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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多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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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策笑道:“还是叫大小姐同您说吧。”
  明月就把今日出去“偶遇”谢平澜,他又是如何说的跟父亲学了学。
  隋凤哼了一声,没拆穿女儿同白策的小把戏,坐在那里寻思了半天方道:“好吧,也只得如此了。”
  转过天来,隋凤打发人去给费长雍传了个口信。
  那边动作很快,还未过午,陈佐芝就请了隋凤过去喝酒,顺便把结拜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三,同一天召集持“千金帖”的人在府衙集会,商讨邺州发展大计。
  明月忍不住跑去找白策:“白先生,闲坐屋中好生无聊,听说灵岩寺的香火很旺,我们去拜一拜吧?”

  ☆、大雨灵岩寺

  白策笑得打跌; 问她道:“是拜菩萨还是拜人?”
  明月怒视白策; 嘟着嘴不满:“人家是有正事呢。有什么好笑的?你去不去?”
  “去去,大小姐吩咐了; 属下敢不听令。你等我准备一下的。”
  结果这边还没等成行,就出了一件大事。
  三月初一夜里,雍德义带了几个人潜入指挥使马康才的府邸; 想要袭杀借住在马家的朝廷钦差; 不巧正赶上费长雍奉陈佐芝之命在同钦差谈事,撞个正着。
  马家死了几个守夜的奴仆,钦差的两个贴身侍卫一个横尸院子里; 一个在卧房门口被短刀抹了喉。
  但身手如此高强的雍德义却在费长雍跟前吃尽了苦头,据说连十招都没走上便被费长雍生擒活捉,当场卸掉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五花大绑交给陈佐芝处理。
  当时已是下半夜; 陈佐芝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把孟黑叫了去。
  雍德义关节复位之后痛哭流涕,连连磕头认错; 供认他是看不过大当家碍于王爷的面子,明明和朝廷有着血海深仇却不能报; 为着招安一事忧心得整夜睡不着觉,才擅自行动; 想着钦差若是死了,招安一说自然就黄了。这都是他自作主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陈佐芝本来就不想深究; 见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正中下怀,把人交给孟黑处置。
  到这时候孟黑还要做戏做全套,拔刀要杀雍德义,被陈佐芝拦下。
  最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抽了雍德义三十鞭子,直将雍德义抽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方才罢休,抽完了又把人赶出大化,叫他即刻滚回江城去。
  等初二早上隋凤这边听说此事,雍德义已经带着伤离开大化回江城去了。
  诸人立刻想到明月那天在观霞阁上看到雍德义同汤啸密会的情形。
  不知汤啸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说不定二人当时便是在密谋此事。
  陈佐芝得到报告之后好几天引而不发,终于抓了雍德义现行。
  否则大半夜的,那位费公子怎么会正好在钦差那里?再说雍德义又不是傻,要行刺肯定要等熄灯之后没有外人了再动手。
  更叫人没想到的是费长雍的身手,这人年纪不大,竟是文武双全,武艺高出众人一大截,怪不得自视甚高,敢夸下海口,要帮着陈佐芝把邺州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虽然是点小风波,很快归于无形,却无疑更给了明月去见谢平澜的理由。
  所以三月初二这天上午,隋大小姐带了铃铛和几个随从,拉上白策,坐着车浩浩荡荡前往城西灵岩寺上香求签,顺便要在寺庙的后山踏青游玩。
  她兴冲冲打算的挺好,谁知天公不作美,出门的时候只是有些阴,走在半路上便开始淅淅沥沥落雨,等到了灵岩寺外竟是越下越大了。
  铃铛不知道今天的上香游玩另有玄机,道:“糟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带伞,这破天气,看来是玩不成了。”
  她家小姐可是很讨厌下雨的,她说雨水滴在身上,湿漉漉的,总有一种不那么清爽的感觉,再说一下雨地上到处是水,很难不湿到鞋子,所以在山寨的时候,每逢下雨天,小姐便基本上不出门了。
  今天颇难得,好像下雨这等意外也没有破坏她的玩兴,虽然不怎么说话,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全是兴奋……
  明月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进到灵岩寺中。
  等手下人好不容易找来了伞,她和铃铛、白策打着伞沿着又湿又滑的石阶进了寺庙的大门,不但是鞋子,连裙子的下缘都变得湿哒哒好不难受。
  明月因为上次见谢平澜穿得丑,怕他再说自己长得不及某某,还特地换了条浅紫色的暗花长裙,外罩蝴蝶纹纱衣,看着如芙蓉出水袅袅婷婷,这会儿也全部泡了汤。
  这也到罢了,最叫明月气恼的是诸人如取经似的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进到灵岩寺,找着老和尚慧明一问,谢平澜竟然没在。
  慧明说他是昨天出去的,把手下人全都带走了,一夜未归,今天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明月看看外边那么大的雨,再想想谢平澜伤势还未愈,顿觉一腔热忱全都落了空,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回去吧又不甘心,她毕竟不能隔三差五就往灵岩寺跑,再说明日陈佐芝召集众人开过会,她爹留在大化也就没有什么事做了,说不定会带着大伙早早回去,谢平澜又说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要去密州,这么一算,下次见面竟是遥遥无期了。
  这令明月十分不开心,哪怕在铃铛的鼓动下,她在佛祖金身前上香求签,意外求到了一支福星吉宿无所不利的上上签,依旧没有将她从霜打茄子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白策其实也想同谢平澜聊一聊眼下的形势,一语双关道:“既是吉兆,那就等一等,看雨能不能停吧。”
  明月点头,白策指使着程猴儿去问问寺里有没有围棋,有的话便借一盘过来。
  过了一会儿,程猴儿冒雨抱着棋盘回来,老和尚慧明跟在后面,帮他拿着棋盒。
  原来慧明和尚竟是此道高手,白策闻言大喜,熄了虐一虐明月这新丁的心思,两人坐下对弈,叫明月和铃铛在一旁观看。
  明月看了一阵,见没有外人,忍不住问:“慧明大师,那位谢施主有没有给你讲过一个故事?”
  慧明哪知道明月那调皮的心思,拿起棋子,笑道:“老衲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谢施主哪会同我讲尘世的恩恩怨怨。”
  看来是没讲过,不然老和尚哪会这么淡然自若。
  明月穷极无聊,耐着性子看二人下棋。
  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第二盘棋下到中途,慧明老和尚叫人去准备斋饭。
  这时候外头脚步声响,程猴儿蹑手蹑脚进来,小声道:“大小姐,谢……施主回来了,听说咱们来了,请您到禅房外头避风亭见面。”
  他在江家的时候已经同谢平澜处得熟了,本想称呼谢世子,突然想起慧明还在,临时改了口,引得白策呵呵一笑。
  “啊……”明月低呼一声,这么恶劣的天气,冒雨回来的?
  她转身欲走,铃铛这会儿也知道这是为哪般了,叫了声:“小姐,伞!”
  明月打了伞,顺着程猴儿所指,快步赶到避风亭,果见谢平澜穿着暗灰色披风,独自站在亭子中看雨。
  此处叫避风亭,所选地理位置十分巧妙,明明别处风还带着雨丝乱飞,到了此地,那雨就真的直直如帘幕般落下。
  亭子里的地面竟然是干的。
  明月放下伞,同他望过来的目光相遇,一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谢平澜先开口:“等很久了?”
  有这句话,明月顿觉所有的焦虑都不在,这绵绵不绝的雨,湿哒哒的衣裳鞋子全都可以忍耐,笑道:“还好,在看慧明大师和白先生下棋,还求到了一支上上签。”
  谢平澜微微一笑:“是么,真巧,我刚来灵岩寺时也求到了一支好签。”
  明月不知怎的冒出一句:“呃,这寺里不会专捡好听的哄人开心,全都是好签吧?”
  谢平澜有些无语:“自然不是。”
  这几句话的工夫,明月方觉着自己脑袋开始转了,也知道该同谢平澜说什么了,她把昨夜雍德义行刺不成,挨了顿打滚回江城以及父亲明天要同陈佐芝、孟黑结拜的事讲了讲。
  谢平澜亦道:“他们明日结拜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听说会有好多人到场观礼。你……”明月本想问你会去么,转念又想陈佐芝和孟黑都在抓他,谢平澜怕是不会冒着风险,去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仪式,故而改口道,“你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嗯?”谢平澜想不通她说话怎得这般跳跃。
  “就是……你给了我两样那么要紧的东西,我想还你一件礼物。又怕选的东西对你没有用……”
  对了,就是这么回事,难怪她一直觉着哪里不得劲儿。
  “呵,这样啊。”谢平澜温和地道,“身外之物……我一时想不到还缺什么,那两样东西我也用不到,你不用放在心上,为此而介怀。”
  “不是介怀,只是顺便,旁人要送我的,拿来借花献佛了。”明月就把费长雍要给她送礼的事说了说,“他师父是萧学真,当世制造机关陷阱的第一人,你听说过么?”
  谢平澜闻言笑了:“萧学真我自然听说过。能叫他的弟子送礼物,这机会可是十分难得。”
  “是吧?”明月心情大好,也笑起来。
  谢平澜上下打量她,道:“既然这样,你叫他送你一副机弩吧。”
  明月还当是谢平澜想要,点了点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具体呢,什么样子的,说一说。”
  谢平澜道:“要小巧隐蔽的,便于随身携带。你一说他应该就知道了,人心难测,你又不会武艺,随从们再用心,也难保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你应该有这样一件利器用来防身,以备万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不看数据,我还是个好作者。
靠爱发电,总有燃烧完的一天啊。
好累。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匪报也

  说了半天; 他是在关心自己啊。
  明月顿觉心中暖洋洋的。
  亭子外的落雨哗啦啦响; 听在耳朵里就像唱歌一样。
  她咬着唇,迟疑道:“可是那样; 我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送给你啦。”
  谢平澜笑了,咳嗽两声,正色道:“你可是冒着风险救过我的命; 这还不够么?”
  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心说你也救过我呀,要不是你,我和我娘坟上的草都老高了。
  这话不能告诉谢平澜; 令她心中很是歉疚,总觉着亏欠了他什么。
  “那个,你这两天照着白先生的方子按时喝药了么,有没有觉着好些?”若是白策的药方不行; 蔡九公还在金汤寨,她可以派人骑快马回去,叫蔡老看看有没有办法。
  谢平澜点头:“好一些了; 咳得也轻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明月低低“哇”的一声,双手抱肩; 往亭子中央缩了缩。
  这个随闪电而来的闷雷就打在旁边的大殿屋顶,轰隆一声,天地都仿佛跟着震颤了一下。
  雷声过去; 落在亭子上的雨更疾更响了。
  明月这时候才觉着身上有些凉,尤其是鞋子渗了水进去,湿哒哒好生难受。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裙裾,又跺了跺脚。
  谢平澜见状问道:“冷了?”把手放到了披风领口处的结上,犹豫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温声道:“回禅房去吧。”
  明月却有些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难得的独处时光,道:“没事,在这里看看雨也挺好的。就是鞋子湿了,好烦人。我最讨厌下雨了,到处都湿淋淋黏糊糊的,好好的路变得全是烂泥,洗好了的衣裳都没处晾晒。”
  谢平澜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忍不住唇角翘起笑了笑:“那你喜欢什么呢?我看你吃东西挑剔得很,好多饭菜都不见伸筷子,别人给你斟的茶,你通常连唇都不沾,别的小姑娘爱不释手的玩意儿,也不见你多喜欢,除了那个叫铃铛的小丫鬟,连个玩伴都没有。”
  明月赶紧挽救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形象:“我也有喜欢的啊。”
  谢平澜揶揄道:“话本?”
  明月噘着嘴不作声,停了停,小心试探:“是不是很讨厌?”
  谢平澜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何以有这样的自觉:“当然不,只要不碍着别人,怎么样都凭你喜欢,再说有时候瞧你那样子还挺可爱的。”
  明月面颊腾地一下便红了,耳畔不停回响着“挺可爱的”,“挺可爱的”……
  手上这会儿没有东西,不然她就可以像上次那样,将吕飞白的两页手书按在心口上,免得心跳过快,一时忍不住落荒而逃。
  明月假装转过身看雨,深深吸气,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从记事起就有这么多毛病,我娘说我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她曾想着要给我掰过来,我记得有天她说吃过了晚饭就洗漱睡觉,谁也不许收拾饭桌,打扫屋子,连院子里晾的衣裳也不准收,不信我会睡不着,结果我就果然睁着眼躺了一晚上。”
  她吐了下舌头,扭头问谢平澜:“你被毛毛虫掉到身上过吗?就是那种感觉,浑身上下可难受了。”
  谢平澜笑了:“我不但被那东西掉到身上过,还被它蛰过。”
  顺德侯府后院有几棵一人多粗的大松树,他小的时候总带着弟弟们在那里玩,那些树最爱招毛毛虫,下人们再小心捕捉,还是有了漏网之鱼……
  那时候弟弟们是何等亲他近他,谁会想到有一天竟猝然动手,欲置他于死地。
  谢平澜回过神来,见明月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充满了好奇,显然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不由地哑然失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放着正事不做,同一个比他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姑娘在说玩毛毛虫?
  谢平澜是心细之人,看出来明月这会儿鞋子和衣裳下摆都是湿的,可她站在亭子里谈笑风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身上掉了毛毛虫的样子。
  小姑娘的心事总是很难懂的。
  谢平澜柔声道:“这会儿太冷了,回屋去吧,小心着凉。白先生开的药可是很难喝的,你总不想叫毛毛虫爬到喉咙里去吧。”
  有洁癖的人通常想象力异常丰富,明月叫他说得登时变了脸色,忍了忍方道:“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么?”
  谢平澜见她一脸的期待,却不知她在期待什么,道:“能啊,你还没给我机会报答救命之恩呢。”
  明月放了心,弯腰自地上拿起伞来,一手提着裙裾,走进雨中。
  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知道,谢平澜应该还站在原处,正望着自己走向禅房。
  雨珠细密,哗啦啦,碎在她的伞上,跌落在她的身畔脚边。忽而她想,谢平澜那话的意思是他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自己吧,否则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他的帮助呢?
  要是这样,明月也不知道以后是见面好,还是宁愿不见,叫他一直惦记着报恩好?
  心里酸酸的,伞太小,雨水飘到眼睛里,涩涩地疼。
  她疾走两步,推开禅房的门,屋里已经点起了油灯,铃铛便在站在门口等她,急着问道:“小姐,雨这么大,淋湿了没有?”
  明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铃铛把伞接过去,她这才掏出帕子擦净脸上的水渍。
  白策和慧明和尚还在下棋,白策不如老和尚精力集中,闻声向她望来。
  明月冲他露出个笑脸来:“白先生,这雨看来一时不会停,路不好走,咱们早早回去吧。”
  白策应了声“好”,也不问她与谢平澜谈得如何,冲慧明和尚笑道:“这一局看来是白某输了,就这样吧。”
  慧明揽须笑道:“施主心不静啊,焉能不输。”
  两人丢下棋子站起身,白策合十感谢:“我们这么多人来灵岩寺,劳大师款待,跟着忙前忙后大半天。打扰您清修了。”
  慧明老和尚很好说话,连忙还礼。
  明月在旁看着白策代众人捐了香油钱,寻思这钱回去一定得给白先生补上,心中突然一动,想起出来的时候叫铃铛特意带了几锭金元宝,回身推开了禅房的门,探头望望。
  外边雨雾迷蒙,早不见了谢平澜的身影。
  铃铛会错了意,道:“小姐你等着,我去叫他们套车,准备起程。”
  明月抿抿唇没有作声,铃铛撑了伞正要出门,就见迎面一人打着伞疾步而来,怀里单手抱了个包裹,到了眼前才认出来,乃是谢平澜的贴身小厮。
  明月心道正好,叫住铃铛,叫她把钱都拿出来。
  天行的人都穷得叮当响,谢平澜在其中身居要职,怕是也不能例外。
  之前在安兴,明月就注意到他行囊空空,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那会儿不知他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一旦知道了,不免就担心他银钱不凑手,会不会亏待了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不好好养伤,诸如此类。
  那小厮却把包裹递过来,道:“我家公子见隋小姐衣裳被雨淋湿,吩咐拿这件斗篷给您挡雨。这斗篷是公子新近才添置的,还没有上过身……”
  明月不等他说完便接过来,抱在怀里,甜甜地笑道:“替我谢谢他。”
  那小厮一手递斗篷,一手拿钱,笑得好生尴尬。
  明月看出来了,笑道:“我不像你家公子,什么都不趁,只有这点金银,帮我交给他,留个纪念吧。”
  她把衣裳抖开,二话不说披在身上。
  蓝色梭布的素面斗篷甚长,差一点就拖到地了,明月小心拉起了下摆,高高兴兴地道:“好了,咱们走吧。”
  众人打着伞,出了灵岩寺。
  铃铛陪着明月坐上马车,见小姐待那件斗篷像宝贝似的,不时将领子上的短带解开,系上,又解开,再系上……还一脸的心满意足,不禁欲言又止。
  车行辚辚,很快驶离了城西。
  因为下雨,今天大化街市上行人不多。
  等走到州府衙门附近的长街上,突然听到雨中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声。
  明月被打断思绪,感觉马车越行越缓,问道:“出了什么事?”
  外头程猴儿答道:“大小姐,好像是衙门抓了人,押送回来。”
  说是衙门,大化的衙门早在陈佐芝的控制之下。明月皱眉,抬手轻轻撩起车帘,外边天色昏暗,雨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问程猴儿:“去看看,可是咱们挡了路,若是挡路的话,咱们避一避,叫他们先走就是。”
  这关头上她不欲多生事端。
  程猴儿应了一声催马上前,停了一会儿,回来禀道:“大小姐,囚车已经过去了。就是有些百姓刚好遇上,凑凑热闹骂两句,不关咱们的事。”
  明月听这话不由好奇:“抓了什么人?”
  ,
  程猴儿笑道:“这回动真格的,听说连宋通判也抓起来了,还有临丰和兴乡两县的县令,都是咱们邺州有名的大贪官。”
  费长雍的动作好快!
  明月不由陷入了沉思,她熟知邺州地志,通判宋辉是指挥使马康才的人,这也到罢了,临丰可是孟黑老窝所在,是他最早打下的一个县,县令自然也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
  

  ☆、邺州大会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没想到费长雍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马康才和孟黑两个人身上。
  这么大张旗鼓的; 又是赶在邺州大会前面,必定是得到了陈佐芝的首肯。
  等下了车; 回到住处,连白策都感慨道:“看来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明月虽然心下沉重,却仍调侃了一句:“欲来?这不已经下了一整天了么?”
  白策见她郑而重之地把那斗篷脱下来抱在怀里; 有些好笑; 逗她道:“今天拜过了,感觉灵岩寺的香火如何?”
  明月如何看不出他居心险恶,扭头轻哼一声:“你说呢; 上上签,自然是灵验的。”
  白策哈哈大笑。
  这场雨到傍晚时转小,淅淅沥沥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第二天却是个艳阳天,晴空明媚得简直不像初春。
  金汤寨的人以隋凤为首; 头头脑脑但凡叫得上号的全被请到了州府衙门。
  明月也跟着来了,同几位女眷呆在一起。
  到场的太太小姐们差不多之前都照过面,依旧是以陈虹英为首。
  她们被安排在一间侧厅里头; 与办正事的厅堂相通,中间拉上了帷幕; 只要侧厅里保持安静,便能清楚听到那边的动静。
  明月觉着这安排很合意; 被叫到陈虹英身旁落座的时候还特意夸赞了两句。
  陈氏兄弟、孟黑加上隋凤,四个人被请到后头,换上吉服; 坐等观礼的人到齐。
  负责主持仪式的是马康才和罗鹏几个,也都穿得簇新,众人兴高采烈跟过年似的。
  没过多久巳时将至,罗鹏乐呵呵来请四人,报说拿着“千金帖”的差不多已经来齐了,都在堂下等着,恭请王爷和三位当家的到场,仪式马上开始。
  陈佐芝居中,一左一右拉着孟黑和隋凤,亲热非常,陈信芝跟在后头,四人步入大堂。
  门口头目喊了声“恭迎王爷”,厅堂内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陈佐芝颇有些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进来,见连原本分坐在厅堂两侧的钦差闵元基和汤啸也都起身,冲二人点了点头,意为感谢他俩这么给面子,能为他暂时放下阵营的分歧。
  结拜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罗鹏自哪里学来了一套繁文缛节。
  奉上五牲,祭告天地,四人一个头磕在地上,开始序齿论长幼。
  陈佐芝年纪最大是大哥,下面依次是隋凤、孟黑和陈信芝。
  州府衙门外头鞭炮齐鸣,厅堂里众人乱哄哄地饮了血酒,陈虹英笑对明月道:“妹妹,这会儿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二姐怀了身孕,月份大了不方便来这等场合,回头咱们单独聚一聚。”
  她口中的“二姐”是指陈佐芝的二女儿陈虹华。
  明月不欲得罪她,含笑应下。
  在座的小姐太太们纷纷恭贺,表达艳羡之情。
  大厅里一直喧闹了大半个时辰才逐渐止歇,罗鹏指挥着手下把祭品香案都抬下去,空出地方,摆上椅子给陈佐芝四人就座。
  四把交椅主次分明,陈佐芝大摇大摆居中坐了,清咳一声,下头很快鸦雀无声。
  陈佐芝待人都坐下来,开口直奔正题:“这次本王召集在座的诸位来,既是想请大家亲眼见证我们兄弟结拜,总算不负两年前我等歃血为盟,相约起事时的誓言:来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者也是想借诸位之口,对外宣布一件大事。”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厅堂里四五百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佐芝。
  就听他道:“邺州的五十二个县如今已经尽皆归附我兄弟四人,我等深感责任重大,当竭尽所能把这方土地治理好,方能不愧对家乡父老。本王在此要说的便是:邺州从今日起自立,不再奉行皇命。”
  虽然众人已经竭力克制,大厅里仍是“嗡”地一阵低鸣,大家议论过后,都把目光投向旁边脸色铁青的钦差闵元基。
  朝廷不是从今日起才失去对邺州的控制,但那时候只道是一时的,就算眼下抽不出兵力打回来,尚可以通过招安解决。
  这会儿陈佐芝当着这么多人,堂而皇之地宣布邺州自立,是不是意味着招安失败,闵钦差头颅难保,要给孟黑泄恨了?
  汤啸一旁听着面露笑容,懒洋洋地鼓了两下掌以示庆贺。
  陈佐芝没管底下人暗流涌动,道:“告示今天便会贴出去,自立的檄文随后也会发出。指挥使马大人,你来把咱们的人员任职和调拨情况同大伙说一说。”
  马康才连忙起身,恭恭敬敬一躬:“谨遵王爷之命。”而后转向众人,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折子,打开来照本宣科。
  其实就是陈佐芝这个王爷对手下人的封赏。
  难得的是封赏的同时又量才而用,宣布完了再一看,这么多新丁走马上任,竟然各司其职,有模有样。
  像专设了大行令掌管仪礼,负责协调同朝廷以及其它诸州的关系,接待使臣,这个类似朝中鸿胪寺卿的官位给了陈佐芝的大女婿纪茂良。
  旁人怎么想尚不清楚,就明月看来,纪茂良与同在陈佐芝麾下的罗鹏等人比起来,确实显得有几分文弱,他是陈佐芝的大女婿,招待来客,周旋于各方势力之中,不论性格还是身份都十分合适。
  马康才官职不变,但有陈佐芝在,兵权自是没有了,陈佐芝给他换了个肥差,主抓查抄贪官污吏。
  至于全州的兵力分成了三部分,外有陈佐芝的儿子、二女婿及几位当家各率部属在周围边境御敌,尤其西北同靖定、开州的交界处乃是重中之重。内有陈丰羽、罗鹏率五千近卫镇守大化。剩下来的还有一块活儿,就是剿匪。
  邺州一直以来山头林立,陈佐芝想要治理它,必须先将那些老对手连根拔起,彻底扫除。
  陈佐芝不等马康才念完,打断他道:“剿匪这副重担还要麻烦三弟,我叫信芝带着人配合你,三弟你看如何?”
  孟黑淡淡地道:“但凭大哥做主。”
  孟黑今天一直阴沉着脸,态度有些冷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佐芝抓了临丰县令的关系。
  陈佐芝满意地点一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而后他转向隋凤:“二弟,你也得出来帮帮哥哥,别老窝在山上了,你那侄子和侄女婿勇武有余,带兵打仗还差得远,你若是能去坐镇,我就放心多了。”
  明月心中一凛,来了。
  陈佐芝居然想叫她爹带着手下去阵前,现在虽然和朝廷、密州军尚未开战,可谁知道往后会如何变化。
  还是在陈佐芝的儿子、女婿眼皮底下,想搞点小动作都难。
  若是背后无人为其出谋划策,陈佐芝今日的这番安排怎会如此又准又狠?
  她悬着心,不知父亲会如何回答。
  就听厅堂里静默了一瞬,隋凤道:“我去守边自然没有问题,不过兵卒还请大哥从旁处给我调拨几千来。”
  他笑了笑:“当着这么多人,我不妨也交个底,别看金汤寨对外宣称有五六千人,实际上除去老弱病残,壮丁并没有多少,就我带来大化的这些年轻人也都拖家带口,叫他们拿着锄头种地行,冲锋陷阵可就差得远了。这么些年金汤寨也就占了地势险要的便宜,要不然,我也不会现在还住在山上当山大王。”
  言外之意,你叫我帮你打仗可以,想叫我手下人去送死门都没有。
  陈佐芝是不是打着这主意不得而知,他望着隋凤笑了笑,正要说话,孟黑插言道:“二哥别舍不得你那帮手下,不磨砺永远不成器,这样吧,我自江城调一千兵给你,加上你带来大化的这些人,大哥再从别处挤个三千出来,不就够用了么?”
  陈佐芝当即点头:“也好。”
  他二人都这么说了,隋凤不好再推脱,默不作声,算是答应了。
  明月心中焦虑不已,果然沾上陈佐芝和孟黑就没有好事,她爹要上战场了,这可不是官兵攻打山寨,雷声大雨点小,而是真正的两军阵前,一旦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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