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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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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平澜笑笑,回到刚才的话题:“是有个初步的计划。开州战场不顺利,我就想着能不能另辟蹊径; 说服杜昭,借着丰陵的事,把杨浦和那姓吴的副都统调去平豫关战场; 抗衡景国公李韶安。”
  明月恍然,指了谢平澜道:“啊; 你是想用反间计,骗开平豫关!”
  杜昭本想从开州打到京城去; 谁知道遇到了平南王司徒翰这根难啃的硬骨头,巨柏城久攻不下。
  谢平澜的计策就是让事情回到最初,趁天下人的目光都被巨柏战场吸引之际; 拿下平豫关,直取京城。
  李韶安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同老谋深算的司徒翰比起来,他无疑好对付的多。
  “嘘。”谢平澜低声笑道,“好姑娘,我同杜昭说,此计若成,都是你的功劳。”
  “可我什么都没做……”明月觉着这话自己受之有愧。
  “你发现了最重要的。”
  “好吧。”明月很快释然,笑嘻嘻道,“你的我的其实也没差别,是不是?你这样讲,是不是想帮我爹跟杜帅讨个更大点的官?”
  谢平澜摸了摸她头发,帮她把鬓角垂下来的一束别到耳后,凑趣道:“是啊,日后大小姐富贵了不要忘了在下。”
  明月早将什么病痛啊不舒服啊抛在了脑后,“哈哈哈”同他笑成了一团。
  谢平澜把她抱在怀中,待她笑过了喘息之际,突道:“明月,我准备近期去趟京城。”
  明月一时未反应过来,慢慢敛了笑容,诧异问道:“京城?”
  “是啊。你别觉着李韶安败过一次就当他傻,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平豫关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想诈他不容易,必须要从京里下手。”
  明月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不安之色,嘟嘴道:“京城好危险的。”
  谢平澜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正待说话,突听着门外铃铛大声道:“大当家,白先生!”
  跟着隋凤的声音响起来:“明月醒了?这么晚了你不在里头伺候,在这做什么?”
  家长来了!
  谢平澜不好当着隋凤的面再同明月亲热,连忙放开她。
  明月赶紧往下偎了偎躺好,盖上了被子。
  就听铃铛讪讪地道:“蔡老给小姐看过了,叫给小姐先喝点素粥,刚刚熬好,我去给端来。”
  隋凤“哼”了一声:“还不赶紧进去,看看明月睡了没有?”
  铃铛端着粥灰溜溜进来,见明月躺得好好的,谢平澜已经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大声道:“回大当家,小姐没有睡,正在同谢世子聊天下大事。”
  “呵呵。”外头传来白策的笑声。
  明月正在装相,听铃铛蹦出这么一句来,忍不住自枕头上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
  铃铛不住地努嘴使眼色,意为“小姐啊,我这也是有苦衷的”。
  隋凤其实早知道明月没睡,推门和白策进来,谢平澜先同他俩打招呼:“隋大当家,白先生。”
  白策回礼,隋凤皱了皱眉,嘴上客气道:“谢公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小女这次能转危为安这么快醒来,多亏了您一路上快马护送,大恩大德隋某铭记于心,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
  明月听着父亲滔滔不绝地说着感激之词,全不顾谢平澜不住地道“大当家不用客气,隋小姐也屡次救过我”,傻眼之余又觉难堪。
  这明明是另外一种疏远,怪不得谢平澜说父亲对他有成见。
  父亲在搞什么,就算抛开了自己想嫁谢平澜的这一层,哪有这么对待全家人的救命恩人的?
  谢平澜就要去京城了。
  明月从来没去过京城,在她的印象里,京城有荒淫无道的皇帝,狼心狗肺的谢家人,还有遍地无所不在的鹰犬密探,处处杀机,对谢平澜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
  上次他就是在京里受的伤,差点送了命。
  这个消息本已经叫她揪心得很,父亲还来这么一出,更令她心焦气躁,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地坐起来,打断他二人,大声道:“铃铛,我要喝粥。”
  铃铛有些傻眼,停了停才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服侍。
  那粥在铃铛手里半天了,冷热适度,明月喝了两口,越想越觉着委屈,几乎哽住,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好多了,爹你没有军情要忙么?”
  隋凤正待说话,明月抢先道:“这么晚了,都去休息吧,有什么话不如明天再说。”
  说完她大口把那碗粥吃下肚,招呼铃铛去拿漱口水来,摆出一副快快忙完急着睡觉的模样。
  谢平澜见状目露担心之色,先道:“隋小姐说的是,不早了,我明日再来探望你。”
  白策打了几句圆场,把隋凤也给拉走了,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铃铛一边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一边偷偷去瞧明月,明月半倚在被子上,嘴巴噘着,目光呆呆地落在房梁一角,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小姐,你不是说要休息么?”
  “哦。”明月向下偎了偎。
  “小姐,大当家怎么了这是?”铃铛忍不住了。
  “不知道,等我明天单独问一问他。”方才当着谢平澜和白策,有些话不方便讲。
  话是这么说,这第二天的计划却泡了汤,明月躺下没多久,就喊了铃铛重新点起灯,把晚上喝的水和素粥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人也开始迷迷糊糊地发热。
  她病情这一反复,惹得蔡九公很不高兴,除了铃铛,禁止她再见任何人。
  直到三天之后,明月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禁令解除,而谢平澜急着去京城,不便久留,已经在前一天告辞离开了。
  走之前因为见不到明月,谢平澜把铃铛找了去,叫她给明月带个话,他暂时把巫晓元和连丰等人调去用段时间,京中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叫明月不要挂念,又拿了个信封给铃铛,请她帮忙转交。
  明月如何能不挂念,京中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云云一听就是在糊弄自己,若不是有一场硬仗要打,谢平澜怎么会把人全都调走?
  信封里是张字笺,上面题了一首诗,未看时明月还以为是谢平澜写给自己的,打开才知道不是。
  看落款,写诗的人竟是文学大家王渊,这是一首劝诫诗,七律,通篇不足六十个字,但包含的意思却很丰富。
  诗是写给王子约的,他跟自己的爱孙说,人生于世,很难样样周全,所以必须要有取舍,也不要过于苛求公平,到头来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就足够了。
  字迹同诗句一样,笔触豁达开阔,耐人寻味。
  这是王渊的墨宝啊,为什么会由谢平澜拿给她呢?
  明月这时候才敢肯定,自己在昏迷中发烧说胡话必然念叨过这茬儿,就是不知道当时身边听到这话的人是谁,是王子约还是谢平澜。
  不管如何,她不用再在贺老面前做失信小人了。
  虽然这首诗和吕飞白的绝命信一样的珍贵,相较之下,出于她私心的偏爱,给贺老的只能是王大家的墨宝了。
  谢平澜走了,走之前没能见上一面。而且听铃铛说,谢平澜走的时候她爹隋凤还送了不少礼物,以感谢他千里迢迢送回了明月。
  谢平澜当着隋凤的面照单全收,回头私下里把东西和金银全都留给了白策,托他等以后再转交给明月,以缓解金汤寨的经济压力。
  如此种种加起来,叫明月心里堵得很。
  过份客气是疏远,给钱给东西亦是疏远,好像谢平澜就是贪图钱财,才费了这么大的劲,动用了这么多关系把自己送回邺州。
  父亲这事做的实在是过份。
  这叫明月很难平心静气问问父亲为何会如此,这一年来她东奔西走,不知不觉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换言之,翅膀硬了。
  隋凤在她心目中不再像从前那样高大而不可违逆。
  父女间私下的谈话不欢而散。
  明月气愤地道:“爹你若是真能说出谢平澜哪里不好也就罢了,什么都不讲,只说你不同意,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不同意,那又如何?我同意,我喜欢,我偏要同他在一起!”
  隋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通,最终摔门而去。
  明月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这破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所以等病情稍微好转,便吩咐铃铛收拾东西。
  她要回金汤寨去。
  

  ☆、野心

  大小姐要回山寨了。
  金汤寨的男女老少接到这消息无不喜出望外; 山上气氛异常热烈; 简直就像过年一样。
  众人先是经历了于氏父子被清理,党羽交由百姓处置那件事; 亲眼目睹了大小姐的手段,跟着她又亲自带队,打通了经由开州战场去密州的商路; 赚到了一大笔钱; 而大小姐本人却因为一路上辛苦劳累病倒了。
  大伙这钦佩感激当中,还掺杂着一丝畏惧,谁还敢把她当寻常小姑娘看?
  严英寿亲自率众来迎明月。
  天太热了; 他没敢叫老太太曹氏下山来挨晒,却怎么也拦不住思女心切的江氏。
  江氏带着儿子明城,女儿的几个随从,还有家里的丫鬟婆子; 呼啦啦一大群人跟在队伍中,望着崎岖不平的山路,简直望眼欲穿。
  明月乘车顺利到达; 离远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
  她下车先同严英寿、高亮等人打过招呼,快步来到江氏跟前; 叫声娘跪了下去。
  江氏没想到女儿风尘仆仆的一见面就行此大礼,唬了一跳; 连忙要拉她起来。
  明城有日子没见姐姐了,蹬蹬跑到明月身旁。
  程猴儿机灵,觉出大小姐情绪不对; 叫了声“少当家”伸手欲拉,哪知道隋明城脚下不知怎的一错步,身形微晃,竟然把他给甩开了。
  明月浑然未觉,一手揽住弟弟,另一只手就势抱住了娘亲的腿,伏在她膝头半晌未动。
  江氏就觉着膝盖上方热乎乎的,女儿趴的那一块裙子很快就湿了。
  月儿怎么哭了?
  月儿长这么大很少哭鼻子,谁给她的女儿委屈受了?
  江氏一时间惊得浑身冰凉,坐在那里手足无措,摸着女儿的乌发,急道:“月儿,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月放开江氏,红着眼睛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勉强笑道:“没有,女儿离家久了,想娘亲了。”
  江氏心中狐疑,瞥了旁边的铃铛一眼,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方便细问,只得暂时把疑惑先放在心里,道:“那你这次回来就别忙着出去了,好好陪陪娘。”
  见明月乖乖点头,她又道:“大家都等着你呢,这大热的天,你又刚病了一场,走吧,赶紧回山寨去,换了衣裳也好凉快凉快。”
  明月同众人回了金汤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山寨变化不小,不过明月此时没有心情细看,先去见过外婆,洗澡换了衣裳,又应付了母亲的追问,叫人去把高亮请了来。
  她要详细问问这一次去密州他们赚了多少钱。
  正好高亮也等着跟她汇报一下后续。
  汪家已经把钱款全部结清了,山寨这边查抄于家的所得还没有花光,所以高亮跟严英寿打过招呼,把赚来的钱全部换成了银子,封存在库房里,只等明月回来分派。
  若在以前,明月只想着赚钱,至于怎么花,她可能就直接交给四叔严英寿了,反正都是花在山寨日常支出上,经过了于家父子那事,短时间内估计着也没有人敢打歪主意,她懒得操这份心。
  但和父亲的一番争执过后,明月改变了想法。
  “高亮叔,山寨还有点积蓄,大伙既然饿不着,这笔银子我想用来招兵买马。”
  高亮没当一回事:“这是大当家的意思?也好,钱若是不够,我就趁着热乎劲儿,带着人再跑一趟密州。”
  “去自然是要去,好不容易这一路上关节都打通了,需得时不时同他们加深一下感情,免得时间长了人家忘了咱是谁。”说到这里明月顿了顿,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高亮,接道,“不过这不是我爹的意思,我也不需要招太多的人,像巫晓元、连丰那样的能人异士,暂时有几十个人就够了。”
  高亮大为意外:“小姐,你这是要……”
  明月的眸子熠熠生辉:“我想要自己的人手。高亮叔,当初你虽是奔着我爹来的,但这几次你出马为山寨做事,都是与我在一起。我是什么样的人高亮叔你最清楚不过。我想知道,高亮叔你愿意帮我做事吗?”
  高亮有些傻眼,大小姐这是打算另起炉灶?
  大当家和她是两父女,少当家还小,做什么就分你的我的,难道说……
  他想到一个可能,问道:“小姐,大当家是不是不愿意投奔杜帅啊?”
  若是那样,势必影响到大小姐此次辛辛苦苦开辟出来的商路,而且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上陈佐芝那伙人,怪不得大小姐要拉起人马来单干。
  明月并不隐瞒他:“我爹怎么打算的尚不清楚,大约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我不是要同他对着干,只是不想什么都由他做主。”
  “那要是这样,我就跟着大小姐好了。”
  明月展颜一笑,笑容十分璀璨:“多谢高亮叔信任,我定当竭尽全力,不叫高亮叔做违背良心的事。”
  这话高亮相信,他呵呵而笑,道:“大小姐,说到招兵买马,你弄几十个我这样的还有可能,巫晓元不是寻常武人,有钱也请不到啊。”
  明月吐了吐舌头:“这我知道,就是那么一说。”
  明月又问了问高亮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当初他做镖师那会儿也结识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其中有一部分现在尚有联系。高亮也答应帮明月拉些人手来,毕竟乱世中武人生存也艰难。
  送走了高亮,明月又把隋顺叫来。
  这次隋顺没跟着大家去密州,做为明月的心腹,他被留在了尧镇,等着联络汪宝泓。
  “大小姐,汪少爷回尧镇多日,就等着见您。”
  明月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和他的堂叔到金汤寨来做客。”
  这次能做成生意,汪家出了不少力,不说茶叶是半卖半送的,眼下又负责销货,人家还特意叫有着做买卖经验的老掌柜跟着跑了一趟,明月既然赚了钱,势必要有所表示。
  汪宝泓接到邀请后来得甚快。
  明月带着高亮出寨门迎接,就见汪宝泓穿了件鸦青色的平素绡绸衫,微微含笑,双目顾盼生辉。
  大约因为跟江流远读了几年书的关系,少年文弱中透出一点风/流,离远深施一礼:“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明月点点头,客气道:“汪少爷别来无恙,令堂叔呢,先前做生意多得他照顾,还没有机会当面道谢。”
  汪宝泓回道:“他原本是要来的,不巧白州新进的一批货出了点小问题,只得先去处理,等忙完了再来拜会大小姐。”
  明月摆了摆手:“客气了。还是等有机会我去尧镇吧。”
  听说是白州那边的货出了问题,明月寻思着与己无关,没往心里去,往山寨里让客:“汪少爷,请。”
  汪宝泓着意打量了明月两眼,含笑道:“我的老师是您的堂舅,大小姐要么叫我宝泓,要么我托个大,您叫我一声汪兄,这汪少爷听着实在太别扭了。我听老掌柜说,这一路上十分辛苦,大小姐在密州病倒了,很是担心,现在身体可是大好了吧?”
  明月从善如流,当即改口:“多谢汪兄关心,已经没事了。”
  到了聚事厅,分宾主落座,高亮在旁相陪。
  汪宝泓这次来是代表汪家和金汤寨商谈进一步合作的,明月也有意加深双方的关系,一拍即合,很快就定好了高亮再次去密州的时间以及要带的货。
  明月又问了问彰白两州海商走私的情况,话风一转,问道:“而今买卖不好做,连累着镖师们也没了生意,汪家经商多年,可有认识讲信义为人靠得住的江湖好汉?我最近要招揽些人手,汪兄可帮我散出风声去。”
  汪宝泓“啊”地一声,望着明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来我们金汤寨虽不能大富大贵,好歹无需违背良心做事,我定会善待大家,尽力帮着大家挣一个出身。”
  “哦。”汪宝泓目光灼灼望住明月,“我没理解错吧,大小姐您是要自己招揽手下?”
  明月笑了一声:“虽然眼下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也可以这么说。”
  汪宝泓点头:“我懂了,先把人诓来了再说。”
  明月和高亮都笑了起来。
  汪宝泓亦表现得十分兴奋:“我说今天见着大小姐怎么觉着与以前有些不一样。”
  高亮奇道:“哪里不一样?”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汪宝泓笑道:“你不明白,我在大小姐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胡说八道。”高亮不相信。
  明月不以为忤:“有野心是好呢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如此也说明我们家没有托付错人。”汪宝泓抚掌而笑。
  其实老掌柜自密州回来,已经跟东家报告了此行的情况,汪宝泓也因而得知明月同密州军的一些高层交情匪浅,这对汪家而言无疑是个极为重大的好消息。
  事到如今,汪家人早打消了联姻的念头,一个有野心的隋明月无疑更值得他们投资。
  同汪宝泓这次见面之后,不管是明月的计划还是山寨的发展全都很顺利。
  进到八月,陆续有江湖中人前来投奔,明月接触之后留下了其中一部分,高亮也准备待中秋节过后天气凉爽了,便率商队再次出发。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令明月觉着不踏实的是谢平澜自去了京城便再无消息。
  

  ☆、出气筒

  时间越久; 明月越觉着不安。
  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多少总该有风声传出来,至少巫晓元、连丰他们会给自己送个信吧。
  这日中午明月小憩; 刚刚迷糊过去便猛地惊醒,梦到什么全未记住,只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洗过脸换了衣裳; 还觉着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不由怔怔出神,觉着这不是个好兆头。
  预感这种事,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天下午明月先是看了一会儿弟弟明城跟高亮练武; 明城自从被巫晓元悉心教导过之后,慢慢对习武有了些兴趣,这令明月颇感欣慰,跟着又陪了一阵母亲和外婆; 看她俩指挥下人们布置院子,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到时怎么都要庆祝一下; 应应景。
  即使找了这么多事情做,也没令明月开怀。
  总觉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半下午的时候; 军营那边有人回山寨,悄悄送了封信过来。
  信是白策写的。
  明月看完了信后气不打一处来; 脸色铁青,手都抖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把信撕个粉碎的冲动; 缓和了语气,对送信的寨丁道:“我知道了,帮我跟白先生说,多谢他相告,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请他无需挂念。”
  那寨丁老老实实听着,连声应是。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明月又把那信重新看了一遍,皱着眉想了想,起身去找娘亲江氏。
  “娘,这些事情叫外婆做主就好了嘛,您来一下,我有个账目的问题想向您请教。”她随便编了个借口把江氏单独叫到屋里。
  知女莫过母,江氏一看明月的神色就知道不对,关了门,小声问道:“怎么了?”
  明月先让母亲坐了,咬着唇把那封信交给她。
  江氏细看那信,神情随之变幻,口中念叨:“是白先生写的啊。咦,你爹要给你定亲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声不响的,也不提前商量一下?费长雍,是上回来咱们山寨的那位费公子么?若是他的话,到也不算差,至少比陈佐芝的侄子强多了,月儿你怎么了?”
  白策在信中说道,自从明月离开军前,大当家的就有了给她定亲的念头,他托了人去问远在大化的费长雍,愿不愿意给自己当女婿,原本白策以为费长雍十之八/九会寻辞推脱,这门婚事不可能成,故而没太当一回事,谁知道费长雍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丝毫不害怕陈佐芝猜疑不满,当即就答应下来。
  他还说明月若是不满意这桩婚事,需得赶紧想办法,因为听说费长雍那边很快就要遣媒人去行纳彩之礼了。
  明月嘟着嘴,钻到了江氏怀里,脸贴着母亲,抱住了她的腰。
  江氏感觉出女儿情绪低落,再联想到她刚从军营回来的时候莫名的哭泣,摸了摸她头发,小心翼翼问道:“月儿,你不喜欢这位费公子么?”
  明月闷声道:“娘,我有喜欢的人了,您一定要帮我。”
  江氏手上顿了一顿,叹道:“月儿长大了,是这几回出去认识的人么?”
  “嗯。”
  江氏听女儿承认了,心中不禁忐忑。
  隋凤这么急着给明月订亲,分明是知道了内情,会叫他如此激烈地反对,不知月儿看中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品行如何,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会对月儿好么,往后有没有前程……
  明月自然体会不到娘亲那复杂的心情,她初看信时的气愤劲儿已经过去了,这会儿一心想着怎么给她爹隋凤一点厉害瞧瞧。
  既然他这么可恶,非要做独夫,那就叫他尝尝被孤立的滋味。让他自说自话,家里头谁都不要搭理他!
  弟弟明城本来就同他不亲,娘亲也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她道:“您也认识。”
  江氏这下彻底糊涂了,明月最近才在外边相识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也认识呢?
  她猛然想到了一个人,脸色大变,失声道:“不会是白先生吧?”
  是了,一定是他,所以隋凤才这么生气,毕竟白策一大把年纪了。而白策才会忙不迭地给明月写信,叫她想办法阻止。
  这不行,她绝不同意。
  江氏虎着脸几下就把那封信给揉烂了。
  明月呆了一呆,紧跟着咯咯笑起来,一笑就停不下来,眼泪都出来了。
  “娘啊,您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是白先生。再说白先生是有家眷的,不过是在老家罢了。哈哈哈,不行我肚子疼。”
  江氏脸红了,嗔道:“你个调皮鬼,谁让你说我也认识的!”
  叫娘亲这么一打岔,明月顿时把她爹抛到了脑后,甜甜地道:“您是认识啊,我不是和梅叔他们在去外公家的路上救了个人么,白先生就是为了帮他脱逃才答应到咱们山寨来辅佐父亲。”
  她把谢平澜的情况大致讲了一讲,当然略去了他姐姐姐夫的那一段,最后又压低了声音,同迷惑不已的江氏道:“娘啊,您还记得么,当年在武平坝有个骑马的年轻人救过我们,那个人就是谢平澜啊。”
  女儿声音虽小,却像一个惊雷响在江氏耳边。
  她问:“你爹可知道?”
  明月点了点头,嘟嘴道:“我那时担心爹会对他不利嘛,到是谢平澜自己还不知道。”
  江氏浑身冰冷,她明白隋凤为什么非要拆散女儿和谢平澜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隋凤还在为了那事耿耿于怀,不但折腾她,现在还要折腾她的月儿……
  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直冲心头,江氏寒声道:“月儿别怕,有娘呢,我这就去军前找他!”
  这回轮到明月劝慰母亲了:“找他干嘛,女儿有娘撑腰就够了,眼下咱们有钱有人,大不了另起炉灶,娘帮我管着账,再加上外婆和弟弟,咱们一家四口舒舒服服的,再不用受人闲气。他喜欢自作主张也随他,看他到最后如何收场!”
  江氏意外之余又有些心酸:女儿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
  细想想这主意是不错。
  这么多年,她也真受够了。
  江氏点了点头,换来明月一声欢呼。
  “娘最好了!”
  看着眉飞色舞的女儿,江氏心情亦不由地随之转好,忍俊道:“那位费公子呢,要不要打发人去同他说一声,叫他别跟着你爹瞎折腾。”
  明月滞了滞,她实在搞不懂费长雍是怎么想的。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好像自打认识这个人开始,他就常常做一些出乎明月预料的事。
  不过看在他好几次雪中送炭的份上,“那就等过了八月十五叫程猴儿跑一趟大化吧。这个中秋节咱们大家都要好好过。”
  有钱了嘛,前段时间山寨里又是抓人又是赶人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提升一下士气。
  明月想得挺好,哪知道当天傍晚就出了点意外。
  她接到汪家的求助,需得立刻出趟远门。
  汪家从白州过来的一批货刚进到邺州境内就被人扣下了。
  汪家是明月眼下最重要的生意伙伴,不容有失,而且汪家人多次示好图的是什么,明月心里亦跟明镜一样,如今出了事,她自然需得义不容辞去摆平它,不然就是把朋友往外推了。
  来求助的人又是汪宝泓。
  明月问清楚这批货主要是药材和粮食,并不违禁,除了数量上多些,值钱些,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放下心来。
  “对方是什么来头,可有说为什么要扣下这批货么?”
  汪宝泓苦笑道:“是西沧的驻军。也怪我三叔大意了,今年这条线上走了好几回货,都是塞点银子就放行了,这次据说头领换人了,但具体办事的还是老面孔,三叔没当回事,依旧打发了个掌柜的上前打点。谁知道那些当兵的立刻就翻了脸,说我们贿赂官差,图谋不轨。不但扣了货,还把掌柜的和几个伙计当场打掉了半条命。”
  邺州地图都装在明月心里,她略一沉吟,道:“西沧离着江城很近吧。”
  汪宝泓有些惊奇:“大小姐去过?距离江城只有一百余里路。”
  明月微微摇头,江城曾是孟黑的地盘,在陈信芝死后,陈丰羽自请前去抄孟黑的老巢,听说剿匪十分卖力,抓杀了不少孟黑的手下,以至于陈佐芝在大化听说之后担心侄子太过冒进,特意写了信去叮嘱他注意安全。
  这些还是巫晓元在山寨的时候帮明月打听到的消息。
  他说陈丰羽手段之狠辣比孟黑当日有过之而无不及,江城百姓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挣扎求生十分不易。
  西沧离着江城那么近,既然陈佐芝的侄子就在附近,当地的驻军当然是要归其调拨。
  此去讨要货物,少不了要同陈丰羽的手下打交涉。
  但管他呢,明月正因为父亲隋凤粗暴插手自己的婚事攒了一肚子火,缺少个出气筒,有人送上门来,别说陈丰羽的手下了,就是他本人,当初也曾被明月收拾得满地爬。
  明月同娘亲以及四叔严英寿打了招呼,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西沧杀去。
  

  ☆、就是这么嚣张!

  为什么说是大队人马呢?
  明月此去西沧; 带上了新招揽的十几个手下; 高亮、隋顺等人自然要跟去,另外家中的下人有不少都是江城人; 如今残害他们的孟黑尸骨无存,他的势力亦被连根拔起,所以江氏发了话; 有想回去的发还卖身契; 再给一笔银子安家,这次都跟着明月的队伍一起走。
  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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