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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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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只利箭带着劲风从青筝耳畔呼啸而过,削落几缕青丝。
南既明一手拉缰绳,一手打一指内劲在软剑上。软剑像听明白主人的指令,弯曲绕过腰间,撞开背后袭来的利箭,打出马车外。
“嗖——嗖——嗖——”
三箭齐发,誓要击中马车上的两人。
青筝费劲地抓着车门边,朝南既明喝道:“扬尘!”。
南既明心有灵犀地立即反应过来,倒提着剑,剑尖划在山路上,尘土飞扬。
后面策马追击的人,见尘土扬起,飞沙扑面。马车轮廓若隐若现。胡乱射出的箭也失去了准头。只得快马加鞭,迎头赶上。
分秒之间,两方距离越来越近。
马车咚咙一下。一个黑衣人已经跃上马车,插刀刺穿马车顶。
青筝忍着眩晕,爬到南既明边上,夺过缰绳,在咚咙咚咙的马车喧杂声中,大吼:“我来!你上去!”
南既明担忧地看一眼,刹那举剑,对上劈下来的刀风,顶开压力。剑尖插入马车门顶,曲剑借力上弹。与黑衣人在颠来簸去马车顶交起手来。
马车顶承受不了两人交战,轰然塌陷。
南既明软剑横削,脚尖一踢。
黑衣人跃起。
马车盖飞脱出去,把后边策马的黑衣人撞翻下马。
马车上的黑衣人俯冲而下,配合另一名跃上的黑衣人,两厢夹击。
南既明前后甩着手中的软剑,灵活如鞭,以各种诡异的角度猛地割裂黑衣人的筋肉。
蓦地,一名黑衣人大刀如泰山压顶,逼迫着软剑下趴,企图牵制住南既明。另一名黑衣人竟腾出手去抓,车前努力控制缰绳的青筝。
南既明眸中黑云奔涌,仿若暴雨将至。手腕旋起。
太快了,就那么一刹那。
“唰——”
软剑如灵蛇般蜿蜒,紧紧缠住压下来的大刀。伴随着刀剑摩擦的刺耳厉鸣,剑尖已急滑至刀柄。
强大的内劲,震得黑衣人大刀脱手,随即被飞踹出去。
“低头!”
青筝听见南既明的暴喝,压低上半身,就差没脸贴马屁股。
软剑缠着大刀,甩向往青筝那扑去的黑衣人。
“噗——”
鲜血如喷泉迸出,溅了青筝背部,侧脸都是。飞出的大刀直接把黑衣人头颅削去,飞出车外,践踏在马蹄下。
结实的无头身躯,一跪,在青筝身旁。
青筝看都没看,抬手使劲推下车去。
后面余下的两名黑衣人见脑袋搬家的兄弟滚落下来,惊得一时不敢跃上马车。
南既明见变成血人的青筝,顾不上擦拭血迹,满脸紧紧拉住缰绳的执着,忽然有些想笑。
疾风吹得青筝发丝缭乱,也吹眯了眼睛。青筝只觉双颊麻木,心里却不停催促自己,快点!再快点!!
忽然感觉背后一个温热的胸膛靠近。紧握着缰绳,冰冷渗血的柔荑被一只大手覆盖。回过神来,自己已落入个宽厚的怀抱,耳边听见一声低笑。
在喧杂的马蹄声中,青筝居然把这声调侃意味的低笑,听得一清二楚。
鬓边青丝震起,南既明已经揽起青筝的腰,落在闷头只往前冲的马上。
南既明挥掌劈断车辕,向后一送。被打得破破烂烂的马车残骸翻滚着飞向尾随的黑衣人。
一个马蹄被绊住,压在马车残骸之下。另一个纵马高高跃起,躲过一劫。
眼见兄弟一个一个惨死在自己眼前,只剩自己一人,心下骇然,但记着庄主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手从怀里一掏,一枚信号弹升空,炸出一朵火花。
南既明浑不在意后面追着的黑衣人,他相信自己的兄长会及时赶来,还有小狐狸一心护主的婢女。
他现在一颗心完全扑在青筝身上。他的小狐狸流了那么多血,力气差不多耗尽,软弱地靠在他怀里,呼吸忽重忽轻。
得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及时止血。南既明寄希望于冷冰冰的阮霜,一路追踪过来时,记得顺手拧上明老头一起。
马匹驮着两人在山路上奔跑,脚力显然没有后面的黑衣人快。
黑衣人因为心有忌惮,不敢跟太紧。
山回路转。
黑衣人见前面两人沿着山路拐了个弯,怕跟丢,急忙加了一鞭。
马头刚转过山崖,不详的预感袭来。
“糟了!”
“了”字还没说完,前马蹄一跪,马身打前翻了个跟斗,黑衣人顺势连滚三四圈,堪堪停住。正要起身,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搁在他颈边。
黑衣人忍着大气不敢喘,蒙面巾底下的下巴,微微抖动。
“呵,哪一路的?”南既明似笑非笑地问道。
黑衣人大脑急速转动,不敢随便开口。青筝手扶住马背,支撑着身子,看向后方。南既明心知此处不能久留。
寒光闪过,哒哒哒的马蹄远去,只余黑衣人瘫倒在地。
南既明揽起青筝飞起,掠至树梢。马匹只觉背上重负减轻,更撒欢地沿着山路奔腾而去。
青筝挽起裙裾,包住自己的双手。背部靠着南既明,尽量不让血滴落在草叶间,暴露行踪。
南既明又笑了声:“谨慎的小狐狸!”
遂又揽起小狐狸,在密密的山林里,几下起落,隐没不见。
山势错乱,树木林立。两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竟也找到了个灌木丛生,掩住出口的山洞。
南既明小心拨开杂草,搂着青筝跃入,又把杂草恢复原样。
轻轻扶着青筝坐下,打量了下四周:“估计是以前猎户暂住的山洞,不过看灰烬,应是废弃许久。我们暂时安全了。”
青筝脑中紧绷的弦,在这刻松懈下来。疼痛感如潮水瞬间涌盖青筝一身。背部,手掌,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堵塞了大脑,耳边嗡鸣。
南既明撕下自己衣服内衬较柔软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青筝的伤口,掏出金疮药,道:“小狐狸,忍着点。”
青筝意识迷蒙起来,听不太清南既明的话,胡乱地点点头。
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的脑部如千万根针刺。
“你看你,好好让你婢女护着你不好么?那明老头命大着,死不了。你逞什么能!”
南既明边上药,边压制着不断上涌的怒气,絮絮叨叨,“你居然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你不是行走江湖的人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深藏不露。好吧现在,没武功的充当英雄好汉!要不是小爷我!”
南既明看了下青筝的脸色,惨白惨白,心下一阵后怕。
“要不是小爷我,你今日得被箭刺成刺猬!”
牵起青筝的一只手,开始清理指尖的伤口。这可是一双抚筝的手啊!
南既明心揪揪地疼。
青筝只觉南既明的声音绕着自己的脑袋一直转,吵得实在心烦,脑袋要炸。只想喝令他闭嘴。
可是启唇,却发不出声音。一只手还被握在他手里,另一只手没有力气抬高。。
“小爷我出生入死,救下你。你要怎么感谢我!金银财宝,小爷有的是,不需要。就是缺个媳妇,你还是以身相——”
青筝空着的手费劲揪住南既明衣襟,往自己这边一拉。
南既明只觉眼前一暗,一片柔软,重重撞向自己的唇部。
嗓子打结一般,嘴里说着的话,还剩一个字,怎么也蹦不出去。耳朵聋了一样,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脑海里,瞬间炸开!
第28章
南既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者说,自己呆愣了多久。
只觉得聋了的耳朵,渐渐听见了脉搏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从微乎其微;到震耳欲聋,一下一下,清晰地冲撞着听觉神经。
眼前的阴影缓缓褪去,南既明无意识地眨了眨眼;伸出胳膊接住青筝滑落的娇躯。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衫;叠成一方小枕。
轻柔地放下青筝,让她头躺在小枕上。
南既明有点怀疑,刚才的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可这错觉却真真实实在自己的唇上留下温热的触感。
一向自诩风流的南既明;忽觉耳朵烧了起来;山洞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快要把他肺部挤压得无法呼吸。
“咻——”
身影掠出洞外;撞得洞口的茅草摇摇晃晃;打在青筝脸上的光阴也斑斑驳驳。
南既明在山涧里施展轻功,极速飞奔。山林不断后退,山风呼呼过耳。许久;耳根的灼热才冷却了不少。
靠在树干上;舒缓了气息,才觉心脏从嗓子眼安稳落回了胸腔。不由自主伸出指腹;想触碰唇部;又在嘴角忍不住扬起的弧度中;放下。
侧头望了望山洞的方向,突然又很想立马原路奔回,那个刚令自己局促得无法呼吸的地方。
拨开茅草,进入。
小狐狸还在原样昏睡,只是眉间微蹙。
怎么人都晕过去了,心里还想着有的没的事?
回来的路上,南既明用剑砍了根竹子,削了几个竹筒,盛了水和野浆果。
惯用剑的大手,掌心有些微老茧,下手极力轻柔,仿若睡着的是个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擦拭完小狐狸脸上,手上的血迹,深怕惊醒昏睡中的人儿。
南既明从没这样近距离瞧过青筝,只觉眼前的姑娘,容貌虽不令人感到惊艳,可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欢看。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以前,南既明总认为《洛神赋》里,曹植的这一句描绘,就是对绝色女子的最高褒奖。如今却觉得这一句无法贴切地概括青筝的容貌。
这像是一种自内而外,与生俱来,吸引人目光的能力,无法言说。
平日里,青筝总是温柔和气的样子,待谁都平易近人。
谁会想得到这样一副娇弱无害的面孔下,竟有如此虚实难测,杀伐果决的心肠。
勾起青筝一缕滑落的青丝到耳后,南既明微摇摇头,叹笑:“小狐狸,小爷真是被你的小白兔皮囊给骗了,你得负责!”
从竹筒里捏出红润多汁的野浆果,放在指尖把玩。见青筝眉间的凝重迟迟未消散,南既明提不起任何胃口,又把野浆果丢回竹筒里。
起身到洞口向外观望,四周一派寂静,完全不知外头的情况。
山路上那串迷惑人的马蹄印,不知会不会把兄长、天音阁这方也引到岔路去了。在这长久地等,也不是办法。小狐狸的伤势挨不住的。
耳根一动,快步回身,俯下。
青筝的唇角微启,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狐狸!小狐狸!”
南既明扶起娇小的人儿,靠在胳膊弯里。
头上浅碧色发带松散开来。青丝滑落,铺了南既明满怀。
南既明端起竹筒往青筝的唇边送。清凉的泉水,涓涓细流流入青筝口中。
搁下竹筒,拾起发带,南既明笨手笨脚,根本不知如何系回去。
只听怀中青筝嘤咛一声,鬼使神差的,南既明顺手把发带塞进自己袖中。
青筝迷蒙的双眼微微睁开,原本清澈的眼睛,此时迷雾成团。
青筝是被背部的伤口痛醒的,费劲地眨了眨眼皮,才慢慢看清眼前的南既明。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开始回忆昏迷前的事情。
南既明帮她清理伤口,唠唠叨叨,很是烦人,然后……
然后怎么了呢?怎么就晕过去了?应是背部失血太多的缘故。
嗯?头发怎么散了?左右看了下,没发现丢失的发带。
一路逃亡,伤口疼痛难忍,许是路上丢了未曾察觉。无暇思索过多,随手扯下腰间的一缕丝绦,系好青丝。
稍稍正直了身子,青筝努力挥开脑间的眩晕感,正色问道:“外头情况如何?”
停了半响,也没听见南既明的回答。抬眼看去,南既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青筝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出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不如何。”南既明见青筝一脸完全记不清昏睡前的样子,努力平复内心咆哮的冲动,重新展露他一贯的风流倜傥,“怕有豺狼吃了你,小爷我一直守在洞口,寸步不离,如何晓得外头的情况?”
青筝见到正常的南既明,才放下心来。看来,千雪山庄是还没追踪到这里。
与此同时,同一座山的另一侧,二十来个黑衣人,对着一名站着的女子,跪在地上。
山风吹得女子的衣摆猎猎作响。女子转过头来,正是千雪山庄庄主孟月欣。
孟月欣眉毛竖起,厉声呵斥:“一个男的,还拖着一个弱女子,你们,居然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庄主放心,根据手下最后发出的信号弹追去,只查到一串东去的马蹄印。我们已经派人抹干净了。南世子手下的人估计还在山里四处摸索。我们定能抢先一步。”
女子抬脚踢开领头应话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顺着山坡滚了几下。
“废物!单凭马蹄印,如何能证明他们已经往东?”孟月欣忍住怒气,“马蹄印我看过了。深浅程度根本不足以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他们定然还躲在山里!给我通通滚出去搜山!”
越讲越控制不住怒气,嗓门渐大,惊起树上的飞鸟。
跪着的黑衣人立即起身,散落到山林中去。
孟月欣阴沉着脸,望着渐渐变得灰蒙蒙的天际。
这次冒险出手,想抢在各方居心叵测的人马前,先将血玉到手,没想到过程如此曲折。
千雪山庄好好地埋伏在不老峰,伏击了南既清一行,眼见一切开展顺利。
青筝一行竟闯了进来。他们真的是恰巧路过?还是提前收到风声?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敢背叛千雪山庄?!
孟月欣揉了揉酸痛的额角。
自幼接受母亲的严酷训练,习武练镖一刻都不停歇,一直被外界认为是母亲培养绝佳的山庄继承人。可是孟月欣从小就没得过一丝母亲的温情关爱,永远面对的都是母亲严厉的鞭策和失望的目光。
千雪山庄在母亲手里,确实一时威名远扬,到她手里,没落不少。眼见老一辈重提千雪山庄辉煌时的自豪,对现状失落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好强的孟月欣。
她一直努力挣脱母亲的阴影笼罩,渴望能凭一己之力好好让众人看看,她可以做得比她母亲更加出色。
这种渴求日积月累,如一块接着一块石板,压在孟月欣身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前一段日子,孟月欣收到武林至宝沁雪莲重现江湖的风声,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看见一块能救生的筏子。
富贵险中求,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孟月欣没有理由不抢先出手。
传言纵横镖局押镖的裴依雪,押镖归途中,偶然得到沁雪莲。作为纵横镖局老主顾的她,半夜没惊动任何人,轻易骗出裴依雪,连夜审问。裴依雪也是块硬骨头,无论如何拷问,都否认沁雪莲的传言。
毫无收获,无奈之下,杀了裴依雪,抛尸荒野。
万万没有料到,在纵横镖局寿宴上,死在她面前的裴依雪,居然再次活生生出现。
天知道,从不相信鬼怪灵异的她,那刻汗毛倒竖,手脚有多冰冷,连夫君喊自己都没听见。
亲眼看见传说中的宝物就在眼前,却遭鬼新娘横刀夺去,现在又落入南世子手里。
她,孟月欣不能再与沁雪莲失之交臂!
她,孟月欣必须让千雪山庄重获往日风采!
暮色笼在孟月欣的身上,也沉淀在山洞里。
怕引来不知是敌是友的来客,南既明也不能生火。青筝忍着十指连心的疼痛,吃了几枚野浆果。
南既明穿上了皱巴巴的外衫,靠在青筝身侧的石壁上,借着洞外泄入的微光,看着青筝朦胧的轮廓。
背部伤口让青筝直挺着脊背,不能借物依靠。端起竹筒的手,有点不稳。
从头到脚,怎么看都像一般大户闺秀,怎地就卷进江湖这一滩浑水里头?
“小狐狸,附近山涧里没见着有鱼,今日委屈一下。”
要不是洞里没有第三人,青筝根本不知这声“小狐狸”唤的是谁。
这南既明怎么如同孩童般幼稚,爱给人取绰号。之前是“红烧姑娘”,现在又是一个“小狐狸”。
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不同他计较。青筝心胸大气地想,全然忘记,自己取道不老峰,救了南既明兄长这一茬。
“罢了,叉到鱼,也不能生火烤。”
“也是。还好你中午点了盘清蒸桂鱼。”南既明悠悠然道,“我说你是属猫的?就这么爱吃鱼?”
“吃鱼补脑。”青筝斜了南既明一眼,“当然,有的人白——”
青筝停了下来,硬是把“白痴”这个不符合自身淑女形象的词语憋了回去。
“有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也属正常。”
南既明倏忽笑了,他才不信小狐狸原先要讲的,就是这句话。
蓦地,南既明悄无声息地起身,沿着山洞石壁至洞口。
青筝扶着石壁,注意着脚下的碎石,小心地站了起来。
南既明修长的手指竖在嘴边,示意青筝不要动。青筝听言静静隐在阴影里,呼吸都放轻。
山洞外,西北方向的树林,一片飞鸟扑棱扑棱地飞向夜幕中。
南既明凝神聆听,回到青筝身边。
“小狐狸,你呆在这儿。小爷先出去打探下。”
转身之际,青筝扯住了南既明的袖口。
南既明勾起的嘴角,在昏暗的洞内不太起眼,轻轻拍了下青筝的头:“没事,我会小心的。”
青筝不明白南既明在想什么,一把拨开他的手,道:“我是让你带我走。”
“不行,太危险了。”南既明变得严肃起来,当下拒绝。
“不行也得行!”青筝十分坚决,“不老峰一部分地形我熟悉。你带我出去,我有办法牵制他们。”
南既明见青筝扯住袖口的手,毫不放松。无奈。
“走!”
揽起青筝,跃出洞外。
人肉飞行,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青筝很自然地在南既明揽起自己腰的那一刻,一手抓住南既明前襟,一手从南既明臂下绕过,搭在肩上。
南既明忽然想起在幽篁谷时,揽着青筝跃上翠竹顶,青筝浑身僵硬的模样,满意地收紧些手,在重重叠叠的山林里,轻松起跃。
“往北。”
青筝没时间去关心飞骑的心理活动。脑海里摊开今日午饭后,让掌柜送来的不老峰地形图。早做准备是对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不老峰北部,壁立千刃,怪石嶙峋,是天然的布阵基地。
青筝指挥着南既明,在地势复杂的不老峰间,飞跃。
南既明虽听从青筝的指令,但见眼前到处都差不多乱石林立的和羊肠小道,头都快被转晕了。
可不知怎么,心底从来没爬起过一丝疑虑。
今夜层云密布,星辰黯淡,透不处一丝月光。
青筝转了半天,让南既明落在最高的一处山石上。
“我手里有七枚信号弹,除开第一弹,其余六枚,代表不同的六个方向。你入阵后,看信号弹的方位行事。”
“你怎么办?”
青筝嫣然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是那只蝉。”
“信号弹会随时暴露你的行踪。”
“放心,我会及时转移方位。阮霜见信号弹就会立即赶过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到那个时候。”
南既明深深地看了眼,夜色下依旧柔弱的小人儿,却觉得她体内爆发的意念,竟比周遭的山石还要坚硬。
青筝打起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秋水明眸比火光还要明亮。
青筝朝着南既明淡然莞尔,星眸微转,波光潋滟。
“咻——”
一朵银色的火花,绽放在墨蓝的夜空中。
孟月欣猛然抬头,抚掌大笑:“好!撑不住了!我们必须抢先!”
率先带领一众黑衣人,直朝向火花绽放处奔去。
南既明隐在石壁后,感觉手中的软剑蠢蠢欲动。
眼前不停闪现小狐狸在火花下的剪影。似有一片白色羽绒,撩得他心头痒痒的,对这个身影放心不下。
不过四五息之后,便有衣料猎猎的声音传来。
黑影融入在夜色里,看得不甚清楚。
南既明从袖中掏出浅碧色发带,系在自己的眼睛上。视线被遮挡,听力变得更加敏锐。
发带残留了女子青丝的馨香,还参杂了丝丝血腥味。
南既明心中一疼,骤然出剑。
黑衣人没想到刚进入羊肠小道,立马杀出一剑,直接被截杀个干净利落。
后面往前冲的黑衣人,齐齐刹住脚步。互相背靠着背,警惕地横刀防御。
浓郁的夜色中,乱石的轮廓模模糊糊。
乱石间的小道曲折蜿蜒,只看清一小截。拐个弯就被吞没在无尽的夜色中。
人,很容易对未知的东西,心生惧意。
黑衣人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上前。
南既明脚尖踢起一块石子,击在对面的山石上。
黑衣人有了明确目标,立马调转刀尖方向,朝石子跌撞方向杀去。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闪至后头,最尾巴的黑衣人闷哼一声,撞向前一个同伴。
“鬼呀!”
黑衣人惊叫一声,大刀跌落在地上。一手捂着另一只手腕,鲜血噼里啪啦淋了一地。
手筋俱断。
剩下的黑衣人被藏在夜色中的杀机,惊得四处逃逸。
南既明专捕捉落单的脚步声,一击毙命,不留二次呼救的机会。
孟月欣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泰山压顶而来,捏紧指尖的双燕镖,凝神屏息。
双燕镖是千雪山庄的独门飞镖。一次两发,比翼双飞。
镖上有倒刺,中镖者强行拔除,非活生生撕下一大块血肉来不可。
“咻——”
又一朵银色火花在后方的天空炸开。
光火和声音,透过发带,给南既明指明方位。
如黑夜里无声飞翔的蝙蝠,在乱石中飞檐走壁,听着小道上黑衣人的行动风声,又转向火花方向。
这回,黑衣人学聪明了,不再四处分散行动,而是背靠着,围成一个圈,兵器朝外,将孟月欣护在中间。整个圆形方阵,向前推进。
可奈何不了有些路径实在太小,圆形方阵从鸡肠子大的小路挤过去,势必破坏阵型。
孟月欣走在中段,绕过一块巨石,却徒然听见背后兵器相接声。
“当!”
“当!”
“轰——”
没两下,黑衣人被一掌打飞,接连撞碎两块巨石,仰躺在孟月欣跟前。
五脏六腑,全然碎裂。
孟月欣顾不得回头,翻身上跃,左右手向黑衣人飞来处,发射两组双燕镖。
“铮——铮——”
剑光一横,飞镖打在剑身上,激起数点金色的火花。
一判断出南既明的方向,黑衣人围攻上前。使出十成十的力气,劈刀而下,却斩了个空。
鬼魅的身影早已借助错乱的巨石,如滑不溜秋的泥鳅,消匿的无影无踪。
孟月欣感到背上一层薄汗,凉意却深深入骨。
我在明,敌在暗。
暗夜里,有只野兽在时刻盯着他们,抓住缝隙就猛扑上来,毫不留情地割断他们的喉咙。
一石之隔的南既明,掌心微微潮湿。
怕。
无法诉说的害怕。
只不过不是对以寡敌众的惧意,而是这次火花间隔的时间,已经大大超过之前的时间。
小狐狸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负一身伤,毫无缚鸡之力,如何应对?
南既明等不了信号弹了。
一掌拍在巨石上。隔着巨石而站的黑衣人,抵抗不住威压,直接飞了出去。
石飞灰灭间,一道幽寒的剑光如闪电骤至,划破暗夜的漆黑,裹着无尽剑意刺来。
孟月欣嗅到血腥的气息,她明明知道自己要躲开。
可剑太快,她根本来不及!
随手扯过一名黑衣人挡在面前。
“噗嗤——”
卧龙剑割出一大朵血花。鲜血的腥甜,霎时弥漫在空气里。
卧龙在南既明手里,已经不再是一把剑,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挥洒自如。
如月下汹涌的潮水,泛起粼粼波光。
蛟龙出海,快速游走。拍飞挡在孟月欣前的黑衣人,直朝孟月欣扬起的手臂掠去。
“咻——”
姗姗来迟的第四朵火花。
南既明心下一松,蒙在眼睛上的发带,感觉有些热意。
他要速战速决!
孟月欣筋脉贲张,强行逆转筋脉,准备硬生生让手臂肌肉受下这一剑。
另一只手捏飞镖,直接刺向对方胸口。脸上带着险中求胜的欣喜若狂。
谁料南既明手腕翻飞,竟让软剑曲了方向,转弯同飞镖相杠。
“铮!”
“啊!”
短促的嗡鸣声中,飞镖被剑身弹回,嵌入孟月欣肩膀。
内劲不止,逼迫其连退十来步,撞在巨石上,才止住了退势。
南既明乘胜追击,正要一鼓作气解决孟月欣这个威胁。
“等下!”
青筝被阮霜搀着,自巨石上翩然落下。
南既明见青筝那冷若冰霜的婢女赶到,松了一口气。
“孟姐,你我相识一场,何不就此收手?”青筝站稳后,缓缓道。
“青丫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沁雪莲凭什么就要由他们霸着。”
青筝双眼微垂,避开与孟月欣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
为了查清当年叶庄屠门的真相,仅凭幼时的记忆和杨叔的只言片语,要在武林中寻找真凶,无异于大海捞针。既然当年的凶手是冲着沁雪莲而来,青筝就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沁雪莲作饵,投入江湖。
利用傅先生在酒楼、茶肆里,绘声绘色地描绘武林至宝重新江湖的故事,听书人口口相传,足以让这个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地传遍江湖各个角落。
青筝近年来手里收集的各方情报,并没有丝毫沁雪莲的踪迹,说明这个传说暗藏绝世武功的宝物还有奥妙,凶手未能参透。
凶手听见江湖传闻,必然会怀疑手中宝物的真假,也会追踪新现世的宝物,一探究竟。
引蛇出洞,概若如此。
这是青筝能想到,最快速筛选凶手的法子,然而,也是一把双刃剑。
欲望,能勾起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恶念。
宝物一出,纷争必起。原本无辜的人,因心怀贪念,卷入其中。这造成的伤害是青筝最难以释怀的。
心中这股难以释怀与屠门血债,拉扯着青筝推动这盘棋局的进行。
孟月欣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青筝何尝不知。
只是,棋局一开,落子无悔。
“各位好汉!手下
第29章
周围一片漆黑;不知身处在何处。
骤然间,漫天火海铺盖而来!
尖叫声、呼救声、厮打声、兵器交接声、大火焚烧的噼里啪啦声……
各种喧嚣,如和稀泥般;掺杂在一起,齐齐灌入青筝的耳朵。青筝除了满目火光,迎面袭来的灼人热浪,什么也看不见。
混沌之中;一声清脆的童音刺穿火海。
“爹——”
青筝急忙循着声音来处;望去,可除了火光,什么也看不见。费劲地睁大双眼,又听见一声大喝。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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