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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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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主宾落座之后,韩彦少不得询问谢之仪的病情:“谢师兄今日觉得如何?身体恢复得可还好?”
谢之仪闻言眼色一暗,再抬头时已是云淡风轻,客气地笑应道:“本就没什么大事,将养了这半个多月,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昨日我还跟国公爷提起,想要早些去鹞子岭看一看呢。毕竟,愚兄也有皇命在身嘛。
“不过,国公爷却说鹞子岭的一切事务都有祁尚书和韩师弟主持,进展顺利,让我只管留在营中安心养伤就好……”
语气虽然淡然寻常,但是韩彦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谢之仪那份深掩于中的委屈和不满,心中不免感叹。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谢之仪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自入学启蒙起,便是一路受着师长的夸赞与提携成长的,如今更是荣任钦差大臣,肩负重要使命。
可是等到了辽东,他才发现一切都跟他想像的都不一样——镇国公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欣赏他、提携他,反而处处质疑他,而他也没有能凭借自己的兵法谋略,智擒脱欢,立下惊世奇功,反而落得身心俱败。
这样的落差,肯定会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国公爷也是为了谢师兄您的身体着想。”韩彦笑劝道,“再说了,您是钦差使臣,代表的是朝廷,如今又是为国事而受的伤,国公爷怎敢怠慢?谢师兄且放宽心,日后鹞子岭掘铁铸兵一事,还少不得要您主持呢!”
若是一切顺利,最迟腊月中旬,他就要启程返回京城了。再不回去,还不到孙长玉得闹成什么样子呢!
至于祁年,作为一部尚书,肯定也不能离开太久。
而镇国公要负责与瓦剌对战之事,当然更不能接手管理鹞子岭掘铁铸兵一事了。
剩下的,就只有身为户部侍郎精于计算并且颇有谋略的谢之仪了,不论从哪方面看,他都很适合接手之后的工作。
可惜谢之仪不知韩彦的打算,只以为韩彦这话是在安慰他,闻言苦笑一声,摆手道:“韩师弟就莫要再安慰我了。可怜愚兄苦读了二十多年的书,自以为兵法谋略都谙熟于心,对付一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脱欢并不算难……可惜……唉……自打盲目,与人无咎……”
韩彦对此事不好过多评价,只能劝慰谢之仪不要想太多,先安心养好身体。
两人说了会儿话,韩彦见谢之仪言语中多有保留而且颇多试探,不耐与之继续周旋下去,便以还有要事在身为由,起身告辞了。
谢之仪却连忙挽留道:“韩师弟且慢。”
“谢师兄还有何指教?”韩彦驻足笑问道。
“愚兄不才,这些日子养病在卧,闲来无事,便将鹞子岭掘铁铸兵一应事务的支出做了个预估。虽然未曾亲临现场,难免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我既然受皇命参与此事,就决不可因为个人身体原因而携带。不管堪不堪用,还请韩师弟拿去,多少做个参考。”
谢之仪说着,便转身去书案前,将自己方才还在思量修改的估算簿子收拾好,交到韩彦手上。
韩彦连忙双手接过,当即满脸期待地翻阅起来。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谢之仪做账的能力少有能与之比肩者,前世谢之仪还有个诨号,叫“钱袋子”,可见此人理财的能力。
果不其然,哪怕韩彦并不擅此道,但是匆匆一翻,也能看出其处处用心、多有精妙。
“谢师兄大才啊!”韩彦合上账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愧是咱大周的‘钱袋子’!原本祁大人与我还在担心后续资费问题,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有谢师兄在,还能有什么资费问题?”
谢之仪见韩彦的夸赞丝毫都不作伪,长吐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感叹,如今这朝堂上像韩彦这般“纯粹”的人,还真是不多见了。
不得不说,正深陷低谷的谢之仪,被韩彦这番真诚的夸赞暖到了,感觉晦暗的人生像是有一道亮光蓦地投入,虽然不甚光大,但是已经足够他重新打起精神,坚定地走完剩下的路。
“不敢当。”谢之仪洒然而笑,复见当初的儒雅风流。
为了韩彦今日这份拉他出泥淖的恩德,他日在朝堂上对上时,他也会手下留情一二的。
第466章 旧情
眼见着归期越来越近,韩彦抽空回了一趟獾子寨,去拜望曾经救助过他和康平帝的寨民,也顺带看看故居,以及自己心血所在的“三味书屋”。
韩勇等人因为在辽东军大营任职做向导,所以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回寨中准备去了。
张家三口如今在京城,韩彦回獾子寨,自然得由他们来招待了。
白明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欢迎宴会,如此才能表现他们对韩彦的感恩之情,也才能配得起韩彦如今辅政大臣的身份。
对于提拔长子白起担任长史一职,举荐幼子白亮入县儒学的韩彦,白明心中十分感激,要知道,这可是从根儿上改变了白家今后的命运。
由猎户一跃而入仕途,这祖坟冒青烟都不敢想的啊!
此番接待韩彦,他自然是想能有多排场就有多排场了。
寨中人多对于白明的意见纷纷赞同,甚至有人还说要在鸣锣台上张灯结彩,好好地布置一番,再让请戏班来唱台大戏呢。
如今獾子寨的青壮劳力,几乎都在辽东军中担着一定的职事,每月都有俸禄领,虽然不多,却也足以维持日常买盐买布之类的琐碎开销了。
更何况,到军中任职,可随时得到赫赫有名的大周战神镇国公的召见,这可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没有获得过的荣耀!这比多少俸禄都值钱!
可是韩勇却并不认同,他想了想,笑道:“大家心里的感激之情,我都明白。我和大家伙儿一样,恨不能建座生祠世世代代供奉韩先生才好。”
儿子韩路生如今已经在辽东军大营中有了正经的差事,女婿王行又负责辽东与京城的通讯往来,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孙子孙女如今也在三味书屋受学,不需要再像他们祖辈一样吃不识字的苦,从此改变命运……
这一切,都是韩彦给予他们的。
甚至上次因他提起鹞子岭的神迹传说一事,最终发觉鹞子岭天降陨铁的存在,韩彦还特地上表为他表功,为他争取来了嘉奖与赏赐。
对于韩彦这个大恩人,韩彦当然是感激不尽。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他才觉得这份心意要表达到韩彦心坎儿上去。
“不过,韩先生的性子大家也都了解。他不是那种喜奢华的性子。”韩勇话锋一转,徐徐劝解道,“韩先生这回在百忙之中,特地抽空来獾子寨走一走,肯定是想看看旧日的居所,回忆旧事的。
“咱们要是搞得那么盛大,弄得獾子寨不像獾子寨了,只怕韩先生也不一定会开心。”
众人听韩勇这么一说,顿时都愣住了,若有所思,觉得韩勇说的在理。
倒是白明有些不满,不过獾子寨向来是韩勇为尊,两家又是姻亲,他也不好当众跟韩勇较劲,心里却难免有些不痛快。
在白明看来,自己的幼子白亮如今已经考中了秀才,长子更是做了清和郡夫人封地的长史,在獾子寨虽不说事事要以他为尊,但是韩勇多少也该考虑一下他的感受才对。
那韩路生虽然在辽东军中正式挂了职的,却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将罢了,这样的小将在辽东军中没有成千也有数百,寻常得很。
白家如今已经越过韩家,成为獾子寨的第一家了。他不求韩勇把一寨之长的位子让给他,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至少也得照顾一下他的面子不是。
韩勇向来精通人情,当然也知晓随着白起和白亮身份的变化,亲家白明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既然是要向韩彦表达感激之情的,总不能最后弄得他们是尽了心,正主儿反倒不高兴不是。
白明的这点不满,也只能私下里再跟他沟通了。
最后,大家一致通过韩勇的决议,并将此事交给他调度安排。
韩勇却笑着婉辞道:“这个重任我只怕担当不起了。秀水河子镇如今是清和郡夫人的封地,韩先生旧地重游,一应事务交给长史大人去主持才合适。大家伙儿说,是与不是?”
长史大人,说的就是白起。
白明一听韩勇这话,顿时又高兴起来,心中自得,却又极力做出谦逊的样子,免得别人觉得他轻浮自大。
韩勇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心思敏感的亲家给搞定了。
接下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等韩彦到了獾子寨,发现这里除了人们生活得富足了一些,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心中十分欣慰。
众人在三味书屋前的空地上摆了宴席,菜式也都是往常寨子里摆宴时上桌的寻常之物,味道也正。
韩彦尝罢,真诚道谢:“诸位乡亲有心了,这份情意,韩某铭记在心。”
众人纷纷起身摆手说不敢,但是心里却都很高兴,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得亏当时听了韩勇的安排,没有安排大宴戏班什么的,否则今天这心意只怕是尽不到点子上了。
白明见状心中也是庆幸不已,当初要不是韩勇劝阻了他,这答谢宴让韩彦不满意不说,要是再因此而连累了做长史的长子白起可就坏了。
自此后,白明对于韩勇倒是渐渐地有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信任与尊重,遇事也愿意跟他商量,有需要的,还会主动让白起帮个忙。
两人联手,倒是将獾子寨打理得越来越好。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当然,这是后话。
韩彦此行除了看看往日生活过的地方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将张猎户年后开春将会携妻带子回獾子寨的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往后多多关照他们一二。
其实不用韩彦叮嘱,如今的张家在獾子寨就能横着走了。
韩彦这么说,不过是尽一尽做女婿的心意罢了。
还有就是,韩彦也很关心三味书屋如今的状况。
“寨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如今都上学堂了!”白起感慨道,“夫子也是谭老先生亲自举荐的,还特地为了女娃娃们找了个女先生。如今的獾子寨,每天都在琅琅的书声中醒来……”
这要是搁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的。
第467章 未来
韩彦听闻三味书屋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荒废,心中十分欣慰,笑赞道:“读书明理,教育子孙之事不可懈怠!将来的獾子寨,一定会因为大家今日的努力而大有改观的!”
众人纷纷应“是”,满怀感激。
白起临时起意,让在场的男女蒙童给韩彦背诵《三字经》。
韩彦含笑应允,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好空手听书。这样吧,你们若是背诵得好,今后学习所需笔墨书籍,就全都由我提供,如何?”
后一句,是问在场的孩子们的。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要知道,时下读书之所以是一件十分烧钱的事情,不仅是因为要交给先生束脩,更多的则是进学时的购买书籍、笔墨纸砚等的开销。眼下韩彦这一席话,相当于解决了孩子们今后在三味书屋进学的所有花销。
——谭老先生看在韩彦的面子上,所代请的夫子收取的束脩极低,不过是几条腊肉而已,图个意思罢了,这对于獾子寨的猎户们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尤其是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儿,此时听见韩彦这么说,更是开心激动得不行。
家中父母之所以让他们进三味书屋读书,目的不过是认几个字,不像祖辈那样做睁眼瞎子罢了,即便是家中宽裕如韩家、白家,要供养出一个读书人来都很吃力,更别说是一般的人家了。
有些孩子,尤其是那些女孩子,读完《三字经》,就得退学回家帮衬生计了,原因无他——家中缺钱。
为了今后不被迫辍学,孩子们都卯足了劲儿,大声背诵起《三字经》来,声音清脆洪亮,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韩彦看着这样一群孩子,心中快慰不已。
这些孩子,可都是獾子寨,甚至是整个辽东未来的希望啊!
辽东稳固繁荣,不论是立于朝堂还是面对瓦剌,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而韩彦也信守诺言,直接到翰墨斋跟掌柜的议定,今后三味书屋孩子进学所需的一应书籍、笔墨纸砚全都由他提供。
翰墨斋的老掌柜见韩彦直接预付了三千两银票,当时就愣住了,好半晌才伸手去接,连连道谢:“多谢太傅大人照顾!多谢太傅大人照顾!”
韩彦笑道:“秀水河子镇是内子的封地,獾子寨的三味书屋更是本官与夫人的心血所在,当然要越办越好,为我大周培育更多的栋梁之才!”
老掌柜连连称“是”,又将舒予大肆感谢了一番。
“清和郡夫人不忘初心,照顾乡里,能生在这里,是我等的荣耀!”老掌柜口中赞美词儿一个接着一个,说得韩彦眉开眼笑。
与韩彦一同来做见证的谭老先生见状失笑摇头,心想,看来这韩彦官职虽然一升再升,但是心疼媳妇儿这点却始终未变呐!
而三味书屋,也确实担得起韩彦的这番期望。
不论是在京中任前殿侍卫统领的王平,还是在辽东军大营中展露头角的新晋黑甲卫士,还是县儒学中已经考中秀才的白亮和张诚等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力压当地其他私塾的学子们。
獾子寨卧虎藏龙,未来辽东的太平昌盛已然可期。
此事很快在秀水河子镇传扬开去,到处都是盛赞舒予与韩彦的话语,甚至还有人羡慕地期待道:“我等如今也是清和郡夫人封地的子民了,说不定整个秀水河子镇,就是下一个‘獾子寨’呢!”
韩彦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慨然豪气地说道:“若是秀水河子镇如獾子寨一般,那又有何不可呢?”
如果秀水河子镇的人都如獾子寨的乡民一样淳朴良善而且忠诚于康平帝,那他不介意当回散财童子,再打造一个更大的獾子寨!
韩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特别避着人,所以这话很快便有心人被传扬开去。
整个秀水河子镇得闻后一下子都沸腾了,为了使秀水河子镇成为另一个更大的“獾子寨”,每个人都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甚至还有那临近秀水河子镇的村寨,得闻这个消息后痛心疾首,恨不能当初把房子朝秀水河子镇移一移,好有幸获取这份天大的福利。
有那有门路的,直接去找到谭县令,问他能不能通融通融,将秀水河子镇的范围再划大一分,将临着秀水河子镇的自家给划进去。
谭县令听后哭笑不得,说好说歹地将人给劝走了,一回头就去找韩彦,抱怨他“扰乱”治下。
韩彦听后哈哈大笑,满含深意地回道:“只要有心努力,整个康平县,甚至是整个辽东府,有朝一日,都会成为‘獾子寨’的!”
獾子寨的寨民们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用自己的善良、聪敏、勤劳创造出来,否则即便是有三味书屋,也不会有那么多优秀的学子。
谭县令做了十好几年的县儒学的教谕,听韩彦这么说,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起身拱手致谢道:“受教了。”
韩彦连忙起身避让,摇首笑道:“论教书育人,我远远不如谭大人许多,可当不起您这一礼。”
如果没有谭县令做县儒学的教谕时十几年如一日的勤勉努力,康平县如今只怕还是当初那个苦寒的辽东之地,一处毫不起眼的未蒙开化的小县呢,如何会有今日让周边临县学子慕名而来的县儒学?如何会有那一年多过一年的秀才举人?
说到康平县的教育,谭县令居功至伟。
谭县令闻言连忙摆手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育一县之人,而太傅大人则是育‘一国之人’呐!”
教育出一个好皇帝,这可是于国有利的大功劳,谁人敢与之比肩?
韩彦谦逊笑辞道:“当不得,当不得!圣上乃天选之子,聪慧机敏,我不过是从旁点拨罢了,实在是当不起谭大人这番赞誉。”
韩彦如今已经养成随到一处,随遇时机,就替康平帝宣扬的习惯了。
尤其是辽东乃潜龙之地,是康平帝最可信赖的依仗,更得让此地臣民心悦诚服才好。
第468章 归家
舒予从韩彦的来信中得知此事时,忍不住与张李氏笑道:“他倒是大方,养一寨子的学子,那可是不小的花费,当真是财大气粗,没在怕的。”
张李氏沉默片刻,无奈叹道:“姑爷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他们这样的寻常百姓理解不了,也做不到,但是却很钦佩。
舒予作为妻子,却不能只是钦佩而不作为,想了想,遂笑叹道:“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不忘记捎带上我这个‘清和郡夫人’,那我自然也不好袖手旁观。”
张李氏闻言讶然,脱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也捐银子助学吗?”
没等舒予回答,张李氏就颇不赞同地劝说道:“姑爷可以这么做,毕竟他有俸禄,更有韩家可以依仗,但是你一个外嫁的媳妇,又没有得力的娘家可以依仗,大手大脚地花钱,会被人说闲话的……”
张李氏还没有说完,舒予就笑着劝慰她道:“谁说我没有得力的娘家可以依仗了?只要有爹娘在,不论做什么,我心中都有底气!再说了,我有自己的俸禄,还有封邑,收入虽然不多,可也足够我任性一把的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明白呢?”张李氏见舒予主意已定,顿时就着了急,连忙低声劝说道,“你嫁人的时候,咱们家没能拿出多少嫁妆来,那彩礼咱们当然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免得到时候韩家人轻视你。
“那些银票首饰,娘可都给你留存得好好的呢,本来是打算离京之前就悄悄给你送过去呢!
“你的俸禄和封地的收入能有多少?你作为韩家这样高门大户的媳妇,又是先帝钦封的清和郡夫人,出门不得置办两身像样的行头啊?
“还有忻儿如今也渐渐地大了,你还得为他考虑……
“这过日子啊,就跟那数树叶儿似的,事儿多着呢!你们家有姑爷一个烧钱的就行了,你要是再跟着胡乱凑热闹,不分府还好,不过是吃住府里的受些闲话罢了。
“可是等将来分了府,一应事务应酬都要你们自己去支应,那花销可就大了。你现在不早作准备,难道真等到了那一日,还腆着脸跟公婆兄嫂讨要吗?
“到时候,可就有你受的了……”
张李氏絮絮叨叨,一片慈母情怀。
舒予却似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记得张李氏打算在回獾子寨之前,把韩家给的聘礼都悄悄地送还给她的事情了。
“聘礼就是聘礼,给爹娘了爹娘就好好地收着就是了,哪里还有送还回来的道理?”舒予态度很坚决,“那些钱财对于韩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代表的却是共结两性之好的态度。
“娘要是真的把它们都送还回来,韩家上下才会不高兴呢!”
张李氏一时愣住,闺女说得好像也在理,像韩家这样的累世官宦之家,最是看重的便是规矩与脸面。
见张李氏面露犹豫,舒予趁热打铁,笑着跟她撒娇道:“再说了,能有幸娶了我,韩大哥还讲什么嫁妆不嫁妆的,美得他!”
说罢,下巴一扬,眉梢一挑,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儿。
张李氏见了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抬手轻轻地点了点舒予的额头,无奈笑叹道:“你哟……”
然而心里却渐渐地对嫁妆一事释怀了。
只是对于舒予要襄助韩彦完成“烧钱”一事的坚决态度,仍旧担忧不已。
“聘礼的事情咱们就先暂且不说了,娘方才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张李氏一再叮嘱道,“不论到什么时候,留点钱财傍身总是没错的!”
舒予怕张李氏担心,便敷衍她道:“好了,我知道了,娘,此事我自有分寸。”
张李氏知晓自家这个闺女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想要劝服她很难,只能暗自叹息。
希望闺女是真的有分寸,不会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帮助韩彦当“散财童子”吧。
舒予则说做就做,等从百花巷回到韩府清风院,就立刻修书一封给白起,让他将封地的收入取出一部分来,设立“雏鹰”奖学金,专门奖励资助秀水河镇那些进学优秀的学子,尤其是帮助那些有天分、够努力却家境贫寒,面临退学窘境的学子。
韩彦回京之前,恰好书信送到,白起怕当即便前往鹞子岭求见韩彦,将此事告知了他。
韩彦一听,便爽然大笑道:“知我者,舒予也!”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自豪得意的模样,看得白起一脸羡慕。
可惜啊,他没有韩彦那个福分,也没有韩彦的能力……
白起心中哀叹一阵,想到此行的正事,遂收敛心思,认真请示道:“此事夫人只是提了个想法而已,到底应该应该如何施行,却并未在心中言明。太傅大人以为当如何处置?”
谈及正事,白起连称呼都换了。
韩彦不以为意,闻言笑道:“以白长史的能力,处理这等小事可谓是信手拈来,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白起苦笑一声,却也只能认命了。
韩彦和舒予是真的信任他这个长史,秀水河子镇的日常事务全都交给他打理、很少过问不说,就连钱财也向来是全都交给他来打理,盈亏不问,更别提是具体的收支数额了。
“下官明白了。”白起叹息一声,拱手领命。
韩彦哈哈大笑,难得他也有甩锅给别人,自己乐得轻松的时候,这还真是件人生乐事!
“你来得正好,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韩彦上前揽住白起的肩头,边说边把他往营帐内早就安设好的饯别宴上带。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白起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点头豪爽应道:“好!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
腊月十二,韩彦辞别众人,翻身跃马,踏上归程。
京城在望,归心似箭。
腊月二十九,除夕之夜,舒予正抱着小韩忻与孟氏戚氏等人围炉守岁,只听得一阵烟花升空爆裂的热闹,众人纷纷出门顺声望去。
只见漫天绚灿的烟花下,风尘仆仆的韩彦悄然而立,春风含笑。
那一刻,舒予眼泪不及防备地落下,唇角却高高地扬起。
第469章 夜长
韩彦赶在新年到来之前归来,这让韩家上下惊喜而欢悦,团圆的气氛也比往年浓烈许多。
韩迁和韩端自然着急拉着韩彦询问辽东之事,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的韩恪也被留下来旁听学习,孟氏、戚氏和舒予婆媳三人见状,便带着韩芸和韩忻在院子里看烟花。
漫天绚灿的烟花绽放,璀璨夺目,照亮了京城的夜空,声声爆竹,比白日还要热闹,就是一向嗜睡的小韩忻这会儿也瞪大眼睛盯着天上看,开心地挥舞着小手臂,口中还咿咿呀呀地欢唱着。
舒予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住地往前厅里瞟。
孟氏和戚氏见了,相视一笑,也不说破。
小夫妻感情好,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至于戚氏,作为长嫂宗妇,当然乐意见到幼弟一家和和美美的,家中上下和睦了。
等这厢烟花燃完,韩彦也裹着披风从前厅里出来了。
舒予蹭地站起身来,刚要迈步,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羞怯,摆出一个温婉不失礼的笑来,柔声问道:“你们谈完了吗?”
孟氏和戚氏见状,遂笑着起身,以身体困乏了为由,带着韩芸离开了。
柳妈见状也连忙上前接过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小韩忻,笑道:“奴婢先送小公子去安歇。”
孟氏打头,呼拉拉的一群人转眼间就都走开了。
舒予见状不免有些尴尬,大家分明是怕打扰他们夫妻两人说悄悄话儿呢。
别人不说,孟氏这个做母亲的肯定恨不能亲自将韩彦此番前往辽东的事情前前后后都问个仔细清楚呢!可是孟氏一见韩彦出来,便率先起身带着众人离开了,给他们夫妻俩腾地儿说话。
见舒予怕羞,韩彦体贴地等众人离开之后,这才上前挽住舒予的手,笑应道:“辽东事情复杂,朝中更是波诡云谲,一时哪里说得完呢。是父亲见恪儿已经困得迷糊了,便吩咐先散了,明日再议。”
韩彦的手一如既往,干燥而温暖,大约是一路赶路,寒风侵凌,手掌略显粗糙,摸上去既让人心疼,也让人心安——眼前的人是真的平安回来了!
舒予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韩彦说,可是临到关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点点头,任由韩彦将自己的手包在掌心里,一路牵行,一路笑语,踏着夜风,往清风院行去。
等两人到得清风院,供韩彦梳洗的热水早就送了过来,丫鬟婆子们见他夫妻二人进来,行礼之后,都知趣地退下下去,由舒予亲自服侍韩彦梳洗。
舒予有些脸红,更多的却是期待,一颗心砰砰乱跳。
韩彦却很是开怀,一高兴还顺手打赏了一干机灵的丫鬟婆子,得了大家欢欢喜喜的谢赏。
净房厚厚的棉帘子一落,便将呼啸的寒风都遮挡住室外,热气氤氲之中,一派旖旎风光。
换了两回热水,韩彦和舒予这才换上干净整洁的常服,相携从净房里出来。
窗外夜色浓深,伸手不见五指。
室内灯光昏黄,摇落一室温暖。
韩彦这一路风尘仆仆、星夜兼程的,就是为了能够践行承诺,赶回家中,跟舒予和小韩忻一起辞旧迎新,本就劳累倦极的,方才在净房里又拉着舒予折腾了老半天,这会儿也早已是呵欠连天。
舒予方才被韩彦拉着胡闹一番,这会儿也觉得疲乏困倦了,但是xiong部却有些发胀,她算着时辰也快到小韩忻的“饭点儿”了,担心像以前韩彦在家时一样将儿子抱到卧房哺乳,会搅扰到韩彦休息,便回首对韩彦柔声笑道:“你先去休息,我先到暖阁儿里先喂忻儿,一会儿就过来。”
比之先前的羞涩,这会儿便只剩下了柔媚,眼波似秋水,泛着点点涟漪。
看得韩彦心中软软甜甜的,禁不住又在她脸颊偷香一枚,惹得舒予拿拳头轻轻地捶他胸口,娇声轻嗔:“讨厌~方才在净房,你还没有胡闹够吗?”
她的腿直到这会儿还是酸的呢!
“不够!”韩彦低声笑道,“你算术一向很好,你且算算,就算是按照一天一次来计算的话,除却你小日子那几天,这三个多月以来,你还欠我多少回?”
“哪里有你这样算的?”舒予闻言失笑,扬眉瞪眼娇嗔道,“那你怎么不说往日你还有一天胡闹几次的呢?再说了,什么叫我欠你多少回?你怎么不说是你欠我呢?”
韩彦立刻好脾气地举手投降,低声笑道:“好好好,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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