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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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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一声,她手中的东西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掉了出来。

    “哎,这位娘子,你手里的鸡蛋掉了!”有人好心提醒道。

    “哦,哦。”中年女人垂着眸子,盯着那一滩黏在地上的烂鸡蛋,应了声。

    ……

    “怎么这搜完长史府还不完事,还要全城寻拿那些婢女侍从?”坊中,有两个身着刺史府兵服人小声咬耳朵。

    “切,这事谁知道,上头让我们找,我们就这么办呗。”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像来,画像上是个大眼睛圆脸的少女,看上去十分俏皮可爱,“哎呦,这还是个貌美的小娘子呢!哈哈哈!”两个卫兵淫笑起来,一边脚往路边的一个篓子上一踢,看看是否有人。

    听着两人毫无顾忌的笑声,芍儿吓得靠在墙边儿上瑟瑟发抖。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全城都在找她,一旦找到她,还不知道要把她抓到哪里去!

    念及此,她忍不住落下泪来,早知道就跟着娘子去叶城了,如今娘子音信全无,安抚使府廨中又空无一人,黄大哥跟着庄叔回了长安,她该怎么办,她该去哪儿!

    可惜她不敢哭的大声,只是一个人默默地饮泣着,正待抬起袖子去揩泪,忽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她大惊,刚想挣扎,那人便在芍儿耳边小声道:“芍儿别怕,是我。”

    芍儿心中一喜,赶紧挣了他的手去看,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不是苏园又是谁!

    她一时又喜又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压抑着呜呜的哭,苏园伸手摸摸她的头,“芍儿,别哭,我们一块想办法,你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芍儿猛然抬起头来,俏脸飞红,小声道:“苏园,我、我能相信你吗?”

    苏园箍住她的肩膀,坚定道:“你自然能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

    芍儿不由悲从中来,用力的点下头,谁知她刚待竹筒倒豆子,苏园又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她乖巧的跟在苏园的身后,他的大手十分温暖有力,芍儿竟丝毫没有不信任之感,后来她每每忆及这件事,都不由得抹一脸的虚汗,传说中的美色误人……

    而此时,大街上已经满是缉拿芍儿的卫兵,苏园想带着芍儿回自己家中却是寸步难行,心焦之余,却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两人猫在一个低矮的墙角的时候,忽然听见有卫兵说话的声音,“你去那边看看。”

    两人俱是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谁知他们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半个人影,苏园一时心中疑窦丛生,暗忖,倘若真的来了,大不了他就上去……

    “芍儿?”

    有个女子的声音,叫的是芍儿的名字。

    苏园一愣,去看芍儿。

    芍儿也愣住了,这声音这么熟悉,难道是?

    结果当然是苏园没有按住芍儿,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惊喜道:“喜儿姐姐!”

    来人一身月白色的素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是,快点,和这位郎君上车!”

    二人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被喜儿救了,在去暖翠楼的路上,喜儿轻轻揭开帘子往外面来来回回的卫兵瞥了一眼,很快放了下去。

    “东阳郡王在楚州颇有善名,是以他今日策划的一切,无人不信服。”喜儿说道。

    芍儿忙道:“喜儿姐姐说的对,可芍儿现在只想知道我家娘子现在如何了?”

    喜儿见她面色憔悴,自身难保却还想着问东方瑶去向何处,心中暗暗称奇,面上柔和道:“芍儿妹妹别担心,既然是在全城缉拿东方娘子,便说明她还未曾落入东阳郡王之手,你尽管放心好了。”

    芍儿这几日急疯了,关心则乱,脑中想的尽是些乱七八糟,此时一听喜儿的话,还是未放下心来,只道喃喃自语:“还不知娘子去了何处,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办?”

    话说着,已经落下泪来。

    喜儿暗自叹了一口气,正想递上一块帕子,却见那沉默许久的郎君已经快她一步,把自己的衣袖献上了。

    待到了暖翠楼,芍儿见了锦娘,才把东方瑶和崔城之离开去哪儿说了个大概,因为觉得府中一时没人管,东方瑶便没有带着芍儿去;又因为黄辞的母亲去世了,东方瑶准许黄辞回长安探亲,这么机缘巧合之下,贴身的人都不在了身边。

    “你既然说崔安使是和瑶儿在一起的,那么为何李宜奉说这崔安使一直就在安抚使府中,从未离开过,就连东方瑶被缉拿的搜捕令,都是他与崔安使一同下的?”锦娘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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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阶下之囚

    “什么?”芍儿一惊,“崔安使对我家娘子一片真心,他怎么会下令搜捕我家娘子呢?更何况,那日我亲眼见着崔安使是和娘子一块走的啊,他母亲的忌日,怎么还能作假!”

    锦娘暗忖片刻,便听喜儿禀道:“确实是崔安使无疑,就在今日,我们的人在刺史府看见崔安使,正和东阳郡王在下棋。”

    下棋?

    没错,的确是下棋。

    “你又输了。”

    四合绿树,清水净溪潺潺流着,听来便是不俗的安谧之音。

    放下手中的棋子,李宜奉淡淡道。

    “我不精棋道,输也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崔城之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若无其事道。

    李宜奉冷笑一声:“你不精棋道,收买人心倒很是在行。”

    在宋州的那段时间,李宜奉便发现崔城之身边总是围着卢海棠,围着卢望,甚至是他的妹妹,就连老师都只对他一人青睐有加,这不是收买人心又是什么?

    崔城之默然。

    那些不过是他用心结交的朋友,倘若连结交朋友都要算得上收买人心,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以他一语不发。

    李宜奉见他不说话,很是得意洋洋,随手扫了一下四周的绿树,“这些全都是我父亲在世的种的,怎么样,是不是郡王府比你的安抚使府舒坦多了?”

    “哦,”话说到这里,李宜奉忽然恶毒的一笑,“唯一不舒坦的是,你在安抚使府的时候还有美人在怀,如今没有了,对吧?”

    “李宜奉。”崔城之一字一句念他的名字。

    “阶下之囚!”李宜奉嗤笑道:“我早就说了,你若是乖乖的不惹我生气,或许我就给她一道活路,否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崔城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哀求,“她究竟如何了?”

    “双儿么,”李宜奉耸耸肩,“她去她姨母家住了一段时间,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

    崔城之定定的看着李宜奉,说道:“你明知我问的不是双儿。”

    李宜奉只顾着品茶,丝毫不理会崔城之。

    “我说过了,我会听你的任何话,但是你也要让我知道瑶儿她现在究竟身处何地,有没有受伤,过得好不好,否则我只会以为你不过是在虚诈我,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受你任何摆布。”

    李宜奉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冷冷一笑,将杯盏中剩余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崔城之的脸上。

    这茶水还有些烫,冷不丁浇在脸上的时候,竟有股钻心的难受。

    崔城之想去怀中拿一方帕子,可惜他摸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原本就不是他的衣服,根本没有随身带的干净帕子,于是他抬起手来将面上的泡软的茶叶一片片拿开,再用衣袖擦干净,做完这一套的动作,他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愤怒,李宜奉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心中的怒气竟奇异般的退下去了。

    他默然盯着案几上那个鎏金折枝莲花的茶盏,半响,才道:“她只受了轻伤,现在几乎痊愈了淮安。”

    顾淮安会意,上前来将李宜奉推开。

    在郡王府住了十日,每日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偏偏面上还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此时天气已经转暖了,屋子里的小窗便开了一扇通风。医师来为他诊过,说是当日那一剑幸好切中的不是要害,再加上伤口不深,在床上躺了七八日他便能下地活动,李宜奉平日除了炼丹便是喜欢下棋,无事的时候两人便会摆盘,可惜崔城之是输的时候多,饶是如此,李宜奉那个暴脾气依旧是一言不合就冷嘲热讽。

    崔城之想尽办法想从他口中得知十五和瑶儿的消息,李宜奉每次都是以发怒或者威胁来结束这个话题,时间一长,他自然忍不住怀疑。

    倘若瑶儿和十五当真是落在了李宜奉手中,那李宜奉这种小心眼的人不可能不会借此来炫耀,可他并没有,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是崔城之不敢真的激怒李宜奉,只怕瑶儿和十五当真落在了他的手中,受他万般折磨。

    如今的境地,进退两难。

    脚边的炭火渐渐的要熄灭了,崔城之只瞥了一眼,依旧端正地跽坐在蒲团上。

    “吱嘎”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褐衣的小厮,将食盒摆在了食案上,看样子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崔城之继续冥思。

    现如今自己已成为李宜奉的傀儡,整个楚州便在他的掌控之下,李宜奉既然想要起义,就绝对不可能做无准备的抗击,他在长安有宜城公主里应外合,宜城公主的母族之前在朝中颇有势力,宜城公主可能做得便是买通那些对太后心有不满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当今圣上,不过细思之,只要有吴王在,他素来小心谨慎,宜城公主这算计恐怕行不通,除非是瞒着吴王。

    而楚宋两州向来交好,不出意料的话宋州刺史裴峻亦是当年江王安插的细作。

    更何况,如今夏敬之做了河南道巡察使,人人皆知夏敬之是靠巴结李少简上位,河南道不仅是军事重镇,更是交通枢纽,楚州在江南道最北,而宋州正在河南道境内,两相呼应,先拿下夏敬之的河南府,东都洛阳便在掌控之中,如此以来,倘若事事顺利的话,岂不是长安危矣!

    崔城之眼皮子毫无预兆的跳了起来。

    他现如今该怎么办,连瑶儿和十五的安全都不能保证……

    “郎君,这炭火要灭了,小的便给您拨弄了。”送膳的小厮毕恭毕敬道。

    崔城之回过神来,颔道:“你随意。”

    那小厮已径自走到火盆旁边,拨弄了一下,火盆中立刻冒出冲天的尘土以及火星爆裂的声音,崔城之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崔安使,你近来可好?”

    那拨弄火盆的小厮忽问道。

    崔城之一惊,向着那面目模糊而普通的小厮看去。

    “我是苏园。”那小厮一笑,就着投入炭块的声音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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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青鸟传信

    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身边是一男一女两具发焦的尸体。

    “怎么就死了?”林邺叹了一口气,“这可怎办才好?”

    顾淮安正在检查这两具尸体,闻言说道:“郡王也没说非要活的,死了便死了,你也不必担心。”

    林邺笑着凑上来,“我这不是觉得,抓活的,然后随郡王处置么。”

    顾淮安没搭理他,他忍着一股子刺鼻的焦臭味儿,在尸体身上翻了翻,衣服倒也像是东方瑶和崔十五的,可是怎么证明真的是这两人,或者这妇人没有在撒谎呢?

    于是顾淮安看向了那妇人,觉得她有些眼熟,“怎么一会回事?”

    那妇人急忙磕头道:“贱妾青娘,夫君原本是承河水渠的工头,曾经因为杨长史有求过东方瑶,是以和东方瑶相识。昨日贱妾正在家中收拾,忽然见东方瑶并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寻上门来,说是遭人追杀无处可去,贱妾想着,毕竟和杨长史之事是有误会的,如今东方瑶又草菅人命被全州缉拿,就连郡王都出了面,妾自然不敢包庇,奈何那男人虽然受了伤,可为人十分谨慎,对东方瑶也是寸步不离……”

    顾淮安暗忖,倒是像崔十五的行事风格。

    “我先安抚二人,夜间趁二人熟睡之际,便偷偷在屋外浇了火油,点了一把火才擒住两人,不曾想犯了两位老爷的忌讳,还请两位老爷恕罪!”青娘说完,跪在地上“梆梆梆”扣了三个头。

    “行了。”顾淮安背着手对着林邺打了个颜色,林邺示意,立即上前好声好气的将青娘扶起来,笑道:“你放心,这两人狡猾,你这样做原无可厚非,只是可有法子证明这二人的身份?”

    青娘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还不能说?”林邺皱眉道。

    “没……能说,自然能说!”青娘赔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待那帕子展开,里面是一支点翠金步摇,青娘万分不舍的递给林邺,踟蹰道:“老爷,妾好生生的宅子烧了,虽说地儿小不值钱,但现在好容易得了这么一支金钗,原本还想着能拿它来买田置两亩薄地,这会子却是……”

    林邺正在端详这支金步摇,心道东方瑶向来头上花样少,就这支点翠金步摇成年累月的戴,不知被他们私下里嘲笑了多少回,他自然不会认错,待听了青娘的话,不由笑道:“你放心,你立了大功,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宅子田地郡王会一并给你置上。”

    青娘当即眉开眼笑的应是。

    林邺又将金钗递给顾淮安,说道:“顾郎君,这金钗绝对错不了,是东方瑶的!”

    “你如此确定?”顾淮安瞥他一眼。

    林邺忙不迭点头:“郎君若是不信,拿给崔安使试试,瞧他的反应如何不就得了?”

    此时,徐州,刺史府。

    东方瑶正坐在窗边发呆。

    不久前她才得知,自己在楚州杀了人,现在已经被全城缉拿,而下这道命令的,竟然是城之和李宜奉。

    这很有可能就说明,城之不仅没有事,反是落入了李宜奉的手中,并且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听命于李宜奉。

    整个楚州都处在戒备之中,前不久孟鹤琏派去楚州打探的探子,都无功而返,这也说明,李宜奉已经开始封锁消息,以防消息走漏长安,这么一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楚州究竟发生了什么,倘若李宜奉此时骤然起反,再加上在长安有宜城公主里应,那毕定是要朝廷措手不及。

    可是怎么办……她根本就进不了楚州,更无法得知如今城之的近况,李宜奉为人阴险狡诈,城之在他手中会受多少苦,他有没有受伤被欺负?

    还有芍儿,她一念之差将芍儿留在府中,现在想来真真是恨不得悔断肠,如今李宜奉处处针对她,定会抄府押人,阿辞和庄叔回了长安,根本就没人能够保护她,芍儿会不会被李宜奉关起来,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她竟一概不知!

    东方瑶难受的把脸埋在双手之中,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没想到她人生未过半载,起起伏伏,大半时光竟都是生活在为身边人的担忧害怕之中,可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唉。”一见东方瑶这般难受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立在屋外的孟夫人低低一叹,看向孟鹤琏:“夫君,你说这可怎生是好?”

    孟鹤琏面沉如水,道:“虽说我已写了密奏快马加鞭递到长安,可这时间路程却不能不估计在内,就是到河南府的手中少则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更枉论长安,只可惜江王布局如此严密,竟能忍辱负重到孙子辈,伏线数十年之久,只恐太后也未曾料到,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往敌人身上谋出路的办法了。”

    “往敌人身上,这是何意?”孟夫人疑道。

    孟鹤琏沉吟片刻,方道:“不知夫人是否还记得孟行裕,如今的楚州长史?”

    孟夫人脑袋里过了一遍,迟疑道:“就是你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姑奶奶的表侄儿?”

    心中却纳闷的想,可这种亲戚,也就名头上占个亲罢了,难不成夫君还想用苦情计?

    孟鹤琏摇摇头,“早年我与他打过交道,私以为他并非那般助纣为虐的小人,更何况我昔年曾对他有几分旧情,倘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是招降,虽说要废一段思量,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你说的倒容易!”孟夫人白他一眼:“你倒是想招降,可是你进个楚州城试试?”

    两人说话间,东方瑶也陷入了沉思,正沉浸在其中,冷不丁看见窗边落了一只通体雪白,身子小巧玲珑的鸟儿。

    一边蹦来蹦去,一边张着小嘴嘎嘎,“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东方瑶:“……”

    她先是呆了一呆,随即骤然反应过来,惊喜的几乎脱口道:“雪娘子!”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雪娘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一边蹦着,一边往东方瑶怀里来凑,东方瑶打量了雪娘子一番,忽然脑中一亮,赶紧抱了雪娘子,往它细长的腿间摸去。

    果然腿间有一块绑的十分结实的绢子,东方瑶赶紧展开看了,上面只有几行字:“芍儿与城之无事,可用此鸟传信,锦娘。”

    不远处的孟鹤琏收回了目光来,微笑着摸了摸胡子:“这不是有了办法么!”

    ……

    李双儿自归家后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此时一听顾淮安的这番话,更是疑窦丛生,“你是说城之近来身子不好,阿兄便把他接到府里来了?”

    顾淮安点点头。

    “可是令医师亲自上门去看岂不是更好,为何要城之住在府中?”

    顾淮安道:“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李双儿略有些不耐打断他。

    顾淮安:“……”

    他先是愣了愣,继而说道:“郡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崔安使早已不似往日那般执拗了,而且……郡王也有为郡主和崔安使结亲之意。”

    “你说什么!”李双儿柳眉一蹙,竟是当即变了脸。

    半响,她也没说话,提着裙子径直就往李宜奉的丹房走去。

    李宜奉刚刚服下丹药,正拿着一块干净的到帕子在擦拭天蓬尺,听到门的动静后抬首一笑:“双儿回来了,在姨母家住的可还好?”

    李双儿强撑起笑颜来,“还好阿兄,姨母还想着留我多住几天呢。”

    “反正郡王府也没什么事,你多住几天也无所谓的。”李宜奉笑了笑。

    “郡王府里,真的没什么事么?”李双儿款步行至李宜奉的身边,蹲下了来,望着她的哥哥,说道。

    李宜奉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淮安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会尽快安排你与城之成婚,如何?”

    李双儿觉得心跳骤然慢了一拍,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宜奉,“可城之不会愿意娶我的!”

    “他如今是愿意的。”

    “不可能,城之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谁,东方瑶么?”

    “阿兄,”李双儿没来由的有些害怕,她看着李宜奉道:“我在回来的路上的,听说东方娘子杀了杨长史和杨九郎,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她都已经被我关在狱中了,这件事哪里还是假的?”李宜奉若无其事道。

    李双儿怔在原地,她竟然真的……

    “双儿,我的好妹妹,”李宜奉没再提东方瑶,面上颇为欣喜,说道:“我马上为你和城之成婚,你不是自小最喜欢城之了么,双儿!”

    李双儿低着头,李宜奉欣喜的话未说完,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流出一滴泪来。

    “不,我不喜欢他了。”

    “你……你在说什么?”李宜奉看着双儿,愕然。

    “我说,我不喜欢他了!”李双儿泪眼朦胧的对李宜奉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愿意一辈子去爱一个我怎么也得不到的男人,我也不愿为了他失去自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所以我决定不再爱他了,阿兄,你也放过他,好不好?”

    李宜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双儿话中的毒箭射穿了,他心疼的替妹妹擦去脸上的泪花,“别哭,你真的不喜欢他了?”

    李双儿用力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我放过他?”李宜奉问她。

    看着他冷漠的模样,李双儿终于忍不住猛然站起来,推开哥哥的双手,说道:“阿兄要我去宋州,名为在姨母家住,实际不是为了撮合我和表兄么,这么多年来阿兄都是这样做的,为何如今又非要让我嫁给城之?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宁愿嫁给表哥,起码他会真心待我好!”

    这话说完,丹房中一时静的吓人,只有李双儿喘着粗气的呼吸声。

    良久,她听见李宜奉的唇动了动,说道:“好。”

    这个好,究竟是什么好,李双儿不明白,她正欲再问,李宜奉却按住了眉心,“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罢。”

    门一开,顾淮安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李双儿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城之还身子不虞,便快步走了出去,低声问:“城之现在在哪儿,他究竟是哪里生了什么病?”

    顾淮安适才一直站在门外守着,自然听见了李双儿说的那番话。

    他自小和双儿一起长大,知道双儿说的“放下了”是真的想要放下了,可是一想起她拿婚姻当儿戏,要嫁给谢峰的那句话,一时之间心中又十分难受和酸涩。

    他轻轻看了一眼郡主清秀的容颜,缓缓的垂下了眸子,试图掩盖住受伤的痕迹,轻声说道:“郡主不必担心,崔安使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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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缓兵之计

    李双儿进来的时候,崔城之正在侍弄一棵绿萝。

    那株绿萝长势正好,只是花盆的四周有些枯枝落叶,他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在花盆的四周修剪一番。

    顺着这双大手,李双儿的目光向他看去。他今日穿了一件素净的袍子,发上绾了一支木簪,有几缕散乱的鬓发飘在耳际,非但不见散漫,反而多了几分不羁的烟火之气。

    李双儿深吸一口气,再抬首时,面上已经带了笑意,“城之,你近来可好?”

    崔城之报之一笑,手中的剪刀“咔嚓”一下,将一块枯枝剪了下来,“郡主回来了,我还好。”

    李双儿不知崔城之究竟生了什么病,只觉得他面色十分憔悴,身子也不似从前那般健壮,竟然瘦了许多,忍着难受走了进来,轻声道:“听阿兄说你病了,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现在身子可还好?”

    “还好,不劳郡主费心了。”崔城之淡淡道。

    “那你究竟生的是何病,医师看过了怎么说的?”李双儿又问。

    “不过是些小病,没有郡主说的那么严重,医师也说,没有多久就痊愈了。”崔城之说道。

    李双儿有些失望。

    他分明笑着,柔声细语,可是为何她却觉得这是城之对她最为冷漠的一次呢?

    “城之,”李双儿垂了眸子,“你放心,我是不会要你娶我的。”

    “哦。”崔城之只是淡淡一笑,轻应了一声。

    李双儿失魂落魄的从崔城之的居处走了出来。

    正待走下台阶时,她也没有注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和适才的见崔城之的惊愕之中。

    “啊!”她惊叫了一下,差点失足跌了下去,幸好顾淮安,一把扶住了她,“郡主在想什么,还是小心点为好。”

    李双儿把自己的手从顾淮安的手中不动声色的抽出来,退后几步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两人这么走着,顾淮安忽听李双儿道:“淮安,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淮安下意识的去看李双儿,却见她目光如炬,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东方瑶因为毒害杨绍元被囚禁,是真是假?”

    顾淮安迟疑道:“郡王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李双儿平静的注视他,“倘若是真的,那阿兄为何要封锁附近州县的消息,只与宋州往来?”

    见顾淮安不说话,李双儿又道:“阿兄经常在丹房中一呆就是大半日,但是有时候我去寻他,他却不在,连你也消失不见,你说这大半日的功夫,你和阿兄,究竟去了哪儿?”

    顾淮安心中惊愕不已,郡主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阿爷去世之前,曾经与祖父大吵一架,在这之后,他忽的就去了,阿爷去世的当晚,阿娘便自缢在房中,整个王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人怀疑,都以为阿爷是英年早逝,阿娘是自杀殉情,可只有我不信。”

    李双儿咬着牙,盯着顾淮安,“你可知祖父死的时候,对我阿兄说了什么话?”

    顾淮安一把握住了李双儿的手,说道:“郡主,你不要再说了!”

    李双儿凝视着他,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因为说多错多,我会有性命之忧么?”

    顾淮安的后背已经因为双儿的这番话被汗水湿透,他强撑着说道:“郡主多想了,你是郡王最亲的妹妹,郡王疼你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性命之忧呢?倘若你现在不愿嫁给崔城之,郡王也绝对不会逼你;

    再者,怕是这几日很快就会为你和谢长史安排成亲之礼,你就在闺阁中慢慢等着罢。”

    他苦口婆心的说完这一番话,才慢着身子退下。

    李双儿凝视着顾淮安愈发远的身影。

    阿伊走上前来,担忧道:“郡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双儿沉吟片刻,方在阿伊耳边低声道:“你寻个机会,支开丹房门口的侍卫……”

    “郎君,午膳来了。”

    苏园推开门走进来,像往常一般将食盒摆在案几上,将食盒中一盘盘精致的小菜摆在了食案上。

    片刻,崔城之从坐榻上走下来,苏园抬起头来,对他打了个眼色。

    崔城之会意,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指着一个牙盘轻声道:“我不喜欢吃这些油腻的糕点,下次就不要带来了。”

    “好嘞,小的下次一定不会带来了!”苏园将昨日午膳时剩下的一盘见风消塞进了食盒中,又往案几上摆了其他的糕点,末了,跪安之后这才退下。

    见苏园走远了,崔城之瞥了一眼在窗边鬼鬼祟祟的一个小厮,泰然自若的起身来先去净了手,随后用葛巾擦净,这才又坐在蒲团上,细嚼慢咽起来。

    因为他用膳极慢,是以侍卫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便收回了目光,缩在一边继续呆着。

    待崔城之的余光瞥见那侍卫的人影没了,这才飞快的放下手中的竹著,将一盘水晶龙凤糕带三粒芝麻的那一块掰开,一边将其中的纸条抽出,藏在杯盏之间细细的看。

    “府中有密道,通往郊外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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