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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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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子骥浅浅笑了一下,虽然是偷偷混进了茶社里面,诸多太太小姐都亲临了德昆茶社; 唯独这位小姐; 只一眼便深得他的喜欢。
  默默把玉佩重新塞回她的手里,詹子骥说道:“还不知小姐名姓,在下正是齐国公府的三公子,詹子骥。”
  果然还是自报了姓名吗?顾云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却是冷笑; 顾云芝又不傻; 上一辈子; 她就能有手段将詹子骥牢牢把控在手心里,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走向; 詹子骥本就该会与顾云芝相会。然而如今有了一个姚家做前提。
  顾云芝也想到了这一点; 赶紧别过脸,声音细细的:“可是我已经被许配给姚家了,他们已经送了纳吉礼上门。”
  姚家?哪个姚家?
  詹子骥望着她。
  顾云芝出言提醒道:“兵部尚书的姚家。”
  她还未从母亲口中听说姚宗平是冲着林泰的复出大计; 才想让儿子姚丁霖娶她过门这件事。
  顾云芝一想起姚丁霖那副贪慕美色的面孔,当见到顾云瑶那个小丫头时,他的两只眼睛都直了。
  齐国公府的三公子就很不一样,即使见到顾云瑶; 也没有流露出特别惊艳的神情; 相反; 他很钟情于她。否则此刻,怎么会赠与代表定情信物的玉佩给她?
  不就是姚家吗?詹子骥笑道:“只是送了纳吉礼上门,这婚事不是不能退了,我去求母亲帮忙,或者由我父亲介入也可以,我们国公府在百年前为高祖皇帝立过汗马功劳,看在这一点上,姚家人不会不同意退婚。”
  顾云瑶偷听了半天,以前为何没发现,詹子骥的想法很天真?
  顾云芝也觉得他很天真,可能仗着身份地位的问题,认为从寒门出生的姚宗平,与他们雄厚的世族背景相比,确实是要吃亏许多。若是从两家里面选择一门亲事,自然是有爵位的国公府更好。
  詹子骥上头有两个哥哥,其中一个是他的嫡亲哥哥,世子之位已经给他这位嫡亲哥哥了。哥哥们将来都要承袭武官之位,唯独詹子骥不同,他走了读书这一条路。
  本就相貌不凡的他,年龄与顾云芝相当,遥遥一看,确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顾云芝还是担心,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份不该如此低下,事到如今真的被世族大家的公子高看了以后,反而生出一股胆怯感。
  其实她就是想从詹子骥的口中听到他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之类的话。
  顾云芝仰头,望向他:“可我是顾府庶出小姐的身份,怕是……”
  就在这时,从门里走出两个小厮,还有一个国公府家的太太跟着,詹子骥一看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嫂,立即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临走前告诉她一声:“你若是想定了,随时派人送信给我,务必让送信者等着,送到我手里才可。”
  ……
  最终国公府因三少爷突然不见的事情惊动了老夫人他们,顾云瑶还有顾老太太等人没有被留下来吃晚膳。
  看完戏以后几个人一起乘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钻进胡同里,天早就暗了,顾老太太身边坐着三个如花似玉、乖巧恬淡的女孩儿,很是高兴。
  今日看了戏,吃了茶,也算是带着几个孩子在京中世家圈里小小露了一个脸。
  她本是想来瞧瞧齐国公家的情况,头先长媳肖氏提说过齐国公家的三公子,今日没有眼缘见到那个孩子,她却也大概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品行。若是配给顾云瑶,也不是不可为。只是在几个孩子们面前不便多说。
  回去顾府的路上,顾云瑶一直在注意顾云芝的脸色,她始终望着指尖发呆。顾云瑶一会儿碰了碰她的手,触指冰凉,吓了顾云芝一跳,绷着脸看了顾云瑶一会儿,始终怕她会加害自己,却听到她说什么:“芝儿姐姐,你怎么望着指尖发这么久的呆?莫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双手,摸过什么宝贝了?”
  摸过什么宝贝……玉佩算不算宝贝?
  顾云芝当真被她戳破了想法,脸色悚然一惊,赶紧把指尖收了回去,默默地不说话。
  一路上,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回到了顾府。
  刚入顾府,到了安喜堂,顾云芝和顾云梅两个被她们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分别接回去,顾云瑶则被留下来单独说话。
  她心知祖母想留下来与她说的话,必定与那国公府三公子詹子骥有关系,前世差点成为她夫君的人,最终害她、害整个顾府丢尽颜面。今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件错得离谱的事,她就得想办法扭转乾坤。
  顾云瑶慢悠悠坐下,恢复了在顾府应有的大家小姐的矜持与仪态。顾老太太见她如此,也跟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便知道在德昆茶社见到国公夫人还有两位太太时,她那不正经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顾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孙女,觉得她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天资聪颖,从小她就比别人看得长远,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顾府的命系。
  若不是有这层想法在,可能她还不能理解顾云瑶因何要在德昆茶社里假扮成不知书达理的模样。
  顾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心。年迈的双手和水嫩光洁的双手交叠在一起,顾云瑶望着这样的情景,一时有些感慨:“祖母,你必然是知道我在茶社里假扮的事了吧?”
  顾老太太虽然年迈,却不糊涂,从小到大顾云瑶就知道,要想瞒过她祖母的事情,世上几乎没有。
  顾老太太洞察敏锐,以前就差点识破她其实是重活了第二世的顾云瑶。
  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内向胆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经历过生死以后,有些事可以看得淡,有些事却比以前要执着。
  顾老太太还是叹气:“你必是不喜欢那个三公子,所以才有此作为,祖母不怪你。”都不惜假扮成那种模样,也要避开极有可能会被定下的婚事,顾老太太如何能怪她?
  她以前一直觉得,很亏欠这个孩子。想办法要弥补次子带给孙女的伤痛。
  摸了摸顾云瑶的脸容,顾老太太还是想问她:“告诉祖母,你是否有了心仪的人,还是一直挂念着你表哥,所以不想应了他人的婚事?”
  此番心结若不解开,再来个章国公、孟国公……什么国公都好,顾云瑶肯定还会用差不多的方法,让对方断了想要迎她进门的想法。
  顾云瑶忽然趴在顾老太太的腿间,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侧耳埋在她的衣服里,这样好像就能和祖母之间更近了。
  顾云瑶笑了笑,明明笑得很灿烂,落进顾老太太的眼里,莫名让她的鼻尖发酸:“孙女说过,就想陪在祖母的身边,看祖母长命百岁,康康健健。”
  顾老太太没奈何地笑道:“傻孩子。”
  顾云瑶仰着脸,也是笑着看她:“您不是也想看我康健成长,早日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祖母说过,那样您也能够安心。”
  她居然还记得这句话,这都是五年前对她说出的话了。顾老太太一时感慨万千,喉头有点哽咽。不是没有话要说,而是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笑话她,还是这么称呼她:“你这个傻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祖母身边不嫁人吧。”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隆宝帝伏案而作,灯火通明。室内错金螭兽香炉袅袅燃着香,烟雾弥漫下,与苏英一同被召见的还有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督主阎钰山。
  这么晚了,还留下两人受他召见,彼此间面对皇上,都不敢多说一声,只是对对方颇有微词。
  苏英很不喜欢阎钰山,也不喜欢东厂的爪牙,和阎钰山养的那些走狗。前段日子隆宝帝刚刚单独召见过他,说过希望他们家能与忠顺侯府顺利联姻,也好在打压阉党的事情上面猛出一份力。
  然而事态进展的并不顺利……忠顺侯府那边听说是要等侯爷蔺侦仲回来,好把事情全部解决。至今已过了快一个月之久,从十月份便说着要回来的蔺侦仲,始终不见人影。隆宝倒也不怪蔺侦仲,边关要赛,需要处理的事情往往比京中更多,任何时候都不能懈怠。蔺侦仲这样的态度,反而是件好事,临时调遣其他的将领过来暂时代替他的职务,得先稳住军心。
  苏英不一样,苏英认为蔺侦仲和他的儿子都是同类人,摆明了不给定南侯家面子。
  隆宝喜欢笔墨画卷,此刻伏案而作的也不是公文奏疏,而是一幅山水画。草拟奏章代为批阅等事,有内阁和司礼监相助,他只要每日过目一下便好。
  他画的正是瀑布之景,临崖而下,气势如虹。画好了之后,他就给两位宠臣看一看,阎钰山当先夸了一句:“陛下好文采。”隆宝帝听了以后十分高兴。
  苏英却注意到瀑布潭边有个石台,上面卧着一只通体雪白有黑纹的老虎。却是病怏怏的样子。
  他默默地又看了两眼,没说话。隆宝在问阎钰山都好在哪里。阎钰山夸得天花乱坠的,完全无视了那只病怏怏的老虎。
  终于要说到正事了,隆宝搁下墨宝以后,脸色肃穆了许多,沉吟一声才道:“太子妃的人选,你们有何高见?”


第144章 
  当今太子十二岁才出阁读书; 比隆宝要晚许多; 隆宝头先一直在太子的人选上拿不定主意,后来急召了江西的誉王回京,才将太子人选一事敲定。如今太子已经有十七岁之大了; 该是时候许门好的亲事。在太子妃的人选上; 隆宝又一次拿不定主意。
  “依臣之见,太子妃的人选必然要酌情考虑,太子还年小,将来定要有贤臣来辅佐,这天下才能更加安定; 所以臣以为; 太子妃可以从一些世家当中适龄的小姐们择优而选; 要是能担得起将来母仪天下的人。”
  阎钰山说了半天,苏英听了听; 嘴角一扯; 等于没说,满口都是一些无聊的话罢了。
  隆宝也不怪阎钰山,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和煦的人物; 讨厌争吵,厌倦战争。太子的性情有八成很像隆宝,喜欢和善待人待物。然而太子无防人之心,对政见的想法十分笨拙; 与他的众位弟弟们相比; 实在逊色。阎钰山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 说话倒是说到了点上,隆宝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将来若没有一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贤臣辅佐在太子的身边,怕是这大孟朝的江山,好不容易巩固了百年之久,就要毁于一旦。
  所以阎钰山还有后文,前面的都是铺垫。
  他的脸生得极美,甚至是可以用妖娆来形容,苏英看着他的那张脸,也不禁晃了晃神,坊间时有传闻,说阎钰山能有如今的地位,都要归功于他的这张妖冶艳美的脸,还有传——说隆宝就是喜欢他这副长相,才把他纳入宠臣一列。
  阎钰山在说:“内阁首辅陶维而今有两个孙女,臣不才,有幸见过,都是知书达理、贤惠端庄的好女子。所以以臣所见,陶大人的孙女之一,可入太子东宫,成为他的正妃。”
  苏英听后不禁扬起了眉梢,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阎钰山指使的阉党,和陶维一流的内阁党,相互之间勾结,苏英才不屑与此,阎钰山不就是想让陶维通过与皇家的联姻,更上一层楼吗?
  等到皇上把脸转向他的时候,苏英说道:“微臣认为不可,陶大人已年逾六十,近日来他连连上奏文书,称身体抱恙,微臣认为,他不合适。”
  阎钰山妖美的容颜笑了笑:“苏大人的意思是说,陶大人的身体欠恙,等不到太子登基的时候吗?”
  苏英也跟着笑了笑:“阎大人此话怎讲?在皇上的面前,如此焦急地提到太子登基一事,是想说让圣上早点退位让贤吗?”
  没想到苏英还挺牙尖嘴利的,阎钰山薄唇轻启,又是一笑,这笑得韵味悠长,十分勾人,直脾性的苏英便是讨厌他这副阉人娇柔作态的姿势,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没想到两个人在圣驾面前都能争吵,隆宝微微皱起了眉,转了话锋突然点苏英的名:“苏英。”
  苏英即刻回答:“微臣在。”
  隆宝问他:“前段时日,你也称身体抱恙,在家养病。这病,朕今日一见,是不是还未养好?”
  苏英不觉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前段日子在风味楼一事,偶遇乔装改扮的顾府二小姐,他把顾云瑶硬是拉到了画舫上面一续,没想到临时杀出个程咬金,和那玄衣男子两个人在水里纠缠半日,竟是不得章法,完全敌不过那人。
  这件事被苏英花了银子给压了下去,世人只知是他不小心落了水,在水里受了伤,回头的时候又染了风寒,在府邸里养了许久的病,近两日才来上朝。
  隆宝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在水里也能伤成这样,多问了几句。苏英赶紧作答:“谢陛下关心,是臣游得太快,在水里撞见桥墩,才受的伤。”
  听着就很驴头不对马嘴,隆宝还是被他逗笑了:“朕知道了,苏英你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切勿冲动行事。”
  感觉好像是话里有话,苏英赶紧谢道:“皇上圣明,微臣以后一定不会莽撞行事。”隆宝倒是没再问他哪家的女子适合太子了。
  两个人从乾清宫里出来已是很晚,打着灯笼的宫人们在石阶下面等着,苏英一步步拾阶而下,脚步分外的沉重,他时常有种冲动,想把后面的那个人掐死,皇上刚刚劝说他切勿冲动行事,是否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走了许久,才发现有顶轿子居然停在乾清宫外,也由宫人们守候着。
  司礼监值班房就在大内里,快到冬天了,皇上特地赏赐了上好的银丝炭留给阎钰山在值班房里烧了取暖,一直以来苏英都知道隆宝帝待阎钰山不薄,没想到在这内皇城里,隆宝帝还赏赐了他坐轿子的权力。
  一根根葱白如玉的手指掀开轿帘子,阎钰山当着苏英的面,亲自做了这么一个举动,苏英眉梢一扬,当做熟视无睹。
  快要入轿辇之前,阎钰山好似回想起什么,站在轿子前静静地回看他。
  苏英也停下脚步,想听听他说什么。
  阎钰山妖美的容颜,挂了一个尤为温柔的笑,说道:“苏大人啊,您当众在水里与平民百姓斗殴,当得起您这守卫皇城的殊荣。”
  一听到这里,苏英的脸色就变了。
  阎钰山继续道:“听说当时,您还强行带了一个民女去画舫上面。这又是强抢民女,又是欺压百姓,加上多日之前,您去顾府去忠顺侯府调遣神机营一事,属于滥用职权,不知皇上陛下听了以后,会不会对苏大人您,有什么新的想法呢?”
  苏英的面容慢慢攀起寒霜,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就拂袖而走,只留下阎钰山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很温柔。
  ……
  匆匆过了十几日,十一月底的天气已越来越冷,顾府之内,眼见池面上已经冻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顾云瑶换上了一身精致的加绒短袄,带了点吃食,还妄想着去池塘边撒吃食喂小鱼。
  自从姚宗平带着儿子上门提亲以后,这短短十几日的功夫里面,顾府频繁有人走动,先是被送过纳吉礼,之后姚丁霖在他父亲的催促下,好不容易准备好了聘礼再度送入顾府里面。
  顾云瑶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完全无法沉浸在顾府之中即将有喜事的热闹里,因为也许……这个婚事没法成呢?
  不过顾德珉和姚宗平两个人不这么想,一切都很顺利,眼看姚丁霖与顾云芝的婚事就快要定了,为表诚心,决意要将顾云芝娶回家门,姚家给顾家的聘礼单子有不小的数量。
  姚宗平说服姚丁霖的手段也很简单高明,首先他让姚丁霖先去顾府里面见到了顾云芝。顾云芝的样貌属于上乘,家世也算显赫,姚宗平直接和儿子交代,若是顾云芝的外祖父林泰能够复任,到时候他就有一个内阁首辅的外孙女做嫡妻,不比其他人差。
  姚丁霖才没有像起初那般抗拒地应了。
  顾云瑶都能想象到姚宗平与姚丁霖商量的对话,接下来就是要去找她的父亲了。
  喂鱼失败,顾云瑶待在小池边良久,天色将晚,池边渐渐起了凉风,她拢了拢身上的短袄,动身准备去顾德珉的书房看看。
  顾德珉每日下朝回家以后,就是在忙顾云芝的婚事。此刻他待在书房里面,看到那个聘礼单子,大喜过望,足足的五万两,其中不少还是真金白银。原本还有些犹豫是否真的要将大女儿嫁进姚家,姚家如此诚恳的态度,令得他很欢喜,没想到身为兵部尚书的姚宗平,家底如此殷实,更重要的是他确实如他所言,很看重此事。
  接着就是轮到他去忙嫁妆的事了。
  有婆子在外面通报,说是什么二小姐来了,顾德珉对顾云瑶还心有芥蒂,想起某日晚上她提到她母亲的事,他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一点都不期待见到这个女儿。
  又是一年冬,地方上开始逐一往上汇报全年财务状况,顾德珉是礼部的官员,除了宫中节庆、礼祀之时,所需要用到的开销,他得好好进行审查之外,因皇上信任他,会交代他写青词,还会叫他帮忙工部一起看看地方财务问题。
  顾德珉静默了一会儿,翻翻手里的公文,对外说道:“叫二小姐进来吧。”
  很快顾云瑶进来了。
  顾德珉忙得眼睛都没舍得抬一下,顾云瑶却知道,她的父亲一定是很怕见到她。
  自从那天晚上她问过顾德珉一些关于母亲蔺氏的消息之后,顾德珉就一直找各种理由规避她。
  顾云瑶从小到大不受父亲的宠爱,已经对他这样的态度习惯如常。若是哪天顾德珉忽然很关心起她来,才叫顾云瑶打从心底不适。
  她也静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顾德珉舍得抬起眼睛,看向她,好像想要看穿她的心里,她的想法。想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从谁人的口中得知了多年前那一晚的秘密。
  那一晚,那一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第145章 
  顾德珉沉默了很久; 他看向她; 通过顾云瑶,仿佛看到了若干年前蔺月柔的身影。
  忽然慢慢地侧过脸,眼中也已经冒出了泪光。
  当年的那件事; 明显是他的错; 偏宠惠姨娘,反而忽视了蔺月柔的感受。在他看来,蔺月柔一直都温婉可人,在他将林明惠带回家中以后,蔺月柔听说了此事; 也只是浅浅一笑; 没说什么。
  蔺月柔的大度开始让他慢慢忘记身为丈夫的本分; 加上蔺月柔和林明惠两个人,一前一后怀胎。他因偏心林明惠; 而渐渐疏于照顾蔺月柔; 加上那件事……
  对,就是那件事!
  顾德珉一直都记得。
  蔺月柔喜欢梅花,有一年府内的梅花开得正好; 他难得有了雅兴,折了一支品相好的红梅过去找她,却见到院子里蔺月柔正傲雪挺立,与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话。
  他不知怎么的就很心虚; 躲了起来想具体听听她们在聊什么。两个人说的正是靖王的事。小丫鬟是从侯府里带过来的人; 凡事都向着蔺月柔。
  她一直对顾德珉偏向林明惠; 从而冷落了蔺月柔这件事大感不满。小丫鬟准备偷偷去侯府里告密,被蔺月柔拦住了。
  顾德珉至今还记得她们两个人都说了什么。
  小丫鬟当时是有点急了,觉得附近没人,就说道:“二爷他宠妾,这件事本身就不对,若是告诉老夫人还有侯爷他们,一定会为您做主。”
  蔺月柔却是笑着,有点无奈:“不可,不能这么做,顾家的事,怎么能让我的外家再来牵涉进其中?我即是二爷的妻了,也是顾家的一员,家事不是天下事,不要将太多人扯进来。”
  那小丫鬟明显很气愤,她也跟着有点无奈:“可二爷这样……二爷这样……太太您当年若是肯听老夫人还有侯爷他们的话,嫁到靖王府,便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了。靖王他一定会好好待您!”
  蔺月柔摇了摇头,感叹道:“靖王他,也是推了皇上亲赐的婚事,我如何能应他?那也是得罪了皇家。”
  听到这里,顾德珉渐渐就明白了,原来蔺月柔嫁给他,并不是因为真的爱他,而是害怕嫁给靖王,会给靖王带来麻烦。
  原来靖王也在暗中推了皇上钦定的婚事。他连皇上的婚事都敢推拒,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出来?
  说不定……说不定靖王早就和蔺月柔暗中私通过了!
  顾德珉记得,当时他恨得就把那支红梅给折断了。
  不仅如此,那小丫鬟还在说:“王爷他为了您,连皇上都敢得罪,足以证明他对您的真心啊!”
  听到这里,顾德珉就不想听了,把生生被他折断的红梅一并带走。后来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这个胆敢胡言乱语的小丫鬟杖打了几十板子,给卖出了府。当时蔺月柔求了他很久,他不为所动,只耿耿于怀靖王的事。
  靖王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他身材魁梧,因曾经带兵打仗被敌军偷袭,左眼处受过伤,留下一条长长的疤,加上他的长相本就彪悍,大家看见他都害怕,因此给了他一个“冷面王爷”的称呼。
  顾德珉依稀记得,在蔺月柔走前的那一晚,他和她单独说话,守在她的床前,顾德珉想听听她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还有没有要和他交代的话。比如说,顾云瑶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顾德珉感觉自己快魔怔了,他一直问蔺月柔究竟为什么要嫁给他,还问什么时候和靖王私通过,见过面。
  还有关于顾云瑶是个早产儿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顾府上下都知道。
  顾德珉就这几个问题,一直在问她。
  有可能是把蔺月柔逼急了,至今他都忘不掉,蔺月柔怀着恨意的双眼,一直瞪着他。她快死了,看起来是那么柔弱,说话都没有力气了,还在努力地想要传达什么似的,就只是瞪着他。最后颤着双手,想要抓住他,顾德珉当时已经害怕了,不敢直面她的双眼,连蔺月柔要抓住他的时候,都扑了一个空。
  然后蔺月柔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若是你当真如此想,旁人说什么也无用,我再解释,你也不会相信。那就当做是了吧。依你想的,当做是了吧。”
  这算是蔺月柔亲口承认了?
  而且蔺月柔死后没过几日,这靖王的消息比谁都要灵通,居然快马加鞭从千里迢迢的四川赶回了京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往死里揍。后来那天晚上,蔺月柔的尸首就不见了。
  那一晚,他一个人在守灵,在烧纸钱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突然夜闯进顾府,要把蔺月柔的尸首劫走。
  顾德珉当然不能让他把蔺月柔的尸身带走。在拼死扭打的过程中,不小心揭露了那个人的面巾……
  顾云瑶本是想从她的父亲口中套出母亲尸首的下落,上次失败了,但是从上次顾德珉的反应可看出,他一定是知道母亲的尸首在谁人那边。
  这次她不会想再失败。
  既然知道了母亲现如今都还在其他的地方,她狠狠蜷紧手心,那就必须想办法把母亲带回来。
  从五年前在侯府里得知了这么一个摄人的消息以后,她一直都有这个打算。
  顾云瑶沉了声音道:“父亲,您在忌惮什么?是那个劫走母亲的人,您得罪不起吗?还是说,您见过了他的真面目,被他威胁了?”
  顾德珉一听,就怔住了。
  明知道这是女儿说的试探性的话,却还是被说得惶恐交加。
  他确实是被威胁了,但是那个人根本不需要用武力或是言语威胁他,只消一个眼神。
  其实根本不需要扯下那个人的面巾,他已经知道是谁。在看到那个人左眼的疤的时候,就已经表示,他和那个人无法抗衡。
  “你今日来有什么事要和为父说的?”顾德珉微微动了嘴,还是恢复了常态。
  没想到又失败了。顾云瑶知道,这一次,顾德珉也不会和她如实交代。
  既然逼他逼不了,只能慢慢用缓兵之计了。还是先说一下顾云芝快大婚的事情吧。
  ……
  文轩阁里头也是热闹异常,惠姨娘因为顾云芝快要嫁入姚家的事,精神振奋了许多,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她,也难得上了妆。
  一连许多日,每天都能见到顾德珉。以往他也会来文轩阁,起初的时候,次数很多,几乎每夜都会歇在她的身边,但自从顾云芝说错了话,她做错了事——在文哥儿的事方面,看顾不力,被老太太责罚了许久,加上早年顾德珉给她傍身用的田产铺子的收成出了一点纰漏,那些账目,与实际收入完全不吻合,顾德珉渐渐地开始不待见她们母女两个人了。
  这之后,她好容易在顾府建立多年的根基,被一朝倾覆。文哥儿被抱到赵姨娘那边去养了,顾云芝也被安排到独立的院子去住。
  两个孩子不在身边,等于是把她的羽翼给剪除。首先就不能少了文哥儿。顾钧文是二房里头唯一的一个男孩,顾德珉很重视他,他若在谁的身边,顾德珉就会经常去那个人的身边看望他。之后顾钧文到了赵姨娘那里,也不知道赵姨娘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顾钧文渐渐的开始不认她这个娘了。在惠姨娘的眼中,就是那个卑劣的女人,竭尽所能地利用文哥儿,让顾德珉一直歇宿到她的院子里,还把唯一的这个孩子给抢走。她现在连一个赵姨娘都对付不了,何况是顾老太太,还有顾云瑶呢?
  以前是她小看了顾云瑶,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这么厉害。
  好在文哥儿渐渐大了以后,被传出一点耸人听闻的消息出来,顾德珉这才在前段时日给他重新安排了一个独立的院子,去赵姨娘院中歇宿的次数便因此而大大减少了。她才有机会,慢慢再把顾德珉的心拉拢回来。毕竟以前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顾德珉纵有再好的记性,也该渐渐忘了。
  林明惠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今日不到用晚膳的时候,顾德珉也是来了。
  看着顾德珉在忙嫁妆的事,还将嫁妆单给她一并看看,林明惠虽然心里头高兴,拿到嫁妆单以后,越看越皱眉,忽的就笑不出来了:“这添的也太少了,姚家人会因此看不起我们家,看不起芝姐儿。”
  顾德珉今日心情不大好,听到她这么说,不免冷笑一声。
  看不起?他才觉得她们是高看了彼此,嫁女儿又不是赔女儿,姚家人添那么多的嫁妆,是他们家的事,难道他们添多少嫁妆,顾府就得跟着赔多少嫁妆吗?
  他是京官不错,经常有地方官员会带着金银珠宝来贿赂他,靠此才能供养顾家二房数十口人,不然林明惠以为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可以前林明惠想要什么,他就尽量花心思去满足她。
  原来蔺月柔屋里有什么,林明惠也能有什么,甚至蔺月柔屋里没有的,林明惠都有。
  那时候他觉得蔺月柔是侯府的二小姐,娘家家底殷实,带来的嫁妆就很多,不缺一些玩意儿。相比之下,林明惠不同,家道中落,老父亲不在身边,甚至因时势不利,她其中的一个亲哥哥被仇家打死,正是伤心的时候。以前对照顾她十分用心,现在的顾德珉却越来越觉得以前是识人不清,林明惠待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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