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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庶女复仇记:锦绣未央-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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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的声音深处,有着轻微的战栗:“这是怎么回事?”
元烈瞧她神情,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人在大都百里之处发现有人打斗,纳兰雪一个人受到数名高手的追杀,若非你派去的护卫拼死保护,她绝对撑不到我去。当时纳兰雪伤得极重,所以我才将她救了下来秘密送到这里来养伤。在没确认她是死是活之前,我不能告诉你,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未央良久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纳兰雪身上已经被浸透的血衣,就能够猜想出来当时的情形又多么可怕。元烈道:“我刚刚让人替她换了衣裳,上了药,可是她流血过多,以至于已经浸透了所有的衣物,你不要担心,她不会有大碍的。”他真正关心的,是李未央的心情,至于纳兰雪的死活,与他并没有什么干系。
李未央见到不断有鲜血从纳兰雪的衣襟涌了出来,有些血块已经凝固了,重重叠叠的在一起,像是在重复纳兰雪惨烈不堪的挣扎。李未央蓦地觉得有些缓不过气,她咬牙:“原来如此,她还是不肯放弃!”
元烈看着李未央道:“其实就让她这么死了有什么不好呢?你要知道,纳兰雪一死,郭衍也就彻底死心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吗?”何必为了纳兰雪影响郭陈两家的联姻,依李未央的聪明谨慎,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李未央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对仇敌心狠手辣,可我不能做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人!纳兰雪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仇人,我不能恩将仇报!今天她若是真的死在二嫂的手上,你叫二哥将来如何面对她呢?依照郭家人这样刚烈的秉性,二哥一定会休她出门,到时候郭家和陈家才会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中。”
元烈就知道李未央会这样说,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这时候却听见床上的纳兰雪“啊”的大叫一声,吐出两大口黑血来,李未央看到这种情景,连忙吩咐道:“你那里不是有皇帝御赐的千年人参吗,快点取来,不要耽搁。”
元烈蹙眉,真是舍得下血本,那可是留给你补身子的……可是在李未央的坚持下,他无奈地转头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吩咐婢女煎了人参汤过来,还切了一块千年人参片,吩咐婢女让纳兰雪含在舌下。
李未央亲自接过那参茶,然后接过药汤用参水化开,一点一点的喂给纳兰雪,这情景元烈最看不得,不由别过头同自己怄气。在他看来,李未央实在对纳兰雪太好了,连他都有点看不过眼。
纳兰雪勉力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有些迷茫,看见李未央神情关怀,她不禁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可是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未央心头一动,柔声安慰她道:“不要紧,你会好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纳兰雪张了张嘴,口中涌出黑紫色的鲜血。李未央不禁焦急,看着元烈道:“为什么血都是黑色的?”
元烈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人在刀上使了毒,当然是黑色的,只不过我已经让人用了清毒丹,想必不会有什么事。”
纳兰雪想说什么,眼睛也同时亮了起来,面颊之上泛出红光,紧紧地抓住李未央的手道:“你二哥,二哥……”她似乎想说什么。
李未央连忙道:“你是有话对我二哥说,是不是?”
纳兰雪点了点头,终于勉强说道:“当初他告诉我,他姓郭……我百般打听,才鼓起勇气找到了齐国公府,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国公府的公子,也不知道他成亲了……”
她这样说着,李未央看着她,心头变得更加的柔软:“你只要活着,终有一天会见到我二哥的,可你若是这么死了,我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纳兰雪却是轻轻地一笑,眼中留下了两道清泪:“我答应他要……要陪他去看南方的碧波湖,北方的滋芽山,东边的大海……西边,西边的长春峡……这两年我把这些地方都找遍了,却都没有找见他的踪影……”李未央默默无言,又重新将她放下,柔声地安慰了几句,随后才跟着元烈一同从屋子里出来。
门扉一开,凉风长驱直入,李未央却并不回头,快步向前走去,脚步极快,浑然与往日不同,元烈猛地叫住了她:“未央!”
李未央堪堪站住,猛地回过头来,阳光的影子凝在她素白的面孔上,风鼓衣袂,身上的衣裙直欲飘飞起来。
见她如此,明显是动了真怒,元烈心头震动,嘴角抿成一道直线:“咱们可算是把陈冰冰得罪了个彻底,她非要纳兰雪的性命不可,我却救下了她,你这一回去,她必定会知道与你有关。”
李未央的眼里,光彩暗了下来,暗至冷漠无光:“那又如何?我早已经说过,让她不要那么糊涂!”
元烈看着她道:“我总觉得……你现在已经是郭家的人了。”
李未央看着元烈,却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讲,元烈淡淡一笑道:“从前,你都可以置身事外,现在你却能够产生情绪的波动了,这都不像你了。未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未央良久不言,终究道:“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眼前的女子,眼眸中隐隐压抑着怒火,那一种不自知的鲜妍容华竟慑人心魄。元烈微微笑起来,走近了她,慢慢道:“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李未央,是我的未央。”
李未央眉毛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元烈有点嫉妒地道:“我就是不爱看你为他们这么费神,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还是一头栽下去。”
李未央平静地道:“扑火都是飞蛾的天性,而人是看不清楚前路的,总以为世上的一切都能把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做主的却是老天爷,就像郭衍会爱上纳兰雪,而陈冰冰后来居上,这也是他们三个人的命。可是如今让他们狭路相逢的原因,我倒是知道。”
元烈盯着她的眼睛:“哦?为什么?”
李未央笑了笑,开口道:“因为有人在暗中运作,挑拨二嫂故意针对纳兰雪,一旦二嫂动手杀了纳兰雪,这件事情就再也没办法挽回,若是二哥回来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二嫂的,那么郭家和陈家的联盟必定崩溃。不动声色之间杀人于无形,这样的招数倒让我想起了裴家的大公子。”
元烈轻轻地一笑:“其实这件事实在是很明显,裴弼用的法子,并不如何高超,却实在很有用,他一剑就刺中了陈家和郭家的痛处。”
他利用陈冰冰、郭衍还有纳兰雪三个人的纠纷,让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最终落入一个无法收拾的下场,李未央再聪明再狠辣,也没有办法控制人的感情,她没有办法控制郭衍不爱纳兰雪,也没有办法让陈冰冰自动放弃,更不可能将这三个人的孽缘斩断,只能眼睁睁看到他们三人在泥潭中越走越深,最后连累整个郭府。
李未央唇畔含了一丝冰凉的笑意:“这件事情不能再隐瞒了,一定要禀报父亲,纵然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说着她看了屋中一眼道:“就让她暂时在这里养伤吧,吩咐人好好照顾她就是。”
元烈点了点头:“好,若是有什么异样,会有人通知你的。”
李未央这才稍稍放了心,还未走出去,却突然被元烈拉住了手,她不禁看了元烈一眼:“怎么了?”
元烈笑了笑,笑容无比欣慰:“我只是在感叹,我们之中没有第三个人。”可是话音刚落,他立刻想起一个杂碎,咬牙道:“也不对,那个静王元英不就是吗?”
李未央笑道:“是啊,你准备怎么对付他呢?”
元烈嗤笑一声:“我预备……”他没说完,突然眼睛一眨,就把李未央抱了起来。李未央就势圈住他的脖子,不禁悄然展颜而笑,眉眼中隐隐漾出少年女子的娇媚来:“你借机会占便宜吗?”
清风疾来,满树花瓣一时翩落如雨,似要映红了李未央素白的面容。元烈眯起秀长眼睛,笑出一排牙齿:“是啊,我就是占便宜,这里没有外人,我将你送上马车吧。”他说完,真的抱着她一步一步向马车走去。
李未央失笑,可是当她目光移向元烈背后的房门,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结,只怕是难解了。
回到郭府,李未央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件事,大堂之上已经汇聚了所有的郭家人,李未央见大家的神情都是十分的凝重,不由问道:“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郭夫人看到李未央,一向平和的面容突然崩裂,不禁失声痛哭了起来,李未央讶异,随后看向齐国公道:“父亲,究竟是怎么了?母亲为何如此伤心。”
齐国公叹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神情哀伤的陈冰冰一眼道:“你二哥出事了。”
李未央心头一跳,蹙眉:“二哥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齐国公神情郑重:“先前赫赫作乱,陛下派你二哥出兵征剿,赵宗为主帅,你二哥是副帅,统兵五十万,向赫赫进发。那赵宗是一名老将,他坐镇军中,派你二哥前去进攻,可是赫赫此次却是集结了百万大军,你二哥多番周旋,却还是战败,而且一连败了四场。”
如果仅仅是战败,父母亲的面色怎么会如此凝重呢?李未央不禁开口道:“父亲是因为二哥出师不利,所以担心陛下发怒吗?可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实力悬殊……”
旁边的郭澄摇了摇头道:“若是打了败仗还没有这么严重,最关键的是,那主帅赵宗被人杀了,并有数名将领作证,杀人的正是二哥!”
李未央吃了一惊,不由猛地转头看着郭澄:“你刚才说什么?”
郭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往下说:“有人指证,二哥因为战败所以受到主帅的惩罚,四十军棍下去,让他怀恨在心,那日连夜过去摸到了主帅的帐营,竟然杀了主帅,并且率领自己的十万军队意图离开营地。”
李未央听了这话,完完全全的怔住,沉着声音:“然后呢?”
齐国公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然后,赵宗的儿子赵祥平和其他几个将军联手捉拿了你二哥,并且押送回大都,可是在途中,你二哥却逃了。”
李未央黑曜石似的眼瞳泛起微淡的复杂,道:“父亲,你不觉得此事十分的古怪吗?”
齐国公看着李未央道:“哪里古怪?”
李未央道:“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听说二哥自从出征以来历经百战,无一溃败,这连败四场实在是过于奇怪,就算敌军兵强马壮,又有百万雄师,但打不过可以退,退得好便是和,这在战场之上都是常识,二哥不可能不知道,此其一。”
众人见她这样说都看向了她,李未央继续道:“打了败仗,不过区区四十军棍,我相信二哥可以忍下来,他是一个聪明睿智的人,不可能因为四十军棍就怀恨在心,诛杀主帅,这可是杀头的罪名。更何况,若他真的杀了人,早也应该遁逃了,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让那赵家的人捉住了呢?这是第二个疑点,第三个就是,赵家将他捉住,押送回大都,路上防守严密,又怎么可能让我二哥轻松逃掉?这不是很奇怪吗?”
齐国公原本就是一时松一时紧一时悲,心中的火气冲上来,两手捏的都是冷汗,他听见李未央这样说,不由点了点头,强压着自己的恼怒道:“我相信你们二哥,绝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这件事情,恐怕大有玄机!”
李未央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母亲曾经与我说过,大哥和二哥都是不世出的英雄,当年大哥只有十五岁的时候便随着父亲上了战场,身中两箭也不肯下战场,而二哥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便连战敌将十七人,将他们一一斩杀,保护着父亲平安突围,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临阵脱逃呢?更不要提只因为一时怨恨便诛杀了自己的主帅,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齐国公自然也是不信,可是那赵家人一本奏章,言之凿凿,并且有数名将领作证,想要为郭衍平反也必须要找到他本人才行。他想到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当机立断道:“郭澄,你立刻上路,沿着这一路寻找,务必将你二哥找回来!而且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
郭澄连忙领命道:“是,父亲。”说着,他便向外走去,却被李未央拦住道:“不,郭家人不可以轻易离京!”
齐国公看向李未央,面上突然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猛地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惊醒过来,却是额头渗出冷汗:“对,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离开大都!”
郭澄被这父女两人情绪的变化感染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郭夫人不禁问道:“为什么?”
却听到齐国公缓缓道:“杀害主将本就是大罪,更别提他还意图带着自己的十万人离开营地,这就是谋反!如今他又叛逃了,所以这已经不是他郭衍一个人的事,而要连累郭氏全族,现在只要郭澄离开大都,必定会被人参奏一本,说我们郭家早有谋逆之心,纵子行凶,这样以来,恐怕就要落个满门抄斩的罪名了。”
郭夫人听到这里,不由面色惨白,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如此严重。
李未央却是慢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平缓了情绪,再开口的时候依然是平淡温雅的声音,觉不出一丝波澜:“父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局势不可能再坏了,咱们再等一等消息就是。二哥那里的确要派人去寻找,只不过,不能让三哥出京,更加不能让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抓到任何一个把柄,。”
齐国公闻言,微微合上双目,片刻后睁开:“嘉儿,刚才我过于心急,以至于连这一点都忽略了,好在你沉稳,及时提醒了我,若非不然,只怕抄家灭族也就近在眼前了。”
李未央摇了摇头,齐国公何等聪明的人,他如此的心慌着急还不是为了郭衍,可是将一系列的事情连起来想,从纳兰雪进入大都,到陈冰冰要杀她,又是郭衍出事,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控。
冉冉的茶雾升起,渲染了她清冷的眉目,带来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恐怕眼前这出戏,主角不光是裴弼了……
------题外话------
编辑:为了上无线方便,我给你改名了
小秦:(‵′)我喜欢原来的名字
编辑:你尖酸刻薄无耻狡诈人品奇差,驳回上诉
小秦: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名字……庶女毒妃,好庸俗
编辑:对,为了衬你,特意改的
☆、239 盲棋对弈
日子在忐忑中度过了十天,郭夫人始终觉得日夜难安,李未央看在眼中,便建议她去慈济寺上香,郭夫人欣然同意,并且带着两个儿媳妇同行。郭家马车天不亮就出发,一路来到了位于城郊的慈济寺。到了大殿之内,李未央依旧只见到郭夫人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由出言劝慰道:“母亲,二哥是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过于担心了。”
郭夫人点了点头,可是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而此时旁边的陈冰冰也是一脸的惶恐不安。她手中紧紧的攥着香,虔诚地跪下来,向菩萨叩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口中喃喃自语,十分认真的为郭衍祈福。
这些日子以来,郭家每一个人都是日夜难安,终日惶恐,以至于无心于饮食。等到郭夫人去抽签问祸福的时候,李未央皱起了眉头,若是真的上一炷香,抱一抱佛脚,难题就能够解决的话,那她李未央为何要费心费力去报仇呢?让一个不信佛的人在这里拜佛,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她想了想,便问小和尚道:“这慈济寺中有什么好的景色让我参观吗?”
小和尚眼睛珠子一转,立刻道:“咱们这慈济寺向来香火极盛,后头还有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植了不少达官贵人赠送的奇花异草,每次有女眷来都喜欢到花园里坐坐,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赏景,等郭夫人和少夫人上完了香,我自然会去禀报小姐的。”
李未央淡淡一笑:“那就多谢了。”
一路行来倒还真的见到不少年轻小姐三五成群,有些还是熟面孔,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行色匆匆,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李未央看着赵月笑道:“看来,今天是有什么盛事在这寺庙之中发生了。”
赵月不禁奇怪道:“一个和尚庙又能有什么盛事?小姐说的也太蹊跷了。”
李未央指了指那些神色匆匆直奔东南方向而去的女香客,含笑:“你没瞧见她们一个个都是神色匆匆,好像迫不及待要去做什么一般。这和尚庙中难道还有能吸引少女的人物不成?”李未央甚少有调笑别人的时候,赵月看了李未央一眼,好奇道:“小姐好像不怎么担心二少爷。”
李未央似笑非笑道:“担心就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不能,担心又有什么用处?”
赵月看着李未央,越发的疑惑:“小姐,主子约您来这里,自己却又不现身,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李未央并不回答,只是指着前面道:“咱们去那边看一看吧,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吸引了这么多来拜佛的千金小姐。”
赵月点了点头,随着李未央而去,刚刚转过了走廊,却见到前方是一片开阔的溪流,还未走近,便能感受到水花扑面的凉意。溪水边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石,其上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席地而坐,他的衣服上没有别的饰物,只绣着水墨诗词,远观仿佛腾蛟起凤。他的容颜俊美,一颦一笑之间迷倒了不少的女子,那绿水倒影之中,他的如丝的长发只是这样轻轻垂放着,素白的衣服在绿水红花之间倒成了一抹亮色。
李未央轻轻一笑,这个人她不久前才刚刚见过,正是裴家的大公子裴弼。只不过白色原本是素洁的象征,出现在这样色彩艳丽的花园里,看起来异常的突兀。而从前的裴弼给人的感觉是雅洁内敛的,今天却有一种狂放不羁的感觉,简直和往日判若两人。
但——裴弼怎么会在此处呢?李未央眼睛轻轻的一扫,只见到在裴弼的不远处,还有十八个人,他们每三个人一组,分坐六台棋局前,这六台棋局从四面八方围成了一个圆圈,恰好将裴弼包围在了中间。
这时候李未央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她不禁侧目道:“王小姐怎么在此处呢?”
王小姐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瞧见是李未央,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情,那一次她被裴宝儿挑唆着去看李未央是否真的在帐中,结果反倒丢了脸,此刻见到对方,不免笑容也有几分讪讪的:“哦,原来是郭小姐,你不知道这里要举办盲棋比赛吗?”
李未央面上掠过一丝惊讶:“怎么,盲棋比赛?这还真是奇闻,我还从未听说过。”
王小姐终于恢复了一丝镇定,从容一笑,指着裴弼对面的十八个人道:“你看那些人,他们都是大都之中有名望有身份的贵族,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精于棋艺。众所周知,在大都之中棋艺最好的便是裴家的大公子,只不过他从来不轻易显示他的棋艺,今天这是十八个人好不容易邀请了裴公子,要当众考较他的棋艺。”
李未央失笑:“你是说裴弼要用一人之力,对抗十八个棋手吗?”
王小姐点头,面上露出钦佩之意:“是啊,不光是对抗,十八个挑战者,三人一组,六台棋局,按照棋局的顺序,依次出招,裴公子要在每盘棋局中过招,这样不仅要记住他自己的出招位置,还要记得别人的棋路,记忆的难度大大增加不说,裴公子自己面前却是没有棋局的,而且他也不会去看对方的棋局,一切都有各个棋局前头的报棋人将各个棋盘上的出子情况告诉裴公子。然后他再一一出招,你说这是不是很厉害?”
李未央点点头:“的确是很厉害。”事实上李未央曾经见过人下盲棋,在她的印象之中记忆,最好的棋手也不过同时下两三盘盲棋,一旦开始下盲棋,棋艺会有所降低,但眼前的裴弼要同时下六盘,对于他来讲,他不仅要记住在每一盘棋局之中自己的出局,还要记住所有棋盘的大致走向,才能够继续下去。
果然是个高手,李未央笑了笑,不置可否。就在这时候,裴弼竟瞧见了她,笑容温和地高声道:“原来是郭小姐。”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李未央一身海水蓝的罗裙,目光清亮,容颜娇美,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极端淡雅的美态,她微微一笑,看着裴弼,颇为和善:“裴公子真是好雅兴。”
裴弼笑容恬淡,从他的神色之中看不出丝毫对李未央的怨恨,尽管大家都知道裴徽死的很惨,但在众人看来裴徽不过是咎由自取,这一切和郭小姐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他们都没有留意到,裴弼的眼中滑过了一丝利芒,他轻轻笑起来,声音温柔:“听闻郭小姐也是一个对弈高手,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同下这一盘棋呢?”
李未央看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张棋盘,面上似笑非笑:“裴公子是邀请我一同对弈这十八名棋艺高手吗?”
裴弼点了点头,面容平静:“怎么?郭小姐觉得为难吗?”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眼神之中有着复杂的探寻,人群中有一青衣公子开口道:“哎,裴公子你怎么无缘无故拉郭小姐做你的帮手呢?我可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看见过她下棋啊!”
李未央笑了,声音淡漠:“也许是因为——裴公子没有必胜的信心,”
裴弼点了点头,诚实道:“以我一人之力,对抗十八名棋手,自然是很难的,若是能够得到郭小姐的帮助,赢棋就是指日可待。”
李未央略一思索,便猜到裴弼是想用棋盘进一步解读她的为人和秉性,她望了过去,两人的眼波碰了个照面,却只是心照不宣。裴弼恭敬有礼:“不知郭小姐意下如何?”
若是推拒,显得不近人情而且小家子气,李未央微微一笑:“既然裴公子盛情相邀,我又何必拒绝。”
其他人看到李未央答应,面上都是无比惊讶。王小姐连忙拉住李未央道:“郭小姐,你若对自己的棋艺没有信心,可千万不要答应。”两人联袂下棋,其实比传统的盲棋更难,因为两人先后出棋,不仅要记住自己的棋局,也要将对方的棋路记住,若真的能够将这棋局继续的走下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但裴弼是一流的棋艺高手,最后若是输了棋,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李未央的过错。
裴弼像是早已料到李未央会答应,欣然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按每台棋局下招,由我先行过招,你们再出招,接着由郭小姐过招,这样轮流来,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人本来就是以十八敌一,胜之不武,他们听到这种情况,不由纷纷点头。却也围观者悄悄咬耳朵道:“这郭嘉是不是疯了,在这么多行家的面前班门弄斧,那些可都是大都一流的棋手啊,她对自己的棋艺这么有自信吗”
刑部员外郎府的周小姐答道:“你懂什么?她这叫出风头!能够和裴公子联袂下棋,纵然她的棋艺不怎么样,也可以名扬大都了。”
昌平侯府的高小姐笑道:“是啊,这郭小姐也真是恬不知耻,她真的以为自己的棋艺可以和这么多高手一决高下吗?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若是出了昏招,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到时候裴公子纵然是输了,也可以推说是郭嘉的棋艺不好,她这可是打了倒算盘。”
“就是,从来也没听说她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本事,这回是急昏头了吧!”
不管外人怎么说,李未央面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
就这样,二对十八的战局开始了,李未央和裴弼都是不看棋盘,而只听着棋局旁边的报棋人将别人的棋路报出来,然后他们一步一步分别接招。众人原本都等着李未央出丑,可是两轮之后,众人的神情产生了变化,这裴弼固然是个棋艺高手,而他们没有想到,李未央竟然也是丝毫不差,步步紧逼。
第三组的报棋人高声道:“车二进四。”
李未央长长的睫毛一掀,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扬声道:“这棋不对!”
众人看向她,一时之间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报棋人问道:“哪里不对?”
李未央回忆道:“我记得刚才棋盘之上局势不是这样的,似乎有人多走了一步棋。”
她一说出这句话,对方的棋手立刻炸开了锅。镇东将军的二子王广看了李未央一眼,不由冷笑一声道:“若是你接不上来棋,我们倒也原谅你了,告罪一声退下便是,不要在这里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王广为人向来随和,可每次下棋就六情不认,他才不管眼前的郭家是什么声势、李未央又有多娇贵,不会下棋就滚蛋!
李未央笑了笑,并不生气,只是闭目思考了片刻,随后便将裴弼、自己和对方三人的棋路以盲棋的局势肢解了十几招,这一下,所有的人面色都变了。王广更是无比的惊讶,他看着李未央,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李未央神色谦恭:“我看见刚才三位是经过反复的讨论才下子,可能过于关注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同伴已经落子,所以你们三人一定有人在无意中多走了一步,请将这一步棋退回去。”
一个人同时下六盘棋,甚至看不到棋盘上的走势,却能够准确说出前十几招的走势,又能够分析对方的破绽,这简直是神乎其神,王广的嘴巴已经可以塞进去鸡蛋了……
裴弼却是轻轻一笑,面容之中有一丝激赏,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敌手,但他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敌手,他觉得很骄傲。
当报棋人将第四盘报给裴弼的时候,裴弼皱眉道:“你刚才说,红方炮四平七吗?”
报棋人点头:“对,是这样,请裴公子出招吧。”
裴弼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报的不对,不是炮四平七,而是炮三平七。”
那报棋人一愣,随即看向了自己旁边的这个棋盘,昌平侯府的小侯爷也正是坐在这一盘棋旁边,他立刻高声道:“对!裴公子说的是!正是炮三平七。赵兄,是你报错了!”
赵盛作为一个下棋的爱好者,棋艺虽然不精,却对下棋十分的着迷,他没有想到刚才自己太过紧张,报错了棋盘,裴弼竟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及时纠正了他报棋的失误,说明裴弼对这棋局,了然于胸。赵盛不禁满头是汗,自己站在棋盘边上看着都会报错,对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竟然能够记得棋盘上的每一步,这记忆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接下来一轮,又到了李未央。此时第六盘棋的棋局形势已经不太好了,三个人经过反复的研究,认为自己一方取胜没有希望,但是他们也没有看到李未央和裴弼有什么奇胜的杀招,经过商量,他们提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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