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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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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殿门口,芍儿和抹云已经迎上前来了。芍儿为东方瑶披上白色的狐裘斗篷,抹云则递上来一个暖手的捧炉。
“娘子?”走了几步,芍儿见东方瑶不知为何却不走了,仔细一看,竟是失神了。
东方瑶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其实是有些难受。
一抬头,便见前方一青年踏步而来。
他有些冷酷的面容东方瑶看来竟然有几分亲切。
因为他走进了,并且对着自己点了一下头。
“石将军,”东方瑶忽然叫住他,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他听到身后的少女用清冷的声音缓缓道:“沛国夫人在。”
直到背后没有声音了,石安京才转过身来,只是少女已经慢慢走远。
默了一默,他亦转身离开。
第五章 沉香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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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八瓣莲花纹蓝色琉璃盘上摆着数十枚金黄色精致的糕点。
楚荷盯着那漂亮的端盘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道:“今年元日,我不能和你守岁了。”
“这是说什么呢,我可不许你如此叹气,误会季卿待你不好!”见她心情低沉,东方瑶却不好也表现出来,只好假装来取笑她。
“不是……”楚荷忙摇头,分明是对自己太好了,可就是如此,她才愁眉不展啊:“你别想多了,如今我是他的义妹,府里的人都那我做娘子供着,哪里有人对我不好?倒是你,宫中人人如此薄情寡义,偏偏说你背主求恩,我倒是不明白,太。。。。。。潮阳王哪里算是你的主人?真真是刻薄至极!”
自己也没少听说东方瑶的那些流言蜚语,简直是不堪入耳,竟有甚者说瑶儿早与李怀睿暗通款曲,一边又为了富贵荣华主动写下废太子诏书,如此毫无根据的话,她一开始听了简直要气晕。
谁知东方瑶只淡淡一笑:“你呀你,还是这样,我不是都嘱咐过你,这些事情不要插手,听了也只当说笑;卫季卿自然也没有必要多管这些麻烦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来解决就好了。”一边银炉里的水已经沸腾,东方瑶取出些白沫来,加了少许盐。
看她这样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面上又风轻云淡,楚荷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瑶儿,我也知道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这样辛苦,你自小便是如此,从来不肯麻烦别人,什么事情只要自己能做到便勉力而为绝不肯求助别人,我没办法成为你的依靠,可是我也不愿意看着你受到伤害!”
“小荷,你在说什么?”东方瑶手中动作一顿,怎么听着她这句话怪怪的?
楚荷赶紧摇头:“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若是心里难受,便来找我好了,不要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东方瑶点点头:“自然。”可是有些事情,她是真的不愿意要楚荷知道,如果自己能够承受一切,为何又要牵涉他人呢?
两人喝了几杯茶,东方瑶便道:“时辰不早了,去看看芸儿罢,她该想你了,上次我去看她,她说还给你做了一件披风呢。”
楚荷微微颔首,走之前,她又忍不住嘱咐了东方瑶几句,无非就是要她放宽心。
东方瑶轻轻应了声。
早上在含元殿跟着韩鸿照和诸位大臣观看了祭天仪式,又站了许久这会儿腰有些酸,好在后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因着要过元日,韩鸿照便放了东方瑶回长安殿。
芍儿早先就布置好了,殿中一切皆如新一般,还添置几个新的书架,都是东方瑶喜欢的竹木,书架也是用了竹叶作为花纹,高度和自己差不多高,每次拿书的时候都能看到最上方刻着的几个大字:上善若水。
尽管用花梨木或者紫檀木看上去更贵气一些,不过东方瑶看着却稀松平常,是以才想着用竹木。
“娘子若是喜欢,开春便在院子里多种些竹子,看上去翠绿的也怪赏心悦目。”
眼见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东方瑶忍不住笑道:“好,你看着怎么好就怎么打理,只要不把我这长安殿给掀翻了就行。”
芍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娘子这是说什么,芍儿哪有胆子呐!不过话说回来,芍儿倒是喜欢这种收拾的感觉,虽然忙,可是心里舒服。
若是芍儿有才,便将这长安殿的后花园改成那苏州园林的样式,想来也极是美妙!只可惜我却是见都没见过,只听人说这南方的园林都精致小巧,十分秀致。”
“这多简单啊,你以后嫁个会做的人不久成了,何妨要你亲自动手?”
芍儿脸一红:“娘子说些什么,芍儿还小呢。”
东方瑶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小,过了年都十四了!”
芍儿眼珠子转了一转,笑道:“娘子不过比芍儿大了一岁,却不晓得何时嫁人了!”
“你这丫头!”东方瑶气急,忍不住赶紧封住这小丫头的嘴巴,正想说什么,忽听门外通报窦长宁求见,东方瑶心中又惊又喜,出去一看,果见门口站了个笑眯眯的青年,细眉细眼,正是窦长宁。
“长宁,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罢!”东方瑶奇道。
窦长宁只是规矩的站在一边,笑道:“娘子,奴就说一句话。”
沉香亭就在太液池的东一侧,东方瑶只来过一两次,等她来的时候,便见李衡乾站在外面,他面前的碧水已经结冰了,听到声音,才回头来,笑容满面:“你来了。”
亭子外面挂了一层保暖的帘子,地下铺了茵褥,里面又生了炭火,是以很温暖,进来后连狐裘都不用穿,李衡乾只穿了一身绛紫色绣金的便服,坐下后便为东方瑶斟了一杯茶:“怎么样,那书架你可喜欢?”
“什么?”东方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书架?”
李衡乾看着她因为疑惑而瞪大眼睛的样子,忍不住一笑,嘴角勾出俊朗的弧度:“瑶儿,你这傻傻的样子倒令我以为是送错了人。”
东方瑶这才明白李衡乾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竹木书架是李衡乾。。。。。。送的?
“你可喜欢?”
东方瑶忍不住看他,说着话时他的眼光太过专注,她想要挪开双眼,可是贪恋那一丝微笑,竟然如同魔怔了一般。
“啊!”东方瑶忽然觉得手疼了一下,忍不住缩起来放在胸口。
“怎么了?”李衡乾赶紧拿过东方瑶的手来仔细看,却见她纤白的手上有些红肿。
东方瑶指了指旁边的正沸腾的茶釜:“没事,不过是烫了一下而已。”
李衡乾没有说话,他握着东方瑶的手,一边拿出自己的帕子来,在上面倒了些酒,在她的手背上揉了一揉,怜惜道:“抱歉,是我的错。”
肌肤相触,清凉的感觉沁入心脾,东方瑶看着李衡乾的侧颜,他的样子那么专注,让她几乎不敢相信。
“挺喜欢的。”东方瑶说道。
只是话说的似乎没那么有底气,她倒是很想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奈何说出口时声音却如踩在云端一般。
闻言,李衡乾嘴角微微勾起,手中动作轻柔无比,轻声道:“都说长安十五乃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节日,连元日都比不过,你可想去看上一看?”
十五?
东方瑶忍不住道:“我怎么能出得去?”
第六章 一世长安(加更)
案几上摆了数十道珍馐,元阳脔、胶牙饧、五辛盘自然是必不可少,每道菜都少做了一些,本来已经足够自己一个人的用度了,只是不过一会儿见,便见来了七八个面生的婢女。
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银盒,拿出自家主人奉上的食物。
“舍人,我家婕妤娘娘送上一盘仙人脔,舍人万福。”
“谢过婕妤娘娘了。”东方瑶轻轻点头。
芍儿赶紧递上一块玉佩。
“舍人,我家孙才人送上一盘贵妃酥,舍人万福。”
“谢过才人了。”
芍儿赶紧又递上一块玉佩
“舍人,我家昭仪娘娘送上一道甘露炙,还请舍人笑纳,舍人万福。”
。。。。。。
芍儿摸了一模,面色一变:“娘子,这才到元日,皇后娘娘赏的玉佩便见底了。”
东方瑶看了一看,果然,那不算小的珍珠宝钿方形银盒如今方方正正码着的只剩下了七八块玉佩和玉镯,看上去委实有些可怜。
“这娘娘公主们只知道送吃的,穿的带的却不见,吃的东西吃完了也就没了,如此算来,岂不是我们折本了?”芍儿衣服杞人忧天的样子,活像被人挖走了一块欣赏肉。
“好了,仓库里不是还有几块上好的瑟瑟么,瞧你这样子,难不成我一个皇后身边的舍人大过年的还能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想来也是自己疏忽,早该让人融了那几块皇后赐的金子做成首饰,也好过现在尴尬的境地,不过前些年自己没什么身份,自然也没太注意这些人情往来,如今身份和之前不一样了,确实应该未雨绸缪。
“娘子,九仙殿来人了。”抹云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东方瑶放下手中的竹著,点点头。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青衣婢女低着头,领着一个木盒子就走进来了。
“舍人万福,奴婢映柳,我家章才人命奴婢送来一瓮屠苏酒,还请舍人不吝收下。”她说话的时候才微微抬起头来。
东方瑶一笑:“才人有心了。”
芍儿正摸索着要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来,却被东方瑶按下了。
芍儿惊讶的看着东方瑶,却见东方瑶只是对着自己摇头。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递给映柳:“多谢才人了。”
映柳有些疑惑,却还是收好了这本书:“舍人说的哪里的话,奴婢这就将书带回!”
映柳走后,芍儿忍不住道:“娘子为何要回礼一本书?”这虽说自家娘子想来不爱这些奢侈之物,只是以书作为回礼,她却是头一次见到。
东方瑶但笑不语,她打开那坛屠苏酒,瞬间屋内清香一片。
“她心思如此巧妙,我也好让她知道,我明白才对,”芍儿帮忙用勺子舀出少许入高足杯中,东方瑶饮下一口,嘴中满是肉桂花椒清淡的滋味,才淡淡道:“如此,才不枉费她一番心意。”
正吃酒吃到一半,芍儿把宜春酒、梅花酒、兰尾酒挨个倒了一杯,便听外面噼里啪啦一声巨响。
“是宫人在放爆竹呢!”
芍儿扶起来东方瑶,抹云为她披上大衣,三人走到殿外,只见院子一侧插着一根红罗包裹着的长竹竿,底部扎进土里,竿子的顶部则飘着一块金绣罗绮,上面大概写着一些自己不认识的符咒,是桃符一类的,看着大门口挂着的两盏红色的四角宫灯,东方瑶第一次有种安心的感觉。
虽然去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就是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能够有能力,她好像真的可以拥有这一切,并且一直拥有。
既然要守岁到子时,自然没理由喝那么多的酒,东方瑶便一杯品了一小口,倒是芍儿,一口灌下一杯宜春酒,这会儿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抹云,赶紧把芍儿领回去,不然说不定等会儿这丫头就要在我这儿发酒疯了!”东方瑶脸有些红,面上也带着几分平时不常见的温柔笑意。
抹云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点头:“奴婢这就将芍儿妹妹扶下去,娘子在这坐着就好!”
两人的背影最后都看不到了,东方瑶依旧是愣愣的盯着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
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发鬓,她向着一侧的正殿走去。
一张宽大的四方高案几,上面摆着三鼎香炉,此时上面的香几乎要燃尽了。
跪在蒲团上,东方瑶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铜佛,点染九炷香,插好,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合上手,想起来自己孤独无依的阿娘,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怀睿。她心中十分伤感,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是起码这一刻,她有了信心。
“信女东方瑶,在此祈愿,别无他求,惟愿所愿之人康健,一世长安。”
一拜,两拜,三拜。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无论距离多远,他会知道的,她在念着他。
九仙殿
相比较周围宫殿的热闹,九仙殿夹在其中就显得寂寥许多了,不过她的主人此时倒是优哉游哉,看不出半分不适之态。
“娘子,东方娘子这是何意?”映柳在皱着眉头,显然心中是不解的
章怀秋随手翻开手中这本《易经》,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数字。
“九三,九六。”她轻轻念出来,不由得会意一笑。
乾卦,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无咎;九六,亢龙,有悔。
“娘子?”
章怀秋这才将这卷易经放下:“放心好了,东方娘子,她绝不会碍着我的路。”
她心中有预感,东方瑶其实早已经察觉此事,她完全可以使个小手段将自己打压下去,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是谢天谢地。
看样子,和聪明人说话是很省心,接下来,她就要某些人不省心了。
淡淡的饮下一杯酒,她问:“她可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其余的,想来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
章怀秋静默了一会儿,走到窗边,挑起帘子,盯着外面明亮的光束:“映柳,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心狠了。”
映柳走上前来:“娘子说什么呢,映柳从来都不觉得娘子做错了什么!”
“可是,倘若阿恪知道……知道我对他的恩师做这些事情,我怕他不会原谅我。”
是啊,阿恪是那样真性情的人,那么纯良正直,可是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手紧紧地握成拳。
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操控一生,老死深宫。
每个人都由追逐自己自由的权利,凭什么她就要坐以待毙,守着那可笑的礼义廉耻?
既然她看见了,记住了,就证明这是天意,她必须要拼死一搏。
“东方瑶,那时候,你究竟是如何写下那些字的。。。。。。”叹息着,如今,她终于感同身受了。
第七章 轻身换骨
前半夜东方瑶倒是很清明,酒没多喝,饭没多吃,剩下的酒菜便也不忍心浪费,就赏了长安殿的宫人,念及他们不顾外人眼光的鄙夷来了这长安殿,也算是勇气可嘉,东方瑶便拿出了自己两个月的月钱赏了他们。
大约是暗话说多了,明话便有些拿捏不住分寸,此时她注视着下面的宫人,想来想去其实也无话可说:“你们只要谨守本分,不多管本分之外的事情,忠心事主,我也不是难说话的人。”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平时还是有些怕自己这个新主人的,毕竟她平时却是笑的时候不多,就是笑也并非对着他们,反而严肃的神情居多。
最后众人齐声拱手:“谨遵娘子教诲!”方才散去。
“抹云。”东方瑶叫住她。
“娘子有什么吩咐?”抹云立回身来住。
东方瑶笑了一笑:“芍儿睡下了?”
“芍儿妹妹已经睡下了,娘子不必担心。”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抹云还没反应过来,手中便被塞了一串琉璃珠。
“我在宫中根基尚且不稳,也没多少好东西,也就这串建宁大长公主赏的琉璃珠还能拿得出手,你且拿去。”
“娘子,奴婢、奴婢怎敢要?”抹云嗫嚅道。
“有什么不敢要的,”东方瑶看着抹云,微微一笑,似是无意道:“听说你家中尚有父母和弟妹四人?”
抹云眼皮一跳:“娘子,奴婢……确是家中之长女。”
“你如此勤快,看来你的弟弟妹妹以后少不得要你的指点了。”抹匀一抬头就是东方瑶意味深长的笑,她心中一惊,赶紧跪下:“娘子放心,奴婢一定谨守本分!”
“快起来,瞧把你吓得。”东方瑶扶起来一身冷汗的抹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抹云走了之后,东方瑶又赶走了其它守夜的人,一个人收拾了自己的书架,边收拾着边发呆,然后就靠着一边的贵妃榻,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天亮。
正月晦日便是送穷之日,一想起来今日还是更重要的事情,东方瑶便早早的就起来洗漱了,因为除了送穷、去含元殿再次拜过帝后,还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的“左邻右舍”,以增进一下感情。
其实东方瑶也知道,若是流言蜚语,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表面上肯定不会对自己明嘲暗讽,这一点她还是十分放心的,毕竟自己现在是韩鸿照亲近的内舍人,大多制书诏书都要自己起草,如若得罪了自己,恐怕在韩鸿照身下的日子不能好过。
只是东方瑶没想到的是,今日李道潜的面色好了许多。前几日被传是又感染了风寒,不过自己看他那个样子,再看身边的陆静娘容光焕发的模样,便知道这感染风寒说不定便是掩人耳目,难不成这韩宿襄献上的药还是起了作用?
听韩鸿照又语重心长了一番,东方瑶看她心情还算是不错,才道:“殿下儿孙皆承欢膝下,无一不孝顺敬奉,想来这一年是个好兆头。”
承欢膝下,孝顺敬奉。
韩鸿照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已经走出殿外的儿子们,嘴角勾了一勾:“哼,少了我的嫡孙,你就敢说我儿孙皆承欢膝下?”
听出她语气中似乎并无半分不妥,东方瑶小心斟酌着用语:“殿下明鉴,臣一心只为殿下着想。殿下也说了,潮阳王毕竟是殿下的嫡孙,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想必对殿下您也是极其思念。”
“他看重你,你为他求情倒也在情理之中。”韩鸿照顿了一顿,接过东方瑶递上来的热酪浆:又叫了一声:“王寿!”
王寿赶紧上前来,点头哈腰:“殿下有什么吩咐?”
“昨晚那一顿守岁宴不错,照做一样给潮阳王送去。”
王寿眼睛瞪了一瞪,这距离,是要做好了再送去?
“怎么?”见他长久不回声,韩鸿照皱了皱眉。
“没、没什么,奴婢这就去!”王寿终究没敢再说什么,领命走了。
从含光殿出来之后便是午后了,想起来自己自己还有许多人没见,东方瑶便命芍儿和抹云准备好了礼物一个个登门拜访,先前元香因着怀孕即将足月,是以一直在家闭门不出,东方瑶便准备了礼物亲自登门;谢婕妤的女儿晋阳公主马上就要再生了,东方瑶便送了一块镶着红宝石的玉如意。
信步走到九仙殿,便见昨夜那个似乎是叫映柳的婢女在外面候着,一见是东方瑶,立刻上前来作礼:“东方娘子万福,请娘子进来暖暖罢。”倒像是老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一般。
芍儿和抹云面面相觑,两人看了看各自手中捧的奢侈玩意儿,莫不是都要送给章才人?
却见东方瑶笑着点点头:“劳烦你家才人了。”
一进屋子,明显感觉暖和起来,东方瑶便打量了一番,只见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不过是些普通闺阁女子的摆设,到不像是皇妃的住所。
正思忖着,便见一少女缓缓上前来,一身简单的素面窄袖藕丝裙,虽有几分单薄,却见这衣服的主人面若桃花,没一分的畏缩之气,想来名门闺秀,不过如此。
“娘子来了,妾身失礼了。”她笑盈盈的一拱手。
“才人说的哪里的话。”她也适时的客套两句。
两人才落了座,便见两个婢女上前来放茶,东方瑶细细的品了一口,竟是碧涧茶,只是这茶中却不晓得加了什么,滋味却非常人所能品,不由搁茶笑道:“才人的茶,好生清苦。”
章怀秋用洗巾擦干净溅出的沸水,闻言亦笑:“苦茶,方能轻身换骨。”
等回了长安殿,芍儿才在东方瑶耳边附声道:“娘子为何偏偏对那章才人如此礼遇?”
“你这丫头,倒还挺机灵的么。”
芍儿笑吟吟:“能让娘子如此相待,想必那章才人亦不是简单的人物。”
“她的确很不简单。”一个孤女,能明哲保身到这种份上了,连东方瑶自己都觉得惊讶,莫不是她掌握了章守英某个秘密,否则怎能令韩鸿照待她如此?
不仅没有要她服侍过陛下,甚至都好吃好喝的养着她,连东方瑶都觉得诧异了。
“这些是什么?”东方瑶这才发现案几上摆着的一套衣服。
这衣服是一件挂着铃铛的双鱼绿晕衫,轻薄小巧,只是在这大冬天的看上去倒是颇为稀奇。
“哦,”芍儿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是刚刚灵芷姐姐送来的,说是上元节的宴会要用。”
上元节,是长安最盛大的节日,没有之一。
平素长安人夜间都不能外出,宵禁时间被武侯抓到还是要受罚的,然只有上元节这前后三日金吾不禁,人们可以尽情游玩,通宵达旦,长安城内都是游人如织,摩肩擦踵,多以观灯为趣,可惜这么多年来东方瑶从来都没在上元节出去过。
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她便穿好了绿晕衫到常春殿来赴宴。
只是走在去的路上,她竟发现许多娘子无论身份如何竟皆穿了一身同样的绿晕衫,大约还是有几分好奇,她便问了和自己走在一边的婉娘。
“这临光宴啊,是皇后娘娘主办的,听说十五这一夜,凡是在场的娘子,皆要着这绿晕衫出席,席间更是歌舞不断,花灯斗艳,谁家的娘子能拔得最后的头筹,便可以得到一件红罗披帛。”
“什么拔得头筹?”东方瑶奇道。
第八章 春夜舞会
婉娘但笑不语,手对着面前的案几示意:“瑶儿莫急,一会儿便见分晓。”
东方瑶便不由得失笑了,心道:“这还是要保密么?可见是有意思的。”
婉娘则笑着摇头,一派高深莫测:“等会儿自然有好戏看。”
东方瑶正诧异着,冷不丁发现身边站了个小小的人,也是一身的绿晕衫,看上去分外可爱,她便诧道:“小娘子是?”
“这是七娘,快叫一声娘子!”李衡乾笑着走过来。
“阿兄,这位姊姊好漂亮呀!”七娘笑的天真烂漫,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原来这就是端王的小女儿,东方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果然这小女孩容貌清秀,圆圆粉嫩的脸,看上去手感就不错,不过她看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担心:“郡王还是先回去罢,这里人太多。”
否则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了,不过李衡乾却仿佛并不在意,他看着东方瑶低低的笑开,“相信我,没事的。”
听了他的这话,东方瑶才安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前几天芍儿说的话,她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瑶儿,那我便先走了。”婉娘意味深长的看了东方瑶一眼,又对着李衡乾点了点头才离开。
“姊姊怎的耳朵这样红?”七娘打量着东方瑶精巧的耳垂,粉嫩的小脸上略带一丝疑惑:“姊姊莫不是喝多酒了?”
东方瑶一怔,瞬间回过神来,她侧过头去说:“没有的。”
“七娘,宴会还没开始呢,哪里来的酒?”李衡乾似笑非笑,注视着东方瑶的侧颜,低低笑开:“你先回去找你阿嫂和二哥,等会儿三哥便回去。”
七娘大眼睛扑闪了一下,很听话的点点头,随后对一边的婢女嘟囔道:“六娘姊姊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我想她啦!”
婢女搀扶她,却一脸苦笑:“七娘子身子不好呢,王妃说待明年的时候……”。
李衡乾看着东方瑶低头的样子,笑意逐渐加深:“殿下打算在常春殿内观众舞,凡是跳得好的舞者皆可以得到西域进贡的棉纱做成的红罗披帛。”
东方瑶一呆:“跳舞?”
天呐,天知道她跳舞跳的有多难看,就连琵琶古琴之类的乐器,她也不过动过一点,现下要她来跳舞,岂非是为难?
“我不会跳舞啊。”于是她很诚实的对李衡乾交代。
“我自然知道,你不需要跳舞,”临走时,他微笑道:“今夜的花灯,你等着我。”
这声音低沉而微哑,仿佛带着缠绵万分的情意,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她的心上。
两人分开走进了殿中,只见偌大的常春殿除了上坐和下首两长排的案桌之外,下面一块宽阔的场地已经收拾的颇为整净。地上铺着暖和的茵褥,香炉内清香冉冉,一百余只的炭火盆在众人身边围着,在这常春殿内,确实只穿一件绿晕衫也丝毫不觉得冷,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便见有人在自己的案几上开始放糕点瓜果。
东方瑶端起一杯酪浆来,透过晶莹剔透的琉璃杯,她看到梁王,哦不,正是新上任的太子殿下,他此时正小心的扶着他的太子妃顾氏上前来,先向着韩鸿照和李道潜拱手做了一个礼:“父皇母后,儿来迟了,万勿怪罪!”
因为离得远,四周声音又嘈杂,后面说的几句话东方瑶倒是没听清楚,不过等李况转过身来的时候,她清楚的看见李况脸色却是不怎么样,搀着太子妃便来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他这太子当的倒也不是很舒心么,支持李怀睿的势力不容小觑,便说是这朝中大多数的人,曾经便受过李怀睿的恩惠,只是他被贬的时候都没有站出来罢了。
冷笑,东方瑶顿时觉得口中之物味道索然。
怔了好一会儿,她又不自觉的看向李衡乾。
殿内熙熙攘攘人很多,不过她还是一眼就看到李衡乾,眼见着他走到赵王身边,对着赵王行了一礼。
一个陌生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她跟在李衡贞后面,也向着赵王这边走来。
李衡贞身子一闪,东方瑶才看清楚那女子的脸,肤色白皙,只是眉眼清淡,此时穿着这一身绿晕衫,看上去也清秀了不少,正是柳氏。
夫妇两人在去年年底完婚,看上去倒也相配,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正思索着,便听一阵哈哈大笑:“姑母,姑父!”
韩宿襄快步走过来,“给姑母姑父请安了,姑母姑父万福金安!”拱手一礼。
韩鸿照嗔道:“急急躁躁的没个样子,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去!”
李道潜在一边呵呵的笑,接过陆静娘喂过来的葡萄:“诶,都是家宴,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韩宿襄眯着眼睛,站到韩鸿照身边来:“听说姑母这次的宴会请来了不少名伎?”
韩鸿照白了一眼:“哪次宴会请来的不是名伎?”
韩宿襄正待说什么,又听韩鸿照道:“怎么,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儿身子不适,是以儿便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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