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皇兄总是要杀我-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等她问,燕淮安感应了一下四周没有旁的人监听,小心俯到她耳边轻声道:“眉雪姐姐,温玥没事儿,淮安给他吃了假死药,借这个机会给你们送出去。”
李眉雪柳目微微瞪大,声音与燕淮安一样小“送出去?”
燕淮安点头,“你就听淮安的安排罢。”想了想,她又添了句“眉雪姐姐,出去了你便自由了,若是想与温玥在一起便在一起,若是不想也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只是你们大概是要待在一起的。淮安会派人保护你们。”
她不会强迫李眉雪与温玥在一起,为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顺其自然地发展才是最好的做法。
李眉雪连连摇头,“不,淮安,我们不能走。走了你怎么办?还有祖父他们…”
燕淮安借着李眉雪不知道所有情况的有利条件哄骗道:“温玥此番死里逃生,其身体必如病去抽丝,再者他身边也没人,反抗不了。将他送出去,李太傅与其他人便没了头领,逆反之事也就不攻自破了,又何来怎么办之说?眉雪姐姐,你到了淮安那里帮淮安看着他,不要让他与他人联络就好。”
李眉雪还欲说什么,燕淮安便拿着一双波光粼粼的凤眼乞求地望向她,“眉雪姐姐。”
李眉雪哀叹一声,“好。”
燕淮安一笑,给了李眉雪一个拥抱,“那你便像淮安这样说的去做。……相信淮安,不会有事的。”
将一切安排好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子时了,放心不下燕淮黎,燕淮安留下西津与多半数人手在温府盯着,自己带着其他人飞回了客栈。
果然,客栈里她的屋子还亮着灯火,从外边儿看那火光一跳一跳,那个人在床头靠着读书的剪影落在门上隽秀非常。
第65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几乎是燕淮安望到的那剪影的同一刻; 那一团衬着昏黄光晕的浓墨也变了姿势望过来,透过这一扇薄薄的雕花木门,与燕淮安盈盈对视。
推开虚掩的门; 里边儿传出来几声轻笑。
“笑甚么?”
回身将门合上,燕淮安走到床前; 被一只净白的手拉住手腕,顺势坐下。
燕淮黎笑得合不拢嘴。
燕淮安很少见他笑得这样开心。
事有反常必有妖; 燕淮安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什么异常; “到底怎么了?”
燕淮黎不语; 继续懒洋洋地靠在白色靠枕上不住地笑着,笑得一双桃花眼含了水光,在灯火下璀璨如黎明,燕淮安恨得狠狠掐了他的脸蛋儿一下; 白嫩的颜色瞬间染上绯红,他终于停下来,坐起来将燕淮安揽入怀中,“还以为淮安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回来了。”
燕淮安一怔,又听他在头顶低沉道:“好孩子,该给一些奖励的。”
“什么奖励?”
燕淮黎捉着燕淮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又顺着胸膛往下探去,缓缓解开腰带,他在燕淮安的耳边吹着热气; 声音变得魅惑“淮安说呢?”
燕淮安想起来曾经望过的这具莹润白皙的身子喉咙发紧,默默吞了口口水。
燕淮黎看见了,调笑道:“淮安方才在做什么?可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没有。”
燕淮安为自己的好。色觉得十分窘迫,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偏燕淮黎还不依不饶地,转了身子将那双漂亮的眸子凑到了她跟前儿,追问道:“真的没有?”
那双眸子黢黑幽深,映着自己绯红的面容,脉脉情深,欲语还羞。
看了一会儿,在燕淮黎下一次追问之前,燕淮安主动堵上了那张令她恨得牙痒痒,又令她的心肠软成一汪水的薄唇。
良久,难舍难分的两人才不得已分开,燕淮黎气喘吁吁,燕淮安气定神闲。
重新占据了主动地位的燕淮安心情大好,又轻轻啄了下那张唇,惹得它又红了些,效着燕淮黎的模样在他的耳朵边吹气,用低低的轻声道:“在想你。”
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骤然汗毛炸起,又像小兽被慢悠悠捋顺了全身皮毛的舒畅。从心底钻出来一股饥。渴,痒痒的,似有若无的,向往着燕淮安的饥。渴。燕淮黎笑着瞥眼过去,眼里眸色渐深。
深邃的眸子吸引了燕淮安全部心神,即兴的赞美脱口而出“可真漂亮啊。”
“怎么漂亮了?”
“就是漂亮,哪里都漂亮。”
“漂亮到什么地步?”
燕淮黎在心底默默又画重点。燕淮安好美人这毛病他一直知晓,从前一心扑在皇位上,没舍下那么多心思管,如今可是得好好扳一扳。
“欲。罢。不。能。”
“不够。”
“不够?”燕淮安痴迷的目光散了,重新凝集成清醒的温水,将燕淮黎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她笑了笑,正声道:“漂亮到,天底下除了皇兄,淮安再不会多看他人一眼;漂亮到即使皇兄的脸已经老成了千年的树皮,淮安的眼里心里也再搁不下别的人。这样,够了么?”
那种轻轻漫漫的饥。渴突然变得浓烈而疯狂,令燕淮黎招架不住。他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恶狠狠地啃上燕淮安的唇,“不够!”
燕淮安笑吟吟地,轻轻地安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不够?”
“哼”他轻哼一声,呼吸中带着的热气滚烫,将燕淮安放倒在床上,燕淮安仰躺着,仍旧笑吟吟地望着她,听他别扭道:“等你真正做到了再说罢!”
燕淮安温柔而包容地承受着他的所有攻势,“好。”
就在这边红浪翻滚翻云覆雨的同时,一个密探带着右相府大夫悄然从温府离开,隐入夜色之中。
次日,温丞相因难受天药撒手人寰的消息流出。灵堂之上,温夫人白衣黑冠,一块黑布缠在右臂,对他情深义重哭得不能自已,竟至晕厥,晕厥再醒来竟要撞棺自尽,所幸命不该绝又给救回来了,众人劝了一天一夜,最后幼小的孩子含着哭音的一声“阿娘”让心灰意冷的她终于放弃寻死,可温大人的头七刚过,竟领着孩子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观出家了!
至此,两年那些不利于李眉雪的流言都断干净了,一夜之间,李眉雪与温玥伉俪情深的佳话传遍了整个燕京。
名不见经传的破道观中,年老的道长慈爱地摸了摸温念安的头,向燕淮安信誓旦旦保证道:“阁主放心,这一个月我定会护住她们。”
李眉雪感激道:“多谢道长。”
燕淮安凑到她前头,意味深长道:“淮安才是阁主……”
李眉雪挑了柳眉,向那老道又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温丞相去世的第二十一天,封后大典第二次举行,典礼比之第一次堪是云泥之别。新后却换了姓名。听说是一个叫温如是的舞女,从广德楼出来的,看样貌竟与刚刚去世的温丞相又三分相似,于是一本内容为燕淮黎与温玥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野史在民间广为流传。
对此燕淮安十分不满,谁让燕淮黎非要帮她易容,结果易容成这副模样。这一不满,在洞房花烛的前半夜硬是没让某只大尾巴狼得逞,给他从床上轻飘飘踢了下去。不巧,后半夜大尾巴狼可怜兮兮躺在地铺上,正琢磨着怎么扑上去呢,天公作美,他身上的毒性发作了。他没有立刻展示自己的意图,装模作样忍了会儿,才可怜巴巴哼出一声,果然,将床上本来心安理得地睡着的人心一紧,乖乖自取灭亡。
从此大尾巴狼将本就深谙的道理又划了划重点,再也没被从床上踢下去过。
对待自家武力值爆表的娘子还是得来软的。
温丞相去世的一个月后,在名不见经传的道观领着女儿出家的李眉雪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带着女儿留书出走了,信里说,她与女儿都不想再被打扰了。
这一个月每天去三次探望的南倚竹望着对面北顾风叹了口气,温玥是他多年的兄弟,李眉雪简直是他若留在闺阁里的翻版。他晚上在自家亭子里望着湖水望了一夜,次日,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眶暗地里去了祖父在广德楼的藏身之处。
广德楼实际上是老南相置办起来的,归温玥所用,温玥去了,这里的主子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燕淮安。然而不管归谁,老南相一句话,整栋楼都将不存在——楼里的人都是受过他恩惠才愿意留在这儿的江湖人。所以说,到头来,这楼的主人只有一个。
老南相本名南子骞,诗情画意的名字配了古板深沉的一生。南倚竹到的时候老南相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字,花甲之年,还能这样坚持着年少时的习惯的人寥寥无几,老南相就是一个。
“祖父。”
“嗯。”
老人花白的头梳得一丝不苟,将睿智明透的眼睛从大纸上挪起来又落下,给最后一笔完成了才收了笔,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直视南倚竹“查出结果来了?”
南倚竹恭敬垂首“是。”
“如何”
“非假。”
老人盯着南倚竹,盯着这个被自己逼着顶天立地的小丫头片子。她小的时候他还抱过她,小小的,软软的,现在已经和自己变得一样,又冷又硬,他恍然想起年轻时老南夫人骂他的话,竟给他说成是茅坑里的臭石头,那时候觉得有辱斯文俗不可耐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竟然恨有趣。
人老了,心也软了。所以他难得笑了笑“那就希望,温玥那孩子在另一个地方能过得很好罢。”
南倚竹偷偷瞥他,见他挥了挥手,识趣地推门走了,留下南子骞倚在椅子上,想着燕淮安与自己的交易。
燕淮安是个有趣的孩子。被教养的很好。她说即使不登上皇位,这天下也是燕家的,老皇上的,这天下也会很好。
南子骞闭上眼睛,人老了,就爱犯困了。
他不是迂腐之人,如果真能像燕淮安说的那样,这天下也就不必再易主了。
就是这二十多年的筹谋有些可笑。
长了皱纹的嘴角因为感到这可笑,扬起一抹笑,沾着几十年的苦意,散在风中。
温丞相去世半年,燕淮黎与燕淮安同钱道庭蒋元山的角逐已经升级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随着燕淮黎于燕淮安实力的迅速扩增,钱道庭逗弄的手段愈发阴狠激烈,一次一次,令燕淮安他们损失惨重,又更好的崛起。值得庆幸的是,温玥被燕淮安关着关着就习惯了,逐渐失去了反对燕淮黎筹划的心思。在一处外有众多暗卫把守的僻静峡谷与李眉雪生活的很好,听说已经成了老头儿的关门弟子,正在琢磨着怎么给李眉雪养好身子,让她顺利生下第二胎。
燕淮安觉得,是时候与钱道庭谈一谈了。
第66章 红了樱桃绿芭蕉
临行的时候燕淮黎正在摇椅上搭了张薄被纳凉; 见她从御书房里出来眼睛朝她这半睁未睁地瞥了瞥,淡淡一笑,又打了个呵欠; 重新懒洋洋地睡了过去。
燕淮安走到他面前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不再扰他; 直起身,示意候在一旁的西津好好护着他; 悄声离去。
她前脚迈出宫门,燕淮黎那里后脚就有一个着鹅黄云衫的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 被西津第一时间发现; 三两招尘土飞扬,扣下扭送到燕淮黎的面前,燕淮黎没待人唤,霍然睁开那双清明的眸子; “瑶音。”
蒋瑶音一笑,不满地耸耸肩,仿佛想要将肩膀上紧紧押着她的那双手抖落下去,“好久不见; 咱们好好说会儿话呗。”
燕淮黎一叹“是好久不见了啊。”
并没有替她解困的意思。
于是蒋瑶音又道:“我的皇上,你可知这一年来淮安背着你做了多少小动作!还处处防着我过来见你!啊!”
她腿弯突然被踢了一脚,狠狠跪在地上,石板被她膝盖下坠的力道震得四分五裂,西津又在她的腹部添了一脚,冷冷望了燕淮黎一眼; 才道:“不许说主子坏话!”
蒋瑶音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要被震碎了,剧痛席卷,她苍白了脸颊,恨恨望了西津一眼,亮出此次来的底牌,对燕淮黎道:“你可知道淮安刚才出去是为了什么?”
燕淮黎饶有兴致道:“为了什么?”
“为了去蒋府见义父!他们要合作!就在今日谋反!”
“哦?”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在阳光下细细碎碎散着波澜,“合作?”
蒋瑶音的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脚,她捂住伤处闷哼一声,眸子里闪着怨毒的光,忍痛闪身到燕淮黎更近处,悄悄瞥眼西津,见她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并未跟来,以为她是怕了燕淮黎松了口气。
她痛得直吸气,说话也微微颤抖,快速道:“是!合作!咱们斗不过他们的……淮黎,我的人都留在宫外接应,咱们快逃罢!”
燕淮黎缓缓从摇椅上站起来,将绯红薄被搭在椅臂上,不紧不慢走到蒋瑶音眼前,蒋瑶音痛得站不起来,不得不仰视他,听他道:“为什么要逃?”
他越过她,对西津道:“处理了罢,还有宫外那些人。处理完了咱们去蒋府。”
“不!燕淮黎!你不能这样做!我是好心来帮你的!我可是父王唯一的子嗣!……”
西津嫌她话多,走过去一个手刀给她劈晕,冷然看向燕淮黎。燕淮黎皱眉,“你们平常就是这样处理的?”
“得留着人质。”
“什么人质”他一嗤,目光落在蒋瑶音精心梳好的发髻上,经过一段磋磨,那里已经蹦出来许多零零碎碎的毛头发与一些土里的沙粒。“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麻雀罢了,这两年怕是也给蒋远山养她的情分作的差不多了。”
西津闻言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给昏厥着的蒋瑶音喂了一包紫绿色□□,当场毒发,尸体逐渐消融成了一滩紫绿色血水又全部散成紫色烟雾。
“参见皇上!”
北顾风隔了老远儿就冲燕淮黎请着安,待到了近处屈一膝规矩跪下。今儿休沐,他本来在被窝里睡得天昏地暗,正做着十里红妆娶娇娘的美梦洞房花烛,揭开盖头却是南倚竹的面容!别说,他兄弟上了妆是贼好看,但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他兄弟的事实!陡然惊醒,却发现梦里的人就站在床边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一下可给他惊着了,缓了半天没缓过来,直到他兄弟给他不耐烦一个湿布巾打在脸上,他才小媳妇受了委屈似的下了床。他兄弟今儿可真他娘的俊。按照兄弟的嘱咐带了一队人过来,果然半路遇着一群人畏畏缩缩藏在宫门外头,没怎么费劲就被他带的人捉住打包,绑成粽子。自己过来就发现兄弟算无遗漏,燕淮黎果真杀了蒋瑶音,他兄弟可真神了。
燕淮黎见他突然进宫并不惊讶,淡淡道:“起来罢,将军有事?”
北顾风谢了皇恩起身,按照南倚竹教给他的说辞直白道:“倚竹算出今儿必有大事发生,叫顾风带着能打的好友们与家丁们特地来晃一晃,看看能不能助一臂之力,果然,捉到一群在宫外盯梢的,正被顾风的人押在那儿,等候皇上发落!”
燕淮黎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微微笑道:“辛苦将军了,既如此将军便随朕走罢。”
北顾风装疯卖傻是一把好手,见燕淮黎说完便转身走了,也不追问走去哪里,一头雾水的模样应了声诺便跟着走,一直跟着他走到蒋府的大门口才恍然大悟喃喃“原来是这儿。”
前头的燕淮黎听着了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敲响蒋府的大门。
与此同时,蒋府的一间屋内。
这屋子的布局摆设皆与蒋远山那屋子相同,就连位置也在蒋远山屋子的旁边儿,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唯一不同的大约只有主人是钱道庭,或者说季洪章。
燕淮安来了并没开门见山,与季洪章虚与委蛇了一阵儿才决定深入主题,于是在谈完了洛陵的山,衡阳的霞与沧州的水之后,她突兀地唤了声“季先生。”
季洪章闻声先是一怔,而后几乎是瞬间,那双狭长的眸子迸射出猛烈的怨恨,声音也冷了下来“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世上还哪里有季洪章。”
燕淮安想起来温玥信上的东西,对他的态度就不自觉地多了几分隐忍。“当年……”
一盏茶杯碎裂在地上,断了燕淮安的话,季洪章收回手,“本来还想与你们多玩一段时间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濯黑的缎子边角用银线绣的几瓣牡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拂动,是真的气极,呼吸也没有此前平稳,“现在不必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箭矢直直破了门与窗户冲燕淮安射来!
“季先生!淮安此次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诚心与您一谈!当年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好么?淮安代母后给您谢罪!”
燕淮安不算狼狈地躲着不断射进来的箭,诚恳地盯着季洪章,急急道。
哪里想到这几句话令季洪章更加恼怒,极薄的唇一勾,他道:“真是不愧是那女人的女儿,惯会花言巧语。” 手一扬,四周翻身进来十余个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弱,使着什么兵器的都有,不要命地冲燕淮安攻来。
季洪章在一旁望着,空间狭小,又被团团围住,燕淮安应付得渐渐吃力起来,望了眼季洪章,燕淮安终于歇了今儿好生谈一谈的想法,欲破屋顶而出,落下一地碎瓦,哪想到季洪章此人心思甚密,竟然在屋顶上派人铺了一张雪银天蚕网,生生将燕淮安压了下来,不得已,燕淮安一掌爆出全部内力,趁着震远众人那一瞬间,破窗而出,正落在一盆盆的火红牡丹上,动了动耳朵一个闪身,躲过后面追过来的黑衣人的流星锤狠狠一击,那一盆盆火红的牡丹顿时碎了大半。
“淮安!”
正逃着,忽听不远处一人唤道,燕淮安心中咯噔一下子,就见燕淮黎从白石小路上缓缓而来,身后跟着西津,北顾风与福伯。
飞快奔过去将燕淮黎护在身后隔开福伯,并示意西津与北顾风小心,燕淮安不再奔逃,直面追过来的季洪章。
“你该知道,若本宫真的使了全力……”
“便谁也奈何不了你。”季洪章施施然替燕淮安接了下句,望着燕淮安在见到燕淮黎刹那变得仓皇的神色觉得心中舒坦了些。“可你不敢,近来,他是不是越来越嗜睡了。”
沁着凉意的目光落在燕淮黎身上又落在燕淮安的身上,“不然,你为什么这样恭敬地来求我呢?瑶音,倒真的是个好女儿。”
燕淮安一僵,看着季洪章眸光变幻,突然有一只手悄悄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心中更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向季洪章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们死!”
季洪章身形萧索,明明立在阳光下却仿佛身在暗处,周身渗出冰冷的黑暗的气息,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不!你要的不是这个!”
“莫要花言巧语了!”
“你折腾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个人么!你要的真的是死亡和鲜血么?!”
“不要再说了!”
季洪章扬手,四周竟又冒出来数百个黑衣人,这些人皆手持长剑,泛着寒光,看气息同方才与燕淮安交手的那些个不相上下。心中一凛,燕淮安伸手将燕淮黎的拉住,退后一些,站在他旁边。
“现在禁卫军已将蒋府团团包围”燕淮黎突然出声,“还有燕京城里北将军那支队伍。季洪章,你真的要犯上谋逆,让蒋远山与你一同担诛九族罪责么!”
季洪章沉默了一瞬,忽然笑开了,“也好。”
第67章 蒋远山番外
我叫蒋远山; 生平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季洪章的人,生平最对不起的也是他。
三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 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父母没有办法; 哭着将襁褓里的妹妹给了个过路走镖的江湖人,他们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 以后一定要找到这个肩膀上有一红色枫叶胎记的妹妹。我一直不敢忘记。
四岁那年,天灾过去; 我给田地里的阿爹送水的时候路过一棵大梨树; 梨树下是正蹲着自己抹眼泪的他。他看起来比我小很多,又小又瘦,白嫩的小人儿裹在通红的衣裳里,望起来像是个小丫头。我想起了我那个被送走的妹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拍了拍他的身子,他抬起一双泪眼望着我,里边儿含了一泡山泉水似的。四岁的孩子,因为这一眼油然生出一种保护欲。
“你是哪家的妹妹?”
没等我问完; 小人儿狭长的眼睛一瞪,凶巴巴地站起来狠狠给我推了一跤跑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家东面儿刚搬回来的季家的小子,因为天生一副俏丽样貌,最厌恶别人说他像女孩儿。
乡村的孩子皮,别人越是讨厌的越要去做; 他一开始被惹哭过很多次,后来就不哭了。
因为后来有我带着他玩儿,在他身边护着他。
我们最喜欢在初遇的时候的梨树上趴着,梨树开花的时候枝叶茂盛,藏在那一堆如雪似玉的锦云里头,是我们最欢喜的游戏。
他父亲是个斯文人,他母亲也是,所以他也是,所以我也是。他待我很亲近,将家中珍重的典籍一一偷拿出来与我共享,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晓,那些看似普通的书有多难得。
一起在梨树下读书练武是我们第二欢喜的游戏。
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他孤零零的,赤着脚摸黑敲醒了我家的门。
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感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绝望的模样。他不言不语,眼眶通红,被阿爹拉了进来,湿哒哒的像极了陷入陷阱,被人扼住喉咙的小兽。
阿爹张了伞要去他家看看,被他拉住了衣角,强装冷静的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沙哑颤抖到一下子就泄露情绪“有人寻仇,他们都死了。”
当天夜里我给他擦干净了与他睡得同一个被窝,他的身上很凉,是山雨的温度。我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搂紧了他在他耳边许诺“洪章,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替他擦干了死死忍着的眼泪。
十六岁,我爹娘思念成疾,心病难医,相继去了,临终前只有一个愿望,叫我找到妹妹,一定要好好补偿她,我说好。
季洪章帮我办的葬礼,头七过后,我二人打包了行礼,进京赶考。这是我的意思,我要找妹妹,必须得到权势,而他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我的。
一路上风雨颠簸,他跟着我没有享过一分的安定,也没有说过一句抱怨。
燕京不比小村,繁华而糜。烂。我在一道又一道的机关中迅速成熟起来,可他还是如一张白纸。一次受同期学子邀去茶楼闲谈,我认识了那茶楼里的歌女,白茶。
越接触我越怀疑这个姑娘是我那亲生妹妹,就在我打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不知生了什么气,一脸冷意地对我说他讨厌白茶,十分讨厌。我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先瞒着,若真的是再从中调和也来得及。
没想到来不及了。他竟然为了官位利用白茶对他的心思将白茶送入了宫里!那一天之前我刚刚确认了白茶的身份,那是我的亲妹妹!父母要我一定要好好补偿的亲妹妹!
我怒极,拿在手里的白茶的信一下子成了灰烬。我不敢这样去找她,在酒馆里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凌晨,我踉踉跄跄敲响了我们共同在客栈里租的屋子。
其实我没有醉,脑子清醒得很,连眼睛都没有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开门时红肿的眼皮。
“你”
“我”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他扫视着我,我迷蒙着望他。
对视良久,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伏低做小。就是被质问,他也得是高傲的,只是想弄清楚事情,何必与他较那个真儿。扶着门打算进去好好谈,却被他冷眼拦在门外,他说“你就为了那个女人喝成这样?!”
我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洪章,先让我进去。”
“砰!”
门被大力合上,我知道他在门的另一边没有动,该说一些好话好好哄一哄,可脑子太痛了,针扎一样让我不想过多言语,于是我挑拣着重要的来,“洪章,白茶的事儿可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门霍然被打开,一个包袱被狠狠丢出来砸在我的脑袋上,“是!你说呢?!给我滚!”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他单方面的冷战,而我一直在致力于让事已至此的妹妹在宫里过得更好而努力着,顺便调查着事情的真相。我不相信他真是那样的人。然而,我的行为让这单方面的冷战看起来好像是双面的。
出皇榜的那一天我看着他一身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在我前面儿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笑意的时候,忽然间就心软了。他是我承诺过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啊。
宫宴上我一直盯着他,看着他对待康亲王的举止默默皱眉,想着要提点他,他却总是躲着我,约莫一时半刻不会出大事儿,我便先专注着帮我那可怜的妹妹在宫里站稳脚跟了。
白茶聪慧,有了我在暗处的提点与帮助,区区半月,就成功俘获了帝王的心,由一个被进献的玩物成了一朝之后,从此富贵荣华享用不尽。为了避结党营私攀龙附凤的嫌,我拒绝了她结拜的意思,也没告诉她与我的关系。这样就很好。因缘际会,她得到了天底下女人所能够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我亦功成身退,打算好好与洪章谈一谈。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我府里,他与我大醉一场,谈是没谈到,不过这也就算冰释前嫌了罢。
我将醉了的他搬到床上,自己在旁边儿一趴也睡了过去。
次日,他没了。
以为他先醒了回了状元府,我梳洗了策马过去,却听下人说他家公子根本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
我着急了,托人到处找,终于找到了他的消息。竟然是从我的府里,被我的管家,一辆马车,送到了康亲王府中!康亲王是什么人啊!我不住地冒冷汗,心里疼得发颤,想再求人,可对面的人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我,告诉我这个消息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不可能。于是我只能镇定道谢,将一钱袋来燕京时从洪章家地里挖出的金子递给了他,道着谢送走了人,脑仁儿发麻地守在自己府里,等着洪章回府的消息,连叫来管家问话都忘记了。
后来,我才知晓这一切竟然都是白茶的心计。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们也被迫着站在了不同的阵营。
他比我有情有义,所以他输了。
一朝谋逆,成就了我这个摄政王,他只求一死。
我却不能让他死,我不能想象他比我先走的情形,那种一刀一刀凌迟心脏的苦痛真不是人受的。
我将他放到了沧州,随他折腾,只要不伤及妹妹留下的两个孩子就好。
说起来妹妹留下两个孩子,淮安长得很好,淮黎却有些歪,每次见到他都让我想起白茶。白茶的狡诈。我私心里想让淮安当皇帝,明示暗示过,又在她一步步伪装的荒颓里放弃。
人各有命,不可强求。
我越来越不愿出府,越来越不愿与人交流,总是在房中作画,画当年在村子里的事。府里有一个的新寡的浣衣女难产死了,我将那无亲无故的小丫头过继了过来,只当做自己亲生的。
总得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