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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生存攻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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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太不成体统了,陛下是天子,怎么可以让小儿骑在头上,百官知晓了该如何想还有皇后怎么也不劝劝。”董良娣道。
      程昭仪叹道:“皇后威严甚重,陛下宠爱她与东海王,宫里谁也不敢管。”
      董良娣心里有些不快,太子出宫后,虽然可以入朝办事,但是同陛下的距离远了,关系也渐渐疏远,不比东海王能够日日承欢膝下。想想前朝那些父亲宠爱幼子,废长立幼的事情比比皆是,董良娣很是为太子担忧。
      董良娣出宫后,心神难安,她完全依靠太子,若是太子地位不保,她这个良娣估计也活不了。
      侍女不知道她与程昭仪在屋里说了什么,问道:“良娣,您可是身子不舒服”
      董良娣摇摇头道:“没事儿。”
      侍女道:“程昭仪真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对良娣您也好。”
      董良娣冷静地说:“各取所需罢了,殿下没有母后,宫里的消息也需要人传告。而程昭仪,她讨好我,也不过是为了太子日后登基能善待她与中山王。”

 第145章  

 
      晚上李顼过来看望董良娣。董良娣站在窗边迎风洒泪, 李顼把她揽到怀里劝道:“你怀着身子哭对孩子不好。”
      董良娣眼泪像珍珠一粒一粒的掉下来,泣道:“我与孩子都是苦命的,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顼很无奈,道:“本宫对你如珠如宝,你说说看,阖府上下,由谁比得过你?”
      “可是,这孩子他只是庶子啊, 别人都会小看他的。唉,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他。”
      李顼道:“他是皇长孙, 地位尊贵无比, 没人敢嘲笑他。”
      董良娣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殿下,眼下他地位尊贵,可是若是未来的太子妃生了儿子, 他的地位就尴尬了。你疼爱我们母子,为何不对我们更好些?”
      董良娣得寸进尺,李顼微微有些厌烦,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看重董氏的孩子,若是儿子, 即使是在父皇面前也是极长脸的。他耐下性子继续哄道:“太子妃的事情还没有影儿, 你若是生下了皇长孙,本宫才好去向父皇奏请。”
      “嗯!”董良娣破涕为笑, 她母亲请人算过了,她这一胎怀的肯定是男孩。
      得了程昭仪的支招,董良娣在太子府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她时常进宫与程昭仪叙话玩乐,把后宫的一些事情说给李顼听,不着痕迹提醒太子要小心王皇后与东海王。
      李顼对王沅的态度变得微妙,行为上越发的恭敬有礼,但目光中的警惕也是藏不住的。连徽鸾都看不惯了,私下里对徽君说:“董姬看人目光闪烁,肯定是个心思不正的,我看太子哥都被她带坏了。上次她还问我,母后在宫里时常做什么,还问了一些咱们椒房殿别的事情。”
      徽君立刻瞪着眼睛,问她:“你不会都告诉她了吧?”
      “我是那么傻的人吗?”徽鸾一扬脖子,道,“我就是讨厌董姬,听说太子府的姬妾都被董姬整治的老老实实的。”
      徽君笑道:“你说这些给我听,不过就是让我去告诉母后,那不如你直接去告诉母后算了。”
      徽鸾将小黄抱在怀里,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它的毛,“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母后说。”
      徽君道:“太子是你的亲哥,董姬现在又怀着身孕,母后怕是不好管教董姬,你这可是给母后出了难题。”
      “唉!”徽鸾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心思敏感,隐约察觉到太子哥的心思。但两人毕竟是一母同胞,徽鸾是希望太子能够与母后、五弟好好相处,她把如今的状况都归咎于董良娣,认为只要董良娣没了,太子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徽君虽然比徽鸾要单纯的多,但她心里很明白亲疏有别,母后与五弟还有她才是真正一国的,二姐与太子才是同胞。虽然是这样想的,最后徽君还是将二姐的话告诉了母后。
      王沅听她说完后,面色不变,道:“母后心里都有数,徽君别担心,好好跟着夫子读书,骑马,还像以前一样。”
      “可是,太子会不会……”徽君虽然才八岁,但是入了鸣凤阁读书识字后,渐渐很多事情都懂了。
      王沅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相信母后,没事儿,别担心。”
      在徽君的心里,母后是无所不能,甚至比父皇还要可靠,她点点头,说:“我相信母后。”
      王沅伸手揽着女儿道:“你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在母后心里就算是你的五弟都比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母后说,母后就很高兴了。”
      徽君道:“我知道了。”她放下心里所想的东西,趴到榻上逗弄李珣玩。
      王沅看着这一对儿女,心中感慨宫中的孩子确实早熟,徽君才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担心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不用说是徽鸾了,就算是之前的冯后与王沅待她再好,但毕竟不是生母,在渐渐知晓人事后,她也会变得敏感多疑起来。
      安抚完女儿后,王沅开始琢磨起太子的事情来。董良娣近来常进宫,她与程昭仪交好,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其中有人故意教唆挑拨,王沅就不能轻易放过去了。
      李湛在掖庭之事上倚重她,且椒房殿有宠,其他嫔妃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大多都老实本分。生有四皇子的何才人更是低调地让众人几乎忘记她的存在,唯有程昭仪,平日笑颜对人,宫里大多数人都说她好,但王沅却从不曾忽视过她。当年冯氏废后,宫中人心浮动,程昭仪其中有过手脚,被李湛所训斥,但这些年下来,程氏谨守嫔妃本分,一心一意教养二皇子,再没让人抓到过什么把柄,只除了最近一段日子与董良娣交往过密。
      王沅很腻烦程昭仪的做派,在阴暗处挑拨离间,像阴沟中的老鼠,实在让人厌恶。王淑进宫来看望她,王沅与她说起这件事来,“我想给她紧紧规矩,让她老实些。”
      王淑也跟着发愁,“若是放在我家里,那些妾室不听话,甭管她有没有儿子,直接就叫人牙子发卖了。可这宫里不同,那些嫔妃都是有品级的,而且程氏又有儿子,还真是不好弄。”
      王沅道:“程氏捉不到把柄,那就从她身边的人身上找问题。程氏的两个兄弟从岭南来了长安,陛下为了中山王面子好看,让他们当了家马丞,这两兄弟突然富贵,从他们身上着手倒容易些。”
      王淑笑道:“巧了,夫君与太仆大人相熟,这事情就简单了。”
      王淑回去后与夫婿田迹商量,田迹寻思道:“太仆虽然是程氏兄弟的长官,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了解,还得请京兆尹出马。”
      “京兆尹会帮忙吗?”
      田迹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京兆尹与我有两分交情,再说了就凭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京兆尹是不会拒绝的。”
      王淑道:“我已经在娘娘面前揽下了这桩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夫君,你须得把这事情办好。”
      田迹与王淑多年夫妻,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点点头,道:“我都明白了,定然会找出那程氏兄弟的问题来。”就算程氏兄弟是清白无瑕的,他也一定要给他们染黑。
      过了一个多月,京兆尹上书弹劾程勇、程敢兄弟抢占百姓田地致人家破人亡,李湛大怒,立刻让廷尉审查此事。一时之间,程氏的事情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程昭仪之父昔日曾做过郡太守,因贪污下狱,后流放到岭南地区,程氏兄弟跟着一起去了,程恒娥则进宫做了歌姬。程氏旧事被翻出来,中山王与程恒娥颜面尽失。
      茝若殿,程恒娥气得浑身颤抖,气两个兄弟不争气,给她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但再仔细想想京城贵人云集,她兄弟只是小小的家马丞,来到长安城才几个月,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打着中山王的名义作出抢占民田的事情来,定然是遭到别人算计。而且当朝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荒唐蛮横的不少,为何偏偏针对她的兄弟?她不得不多想,同时也很后悔把兄弟弄到长安,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二皇子李瑞见母亲眉头紧锁,以为母亲是在担忧兄弟,道:“母亲,孩儿去向父皇求情,请父亲开恩放过两位舅舅们。”
      程恒娥忙拉着儿子,道:“不能去,你若是去了,陛下连你也怪罪,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那是母亲的手足啊。”李瑞道。
      程恒娥十四五岁进了宫,在宫里艰难的讨生活,与这两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兄妹亲情在她眼里完全比不上自己与儿子。她很冷静地说:“明妃之兄牵连进广陵王巫蛊案,明妃求情,陛下连明妃都罚,所以我们母子绝对不能去求陛下。瑞儿你还小,就当不知道这事,好好读书,知道吗?”
      李瑞觉得不妥,但是看着母亲严峻的目光,还是点点头,道:“母亲放心,孩儿都知道了。”
      最后程勇被判令弃市,程敢被判令徒边,直到最后一刻,程昭仪母子都不曾为他们说过一句话。她深居后宫,本以为此事牵连不到身上,但是李湛对她越发冷淡,连带着对二皇子李瑞都不似从前。经此一事,程昭仪老实下来,闭门谢客,很少再出茝若殿。
      公孙柔嘉知晓此事后,很无奈地说道:“皇帝的心思让人难以捉摸,程氏兄弟的事情,求情也是错,不求情也是错,这到底是让人怎么办?”
      王沅也有同感,李湛当了这些年皇帝,威严日重,与初登基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了。程氏兄弟之事,程昭仪求情,李湛肯定连带着她一起罚,但是不闻不问,李湛又会认为她冷心冷肺,连亲兄弟也不顾,这样六亲不认的人他也厌恶。
      王沅想了想,道:“陛下的心思难测,还是遵从本心吧。”
      两人不再说这件事,王沅问她:“你母亲最近有过来看你吗?”
      公孙柔嘉摇摇头,语气酸涩,“还是老样子,常因为思念兄长哭泣,不肯原谅我。”

 第146章  

 
      公孙柔嘉的兄长虽说是被广陵王连累, 但他自己也不是毫无过错,公孙夫人只是一味地逼公孙柔嘉,现在反而有把责任全部推给公孙柔嘉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痛苦罢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王沅从小没了母亲,对母亲既无印象,当然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代入王奉光想想,心里倒有几分感悟, 她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年我在家时定过三次亲, 但最终都没有嫁出去, 我大嫂韦氏不愿意我留在家中, 接二连三为我找夫婿,但那些人不堪入目。我本以为父亲会为我主持公道,可是父亲所做的不过是和稀泥而已。父亲疼爱我, 但也疼爱其他的孩子与孙子,纵的大哥与大嫂胆子越来越大,即使是后来这事过了,可当时的情景我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寒心。后来我姐夫说宫中遴选家人子,我让姐姐和姐夫替我把名字报了上去,就这么进了宫。”
      公孙柔嘉握着她的手, 关切地说:“你不用为了安慰我, 说这些伤心的事情。”
      王沅摇摇头,道:“当时觉得很难过, 认为明明是哥嫂不对,父亲为什么要维护他们,甚至直到最后都让我来妥协让步。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我也想开了,不会再为这些事难过。至于你母亲,她只见着你在这宫里过得闲适富足,而你兄长要去戍边,她心里难过,所以才会不断的要求你。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全心全意为着儿女着想,或许他们会有所偏重或许他们将自己放在首位,你要想开些,不过因为这些事情自责,因为你没有犯任何错误。”
      公孙柔嘉与母亲感情极深,王沅很担心陷入自责。公孙柔嘉道:“我母亲年纪大了,我很担心她的身子。”
      王沅道:“身子的病痛可以让御医去治,但心病很难解开,除非你大哥能马上回来,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你大哥性命无忧,陛下仁慈宽和,时常有大赦,假以时日,你大哥定然能重返长安。你写信给你大哥,让他写信宽慰你母亲,日子久了,你母亲会慢慢回转心意。”
      公孙柔嘉豁然开朗,道:“是我向左了,母亲疼爱大哥重于我,我早就该想明白,不需在这上面纠结。嗯,你说的对,我让大哥劝慰母亲,想来她是愿意听的。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愿她身体安康即可。”
      王沅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南匈奴单于遣其次子右贤王来长安谒见陛下。
      陛下打算带着右贤王去上林苑狩猎,你也一同出宫散散心。这宫里四面都是墙,抬头只能望见小小的一片天,犹如井底之蛙,咱们趁此机会好好耍耍。”
      提起右贤王来,公孙柔嘉想起这长安城还有另外一位匈奴王子,道:“这位右贤王是忽邪王子的兄长吗?”
      “是的,但就不知道是不是同母的兄弟了,”王沅道,“匈奴以左为尊,左贤王相当于太子,其他依次是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合称四角,忽邪是单于幼子,我听陛下说封了右谷蠡王。”
      公孙柔嘉掐指算了算,“忽邪王子如今已有十七岁了吧,徽娟也十三岁了,看了过不了几年,徽娟大概就要和亲了。”
      “陛下的意思,和亲之事不可更改。当年匈奴一分为二,南匈奴依附于我朝,共同抗击北匈奴,现边境稳定,百姓和乐,正是因为南匈奴的诚心,所以徽娟和亲势在必行。不过徽娟比太宗朝那几位和亲的公主要好得多,大周国力强盛,只要她自己立的起来,忽邪必然不敢欺辱她。”
      公孙柔嘉叹息,“皇子为王,公主和亲,但愿徽娟以后能过得好吧。”
      ……
      近来程昭仪的日子有些不好过,程家那些旧事被翻出来,成为整个长安城中的笑话。程昭仪隐约明白自己遭到别人算计,但是对方手段太高,她只能灰溜溜地躲在茝若殿中。陛下带着匈奴右贤王去上林苑狩猎,同时也带着嫔妃一同去,皇后安排了好几个人,但程昭仪偏偏留守宫中。这让程昭仪大为光火,她风光之时,嫔妃们与她称姐道妹,如今失势,竟无一人来看她,人情比纸还薄。
      李瑞过来看她,程昭仪问道:“瑞儿,陛下此去上林苑,你跟着一同去吗?”
      李瑞道:“母亲,孩儿留在宫里,还有太子也不跟着去,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去。”
      “这是怎么回事,”程昭仪急了,“你父皇怎么就突然不带你去了?”
      李瑞忙说:“母亲别急,孩儿的课业不能荒废,因此才不能去的。”
      程昭仪摇摇头,道:“你是皇子,无所谓荒不荒废课业的,一定是陛下对我们母子不满了。”
      李瑞请教过夫子后,心中渐渐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对他冷淡下来。母亲曾在父皇面前哭诉过对兄弟的思念之情,表现的非常哀切,但舅父们出事后,母亲与自己避而远之,一句话都不曾为舅父说,父皇开始疑心母妃。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对程昭仪说了。
      程昭仪顿时懵了,她年纪大了,容颜早就不似以前,陛下很少留宿茝若殿,但因为李湛看重次子,所以她的日子还算可以。这次李湛厌恶了她,她算是彻底失宠,宫里的皇子不少,程昭仪的二皇子现在已经不能成为她的本钱,她一时之间慌了神,抓着儿子问道:“这可怎么办?母亲不怕陛下厌弃,只害怕连累了你。”
      李瑞想的挺开的,安抚道:“母亲,不怕的,我现在是中山王,等我长大后,带你去中山王,那时候你就是国太后,咱们在中山国逍遥自在也很好。”
      自太宗皇帝开始,藩王渐渐只剩下空架子,只享受供奉,没有半点实权,程昭仪怎么能甘心,她说:“你是陛下的儿子,半点都不比太子差,凭什么要屈居人下?”
      李瑞老实说道:“父皇的儿子有五个,以后可能还会有,孩儿非嫡非长,不敢肖想太子之位。”
      程昭仪失望地摇头,李瑞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母亲,您答应我,咱们不想不属于咱们的东西,孩儿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程昭仪看着儿子执着的目光,心里虽然万分不愿意,但嘴上还是先答应下来。她认为自己儿子年纪尚小,还不太明白太子与诸侯王的区别,等再长大些后就会明白。
      南匈奴右贤王如期而至,李湛与王沅在建章 宫接见了他。右贤王以大周之臣的身份行三跪九拜的大礼,并呈上了许多皮毛与马匹,当然李湛也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
      忽邪王子也过来了,见到兄长心里很开心,右贤王拍拍这个幼弟的肩膀,笑道:“小子,长得不错,都快比哥哥高了。”
      忽邪王子在大周生活有近十年,汉话比匈奴话还流利,但他仍然用匈奴的礼节跟右贤王行礼。
      右贤王道:“陛下,我父亲年迈,思念忽邪,请陛下此次能让忽邪与我一同返回匈奴。”
      大周与匈奴是否打仗,与有没有质子没有丝毫关系,李湛当即就允许了。右贤王谢过帝恩后,又说:“我们匈奴人成婚早,忽邪今年十七岁,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请陛下许婚,匈奴必定会用最高的礼仪来迎娶大周公主。”
      大公主徽娟才十三岁,可不适合这么早就嫁到匈奴去,王沅担忧地看了李湛一眼,生怕他答应下来。幸好李湛最终婉拒了,“清平公主是朕之长女,年岁尚小,朕珍爱如掌上明珠,不舍得她这么早就出嫁,此事过两年再议。”
      李湛带着右贤王等人去上林苑狩猎,王沅则带上了公孙柔嘉、张丽妃、戎充仪、常才人等人。上林苑规模宏大,宫殿众多,苑中山峦起伏、林木繁盛、野兽成群。太宗皇帝曾在此练兵,现羽林军就驻扎在上林苑。
      来到上林苑,王沅自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她问公孙柔嘉,“愿意与我一同去见见故人吗?”
      “嗯,你若不提及,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是想要去见见她的。”公孙柔嘉道。
      王沅先请示过李湛后,让人把四公主徽琰叫过来,道:“徽琰,你的生母冯氏现在昭台殿修行,你想要见见她吗?”
      徽琰这些年由着樊太后抚养,性子沉稳,她强压住心里的狂喜,不急不躁地说:“多谢母后,徽琰愿意去见生母。”
      王沅与公孙柔嘉带着徽琰去昭台殿,徽琰跟在她们后面,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响,很快。她终于要见到娘亲了,冯氏离宫时,她年纪尚小,只隐约记得娘亲是个很温柔漂亮的人,乳娘有时候会对她讲起娘亲的事情,徽琰都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冯清芬穿一身青灰色的素衣,不施粉黛,五年未见,她的容颜依旧,只是更添一分清冷,面上无悲无喜,只有见到徽琰的那一刹那,眼睛陡然亮了,紧紧将女儿拥在怀里。

 第147章  

 
      王沅与公孙柔嘉对视一眼, 道:“我与柔嘉出去转转,你们母女说说话。”
      冯清芬点点头,感激说:“多谢!”
      兰草走过来说:“两位娘娘,奴婢对这里倒也熟悉,不如奴婢带着您二位逛一逛?”两人随着她走出去。
      徽琰细细地打量母亲,伸出手去摸她的眉眼。冯清芬含笑看着我,问道:“琰儿,你做什么?”
      徽琰很认真地说:“我如今入了鸣凤阁读书, 夫子夸我有绘画的天赋,我想要记住母亲的模样, 回去后把您的样子画下来, 这样我就可以每日都见到母亲了。”
      冯清芬眼睛酸热, 她将泪水忍回去,笑道:“好,你仔细看看母亲。”然后她又问起女儿在宣室殿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受委屈的地方。徽琰一一回答道:“樊太后待我很好,父皇与王母后偶尔也会过来看望我,掖庭里的人不敢小看我。而且我是父皇的女儿,大周堂堂的平阳公主,若是有人敢欺辱我,我会用平阳公主的身份去惩治他, 绝不会任由别人欺辱。”
      看着徽琰锵锵有力的说出这番话来, 冯清芬很欣慰,她的女儿外柔内刚, 有冯氏强韧的血统,以后不管在哪里定然会过得很好。
      之后,徽琰像个小大人一样问起冯清芬的衣食住行来,她不但问了母亲,还召来母亲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妈妈问起来。老妈妈恭恭敬敬地说:“回公主,这昭台殿虽说偏僻,但东西是不缺的,而且皇后娘娘每隔三个月就派人过来查看一番,没人敢慢待冯真人。”
      徽琰颔首道:“嗯,我都知道了,您这些年照顾我母亲也辛苦了。”她让侍女把带来的药材、布帛、钱币等东西分赏给昭台殿服侍的人,众人纷纷叩谢公主。
      女儿处事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冯清芬心绪复杂,只有没母亲可依靠的人,才会学着处处周全,徽琰这些年或多或少是吃了些苦头。
      冯清芬亲手给女儿煮了一碗面条,徽琰吃得很香,连面汤都喝完了,她说:“母亲煮的面条最好吃,比宫里那些御厨做的好吃多了。”
      冯清芬摩挲着她的脊背,道:“看着你这样懂事,本来有很多要叮嘱你的话,现在看来都不必说了,回宫之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太想母亲,母亲在这里静修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可是,我想着母亲一直都陪着我。”徽琰露出小女儿态,依偎在母亲的话里,搂着她的脖子说:“等日后我嫁人了,就可以在宫外建公主府,到时候我去求父皇把您接回来,与我一起住,好吗?”
      冯清芬没有做直接回答女儿问题,而是捏捏她的鼻子,笑道:“才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好意思说起了嫁人的事情来?”
      徽琰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她时常见三姐与五妹她们就是这么做的,喃喃地说:“其实我只是想快点长大而已。”
      母女俩说了很多悄悄话,冯清芬让人送徽琰回去。兰草带着王沅与公孙柔嘉走进来,冯清芬站了起来,躬身下拜,两人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冯清芬道:“这是应该的,两位的大恩我没齿难报。”
      王沅道:“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也是做母亲的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够明白你当母亲的心意。”
      公孙柔嘉则说:“樊太后照顾徽琰很尽责,徽琰在宫里都还好,你不用太挂心。”
      冯清芬拿出两本《冲虚真经》给她们,说:“这是我亲手抄写的,送给两位吧。”
      两人道谢,王沅打量她,道:“我看如今你越发有得道真人的模样了。”
      冯清芬失笑道:“我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只是借以平复心境,只有那真正的圣人才能彻底看破虚无,我只是个俗人罢了。”
      冯氏的一生大起大落,到如今像她这样能淡然看之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公孙柔嘉自嘲道:“如我就看不透。”不然也不会为着母亲的事情烦忧了。
      王沅道:“这天底下,圣人又能有几个,大家都差不多。”
      又闲聊了几句,王沅与公孙柔嘉告辞。回去的路上,公孙柔嘉感慨道:“像冯氏这样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也挺好的。”
      王沅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们说好一直作伴的,你不会扔下我去深山修行了吧?”
      公孙柔嘉笑道:“开玩笑罢了,这样的日子我过不来的。”
      “那就好,咱们明日骑马冶游去!”王沅道。
      昭台殿的客人离开后,冯清芬捧着经书看起来,兰草替她重新换了一杯热茶,冯清芬突然抬头道:“兰草,你服侍我这么多年,实在耽误你了,不如趁此机会,求了皇后,让她替你找个人家吧。”
      兰草摇摇头,坚定地说:“真人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奴婢情愿侍奉真人一辈子。”
      冯清芬无奈道:“也罢,你若是改变主意了,可随时跟我说。”
      兰草心疼她,道:“当年樊家犯事,樊太后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冯家没了,陛下不再受人桎梏,真人你何不求了陛下,一同返回长安去。您本是生在富贵乡里,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未吃过半点苦头,实在没有必要这里苦熬啊。”
      冯清芬放下书,道:“回了长安,不但我处境尴尬,而且还会连累琰儿。伴君如伴虎,我并不再想侍奉陛下了,在这里自在清净,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心里过得舒坦,我反倒觉得比掖庭好。掖庭,我这辈子都不再想回去了,以后就是我死了,也不愿葬在杜陵,只想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葬了,所以,这些话你以后也不要再提。”
      兰草顺从地说:“奴婢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
      ……
      一行人在上林苑待了三日就返回长安,除了同意徽琰去看望冯氏的那日,李湛提过冯氏,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冯氏此人。王沅实在想不通,李湛对于余氏算得上情深义重,相比之下,冯氏并没有得到他的几分真心,冯家谋反,因为冯氏并没有参与进来,更重要的是因为徽琰,李湛留下了冯氏的性命,但至此以后就当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从未提及过。
      徽琰与徽鸾却是从来没有忘记冯氏,这次来上林苑,徽鸾生了一场小恙,所以没来,但她却偷偷跟王沅说,让王沅代她看望冯氏。
      徽君走过来说:“母后,四姐姐哭了。”
      王沅问道:“她可是当着你们的面哭的?”
      “不是,”徽君摇摇头,“今日上课,徽琰姐姐眼睛肿肿的,我觉得她肯定是哭过了。”
      昨日从上林苑回来,徽琰应该是不舍与冯氏分离吧,毕竟这次见过面之后,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徽君把头埋在王沅的怀里,王沅摸摸她的头,笑道:“怎么啦,徽君?”
      徽君闷闷地说:“母后,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能够一直陪在母后身边。”
      王沅笑道:“母后也很有幸能有你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李湛过来时,正好见着母女俩腻在一起,于是笑道:“徽君,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赖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要是让你弟弟看见了,肯定会笑话你的。”
      徽君从王沅的怀里抬起头来,挥挥小拳头,道:“他要是敢笑话我,我就凑他。”
      王沅大笑,“长姐如母,徽君当然有资格教训弟弟,不过要有理有据,嗯,尽量动口不动手。”
      李湛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忙说:“父皇跟你开玩笑呢,你弟弟他是不敢笑话你的。”
      徽君丢下一句“我跟弟弟玩去了!”然后飞快地走了。
      王沅努努嘴,道:“徽君这个年纪,正是似懂非懂,又爱面子的时候,陛下,你下次再这么说话,徽君可要气得不理你这个父皇了。”
      李湛无奈,“朕这么多女儿中,现在看来徽君的脾气反而是最大的。”
      王沅道:“她是公主,脾气大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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