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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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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大概是咬的重了些,东方瑶听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怎么了?”东方瑶纳闷的低头去看,肩上只有一排小小的整齐的牙齿印,看起来也没咬的多严重啊!
“啊!”
紧接着,她一声惊呼。
男人眼中有戏谑之色,竟是趁着她不防备,一把将她扣在了怀里。
这一动作,原本挂在身上的锦被也滑了下去,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还带着星星点点紫红色的痕迹,愈发妩媚动人,崔城之低叹一声,在她的锁骨上烙下一吻,并且顺着昨夜的痕迹一直往下滑去,大有晨火燎原之势。
“别……”
东方瑶嘤咛一声,并压抑着难耐的声音,轻推他一下。
崔城之果然停下来了。
他与她面对着面,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妻子,嘴角宛如含着那春时的五分笑意,攒起深邃的笑涡。
心里涨涨的,暖暖的,东方瑶忍不住耳朵也发热,低下头去
手抚在他的胸口,她恰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对了,你胸口的伤如何?”
边说,边撩开他的衣服去看。
昨晚太黑自然没看清,那时候他刚受伤也只是为他找了军医而已,因为男女有别,她没敢仔细去看,现在好了,既然是夫妻,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他的伤口。
“已经好了。”崔城之扣住她的小手,笑道。
东方瑶发现,他很瘦,但是身上也没见多余的肉,难道是经常偷偷练武术?
胸口上一块杯盏大小的疤,其实已经很看不出来了,也淡了许多,不过东方瑶还是忍不住问他:“疼吗?”
“当时挺疼的。”崔城之如实回答。
东方瑶又捧起他的大手,果然,手上的疤比较明显,每次握着他的手都会被硌的慌,东方瑶心里愧疚,道:“我从宫里带给你的舒痕膏你用了吗?”
崔城之微微颔首。
东方瑶这才放下心来,瞧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略有些遗憾:“本想入宫去请安的。”
“今日便不去了,明日我再和你去,可好?”崔城之道。
东方瑶应了一声,裹着被子偷偷看他:“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崔城之哭笑不得:“我也没穿完衣服,你这是要我出去?”
这个……
东方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又指了指一边的衣子,小声道:“那你到那边去换。”
两人换完衣服,洗漱后便去了上房用膳。
东方瑶堪堪坐在食案前,才感觉到一阵饿意,正待提起竹著大快朵颐,忽见崔城之从一边的崔嬷嬷手中端来一碗琉璃盏。
“夫人,喝这个,热热的,还补身!。”崔嬷嬷赶在崔城之说之前笑道。
东方瑶只好揭开那盖子,却见是一碗桂圆红枣莲子汤。
“咳咳!”
她打量了崔嬷嬷了一眼,见崔嬷嬷果然笑的一脸暧昧……
不用拜舅姑,就不用敬茶什么的看脸色,这日子果然逍遥……嗯,当然是东方瑶自己臆想的,尽管不用拜公婆,只要太后一个人就足够了,太后给她说日后要常进宫看她,这不是明摆着自己还有用么。
东方瑶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不用在家里闲死,嫁人前和嫁人后唯一的区别就是换了个地方住。
不过直到接近午时,东方瑶很奇怪,为何今日一上午连个人都没有?
“为何要来?”崔城之反问她。
“亲戚朋友么,自然要来走走啊。”东方瑶说的理所当然。
崔城之捏捏她的翘鼻,笑道:“下午或者明日他们就来了,你着什么急,等他们来了,也该有你忙的。”
“那我现在也很闲啊。”东方瑶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说道:“我们去后院看看那个大池塘吧?”
后院的池塘已经打理完毕,周围载了不少树苗,也铺上了细沙,鹅卵石铺道,沿着石子甬路径直跨上一条抄手游廊,朱栏红墙,只看看便惬意的很。
东方瑶站在游廊上往池塘一指:“我们可以去钓鱼吗?”
崔城之一本正经道:“你是想吃金鱼吗?”
池塘这么小,哪里会养能吃的鱼呢,多半就是观赏性的鱼。
看着崔城之似笑非笑,东方瑶不好意思的哼了一声,她一见到自家后院的水池,有些兴奋,一时说错了话,不行吗?
崔城之圈过她的细腰,在她耳边轻轻道:“你若想钓鱼,等我们回乡,安平的后山有许多小河,我再带你去游玩、钓鱼,好不好?”
东方瑶小嘴一撇:“等我们到安平,都该入夏了罢,那时天多热啊!”
三月他们要回乡祭祖,再走一个多月的路,到崔氏族中料理事务,那时候天也渐渐热了起来,她哪里还愿意出去闲逛呢?
“哪里,那个时候刚好是出去游玩的时令。”崔城之抱着她,微微笑道。
“还说呢!”东方瑶故意忿忿道:“要不是你,我早就能在安平钓鱼了。”
崔城之脸上笑容一滞:“瑶儿,你……”
东方瑶:“那日太后特意将你留下,和你说的,正是吴王殿下,对吧?”
她竟然都猜到了。
崔城之先是有些诧异,后来恍然,瑶儿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东方瑶之前没怎么问,那是她不好意思说,总不能赶着问他太后是不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后来有段时间也能看出来城之在犹豫,东方瑶心里愈发奇怪,太后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直到那日在万寿观和李衡乾再遇,李衡乾和她说了那些话,离开后城之就说要娶她。
恐怕太后特意对城之说的就是:你别急着要成婚,万一瑶儿对三郎贼心……啊呸,是痴心尚存,那时你该当如何?
东方瑶生气的扳起脸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以为我会和他再重修于好吗?”
那她成什么了。
崔城之低声歉疚道:“对不起,瑶儿,是我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东方瑶惊讶的看他一眼。
“害怕你会离开我……”崔城之吻吻她的额头,喃喃说:“说出来怕你笑话,其实我一直患得患失,瑶儿,我真怕你会……”
也许,他只是太害怕得到复失去的滋味了,想起来卢海棠和徐氏,东方瑶也不由怅然,看来,这两人给城之造成的伤害一定很大。
“不会的。”
东方瑶贴近他的胸膛,搂着他的窄腰,小声而坚定的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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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皇城紧闭
两人回了前院,正巧有仆人何叔送话来,说是前院有个从陇西来的小厮要见郎君和娘子,东方瑶心中一喜,“莫不是怀秋和萧将军?”
崔城之也笑:“去看看。”
两人到了上房,那小厮打帘进来,一见两人便跪安:“见过夫人和侍郎。”
“小人受将军和将军夫人的嘱托,是必定要将信送到夫人和侍郎手中的,”随即递上一封信,又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大箱子,“将军说这里面也不是些贵重之物,只是都来自西域和突厥,新奇的很,送给夫人和侍郎赏玩罢了。”
东方瑶唯一有遗憾的,就是不能见到他们二人,好在二人在陇西天高皇帝远的,怕是比在这里惬意多了,当即也和城之修书一封托这小厮送回去。
小厮收了信就要走,东方瑶还要留他喝茶,那小厮笑道:“这一来一回要三个月,此时赶回去好给将军报喜呢,小人不敢久留。”
东方瑶只好放他走了,待打开那箱箧,里面都是些没见过的珍玩,什么棉纱、西域纱幔、琉璃盏、琉璃碗都是应有尽有。
东方瑶抱着一个大碗,笑的合不拢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琉璃盏,哦不,是碗!”
崔城之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日后就用这个碗给你装葡萄酒喝,你可满意?”
东方瑶顿时眼前一亮,只是奇怪哪里有葡萄酒呢。
崔城之但笑不语,用手在箱子里翻了翻,果然,箱子的底部有个暗格,暗动机关便见那各层“啪”的开了,其中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三大银壶的葡萄酒。
神来之笔呀,东方瑶喜滋滋的提溜出来,当即就像先尝尝,崔城之一把按住:“怎么说的呢,又不听话,午膳的时候再用。”
可恶!
东方瑶忍不住要与他斗嘴,门帘一掀,却见崔嬷嬷笑呵呵的走进来:“郎君和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东方瑶心虚的放下手里的银壶,“没,没什么,就是看看这些礼物罢了。”
崔嬷嬷道:“待会儿思娴娘子和段郎君要来了,帖子在这里,老奴过来知会郎君和娘子一声,不知午膳想用些什么?”
东方瑶便自告奋勇要去厨房做饭,崔城之惊的心口一跳,拉住她:“夫人不用急,要嬷嬷去忙就好了。”
“哎呀,我没急,”东方瑶推开他的手,说道:“我就是想去帮个忙,许久不做,厨艺都生疏了呢。”
一个没拦住,竟然叫她溜了。
崔城之是又好笑又无奈,话说,他尚且还能忍受的了这丫头的厨艺,换做思娴和阿飞尤其是阿飞,他会不会怀疑是自己想毒死他?
当然,东方瑶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婚前她本想学学来着,可是每日都有那么的事情,缠的她忙不开身,只好将计划作废,现在有崔嬷嬷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老人在眼前,东方瑶何不跟着她学呢?
崔嬷嬷本也是崔家的族人,崔家枝大叶大,族人多半在清河或者博陵聚居,族中自有一套严格的体系,凡是下等的族人,都要给上等的族人为奴为婢,崔嬷嬷家世清苦,便做了崔城之祖父崔烨的丫头,后来崔烨被赶出崔家,还接济过他,再后来服侍了别人,直到崔城之成婚,便特意选了崔嬷嬷来长安。
嬷嬷为人虽颇为唠叨,但是心肠好又是直肠子,东方瑶和她相处倒是挺合的来,她不仅厨艺好,管家持物自然也是极好的,东方瑶想着就算嫁了人她大约也不会像普通的内宅妇人一般整日呆在家中理家,便有将管家之事交托给崔嬷嬷之意。
“唉,老了,上了年纪,身子就有些不中用,幸得郎君还未曾嫌弃我。”崔嬷嬷笑呵呵道。
东方瑶一边和葱花作斗争,一边接道:“嬷嬷哪里老了,才六十岁,正是享清福的好时候呢。”
说完手下动作顿了一下,糟糕,她的真实用意可是要劳烦崔嬷嬷……
崔嬷嬷也没在意,反而说道:“娘子可别这么说,折煞老老奴了,老奴来就是为了娘子和郎君持家的,您们是大官,在朝中受太后娘娘器重,我哪里要让你们管这么琐碎之事呢,那岂不是琉璃瓦盖鸡窝大材小用!”
案板上剁肉的声音随着崔嬷嬷手中的刀“当当当”的震颤起来,东方瑶顿时被逗得手下葱花乱飞,崔嬷嬷见东方瑶笑了,心里也畅快。
自家郎君自打娶了媳妇,人看上去也很是精神了,只要别再遇上从前那些事儿,怎么着都成,哪怕把新妇子当宝贝捧着,那也是理所当然呀!
想着自己这么有觉悟,崔嬷嬷手下更是霍霍。
当一道道精致的花菜、糕点、饮品被整齐的摆在了食案上,看着额上微有汗珠的东方瑶,思娴忍不住拍手叫好:“嫂嫂可真能干,我还以为嫂嫂这般的文才,会躲着庖厨远远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远庖厨!”
东方瑶接过崔城之递来的汗巾,擦擦面上的汗珠,露出一丝腼腆的微笑:“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倒不是君子呢,只是不好闲着罢了。”
思娴朝崔城之努嘴一笑:“就是嫂嫂闲着,怕是阿兄也不舍得说嫂嫂半句罢!”
“思娴。”崔城之对着这个妹子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她手中闲的叮当响的竹著,示意她该到堵住嘴的时候了。
思娴反而笑的更欢,冲崔城之做了鬼脸。
兄妹两人看来平时在家没少斗嘴。
东方瑶心想,有这么妹妹可真是好,就算不是亲的,又何妨呢。
后来几分聊了几句别的,段骁飞随意扯起了一个话头,道:“说来也巧,不知城之和嫂嫂今早是否入宫,我看着皇城戒备还真是森严,早朝都免了。”
东方瑶正伸手往思娴碗中夹了一块白片鸡,闻言,不由得楞了一下,问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段骁飞摇摇头,“听说是宫里溜进来一个刺客,被金吾卫长抓到后就自尽了,据说宫里还有同党,正在围剿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怎么了?”
午憩时,见东方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崔城之问她。
“我总觉得,皇城紧闭这事有些不对。”东方瑶边倚在榻上,边思索。
“怎么,你是还眷恋着宫里呢?”崔城之微微一笑,揽住她。
东方瑶略一抬眼皮,没好气白他一眼:“我担心,问一句怎么了。”
“那我们下午一起去看看?”崔城之从善如流接道。
东方瑶应了一声,又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身上衣带一松,她低头去看,已经有双手滑了进去,沿着肌肤的纹理在她的腰侧不停的撩拨……
刚想说些什么来着?
似乎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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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禅位让尊
窗外桃花三两枝。
韩鸿照闲闲的饮下一口杏酪,暖热的蒸汽氤氲了疲惫的眼睛,瞬间有了几分清爽。
“多久了。”
她抬手放下杯盏,漫不经心的问道。
“殿下,”曹吉祥先一哈腰,继而往庭中望去,看着跪在当中的帝后一家,眼光中似有怜悯,语气却并不带半分感情:“两个时辰了,从卯时到现在。”
从卯时到现在。
李驰强撑着日渐大起来的太阳,眼看着它从熹微到光芒万丈,如今势不可挡。
自昨日城门关闭开始,他就知道是他们的机会来了,也是他生死一念之间的抉择来了。
三郎说的对,再行禅位,尚有活命之机;厚脸强摆尊驾,则是他陨首之期。
因此一大早,他就带着一家老小在此处跪着,只盼望着能“打动”自己的母后,表白自己的心意,当真没有与她争权夺利的外心。
“可以进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要倒下去的时候,有个内侍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对他们说。
李衡乾抬头一看,是王德。
王德扶起来有些踉跄的李驰,和李衡乾两人一齐将他扶到殿中。
韩鸿照眯眼看了看疲惫不堪,满头大汗的小儿子,他面色有些苍白,因为自打娘胎出来身子就不好;窦氏面有隐忍,却依旧端庄的很;衡乾神色沉重,却步履从容;乳娘左手抱着一个重孙儿,右手拦着一个眼皮都睁不开的七娘。
“求母后垂怜,”李驰挣开衡乾和王德的扶持,撩衣叩首:“儿无德无才无能,万不能再占此尊位,母后福泽深厚,德配天地,化及草木,登临至尊,乃是天命所归,儿自愿让位,求母后应允。”
“否则,儿实不配再入地见先皇,羞愧至死,宁可血溅紫宸殿,以剖白心意,凡满朝文武、朝野上下,定无分毫异议,皇天后土,天地可鉴!”
了然而李驰这话刚说完,便听“咕咚”一声,随后,身后传来乳娘压抑的惊呼声。
李驰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齿,强忍住要回头看的欲望,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可以的,活命,他只要活命!
韩鸿照许久没有说话,眼光往身后一瞥,只见有个貌俊的郎君缓缓的走上前来,捧上一旨黄麻诏书。
……
城门再次开启的时候,轰隆隆却十分压抑的声音惊醒了在车中昏昏欲睡的东方瑶。
她霍然睁开眼睛,对崔城之道:“城门开了?”
崔城之撩开车帘,缓缓点头。
腰酸……腿疼……
自昨个儿下午来之后,在朱雀大街上待到暮鼓响了也不见城门开启,和他们两个一样守在城门外的官员并不少,东方瑶心里也清楚,大约是到了那个时候,至于为什么那群御史大夫是选在她成婚之时弹劾,说出来当真是好笑怕她又捣乱?
好吧,其实她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太后再厉害,也活不过她的几个儿子孙子,与其如今为了那个位置头破血流,不如静而观之、徐图缓之,况且李衡乾那么聪明,早已经选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她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只是可怜她昨夜一更天就被某人赶上了床,三更天都没捞着睡一觉。
可恶!
想到这里,东方瑶狠狠的剜了崔城之一眼。
这家伙昨晚一直在她耳边吹风,吹的她连动都不能动,迷迷糊糊的,只能任他采撷,真是了不得了,日后这家还有她立锥之地么,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地治治他!
东方瑶边走着神,边下车,一个没注意就脚底了头拌蒜。
“小心!”崔城之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随即责备起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不注意呢?”
东方瑶悻悻的瞪了崔城之一眼。
她去瞪自己的时候,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崔城之心里不由得一软,又愧疚,是有些不知餍足,是他太容易分心了,怀里搂着她,未娶时就朝思暮想,如今软玉温香,哪里睡的着?这一程又一程的折磨她,倒真是罪过了,况且她才刚刚嫁过来,诸事不懂……
正想着,只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崔侍郎,宁国夫人!”
那人气喘吁吁的走上前来,一身绯服,面庞微胖,看上去十分和蔼,正是当今吏部尚书王会。
“明公。”崔城之含笑道。
“明公。”东方瑶也跟着叫了一声。
王会待气定,眼神却看向了东方瑶,“夫人可知,城门为何紧闭了一日一夜?”
东方瑶和崔城之对视一眼,显而易见,王会是来探他们口风的。
如果说是有贼人入宫,根本没有必要紧闭到早朝都耽误,怕是有人故意穿此谣言,就是为了掩盖宫变之实,如今负责城门开闭的城门郎以及巡查内廷的千牛卫和金吾卫之长皆是太后的人,用脚指头都能猜的到
此时大明宫内,定是悄悄酝酿着一场宫变。
东方瑶微微一笑:“我见明公在次亦是等候许久,既然心内有数,何不就此进去一探究竟?”
王会笑了一笑,两袖一挥,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当然,如果他不胖的话。
“究竟是究竟,不知夫人是个想法?”
王会这样一说完,许多的官员都望着侧耳听着。
问她到底是什么态度,东方瑶觉得,她的态度恐怕已经很明确了,只是惯常她就不按套路出牌,是以这些重官都想打听一下她的口风,毕竟此时东方瑶的封号,是太后给的,就连夫君崔侍郎,都与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顺天行道而已,”崔城之见东方瑶不答话,便替她说道:“我想明公们应当都不会拒绝天意所归。”
“天意所归。”王会嘴里念着这四个字,却还是有些不确定。
崔城之嘴里的天命所归,究竟是什么,女人当政,自古有之,可女人为帝,自古未有啊!
牝鸡司晨不是白扯,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王会心里正嘀嘀咕咕的呢,便听有位内侍响亮的声音响彻龙尾道:“宣文武百官,入宣政殿听令!”
这声音伴着几只打旋的鸟儿,飞速奔往天际,很快消失于青天白日里,百位朝官面目肃静,手持玉板,排着整齐的队形就进了宣政殿。
“宣诏”
曹吉祥四平八稳的声音回荡在宣政殿中。
“天命所归,韩虞当兴,至德配天,化及草木”
“朕感召良久,自忖才能不及,今退位让贤,以求阴骘,陈嫡感佑,玄涤昭告,黄天上帝,后土神祗,实所共鉴!”
一身红锦翔凤曳地长裙的韩鸿照,在曹吉祥和苏婉娘的扶持下从后殿缓缓的走了上来,坐在那龙椅之上,静静地往下望去。
“诸卿有何异议?”
台下一阵静默,没人敢四下张望,亦没有不想四下张望,只能微抬着眼皮,去偷偷打量着那些最为重要的人物。
“太后殿下承圣上之命,乃是体恤爱子,亦是众望所过。”
有个清朗的声音,不知何时竟在上首响起。
诸位百官终于忍不住向上望去
只见龙椅之侧,缓步行来一个神色肃穆,行止端庄的女子,她双手交叉于腹前,眼光四下扫去,随后撩衣缓步下了前台,俯首行礼,朱唇轻启。
“臣,不敢有所异议!”
“臣等,不敢有所异议!”
只这一句,大家便从善如流的俯首叩拜,轰隆隆的声音响颤整个大明宫上空,破云开日,声势威严,久久不散。
很好。
韩鸿照的嘴角,随着诸人的齐声的祝祷,微微泄漏了一丝不平常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心领神会
“陛下。”
这两个字说完,东方瑶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真的到这一天了,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韩鸿照一直策划的都是登基为帝,那么之前排除异己、施政放令以及大权独揽的种种行为就不难解释了,或许从先帝身子不好开始,她就开始预谋了。
谁又知道呢,东方瑶心中轻轻一叹。
自古以来,的确没有女人为帝,韩鸿照敢做这千古第一人,当真是勇气可嘉,东方瑶倒不像那些脑袋迂腐的臣子们一般,认为女人干政是祸事。
以往她在皇后身边,每当有人借物讽今的时候,韩鸿照总是会淡淡的来一句:“陛下我也是女子呢。”
这句话说完,先帝会尴尬,而那些纳谏的臣子则会更尴尬。
既然男人可以当皇帝,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但凡是胸有沟壑、腹藏璇玑的女子,都不会甘愿成为男人的傀儡,我们本来就是独立的一个人,就因为身子柔弱,难道就活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吗?
当然不,所以这一次,东方瑶选择支持韩鸿照,况且韩鸿照在市井之中,风闻甚好,老百姓从来不会管皇帝是谁当,反正又不是他们当,换来换去顶多是个谈资,茶余饭后润润舌头,又不能当饭吃,谁吃饱了撑的操这么多的闲心?
而朝中的大臣们呢,自来看韩鸿照如此惯了,又因为自先帝死后,她更是大权在握,皇帝根本比花瓶还要摆设,韩鸿照是否登基自立,其实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了。
之前反对她之人该剪除的被剪除,又自轰轰烈烈的东阳王、宜城公主谋反案之后,异议几乎销声匿迹,如今李驰又自愿禅位,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朝堂争斗,竟然就被韩鸿照无声无息的赚了个盆钵满盈,当下许多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瑶儿。”
韩鸿照满面笑容,任由婉娘为她带上一顶黄金打造的帝冠,身上披了金衣,当真是金光闪闪的亮眼。
她轻轻一抬手,示意东方瑶坐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有些疲惫,嗯?”
东方瑶一阵心虚,正不知如何作答,又听韩鸿照叹道:“定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罢,你也别怪他们,他们不过就是见风使舵而已,却不知你早就不似从前那般。”
她边微笑着,边抬手拍拍东方瑶的肩,语气亲昵:“好孩子,嫁过去这两日,城之待你如何?”
自东方瑶跟着韩鸿照回了蓬莱殿,崔城之便跟着一众大臣去了吏部,拟定半个月后的面铨之事。
东方瑶缓缓低下头去,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城之待我,甚好。”
韩鸿照嘴角笑意更深:“如此便好”
她眼光向下打量去,却见东方瑶身边的玉莲怀中抱着一个食盒,奇道:“咦,瑶儿,你这是何意?”
东方瑶一看,原来问的是那食盒,忙退后几步站起来,将那食盒取来,说道:“这是瑶儿的一点心意,自古新妇子第二日要下灶为舅姑作羹汤,只可惜瑶儿没有舅姑,想着陛下对城之情谊非常,因此特意做了几块粗俗的糕点,请陛下品尝。”
玉莲帮着打开盖子,热气便氤氲出来,这食盒底部烧着木炭,因此是温的。
盒中摆了三个小小的牙盘,每个牙盘中都摆了三块糕点,韩鸿照打量了一下,第一盘是雪花糕,第二盘是软香糕,第三盘是合欢饼,竟然都是苏州的糕点口味!
顿时讶然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自己做的,别是拿了外面卖的糊弄我罢!”
小时候家里有钱,父亲就干脆买了糕点、饭菜、饮品各样的厨子养在家里,每天变着花样给
她做零嘴儿美味吃,而这些南方的小糕点,就是她最爱吃的零嘴儿之一。
东方瑶脸上微红,嗔道:“陛下怎么说呢,当然是跟着人家学的,只是味道一般,怕入不了陛下的眼呢!”
这话一说完,韩鸿照便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好好好,我吃一块还不成吗!”
边说,边拿起一块雪花糕来,轻轻咬了一口,似乎里面的蒸糯米还不是很到火候,有些硬,倒是有些嚼头;芝麻屑还不错,就是糖加的有些少,大约是考虑她年高不能用甜罢,当即面色更为柔和下来。
韩鸿照笑着抬头,偶然一瞥,却见元香立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元香走进来跪礼:“见过,母皇。”
“元儿来了。”不知为何,见了元香这样平淡的脸色,韩鸿照心里有些刺腾腾的。
元香抬起头来,对韩鸿照和东方瑶都笑了一下:“我今日入宫,听说阿兄退位,当真是吃了不小一惊。”
韩鸿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元儿……”
“母皇不会伤害阿兄的,对吧?”元香道。
“他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会伤害他。”韩鸿照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问题,一边捻起一块糕点,笑了笑:“元儿,快来尝尝,这是瑶儿做的。”
元香那眼光挪到东方瑶身上,东方瑶对她微微摇头。
看来,元香不知是被谁耍了,太后要将李驰一家幽禁在长安别院的消息已经递下去了,元香刚刚入宫,怎么能听不到风声,此时如此一问韩鸿照,还真是有些凶险。
元香了悟,眼内升腾起一层殷红,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常,上前来就着韩鸿照的手,咬了一口雪花糕,砸了几下嘴,脸上笑意浮起来:“瑶儿做的?还真是不错。”
提着食盒走出来,东方瑶忍不住回头又去张望。
不知道这母子两人会怎么相处,她本是一个外人,有些话原不该说的,可是自小和元香的那些情谊,却不愿意就这么殆尽了,如今元香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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