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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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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青筝急忙循着声音来处;望去,可除了火光,什么也看不见。费劲地睁大双眼,又听见一声大喝。
“快带静儿走!”
青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朝前方奔去。
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做梦!
青筝心里反复默念;告诉自己;但控制不住自己飞奔的脚步。
看一眼!
就看一眼!
爹从来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要去看一眼!
“铮——”
“噗——”
“咚——”
青筝脚步呆滞了一刻;立马又发疯了似的;冲了起来。
“爹!”
悲伤的呼喊冲出喉咙,猛然睁眼。
青纱帐子,绘着朵朵祥云。
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熏香。
青筝又仔细地嗅了下;安心下来。
销金兽。
柳姨特别为青筝调制的安神宁息的熏香。因所用材料珍贵;碧箫戏称为销金兽。
看样子,阮霜又把自己送回恒阳的陋室铭了。
一声熟悉的低低浅笑声;在安静的室内;荡起。
青筝费劲地侧头望过去。
月白衣裳的公子;玉簪束发,侧对着自己,单手持壶,缓缓地斟了盏茶。
青筝想唤他的名字,只觉无力开口。
长臂扶起青筝,在她身后靠了个软枕。修长的手指拈着茶盏,送到青筝面前。
青筝昏睡了太久,脑子昏沉,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南既明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在青筝的头顶上响起,“要小爷我喂你不成?”
不说话,看着就像是一位嫡仙公子。一说话,嘴贱得令人想狠击出一拳。
可青筝这时,没有闲暇的力气去对付这个骚包。
接过茶盏,润了下喉咙,启唇:“其他人呢?”
“怎么你每回一醒来,就问其他人的事?”
青筝听到这似有不满的话语,疑惑地看过去。
“昏睡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马上又来一句追问。青筝略微思索,这南既明又在抽哪门子风。南既明也不催促,给青筝时间慢慢想。
“孟月欣被你哥押回千雪山庄了?”
南既明额角跳起,觉得确实不该抱太多希望,心失重般从空中跌落下来。一把夺回空了的茶盏,低哼了一声,也不再答话。
青筝见南既明这副不吭一声,傲娇示威的模样,心下一笑,面上不显。
南公主,又在闹脾气了。
屋外有脚步声。
“咻——”
上一刻还在桌边依着的南既明,从窗户掠出,不见踪影。
轻轻的推门声。
“小姐。”
阮霜迈了进来,警惕地环视了四周,看了眼洞开的窗子。见确实无异样,才缓了神色,侧身让后面的人进来。
柳姨风尘仆仆,焦急地快步走到床边,见青筝苍白的脸色,裹着纱布的手指,眼泪瞬间飙出,无声地哭了起来。
青筝埋怨地看了阮霜一眼,责怪阮霜让柳姨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
阮霜微低下头,不可置否。
柳姨试去泪,小心地搀起青筝的双手,仔细端详了片刻。
看着青筝,一手拂在另一手掌心,微抬起,抖了抖。
青筝含笑道:“柳姨,上过药了,不疼的。”
柳姨明显不信这托词,拍了拍自己的肩,以手比刀,敲在自己的肩上。
“没有。身上其他地方没有刀伤。柳姨别忧心。有幽篁谷神医,明一水前辈在,这点小伤很快就能好了。”
柳姨眼泪又要夺目而出,背过身去。
青筝手掌轻抚柳姨廋弱的背,以示宽慰。
柳姨用袖擦干泪痕,重新转过来,手掌摊开,做了切菜,颠锅的手势,起身就往门外去。
“柳姨,你赶了一路,先歇着,别——”
话都没说完,柳姨已经出了房门,快步往院门去。
“哎呦,臭小子,你急什么?女娃娃哪有这么快醒来?哎!臭小子!别拖我衣领啊!”
才出院门,就见一名翩翩公子,拧着一个银发如雪的老头,往这边赶。
两厢交汇,柳姨见老头古铜色的脸庞,心猛然漏跳一拍,低下头,侧过脸,脚步更加匆忙。
南既明只急着赶紧拖着明一水进院,也没留意到柳姨略微的失态。
进了院门,就听青筝的说话声。
青筝靠着软枕微叹,道:“你们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惊动柳姨呢。柳姨年纪大了,连夜赶来,身子如何受得住。”
阮霜保持微微垂头的姿势,不应声。
“好吧好吧。我这个小姐讲话是没人听了。”青筝无奈,“孟月欣如何?”
“昨夜安定侯世子赶到后,同慕容风小谈片刻。千雪山庄大约答应了什么条件。孟月欣被安定侯世子的人押送回千雪山庄。今早各派都接到千雪山庄发出的,永退武林的通告书。”
阮霜偷眼观察了下青筝的气色,又补上一句。
“孟月欣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青筝想到上月慕容风、孟月欣还在天音阁喝茶言笑,此时一个断臂,一个近疯,神情落寞了几分。
“女娃娃,你真的醒啦?”
明一水有些诧异,这臭小子不会在女娃娃身边放了眼线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及时就拖自己过来?
明一水被南既明拖到床边的圆凳坐下,示意开始诊脉。
青筝微抬眼睑,视线投在去而复返的南既明身上。
南既明装作毫无察觉,面无表情,只盯着明一水诊脉的指尖。
青筝收回视线,心里又回忆了一遍,我这是哪里得罪了南公主?
许久,明一水收回了手指,想了半天。
南既明、阮霜都把视线粘在他身上,倒是床上躺着的伤患,全然不在乎,还有闲心摆动软枕,让自己靠得舒服点。
眉毛一竖,道:“女娃娃,你长点心吧!伤在自己身上,别人都比你上心!”
南既明冷哼了一声:“她这伤是为了谁。”
明一水医者训人的底气,瞬间被抽去,舌头有些打结:“那,那个啥。女娃娃,老头子,在这里,多谢救命之恩。”
见青筝脸上温柔笑意,拍拍胸脯保证:“老头子没什么本事,就这点岐黄之术,绝对还你个活泼乱跳。只是,女娃娃,老头子在这里,仗着年长,告诫你一句,别小小年纪,思虑过多。”
“明前辈的医术,青筝自然是信得过的。前辈尽管医治便是。”
那头,明一水唰唰唰地写了个药方,交给阮霜,絮絮叨叨地叮嘱她,怎么抓药,怎么煎药。
这头,青筝、南既明一坐,一立,相顾无言。
青筝有些莫名,抬目望去。
南既明身形挺拔,垂眸与她对视,见靠在软枕上的娇人儿,满脸的怔然,双眼盛满了莫名其妙。
心头不知为何,就是涌上了一股气,一股气对面的娇人儿,薄情寡义的气。
山洞里,那差点惊散他魂魄的一碰,这个始作俑者全然不记得!
安安然地静坐在那里,一脸无辜地,看他人故事般地,看那些心脏狂跳,耳根赤热的感觉,折磨自己。
青筝只觉得,一向风流调笑的南既明,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脸色如黑云慢慢集聚,越来越沉。下颚线收紧,拂袖而去。
南公主,这是怎么了?
明一水又被拖着,出了院门。
明一水抗议无果,用折扇敲了南既明后背一下。
“臭小子!你一早上发什么疯啊!真要给你开副药方,治治你的脑子!青天白日的,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模样!搞什么名堂!”
“咚——”
南既明手一松,明一水跌坐在地。正要破口大骂“日你个仙人板板”时,只听南既明出声询问。
“真的很明显么?”
“什么?”
南既明转身就走。
“为什么她就瞧不出来?没良心的小狐狸!”
最后一句明一水听得不太清楚,回味了半天。啧,不会真被他戳中伤痛了吧?
女娃娃把臭小子抛弃了?
需要医治的,不止一人。
南既清坐在驿站,等着侍卫换好敷在伤口上的药。
不老峰中,南既清臂上中刀,延误了赶去火花升空处的石阵。
所幸一向放浪不羁的弟弟,这回倒是像样地办了件事,逼迫千雪山庄退出武林,给朝廷掌控江湖势力,减去了一小部分麻烦。
眼前浮现弟弟为天音阁那姑娘,在箭雨里奋不顾身拔剑的样子。当时骇然,竟不知这个小姑娘对弟弟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眉头紧锁,思考片刻。
“拿地图来!”
属下很快铺开了一大张地图在桌上。
南既清在地图上找到恒阳,用手指点了点,循着地图所画的路径,划到扬州。
不老峰在路径偏北方向。
怎么看,不老峰,都不是回扬州的必经之道。
“真的只是碰巧撞上么?”
第30章
夏日的天际亮得比较早;清晨的空气中,还有些蕴着水汽的稀薄凉意。
夜间伤口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青筝难耐不已。见天色微亮;随便披了件单衣,出了屋。
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指尖拨弄带着露水的花瓣,引得朝露窸窸窣窣下坠。
青筝要找些事情来思考;转移下忍受伤痛的注意力。
昨夜里;杨叔也从扬州赶了过来。噼里啪啦骂完明一水,又斥责阮霜一通,猛灌了两壶茶,才缓了神色;和蔼道:“小姐;最近有几个探子在暗地里调查天音阁;对小姐的过往尤为兴趣。”
青筝神色未动;这也在她意料之中。近来几件江湖上的大事;天音阁都有人在场,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可知是谁?”
杨叔略微一顿,低声回答:“都城来的客人。”
“他?”
青筝有些意外;但回想起武林大会上的曲折;正有谦谦君子南既清的手笔,随即释然。
自己披着皮;还不准他人也披着皮么?
可是这么快让朝廷的人注意到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
杨叔一看青筝思索的神态;就知道小姐想差池了。
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把原想瞒着的事,吐了出来:“小姐,他们的探查,对天音阁的势力暂时没有威胁。”
见青筝转过来的疑惑目光,低咳了一声:“他们探查的重心在小姐身上。”
青筝正想着,这么多因缘巧合,合该是会查到我身上的。
又听见杨叔清了清喉咙。
“他们查小姐的生辰八字,为人喜好,还按旁人的描绘偷绘小姐的小像。”
青筝懵了半刻,迟迟才启唇:“不想南既清看起来温文儒雅,居然这么八婆!”
想到这里,青筝脑壳又是一疼。怎么看都不像是堂堂一安定侯世子的作风。
甩了下头,不再细想,沿着院外的小径,悠悠然散漫着步子。
“唰唰唰——”
不远处传来一片剑鸣。
随着小径转了个弯,天青色身影舞着手里的剑光,在树间飞来飞去。
呵,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刚吐槽完人家,人家的弟弟就撞上门来。
青筝驻足在不远不近的边上,细细观看。
软剑,在功力不深厚的人手中,会变得如女子腰间的飘带般,柔软无力。
青筝见南既明挥动手中卧龙,潇洒飘逸。剑风卷起花园里凋落在地上的落英,凝成一条淡粉色的长虹。
长虹缠着剑尖,在绿树间游走嬉戏,宛若空中飞凤,甚是赏心悦目。
挥剑的人,行云流水,唇角微抿,神情专注。
天青色足尖轻点石径,跃上院中假山。手腕翻飞,卧龙瞬间凌冽起来,与飞凤在半空中缠斗。
一时间,幽蓝的剑光与浅粉的长虹,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胜谁负。
剑招随南既明的意念而动,在百炼钢和绕指柔之间切换,游刃有余。
“铿——”
卧龙突破飞凤的纠缠。
一道剑气划开,飞凤化成满天雨幕飘落。
青筝,南既明,就这样在晨曦里,隔着花雨,遥遥相望。
南既明早早就察觉到青筝的靠近,要不然凭借他张扬的性子,今早的剑气怎会散发着丝丝温柔。
在微微橘黄的晨光中,特意微侧着身子,缓缓收剑,把自认为最好看的侧脸,以最完美的角度,呈现在青筝面前。
青筝虽不知昨日南公主为什么闹脾气,现在只觉得应该很给面子地,拍掌喝好:“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今日一见,方知古人所言非虚。”
南既明傲娇地给了另一个侧脸,微颔首,示意接受青筝的赞扬。
不远处的回廊上,杨叔抱臂冷脸看着,男俊女娇的两人,鼻子低哼:“吃软饭的,也敢霄想我们家小姐!”
经过不老峰一役,南既明横穿箭雨,飞身上马车的身影,倒是让阮霜对他的敌意减了不少。日日跟在小姐身边,她发觉小姐似乎也并不排斥吃软饭的靠近。
“他是安定侯幺子。”
杨叔听言,并没有什么反应。杨叔是看着青筝长大的,刚开始为了青筝的终身大事,颇有些老父亲的焦心。
见纵横镖局局主威凌宇颇有人中龙凤之资,威公子对青筝有几分上心,还三番几次试图撮合,都被青筝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
眼下,真的见青筝有松动的迹象,立马又变了个人似的。
“那又如何。现下不是吃小姐的,用小姐的?不是吃软的是什么!”
不等阮霜应声,甩袖转身而去。
阮霜瞅了一眼杨叔别扭的背影。这下也打定主意不再为南既明说话了。
笑话!她家小姐,岂是那么好娶的?
南既明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追妻路上,多了数块坚定不移的绊脚石。心里正忙着揣测,今早这么一舞剑,效果应当是相当惊艳的吧。
不!
不是应当,是绝对!
南既明在心中,十分满意地给自己,大声地鼓了鼓掌,脸上却保持着隐士高人的傲然。
心思细腻的青筝如何不知,站在自己对面的翩翩公子,此时面上不显,恐怕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还是不戳穿了,要不然南公主闹起脾气来,还真得花点心思哄哄。
青筝忽然轻笑起来,眉梢在暖黄色的光晕下,微微上挑:“南公子与南世子,还真是不同。”
“此话怎讲?”
“南世子沉稳内敛,南公子肆意张扬,均是当世不可多见的风流人物。”
逆着晨光,南既明不由眯了眯眼角:“小狐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青筝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可以省去不少弯弯绕绕。
“天音阁手下的商铺要往都城开设分号,还望南公子尽一臂之力。”
“呦~小狐狸,你生意越做越大了呀。我有什么好处?”
南既明抬起手指,轻敲着下巴,好好盘算了几番。
“商铺每月一成收益。”
青筝料到南既明有此一问,早已做好准备。
“五成。”
青筝忍耐住跳动的额角。
“两成。”
“五成。”
“三成。”
“成交!”
三成也在青筝的宽限范围之内,没有太多的争执。毕竟,这几家在都城的分号,并不仅仅是为了经商扩业务。
“喵——喵喵——”
一团雪白朝青筝的裙裾扑了过来。
恒阳陋室铭的掌柜是个爱猫之人,养了一只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双色瞳孔猫咪。
见青筝裙上绣着牡丹戏蝶,行动间,栩栩如生,竟当真蝶扑了过来。
南既明身形很快,脚步往旁一撤,俯身逮住猫咪的脖颈,与一蓝一褐的瞳孔对视。
猫咪在陋室铭纵横惯了,很不适应这样被人抓着,伸出前爪就去挠。
“咕噜——”
一个藏青色的香囊从南既明腰间滚了下来。
南既明不急着拾起香囊,把猫咪放在地上,却不松开它的脖颈。
“呵,小家伙!能耐啊你!我娘给我的香囊你都敢扯坏。叫你主子赔个给我!”
青筝推开南既明钳制猫咪的手掌,猫咪一溜烟钻进花丛,跑个无影无踪。
“海量如你,跟一只小猫崽置什么气?”捡起香囊,拍了拍沾上的尘土,递回去。
南既明突然起了坏心思,就不肯伸手去接。
“是了。那小家伙的主子不就是你嘛。这个被扯坏了,你说如何是好?”
见南既明又开始没脸没皮地耍无赖,惦记着都城分号的事,只得柔声打着商量:“改日挑个精致的香囊,做赔罪?”
“成。只不过那是我娘亲手缝的,走线纹样都十分不一般。”
脑海里过滤出手艺绝佳的绣娘,青筝做出保证:“绝对独一无二。”
南既明指尖微曲,强生生忍住击掌的幼稚行为,装作大方,道:“不急,慢慢缝制便可。”
一夜未得好眠,一大清早又被榨去了不少东西,青筝揉揉眉心,有些疲累,缓缓往自己院子走去。
南既明亦步亦趋,闲情逸致起来,开始点评起园中景致。
“这处花丛应该再栽种得集中些,才有曲径通幽处的意境。”
“池中假山应建得大些。水池聚宝,上要有巨石镇财,保你这陋室铭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行至一处葡萄架。
葡萄架上的枝叶稀疏,投下破碎的阴凉。葡萄架下还支着个秋千,随着晨风微微晃动。
“葡萄架好是好,就是这秋千画蛇添足。天热,葡萄架无法遮凉,天冷,四处漏风。尤其是下雨时——”
青筝伤口的疼痛又开始密密麻麻地蔓延,偏偏身边还有只聒噪的鹦鹉。抬眸看向跃跃欲试筹划怎么整改的南既明,眸光闪烁。
“葡萄架是我命人搭的。秋千也是我命人支的。”
潜意识下,一股极其强烈的求生欲袭来,逼着南既明赶紧改口。
“看样子,不日内有雨,届时坐在藤架下,听雨打新叶,也别有一番风味。”
青筝停下脚步,嘴角笑意柔柔,泛着和气近人。
“倘若不下雨,便杀了你祭天。”
第31章
“砰——”
梨木雕花门被青筝随手一甩;关上。
“……”
小狐狸怎么,突然有了杀气?
跟在后边的南既明见离自己鼻尖一寸的木门,悻悻地摸了摸鼻梁。
好现象!
南既明不恼反而乐。他就喜欢看一向温柔如水的青筝;对自己偶尔露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有趣得可爱。
伪装毕竟是伪装。真实的模样才说明,小狐狸渐渐对自己放下心防。南既明自己乐不可支地想,从此在时时意图让青筝破功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房门一关;隔绝了聒噪的声音。
青筝抚平了心中的烦躁,坐下来,才发觉只要跟南既明呆的时间一长,长久平和的心境就容易起伏。
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个结论:南既明就是个祸害!
被暗扣上祸害帽子而不自知的人;此时没有闲暇策划下一步激怒小狐狸的方案;因为一尊黑面门神出现了。
杨叔皮笑肉不笑地双臂抱胸;站在房门前;开始要赶开眼前越发觉得碍眼的人。
“南公子,我们家小姐要休息了。请回!”
杨叔盯着南既明的背影,直到其出了院子完全看不见后;才转身敲了敲门。
“进!”
“小姐;家里来信了。”
青筝接过信,拆开。
笔画一如赤笛本人;妖妖娆娆;柔若无骨。细闻还有一阵幽香;是用绯红的脂粉调水写的。眼前很生动地浮现赤笛娇媚的声线。
青筝调侃一笑,道:“天音阁的脂粉太多了么?这样败家。让碧箫扣她一个月脂粉钱。”
杨叔点头以示赞同,见青筝两指夹着信,在点亮的火折子上摇晃。火苗瞬间吞噬信纸,只余灰烬在笔洗里。
“小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杨叔,这回可需要你出马了。”
青筝往窗外望出去。朝阳照亮了恒阳城,也照亮了恒阳城外的义庄。
鬼骗邪呆在义庄过了一夜,满目血丝。
大哥鬼赌邪从洗墨池的武林大会出来,便有些躲着自己,尽量避免与昔日好兄弟之间视线交错。
鬼骗邪一生没干过杀人放火,就搞些坑蒙拐骗之事。之前被二哥惨死惊懵了半天,一腔悲痛只急着寻求一个突破口发泄。经过武林大会上独孤西子一说,理智才慢慢回笼。
关于卢家庄祠堂,鬼谷三邪守着共同的秘密。那一夜行动,要求分两头跑的,是大哥。主动搀着受伤的二哥跑的,也是大哥。分明之前勘察过多次地形村落的大哥鬼赌邪,怎可能在三人分两头逃离时,因惊慌失措,同二哥分散?
可那是自己的大哥啊!一手组建鬼谷三邪的亲大哥啊!
鬼骗邪将脸深深埋入手掌,一边是兄弟情,一边是手足情。
他不愿意去怀疑,也不愿意有一天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大哥。
鬼骗邪抬首看向四周。恒阳城外的义庄还算干净整洁。他又把头侧向身旁鬼酒邪的尸体上,视线只停落在颈部的伤口上,不敢再上移半分。
一击毙命。
一击啊!
鬼骗邪至今难以忘记那双死瞪着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义愤填膺。
当夜,鬼骗邪用手掌抚了半天,费了老大劲才帮他合上双眼。
正在鬼骗邪身处两厢为难之际,义庄外有了响动。
来人没有放轻自己的脚步声,甚至毫不掩饰,故意让义庄内的鬼骗邪听见。
鬼骗邪警惕地望向门外,一个从未见过的老者迈进门来,小山羊胡,两鬓染霜。
紧接着,一抹眼熟的纤细也进门来。
这个他倒是认识,跟纵横镖局一道同行,好像叫青筝的那个姑娘。
“小兄弟,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相反,我们是来雪中送炭的。”
老者笑眯眯,一脸慈祥。
鬼骗邪哪里会信这种鬼话,脸偏过一旁,并不搭腔。
“这是你的二哥吧。”老者不在意鬼骗邪的态度,朝鬼酒邪尸身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三拜,顿了下,又补上一拜。
青筝在后头看着有些好笑,杨叔这强迫症,凡事必凑成双。
鬼骗邪还是静默无言,置之不理。
“你要眼睁睁看着你二哥死不瞑目?”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如珠玉落盘,话语却似刀剑相逼。
鬼骗邪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缓缓抬头,重新审视这位小白花般的姑娘:“你知道了什么?”
青筝没正面回答,同样以审视的目光逼回去:“你心里不是清楚么?”
两厢对视,鬼骗邪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先撤开了视线,颓然地退后跌坐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财吗?”
杨叔依旧慈祥微笑,拢手站在一边。
青筝没有再逼迫,静静地站着,望着天际的浮云,或卷,或舒。
恒阳城开始了新一轮的白昼,而有些地方却昼夜不分地持续着。
“唰唰唰”的骰子声此起彼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开!开!开!”
“大!大!大!”
“小!小!小!”
各种喧嚣交杂在一起,连相近的两人说话都要提高嗓门地喊。
纸醉金迷,恒阳最大的赌坊。赌坊内没有没窗户,没有漏刻,让赌客们沉浸在,不断期待下次翻盘的高度兴奋感里,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纸醉金迷,货真价实的销金窟。
鬼赌邪趴在赌坊最大的赌桌前,喊得声嘶力竭:“大!大!大!”
“啊!”赌桌爆发出一片惊呼,有人兴奋地拍桌叫好,有人懊悔地捶胸顿足。
“格老子的!”鬼赌邪从人群中挤出来,吐了口唾沫在地,用脚跟使劲踩了几下。心里头才舒坦些,仿佛这样就能把霉运甩开。
“哇!又是他!”
“真乃赌神耶!跟他买!跟他买!”
相邻一桌的,气氛出奇地热烈。庄家的脸色还在勉强维持着,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的笑容。
鬼赌邪探头望去,一名墨衣老者坐在人群中心,两眼炯炯有神。只见他两手推着银两,往桌边一摊。
“来来来!好事成双。我押四倍!”
围着老者的人群纷纷跟风,争先恐后地往老者投注的“大”,押银子。
鬼赌邪旁观了半天,确实瞧着老者赚了个盆满钵满。鬼赌邪手心直发痒。眼下怕引起三弟的怀疑,不敢动埋在卢家庄祠堂的东西。剩余的银钱经过一整夜,已经被赌坊压榨的一干二净。
眼睛咕噜一转,盯着老者,精光闪烁。
“老大哥!手气不错啊!”鬼赌邪拍了拍老者的肩,凑到他耳边大喊。
“嗯嗯嗯。”老者敷衍地一笑,大把大把地拨银子到自己怀中。
“老大哥!来!小弟请你喝一杯如何?沾沾老兄的鸿运!”
老者听言,臀部坐在椅子上,分毫不动。没听见般,绕过鬼赌邪的身子,继续下注。
“老大哥!且听小弟一言。小弟有比这来钱更快的法子。”鬼赌邪神秘兮兮地倾斜着身子。利,自古恒定不变的行为准则。
老者这才把目光放在鬼赌邪身上,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就在鬼赌邪快要支撑不住笑脸时,绽出笑来。眼角的皱纹都跟开了花似的。
“小兄弟,走!我们换个地方说去。”
老者率先起身,没有一丝衰老之相。鬼赌邪眼见一个极好的发财机会,不愿放手,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赌坊旁的酒肆后院,推开一处小茅舍。
鬼赌邪满脑子憧憬着,两人联手后,刷遍各个赌场,所向披靡的美好日子。冷不防,后颈一凉。阮霜冰凉凉的剑刃,已经压在鬼赌邪脖颈动脉处。
老者扯下自己的大胡子,露出本来的小山羊胡,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小兄弟,想跟我畅谈哪一条发财路子?”
谁会想到,天音阁整天气得翘胡子的杨叔,竟然耳目聪明到,能靠听骰子的声音,就能判定揭盖时骰子是几点。
鬼赌邪猛然从发财梦中惊醒,有些跟不上事态的变化。
“老大哥!你这是何意?小弟是诚意求合作。老大哥若是不愿,小弟便当此事从未提起。”
“呵呵。买定离手的道理,小兄弟应是最了解的。赌注押下哪有撤回的道理?”
“老大哥意欲何为?”
“我猜得到你欲提出的发财路子。只是,这银两我手头不够。无法合作!”
鬼赌邪见杨叔心底有松动,赶紧加一把火:“老大哥!银两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1”
“哦?”杨叔扬了下眉尾,“我记得你是刚输光了,就差条裤子了吧。”
阮霜持剑的手微微用力,刺痛袭向鬼赌邪的脖颈。鲜血以眼睛可见的速度迅速渗出。
“卢家庄!我的钱都在卢家庄!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杨叔的神色显然是只当鬼赌邪胡言乱语,转身开始摆弄桌上的骰子,漫不经意地问道:“都是你的?”
“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会让它很快变成我的!”
鬼毒邪爱赌,但更惜命,忙不迭开始疯狂取得杨叔的信任。
隔壁茅舍,鬼骗邪如遭晴天霹雳,踉跄而退,扶着墙壁,无力地垂下头。良久后,朝青筝摆了摆手。
青筝要的就是这一个意思。
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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