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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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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的靠在崔城之的怀中,安心睡去。
深夜,崔城之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满头大汗,他听到自己模模糊糊中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随后眼前便清明了起来,东方瑶焦灼的试探他的额头,轻声问:“城之,城之,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很温暖很柔软,像是一脚踩在云彩之上……他清醒过来,拿下妻子的手,歉疚道:“抱歉,瑶儿。”
东方瑶垂着眸子,咬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看医师?”
崔城之感觉妻子的手在轻轻颤抖,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在做梦,我……我梦见了海棠……梦见她死的时候。”
他刚才做噩梦,迷迷糊糊之中应当是喊了海棠的名字。
东方瑶诧异道:“你怎么,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梦?”
想了想,又蹙眉问道:“城之,你自从回来就一直不对,你在突厥到底遇见了什么事,为何要对我隐瞒?”
她和崔城之成婚虽说不久,但相识已有八年了,按照自己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哪里看不出崔城之是有重要的事闷在心里?
一语中的,崔城之无法否认,他确实是在突厥遇见了匪夷所思的事。
“我和延濯可汗便衣在唐与突厥接壤的边陲小镇与东突厥使者谈判,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就是我对你说的那般,东突厥的部落长阿史那赞希望圣上能选出一位李姓储君,他才安分守己化干戈为玉帛……”
和谈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阿史那赞答应的也很爽快,崔城之和延濯可汗下楼之后便想着各自回大帐去,谁知就在路边的一个馄饨摊上,崔城之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生前在大明宫中伺候过海棠的婢女,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但那件事令我记忆深刻,是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婢女的模样,我原本只是想与她打个招呼,谁知她一看见我就跑……她没跑掉,我问她为什么见了我如此惊慌害怕,她嘴里只说‘什么都没看见’!”
东方瑶忍不住长大了嘴巴,什么都没看见?这不是明显在隐瞒什么吗!
“然后呢,那个女子现在在哪儿?”东方瑶追问。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崔城之默然片刻,方启唇道:“我将她带到了军营,问了她半天却只是重复这么一句话,因为天太晚了,是以本想第二天继续问,谁知她竟然,竟然咬舌自尽了……”
“所以……所以你怀疑,”东方瑶犹豫道:“怀疑卢娘子的死是,是另有原因?”
崔城之握住东方瑶的手,感觉到这双手此时是一片的冰凉,他低声道:“我的确是怀疑,只是圣上当时只是对我说,她就是失足落水,我怎么能不信她?难道圣上还会害我吗?”
也许她不会害你,但是会骗你也不一定,东方瑶心道。
“对不起,我也不想与你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可是只想到当年的这件事,我怎么也无法释怀。”崔城之目含愧意。他一直觉得,既然喜欢瑶儿,就该一心一意的对她,他并非是无情抑或寡义,只是心结,无法打开的心结而已。
卢海棠和徐汀兰一直都是他的心结,他当初察觉到自己喜欢瑶儿的时候,心里是很难受的,他那时觉得,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如果有朝一日瑶儿也离开了自己,他又该怎么办?
所以才会那么胆小,那么懦弱,只是因为害怕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如此而已。
“你怕我多想,所以一直没敢对我说?”东方瑶轻声问。
崔城之叹息一声,颔首。
“成婚之前,你对我说过,既然是夫妻,就不该存心隐瞒。你人生最为风光得意的少年时光,不是我陪在你的身边,而是卢娘子,如果你都不愿意记得她,那么我也没有信心在我死后会要你记住我,”东方瑶的语气很平静:“如果卢娘子的死真是有蹊跷,那么你应该找出真相,为她沉冤昭雪。”
崔城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脉脉的凝视着她。
东方瑶慢慢靠到他的怀里,感受到他胸口平稳有力的呼吸,心神奇异的镇定,“有你和安安在我的身边,不管前路多么难行,我都不会害怕,城之,做你想做的事罢。”
崔城之轻声说:“谢谢你,瑶儿。”
东方瑶低低一笑,“还要谢我?你这是多见外!”
她抬手捏了捏崔城之的脸,“笑一笑,总会有办法的,我记得婉娘一直跟在圣上的身边,既然你认为卢娘子的死有蹊跷,我们又不能直接问圣上,不如就写封信问问她吧!”
崔城之迟疑道:“可是苏宫正已经回乡许久了,她若是……”
她若是因为想要置身事外而不置一词,那又怎么办才好?
东方瑶也思虑了许多,可是总不能因此就……放弃这最好的有一条线索吧?“我们,也许可以试一试。”
第二十八章 早就变了
月色朦胧,竹影风动。
少监府的上房中,子夜时分还掌着灯,烛芯因为许久无人来剪,此时正在空中扑闪着发出微弱的光,不时有几只飞虫聚在火焰旁,因为翅膀被烛火烧过而发出“刺刺”的声音。
桓修玉就在一片寂静中坐着。
他拿起一个酒壶,猛地往口里罐去,“阿,他死了,你可觉得解恨?”
面色酡红,一双黑曜石般双眸却朦胧似有潋滟的水光。
“唉。”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仰头罐了一口,对着面前的一把紫玉箫喃喃道:“今天我才知道他死了,其实我没想要他死的这么快,我还想再折磨他呢,你是被他折磨死的,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掉,他该受你受过的苦,知道什么叫做孤寂而死的滋味。”
“……阿,我现在终于有能力来报答你了,可是……可是你又在哪里呢?”
“放手吧,大哥。”
桓修延忽然推门进来。
他掩好门,慢慢走到桓修玉面前,夺下他手中的酒壶。
桓修玉对他这个冰冷冷的称呼不是很满意,皱眉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把酒给我!”
桓修延却坐下,“阿兄,韩宿襄已经死了,袁姐姐的仇你也报了,你究竟还想怎么做?”
桓修玉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适才对阿才说,要他监视着宁国夫人和崔侍郎,韩宿襄已死,你为何还要对宁国夫人和崔侍郎不利?”
“这件事和你无关。”桓修玉面无表情,看起来并不想解释。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离开长安……”桓修延声音忽的低下来,“阿爷阿娘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们还从来没有回过老家……阿兄,伴君如伴虎,你没有看出来吗,就算是……她的亲生儿女,她也从未心慈手软过,你为何还要再留在她的身边?!”
“你偷听我说话,我可以不追究此事,桓修玉转头沉声说道。可是修延,这是我的事,还不容许你来置喙!”
“凡世家大族,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兄不会不明白,否则当初阿娘阿爹就不会死!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利用与你交好之人为你传递情报,阿才小的时候一心只想练舞斫琴,可是却硬生生被你培养成了一个细作!”
桓修延苦笑起来:“你一直说,你只是想为袁姐姐报仇,可是韩宿襄死了,袁姐姐就真的会活过来了吗?袁姐姐的女儿又该怎么办?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韩宿襄生前最疼爱的,就是夕夕,现在韩宿襄和袁姐姐都不在了,你要夕夕以后怎么办,身为丧妇长女,韩重献又没权没势,夕夕以后会过的多么艰难,你又为她想过吗?”
“我可以养着夕夕,我可以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桓修玉毫不在意。他都打算好了,去求韩鸿照,将夕夕养在自己身边,就说他可怜夕夕,韩鸿照如今脑子因为那个药糊涂了,怎么可能驳回他?
桓修延不言不语,冷冷的看着桓修玉。
夕夕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每次自己抱着她,她都会哭。
桓修玉忽然想起来。
“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袁姐姐,可是阿兄,当初你又为何非要端王殿下的女儿来为我们的弟弟冥婚?”桓修延语气讥讽:“你早就变了,你只是拿袁姐姐当做借口而已,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你变得毫无人性,那么可怜的女孩儿,你竟然都可以有这种想法……”
“宁国夫人从来都没有招惹过你,我听说她甚至在圣上面前为你说好话,你却还想要对他们一家人不轨,你到底想做什么啊,阿兄?”
“你说完了吗?”桓修玉嘴角浮上一层笑意,好似根本不介意弟弟说的任何话,也不做解释:“我早就说过了,我想要做什么,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我要报仇,我要权利,我要荣华富贵,就算是不择手段,我要全部得到!”
“来人,把二郎君给我请回去。”
他淡笑着吩咐,眼中却尽是狠辣无情。
直到桓修延不满的声音愈发的远,他才启唇慢慢念出四个字来。
“挡、我、者、死!”
……
“咳咳!”
公主府中,元香正在榻边侍药。
榻上躺着一个面如金纸的男人,他容颜憔悴,眼窝深凹,颌骨因为太瘦而高高的耸起,干裂的唇瓣不时的翕动着,似是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元香放下手中的药碗,温柔一笑。
“你……你……”男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却发现周围的婢女眼观鼻鼻观心的无视他,目光中不由得有了哀求,“救救我!救救我公主……”
元香指了指案几上的药碗,“喝了药,你才能好啊!”
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徐晋的身子颤抖起来,他看着案几上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汤,想起几个月前公主还说要和他一起用膳,他喜欢吃栗子糕,公主给他做了好多……
他一直恨元香,恨她总是纵容自己的美色而去勾引男人,所以在给她的花茶和糕点中下了毒,可那只是最无足轻重的毒药,元香发现之后却没有告诉他,反而在在后的栗子糕中下毒,他竟然还天真以为元香转性了,她不再重视高子澜,也再也没有和他私下见过面……他以为,她真的喜欢自己!
他的手慢慢的伸到案几上,艰难之下满头大汗,就在指头将要够到那碗药汤的时候,元香却忽然将他端起来,悉数倒在了徐晋的头上。
药汤还是热的,温热苦腥的液体一撒在身上,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而徐晋,也从这味道中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都停药了,为何她还要置他于死地!?
元香看着徐晋憎恨的目光,慢慢的靠在了小榻的隐囊上。
“驸马,你放心,虽然你是死有余辜,但你的父母还是会像生前疼爱你。”元香说道。
徐晋觉得眼皮愈来愈重,他不知道元香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昏死过去之前还在悲愤的想,不会的,他堂堂中书令的儿子,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了,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娘……娘子。”素云小心翼翼的问道:“要将驸马送回去吗?”驸马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轻易的病死了,如果送回去岂不是要气死徐守业?!
然而,素云和绿意却不敢多说什么。
元香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徐晋。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嘴巴是歪的,可能也很生气吧,以为自己真的要杀死他。
她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赶紧送回去,要不天就阴了。”
她可不想留着他在公主府过夜。
绿意和素云对视一眼,忙点头应是。
几个小厮将身上盖着锦被的徐晋抬到马车上时,高子澜已经匆匆赶到。
素云一见是高子澜过来,忙将他偷偷拉到一边去:“……公主疯了!你快去劝劝她,要是徐守业知道驸马死的真相,一定会和圣上翻脸的!”
第二十九章 不知所起
高子澜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元香的时候,元香正在糕点铺子里买紫龙糕。
那时候她还小,大约有八九岁罢,尚不懂得敛财,一身华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艰难的寻找着自己的婢女。
她的钱袋也丢了,老板娘很生气,又看着元香通身华贵,便有心讹她一笔,非要元香交出鬓上那支与簪子才放她走。
元香虽年纪小,性子却极是执拗,坚持要等自己的婢女找来再说,那老板娘气急了,硬要去夺,元香便哭着往后去躲。
她躲在了高子澜的身上。
高子澜才十三四岁,和老仆出来逛十五的灯会,又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年纪,觉得元香小小年纪根本不可能不带钱故意来买糕点,便自己掏钱帮元香付了。
那时候的元香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睛红红的,紧着唇,硬是不肯落泪。
高子澜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这小娘子却不领情,是以颇为不满:“小娘子,我如此帮你,你为何不给我道谢?”
元香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高子澜,半响,才讷讷道:“对不住,是我忘了,谢谢你。”
老仆在身后嘟囔:“这不是没人教嘛,我看小娘子家中也颇为富贵呀!”
元香全都听进了耳中,可她没有发牢骚,只是愣愣的看着华灯初上璀璨十里的长安夜景,咬着唇小声说:“对不起,我是没有人教……”随后就转身跑开,紫龙糕也忘记拿了。
高子澜说了老仆几句,“小娘子孤身在外,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
长安城虽是在天子脚下,凶猛的人伢子也不少,于是两人忙跟上去,怕元香出什么闪失。
小丫头虽年纪小,跑的却很快,高子澜和老仆两个人都追不上,一路人头攒动,鱼龙作舞,他们跑到的大汗淋漓,知道看着元香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街坊躲在里面哭。
她哭的很小声,哭的很无助,高子澜甚至都能听到她的抽气声。
老仆很是讪讪然:“老奴就是随口一说,小娘子怎么还能做真?”
高子澜长叹出一口气,想着还是先上前安慰安慰人家为妙,谁知还不曾走了几步,却听一阵鳞甲摩擦之声……
她被巡街的卫军和禁军带走了,所有的人都跪下管她叫“三公主”。
三公主,原来她就是永平公主。
可元香早就不记得那晚的偶遇了,像她从前无数个寂寞、没有母亲陪伴的夜晚一般,她小小年纪便想学着大人饮酒买醉。
为什么?
因为母亲不再爱父皇了罢,后来元香常常这样想。
不仅是不爱了,更是心碎了,如果父皇不是那样的伤害过母亲,或许她也不会那么仇视自己,除了二哥,元香可能觉得,她不疼爱自己的任何一个子女,因为她已经厌弃了自己的父皇。
那么二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呢,真的是被母亲毒死的吗?
元香有些恍惚,她端着一个茶盏,盏中的茶水摇摇晃晃,有几滴淡黄色的液体滴落在案几上,甚至听到高子澜在叫她都没反应过来。
“公主”高子澜缓步走近来,他微微蹙着眉,平日里清俊的眉眼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
元香心里有些惊讶,“子澜……你,你怎么来了?”
她想起徐晋刚刚被自己遣送回徐家,难道他是来责怪自己的吗?
想到此,不免神色复杂了些,淡笑道:“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高子澜没有坐,他走到元香面前,跽坐在了她的面前,轻声说:“公主,你这样会吓坏他们的。”
他掀开锦被的时候,徐晋只是昏死了过去,他……并没有死。
元香面上的表情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来的石子打碎了一般,竟然有些惊恐。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你最想说话是什么吗?高子澜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驸马在你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可你一辈子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你还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深深的爱着你,他们也是无可替代啊。”
高子澜的声音坚定而又温柔:“你还有我,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长安十五上元节吗?你丢了钱袋被老板娘讹诈,是我为你买了紫龙糕,可是后来你哭了……”高子澜的声音愈发低沉,声音也有些苦涩:“后来,你也变成了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即便见你一面,都要仰首而视。”
即便这样,她眼里的那个良人依旧不是他。
元香懵懵的,眼泪却顺着消瘦的下巴一颗颗的落下来,定定的看着高子澜温柔坚毅的面庞,逐渐与记忆中英朗的少年重叠到了一起。
“是你……真的是你!”她捂着嘴巴,不受控制的落下簌簌的泪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高子澜将她瘦弱的身子拥入怀中,觉得眼睛涩涩的,“公主,我凭什么有资格?”
从他第一次遇见元香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卑微而悬殊的爱恋,如果一生都得不到,只要能看着元香幸福,高子澜宁可不说,可是现在,他实在无法再看着元香消沉抑郁下去。
他轻轻拍了拍元香的后背,哄道:“你哭吧,我就在这儿陪你,你想什么时候笑,我也会在你的身边陪你。”
“如何了?”绿意急忙问道。
东方瑶心里极是沉重,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
她其实该为元香高兴的,高子澜终于肯说出心中所想的一切了。
素云轻声说:“夫人,高郎君当真能劝回公主吗?”
请高子澜过来,是东方瑶的主意,其实她也很犹豫,当素云派人上门来告诉东方瑶元香一直在给徐晋用毒的时候,东方瑶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不过她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事,觉得元香应当不会那么鲁莽,可是她更清楚,元香已经有意疏远自己了,她再来劝,恐怕只会徒惹元香不快。
她不知道高子澜有多重视元香,但从每次来公主府之前,高子澜都会托城之为公主带些东西,有时候是紫龙糕,有时候是一盏漂亮的琉璃盏,有时候是一块和田青玉蝉佩,总之,不论贵贱,他仿佛都能奇异的把握元香的钟情之物。
却没想到,原来如此。
元香高子澜早就喜欢元香了,这才是他这么了解元香的原因。
如果元香不曾遇见过安思逸,或许和高子澜……东方瑶没有继续想下去。
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徐驸马那里,你们还是送些上好的药材的过去,再请宫里的太医看病,莫要让那太医乱说就好。”
不管怎么说,元香平日里待徐晋也不错,再加上有女皇的威严在那里,或许徐守业也不至于气的解甲归田。
待她回了府,玉莲早就在二门口等着她。
“娘子可回来了!”玉莲声音颇有些急切。
“怎么了?”
第三十章 溺水真相(一)
案几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腾腾的饭菜,可惜东方瑶扫了一眼,半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东方瑶失魂落魄的说道。
崔城之扶着她坐下,说:“你别想多了,可能真的就是病故。”
“可是婉娘只走了三个月,怎么可能突然就亡故了呢?”
适才玉莲跟她说,信使从河南道太原府将信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婉娘已经在路上病故,理由是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东方瑶隐约记得,婉娘在离开的时候确实身子不虞,但她也说是旧疾,怎么会这么快就病故了呢?
“阿娘”安安软糯糯的声音将东方瑶的思绪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她明明舒舒服服的躺在父亲的怀里,却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东方瑶,两只胖藕般的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扑闪着大眼睛,含含糊糊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阿娘阿娘”
崔城之很无奈,“你看,安安不要我来抱。”他就很奇怪了,平时妻子总是喜欢发呆,明明抱着女儿次数最多的是自己,怎么这个小丫头还总想着逃出自己的怀抱?
难道是他长得不够和蔼吗?
东方瑶刮刮安安的小脸,“阿爷抱你好不好?”
安安委屈的红了眼圈,“阿爷、阿爷不好玩!”
不好玩?
东方瑶有些懵,怎么个不好玩,难道她就好玩了?
待安安到了自己的怀抱中,便见她拽着自己散落下来的一缕青丝玩的不亦乐乎……
东方瑶和崔城之教安安说了几句话,可惜这小家伙发音十分的不标准,东方瑶听了半天愣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除了一句阿爷阿娘尚算合格以外,这小家伙就像是个含着舌头说话的外地人。
“凡是也不能过急么,”崔城之笑着将安安抱到了崔嬷嬷的怀中,由崔嬷嬷带着安安下去给乳娘喝奶,因为快断奶了,所以这小家伙闹腾的很,崔嬷嬷只好诱哄着她慢慢的适应。
两人更衣之后熄了灯,东方瑶躺在崔城之的怀里,闷闷的说:“这可怎么办,我以为一切会有转机的,现在线索也断了”
当初崔城之在边境遇见的那个老婢女早就咬舌自尽了,再说她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东方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找到线索。
可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婉娘就出事了呢?
崔城之轻声道:“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私人的事,慢慢找也无所谓,只是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的心神。我再派人去打听打听罢,那个女子既然能从宫里来到几千里之外的边境,想必是有什么手段的。”
如果海棠的死真是有蹊跷,那么作为服侍过海棠的婢女,也一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可她既然幸运的活下来了,还出宫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一定有其中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他的怀抱很温暖,东方瑶蜷缩在其中,闻着他身上淡淡淡淡额的皂荚香,又舒心又安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醒的时候,崔城之刚好换上了深衣,正站在子前系带,忽然听东方瑶惊呼一声。
“怎么了?”他忙走到床榻边,将一只手放在了东方瑶的汗湿的额头上。
东方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青丝有些凌乱,崔城之便抚抚她的胸口,“瑶儿,没事的,有什么你慢慢说,我在你身边呢。”
东方瑶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她看着面前柔声细语的崔城之,张张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总之那个梦将她惊醒,令她有些害怕。
崔城之幽幽一叹:“你最近思虑太多了。”
这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结果却弄得妻子夜不能寐,崔城之很自责。
他为她把衣服穿上,说道:“莫多想了,我们先下去用膳。”
两人洗漱完毕,又在上房用过早膳,乳娘说安安早就醒了,一大早上精力十分充沛,嚷嚷着要见东方瑶和崔城之,一会儿含含糊糊的唤“阿娘”,一会儿又抱着自己的手指叫“阿爷”,模样十分逗趣。
东方瑶用熬得粘稠稠的菜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到安安口中,安安一开始有些委屈,崔城之便说:“要不让她再喝些奶?”
东方瑶便十分严肃的拒绝:“现在惯着她,以后可不就成习惯了?谁家这么大的孩子还想着喝奶呢?”
也不知道安安有没有听懂东方瑶说的话,后来大约是饿极了,拉着小木勺哼哼着吃了好几口。
看着女儿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嘴角偶然攒起的笑涡,多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哎呀!”
东方瑶看了看漏刻,蹙眉说道:“你今日误时了,怎么还不走?”
崔城之道:“已经派人送信去吏部了,说是身体不适。”
东方瑶心一惊,忙问:“你哪里不舒服?”
崔城之笑了笑,刮刮妻子的小脸,“我今日不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在家陪陪你可好?”
心中一股暖流缓缓的淌过,东方瑶颇为惆怅的靠在了崔城之的怀里,她其实只是担心,婉娘的死另有原因。
婉娘跟了韩鸿照大半辈子,临去之时,韩鸿照真的会安心的放婉娘回家养老吗?
就像当初她求韩鸿照放过何福的妹妹,韩鸿照表面上答应了,可那个可怜的姑娘真的能活下来吗?
当一个人以审视的目光去探究世界,冷眼之下,多得是看不见的冷酷和残忍。
虽说东方瑶表面上是没什么事,但是崔城之也看的出来,她没那么容易释怀,下响,两人便去了一次大慈恩寺。
马车停在寺门口,老远就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东方瑶挑开帘子一瞧,扭头说道:“今天的人真多。”
两人下了车,崔城之怕挤到东方瑶,便紧紧地攥了她的手想从一侧的角门进去。
角门人也不少。
东方瑶奇道:“离浴佛节还有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上香拜佛?”
身旁一位领着小孩子的妇人先听见了,便笑呵呵道:“好叫娘子知道,今日是玄明大师亲自讲经呢,听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讲经了,这次之后,就要云游四方去了!”
“云游四方……”东方瑶喃喃自语,玄明也要离开长安了吗?
崔城之对夫人道了声谢,却见东方瑶一脸的怅惘,心中暗叹一声,轻声说:“那我们进去听听吧。”
过了一条石子甬道,前方有个穿堂,从这穿堂过去,就和宽阔的雁塔广场相连了,两人相携而入,不曾想正行至一从月季花旁,便有个身着粗布直缀的小沙弥上前来拦住两人,“几位施主,今次是满了,你们还是到正门那儿听罢!”
第三十一章 溺水真相(二)
身后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好容易可以听一次玄明高僧的讲经会,不曾想还是最后一次了,都没赶上,他们摇头遗憾了好一会儿,还是掉头离去了。
东方瑶想起来那年在大慈恩寺边,许多人听“济世”讲经的情景,亦是从广场排到了正门门口。
“无妨,”东方瑶笑着说道:“那我们也随着去好了。”
崔城之微微颔首,两人举步待走。
“等等!”身后忽又传来小沙弥的声音。
东方瑶和崔城之正奇怪,只见那小沙弥快步转到两人面前来,点头施了个礼,小声问道:“贫僧看着二位施主眼熟,敢问二位施主可是……崔侍郎和宁国夫人?”
东方瑶的眉毛几无可见的蹙了一蹙,一个小沙弥怎么认识他们两个,不由声音慢了半拍,“正是。”
那小沙弥好似没有听出东方瑶语气中的警惕,只是弯腰笑道:“二位施主,我家主持说了,若是遇见二位,便一定要请二位施主去净室中喝一碗茶,待主持讲经完毕,自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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