。
丫鬟婆子们见状都知趣地退了出去,让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俩自在地说话。
韩忻乖巧站在榻前,仔细地看顾着在上头玩耍的韩葭,不时递给她一个拨浪鼓一只小布偶的,逗她玩耍。
一时,满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兄妹俩玩耍的笑闹之声。
舒予见韩忻将韩葭照顾得极好,便放下心来,先让小平安吃过茶,喘匀气,这才着急问道:“边关如今战况如何?獾子寨可还平安?爹娘为何没有跟你一起来……”
一连串的问题如那连珠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等问罢,不待小平安回答,又连忙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说道:“你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嘱托王记马行照看一二啊。你一个小孩子家,独个儿上路,便是有几个仆从,那也多危险啊……”
小平安知道舒予这是关心则乱,遂笑着等她把心里的着急担忧都倾诉完了,这才笑着缓声回道:“姐姐教训得是,是弟弟考虑不周了。”
话锋一转,又笑着安慰舒予道;“不过姐姐尽管放心,王记马行有姐夫的股份,先前的账房先生白大哥如今又是姐姐封地的长史,知晓我要来京城探望姐姐一家,王老爷早就都安排妥当了。这一路上,我都是跟着从辽东来京的商队的,衣食住行皆由他们安排妥当,自在安全得很。
“况且此次随行的那几个仆从都是白大哥精挑细选了出来的,文武俱全,又会应对,还有两个是惯常走江湖的,寻常宵小,还真奈何不得他们。”
舒予听小平安这么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又打听父母及辽东近况。
说到此事,小平安神情郑重起来,道:“如今獾子寨的青壮劳力都踊跃入伍,凭借地形优势,做军中向导,爹爹也早在瓦剌刚一突袭,就自请入伍去了。前些日子,娘亲等送我来了京城,也和寨子里的妇人们一起,到军中伙营效力。
“不止是獾子寨,如今但凡边境的猎户,除了老弱妇孺,大多都入了军,做向导也好,做兵卒也好,都要为御敌卫国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是王记马行,如今也抛下一应生意,自愿承担起为边地输送物资的重任,昼夜不息,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边关的百姓,世代经受瓦剌扰边之苦,因此比谁都懂得战争的残酷,知晓战俘的凄苦,所以见此次瓦剌举国为兵南侵,知道大周和瓦剌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都奋不顾身,入伍御敌。
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边境失守,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猪狗不如的凌虐。
舒予念及此处,不由地红了眼圈,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若是可以,她当然不愿意自家爹娘以身犯险……
可若是没有那些人的舍生忘死、保家卫国,那整个大周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家,还能顾全谁?
姐弟二人一时思虑沉沉,无言沉默。
“咯咯咯……”
榻上的韩葭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舒予和小平安姐弟二人闻声看过去时,只见粉团子似的韩葭此时正笑靥如花,抱着个小布偶啃得满脸是口水。
榻前站着的韩忻见状赶紧扑上前去,一面抬手阻止,一面着急劝道:“妹妹,不能吃,不干净……”
韩葭一面抱着小布偶躲开,一面冲韩忻咯咯直笑,神情纯真欢悦。
舒予见状微微一笑。
不管处境如何艰难,未来如何莫测,只要看到这俩孩子,便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第503章 通敌
当天,孟氏殷切挽留小平安在府中歇息。
小平安想到自己此来匆促,百花巷的房舍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又见舒予也不忍心放他即刻离去,遂笑着应了下来,施礼含笑道了句“叨扰”。
韩彦见了他这般从容得体、翩翩有礼,便指着韩忻笑道:“都说‘外甥肖舅’,可见不假。明明是长在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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