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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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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他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也不怎么贪恋权势。”
“这我自然知道,可长雍有时候确实挺固执。”谢平澜握住她的手,轻轻贴于面颊,顿了顿,道,“这次我把大伙都请了来逼迫他,怕是会令他记恨很久。”
“你叫天行的人来,是为了激他?”
谢平澜轻轻叹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这次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打算答应他,只要不是要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明月听着很是受用,从背后抱住他,将粉嫩的面颊贴着他的脸,嘻嘻笑道:“真的么?我有那么重要?”
“嗯,比什么都重要。”谢平澜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静静相依偎,半天没人说话。
好一会儿明月才好奇地问:“天行的头儿真是萧老隐士么?”
“目前是。萧老身体出了点问题,前两年想将位置传给我,只是我自觉私心太重,这方面就连长雍做的都比我要好,若是答应,未免太对不起他老人家,其实长雍比我更合适接下这担子。等忙过这一阵,我带你去拜望一下萧老,你都认师父这么久了,总不能白叫。”
“啊,老人家不会生我气吧。”
“自然不会。”
“是啊,主意是费长雍出的嘛,要怪就怪他,嘻嘻。”两人一齐笑起来。
这时候巫晓元来喊,谢平澜和明月都知道见真章的时候到了,收敛了笑,神情凝重起来。明月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平澜点点头,随巫晓元而去。
费长雍见他进门来,撇了撇嘴:“你可终于来了。”
谢平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大伙适才说的也是我的想法,我说话你听不进去,没办法,只好劳动大伙一起来劝劝你。”
费长雍啧啧两声:“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姓谢的,你快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会儿像不像戏台上那最大的反派?”
谢平澜没做声,一旁几位老人家都听不下去了,秦宏博瞪眼便要说话,费长雍抬手阻止了他,道:“你想迫我交出三州大权,为杜昭统一大业扫清障碍,哼哼,可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谢平澜动容:“你说。”
“第一,立刻向邺州调运粮食,三天之内我要见到第一批粮,最多十天时间三州境内的粮荒得到彻底缓解,不再有人饿死。”
“可以。但你手下的军队和地方官要全力配合。”
费长雍白了他一眼:“第二,你要保证杜昭接手邺、彰、白三州后,我之前颁布的法令保持不变。”
“这条我大致也能代杜帅答应,杜帅登基之后,负责这块儿的多半是姚鸿煊,我和姚大人谈过,他对你治理邺州的做法很感兴趣,只是这几年你新出的法令实在太多了,你大可同他一一细说。”
“免了,我只将地方交给你们,可不会投过去向杜昭俯首称臣。你大可同杜昭讲,我会一直盯着他,还有他的子孙。他若是不用心做,可别怪我卷土重来。”
谢平澜沉吟片刻,道:“好。还有第三条呢?”
费长雍笑了:“这第三嘛,你迫我白忙一场,为杜昭收复三州,论功行赏,封个王侯也不为过吧,哼,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索性你也辞官别做了,同我一样,做个闲散江湖人吧。”
☆、处置汤啸
派往永州的援兵走后; 杜昭颇有些放心不下。
这次若是再败; 必将大大影响密州军的士气,令手下人觉着一旦平南王从丧女之痛中缓过劲儿来; 就是不可战胜的。
而此次的主帅谢平澜之前又没怎么带兵打过仗,论经验万万不及童向雁,杜昭想象不出他用什么办法能拿下平南王这只拦路猛虎。
他不好表现出特别挂念的模样; 好在接管了谍报的王桥卿还在京城; 将谢平澜所率这支军队的动静及时报给他知道。
一段时间下来,杜昭愈发确定,王桥卿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虽然不像汤啸那么会察言观色; 时时体察自己的意思,仿佛一口锋利无比的刀,做事却十分踏实,且很有独到之处。
汤啸给王桥卿留了个空衙门; 王桥卿从未抱怨过一句,上手极快,活儿没耽误不说; 密州军中的派系之争竟也有所缓和。
当然这与霸龙岗那场大火中王桥卿结下了很多善缘也有莫大关系。
“大帅,常都统率大军已经到达永州; 在双桥镇北百余里处与童将军的人马会合,粮草辎重据报也都顺利运抵。”
“好; 谢平澜和文儿他们那一路情况如何?”
“谢大人和少帅需得应付劫粮的费长雍,说是去永州的江明城和对方谈判,还未有结果。”
杜昭只道情报就这些; 问道:“他没说是否需要配合?费长雍此次带了不少人马出来,邺州正空虚。多了不成,从开州抽调个两三万兵马还是可以的。”
“回大帅,谢大人没说,属下看他的意思,还是想着劝说费长雍放弃与咱们为敌。”
杜昭摇了摇头:“费长雍那人我多少有些了解,平澜想说服他怕是不容易。”
王桥卿深以为然,附和了两句,突道:“大帅,属下准备趁着过两天双桥镇开战,带人从西边绕行,找机会混入石安。等谢大人他们在战场上取胜,兵临城下,正好里应外合。”
杜昭一怔:“怎么,你对他们那支人马这么有信心?”
“属下是对谢大人有信心,属下认识他这么久了,深知他为人,若是没有把握对付平南王,他也不会自请带兵出征。”
“哦?先不说平南王,要照桥卿你这么说,他莫不是也有劝说费长雍的把握?”
“是,但属下想不通他会如何说服费长雍,就像想不通他准备如何对付平南王一样。”
杜昭笑了:“那咱们拭目以待好了。石安现在怕是不好混入,你亲自去风险太大,毕竟那边不少人认识你,不如安排个机灵些的手下,这些年咱们在朝廷里头也安插了不少密谍,汤啸不会没将人交给你吧?”
王桥卿不提是他厚道,这等时候,杜昭不能不过问。
王桥卿面现犹豫,迟疑了一下方道:“说到咱们派出去的密谍,属下正有事想向大帅禀报。”
杜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大帅,属下这些日子接收整理密谍卷宗,发现这些年我军派出去的谍报人员折损十分严重,伤亡差不多占到七八成,甚至更高。”
杜昭叹道:“这个问题本帅听汤啸说起过。做密谍异常危险,一旦暴露便有死无生,偏偏两军交战互相用间不可避免,一个关键的情报往往抵得上千军万马,桥卿你比汤啸宽和,更能体恤下头,一定要代我照顾好那些死难密谍的亲眷。有难处直接同我说,我来解决。”
王桥卿点头称是,道:“大帅仁厚。属下新接手,听下面的人说咱们之前和东焱开战那会儿,最初派出去的几十名密谍无一生还,被东焱召了驸马的黎天逸身份败露,东焱王大怒,将他和一干手下严刑拷打月余,最后当众施以剐刑,据说黎天逸求死不能,足足被折磨了七天七夜才咽气。”
杜昭听他说起这段惨事,神色也沉重下来:“好在不久之后,咱们派出去的人令得东焱王两个儿子反目,弑父□□,东焱内乱元气大伤,不然这次密州北境也不会如此平静。我曾问过汤啸,他说黎天逸家里只有一位寡母,我命他善加抚恤,汤啸回说老太太已经过继了同宗的子侄,他给黎家买了个庄子,足以奉养黎母余生,难道此事有什么不妥?”
杜昭并不糊涂,无缘无故王桥卿不会跟他提黎天逸,故而他最先想到的是汤啸阳奉阴违,欺瞒了自己。
王桥卿忙道:“黎家那边属下还没派人去核对,想来汤大人也不敢当着大帅的面扯谎。只是属下听说,黎天逸是被咱们自己人揭发出来的,向东焱王告发他的,正是后来立下大功的管泽。二人在密州军中并不相识,黎天逸奉命娶的那位公主很是平庸无能,不得东焱王宠爱,汤大人觉着黎天逸留在那边作用有限,不如用做管泽晋身之资。”
他偷偷瞥了杜昭一眼,见他脸色前所未有之难看,心中暗道:“谢平澜啊你也太小心了,待我再加一把火,我就不信这样姓汤的还不死。”
“属下开始并不相信,这些日子详加查对之后才发现,像黎天逸这种情况并非仅此一例,咱们那些成功的密谍之所以能这么快得到信任,几乎都是用的这种办法。”
杜昭脸上神色变幻,半晌方道:“管泽最后也死在了东焱。”
王桥卿有些摸不准他心中所想,道:“大帅,此等胜利来的未免太过不择手段,传出去令下面忠诚于您的人心寒,请恕属下无法苟同,大帅若是责怪,还请调汤大人回来继续主持密谍之事,换属下去改建宫殿吧。”
杜昭气道:“这是什么话,莫非你道是我指使他这么做的?”他喘了两口粗气,冷静下来,皱眉道,“这些事若是属实,确是本帅疏忽了。你去详细查一下,回头列个条陈,尤其是像黎天逸这等情况,我看看还有多少人,家中又是怎么安置的。”
王桥卿恭声应是,站起身来欲退出去。
杜昭叫住他:“去石安的时候小心点。另外你再去查一查黎天逸等人出事之后,汤啸因何将贴身伺候的三名亲兵外加一名女子全都杀了。”
王桥卿一凛,连忙应喏。
杜昭最后这句话听上去语气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这吩咐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若是王桥卿曾听谢平澜讲过杜昭因何这般重用汤啸,就当知道,除掉汤啸的契机已经出现了。
杜昭听过王桥卿这番话,确实起了疑心,怀疑汤啸是为了掩盖黎天逸等人的真正死因将身边人尽数灭了口。
这么多年,杜昭已是惯经生死了,汤啸若只是手段毒辣,杜昭心中虽然不喜,念在汤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胜,多半会捏着鼻子帮他遮掩了。
但汤啸若是在那件事上欺骗他,换取他的愧疚之意,那可真是其心可诛。
王桥卿查得很快,其实是谢平澜早就帮他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只需写好条陈,而后带着汤言兴等几个证人去叫杜昭自己盘问就可以了。
杜昭看完物证问完话,脸色很不好看,叫来亲兵队长,问他汤啸现在何处。
那队长立刻派人去查看,停了一会儿回报说汤大人正陪着少帅在改建皇宫。
杜乐文跟随大军去了永州,少帅自然是杜昭的小儿子杜乐武。
杜昭一问方知,原来这些天杜乐武到有一小半时间是同汤啸在一起。
若没有王桥卿告状这事也就罢了,杜昭心中一旦生出芥蒂,难免多想,杜家家风崇尚简朴,儿子乐武刚十一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哪知道对住的地方提要求,自然是汤啸有意引导之故。
他只有两个儿子,当中一个同汤啸走得太近可不是好事,杜昭自问绝不想见到来日兄弟阋墙。
杜昭当即沉了脸,吩咐亲兵队长去将杜乐武带回将军府,督促他习武,同时叫汤啸立刻来见。
等汤啸一进到将军府,自有亲兵们上前解除他的佩剑,将人带到别院看管起来。
杜昭暂时不想见他,吩咐王桥卿:“这些事放一放,先全力协助谢平澜,打赢对司徒翰的一战。”
他准备等永州之战打完了再来处置汤啸。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该当怎么处置这往日的心腹。
且说江明城,一番谈判过后,尘埃落定。
杜乐文很快得了信,跑去问谢平澜结果。
谢平澜便将费长雍所提的三个条件说了说。
杜乐文又是吃惊又是不忿,道:“这姓费的好生嚣张,谢叔叔,你怎么答复他的?”
谢平澜微微一笑:“我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啊,你答应他了?那怎么能行?”
“他提的这三条并不过分,邺、彰、白三州能归到大帅治下,即使他不说,援以粮食缓解灾荒和维系现有法令也是咱们该当考虑的,至于第三条,那更是容易。”
“可是谢叔叔,那你不就得……我爹不会答应的!”
“不,大帅会答应的。事情能如此解决,我觉着是咱们占了便宜。乐文,”他很久没有直呼对方名字了,谢平澜望着少年的眼睛,把手放在他肩上,“你要记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身为万民之主,责任可是很重的。”
杜乐文只觉肩上沉甸甸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道:“那谢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谢平澜笑了:“总得打赢了平南王,拿下石安再说。”
☆、联手
三日之后; 谢平澜等人同童向雁、常锋所率的两支军队会合。
密州军总共达到十七万; 营帐绵延数里,人数上远远超出了平南王所率的朝廷官兵。
据密谍传回消息; 司徒翰驻扎在双桥镇差不多有十万人马,双方兵力相差如此悬殊,若换一个带兵的统帅来; 例如那屡战屡败的景国公李韶安; 密州军这边一声令下,小小双桥镇,直接就踏平了。
偏对手是平南王司徒翰。
不管谢平澜还是常锋都不敢轻敌; 大军会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童向雁了解之前因何会惨败。
“双桥镇这一带是永州少有的山地,镇子北边临水,建在高处,打过去了便是一马平川; 差不多可以直达朝廷老巢,再无阻碍。”
谢平澜微微点头。
此时众人面前便悬挂着大幅的行军图,童向雁站在地图前讲解; 杜乐文默不作声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
永州没有天险; 司徒翰想依地势据守,只有双桥镇这一个选择。
“平南王刚吃过败仗; 我那些手下士气高涨,在双桥镇北边零星同对方打了几场遭遇战,两下投入兵力都不多; 朝廷官兵几乎是一触即溃,战死投降的占到大半,余下的退往双桥镇这边。此处山坡下原本一东一西有两座石桥,已经被官兵拆除了。”
童向雁在地图上指点双桥的位置,接着道:“河水不深,刚没过膝盖,但水下是厚厚的淤泥。我军在河边聚集之后,往河道里铺了木板,准备直接杀过河去。此时对岸山坡上埋伏着平南王手下主力,趁着咱们过河之际突袭,先锋官陈屿副都统见敌人不过万余,数量不是很多,下令冲过去御敌于对岸……”
以当时密州军的士气和敌我兵力对比,陈屿这个决定不能说错,当先顶着刀枪箭雨冲过去的士兵虽有折损,但也渐渐在河对面稳住了阵脚,哪知道朝廷军那边突由山坡上冲下来几十辆包着铁皮的怪车。
战后才知道那是司徒翰到达双桥镇之后根据地势特意命人打造的铁棘战车。
这战车外裹铁壳,不惧刀枪,四壁上留着一排排的孔洞,里面架设着数辆床弩。这床弩原本是攻城用的,说是弩,其实是一种长矛,由数人合力才能绞动弩车,射程远达数十丈。
据前锋营活下来的将士们讲,受地势所限,密州军列阵十分密集,长矛飞过之处,总会有数人乃至十数人被穿了血葫芦,几十辆车一齐开动,当时这边就像被犁过的耕地似的,陈屿副都统身先士卒,受到铁棘战车的重点照顾,当场战死,连尸首都没抢回来。
打击突如其来,死的人一多,溃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直到如今密州军中说起敌人的那些怪车,将士们还是心有余悸。
幸好铁棘战车的缺点也很明显,个头儿太大,重量太沉,拖运起来麻烦,只适合固守。
密州军退回河对岸,到也不虞对方打过来。
童向雁叫前锋营每日里隔着河叫骂,虽是如此,因为前面那一战的结果太惨烈了,加上粮草被劫的消息已经传开,密州军这边士气跌落得十分厉害。
若非谢平澜的援军到来,加上杜乐文做为元帅的长子亲至军前,童向雁真正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常锋听过之后叹道:“说句长他人威风的话,这平南王真是不好对付。”
诸将都将目光落到谢平澜身上,不知他此来,可有什么锦囊妙计退敌良方。
谢平澜略一沉吟,道:“童将军,你找几个近距离接触过那铁棘战车的士兵,我需得详细了解一下。”
童向雁答应一声,立时叫亲兵去安排。
谢平澜再开口,说的却是粮草辎重。
“军中粮草还够多少时日?”
诸人一齐向军需官魏复望去。
议事前,谢平澜特意吩咐将军需官叫上,魏复有些忐忑,没想到还真被问话了。
他连忙道:“大人,若是照常供应不加限制的话,现有的粮食够全军一个月嚼用。”
“一个月……”谢平澜想了想,道,“拿出四分之一来,我另有它用。”
“大人,这……”魏复当了十几年的军需官,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童向雁、常锋不知他意欲何为,杜乐文却是知情的,想起父亲准他便宜行事,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屁股,没有作声。
谢平澜道:“各位无需担心,我已经命人自靖定、开州等地就近调粮,也写了书信给大帅,不过为防敌人故技重施,又打咱们粮草的主意,咱们需要主动出击,我打算半个月之内拿下双桥镇,以便尽早结束这场征战。好了,先散了吧,大家做好进攻的准备。”
童向雁把见过铁棘战车的士兵召集起来,谢平澜却没有立刻叫进,先叫巫晓元去把费长雍和明月找来。
没错,江明城谈判之后,费长雍没有当即离去,而是跟着谢平澜的队伍一起来到了双桥镇。
谢平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费长雍所提的三个条件,随后也提出一个要求。
由别处筹粮都慢,颇有远水难解近渴之忧,唯一便利的就是双桥镇这边的军粮,要供给十余万大军吃饭,自然是个极为庞大的数目,分出一些给邺州应急不是不行,但费长雍需得全力帮助密州军打赢这场仗。
有费长雍鼎力相助,谢平澜方才对战胜司徒翰的铁棘战车有了几分把握。
这几日费长雍带着自己的一众亲信混在密州军中,起居往来都是由明月和巫晓元照应。
“师妹,你不够意思。”
“怎么了?”
“师哥这些年对你好不好?咱俩自打认识,我就挖空心思送宝贝给你防身,隋大当家在军前,我担心金汤寨的人不听话,专程赶去给你撑腰,更别说邀你进京……”
明月不为所动,疑惑地问:“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费长雍有些泄气,叹道:“我看你那么狠心,连亲爹都不要了,我这便宜师兄在你心里,怕是连一丁点儿的地位都不剩了。”
明月嘟嘴:“谁说来着。我爹身体还好吧?我是怕见他才躲着他,担心你俩又合起伙来算计我。他那么听你的话,也不见你帮我劝劝他。”
费长雍默不作声,明月瞥了他一眼,接着道:“谢平澜答应了你的条件,往后咱们大家都放手了,师兄你不必再辛苦经营,也无需再盘算着是否要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同我爹搞什么合则两利了,对不对?”
费长雍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合则两利”是上次分开时他向明月表白心际说的话,出于真心抑或是幌子只有他自己清楚,明月当时的回应很是决绝,令得二个人都有些尴尬。
现在她不避讳直接说出来,显是心里不再存有芥蒂,准备把这段揭过去了。
明月见他不再说话,眨眨眼睛,正准备换了个话题,巫晓元来喊二人,说谢平澜有请。
“铁棘战车早在十几年前平南王征南的时候就有雏形,那时候未大加利用,还是地形不适合的原因,这战车再怎么改进,始终太笨重了,眼下他决意固守,几十辆战车挡在咱们必经之路上,确实是个麻烦。”
谢平澜说完,将目光落在了费长雍身上。
这明摆着是想叫他以机关和阵法去破解司徒翰的这记杀手锏。
费长雍不说有没有制敌之策,先问道:“我若是不送上门来,你原本打算怎么对付他?”
谢平澜笑笑:“我有这么多粮食,你会不来?”
费长雍嘟囔着骂了一声,显是很不服气,停了停方道:“行啊,叫师妹帮我,再给我五千听话的士兵,一应所需材料我开出单子来你负责备齐了,每摧毁一辆战车,你给我多加一百石粮。”
“一言为定。不过长雍,我原打算等夺取双桥镇之后,所有缴获的粮草都归你支配,那边还剩多少粮我大致有数,这一下就差不多可解决邺州那边的问题。”
“当真?”
“自然。”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你先挪点儿出来给我应急,剩下要做的,就是尽快拿下双桥镇。我就不信了,你我二人联手,会斗不过那糟老头子。”费长雍摩拳擦掌,顿时来了精神。
“不要大意,我把接触过那战车的几人一并调给你,你好好研究一下,到时不要损伤太过。”
叮嘱完了谢平澜犹自不放心,向一旁的明月望去。
明月会意,冲他点点头,大眼睛呼扇着显是在说“放心吧,有我呢。”
当天第一批粮食装上车,神不知鬼不觉悄悄运往邺州。
而谢平澜所率密州军同大赵朝廷最关键的一战也很快打响。
☆、致命
开战前谢平澜也担心己方才吃过司徒翰的大亏; 士兵们未战先怯; 特意同童向雁把百夫长往上的军官全都召集起来,代表杜昭鼓励众人一番。
童向雁起初还担心谢平澜没带过兵; 震慑不住他手下那帮大字不识的丘八,更别说其中大部分军官出身密州,自认是杜大帅的嫡系; 同京城一派素有隔阂。
而且他们同平南王打过多次交道; 深知那一位的厉害,谢平澜这时候要鼓舞士气,势必绕不开对方主帅; 不论是抬高或是贬低他,怕是都起不到太好的效果。
哪知谢平澜开口未提平南王,先谈天下大势。
“诸位大概听说了,两个月前; 肃州的韩承范已经派人到京城,商谈归降事宜。但想来你们还不知道,很快; 邺、彰、白三州也将归于大帅治下,咱们距离结束战乱; 一统诸州已经不远,眼下龟缩在石安的赵氏君臣便是我等密州军仅剩的敌人。”
密州军军纪森严; 上面是代替杜昭前来督军的谢平澜在讲话,更别说未来的太子殿下就在旁边守着,即使如此; 大帐内依然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谢平澜曾于江明城同费长雍谈判,自那以后,费长雍便带着人悄悄藏匿于军中。
谢平澜摆了摆手,示意童向雁无需喝止众将以保持安静,对他们而言邺州等三地归附太突然了,意外惊诧是自然反应。
“很快便将天下太平,诸位身为武将,于疆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着实不多了。”
“打到石安,扫平朝廷余孽乃大势所趋,顽石再是坚硬,也阻挡不了百川入海,这一战十分关键,常都统你负责带兵冲击河对岸,过河之后不惜代价稳住阵脚,只要稳住了,铁棘战车自有人去对付。”
常锋出列,肃然领命。
对阵司徒翰,即使是与费长雍联手,谢平澜也不敢大意,命都统常锋做先锋官带人冲击河对岸。
既然已经挑明了,这差不多便是杜大帅实现天下一统前的最后一战。
可想而知,平南王再厉害,面对这等形势,无力回天,结局早已注定,不过早晚而已。
众将一扫对司徒翰的忌惮,忍不住羡慕起常锋来。
谢平澜调兵遣将安排妥当,和童向雁在后头压阵,更是严令跃跃欲试的杜乐文紧跟在他身旁。
而明月的任务是协助费长雍,打掉此战最大的威胁——铁棘战车。
“开始了。”
听到前头河岸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明月同费长雍道。
“说好了我只管对付那些铁皮怪物,旁的不管,你们可别没本事冲过河去,把战车逼出来。”
费长雍说话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脸上却敛了笑,神情凝重,难得地认真起来。
仅凭见过战车的诸人口述,费长雍对那东西了解还是太少了,预先准备了数种方案,不知到时用上会不会凑效。
他和明月都知道谢平澜做了两手准备,还请来了以巫家为首的不少江湖中人,一旦费长雍这边受阻,巫家人就会带头冲上。
只是他们身手再高,终是血肉之躯,在千军万马之中对付包着铁壳的战车,即使能撑住不败,怕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是以明月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
她长这么大,生死关头经过很多回,也亲手取过敌人性命,但这种几万人混战的战场还是第一次亲临。
血腥,混乱,人在其中,就像沙粒被裹挟在洪流里,全然身不由己。
费长雍扭头看她。
“师妹,你不该来的。”
“啊?”
“谢平澜不该叫你来这种场合,他太惯着你了。”
明月揉了揉脸,让面颊多出几分血色,道:“什么惯不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得帮着你啊,快点打完仗,哪怕能少死几个人都是好的。”
她对谢平澜和费长雍有信心,从起始就没考虑过战败的可能。
费长雍回头,注目远方。
远处烟尘斗乱,他耳聪目明,能于上万人喊杀声中清楚看到不时有人栽倒于地,或被流矢射中,或被长矛杀伤,河道处交战正烈,不少密州兵冲至中途倒在了河里,血将河水染成了赤红,哀号声不绝于耳。
他怔怔地慨叹:“密州兵……还真是拼命啊。”
明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叹道:“先前那一仗,只密州军这边就折损了八千多人。师兄你做的决定,令得成千上万的人可以活下去,回去同家人团聚。”
“八千条人命,摞起来便是一座尸山,哪怕是改朝换代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也已经足够大了。但愿杜昭和他的子孙能牢牢记着,他们的天下是怎么来的。”
明月认真回道:“不是还有你,还有天行么?”
费长雍点头:“对,师妹你别怪我非逼着谢平澜退下来,只这一次就够了,我不想以后还与他为敌,我和你说,你别被姓谢的骗了,那小子看着老实,实则心机深沉,师兄与他二人联手,不信这世上还有搞不定的,哪怕是平南王也不行。走,河道抢下来了,咱们过去,看师兄给你来一出《捉妖记》。”
明月听着他又信口编排谢平澜,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笑,一下子缓解了初上战场的不适。
费长雍在前,她跟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经意间想起那年在大化,陈佐芝的大女儿宴请自己,于席间初见费长雍,他正是点了一折《捉妖记》。
一下子时过境迁,这么多人和事都已改变。
幸好他和谢平澜没有变。
明月恍惚了一下,赶紧快步追上去。
这时候常锋率兵已经抢占了河道,大队人马冲至对岸,而后漫山遍野地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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