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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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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少了点,你不是冲着他们帮你跟那陈丰羽打架,才想要把人都招揽到身边的么?怎么不一视同仁?”隋凤似笑非笑,见明月脸上露出被拆穿了心思的窘迫,心情大好,“这有什么,有功就要赏,你不喜欢哪个,回头寻个错处打发了就是,这样奖惩有据,底下的人才能心服口服。”
底下人会不会心服口服不好说,明月先叫他这番道理说得心服口服,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了,我听爹的。”
隋凤仔细想了一想,明月点了名的三个年轻人只有那个叫山柱的他有点印象,似乎是个傻乎乎的大个子。
山寨里这些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忠心是有,身手实在太差了,外边投奔来的几个武艺高强,可心气也高,盼着能被委以重任,未必甘心做他女儿的仆从。
明月不是明城,一旦嫁了人,随从的地位就更加尴尬了。
他轻拍了两下座椅的扶手,沉吟道:“先这样吧,叫他们六个跟着高亮好好练练,你先将就着使唤,等爹回头再给你找几个高手来,看谁还敢不长眼,惹我的宝贝闺女不高兴。”
明月闻言目光流转,瘪了瘪嘴。
她爹这是什么意思嘛,难道说帮她找几个打手,就能把陈丰羽纵马行凶的事揭过去,哄着她高高兴兴嫁到陈家去?
敢情在他心里,自己往后只要不受欺负,和姓陈的小子打起架来能乒乒乓乓打赢了就行?
“爹,”她索性实话实说,“我讨厌那陈丰羽,看见他就不高兴。”
隋凤脸色微沉:“你娘跟你说什么了?别听她的,妇人之见。”
明月不怕他,拉住父亲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娘没说什么。爹,若是咱们回绝了这门亲事,陈佐芝就会和咱们翻脸,派兵来攻打咱们山寨是不是?”
隋凤一怔,道:“那到不至于。”
他没想到明月会问出这等话来,下意识侧头去打量她。
明月的一双眼睛很亮,当她望向你,不用说话,只要对上她的眼睛,就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隋凤向来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他发现问出这番话的女儿眼里含着忧虑,心中不由地一紧。
“好了,你不用胡思乱想,爹看中那陈丰羽,不过是想叫你跟着陈家享享福,日后就算爹不在了,你也不用担惊受怕。陈佐芝虽然成了气候,明里暗里的敌人可不少,哼哼,邺州王岂是那么好做的,量他也不敢和你爹为敌,就算有一天真打起来,咱们也不怕他。”
这是隋凤的真心话,当年妻女遭对头劫掠的事给了他迎头重击,从此很多待人处事的看法都随之改变。
话虽然这么说,直到父女俩聊完了,明月回去自己的住处,隋凤也没有明确说他会回绝陈氏父子,亲事就此作罢。
铃铛没捞着跟去,见明月情绪不高,也不敢打听大当家都说了些什么,犹豫了一阵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做什么?”
明月想了想,道:“爹答应给我几个人使唤。你打发个人,去把山柱他们几个找来,我在院子里见见他们吧。”
铃铛到门上指使了个跑腿的,又按明月的吩咐去把高亮请了来,自屋里搬出两把椅子摆在房檐底下,给明月和高亮坐。
大过年的寨丁们除了当值便没什么正事做,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玩乐,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到齐了。
六个年轻人高亮都熟悉,也知道明月请他来的目的。
其中有三个明月一开始不打算要,还是高亮同她说的。一个叫宋德海,和三当家于泽的夫人宋氏沾着亲,另两个是一对兄弟,朱大朱二,颇有些好吃懒做的恶习。
也就是隋凤管得严,不许底下人奸/淫掳掠,其实金汤寨的寨丁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再正常不过。这兄弟俩又馋又懒不说,还格外贪生怕死,叫高亮很是看不上。
明月把父亲的意思跟高亮说了,高亮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道:“放心,大当家既然说把人交给我,那我肯定竭尽全力地教他们,甭管偷懒的,还是有歪毛病的,不用半个月打也打直了。”
明月点了点头,看看面前六个人老老实实垂手而立,有几个明显有些瑟缩,不由颇觉过意不去:好歹都帮自己打过架,没有奖励也到罢了,还要受训挨打。
她尽量和颜悦色地道:“我这里是头一次要人手,想着前两天你们帮我教训了那姓陈的小子,便跟我爹提了一下。你们不用紧张,行的话就留下来,跟着高亮叔学学本事,以后给我做事,实在做不来也没什么,再换旁人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那六个人立刻站得笔直。
最边上一个大个子道:“大小姐,我们一定好好学。您可千万别换人。”
明月忍不住笑了:“好。你是叫山柱吧?就由你开始,你们报下名字,有什么擅长的一并也说一说。”
其实她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不过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顺便听听他们怎么介绍自己。
山柱果然放松下来,摸着脑袋说了句“我叫山柱”的废话,然后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自己有什么擅长的。
铃铛站在明月身后,怕打扰到小姐的正事,捂住嘴巴笑得身子直打颤。
“大小姐,我叫棺材板。”山柱旁边的黑瘦少年接着道。
“棺材板”是捡回来的,捡他的人是金汤寨的老木匠,自从投身土匪这一高危职业,老木匠除了弓箭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棺材,随口给他起了这么个怪名字。
高亮在旁道:“你以后要跟着大小姐,这名字不合适,还是叫大小姐帮你重新起一个吧。”
“棺材板”望着明月,眼睛亮晶晶:“请大小姐赐名。”
明月也不推辞,想了想道:“不如你也姓隋吧,就叫隋顺好不好?”
高亮赞了一声:“隋顺,遂顺,好彩头,大小姐是希望你万事顺遂,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那少年伏地抬头,一脸激动:“多谢大小姐。”
旁边一个年轻人羡慕道:“大小姐,我叫程猴儿,要不您也帮我重新起个名字吧。”
明月只看他长得又瘦又小,性子跳脱,就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道:“大伙都这么叫你,叫了十几年都习惯了,不用改了。”
程猴儿和“棺材板”不一样,有家人在寨子里,明月做事有分寸,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将注意力转到下个人身上。
六个人很快一一介绍完,明月打发他们跟着高亮先去受训,又叫隋顺和程猴儿等学完了回来一趟。
“我有差事给你俩做。”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难混啊。
各位大爷,不知你们是爱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小的这就给你们做。
求收藏啊啊,不然我要怀疑人生了。
☆、搞事情?
高亮带着六个人离开,铃铛代自家小姐送他们到大门口。
明月看看天色尚早,进了书房想找两本书拿去给江氏解闷,刚洗净了手,就听着铃铛一路大呼小叫地跑回来。
“小姐,小姐!”
“怎么了?”明月自书房探出头来。
铃铛在院子里站定了,叉着腰一边喘息一边道:“山寨来人了,小姐,我刚听人家说,不知是谁送来了好多女子,全是生面孔,说是送给大当家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明月呆了一呆:“有这等事?”
铃铛使劲儿点头:“三当家陪着他们领头的呢,肯定不会有错。”
明月吩咐了一句:“我去找娘问问,你再打听清楚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说完随便取了本杂记拿在手里,去后院找江氏。
原来匪首孟黑说到做到,真给隋凤送了些“活人”来做礼物。
为这他还费了不少心思,前段时间陈佐芝在密谋拿下大化,孟黑也没闲着,占领了邺州最南边与白州相邻的江城。
此人手段向来残酷,江城的官绅富户全都遭了殃,家产被洗劫一空不说,好些人命都没能保住,当真是生灵涂炭。
这些人的家眷因为孟黑的命令大多活了下来,他派人在其中好一通精挑细选,专找那处事机灵年轻貌美的处子挑了十来个,由亲信雍德义带着送来了金汤寨。
担心隋凤误会他安插细作,孟黑将这些女子还活着的家人也一并奉送,反正年纪大的可以充作粗使婆子、奴仆之类。随行的还有一位李牙婆,是之前在江城管官卖的。
隋凤痛快地收下了这份“厚礼”,盛情招待雍德义。
陈信芝父子还在金汤寨做客,他们三家目前正结着盟,雍德义和陈信芝、陈丰羽都熟悉,见了面点头哈腰,十分恭敬。
“真是造孽啊。”江氏见女儿来问,不禁长叹一声,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当中,“孟黑那些人坏事做尽,迟早要遭报应,你爹同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了,劝也不听,月儿,娘整日里提心吊胆,既怕他也去跟着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又怕他中了人家的算计,自己送命不说,还连累家人。”
年轻的时候不知畏惧,越老顾虑越多。
她现在还有心同情那些可怜的弱女子,一旦隋凤出事,他们一家的下场怕是还不如人家。
“既是已经送来了,就留下吧,叫梅大嫂子找点事情给她们做,省得被外头乱七八糟的人惦记。”隋凤要惦记的话她有心无力,管不了也懒得管,“你挑几个带回去,给铃铛打个下手也好。”
明月觉着无所谓:“行啊,只要别进我的书厅跟卧房就没事。叫她们住厢房好了。”
她坐到江氏身边,依偎着母亲,安慰她道:“娘啊,您就别想这些了,爹心里比咱们明白,今天还同我说,陈佐芝和孟黑如今都是骑虎难下,谁也不想同咱们翻脸,现在全邺州没有比咱们金汤寨更安稳的地方了。爹还说了,就算往后真打起来,咱们也不怕他。”
江氏苦笑了一下,隋凤的自负她可是领教了一辈子,不过他能想到有朝一日同现在的盟友决裂该怎么办总是好的,应当不会贸贸然把明月许给陈佐芝的侄子了吧?
明月仰着脸,见江氏脸上依旧是愁眉不展的,不知她还在担忧什么,劝道:“娘,我看书上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咱们如今一家人都好好的,只管开心快活就行了,烦心的事等它发生了再说嘛。”
江氏被她逗乐了,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面颊,亲昵地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只顾眼前,那可怎么得了?”
话是这么说,她心底的郁结到底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和女儿吐露心声:“安兴和大化离得不远,马康才这一献城,怕是安兴那边也要仰陈佐芝的鼻息,不知你外祖家现今日子是不是好过?”
“您不是让梅叔送信去了么,这么多天,是不是也快回了?”
“快了,我估计着就这三五天。”江氏早算着日子呢。
明月笑了:“哎呀,娘,您就放心吧,旁人不清楚这层关系也就罢了,陈佐芝怎么可能不知道?”
宽慰了一阵母亲,明月惦着约了隋顺和程猴儿做事,刚好梅大嫂子进来问江氏怎么分派人手,明月出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谁料高亮那边头一天就抓着隋顺他们练到很晚,晚饭前梅大嫂子带着新来的丫鬟婆子们过来请明月挑人,小的不过十一二岁,大的也刚四十出头,二三十号人站了满满一院子,一个个形容狼狈,脸上犹带着惊慌。
明月挑了两个年纪大的守门做粗活,两个小的打扫院子,叫铃铛安排她们先在厢房住下。
家里奴仆一多,顿时有了些大户人家的气象。
隋顺和程猴儿直到天黑才满头汗一身泥的赶来求见,被新上任的婆子拦下。
明月听到动静本想招呼二人进屋,一见这模样顿时打消了念头,皱眉道:“脏死了,快洗洗去。”
二人讪笑,程猴儿道:“这不是怕大小姐您有急事么?”
明月没搭理他,叫了声“铃铛”,转身回屋里去了。
铃铛这半天忙里忙外,管着分派指挥,已经颇有几分东院大总管的架势,听到明月喊她脆声应了,过来打量二人,一脸嫌弃:“先跟我到前院找梅大嫂子洗澡换衣裳,我同你们说,你俩以后跟着大小姐做事,有几样规矩一定要记牢了,这第一样就是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大小姐最讨厌身边人邋里邋遢的,第二样,大小姐安排好的事一定要照办,大小姐最烦有人破坏她的计划……”
铃铛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带着隋顺和程猴儿渐渐走远,这些话她刚才跟新来的丫鬟婆子已经重复了好几遍,现在再一二三条逐一列举,特别熟练。
隋顺和程猴儿一路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明月心想:“我竟有这么多毛病?”
再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铃铛不愧跟了她好几年,观察入微,对她的喜恶归纳的也准确,好多时候明月觉着自己已经尽力了,时常笑脸对人,原来身边的人早就发觉她难相处了。
隋顺和程猴儿拾掇了好半天才干干净净地回来,明月安抚了两句,叫其他人都退下,才交待了要让他俩做的事。
“盯着那陈丰羽,看他和谁接触,说什么做什么,但一定不能被发现!”
程猴儿行事更机灵些,想起他们几个得到重用就是因为适逢其会,帮着大小姐收拾了那姓陈的一通,登时摩拳擦掌:“是不是那小子要对咱们不利?大小姐您只管放心,他们才带几个亲信?里外伺候的不少都是咱们的人,我连他一天吃几顿饭,拉几泡屎都打听的出来。”
明月滞了滞,程猴儿觑见她脸色不对,想起先前铃铛的交待,才意识到一时没注意说错了话。
不过明月没有同他一般见识,接着吩咐:“高亮叔那里我会帮你们请假,这事只你俩知道,若是走漏风声,我不但不会帮你俩兜着,还要重重责罚。”
隋顺和程猴儿这才晓得厉害,郑重应了,隋顺更是道:“大小姐放心,我会弄听管,只需趁他们的人不在,把屋子的隔墙打通了,装上机关,他们私下里说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到是意外之喜。明月赞道:“只听说你会木匠活儿,怎么连这些也懂呢?”
隋顺腼腆地笑了笑。
程猴儿大包大揽:“你负责弄那个听管,剩下的交给我,我有个把兄弟被三当家抽去给他们打杂了,我就说不小心得罪了姓陈的小子,担心他报复,叫我那兄弟帮忙盯着点儿。他吃咱的,住咱的,还想有事瞒着咱们,简直痴心妄想。”
有了人手就是方便。明月像三伏天喝了碗冰糖水,从里到外觉着舒畅,再看他俩那藏不住的匪气也不觉着扎眼睛了,脸上笑眯眯的,心道就知道你俩够机灵,不枉我提前跟高亮叔打听了半天。
她从听说陈丰羽对亲事很满意就有了这打算,父亲隋凤含糊其辞,没给个准话,更促使着她拿定了主意。
明月就不信了,在自家的山寨里,她还收拾不了那个姓陈的小色胚?
隋顺和程猴儿离开之后,明月闲下来,也不出门,就在家看看书,陪陪母亲和弟弟。
转过天来,两个手下没有来报告进展,宋安如那里到有了些动静。
她和宋溪两个上门求见隋凤,三个人在前院客厅聊了小半个时辰,隋凤便送客了。
走的时候宋溪明显情绪不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宋安如跟在后面低着头,据说大约哭过,眼睛都是红的。
铃铛说给明月听的时候简直好奇到不行:“小姐,要不你问问大当家吧。”
明月白了她一眼,扭过身去接着看书:“不去,真和咱们有关系,早晚都会知道。”
铃铛抓耳挠腮地又过了两天,初六傍晚,程猴儿赶来报信:“大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姓陈的小子要整个大事出来。”
☆、看谁狠
明月叫铃铛出去守着门,以防有人偷听,同程猴儿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她可不信什么不打不相识,陈丰羽之前看她的眼神毛毛的,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程猴儿神色激动,他和隋顺都没想到,他们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偷偷盯着陈丰羽,在他房里装了机关偷听他同手底下的人说话,竟真听到了一档子要紧事。
这两天陈丰羽同亲信除了议论伯父陈佐芝如何,孟黑送来的“礼物”如何,说的最多的竟是密州宋家,以及宋安如。
宋家这些年在京里和邺、白两州打造的关系网;杜昭造反密州做为主战场,宋家因此而遭受的损失;他家当初娶媳嫁女的排场和初到邺州拜山时的大手笔……
“……宋家那小娘子先前许了一家姓齐的,也是做买卖的,家里金山银海,就是咱们离得太远,最后才便宜了那些狗官。少爷,我打听过了,宋家的人这回留在金汤寨,确实是送了不少孝敬。”
“你觉着多那是穷惯了,眼皮子浅,那点儿东西对他们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姓宋的小娘们儿长得如何?”
“她不大出门,我就远远见过两回,嘿嘿,说句不大恭敬的话,比少爷您上次在大化看上的那个兰秀儿标致。”
“当真?”陈丰羽笑了一声,“这就难怪了,住在金汤寨不肯走,多半是想钓隋凤这条大鱼。”
“少爷说的是,估摸着她也没想到孟黑那边一下子给隋大当家送了这么多女人来,隋大当家这两天流连温柔乡,怕是顾不上她,您不是叫我盯着吗,她和那姓宋的老儿刚去了趟隋家,隋凤只留他们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失魂落魄地就出来了。”
“哈哈,你可别小看我那未来岳丈,他不是不动心,是觉着还没收服那匹姓宋的小母马,特意冷着她。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我爹面前说那番话,引得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思春。这些小娘们儿,一个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作聪明。”
程猴儿当时听得直冒冷汗,就他们谈论的这些话,一旦他和隋顺偷听被发现,少不了身首异处,谁也别想活命。
陈丰羽那口吻透着轻蔑,不但在说宋安如,好像还把大小姐也捎带进去了,程猴儿学话的时候担心明月生气,觑着她的神色保留了几分,大致把意思说明白了。
不过后头的他可不敢隐瞒了:“那姓陈的小子和手下人说,既然宋姑娘是块肥肉,人人惦记,索性他受点累,也不嫌人比他还大几岁,想个办法把生米煮成熟饭,人财两得。”
明月十分意外:“这厮……好大的狗胆!”
程猴儿抹了把汗,对大小姐的评价深表赞同:“是啊,他那亲信也吓了一跳,问他这等虎口夺食,就不怕惹恼了大当家和他爹?”
明月先是哼了一声,又有些好奇地问:“他怎么说?”
程猴儿咽了口唾沫:“那小子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给谁做妾不是做,大当家冲着翁婿情谊,想必不会同他翻脸。至于他爹那里,父子俩各凭本事,说起来这事要是成了,丈母娘和他亲娘都得好好感谢他。”
明月在心中骂了句脏话,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盏,抬手想摔,但想想这杯盏都是成套的,一套六只,摔坏一只剩下的摆在那里看着得多别扭,面容扭曲了一下,又把茶盏放回了原处。
程猴儿心惊胆颤,道:“大小姐,您看要不要跟大当家的说一声?”
明月瞥了他一眼:“怎么说?告诉我爹我打发你俩去监视偷听?”
程猴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摸着脑袋傻笑:“可别。要不咱就权当不知道吧,等出了事再说,反正她跟咱也没什么关系。”
他说了这话,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说不定大小姐根本不稀罕宋家的钱财,她也不会答应和陈丰羽的亲事,宋姑娘要是真叫姓陈的算计了,不但没什么损失,太太还少了个威胁。
啧,这事办的,早想到了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他可有计划?”
“啊?”程猴儿犹自胡思乱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月又问了一遍:“姓陈的杂碎可说过准备几时动手?怎么给宋姑娘设套?”
这里是金汤寨,她爹隋凤的地盘,想也知道,陈丰羽打宋安如的主意不会明着抢人,必定会预先设好了陷阱,引宋安如上钩,最后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叫宋安如吃个哑巴亏。
程猴儿先前怕明月问起,还真是探听清楚了才来的:“他派人去跟四当家说,来咱们山寨这些日子疏于习武,要借演武场的内堂活动活动筋骨。四当家答应明天下午给他用半天。”
寨丁操练这块儿由四当家严英寿在管,演武场内堂是个单独的院落,由东面马道骑着马下去直接就是。四周围着石头墙,里面强弓硬弩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有箭靶、水池,还有供人沐浴之后休息的床榻。
内堂是给几位当家的和寨子里的高手预备的,不许寻常寨丁进入。
“明天中午大当家准备给雍德义践行,喝完酒还要送他们下山,几位当家的都少不得在场,大小姐,他挑着这时候做坏事,怕是真没什么人会留意。”
这么周密,一看就没少干坏事。
明月黑着脸“嗯”了一声,示意程猴儿接着说。
程猴儿偷偷看了明月一眼,道:“听说他们说通了福盛镖局的两个镖师,等明天中午,那两个镖师会去跟宋姑娘说,大小姐您传了口信,说在演武场内堂等着她,有事情商量,叫她带着那两个镖师悄悄过去。”
“啪!”明月雪白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茶壶茶盏都跟着跳了跳。
她真是气坏了,腾地站起来,骂道:“这个畜生,色胚,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咱们金汤寨所有的坏人加起来同他比,也比不上他的一根贱毛,简直坏得天怒人怨。”
程猴儿瞠目结舌:原来大小姐不是不会骂人,真气到狠了,骂起来也是滔滔不绝啊。不过大小姐骂起人来用词还挺斯文的,是了,一旁书柜里摆着那么多书呢。
他毕竟不是铃铛,没本事安抚怒火中烧的明月,只好扎撒着手等她吩咐。
明月骂完了,坐下来喘了两口粗气,冷静了一下觉着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姓陈的小畜生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初次见面那会儿宋安如曾提到了福盛镖局的镖师,明月当时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福盛镖局在道上这么吃得开,背地里自然少不了同各位头领当家相勾结,只是做着白道的生意,明面上不失大格。
陈丰羽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才能这么顺利地收服那两名镖师。
但宋安如显然并不清楚这些,看她那日说话的模样,无疑对几个镖师十分信任。
再有就是自己对她的态度,虽然不热络,但也称不上冷淡。宋安如听说自己约她见面,多半会应邀前往。
铃铛还告诉过宋安如,自己擅长射箭……
果然就听程猴儿在一旁低声补充:“那两个镖师向姓陈的通风报信,说宋姑娘总共与您见过两三次,每回都相谈甚欢,宋姑娘还私下里跟人打听您的喜恶,可见是十分想讨好您,到时肯定一叫就到。”
“知道那两个镖师的名字?”
“知道。”程猴儿觑着明月的脸色,猜度道;“大小姐您是要……您要是不想叫姓陈的诡计得逞,提前给那宋姑娘示个警就行了。她要是个知恩图报的……”
明月打断他话:“我不管那宋安如如何,姓陈的色胚打着我的旗号做坏事就不行。”
第二天孟黑的几名手下要告辞返回江城,隋凤已经叫人准备了厚厚的回礼,设宴亲自为雍德义践行。
陈丰羽跟着父亲也去凑热闹,敬了杯酒,借故先行离席,出来之后先问手下人:“怎么样了?”
心腹笑着低声禀报:“那边传来消息,一刻钟之前就出发了,这会儿该到了。”
陈丰羽嗤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黑鬃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吩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留在这里盯着,长点眼色。”
心腹应了,凑趣道:“那属下就在这里恭祝少爷您马到功成,称心如意了。”
陈丰羽眉飞色舞,两腿一夹马腹,口里呼喝一声,那马便应声冲了出去。
这时候聚事厅外头人不多,而陈丰羽在金汤寨呆了这么多天,寻常寨丁也都认得这位少爷和他的马了,看到了都远远避开,无人敢过问。
陈丰羽骑着马很快上了东面马道,演武场内堂就在前面,迎面吹来的风很凉,他的心却是热的,为讨隋凤父女欢心,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碰过女人了……
侧前方箭台上负责放哨的山柱道:“来了!”
他身后,明月正张弓而待。
不是她惯常使用的那张弓,而是金汤寨用来对付官兵的大家伙,只能在箭台上使用的踏/弩。
她歪着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紧盯着黑鬃马瞄准,待它奔至近处,陡然松开了脚下踩着的机括。
那支箭带起一声尖啸,直直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看到收藏在涨,心中就像装了蜜糖一样甜。小天使们懂我的意思么?
☆、善后
这一箭因借了机括之力,速度简直是快逾流星。
陈丰羽身手其实不弱,若是在战场上遭遇这样的袭击不见得躲不过去,但这个时候他做梦也未想到会有人对他突下杀手,真是一丝一毫的思想准备都没有,听到尖啸声,心里打了个突,来不及去找,飞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就听“砰”的一声响,尖啸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匹黑鬃马惊天动地的嘶鸣。
陈丰羽屁股着地,差点儿摔出尿来,呲牙咧嘴地忍着疼向旁滚开,不见第二支箭飞来,这才有工夫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月本来就不打算取陈丰羽的狗命,这一箭目标明确,就是奔着陈丰羽那匹马去的。
铃铛先前虽是吓唬宋安如,却并没有夸大其词,明月确实擅长射箭,这么多年练下来,虽然受臂力所限,拉不了强弓,却是百步穿杨,出奇得准。
这一箭自黑鬃马的耳根处斜着没入头颅,那匹马遭此重创没有当即倒下,而是状若疯狂地连蹿带跳,陈丰羽就算不当机立断自行跃开,也会给颠下去。
马道上这会儿空荡荡的,由着它折腾,看样子已是没得救了,等到力竭,自然就死了。
不再看陈丰羽如何暴怒惊骇,明月起身,掸了掸裙摆,同山柱道:“咱们走!”
山柱微张着嘴,这才缓过神来,但他有个好处就是听话,闻言赶紧应了一声:“哦,好!”跟在明月身后自另一侧下了箭台。
程猴儿刚才陪着几个当值的寨丁在台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闲聊,目的是为了不让他们跟着添乱。
这会儿听到动静,知道出了事,为首的寨丁虽然有些慌乱,仍然笑脸相迎:“大小姐,您放心,我们这帮兄弟今天都没见着您。对不对?”说罢板起脸来环顾四周。
旁边几个手下连忙附和。
明月摆了摆手:“不用。不管谁问,你们都照实说就行。”
她不想这时候同陈丰羽照面,谢过众人的配合,对山柱和程猴儿道:“走吧。”
程猴儿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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