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佳人多癖-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十一月初二,密州军以微小的代价,彻底夺取了平豫关。
十一月初三,杜昭的十余万大军进入靖定。
十一月初六中午,兵至京城。
初六当晚,皇帝带着后宫嫔妃、文武百官和一众禁军护卫由南城门出逃,三天后,在永州白运城停下了銮驾,暂时安顿下来。
偌大的京城则完全交给京卫指挥使穆致尧坚守。
明月这时候早已跟着费长雍回到了邺州。
高亮所率的商队比明月他们早几天回来,第二趟密州之行十分顺利,又大赚了一笔。
听到杜昭现身京城之外亲自督战,十余万大军破城而入,生擒穆致尧的消息时,明月正跟在娘亲身后,看江氏捧着厚厚的账本,清点山寨的物资。
入冬了,不但是山寨里,军前的耗费也大大增加。
隋凤带着的近万名人马虽是由陈佐芝提供军费粮饷,但那是按照当兵的惯例,叫大家勒紧了肚子饿不死,富余完全称不上。
隋凤哪能叫手下人吃苦,势必要往里添钱。
加上年关将至,按惯例,这又是不小的开销,他当日再走的那些积蓄早就捉襟见肘。
隋凤知道山寨这半年往密州跑了两趟买卖,写信跟闫英寿要钱。
如今山上的账是江氏在管,闫英寿哪能不跟大嫂商量。
江氏想着女儿的交待,从上个月便一直拖着,终于等到了明月回来。
“呀,穆致尧被捉住了?可有说要怎么处置他?”这趟京城之行,大约因为司徒郡主之故,明月对穆致尧的印象还不错。
“不清楚。听说杜昭已经出了安民告示,对没走成的官宦权贵之家颇为优容。”
“平南王呢?司徒翰在忙什么?”
“回大小姐,平南王已经从开州撤兵,往永州去和皇帝会合了。”
“知道了。”
她想了想,叫住禀报完了转身欲走的隋顺:“听着点,我爹那边这段时间有客人的话和我说一声。”
隋顺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小姐,不知客人是指?”
明月俏皮地眨眨眼睛:“比如说费公子啦,还有江湖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回邺州的路上,明月本想叫费长雍写封信给父亲,叫父亲知道他对这门婚事没兴趣,可费长雍却说他要陪着陈丰瑞去军前,请蔡老帮着陈丰瑞治腿,顺便当面解释一下,免得叫隋凤觉着自己出尔反尔。
谁知陈丰瑞受伤的消息先一步传回了邺州,他们一行人刚离京不久,陈佐芝的二女婿就已经陪着蔡老神医在大化等着了。
费长雍去军前的时间只好延后。
打发走了隋顺,明月突然想起一事,大声叫道:“铃铛!铃铛!”
“来了,小姐,什么事?”铃铛跑了来。
“巫晓元他们快回来了。帮我记着和闫四叔说一声,好好安排食宿。”
上一次巫晓元来金汤寨,于家父子还活着,明月也没有如今的威望,巫晓元跟在明月身边不显山不露水,连四当家闫英寿都没怎么注意到他,这次回来,明月显然是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关于谢平澜托了巫家老太爷来提亲这事,明月想的还有很多。
上一次明月气愤伤心之余跑回了金汤寨,转眼间过去了好几个月,她有了自己的人手,时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月觉着应该和父亲再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不但是他们父女俩,还有娘亲和弟弟。
这不仅是一桩亲事,更关系到他们全家人和金汤寨日后的前途命运。
若是注定与陈佐芝分道扬镳,就需得早做打算,金汤寨虽然建在山上易守难攻,却是深入邺州腹地,实在不行,该舍弃就得舍弃,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十一月中旬,巫晓元几个回到金汤寨,同明月见了面。
据巫晓元讲,他的堂叔祖已经在去军前的路上了。
明月当即跑去找江氏:“娘啊,咱们也去。您去帮我盯着些。”
江氏深深吸了口气:“好!你爹跟咱们要钱,给不给他?”
明月看娘亲神情毅然绝然,心下大奇,暗忖:“难道娘亲真打算一个大子不给爹?”口里笑道,“那还不是您说了算。”
她怕江氏真就能做得出来,停了停,又道:“粮价现在已经降到了六百文一石,我估摸着拿个两三千两出来,给我爹补贴补贴就够他们过个肥年的了。”
☆、闺女老婆丈母娘
为了增加此行的胜算; 明月又去磨了外婆曹氏。
曹氏也才刚年过五十; 没有老到不能动,来山上住了快一年; 身体早养好了。此行明月要带着娘亲和弟弟同去,自然不能把外婆一个人留在山上。
说服外婆很容易,撒撒娇就好了。
曹氏找外孙女婿的标准不高; 只要能和汪宝泓的条件差不多; 真心实意对明月好就行,待听说是已故谢老太傅的嫡孙,又被明月救过; 乐得合不拢嘴,捂了嘴悄悄和外孙女道:“乖孩子,你比你娘眼光可强多了!”
明月嘟着嘴道:“我爹不同意。”
曹氏哈哈而笑:“不用管,等外婆去说他; 他那是嫉妒。”
明月由衷赞道:“外婆高见!”
等出发时,队伍里除了明月和她的家人,便是高亮、巫晓元带着百余名新招揽的好汉。十余辆马车; 长长的马队,浩浩荡荡往军前去。
明月暗忖她爹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生面孔; 不知会做何想法。
这些人可都是不愿意追随陈佐芝的,要不然也不会投奔到她这里来。
若能对她爹隋凤有所触动就好了。
杜昭的密州军刚打下京城; 时局每一刻都有新变化,明月一行走在路上,不停有消息传来。
先是肃州的韩承范自立了。
肃州在定靖以西; 北同戎州相接,南边便是巫晓元的老家西明州。
西边诸州长年干旱,地广人稀,除此之外,一些地方还有外族聚居,情况颇复杂。
韩承范这也算是步陈佐芝的后尘了。
不管是出身还是名声,他都比陈佐芝要好的多,这几年他做为肃州一大势力,手下聚集了不少悍将,大家都觉着他早该反了,没想到一直拖到朝廷丢了都城才有所动作。
还有一个消息,早在明月的预料当中。
朝廷向邺州再次派出了钦差,要招安陈佐芝。
这一次听说皇帝和众位大臣全都是诚意满满,哪怕陈佐芝以侄子一条命,儿子两条腿为借口,把原来的条件全部推翻,摆明了要狮子大开口,也没有令他们退缩。
只要能平定杜昭的密州军,拿回都城,一切皆可商量。
招安的事在邺州民众当中并不是什么秘辛,明月和费长雍在京城那会儿就有不少传言,如今舆论分成了两派,因为陈佐芝一直以来的态度,赞成的明显占了上风。
就在这种举州喧嚣的气氛中,明月一行到了军前。
隋凤早得了信,他到是没想到,不年不节的,老婆孩子全都跑了来。
这段时间陈佐芝的女婿也回了大化,军前两万多人马暂由他一人调度,他便以军务繁忙为由,打发了白策去接人顺便安置。
明月都习惯了,见到白策到觉得更加轻松亲切一些。
他们来早了一步,巫老还没到。
众人住下来,因为人多,单独占据了一小块营房。
等全都安置好了,白策回去向隋凤复命。
这会儿隋凤品出不对味儿来,家里人不着面也就罢了,江氏同他置了好几年的气,明月八成还在闹别扭,明城那个小兔崽子唯她俩之命是从,这都不稀奇,可随他们前来的还有一百多名寨丁呢,怎么也不来拜见?
“这次是谁带的队?”
白策心中暗笑,微微躬了躬身:“大当家是问护送太太她们的人里头,谁是领头的么,回大当家,是高亮。”
隋凤皱眉,心道:“有什么不一样么?白先生怎么了,罗里吧嗦的。”吩咐道:“高亮没受伤吧,叫他来见我!”
白策应声而去。
停了停,高亮在外边求见。
隋凤愈加觉着别扭,掀帘子出来,瞪眼道:“高亮你搞什么鬼,这般生分,是不是往密州跑了两趟,翅膀硬了?”
高亮讪然而笑,心说:“大当家真是迟钝,翅膀硬的可不是我。”
他跟在隋凤身后进了门,恭敬道:“大当家,这几年蒙您收留,高某方在金汤寨有了容身之地,在下闲散惯了,对山寨寸功未立,您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实在叫人惭愧。”
隋凤怔住:“你要走?”
随即他自己摇了摇头:“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高亮笑道:“高某已经决定追随大小姐了,还望大当家勿怪。”言外之意,以后你就别支使我了。
隋凤眉头紧锁,双目如电向他望去:“你不是开玩笑?”
高亮摇了摇头。
隋凤恍然:“这么说你们这一百多人都是了,怪不得。”高亮舍自己投奔明月这件事没有令他生气,只是颇感荒谬。
“为什么?她只是个小姑娘。”
高亮回道:“我也说不好,大约是跟着大小姐做事心里踏实吧。大小姐指个方向,大伙只需要努力向前就错不了。”
隋凤不蠢,立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陈佐芝。明月一直主张叫我投奔杜昭,我觉着那汤啸欺人太甚,担心过去之后受寄人篱下的气,才暂时观望,并不是要跟着陈佐芝一条道跑到黑。你们对陈佐芝这么大的意见,连这一时半刻都不能等么?”
高亮笑了:“大当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改口的意思。
隋凤眼见木以成舟,不禁叹了口气:“实话说吧,山寨里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
高亮怕他误会,忙道:“大小姐并没有肆意拉人,只有我和她的几名随从。余下都是新招揽的。”
隋凤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打发走了高亮,他怎么想都觉着不是味儿,小兔崽子,都另起炉灶了,还来找他这当老子的干什么?
随即随凤就想起来他找闫英寿要钱的事。
到现在都没个回音,明显是四弟在山寨里说话不算了啊。
奶奶的,他怎么早没发现。这简直是反了!
隋凤被一股火顶着,怒气冲冲出了屋子,问明白家人安置在什么地方,大步直奔那边杀过去。
离远就听到儿子明城清脆的笑声一阵响过一阵。
“哈哈,来抓我呀,我背着手让你们抓。程猴儿都抓不到我,姐姐你和铃铛更是不成。”
“好了,知道你厉害,叫铃铛带你出去玩吧。我跟娘还要算账呢。”
铃铛牵着明城的手由屋里出来,猛见隋凤沉着脸站在外边,不禁吓了一哆嗦。
隋凤听到屋里丈母娘曹氏的声音响起:“女婿养着这么多手下花销可真不少,只是过个年,月儿这一趟密州就白跑了,唉,遭了那么多罪呢。”
曹氏老太太莫名对他很亲,这种亲近不是装出来的,有时候会令他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爹娘来。
这话说的也全无讽刺之意,老太太是真的在心疼女婿和外孙女。
正因如此,才叫隋凤一下子息了怒气,想起明月被从密州昏迷不醒地送回来,脸上火烧火燎的。
这么一走神,他再示意儿子和铃铛噤声就晚了一步,明城显然是向着屋里的几人,冲他爹缩了缩脖子,扭头就大声喊道:“我爹来了!”
屋里顿时一静。
隋凤只得阴沉着脸进了门。
虽是刚住下来,这屋里却收拾得异常整齐干净。
就见江氏穿了件秋香色的交领对襟长袄坐在桌旁,左手拿了本册子,看起来到像是账本,右手放在算盘上,丈母娘和女儿明月一左一右,三个人六只眼睛望向自己,竟叫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明月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请安:“爹您忙完了么?”
到把隋凤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堵了回去。
他冷哼一声,径去床榻前坐下来:“我再忙也得来看看,自己老婆孩子在搞什么鬼!”
明月眨了眨眼睛,嘟囔道:“这不是跟娘算一算账,给您送银子来了嘛。”
隋凤瞥了眼江氏,几月未见,她好似又年轻了几岁,眉宇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这分明是一副有所依仗的样子。
隋凤冷笑一声:“还算什么,我这里急等钱用,山寨里的闲钱全都拿来就是。”
曹氏忍不住插言:“女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爹娘的累死累活一辈子,到头来其实都是在为儿女忙活,哪有像你这样的,拿闺女辛辛苦苦赚的钱,给陈佐芝养兵抢地盘,你说你图的啥?”
明明跟个老太太讲不清楚,隋凤却又不想叫曹氏觉着自己是她嘴里那个大傻子,脑门上迸起两根青筋来,咬牙道:“她吃我的,用我的,打着我的旗号挖着我的人,赚了钱难道不该孝敬我这个老子?”
曹氏只当他又犯了倔脾气,笑道:“该,该,月儿和她娘这不是在算账么,孩子,你快说说,这次给你爹拿了多少银子?”
明月不高兴,张口就把给她爹的钱减去了一大半:“东凑西凑,刚好能挤出一千两来。”
曹氏松了口气:“寻常人家有个几两银子就够一年的花销了。一千两真是不少,月儿你也别省吃减用的亏着自己。”
隋凤正待吹胡子瞪眼,突听外边有亲兵来报:“大当家,有队人马奔着咱们军营过来,说是西明州巫家的人,巫老太爷亲自来了。”
☆、想不到的客人
打个比方; 巫家老太爷在江湖中的地位; 相当于文人墨客里的王渊或是吕飞白。
而隋凤,差不多就是贺翰德。
只要想像一下若是吕飞白活着的时候; 贺老见着他会是何等的激动,差不多就能明白隋凤这会儿的心情。
一时间他也顾不上同老婆孩子闹别扭了,在屋子里就施展出“八步赶蟾”。
“当真是巫老?快随我迎接!”话音未落; 人已经不见了影。
明月望着打开的房门; 忍不住想发笑。
等她爹知道了巫老来找他的目的,不知还会不会这般积极。
巫老太爷年愈七旬,头发胡子全白了; 面色却透着红润,精神也很充沛,这次是由他的小儿子陪着过来,另有好几辆马车; 七八名巫家子弟随行。
眼见隋凤依照江湖中拜见前辈高人的礼节迎出老远,他也下了马车,笑道:“这位便是隋大当家吧; 老朽许久不出门了,若非受人之托; 还没有机会来邺州,结识隋大当家这样的英雄好汉。”
隋凤怔了一怔; 方知对方来意不简单,不过他没有多想,请巫家众人先入营。
进营之后; 隋凤热情道:“老爷子,您难得来一趟,先住下来,我已经吩咐下面人去准备接风宴了,呆会儿酒宴上叫兄弟们都来拜见一下。”
邺州的土匪们与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提到巫老太爷,不管是金汤寨的几位当家、台昂雄,还是陈佐芝二女婿手下的几名副将,都是久仰他大名。
巫老太爷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知道,隋大当家手下兵精将勇,你这里是军营,就别惊动大伙了。”说话间他侧头同小儿子低语了两句,又道,“我们家有个小子这会儿也在大当家营中,哈哈,他来了。”
巫晓元上前拜见:“堂叔祖!”
巫老太爷打量随巫晓元一起迎出来的明月,双目之中精光微动:“晓元啊,这位就是隋小姐吧。”
明月连忙见礼。
巫老太爷乐得像尊弥勒佛:“快别多礼。大当家,你有个好闺女啊。”
隋凤尴尬一笑,隐约觉着这位老爷子似是冲着明月来的。
他命简经文好生安置巫家众人,把巫老太爷父子请去了他那里。
明月有心想跟上去,巫晓元却在后头悄悄戳了她一下,明月回头,见他又是努嘴又是使眼色,情知有异,和他落到了后面。
“干嘛,你是脸抽筋了么?”明月小声逗他。
巫晓元悄声道:“堂叔祖刚刚告诉我,他带了位客人来。”
“老爷子刚才同你说的?谁啊,神神秘秘,不方便公开露面?”明月微张着嘴,一脸好奇。
巫晓元点点头:“我们家自有传递消息的法子。”
明月脚下一缓,心中突然疾跳了两下。
就她爹这好客的架势,只要不是死仇,冲巫老的面子,肯定就当场化敌为友了,何况若是江湖中人,巫老太爷也没有必要把人藏起来。
不想叫兵丁将领们见到,难道是谢平澜?
只是转念间,她就知道不可能。
那会是谁呢?
任明月再怎么猜,也没想到随巫老爷子而来的这人她果然认识。
当一袭青衫的王子约从车中出来,冲明月露出笑容,秋阳仿佛随之黯淡了一下。
明月半晌才反应过来,指了他讶然道:“王……王大人,怎么是你?”
王子约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明月少见地呐呐说不出话来。到不是被王子约的绝世姿容所慑,而是这片刻之间,她脑海里就像走马灯一样,瞬间晃过了上次同王子约分别前的许多画面。
病中模糊不清的记忆里,王子约曾经照顾了她挺长一段路途,更不用说,她还吐过人家一身。
许久不见面淡忘了的尴尬,一下子全都冒了上来。
王子约却冲着明月郑重一揖:“隋小姐,上回的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这次的差事是我自己讨来的,便为了能当面见见你,自从你回了邺州一直没有消息,如今身体可是大好了吧?”
明月手捂了面颊,耳际一阵阵发烧:看看人家,心中一派光风霁月,哪像自己,想得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当时虽然病得厉害,可得蔡九公妙手回春,一早就好了,还活蹦乱跳去了趟京城,只是因为那么一点不美妙的记忆,就回避再同王子约打交道,没报平安不说,人家把祖父留下那么重要的诗作给了自己,她也没有一言半语感谢的话,简直没心没肺。
好在明月知错就改,赶紧赔不是:“是我不对,上次高亮叔去密州,我应该托他给你说一声来着。”
王子约说他是带着差事来的,令得明月有些想入非非。
巫老太爷是来帮着谢平澜提亲的,难道说谢平澜觉着一个媒人还不够,王子约也是为此而来?
曾几何时,那人还说要做媒人,撮合她和王子约。会不会是那小子惦记着这茬,虽然王子约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他还是暗搓搓地把人家喊了来……
这时候巫老太爷在客厅里坐下来,眼见没有外人,对隋凤说出了来意。
“要是旁人我就不管了,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干过这保媒拉纤的活儿,小谢帮过巫家一个大忙,好不容易有了还人情债的机会,虽然和隋大当家素昧平生,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难得两个孩子既般配又有缘,做长辈的何不成全他们?小谢如今同家里闹翻了,大当家的若是答应这桩婚事,不管他准备了什么聘礼,我都再给加上一样,上下两卷《归元阵》,你看如何。”
巫家人一早就商议过了,巫老的儿子在旁没有露出异样来,到把隋凤吓了一大跳。
巫家鼎鼎大名的功法《归元阵》,对一人而言是身法步法,两人往上便是合击的阵法,传说奥妙无穷,练到高深处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可惜向不外传,隋凤说不垂涎是假的。
没想到巫家人为了谢平澜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眉毛不由地跳了一跳,强做镇定:“巫老,论出身,谢公子生于权贵之家,是谢老太傅的嫡孙,我的女儿不过一山野丫头,论年纪阅历,他更是长我女儿多矣,我看不出他二人哪里般配来,宁可她嫁一个不那么出色的,脚踏实地,好好过日子。”
巫老太爷原本以为谢平澜这等女婿打着灯笼难找,隋凤除非吃错了药,没有不同意的。
谁想还真像谢平澜信中所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对方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只好耐着性子见招拆招:“小谢也刚二十出头,早几年订婚退婚,折腾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可见老天爷早就把红线牵好了,非得等着令嫒长大。前一阵子他受伤被困浦襄城,眼看一命呜呼,多亏你闺女带着神医路过,救了他性命。这还不是难得的缘分吗?”
隋凤干笑道:“老爷子,说句不识抬举的话,眼下我与他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巫老太爷拿起茶盏来,瞥了他一眼:“你这主可是指的陈佐芝?”
隋凤一时语塞。
巫老太爷叹了口气:“陈佐芝名声太差了。我老了,不懂朝堂上的事,大当家,这一趟我带了个人来,他从密州过来,你不妨听听他怎么讲。”
明月想差了,王子约是受谢平澜所托,奉了杜昭的命令来招揽隋凤。
密州军接连打了几场大胜仗,攻占了都城,杜昭这会儿正如日中天,手下不缺誓死效忠的人,能叫他这么费心思,派专人前去劝说的,还真没有几个。
此行有危险,原本安排的是旁人,王子约听说了之后主动请缨。
隋凤派人来请他的时候,他正在同明月和巫晓元说杜昭这一次为隋凤和金汤寨开出的条件。
“目前杜帅麾下不论文武,只有官职,没有爵位。隋大当家过来之后,从副都统开始干起,手底下大约是两三万人马,所有带过去的部下、兵卒仍然归他率领,至于上司,九大都统任他挑选,想在哪一个手底下干都可以。谢大哥还帮隋大当家争取到了一条,拿下京城之后,需要驻军的地方很多,除了京城,大当家想去哪里驻扎,杜帅一概应允,这样大当家就可以远远避开邺州,免得日后同陈佐芝兵戎相见。”
明月点点头。
谢平澜为她爹考虑得十分周到,负责前来商谈的又是王子约,金字招牌,从无虚言,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一种预感,父亲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范。
“我同你一起去。”明月起身。
王子约对隋凤的臭脾气一无所知,笑道:“做什么?”
明月煞有其事:“给你壮胆啊。”
往外走的工夫,她悄声道:“一会儿别管他怎么说,有我呢。不过你就只说杜昭的意思好了,千万别提谢平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何妨等一等
明月陪着王子约进门; 介绍道:“爹; 这位就是王子约王大人,王渊大家的嫡孙; 上次女儿在密州病倒,多亏了他施以援手,不然我怕是回不了家了。”
隋凤没长雅骨; 从来未觉着王渊有什么了不起; 王子约风采卓然亦打动不了他分毫,全不像对待巫老太爷那么客气。
“副都统?听起来不错。我有几个问题尚不明白,想问一问王公子。”
王子约正襟危坐; 做洗耳恭听状:“大当家请讲。”
“我之前认识一位密州军的将领,名叫汤啸,听说他是你们大帅的亲信,杜昭对他委以重任; 言听计从,是不是真的?”
王子约坦然回答:“汤将军一早就追随杜帅,立过不少功劳; 现在军中担当要职,但说言听计从; 我觉着并不能这么讲……”
隋凤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只说那姓汤的是不是还在九大统领之上吧?”
王子约很肯定地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大当家无需担心汤啸会挟私报复; 他看不顺眼的不在少数,不说旁人,我都要算是其中一个。大家各司其职; 只要行的正,走的直,他敢胡乱入罪,杜帅第一个不答应。再说,也不是没人牵制他。”
隋凤皱眉,他不管能牵制汤啸的人是不是谢平澜,淡淡地道:“我如今虽说名声不好听,可好歹自己说了算,带着万余名手下驻扎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便是陈佐芝想要差遣,亦需好好与我商量。”
说话间他自袖底取出封信来,拿在手中向众人示意。
“这是前些日子我那位结拜大哥差人送来的信,他经过这一年的休养生息,攒了些家底,邺州境内的敌人也基本扫平了,这两天他就要派出兵马吞并彰白二州,眼下朝廷和杜昭的人马都在从开州战场撤兵,他请我趁机往北推进,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答复。”
明月微怔。
父亲手中的是陈佐芝的来信。
没听白策说起过,要么是她爹还没来得及和白策商议,要么就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打算把这封信公之于众。
陈佐芝的这个决定,又是有费长雍在背后出谋划策么?
细想想,这时候拿下彰白二州时机正合适。
这两个州一东一南与邺州接界,两州都临海,商业发达,官商早勾结在一起。
邺州是那两地去京城的必经之路,陈佐芝卡住了两地商人向外州销货的命脉,又通过保商会,这大半年来和他们联系紧密,加上朝廷失了京城,对各州的掌握已经降至最低处,只需派两三万人马过去,估计着打都不需打,便可长驱直入了。
若是父亲再带兵北上,和密州军以及朝廷的兵马在开州对峙,那这天下三分的局面就很明显了。
密州军打了多少恶仗,不过占下北方三州,外加京城所在的定靖,陈佐芝不动声色,也拿下了邺、彰、白三州,他兵力虽弱,彰白二州尤其是白州自古商业发达,乃是大赵除定靖之外最富庶的一个州。有了钱,还怕练不出来骁勇善战的军队么?
陈佐芝一直摆出打算招安的架势,朝廷从未将他当成心腹大患,难道说这才是费长雍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怕是根本就没想过招安吧。
倘若陈佐芝向朝廷称臣,他那些抱负,那些为政的主张又如何施展?
明月越想越多,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
隋凤说过这一番话,频频目视明月,见她仿佛魂游天外,全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只得瞪了她一眼,歉意地冲巫老太爷道:“老爷子,您为了小女从西明州远道而来,又慷慨地以巫家不世功法相赠,按说冲您老的面子,隋某怎么都该答应这桩婚事,更何况以谢平澜的条件,配我这闺女实在绰绰有余。”
明月蓦地一醒:咦,不是在谈是否投奔杜昭么,她爹怎么话风一转,说起亲事来了?
那她坐在旁边听着,岂不是很尴尬?
但有了“按说”,就有“但是”,她爹这是明摆着要拒绝啊。
一时间她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隋凤。
这眼神混杂了懵懂,伤心和不可置信,杀伤力颇大,隋凤暗骂了一声:“个不知羞的丫头。”
想想她最近做的事,还真不能拿她当寻常小姑娘看,捏着鼻子道:“可我这边的情形您老也看到了,这两件事说到底其实是一码事,答应了婚事,我势必就得带着手下人投奔杜昭,以后在密州军中当一个副都统,上面还有冤家对头时刻等着抓我错处,就算有谢平澜能帮衬一二,可老爷子,若换了您处在我这位置,是选择自己说了算呢,还是会自缚手脚,以后仰人鼻息,全靠女婿庇护?”
巫老爷子之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