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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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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问她:"衡姐,你长年累月住在岛上,能说话的人也只有这么两个,你不闷吗?你不想去逛逛集市,买点东西,和两三个闺中密友说说私房话什么的吗?你不喜欢游览山水风光,名胜古迹,到处走走看看的生活吗?"

在岛上这些日子,生活是烦闷而无聊的。黄GG闭门造车研究那天书似的九阴真经,她一个人,除了能和婢女说说话,别的人际交往根本可以说是没有。

我和黄GG后来经过那样长时间的相处,经历许多事情,终于慢慢走到一起,相守相对的时候也觉得快活开心。但是如果我们总是住在像桃花岛这样封闭的地方,除了看着对方,不再有别的人际交往,也没有街可逛,没有小说读,没有网络可以泡,没有电影激光盘看,没有KFC什么的调剂生活口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闷得身上长出蘑菇来,反正,想想就觉得不是一种很健康乐观的生活方式。而且黄GG如果只一门心思研究他的武功不理我,我也肯定觉得不好受。

她只是笑笑:"身为女子,却有像鸟儿一样自由的生活,独孤姑娘,我很羡慕你,但是我不是你。就算是江湖儿女,要守的规矩,要遵从的道理,也不比一般的女子要少。我小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自己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若我是男子,学一身武艺,一剑一马的游历天下,那样的生活固然快意。但我是女子,能够嫁给外子这样的丈夫,和他恩爱和睦,也已经是一种幸运。"

真的幸运吗?

后来和我在一起的黄GG,眼界开拓,所看到的世界不再是这里的一片天空。他慢慢的改变,懂得爱惜别人,尊重女子,学会和我相处,恋爱。但是现在的黄GG,虽然看起来外表和以后没差别,可是经历、想法、心胸、眼界什么的都不同。这时候的他还不懂得一个道理,其实他所苦苦追求的那个梦想,未必就会让他快乐。而在这个追索的过程中,他轻易放弃了,忽视了的东西,却足以让他在以后的数十年中惆怅懊悔痛苦。

这或许是一个定律,也是金老爷子的操纵安排。这位武侠小说家,总是作弄着笔下人物的命运。

天龙八部里面,一世英雄最后凄凉落幕的萧峰,苦苦挣扎无用还是落得一无所有的莫容复──他只偏爱无所求的,有些愚笨傻气的人物。不想学武的段誉偏偏学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这两样不用苦练就能有成就的武功,又阴差阳错的终于娶到了王语嫣,最后更当了大理的皇帝。而像单细胞生物一样的虚竹小和尚更是平白得了无崖子的百年功力,还有天山童姥逼着赶着他学武,还给他安排艳遇,令他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

射雕里也是如此啊,郭靖也是个长得不好看,智商不太高,脑筋又不灵活的家伙。但是他的运气谁比得上呢?欧阳克是长的比他帅,杨康出身富贵又聪明多智,连尹志平这小道士资质都比他强。可是谁也没有他际遇好,金老爷子偏爱他,人人争抢的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简直亡像是天下掉下的大馅饼一样砸在他头上,有黄蓉MM这样伶俐美貌出身又好的一位红颜辅助,有洪七公青眼有加传他降龙十八掌,有一灯大师白白替他们治伤外加翻译武学秘本,有成吉思汗的器重,还有华筝公主那样哭着喊着一定要嫁给他的艳福──

再看看别的书里,也大多如此。因此可以得出的结论就是,金老爷子偏爱傻子笨蛋丑八怪,作他老爷子笔下的男主角,一定要笨,一定要傻,一定要呆头呆脑啥野心也没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漂亮美女你是应有尽有。若是长的好看点,或是学武聪明了一点,八成就会像神雕里的杨过那样弄得七残八伤受尽苦难,或是雪山飞狐里的胡斐那样父母早亡艰辛成长最后佳人远别天各一方,又或是书剑恩仇录里的陈家洛一样,事业不成,爱人也挂掉,整个人生不但是悲剧而且简直像是闹剧加讽刺剧──所以,蓉儿的妈妈和黄GG两个人相貌又好,人又太聪明,这样人物在金老爷子笔下,往往都得是悲剧人物。

人常言,天妒英才。其实,妒英才不光是天,连写文章的金老爷子自己都对这些英才妒的要命,横加摧折,又何况别人?

我们坐在一棵柳树下面,有一搭没有搭的说话。蓉儿妈妈跟我说起来,大风暴过后,岛上幸存的多半都是柳树。柳树生命力特别强,旱也不怕,涝也不怕,枝干又特别的有韧性,大江南北,海岛域外,都很容易种植成活。所以俗语常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后她说了句:"独孤姑娘,我觉得你就很像这柳树一般呢。"

这倒是巧了。我觉得她像花,她觉得我像树。

摧折她生命的阴云魔影,已经笼罩在她头顶上了。

她却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着书中人走向悲剧命运,可是却和以前任何一次,心情都大不相同。

她……她甚至不算我的什么好朋友,她是我的情敌埃

她是黄GG一直念念不忘的结发妻子,她是俏蓉儿的母亲,她是……

是一个在射雕中我一直没有见过,却一直喜欢向往的女性。当然,小学二年级第一次读射雕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我会和这个让人喜欢又怜惜的女性,成了……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而且,又是这样一个时候……

我现在,正在亲眼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向结局。

寻找(十八) 下

"独孤姑娘?"

她喊了两声我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这里海风太大,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着凉。"

回到山洞里,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苍白,就像是被风吹透的一张薄薄的宣纸,眼看就要破掉。我说:"请黄岛主来给你把把脉,看一看吧?"

她摇了摇头:"这会儿……他们应该谈兴正厚,我也没有什么,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停了一下,说:"那你躺一躺吧。"

她的婢女这会儿不在洞里,大概是去忙别的事情。我替她抖开被子,移过枕头,她慢慢褪下鞋子躺倒,有些抱歉的说:"真是对不住,一开始就招待不周,后来又遇上风暴,现在又是这样子,还要劳烦你照顾我……"

我说:"你不要客气。是我自己来做不速之客的,我还没跟你道歉呢,给你们添了这么多吃饭的嘴,也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她微微一笑。

海潮起伏的声音似乎隐隐可闻。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独孤姑娘,那位西毒欧阳先生,你最好小心提防一下。"

我有些惊讶,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说:"一开始你和他同来,我不清楚你们的关系,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我冷眼看着,你和他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此人眼光,举止,行动……都像是胸有城府,并非良善之辈,有时候看他眼光闪烁的样子,总像是在想着什么……算计人的点子。外子为人机警,我是不担心他的,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对这等人还是敬而远之,提防警惕一些。"

她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也知道欧阳锋这人是这样的。

我意外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和我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话。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不要想得太多,总是劳心的话,忧思伤身埃"

她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现在还平平的没有隆起的肚子,想起黄蓉小MM现在就在里面蕴育生长──心里觉得既奇妙,又微微的酸楚,还有一种凄凉的,陌生的情绪,在心底空寂的角落里,疯狂的生长。

很危险,别再去想……

别再去想那些已经既定的,不能改变的事。

我在这里是个意外,是个过客,等再过些天,等搞好关系了船只,我就可以离开桃花岛。我会在别的地方快活逍遥,会再遇到属于我的那个黄GG,我们久别重逢,有许多的话可以相互倾诉,我们可以携手天涯,再不怕什么风浪和考验……

蓉儿会出生,长大,阿衡会去世,消逝。这个世界的黄药师,是我的黄GG的过去,我不能改变他,不能改变这里发生的事情。

否则……

否则,应该就会像一部科幻片子《回到未来》中一样,改变了历史,抹消了现在,扭曲重塑了未来。

或许,更糟。

或许会像小尘说的一样,因为沉迷和改变,而让自己泥足深陷,成为一个被束缚的书鬼,再也不得超生。

她躺在哪里,呼吸平缓细微,胸口轻轻的起伏。

我轻轻的离开,去外面转了转,远远看到黄GG和欧阳锋两个人坐在石凳上,果然像阿衡说的那样,谈兴正厚。

这时候的他对武学的追求,对九阴真经的执着,真是有些走火入魔的痴迷。他不关心岛的重建,不在乎身外的世界一片狼藉,甚至忽略了身怀六甲的妻子需要照顾。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去。

阿衡还在睡,只是好像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依旧苍白。

我替她把被子拉高一些,坐在一旁。

这山洞里让我觉得压抑和沉闷,再多待一刻都难以忍受。

我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而且越快越好──等船一搞好关系我就走。或者,我现在就可以去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小舢板,小划子,甚至竹筏也行。我又不是没有在海上生活过,就算只有我自己,也可以离开的。

再待下去,我担心或许有什么我控制不了的事情会发生。

失控的,让我惊惶,疑惑,还有畏惧的事情……

……或许,已经在发生。

寻找(十九)

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我竟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终于可以结束在桃花岛多灾多难的生活,我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心──等到脑筋消化了这个消息,想开心的情绪已经过了。

终于修复了一条可以出海的船,欧阳锋一行人,我,还有桃花岛出去负责采买的人,一起上了船。

黄GG和蓉儿的妈妈来送行,黄GG当然在和欧阳锋话别,而我就别无选择,只好在一边接受蓉儿妈妈的关切和嘱咐。她说的越是真诚,我就觉得身上越是难受,如坐针毡似的,好不容易等到开船。

欧阳锋站在船头冲他们夫妇俩招手,脸上带着笑意。

我总觉得,他那笑──很像他养的蛇似的,信子咝咝作响,直叫人心里发毛。

难道他在桃花岛上搞了什么成功的阴谋诡计不成?

又或是,他对于接下来我和他的海上旅程,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嘿,你要有胆就放马过来,难道我还怕了你?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一路走的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没几天就到了陆地。

我这边一踏上地面就急不可待的和欧阳锋说拜拜。他倒也没有强留,说了几句客套话,什么有空到白驼山去做客之类的,我跟他嗯嗯啊啊的打马虎眼,根本就没理会他后面又说什么。

无事一身轻,还是一个人的生活自在。我去取当时藏起来没有随身携带的九阴真经……嘿,说来也很有意思──我把它存在当铺里,与我们上船的那个码头居然离得不远。没费多大功夫,我顺路就去赎出来。那是个不怎么起眼的木盒子,夹层里装着那本武林中人人为之疯狂的九阴真经。

当时我抄录的多辛苦──要知道王重阳刻的那可是繁体字,而且字迹又挺潦草,我也只好全照着繁体字抄下来的。

我把它小心包好,再放进怀里,打算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在桃花岛上困居的这段时间,虽然没饿着我,可是因为后来食物种类有限,吃的也不怎么开心。

我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坐在二楼靠窗临街的桌上,一边吃一边看街上的人。酒楼对面是家南北杂货铺,我看到有人走进去……嘿,挺眼熟,这不是桃花岛组织来岸上大采购的人吗?他们打扮的很整齐,估计是黄GG统一配给的工作服。

看他比比划划,然后掌柜给装了两大袋子不知道什么货。他付了钱,又比划一阵就走了,估计是让店家把货给送到码头船上去。我不懂手语,不过大概意思总能猜出来。

他大概还急着买别的东西,急急走了。前脚他刚走,后脚就又有人进了这店,跟老板说什么话。我无意中瞥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人──不是欧阳锋的手下吗?

我们一路同行,我对这张面孔有印象,不会记错。

欧阳锋是真的在打什么盘算啊?他难道想对黄GG不利?黄GG这次采买的东西很多,衣食住行日用百货都得买不少。欧阳锋要是想在这些东西上使股票产生起伏波动的主力脚,自然比在黄GG眼皮子底下施暗算要简单方便得多了。

我噌的站起身来下楼,跟住了这个欧阳锋的手下。他盯着前面桃花岛的人的梢,我盯着他的梢,一路跟着逛了铁匠铺,木器店,杂货行……可是桃花岛的人进去是订货的,白驼山的人跟着就只是打听桃花岛的人买的什么,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动什么手脚。我一直跟了大半天,实在忍不住,走到人不多的街拐角的时候,上去一步揪着白驼山那人,扯进了路边的小巷子里。

他吓得要叫,我一把捏住他的喉咙:"想死你就叫!"

他很识趣,而且他也认得我,松了口气说:"独孤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这是在做什么!说,欧阳锋让你跟着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他犹豫了一下,我的手抓着他的脖子没放松,另一只手在墙上抓了一下。九阴白骨爪这门大名鼎鼎的武功谅这小子是没见识过,但是我一把在墙砖上抓出深深的痕迹来,然后又在他脑门上比划比划:"你觉得人的脑袋硬,还是这砖头硬?再说,你告诉了我,你主子又不会知道,你怕什么?说清楚,我这就让你走。"

他立马老实了,乖乖的说:"是主人命我们分头跟着桃花岛的这些人,打听清楚他们都买了什么在哪儿买的,但是实实在在是没有要我们做什么手脚,只是要一一的打探清楚,回去要说得仔细明白。"

我又问了几句,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他刚才也的确只是跟着打听情况,没有干什么坏事儿。

这么看来只有欧阳锋本人才知道他自己是要干嘛了,底下这些人只不过是跑腿打听事儿的。

"你们几个人出来盯梢儿的,嗯?"

这人为了保命真是知无不言:"六个,我负责盯住这一个,他们还有其他人去买旁的东西,自有我们其他人手跟着。"

我一松手,那人抱着头就跑了。

欧阳锋肯定在打坏主意,可是我一个人却也没办法使分身术去别的地方查看,到底欧阳锋是想捣什么鬼?我只能肯定一点,他西毒的名号绝不是白得的,来来去去肯定跟下毒脱不了干系。

我怎能容他得手?开玩笑!可是要怎么办?去找他打一架拼一场?那个,一万真对以后的情节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损失,怎么办?

那,暗中阻止?

可我不知道他要动什么手脚,何时下手,用什么办法下手……要怎么暗中阻止呢?

寻找(二十)

想来想去,最后居然只想出一个办法──最笨的,最下乘的方法。

只好再回桃花岛去一趟,告诉黄GG让他提防检查,把买的这些东西都仔细筛一遍,我相信以他的精明细谨,欧阳锋肯定不能得逞。

我想过要不就去跟这些负责采买的人说,但是这些人又不知道能不能把话传到。再说这些人本身也是黄GG搜罗来的坏蛋,就算他们明白我的意思,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黄GG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呢!

欧阳锋去桃花岛这件事,射雕里没说过,也不知道他究竟去没去过,而他要使坏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书中情节,万一是因我而带来的蝴蝶效应,黄GG如果真的被他算计了……那后果会怎么样?

我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唉,这种时空错乱的问题最难搞清,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头和尾,先和后,因和果,一团乱麻似的线纠缠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

唉,好不容易离开了桃花岛,居然上岸打了个转就又要回去。我去雇船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我雇了只船,跟在桃花岛那条采购船的后面走。他们的船虽然大,但是走的并不算快。唉,黄GG住这岛上,清静是清静了,可是也太不方便了。尤其是出来买东西什么的,他自己还发什么破誓,自己不弄出本九阴真经来绝不出岛──要不是后来他女儿离家出走他出来寻找,难道他就在破岛上坐一辈子牢啊?

桃花岛的船到了岸,我的船也随后到了。蓉儿妈妈身边的那个婢女在码头哪里对着单子清点货物,远远就看到我这船靠近,一脸戒备的神情。

我皮笑肉不笑的挥挥手打个招呼。遇见她也好,直接去找蓉儿妈妈把这事儿说了,要我去跟黄GG讲,一来他这人多疑,二来我也怕在他面前露什么马脚。相比之下,蓉儿妈跟我更熟一点,和她说更省事。我露出个应该比较和善的微笑,问她一声:"衡姐在吧?我忽然想法来有件要紧的东西落在她这里了,所以折回来拿。"

那个婢女将信将疑的说:"我们夫人没说起这个……独孤姑娘请在此等一等,我进去问一问夫人。"

我跳下船,老实说我真不想在这里多待,能赶紧说完事走人是最好不过了。

"我和你一同去吧,拿了东西说完话我就可以走。"

大风过后的桃花岛也谈不上什么阵势道路了,大部分的树木都断的断折的折,一片狼藉。这会儿如果有人来找麻烦,肯定大摇大摆的直接就走进来,一点也不用绕弯子。

送我到岛上的船夫赶紧的回头就撒丫子开溜,看来桃花岛的恶名实在是尽人皆知。

"独孤姑娘忘下了什么东西?"

我哈哈的两声干笑:"见了衡姐就知道了。"

她瞅瞅我,不问了。

这小丫头也没武功,别说她现在乖乖的带路,就是她要拦我,那也拦不住埃

山洞还没到,她就扯开嗓子先通传:"夫人,夫人,独孤姑娘又回来了。"

蓉儿妈妈显然非常意外我去而复返,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迎出来。她脸色比告别时还显得难看,整个人像是缩了水一样两巴巴瘦仃仃的。

"独孤姑娘,你……"

我挥挥手:"行啦,姑娘你路也带过了,话也传了,回码头去继续点那些货吧。我说,清点归清点,可是先不要动,也不要搬进来,就先放在码头上好了。"

那个婢女站着不动,蓉儿妈妈轻声吩咐:"你快去吧,独孤姑娘说的也没什么不妥。"

她很勉强,施个礼才走了。

蓉儿妈妈就是不一般,马上问:"怎么?可是那些采买来的东西不妥吗?"

我搔头:"妥不妥的我不好说,但是……我觉得总是有点古怪。"我把上岸之后,看到欧阳锋的人盯梢打探的情形说了:"我一个人两只眼有限,不知道买的其它东西有没有被捣鬼,反正,总之小心无大错,还是仔细筛查清楚的好。西毒这个人听名号就不是善良之辈,我觉得他和黄岛主也不见得就真有什么交情……"

蓉儿妈妈脸色郑重,立刻挥手叫过一个哑仆来,比比划划一番打发他去了,然后跟我道谢:"独孤姑娘真有心了,实在是多谢你,倘若那人在这次买来的食物药物中做什么手脚,那真是居心恶毒又让人很难防备。"

我挥挥手,话说完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又回来了:"不用客气啦……反正我看见了,要是不说,心里肯定老结着个疙瘩,难受的要命。话也传到了,我也就不多打扰……"

她拉着我的手说:"独孤姑娘特地转回来传信,一片热心,怎么能这样就走?"

我哪有心情和她客气:"唉,衡姐你不要和我客气,反正我还有事儿等着办呢,你们还有得忙,我乘来的船,那船夫没泊下来就跑了,还得用你们的船再送我一次呢。"

她声音很轻,可是很坚定:"这会儿天也不早了,你就是要走,也不能赶这一时半刻的摸黑就走吧?"

我说:"可是我真……"

身后黄GG的声音说:"阿衡说的是,独孤姑娘就不要客气了,你特地赶回来报信,我们夫妇总不能就当做没事儿一般吧?"

真糟糕……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了……

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话说的越简练越好,事儿结的越快越好,能不要跟他人多打交道是最好的。

可是,天不从人愿哪。

寻找(二一) 上

如果不是对着面前那千人客套殷勤,我几乎要说,这真是一顿完美无缺的晚宴哪。

可惜,一个是相逢对面不相识的黄谋人,一个是黄某人的原配合法兼怀孕的妻子……就算我比小强还强,神经粗过电线杆,这顿饭我也吃的不是那么爽利。

黄GG虽然也表现的很客气,但是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似的,正吃着吃着,他就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筷子停在盘子边上半天没动。这神态我一点不陌生,在哈利波特哪里,那时黄GG对魔法很着迷,经常心不在焉,神游天外,表情就和现在这一模一样。

现在他想什么?用脚趾头也知道。

还不就是那该杀的九阴真经呗。老实说,这经书的名字起的不好,你看人家倚天里那个九阳,一听就是正大光明专门用来救人的,后来果然救了张无忌一条小命儿。再听听这个,九阴……阴不拉呗的东西,带来的霉运铁定比好运多得多。

阿衡看了一眼,也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反而很体贴的撑着看起来不那么健康的身体给我布菜:"来,独孤姑娘,你尝尝这个,挺鲜的。"

我附和着说:"是啊,和外面的做法不同。"

我也知道,这时候去打扰这个痴迷的人根本没有用,我又不是没试过。

眼前这个女子,阿衡,她和我一样的了解这个人。

因为我们都爱他。

嘴里那块鲜美的笋片,好像变成了一块蜡,完全失去了美妙的滋味。

那边忽然啪一声,黄某人扔下筷子,什么话也没说,旁若无人的站起来就走了。

我看看阿衡,她看看我。

她镇定自若的微笑着:"来来来,这汤不错,趁热喝。"

难怪上次她说,情愿少一些聪明才智,学些武功。

像黄GG这样子,要和他有些共同语言,除非你和他讨论武功,说别的一点用处也没有。

饭自然谁也吃不香了,我有心事,她除了心事,还加上在严重害喜。这顿饭从头到尾,我就看她吃了一点儿青菜,一点儿白饭,汤也没喝,荤菜和鱼根本一动也没有动,甚至连看到鱼眉头就皱了起来,露出微微厌恶的表情。

我劝她:"吃不下也得吃点,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呢。"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不是不愿意吃,但即使吃下去也会吐出来……"

好吧,她不吃,我也不能掰开她的嘴硬塞给她吃下去。不过一般人害喜害到四个月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胃口应该会慢慢恢复,她现在应该已经有五个月了吧?却还是一副胃口恹恹的样子,黄蓉这丫头真的很会折腾人。不过,也可能是阿衡自己的心理状态影响到胃口,这也是有可能的。孕妇心理压力大,害喜的症状也会比较长比较久。

那个婢女进来在她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她点点头。

其实她的声音虽然小,我却还是能听见,毕竟咱的功夫不是白练的嘛!

她说的是:"那些采买来的薰香好像有点问题,恐怕暂时不能用了。"

唔,欧阳锋在薰香里做了手脚?等人一点起来就中毒?

所以等晚上要安排过夜的时候,阿衡有点抱歉的说,只好我们晚上一起再去住山洞,外面的屋子虽然搭建好了,但是有蚊虫之类滋扰,恐怕会睡不好。

那个婢女挑着灯笼在前面照路,我扶着蓉儿的妈妈慢慢往山洞那边走。

"你现在很不方便,只有一个人照顾成吗?还是多找几个人手来吧。再说,等你要生的时候,稳婆什么的不也得请来嘛。"

她只是说:"他不喜欢岛上有外人……"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孕妇最大嘛。

好吧好吧,我不应该干涉这些事情,就让情节平稳地向下进展好了──只是,只是我忍不住,总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我拍一只想叮我的蚊子,再一次认清,我的麻烦都是自找的。

谁叫我容易胡思乱想又爱多管闲事?

山洞啊山洞,咱们还真有缘哪,我走的时候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结果没两天又和它重逢。

床已经铺好,她说:"你坐了这些天的船,想必很劳累了,还是早些睡吧,实在是招待不周。"

我赶紧摆手叫她别说客气话。她越是这么说,我就有种特别心虚的感觉。

寻找(二一) 下

她对我还不错,很亲切,也挺真诚。

可是……

可是她不了解我是谁,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我正等着她死掉,好接收她的丈夫。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事实上,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旦个人品不错的女性,有爱心,乐于助人,朋友来借钱一般都会借,很少和人吵架红脸,对小动物也友善──只不过,只不过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人品很坏,很卑劣……

这种心态就像看着一个人,蒙着眼睛走向悬崖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跌下去,我明明看见了,却任由她走下去,不提醒她前方危险一样。

我真的不应该回来的!

怀里揣的那个包包,像块火炭一样,烫得我浑身不自在,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睡着。

山洞里也挂着像门帘一样的帘子,我隐隐看到还有光亮从帘子底下透出来。

我坐起来,掀开帘子往外看。

蓉儿妈妈正坐在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撑着额角,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我掀开帘子,她抬起头来看我,有些疲倦的笑笑:"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你……这么晚了还不睡?熬坏身体怎么办?"

她说:"不要紧的,晚上安静些,想事情也清楚得多。"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喉咙里像塞了刀子一样,那么难受,偏偏又不能出声。

"独孤姑娘,你先去歇息吧,我这也就去睡了。"

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摸摸自己怀里那个纸包,真希望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也没有千里迢迢跑到终南山去把它抄录下来。

她看我在犹豫,放下笔站起身来说:"不要紧的,你不用担心,我这也就……"

她迈了一步,忽然身体一侧,向前倒了下来。

我的身体反应远比脑袋反应要快,一把抢过去扶住她。

"喂,喂,你……没事吧?"

她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就是,坐得久了一点,起得猛了,有点头晕。"

我忍不住说:"你有什么要做的事,等生完孩子再做也不迟埃"

她只是一笑。

她的笑容很苦涩,透着无奈和寂寥的意味。

然后她说:"我想,能多帮着他些……让他不那么自苦,这两年来,他没真正快活过一天。"

我瞅着她,没有出声。

"其实像这次采买东西的事情,又多又杂,也很要紧,可我身子不便,他却因为以前立的一个誓,不能离开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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