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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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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肖氏也动容了,眼圈隐隐有些发红。想起顾云瑶病中的那段日子,身为她的父亲,二爷不常去看她。她痛到极致的时候,只能闭着眼伸手到处乱捞,捞到过老太太的手,也捞住过她的手。然后紧紧抓住就不想轻易放了。
是怕身边的人走了,没有一个陪伴吧。
那段时日,肖氏也陪过她不少时候,当真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照料,甚至和大爷提说过,倘若二爷不疼这个孩子,就过继到她的名下,做她的闺女养在身边也好。被顾德彬驳回了,首先他们已经育有两个儿子,若是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才能从族中拨一个孩子过来过继。
顾老太太的语声里满是伤感,一时难忍深埋于心中许久时候的悲痛,两只老眼竟然含泪了:“她母亲走前,还念着娘家的好,虽说嫁至顾府,却不想断了骨肉亲情,也望云瑶这孩子不能忘。”
说着说着,顾老太太竟生生地想要求他,肖氏从来没见过老太太像如今这样对一个人低声下气,一切都是为了顾云瑶日后的去路做打算。
顾老太太道:“你是她的表哥,是她的亲人,你们身上都流着侯府的血,会对她好。她母亲去了,那件事都怪我,怪我……”
顾云瑶和顾钧书说着话时,总是不安分,时不时扬起头朝正堂内看。她看到祖母好像一瞬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表情憔悴,说着什么。她看到她的表情,心里也像插了刀一样,疼得能滴血。
祖母是不是又在自责了?
母亲走的那件事,根本不怪祖母……
顾钧书看她总往正堂里看,有点郁闷,可能是家里来了一个稀客,且是一个外表非凡的稀客?
顾钧书用手阻住她一些视线,终于叫她回过神来看自己。顾钧书问道:“瑶儿妹妹,你怎么总是在看你表哥?是不是看他生得好看?”
顾钧祁一直立在身边一棵树下,树上挂了许多的雪,还没有融化。他背靠树干,朝正堂里看了看,也淡淡说道:“自然是比你好看的。”
顾钧书耸眉,道:“我们兄弟二人长得一样,你说她表哥比我好看,就是在说你也长得丑。”
顾云瑶有点头疼,有时候实在佩服顾钧书的逻辑观念。
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没再继续听顾钧书与弟弟顾钧祁两人的斗嘴,还往正堂里看,突然发现她表哥的一双年轻俊美的眉眼,也往她这边看来。嘴角含着笑,两片薄唇上下动了动,说了几个字,顾云瑶离得太远,听不见声音,但是她的祖母却像松了一口气,面容忽的缓和了。
第29章
天气还是很冷,外面飘着雪,已经下了两天了。因为蔺绍安从千里迢迢的边关前来,晚上大爷和二爷两个人一起招待了他,在顾老太太这里,后厨热上几壶好酒,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在问过蔺绍安喜欢吃些什么才做的。
席间,几个孩子都静默不语,年龄最小的顾云梅,是二房柳姨娘所出的孩子,性格温吞,最是胆怯,柳姨娘和惠姨娘不能来,肖氏则肩负起照顾几个孩子的责任。
十一岁的顾云芝,是二房这边的庶长女,五官已经渐渐长开,一头乌油油的长发又黑又亮,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上面别了几根簪子。巴掌大的脸显得她有些文弱,一双杏花眼里竟是默默含着情。和她的生母惠姨娘生得有七八分像。
惠姨娘年轻时便以才女自居,家中老父在朝为官多年,将她一个嫡女也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长得清丽水灵,端的是一副美人坯子的模样。听说她当官家小姐时,上门提亲者也不在少数。如今甘愿伏低做小,沦落成府内姨娘的身份,是因家道中落,不过肖氏一直看不起她,既然身份已经是妾了,平日还要端什么架子?
把好好一个庶女——顾云芝养得像是嫡女似的。
肖氏虽然有些不开心,面上不会显示出来。
原本顾云芝是要被记到二太太蔺氏的名下,蔺氏不幸走了以后,顾云芝留在惠姨娘的身边。惠姨娘倾尽所能,把顾云芝也教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之前有意和顾德珉提起过,想为女儿在府中请一个教书先生,顾德珉也有这个意向,他宠爱惠姨娘,两个人琴瑟和鸣,总有话题聊,他也喜欢云芝这个孩子,虽然是庶出的女儿,在顾德珉的心中,她的聪颖一点不输于其他世族大家嫡出的小姐。
倘若惠姨娘没有家道中落了,那也将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
那么顾云芝的身份也将会变成嫡女了。
顾云瑶现在的身体是个孩子,饭量比较小,没吃几口就饱了,丫鬟为她盛了一碗汤,她小口小口慢慢啜起来,对孩子们来说,长辈们聊天的内容叫他们听不太懂,顾云梅和顾钧文两个最小的孩子,早就神游天外了,只有顾钧祁还算认真在听。为人相处之道,可以从细节点滴里来学习。
本在喝汤沉思些什么事情,顾云瑶侧头看了一眼隔了几个位置的顾云芝,无意中发现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她的表哥蔺绍安。
顾云芝目不转睛地盯着蔺绍安看,筷子也不动了,一双杏眼里流光转动。
顾钧书在云瑶身侧的位置,偷偷在桌下踢她。顾云瑶又侧过脸来,看着他对自己挤眉弄眼。
蔺绍安正在向几位长辈敬酒,几人谈到战场上的一些事情,大爷平日喜欢读一点军事类的书籍,《孙子兵法》看了不下百遍。几个人聊到兴起,关于行军打仗的战术问题,如何诱敌深入或者进退有度,难得遇到一个当真经历过残酷战场的人,再也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谈得大爷顾德彬更加兴起,顾德珉则会偶尔插上两句。顾老太太沉稳坐着,一言不发。
少有人会在意几个孩子在聊些什么。
顾钧书小声说道:“瑶儿妹妹,你说,云芝姐姐是不是看上你表哥了?”
应该是吧……顾云瑶再度把视线移到顾云芝的身上,蔺绍安正在与长辈们谈笑风生,身上的气度与逼人的锐气,是文官们绝不会有的。然他生了一张堪比女人般的秀气面孔,倒是柔化了一些他的锋利。
是长得好看,比一般人还要好看,可以称为祸水了。
顾云芝还始终看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顾云瑶不记得上辈子顾云芝是如何看待蔺绍安的,只是她明白,蔺绍安是未来位高权重的侯爷,绝对不可能看上一个府内庶出的小姐。
用完膳,时候已经不早了,顾老太太叫人先收拾好客房,想叫舟车劳顿的蔺绍安在府内歇一夜。被蔺绍安婉拒了。
侯府也在京中,他此次前来,先回过家里,探望过自己的母亲以及家中一些长辈,才纵着马过来,留在顾府过夜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顾老太太也明白,虽然不是和他客气,听他说完以后也就不留了。
今日府内的两位爷留他聊到很晚,顾云瑶只在蔺绍安刚来时,和这位表哥聊了一个时辰,之后便也没有机会再与他说些什么话了。
顾老太太牵住云瑶的手,大爷和二爷兄弟两人喝高了,一个被肖氏遣下人先扶了回去,一个依老太太的交代,也由房里的婆子先带回书房那边歇歇脚,好似惠姨娘已经收买过府内的下人,对顾德珉的去向了如指掌,在顾德珉喝醉了以后,被带到书房那里,第一时间就到了书房接他。
顾钧书和顾钧祁也想来送送这位哥哥,顾云瑶是没想到,顾云芝居然也跟在顾老太太和她的身后来了。
她走路时,身姿如弱柳扶风,叫人看了便有些不忍心,生怕天寒刮来的风,能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给折了。
顾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她,也没道理叫她回去。
几个人被一帮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一路送到门口。蔺绍安长身玉立在前,才回首和顾老太太作揖,与他们辞别。
府内的下人早已将他的马牵来。
顾云芝立在门边,面容清丽之中带了些尚未脱离少女的稚气,腰身纤细,穿了一件短袄,发髻只是简单的款式,上面别了几根簪子,耳朵上戴了一对玉滴子,一切从简,但是在这雪天里俏生生立着,是别有一番柔弱无骨的风姿。
要送别表哥了,一天的时间过得真快,顾云瑶还没有开口,身后的顾云芝先柔柔弱弱地说了声:“安表哥,这一路舟车劳顿,您辛苦了。”
顾钧书和顾钧祁齐刷刷看向顾云芝,她似乎没在意两个长房弟弟的眼光。直到顾云瑶、顾老太太,还有蔺绍安本人也都看向她。
顾云芝清丽的脸容挂着一丝笑,既有少女的娇羞,又有一点妇人才有的妩媚。顾钧书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有些惊诧。
顾云瑶则在心里冷笑,果然这位庶长姐,不是一般的人啊。
第30章
顾云瑶因为经历过十几载的人世沉浮,还有临死前顾府遭遇的变故,故而明白必须为家族找一点强而有力的后盾。她看上去才只是一个孩子模样,内里早已不是一个孩子了。而顾云芝,才十一岁大已经开始明白攀龙附凤的重要性,顾云瑶在心里不禁冷笑,都是惠姨娘教养得好。
蔺绍安与顾云芝不熟,席间不曾与她说过话,对她的印象也不深,此刻听她称呼自己为“安表哥”,和顾云瑶这个正统表妹对他的称呼一样,转眼望向顾云芝,她如同风中孱弱的一朵花,清丽出尘,那副眉眼中隐隐含情,柔波正漾。
姿色不错,顾府好血统,孩子们长得都极为出众,不过这等姿色,可能还及不上他表妹将来的十分之一吧。
顾云瑶发现,蔺绍安原本端详顾云芝的目光,忽然转到她的身上。
这让她很是奇怪。好端端的,又看她做什么?
蔺绍安却是突然一笑,又回过头来与顾云芝说道:“叫大小姐担心了。这次我来,是为了看看表妹,如今表妹身子渐好,我和父亲便也能安心了。”
顾云芝的脸瞬间白了大半。她如何听不出来,她叫他“安表哥”,虽说有点攀亲带故,但她和顾云瑶同为顾德珉的孩子,既然侯府世子是顾云瑶的表哥,她也便能称他为表哥。可他竟然反过来称呼她“大小姐”。真够生分,也是在婉拒她的意思。
顾云芝咬紧牙关。手垂在身侧,用力地绞着身上的短袄。
顾老太太听了以后则微微一笑,顾云瑶的手被她松开,顾老太太说道:“你表哥就要走了,祖母知道你还想与表哥说些话,去吧。”
她让顾云瑶过去,顾云瑶还有些犹豫。望了一眼蔺绍安,他身姿如松柏,还长身玉立着,外头飘着雪,他带来的下人为他披上一件披风。玄色的披风,雪色下,更衬得他身材修长。
她和这个表哥还不是很熟,席间喝汤的时候总在沉思,该如何继续与他保持联络。她想获得舅舅家的支持,作为与皇族联系一直紧密的侯府,将来一定能够助他们顾府逃避一些劫难。但也是要在对方心甘情愿的份上。
母亲走了之后,舅舅一定很恨顾府,上辈子顾府惨遭浩劫的次数有过两回,一次是父亲还有大伯遭遇贬职,一次是他们家的灭门惨案。前一次她知道大体原因,父亲惹了老皇上不愉快,被各个官员集中弹劾,也许这其中舅舅也参与其内了。
其实夹在侯府与顾府之间,左右为难的人不是她,可能更不是具体在说一个人,而是双方心中的怨与恨在作祟。祖母怨自己没能保护好母亲,舅舅恨顾府的食言,顾德珉说好要一心一意待他的妹妹,没有办到。
蔺绍安望着门边粉雕玉琢的表妹,她莹白的脸在纸灯笼晕开的光亮中,好似被风吹红了一些。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蔺绍安忽然想起往年,他还是一个比表妹还小的孩童,姑母蔺月柔没有嫁做人妇,在侯府内的凉亭里小憩,夏天的风吹拂在她的身上,远远地能看到她侧卧趴在横栏处,手里捧了一本书,蓝皮封,见到他来了,眉眼如画的她忽然莞尔一笑,比亭外池中开得正俏丽的红莲还要美。腕上的那些个首饰,也发出环佩叮当的响声。
表妹颜如画,眉如黛,琼鼻樱唇,已与印象中的那个人有七八分像了。好似看到了缩小版的姑母。蔺绍安不禁勾唇一笑,深陷回忆当中。也许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表妹以后只会更加水灵。
顾老太太说的没有错,顾云瑶的身上,和他的身上,都流有侯府的血,都是侯府的后人。
所以见到她时,蔺绍安才会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份熟悉感让他对她不会过分疏离,伸出掌心,蔺绍安高大的身子半蹲了一会儿,在她侧脸抚摸一阵。
“过几日我还会再来的。”
又摸了一阵,终于收手时,蔺绍安忽然勾唇,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表妹的信,我和父亲已经收到了。你舅舅也很思念你。”
随后又道别了几句,翻身立即跨马而上,与牵马的小厮一道在飘雪的夜色当中,逐渐瞧不见背影了。
顾云瑶愣住,脸上还有被他抚摸过的痕迹。表哥说他还会再来,是因为她寄出去的信也发挥了作用?
那封信难道没有遗失?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信已收到”几个字。
路上,两人一马缓步而行。
蔺绍安挺直腰背正坐马上,雪原先还小,如今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小厮赶紧从身后的包裹里抽出一把油纸伞,老旧的铜色,用了许久时候了。罩在蔺绍安的上方,他嘴角还是带着笑,表情与先前留在顾府时的一样,无甚变化,把伞推远了。
小厮有点急:“世子爷,这雪越下越大了,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您还是为身体着想一下……”
蔺绍安嘴唇微动,止住他想往下说的话:“在边关的气候条件,不比飘雪的京城差,只是一场小雪罢了,当做历练也好,倒是我怀里的这样东西,你可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叠的四四方方,被展开来时,上面的墨迹早就干了,但是能闻到一点残留的墨香。是不久前顾云瑶寄的信,以为遗失了,实则被送到侯爷本人手里。
侯爷,也就是蔺绍安的父亲,起先没看懂信中的内容写的是什么,只从信封处得知这封信是从京城的外甥女那里寄来。
画了两撇一点,真是他见过内容最简陋的信。
后来他找来了喜欢舞文弄墨的蔺绍安。蔺绍安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京城中表妹的意思,甚至对久未相见的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厮仔细看了一眼他递来的信,两只眼睛瞅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只猜疑道:“这……画的是人的眼睛?”
“不对。”蔺绍安摇头,叫他继续看认真些。
小厮又斗胆猜了一句:“八卦图的另一半。”
把蔺绍安逗笑了,依然说道:“不对。再猜。”
小厮不认识几个字,侧着脸,叹了口气对蔺绍安道:“世子爷这不是为难小人吗,小人不识字,您也是知道的。”
蔺绍安才把信收回来,仰头看了看天空,乌云闭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月圆的时候。
侯爷看不懂的信,他是看懂了,月满盈则圆,圆盛时则亏。信上画的是一个甲骨文的“月”字,正所谓明月寄相思,缺了一角的月亮又代表了她害怕这份相思不够圆满。
信里的内容和封面的字迹不出自同一人,想是他的表妹还不会写复杂的字。那么这个代表相思的“月”字,使用了非一般人能想到的办法,又该作何解释?
小厮牵住缰绳,缓步徐行,突然听到身边的人悠悠笑出声,他惊得抬头去看他,蔺绍安正伸出掌心朝上,天空落了几片雪花,没一会儿在他的掌心化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不枉他回京一趟,说什么都要见一见想出这个方法的表妹。
小厮不太明白,第一次看到对谁好像都很“温柔”的世子爷,会真的对谁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毕竟他在边关待了那么久,微笑是用来魅惑旁人的面具罢了。
第31章
当天晚上送完蔺绍安,顾云芝回去之后就被惠姨娘训了,几天不给出门,说她也太沉不住气了。
顾云芝也只有面对她的亲生母亲才能露出本来骄纵的面貌。
被惠姨娘训话,她还有些不服气:“娘,您不是说,若要不想被人欺,首先就得学会如何自保?”
在顾云芝看来,她们娘俩能有今日,不管是成还是败,都与惠姨娘的努力和手段脱离不了干系。
父亲喜欢惠姨娘的知书达理,聪慧灵敏,且在某种时候谋断过人,顾德珉有时候下朝回家,在朝廷内遇到的难事都会与惠姨娘说上一说,起先只因酒后吐真言,不想真的与妇道人家聊这些男儿的话题,哪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惠姨娘竟然帮助他出了一个主意,顾德珉心中积沉已久的疑难终于是圆满解决了,更因此,顾德珉受到了皇帝的大力表彰。听说还赐了一样礼。
顾德珉本身辅佐皇帝有功,在皇帝还作为太子的时期,就成为了他的侍读。
但一个人的思维总归有限,顾大爷那边见识浅薄,帮不上忙,朝廷现在有些乱,党羽林立,因而掀起的党派之争已经殃及了许多无辜。想要明哲保身或是全身而退,攀枝附凤是最好的手段,但眼光也要看长远些,不是谁都值得信任。
惠姨娘正是抓住顾德珉孤身奋战的机遇,帮他出谋划策,虽说是个女人,但见识确实不一样。许是经历过家中没落的变故,比其他人都要能忍。
否则……怎么能有今日的地位?惠姨娘望了一眼屋中精致的摆设,当年她生了一个女儿,顾德珉却从未嫌过,好在后来二太太也生了一个女儿,又是一个没有福气的,没多久就死了。顾德珉待她们娘俩向来很好,太太房中有什么,她们也有,顾德珉说是当年愧对恩师的补偿,他口中的恩师,也就是顾云芝的外公。
顾德珉确实是亏欠他们,从不投机于谁的顾德珉,当年看到恩师被贬也能无动于衷,和见死不救、没心没肺之人有什么区别?
惠姨娘便是绞尽脑汁都要勾引到顾德珉,混进顾府里来,若不然,以她的出生与才名,嫁个更厉害的人物做正经太太也是应该的。
文哥儿在屋中正精力活泼地玩游戏,身边摆了什么七巧板、鲁班锁,他一一玩过,好似玩不厌。惠姨娘看了他一眼,还是孩子好,前段日子被顾老太太家法伺候的事,如今早已不记得了。
顾云芝还记得,毕竟她大了,到了懂事的年纪,也明白老太太为什么想罚他们。所以她得让顾云芝更明白一个道理,何为卧薪尝胆。
……
一连几日,顾府里都很平静,除了雪势忽大忽小,连夜不断的风吹得树枝结晶了,积雪太多,压断了一截顾老太太的安喜堂处的枝桠,差点砸到人以外,基本相安无事。
听到安喜堂有断枝差点伤人,肖氏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看望顾老太太和顾云瑶。正巧顾老太太这边也有东西交给肖氏。大孟朝对官员的俸禄较为苛刻,顾云瑶明白是怎么回事,从第一任皇帝开始,他原本出生贫农之家,实在是吃不上一口饭了,才加入起义军。谁想到这一起义历劫了几十年,当时除了开国皇帝加入的江苏起义军外,还有浙江起义军、山东起义军等不同人带领的部队。
光起义军之间内部的混战,就打了十几二十年,后来开国皇帝统一了各部起义军,或者说是吞并,成为统帅以后,与前朝大战三十年,终于获得天下,问鼎皇帝的宝座。贫农出生的身份让他最忌恨贪官污吏,官僚制度也让他痛恨,但身居高位,不得不延续几任前朝的制度。最后在他的思虑下,削减了官员的俸禄,且修订了相关律法——对于贪官污吏者,一经发现,一概重罪惩治。
他们顾府之所以能有衣食无忧的骄奢生活,包括京中其他的高级官员,都是因为大孟朝已经经历了百年之久,若是放在初代皇帝那里,估计早就全家获斩了吧。
高级京官的主要收入并不源于官俸,而是地方官员的馈赠。
顾老太太这次给肖氏的,便是从这种馈赠里抽出来的一部分财物。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还有一些珠宝美玉。
顾德珉交代的意思,对方给的是他,但他谨记顾老太太往年的教诲,兄弟之间一定要和和睦睦,那么家里才能团结圆满。
有时候他能帮亲兄长一把,便会帮忙。
肖氏也明白二爷的意思,只是叫她好端端收了二房拨来的馈赠,不是瞧不起他们大房吗?虽说没有分家,许多账从公中走,两房之间各自有田产铺子,大房没有道理,也没有落魄到需要靠二房救济的地步。
好歹她父亲是个言官,说话有分量,她的丈夫官位不大,却是个正儿八经的京官。
肖氏心上一计。
顾云瑶偶然发现,做小孩子还有一个好处,大人有时候坐在一处说话,会念在她还是一个孩子,反正也听不懂他们聊什么的份上,把她留下来。
她很好照顾,配到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都很喜欢她,虽说是个小孩子,总觉得老太太房里的姐儿不像其他小姐那么娇生惯养,跌倒了会自己站起来,也不哭也不闹的那种。没人发觉她的内里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只会夸赞她乖巧懂事,小小的年纪已经懂得不麻烦别人。
顾云瑶抬头,发现大伯母正在仔细打量她。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欢。刚才伯母与祖母对话的内容,她全都听清楚了,她爹本是好意,地方的巡抚之类经常会馈赠他财物,她爹不轻易站队,不参与党派纷争,不代表不会受贿,或是在京中向皇上提拔地方官员。
动动嘴皮的事就能获得好处,他游刃有余,做得极好。
怕大房的人不肯收,才叫顾老太太从中说话。
此次应是第一次,伯母的反应才会如此大。要顾云瑶说,她爹这事做得确实不对,好意不假,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大伯母是言官之女,言官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连皇上都敢说敢批评,有时候皇上被他们说得吹胡子瞪眼睛,没办法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大伯母有这样的爹,自然生得比平常官家小姐要清高,没来由的给他们馈赠,肖氏只会觉得被人看轻了。顾云瑶以为她的父亲是一个聪明的人,原来有时候看问题也会糊涂。
顾云瑶明白肖氏不会收,却是没想过,她不仅不会收取分文,转而把这些财物都交回给她手上。
肖氏美滋滋地道:“既然是二爷赠的,我先替瑶姐儿谢谢她爹了。”
肖氏说完了以后,顾老太太一愣,随即一笑,也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叫赵妈妈过来,这部分馈赠虽然和蔺氏留给云瑶的遗产相比,只是九牛一毛的部分,好歹是钱,留给往后的云瑶也好。
……
有下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去了惠姨娘的文轩阁。
外面天气冷,屋里点了炭盆子,只一侧的小窗支着。惠姨娘正靠在迎枕上,给文哥儿做护膝。小孩子体温高,好似不惧冷,惠姨娘还是怕孩子会挨冻。
前段时间听说大房的大公子书哥儿见到雪以后,闹着在院子里玩,是顾云芝回来给她一五一十说了情况,大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拿雪球不仅伤了文哥儿,还伤了顾云芝。
后来好像也伤了顾云瑶,还有二公子。
一个个长辈都簇拥着顾云瑶,要护她。不愧是府内的嫡长孙女,所有人都先紧着她来,哪怕大房那边也是,大公子因此还去祠堂里罚了跪。但是她的一儿一女顾钧文和顾云芝则无人过问,好在两个孩子没染风寒,否则的话……惠姨娘的手慢慢一顿,顾云芝在次房里练刺绣,文哥儿被带在身边。她屋里的嬷嬷掀开厚布帘子,走进来,和她耳语几句。
第32章
惠姨娘听了以后冷笑一声:“大太太的父亲是言官,她便自视清高起来了。若没有老爷为大爷在朝中稳固根基,怕是大爷早就被人挤下了台面。”
顾德彬没什么本事,当年考中进士也是运气好,和弟弟相比确实差了许多,当年读书的时候,老太爷也更重视次子顾德珉多一些,花了许多心血栽培,要说唯一的不满,就是顾德珉太风流成性了,年轻时候叫许多官家小姐会错了意,闹着想要嫁给他的事情不下三回,叫老太爷愁得头发都白了。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办法,把侯府的二小姐,也就是蔺月柔骗了回来。老太爷差点被他给气死。
惠姨娘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蔺月柔原定要配给其他王爷,她的妹妹不正嫁给誉王了吗?
如果她能有蔺月柔侯府小姐的身份,决计不会选顾德珉,而是选那个王爷。据说那个王爷听闻蔺月柔要悔婚的事情,不予计较,还说会等她。结果蔺月柔还是嫁来顾府了。
这么痴情的男人世间少有了。惠姨娘冷笑了一声,自蔺月柔嫁进顾府之后,那王爷好像沉寂了许久,也不曾听说他有娶妻的消息。
倒是蔺月柔,当真有眼无珠。连个男人都保不住。
顾德珉花心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可不是吗?”方嬷嬷自打惠姨娘小时就跟在她的身边,惠姨娘家里没落了以后,还跟着她,来了顾府以后,惠姨娘说动了顾德珉,才把方嬷嬷继续留在身边。方嬷嬷与她同气连枝,平时惠姨娘受到大太太不少白眼,她也是恨极了那个自视甚高的女人,惠姨娘当年的家世比肖氏要厉害,她凭什么狗眼看人低?
方嬷嬷说道:“一个言官之女,也敢欺到您的头上。”
说到这件事,方嬷嬷就心里冒火。腊月里,顾老太太叫锦绣坊的大娘子来府里一趟,说是给两房的老爷夫人孩子们做过年的新衣裳,如果顾老太太全权负责就罢了,最后全交给了大太太来处理,估计肖氏怎么也想不到,惠姨娘在大房里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最后惠姨娘还有方嬷嬷得知,是肖氏自告奋勇,不仅管了大房的,乃至二房这边的布料花样也全都由她过问。不就是看着二房的太太走得早吗?她凭什么连选衣料都要插足进来,是仗着二房没有主事的太太吗?
“不急。”惠姨娘放下手里做到一半的护膝,上面还不知道要添什么花样。金钗玉帛对她来说,早就没兴趣了。人一旦有了地位,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把控一切,得到想要的所有。
惠姨娘笑了笑,从方嬷嬷的手里接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才缓缓说道:“既然她不愿意收,便不收了吧。留着她的清高也好,以后没的有苦头吃。”
屋内如今没有其他人在,惠姨娘从小被方嬷嬷带大,待她早如自家的亲人,从不瞒她什么,此刻放开了说话:“我父亲在朝为官时,虽说得罪了不少人,得到他赏识的门生也不少。如今飞黄腾达的,或是落魄为民的,都各有了一半。”
方嬷嬷点头,很认同她说的话:“您所言极是,老爷曾是文渊阁大学士。之后还曾进入内阁,官居一品。”
方嬷嬷口中的老爷,不是指顾德珉,而是惠姨娘的父亲。
惠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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