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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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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义是冲着梅树青和罗鹏过来的,同在金汤寨时的小心谨慎不同,此时他说起话来声音洪亮,透着一股彪悍之气。
“听说隋大当家手底下的兄弟们来了,我这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罗五爷一步,哈哈,勿怪勿怪!”
梅树青和高亮互望一眼,再是觉着异样,也要上前应酬。
雍德义同认识的一一打过招呼,目光落在两辆马车上,笑道:“诸位才给我送的行,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和罗五爷是奉命来抓人的,你们这是……”
高亮怕他误会,连忙撇清:“我等护送大小姐走个亲戚,正巧从这里路过。”
明月早把帘子放下了,雍德义看不到车里的情形,点了点头,问道:“定下来今晚住哪里了没有?”
罗鹏接过话去:“住县衙。走吧,一起过去。”
高亮和梅树青都没有反对,他们也觉着眼下的浦襄城住在县衙里要比客栈安全,由着罗鹏的手下在前面带路,众人一道往县衙走去。
大约是指挥使马康才带头投靠了陈佐芝的缘故,邺州不少地方的官府得以保留,捕快差役被收编,至于衙门里的官吏,就看是否识趣,能豁出脸去委身事贼了。
浦襄的县令汪良骥是马康才的干儿子,索性连内心挣扎这一关都省了。
父母官以及县承、典史什么的都是老面孔,陈佐芝又早早下了安民告示,浦襄城街面上虽然行人稀少,颇显冷清,到是半数以上店铺在照常营业,没有出现大的骚乱。
高亮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听说江城在被孟黑打下来之后糟蹋得不成样子,他一直担心陈佐芝的地盘上也是如此,现在看,比预先设想的情况要好。
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不会投奔隋凤,说真的,他们这些金汤寨出来的虽然也叫土匪,但谁愿见遍地血腥,人命如草?
这般想着,他自然而然地待罗鹏就比雍德义要亲热一些。
雍德义没有察觉,扭了头还在和梅树青闲聊:“梅老弟,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怕是不能陪着诸位兄弟共谋一醉了。”
梅树青本来晚上也不敢喝酒,忙道:“没事,雍爷,您只管忙去。”
雍德义笑道:“别,再忙也得把你们送到地方,好歹安顿好了你们大小姐再走。”
说了这话,他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又道:“我抓了几个人,准备等天黑下来绑到坊市街口点了天灯。你们吃了饭要不要去看个热闹?”
梅树青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得不干笑道:“点天灯有什么好看?”
罗鹏一旁插言:“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这天灯不是把人泼上油之后绑在柱子上点了,听说是把天灵盖揭开,直接往脑子里倒油,趁那人还活着的时候点火……”
马车里铃铛猛地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往明月身上靠过去。
马车不停地摇晃着,明月握住了她的手,主仆两个手都冰凉的,这时候天色已晚,马车里更是黑,铃铛看不清明月的脸色,只觉着这瞬间周围的空气简直像是要凝固了一样,叫人透不过气来。
很快外边高亮岔开了话题,车轱辘吱吱扭扭走了一阵,铃铛才吁了口气坐直了,轻轻拍了两下胸口。
浦襄县衙位于城中心一条东西大街上,衙门口朝南开,前面七八丈远都没有旁的建筑,视野十分开阔。
众人到达县衙门口,县令汪良骥早得了信儿,带着典史梁旗、师爷白策和几个差役在门口迎接。
汪良骥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发福,穿了官服看上去圆滚滚的,离远小跑着过来,满脸堆笑:“五爷,听说来了客人?我已经命贱内带着仆妇收拾住处去了,您先领着大伙儿去里面坐会儿?”
这谄媚的样子装是决计装不出来,高亮只一个照面就放下了对官府中人的戒备,心里犯膈应,暗骂了一声:“狗官!”
罗鹏不知是因汪良骥伺候得好,还是冲着马康才的面子,到是没有给他脸色看,和颜悦色地介绍高亮等人。
汪良骥一边赔笑一边抹汗,浦襄到金汤寨骑着快马需要两天,这个距离不算太远,当年临县想要剿灭这股土匪,他还帮着出过人和粮饷,只是匪首隋凤武艺高强,他那帮手下也都勇猛善战,几次三番官兵没等着进山就被打得屁滚尿流。
没想到如今变了天,连干爹马康才都得巴结姓隋的,更不用说他了。
最好隋凤这帮手下都不知道以前那些破事,恩怨一笔勾销。
“几位爷里面请,本官……卑职……那个在下姓汪,这是县里的梁典史,这是白师爷,梁典史负责缉捕犯人,一会儿还要去给五爷打下手,我叫白师爷全程陪着诸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吩咐。”
高亮确实不清楚当初的过节,目光掠过点头哈腰的汪县令,随意打量了两眼他身后的梁典史和师爷白策。
典史梁旗四十出头,看模样应该是练过,这会儿面容愁苦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看来这段时间叫罗鹏和雍德义折腾得不轻。
到是那白策,消瘦挺拔,年纪同梁旗差不多,作文士打扮,双目有神,连胡须精心打理过,叫人一见之下很容易便心生好感。
可惜不过一斯文败类,师爷是做什么的,给这姓汪的当狗腿子,必然少不了助纣为虐。
高亮没有多理会那两人,来到前面那辆马车旁边,道:“大小姐,咱们到地方了。”
明月“嗯”了一声,铃铛知道该自己下车了,虽然两腿还有些发软,仍咬住唇手撑茶几站起来,跳下了车。
罗鹏和雍德义齐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汪良骥等人也跟着凑到马车旁。
铃铛不习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他们刚才还在讨论那惨绝人寰的“点天灯”,苍白着一张小脸赶紧转过身去,撩起帘子,伸手欲搀扶自家小姐。
明月没用她扶,径自下了马车,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几人,在雍德义身上多停了一瞬,不等旁人开口,先对身穿官服的汪县令几个道:“烦劳各位了。”
罗鹏笑道:“这有什么,能有机会伺候隋大小姐是他们的荣幸。”
明月没有搭理他,歪着头招呼自己人:“梅叔,高亮叔,还等什么?请蔡老下车,咱们进去吧。”
罗鹏滞了滞,还当这是姑娘家的矜持,雍德义在金沟寨的时候却听人说过隋大当家的千金最是可亲,瞧这模样,他隐约觉着自己是受了冷待。
不过小姑娘的心思本来就难琢磨,雍德义干笑着挥手告辞:“好了,到地方了,我也该走了。兄弟们好好安置,回头见。”
“雍爷。”明月喊他。
雍德义意外之下连忙道:“大小姐面前哪敢称爷,叫我名字就行。”
梅树青和高亮几乎是看着明月长大的,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二人不及细想因为什么,先考虑当前的形势,若是明月还像在山寨时那样,陈丰羽招惹她,她就一箭射死了陈丰羽的马,雍德义没带几个人,撕破脸倒也不怕,罗鹏那边就有些麻烦。
好在明月心中有数,也没打算同对方翻脸,缓和了一下语气,对雍德义道:“你刚说抓了几个人要点天灯,不知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
雍德义呵呵一笑:“原来大小姐好奇这个。这几个狗杀才胆大包天,想要刺杀我家大哥,事败之后从江城一直逃到了这里,雍某好不容易才抓住他们。”
孟黑遇刺了?高亮连忙追问道:“孟大当家没事吧?”
“我大哥没事,几个狗杀才嘴硬得很,不肯交代背后主使,索性当众处置了,看谁还敢同咱们作对!”
梅树青看出明月不忍心,想给那几个要被“点天灯”的人求情,听是关系到行刺孟黑的刺客,领头的还没抓到,不免担心她不知深浅贸然开口,道:“还会有谁,眼下邺州地面上还敢做等事的,就只有章驼子了吧?”
章驼子是另一个土匪头子,孟黑的死对头,在孟黑搭上陈佐芝之后连吃了几场败仗,带着手下龟缩到深山里,面也不敢露。
雍德义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那可不好说。”
经过这一打岔,明月在心里已经权衡完毕,道:“雍爷,刚才我在车里听到五爷讲怎么把活人‘点天灯’,实在是心惊肉跳,害怕得很。”
真正心惊肉跳、害怕得很的人是铃铛,她听到小姐又提起这事,吓得一激灵,抓住了明月的袖子。
明月盯住雍德义,接着道:“我从小娇生惯养,没经过这些,见着只死兔子都要难过半天,雍爷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天灯就别点了,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月心情很是低落,但为叫雍德义答应,还是冲对方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包括梅树青、高亮在内,金汤寨一行人俱都目光霍霍望向雍德义,那意思非常明显:我们大小姐平时在寨子里要什么得不到?如今为了这点破事这么低声下气地,你好意思不答应?
众目睽睽之下雍德义笑着弯了弯腰:“隋大小姐开了金口,雍某敢不遵命?”
☆、坊市口要人
雍德义带着手下先行离开,罗鹏稍一停留,也说王爷交待的事还没办好,跟着匆匆而去。
汪县令送走了两尊大佛,赶紧张罗着请贵客们到衙门里歇息。
蔡九公下了马车,朱大搀着他,朱二提着药箱子,三个人夹杂在队伍当中进了县衙。
明月由汪县令的夫人亲自陪着,住进了县衙后园一座精心布置的小楼。
石桥流水月亮门,衬着树荫里的青砖红瓦,当真是美如画卷,连二层的滴水檐都显得异常精致。
汪夫人布置这座园子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和心血,等闲人根本捞不着踏足一步,不过如今邺州已然变了天,汪良骥早没了先前的威风,害她不得不捏着鼻子讨好土匪之女。
闺房里熏着京城最时兴的香,六个美貌的小丫鬟站成一排,全都是汪家的侍女。
明月一进来,众人齐声问安,为首的上前问明月是否要沐浴更衣。
汪夫人陪在一旁,笑道:“原本想问问大小姐一会儿想吃点什么,有什么得意和忌口的,不过今晚厨子有十几个,索性叫他们多做些,大小姐每样都尝尝。坐了一天的马车,肯定很累,我就不在这碍事了,叫她们几个先服侍着解解乏。”
为首那丫鬟应了声“是”,带了两人退下准备热水去了。
明月却是嗅着房里的香气连打了两个喷嚏。
铃铛刚才那股怕劲儿过去了,急走两步打开了窗户,道:“这什么怪味儿啊,呛得很,快把那香熄了。”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汪夫人有些尴尬,又觉着山里出来的果然没见识,正要解释,明月掏出帕子捂住口鼻,道:“是我闻不惯这个香,熄了吧。”
汪夫人暗自撇嘴,堆着一脸假笑连道不周。
她哪想的到,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铃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指使着丫鬟们把丝的褥子绸的被子全都换成了棉的,流苏床幔拆掉,连摆在墙角的几盆山茶也全都搬出去,一通折腾下来,屋子里已经大变样,汪夫人涵养再好,也不由地微微变了脸色。
旁的也就罢了,邺州这地方冬天寒冷干燥,弄几盆正开的花可不容易,那几盆山茶是她的心头好,不能就这么冻死了。
汪夫人叫小丫鬟把几盆花送到她那里去,原本还命人给明月准备了三四样兑了花香的胰子,各种的花油香粉,看这样子人家根本就不会用,索性她也不管了。
热水送来,明月阻止了她们往浴桶里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留了铃铛一人服侍。
等人都退出去,明月到屏风后脱了衣裳,环顾这间屋,笑对铃铛道:“还是这样舒服。”
铃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不就是跟咱们在山寨时一样嘛。”
服侍明月四年多,她早就发现了,自家小姐不喜欢花俏复杂的东西,也不喜欢所谓的意外惊喜,特别特别的念旧。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汪夫人过来陪着明月。
汪氏夫妇平素都是被伺候惯了的主儿,猛地叫他们招待三十几号生面孔,就像没头苍蝇似的不知所措,全靠师爷白策里外忙活,才在县衙的院子里摆下了几大桌,酒菜及时备好,叫饥肠辘辘的众人都入了座。
山柱、程猴儿几个需得守着明月,干脆就在楼下开了一桌。
出乎汪夫人的预料,晚饭明月吃的不多,虽然汪夫人卖力地介绍了很多花样儿,她也顶多浅尝辄止,更有不少只是听着就没了兴趣,叫送去山柱他们那桌。
还好这位大小姐虽然挑剔,却很少提要求,总的来说不难伺候,叫汪夫人微微松了口气。
吃过饭换上茶水漱了口,汪夫人问过明月不需要什么消遣,叮嘱丫鬟们好好伺候,便告辞离去。
她走后,明月把江家的丫鬟全都打发了,打算和铃铛说会儿话便熄灯就寝。
“小姐,这大户人家事情真多,你说等咱们到了安兴,会不会也是这样?”路程过半,铃铛想到再有两天就到小姐的外祖父家了,江家的人怕是不会像汪县令两口子这么巴结着,不免有些忐忑。
明月托着腮坐在桌子旁边,眼睛在灯下忽扇忽扇的,整个人都披着光晕:“不知道啊,外祖家肯定不及这里这么奢侈,不过他们是读书人……”
读书人家规矩更多,不然的话不会和父亲闹到那么僵,梅叔也不会滞留好几天都送信无门。
正在这时,就听着山柱在楼下禀报:“大小姐,蔡老神医要见您。”
隋凤父女对这位神医非常礼遇,所以一路上众人待蔡九公都是毕恭毕敬的,一听说他有急事要见明月,立刻就给通报。
明月闻声站起身,道:“请蔡老在楼下稍坐,我立刻下来。”
铃铛帮着整理了一下衣裳,头发还没拆,到是不用重新梳了,明月在外头罩了件斗篷,下楼来见蔡九公。
蔡九公满脸焦色,一见明月便道:“听说那几个人还是要被‘点天灯’,你还管不管了,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明月一怔:“您听谁说的?”
雍德义明明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答应了,难道会出尔反尔,这么不给面子?
蔡九公见她不相信,急道:“适才那白师爷敬酒的时候亲口说的,说人已经绑在坊市口,当众开始凿脑壳了,他还不至于敢扯谎吧。”
明月一时默然。
高亮和梅树青都在席上,他们没有来,想是不愿她再去参合这件事,免得多生事端,蔡九公……他又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积极呢?
没等她多想,蔡九公直接道:“若是一定要如此,这等机会也算难得,不如你去和姓雍的说一声,我在旁边看看。”
铃铛一旁听着脸都白了,生怕明月答应下来,也要去看,颤声道:“小姐……”
明月看了她一眼,扬声吩咐道:“山柱,你和隋顺先去坊市口,想办法拖上一拖,就说我马上到。”
这两个最忠心不过,别说是去和雍德义打擂台,就是明月叫他们去闯刀山火海,也不会犹豫。
果然她话音刚落,二人便答应一声,连为什么也不问,立刻出发。
“程猴儿,你和宋德海去前面,同高亮叔他们说一声,我要去坊市口要人。姓雍的要么就别答应,明明答应了,又依旧故我,岂不是存心戏耍咱们?这件事咱们不能装不知道。朱大、朱二,你俩照顾蔡老。”
几人赶忙照做。
明月望向铃铛犹豫了一下,道:“你别去了,留下看门儿。”
铃铛知道小姐是想照顾自己,这又不是在家里,哪用看门儿,硬着头皮道:“我还是陪着小姐吧,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
明月点了点头,安慰她道:“别怕,咱们不靠近。”
程猴儿把话传到,高亮很快点齐了人马,来不及套车,明月同蔡九公全都骑马,直奔坊市口。汪县令不敢阻拦,只好和师爷白策也一同跟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离远就见坊市口附近灯笼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真正敢来围观“点天灯”的老百姓还真没几个,此刻在坊市口聚集的不是雍、罗两人的手下,就是城中的混混帮闲。
罗鹏也在,同雍德义并肩站在绑犯人的柱子前面。
对方人多,山柱和隋顺两个明显处在弱势,只能堪堪拦着雍德义的手下不让点火。
从蔡九公听到信儿去找明月,再到明月打发二人赶来,这中间耽误了不少时间,二人来时已经晚了一步,就见柱子上绑着的四个男人全都是头发披散,满头满脸的血,最严重的一个脑浆子都流出来了,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另外三个还晓得呻/吟呼痛,他一声不哼,也不知断气了没有。
雍德义听到动静扭头回望,见是金汤寨的人到了,高亮等人众星拱月般把隋凤的女儿护卫在中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打了个哈哈:“诸位这么快就吃完饭了?来瞧热闹的么?”
高亮沉声道:“雍爷,你可是答应过我家大小姐的,五爷也在场,正好可以做个见证。”
雍德义笑容转淡,漫不在乎道:“怎么死不是死,难道点火烧就惨,一刀宰了就是慈悲?呵,雍某不过见隋大小姐是女流,随口哄她一哄罢了。”
罗鹏连忙上前打圆场:“哎呀,看这事闹的,雍老弟改了主意自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大家都消消气,别伤了和气,隋大小姐既然来了,我看不如就照她说的,赏这几人一个痛快得了。”
趁这工夫明月已经将四个正受刑的人打量了一遍,四人都跟血葫芦似的,看不出模样来。
她骑在马上抬了一下手,阻止了罗鹏的人上前,道:“有道理,雍爷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先前我那是假慈悲,实不相瞒,我们一行人是去安兴我外祖父家,探望我生了重病的外祖母。点活人天灯这种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必定要积德行善,为外祖母祈福。还请雍爷高抬贵手,同孟大当家讲,这几个人我要了。”
姓雍的不给她面子,明月索性也不打算给对方里子。
在她看来,她爹和孟黑早晚要翻脸,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互为支援简直有伤阴德。
明月的话音刚落,就听着身后不远处有人接腔:“隋小姐,我人在这里,你有什么话不妨当面同我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哈,虽然我也想赶紧给大家看卿卿我我,但前/戏也很重要~
求一波收藏。看书不收藏,下次找不到了哦。
☆、灭口
孟黑亲自来了?
不但是高亮等人,连罗鹏都暗吃了一惊,齐齐循声望去。
孟黑其实人一点都不黑,个子很高,站在那里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高眉深目,黑色短须,望向他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身上外溢的杀气,金汤寨众人这边竟有几匹马接连嘶鸣起来,“答答”向后退去。
面前这人凶狠的名声在邺州已经能止小儿夜啼了,坊市口看热闹的人群大气也不敢出,伤者痛苦的呻/吟声清晰可闻。
高亮定了定神,大小姐代表着山寨的脸面,话已出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收回去,他担心明月怯场,便想要上前打头阵。
哪知道明月看到孟黑也只是挑了下眉,跟着就道:“孟大当家来得正好,要说的话我刚才已经跟雍爷说完了,既然雍爷做不了主,便请孟大当家给个明白话,到底能不能看在我们金汤寨的面子上放人,亦或是还有什么别的条件?”
高亮不禁暗赞了一声:大小姐这番话可算是不卑不亢,既没堕自己人的威风,又给对方留了余地。
按说孟黑既和隋凤称兄道弟,多少该让着些隋凤的女儿,毕竟明月这晚辈只有十五岁,是个还未出嫁的小姑娘。
再者孟黑现在应该还不想同金汤寨反目,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给大当家的送礼。
高亮心中稍定,等着听孟黑怎么说。
孟黑没叫众人久等,歪头微哂,撇了一下嘴,目光从明月脸上挪开,把雍德义叫过来:“怎么回事?我叫你吓唬吓唬他们几个做做样子,现在大鱼没钓上来,鱼饵却快要死了。这也到罢了,还惹得隋小姐不高兴,找上门发作老子,你还能不能行?不行换人,你给我滚回江城去!”
他看人的时候习惯微低着头,眼睛由下向往看,闪烁着寒意,雍德义在他的打量下乖得像只兔子,一声也不敢吭。
孟黑训斥完满意了,挥了下手,吩咐道:“行了,去看看还有几个喘气的。”
他这才把视线转回到明月身上:“隋小姐,我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女,今天也就是我了,要换了旁人,你这么直愣愣地跑来要人,不把你爹当他们几个的幕后主使才怪。”
高亮连忙道:“孟大当家明察秋毫,想必早已知道对方是些什么人了,自不会发生此等误会。我们大小姐生了一副菩萨心肠,讲究个扫地不伤蝼蚁命,又忧心长辈的病情,大当家的勿怪。”
罗鹏也在一旁帮腔。
孟黑听他说什么“菩萨心肠”“扫地不伤蝼蚁命”,满脸都是嘲弄之意,几乎要仰天大笑。
明月任由高亮满口瞎话糊弄孟黑,目光追着雍德义和他几个手下细细打量那四名犯人。
四人除了满头满脸的血,身上伤痕交错,显是经受过严刑拷打。
这么看着,明月心中突生疑问:这四人真是章驼子的手下,是土匪么?
这会儿雍德义已经验看完了,向孟黑禀报:“大当家,死了一个,还剩三个有气的。”
孟黑没当回事,一脸倨傲冲着明月那边抬了抬下巴:“死了的就算了,把活着的给他们吧。”
雍德义应了声“是”,又道:“有一个虽然还活着,可也是出气多入气少,眼见是不行了。”
蔡九公在后头听见再也忍不住了,叫了声:“都别动他,我瞧瞧,快让我瞧瞧。”飞身下了马直奔过去,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跑得竟然飞快。
众人一齐侧目:哪来的糟老头子?
孟黑忍着古怪问金汤寨这边:“天灵盖都碎了,你们要了人去又有什么用?”
蔡九公不知孟黑厉害,跑到那奄奄一息的犯人面前,嘴里犹在发泄着对这些土匪草菅人命的不满:“你懂什么?能不能救活,还要我看过了才知道。”
孟黑神色慢慢转冷。
明月只好出声代蔡九公解释:“这位蔡老是有名的大夫,我爹好不容易才请得他出手,去帮我外婆治病。他……”明月顿了顿就此打住。
说什么,说蔡九公痴迷于研究人的脑袋?还是说是蔡九公想要这几个受了刑的人研究?
同正常人说脑髓看着像豆腐,对方会觉着恶心害怕,和孟黑说这些,他说不定就此来了兴趣,当场开几个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虽住口不讲,可蔡九公盯着几个犯人两眼冒光那如获至宝的模样,在场的又有谁看不出来?
孟黑怪笑一声:“神医啊?好得很。”笑罢抬手一指街旁几间卖杂货的窝棚,吩咐道:“给他们几个松绑,先送到那里去,叫神医就在此地给他们治,大伙长长见识。”
高亮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铃铛趁着混乱问明月:“小姐,咱们怎么办?”
明月抿紧了唇,顿了顿方道:“随他去。”
铃铛听出来了,小姐口中这个“他”指的不是孟黑,而是蔡九公。
那老头儿现在满腔热忱,不要说去旁边的窝棚里,就是叫他当街开刀上药亦不在话下,那劲头,九头牛都拉不住。
她敏锐地觉出来小姐好像不高兴了,不过还是星星眼望着明月,悄声道:“小姐,那个孟黑看着好凶,都说他杀人不眨眼,你怎么一点不怕?”
明月收回目光看了看铃铛,果见她小脸煞白,躲躲闪闪藏在后面,不由缓了脸色,亦小声道:“我自然也怕。不过和害怕比起来,我更生气,叫这股火气顶着,就顾不得怕了。”
铃铛连连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啊,至于小姐为什么生气那就太好猜了,她服侍了小姐四年多,很清楚小姐最讨厌决定好了的事临时出变故,所以听说雍德义言而无信,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孟黑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冒出来,对大伙而言叫惊吓,在小姐那里怕是要叫惊怒。
众匪把伤者解下来往窝棚里抬,蔡九公在旁大声呼喝,一下子叫“这个人不能平躺”,一下子又叫“按住他,别让他碰伤口”,可惜没人理会他,害他不得不跑来跑去,场面异常混乱。
梅树青见状愁得慌:“小姐,你看这……”
明月也很无奈:“帮帮他吧。”
山柱等人上前帮忙,好不容易把伤者都按照蔡九公的交代安置妥了,刚才就奄奄一息的那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彻底咽了气。
活着的两个由蔡九公亲手验看,一人头上碎了个杯口大小的洞,流了很多血和脑液,已经神志不清了,仗着年轻底子好才挺到了现在,另一人也流了满头满脸的血,看着可怖,好在头骨没有大碍,到是他身上新伤覆着旧伤,要治好了需得下一番慢功夫。
事有缓急,蔡九公命山柱几个高举火把照明,打开药箱子,先给伤重的那人包扎做急救。
窝棚不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梅树青看看面带享受的孟黑,不安地劝明月:“小姐,挺晚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叫高亮先送你回去歇息吧,我等蔡先生救治完了,找两辆车把人拉回去,你明天早上再处置也不迟。”
孟黑循声望过来,笑道:“放心吧,贤侄女,我孟某人既然答应你了就绝不食言,不但把人交给你,还派人跟去伺候。雍德义!”
“属下在。”雍德义应声听令。
孟黑无视了众人,吩咐道:“你带几个人跟去瞧瞧这位蔡神医的手艺,幕后那人不是一直没问出来么,现在有了神医,你们还怕什么?记着,带足银两,路上客气些,打扰到隋小姐探亲我唯你是问!”
高亮听这话风不对,急道:“孟大当家,你这是何意?”
孟黑哈哈一笑:“我这是为大伙着想的一片好意呢,德义跟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不长眼的也一并顺手处理了,我们不耽误审问犯人,这位蔡神医也可过过治病救人的瘾,一举数得,哈哈,皆大欢喜嘛!”
雍德义拖着长音应了声是。
金汤寨这边不但明月,连高亮、梅树青都一齐黑了脸。
怎么会这样?
若几个犯人的口供如此要紧,前先就不该绑在这里点天灯,以至于死了两个,另两个亦需依仗蔡九公救治,可若这几人生死无关紧要,孟黑何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旁观的罗鹏眉心跳了跳,掂量过一番,决定还是不多嘴参合了。
蔡九公的一双手既稳又利落,不大会儿工夫就把那人的脑袋包扎好了,叫程猴儿小心放他平躺,那人受创太重已经昏迷,这里没法开方子熬药,只能先扎了毫针应急,等回到县衙再说。
蔡九公站起身,到底是年纪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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