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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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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站一个时辰再进来见我!”
段骁飞往东方瑶和崔城之那里瞟了两眼,干笑一声:“阿娴,你小点声!”
“走罢!”崔思娴撇撇嘴,终于松了口。
她扶着从段骁飞从马车上跳下来,疾步走到两人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兄、阿嫂!”
语罢眼圈儿一红,“阿兄你可要保证身体,我和嫂嫂在家等你回来呢!”
“阿娴!”段骁飞忍不住小声的抗议了一下,怎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待遇咋就这么差呢!
崔思娴扯了下段骁飞的衣服,樱桃小嘴嘟起来:“阿兄我和你讲,这个家伙最大大咧咧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机大事儿,你可得好好担待他,莫要让他给你误了事!”
崔城之笑着看两人:“好,我定不会要阿飞做那种冲锋陷阵的大事儿,你可满意?”
思娴一听自己的私心被这么容易拔出来了,不由得小脸儿一热,却不说崔城之,只轻轻拍了段骁飞一下:“我等你回来呀!”
两人翻身上了马,马上要去城门回合,鱼符点兵。
打马行至坊弯处,东方瑶看见崔城之回眸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和软帘,撞的她的心都柔柔的。
思娴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才刚走,就思之如三秋了?”东方瑶打趣道。
思娴这次却没辩驳,她两手揪着自己的小帕子,一本正经的叹道“阿嫂,你还真没说错,我虽然平时总嫌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他真走了,我心里还空荡荡的!”
一旦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就像中毒了一样。
“是剧毒。”东方瑶默然想道。
中午留了思娴在家中用膳,思娴抱了家中的小娘子过来,比安安大了三个月,小名儿叫儿,沅娘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了不得,一听说两个人要去厨房亲自煮饭,便自告奋勇看着安安和儿,加上有奶娘看着,东方瑶和思娴也就随她了。
虽然家中的夫君不在,不过该吃什么还是要吃的,东方瑶自从怀安安之后,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站着,故而她虽在庖厨上没什么天赋,却也有所长进。
按照芍儿私下里的说法就是,有些东西从前不能吃,经过娘子的改造之后,能吃了!
当时东方瑶就一爪子拍在了芍儿的头上,不悦的说:“这生鱼,没做熟之前能吃吗!”
思娴听了忍不住扔了手里的冒着寒光的大菜刀,捂着肚子笑,“能吃!怎么不能吃!我听说扶桑那边的人都吃生的鱼片呢!”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饮毛茹血?”东方瑶讶然。
思娴耸耸肩,捏了捏自己笑的紧绷绷的小脸,拿起菜刀就是一阵“夸夸夸”,“不敢恭维。阿嫂瞧过那些扶桑人么,看上去见了谁都恨不得行个大礼,怪要人……”
她想了想,终于从嘴里揪出一个合适的形容来:“怪要人毛骨悚然的。”
“扶桑乃是东海小国,见过大唐风范,自然心生敬畏,”东方瑶说道:“我之前入宫,正见到两名扶桑使节在弘文馆与学士交流两国心得,显得十分谦卑,你说的不错,只是扶桑日后可不一定是个令人小觑的国家。”
他们求贤若渴眼神,也莫名要东方瑶不舒服,怎么说,就像是蚂蟥盯在腿上的感觉。
两人撇开这个话题不谈,一会儿一道笋煨火肉就烧好了,思娴还提醒道:“阿嫂,这原汤需留着,你明日再用时,就直接将火肉在汤中一滚即可,如果只用白汤,味道便是寡淡了。”
东方瑶没吃过火肉,据说这火肉在金华一带很是盛行,就是将动物的后腿割下腌制、风干,思娴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块,怕东方瑶吃不习惯,便亲自做了这笋煨火肉给她常常。
东方瑶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味道鲜嫩浓烈,不由得大家赞赏,酒足饭饱,崔思娴知道东方瑶有午休的习惯,便带着儿告辞离去了。
安安正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东方瑶。
经过几个月的“保养”,现在看小家伙可顺眼多了,东方瑶忍不住抬手轻抚女儿圆润的小脸,安安一直咯咯笑个不停,东方瑶一走她就哭,没办法,只好搂着女儿睡了一会儿。
醒后玉莲给她绾发,正在菱花镜前神游呢,门外的梅影却风风火火的进来禀告:“娘子,圣上召你进宫呢!”
第二十章 立皇太子(一)
韩鸿照一手捻了枚棋子,漫不经心的问道:“桓少监到哪里了?”
曹吉祥微笑道:“适才看守的信使来报,说是已经进城了。”
韩鸿照舒出一口气来,望着眼前一盘厮杀的棋局,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你又故意输给我!”
东方瑶心里咯噔一下,说道:“陛下恕罪,是瑶儿的棋艺一向不好。”
“哦?”韩鸿照勉强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便道:“你那几日说是要重新修成燕史,我想了想,横竖没什么事,你若是不嫌枯燥,尽管去弘文馆或者崇文馆编排好了,舍人院的舍人也自然供你差遣。”
东方瑶偷偷看了韩鸿照,发现她这话说的慢条斯理,面上却是有些不耐,仔细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呀,怎么女皇就对她不耐烦了呢?
婉娘听了这疑问沉吟道:“你这么说,其实我也感觉到,不只是你,近来女皇无论对谁都有这种感觉。”
这些日子长安城中关于立皇太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东方瑶冷眼瞧着,韩鸿照也在心中犹豫不决,不管韩宿襄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女皇难道心里想不清楚么?
她再想将皇位传给韩家人,可韩宿襄和韩宿迁毕竟只是她的侄儿,李陵李驰再不济、再不配,那也是她的亲儿子,为何这么简单的道理,韩鸿照却看不明白了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想看着李陵党、李驰党和韩宿襄的拥趸在私下里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放宽心罢,”婉娘轻轻拍了拍东方瑶的手,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再过几日我就要出宫了,日后不能再陪在圣上身边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东方瑶知道婉娘什么意思,那些话她都记在心里,只是一想到小的时候就蒙受婉娘的庇护,如今她也要出宫离去,那么宫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眷恋呢?
“姊姊想好去哪儿了吗?”之前婉娘说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既是如此,她又该在何处落脚?
婉娘道:“我打听到在渭南还有个鳏居许久的侄子,因为手里还有些积蓄,刚好可以再给他娶个媳妇子传宗接代,前几日已经亲迎了,他千恩万谢,说是要给我养老呢!”
婉娘温和说道,眼角攒起的纹路愈发细密了,眸中尽是满足的笑意。
东方瑶放下心来。
当年燕史只修成了一半,也是李怀睿临死之前不甘心的心结。
东方瑶想找到当年和她一起修燕史的那些东宫学士,可惜萧恪不在长安,徐元柏在几年前致仕回乡,赵建本早就去世四五年了,东方瑶很惊讶,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李怀睿被贬之后他也从东宫少师贬为了吏部员主事,怀才不遇郁郁而终,究其原因,还是赵建本心气儿太高了。
东方瑶幽幽一叹。
只是文官之中她十分了解的并不多,因此便托了严静思为她考究几个能堪大任的,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到弘文馆转转,以此监督。
随着女皇登基,女子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从前许多轻视女子的陋习也渐渐废止了,只是还未有明文的规定,东方瑶上街暗访了多日,发现如今坊间已经流行起一夫一妻的说法来了,尤其是将门出身的娘子,不仅亲自写和离书给丈夫,更是带着孩子再嫁!
高祖建国数年之后才有公主再嫁的先例,如今世家女子不避其嫌和世人庸俗的眼光,简直是有气性至极,东方瑶将此事报与女皇听,韩鸿照听了也认为十分新鲜。
当日便下令要东方瑶拟写一份敕书昭告天下,明令倡导“一夫一妻”,女性可以纳课,男子和离必须经过妻子同意,妻子也可以写和离书等一系列不成文的规定,此后“一夫一妻”也成为官员铨选中重要参考项。
很快到了年下,和前几年不同,这一次家中有些冷清,东方瑶将思娴接过来,两个人和安安、儿一起吃了团圆饭,之前东方瑶收到了城之的信,说是目前东突厥并无异动,恐怕要开战也要等到开春,要她不要那么担心。
东方瑶相信他的能力,并没那么担心了,提笔写了些今日朝堂和家中发生的事,崔城之便回信为了描绘了塞外飘雪的风光。
“千里雪藏,莹白如初”,说的东方瑶很是心动。
“圣上要在正月十五举办紫兰宴,阿嫂一定去罢?”思娴夹了一口奶香毕罗,说道。
紫兰宴名为宫宴,实则是女皇为了替桓修玉接风而设,这个之前东方瑶听到有蓬莱殿的婢女议论过。
“圣上下了帖子,自然要去。”她道。
思娴叹了一口气:“阿嫂走了,就我和儿一个人在家里闷着了!”
东方瑶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想去,要不我们就一起去?”
“不……不用了罢!”思娴忙摆手道:“我想来不爱参加那般的宴会,更何况是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她之前远远的见过女皇一面只觉得她满面都是不可抗拒的威严,更何况她的祖母一直为女皇所不喜,自己还是莫要凑这种热闹的好!
念及此,她又忍不住问道:“阿嫂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应当知道她喜怒无常罢,是不是发怒起来很是恐怖?”
恐怖如斯……
东方瑶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思娴脸色一变,仿佛联想到了当年女皇雷霆手段处置废后一党的情景,虽然她那时还未出生,不过只听旁人道就够惊悚的了!
看她小脸吓得雪白,东方瑶有几分好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皇陛下呢?”
思娴定定的望着东方瑶:“难道阿嫂不怕吗?其实圣上待阿嫂很好,比之大长公主都过之不及,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又是为什么呢?
夜色浓的像泼墨,偶尔会有爆竹的声音远远的炸开,屋里小床上躺着安安,已然熟睡,东方瑶却辗转反侧难眠。
思娴说的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如果韩鸿照是因为高仙则而对她多看一头,甚至一直包容她到现在,这些都是她对她的爱,可是那些恨呢,那些刻骨铭心的恨……
真的要她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她理解母亲的苦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与韩鸿照对立的一面,可这不代表她不恨,只是在伺机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而已。
因为她恨她呀!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多恨她一点呢?
黑暗中东方瑶听见安安平稳的呼吸,偶尔有稚嫩的呓语,她觉得自己想不透了,干脆不再多想,只将女儿含在口中的小手轻轻的拿下来,与女儿相拥而眠。
第二十一章 立皇太子(二)
“女皇陛下打算在紫兰宴上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
东方瑶正在绸缎庄里选布匹,打算为安安裁一件新衣,听到一侧糕点铺子的门口,一架马车上两人的私语,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马上坐了一个车夫,一身粗布直缀,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精神,正对着绸缎庄旁边一个饮子摊的老茶客说道。
他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问题是东方瑶离了这般的远,竟也能听得到。
之前不是长安城中大街小巷上的闲谈,是成国公韩宿襄对女皇陛下的一句抱怨吗?怎么现在又换成另一个版本了!
东方瑶心下微诧,女皇陛下当然有一件事要宣布,可是这件事和平头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是从哪里听说这宫里的事?
只听那车夫侃侃道:“之前不是说成国公抱怨女皇陛下不肯立他为太子么,如今颍川王早就到了长安,却只是如同端王一般住进了城郊的别院,女皇陛下可是问都没有两句,反而连续给国公赏赐,你说,这成国公是不是有戏?”
那老茶客站的久了腰酸,便蹲在一边的月台上,边剔牙边轻笑:“女皇陛下要立谁做太子,和俺有啥关系,总不会立我呗!”
车夫“嗤”的呵了一声,瞧瞧自家车的车壁:“我可是何外郎的家奴,这些事情自然都知道的清楚,我可跟你说,谁做太子那可是件大事!咱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你做什么天子不知?赋税、租庸调那可全都是天子说了算!”
老茶客被说的无语,半响方道:“那你说,女皇陛下会立谁做太子?”
车夫道:“女皇陛下为何犹豫,还不是她想延续大虞名号,日后流芳百世……”
那车夫滔滔不绝许久,半空中听老茶客来了一句:“大虞……是什么?”
车夫:“……”
“咳咳!”
周围一众茶客闻言都吐净了口里的茶。
梅影也忍俊不禁:“娘子,这老丈连大虞都不知,还真是有意思!”
玉莲和东方瑶都没笑。
梅影觑着两人严肃的面色,身形晃了晃,便垂首不敢再发笑。
“俺不识字!”那老茶客不以为然的叫道。
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把这套青莲、水红和米色的缎子包起来。”东方瑶对着店老板吩咐。
“嗳,好嘞!”老板爽快的应诺。
待回到家中,玉莲见梅影退下去了,才轻声说:“娘子,我看此事有蹊跷。”
东方瑶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玉莲便道:“民风开放,议论些国事倒也不算什么,但是这几日基本每次与娘子一同出去,总能听到这些或大或小的稀奇事。”
什么永平大长公主与女皇陛下关系愈发差了、成国公最得女皇陛下欢心了,甚至各部、各省的大官都被评头论足,如果说这是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尤其是东方瑶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重要。
“去查这件事,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散布这些流言!”东方瑶沉声说道。
下响,玉莲就带来了消息。
“那车夫说的不错,是工部员外郎的车夫,老茶客就是普光坊一个普通的老头儿,平时无事儿的时候才喜欢到那西街口的饮子摊上喝茶,今儿个午时那车夫正是载着自家的娘子来赵记的糕点铺子买玉露团!”
“工部员外郎?”东方瑶放下手中的茶盏,那茶盖儿一颤一颤的发出“刺刺”的碰撞声。
工部员外郎不过是个极小的官衔,尤其是在工部那种地方,除非圣上要修行宫,否则平时也是不会被人所记起的,可他家中的小小车夫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对……东方瑶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记得一个月前女皇好似对她抱怨过帝都中的佛寺不够多,不够精致。
“那车夫应当是听自家老爷说的,说不准也是有谁无意说给了那员外郎听……以讹传讹。”
是以讹传讹,那车夫字里行间,岂不是说韩鸿照有意将皇位传给韩宿襄。
可这对韩宿襄又有什么好处,最后若闹到韩鸿照耳中,按照她的个性能不忌讳他吗?
东方瑶心里有直觉,这件事似乎从头到尾都有一个人在暗中谋划,为了他的某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为这青位立置添乱。
念及此,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桓少监不是回来多时了么,”东方瑶说道:“找两个机灵儿点的细作盯住他,每日都和什么人见面。”
终于,这流言紧赶慢赶还是在宫宴之前传进了韩宿襄的耳朵。
“圣上会宣布什么?”韩宿襄有点懵,他可是一点儿口风都没听见过。
阿泉急的跺脚,却不敢大声说,便附耳小声道:“爷还没明白,这是要立皇太子呀!”
韩宿襄只觉得这声音在他耳中炸出一个惊雷来。
立皇太子!?
他!?
“传言,你竟然还信这个。”半响,他不屑的说道。
“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怎么会空穴来风?”阿泉条分缕析:“爷看,女皇陛下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理会颍川王和端王的意思嘛,就算再不济,也当封颍川王个亲王,颍川王身为嫡子,端王的封号都比他高一头,如果女皇陛下不是对颍川王没意思的话,怎么会这么久连个册封都不给他呢?”
这话说的条分缕析,就连韩宿襄都忍不住心动了,他手指颤着敲在案几上,心腹瞥了一眼,又道:“也怎么看?”
韩宿襄还是不敢确定,这可不是大事儿,一个不小心再惹怒了女皇,可万一他真的……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眼珠子动了动:“去少监府!”
待登了门,却被告知如今桓少监在宫中时候女皇。
韩宿襄又马不停蹄的进了大明宫。
“哎呦,这可有点不合适!”曹吉祥笑道:“国公爷,你该知道近来女皇陛下身子不好,适才御医来看过来,说需要静养,现下桓少监正在里面替圣上整理晚上要看的章奏呢!”
韩宿襄忙问了韩鸿照的身体。
曹吉祥赴宴了两句,又说道:“不妨明日紫兰宴上国公爷再来瞧瞧罢!您是找桓少监还是圣上又急事呢?”
韩宿襄的当然不再好意思要曹吉祥把桓修玉叫出来,便笑呵呵的摆手,道:“无妨,劳烦内侍了,倘若不便,那我也不再打扰!”
语毕便待告辞离去。
“不知国公是找桓少监还是圣上?”曹吉祥笑着问。
韩宿襄不想直说,不过曹吉祥都这么问他,他便道:“是寻桓少监。”
曹吉祥了然一笑,他抬头四下一瞅,似是不经意道:“明个儿圣上要办紫兰宴,可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儿要说呢!”
韩宿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什么,不知内侍可知晓一二?”
第二十二章 立皇太子(三)
韩宿襄一直回想着曹吉祥的话,以及,他说话时那羡慕的语气和眼神。
要他说,曹吉祥在宫中当值也不少年岁了,到底是什么事要他如此羡慕?
这件“很重要”的事,由此便成为了韩宿襄的一大心结。
翌日,他又上门来,听说桓修玉昨日是宿在了大明宫,倒也没那么惊奇,思量着他可能不会再回来,韩宿襄便直接去了大明宫。
玉莲将细作探查到的一切告诉了东方瑶。
明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桓修玉在宫中侍奉女皇,韩宿襄寻不到他,自然要去宫里寻;可是为何在满城风雨的这种时刻,桓修玉入了宫,或者说,当颍川王进京他就抽身室外的时候,这事就不简单了。
一切那么凑巧,实际才是真正的凑巧,政治权术一向如此,几不可查的细节,有时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东方瑶想到宫里去查,可她在宫里的眼线……恐怕和桓修玉一比是不值得一提,若是桓修玉故意避人耳目才想到要到宫里和韩宿襄说些什么的话,那她还真是鞭长莫及!
念及此,她立时修书一封交给玉莲。
三日后,紫兰宴。
东方瑶扶着新绾的髻,由婢女引着入了紫兰殿。
韩鸿照还未到,许多女眷官夫人都未来,东方瑶来的有些早,便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右下首第二个座位上。
堪堪坐下,元香也后脚跟着进来了。
“公主来了。”东方瑶施礼一笑。
元香坐下来,说道:“无妨,你这几日如何?”
她知道崔城之北上征伐东突厥去了,只是自从安思逸死后,两个人却再也回不到当初那般亲密了,时常是许久见不到一面,就是见了,也说不到几句话。
东方瑶看到元香身侧空空,不由问道:“这几日没见驸马,公主怎么不请驸马也来热闹热闹呢?”
元香嘴角挂上一抹微笑,她吹了吹手中的茶盏,不急不慢道:“驸马近些日子身子不好。”
东方瑶忽然想起来,她似乎有许久没见徐晋和元香共坐一席,想来元香也没那么喜欢他罢?如果当初安思逸没死,也许元香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是他到底死了。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
元香似乎也察觉到两人愈发疏远,她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任何开口。
“安安,是叫这个名字罢?”她问道。
东方瑶微微颔首,浅笑:“是叫安安,取‘平安’之意。”
“又简单又好听,”元香笑道:“你不知当时母皇听到你生了个小娘子,一定要赐名,还是我拦着她才作罢!”
东方瑶没听说还有这事,忍不住唇笑了起来:“圣上便是赐名,那也是瑶儿的荣幸。”
“你这丫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如此想的罢?”元香说道:“你的名字是母皇起的,难不成你的女儿也要母皇来取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然是自己取名字来的欢喜些。”
话说到最后,尾音却带了几分惆怅。
东方瑶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她记得韩鸿照近来对元香愈发的好,凡是有外国来使上贡的什么好东西,她都一一送过去讨元香的欢心……可是那些身外之物,真的能讨元香的欢心吗?
一炷香的时间,人渐渐到齐了。
韩宿襄原本坐在左侧第一位上,一见韩鸿照由曹吉祥和桓修玉共同搀扶着出来,忙笑着迎了上去。“陛下来了,身子可还好?”一阵嘘寒问暖。
韩鸿照笑着颔首:“当然好,不好你是不是还想诅咒我?”
韩宿襄面上一阵冷汗,适才满脸的包子褶也徐徐的展开来。
“咳咳!陛下,您这是在说什么!”
韩鸿照面上笑意不减:“快坐吧,别傻站着了!”
韩宿襄瞧见桓修玉朝他使眼色,忙惴惴不安的坐了,不过觑着韩鸿照似是真在开玩笑,不由得抹了把面上的虚汗,捏着衣襟的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东方瑶打量了会儿韩宿襄的小动作,并未多在意。
桓修玉在左下首第二个位置坐下来,垂眸敛去面上的笑意。
既是宫宴,也是家宴,在座的基本都是皇亲国戚,知晓韩鸿照行宴的规则,因此也想往常一般欢快,只是都自知宴会其实是为了桓修玉洗尘,因此话语谈笑间便尽量将话题引到桓修玉的身上。
桓修玉端起面前一个精致的嵌宝石石榴杯,轻轻了一口其中的宜春酒。
大多数时候都是笑而不答,看上去很是谦逊。不一会儿,歌舞开场,众人见桓修玉似是不怎么爱说话,便将注意力转到歌舞上去了。
舞姬水袖漫天扬起,扫出一席花瓣寂静而落的幽香。
东方瑶目不斜视,偶尔和元香谈笑两句。
须臾,玉莲走回来,在东方瑶耳边低语:“适才有婢女说他藏起了案几上的一个酒盏。”
酒盏?东方瑶蹙眉,低声问道:“可知为何?”
玉莲答不知,东方瑶瞥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和韩鸿照闲谈的桓修玉,心中疑虑更深,桓修玉到底在搞什么?“继续去盯着,”她再次吩咐道:“莫要让人看到。”
桓修玉在和韩鸿照描述一种十分肥美的野鱼,说到激烈处,不由得伸手出来比划,将要放下去的时候,却听“啪嗒”一声,衣袖将面前的两个小牙盘都扫到了地上。
“惊扰到陛下了!”桓修玉笑着歉疚道,随即有婢女来收拾。
韩鸿照道:“无妨,再要些新的来给你换上,你继续说。”
看来听的很有兴味。
桓修玉笑着往案几上一扫,忽然面色都变了。
“怎么了?”韩鸿照见他长久没动静,只是对呆呆的盯着案几,不由问道。
“陛下!”桓修玉说道:“我适才放在案几上的那个杯子,不知去哪儿了!”
“不过是一个杯子,再换新的不就行了!”韩鸿照疑道。
“陛下忘了,”桓修玉柔声道:“那个杯子叫‘嵌宝石石榴杯’,是扶桑使者进贡的,后来您特意赐给了我,我一直用着呢,就连这次宴会都带来了用,这回没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韩鸿照点头:“确实可惜,那杯子我记得很是美观,”又吩咐婢女四下看看,有没有适才被打落到案几下面。
婢女又东翻西找,依旧一无所获。
“陛下,”桓修玉叹道:“这可怎么办,没有这个杯子,我都深觉食之无味了!”
东方瑶听的胸腔滚滚翻涌着一股恶心,用得着这么讨好吗?
“那你想怎么办?”
果然,韩鸿照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找啊!”桓修玉轻轻笑起来:“说不准是哪个淘气的收在了袖中骗我呢!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初国公爷和您双陆的时候摸不出棋子,便掖一颗在袖中的事?”
第二十三章 要你偿命
桓修玉的笑容纯净无害,或者说,他这般好样貌的人,当对你展颜温柔一笑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回去深究他此时在想什么……都沉溺在他的表象之中了。
不出意料,韩鸿照没有察觉到一丝不妥,她反而殷切的问道:“那就帮你找找如何,如果是有人玩笑也就罢了,倘若是私藏、私自偷走”她面色忽然沉了下来,目光在桓修玉身边的几名婢女内侍之间扫过:“定要将他就地正法!”
适才还在为桓修玉端茶倒酒的婢女立时唬的跪倒在地,大喊冤枉,桓修玉却笑道:“你们怕什么,总不会冤枉你们,拿了就拿了,没拿便没拿便是!”
此时歌舞已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桓修玉身上,他却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起身来,将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婢女一一扶起。
韩鸿照扫了一眼,道:“你想如何找?”
“自然是搜身,还有什么比这个办法更简单呢?”
东方瑶眉头皱的更深,她冷眼看着,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闹剧,桓修玉很显然是这一切的操纵者,可是东方瑶却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或者说,她一直看不透桓修玉这个人。
“陛下……”韩宿襄看上去面色很是不好,他咽下一口唾沫,弱弱的叫了韩鸿照一声。
桓修玉耳尖先听到了,他接着对韩宿襄笑道:“国公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身子不适?真是抱歉了,不过是这个杯子而已,倒是扰了您的雅兴!不过这杯盏实在是名贵的很,若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桓某很是不舍,您看您赏个脸,就要我找找如何?”
这话音刚落,不知座中是谁喊了一句,“少监看便是,反正我等有没有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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