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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妤生存攻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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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蕴秀道:“新近入宫里三位姐妹,本宫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大家互相见过。”
      严氏、常氏、何氏是第一次见皇后,按照宫礼给皇后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对着王沅等嫔妃则只需行常礼即可,众人纷纷赏赐她们。
      余蕴秀让人将她们三人唤到眼前,道:“后宫诸位姐妹都是极好相处的,闲了无事也可互相串串门打发时间。若是有什么难为的事情,可直接跟本宫提。”
      三人齐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知道了。”
      余蕴秀对颇得李湛宠爱的严氏很好奇,见她们半低着头,于是笑道:“别总是低着头,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三人依言抬起头,只是垂着眼睛,不敢直视皇后。
      严氏站在三人中间,穿一身浅绿色的衫子,齐刘海儿,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纯洁无瑕,她微微笑着,显得温柔可亲。
      余蕴秀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同,只是个清秀佳人罢了,再看穿桃红衣衫的常氏,娇俏的丹凤眼,红艳艳的嘴巴,颇有几分张充容年轻时的妩媚劲儿。最不显眼地就是何氏了。
      打量一番,她笑道:“都是好姑娘,快回去坐下吧。”
      她身边的满珠身子颤了颤,盯着严氏半响,紧紧地咬住嘴唇。其他人看花聊天,王沅回头看了满珠一眼,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严氏神似皇后少年时,其实还真只有对皇后特别了解的人才能看出来。
      余蕴秀身子沉重,精力不济,坐了小半个时辰就有些累了,于是对众嫔妃说道:“本宫怀着孕,御医嘱咐不让久坐,这就失陪了,众位妹妹们好好玩乐,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让宝珠去办。”众嫔妃起身,送皇后离开。
      满珠扶着她进了内室,余蕴秀靠在榻上,这才觉得身子好受了些,扶着腰,道:“以前怀顼儿与鸾儿两个都不累,现在这个真是太折腾人了。本宫猜想他肯定是个顽皮的小子。”
      满珠心神不定,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能含糊回答:“是啊。”
      她半坐在榻边给余蕴秀捏肩膀,余蕴秀奇怪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没事。”满珠看着皇后高高耸气地肚子,不敢刺激她,慌忙否认。
      余蕴秀拉着她的手,面容严肃,“我怀着孕,很多事情没有精力管,宫务又交给了宸妃。满珠,你就是我的眼睛与耳朵,时刻帮我看着宫里。”
      满珠惭愧,跪在她脚下,说:“娘娘,奴婢知道了陛下为何宠爱严美人。”
      “为什么?”
      满珠说:“那是因为严美人与您很像,不对,是与您少年时很像。奴婢就知道那冯宸妃肯定有坏心思的。”
      余蕴秀回想起严氏的一颦一笑,再想想李湛破例一连宠幸她三日,突然间身子发软,手脚无力,喃喃道:“本宫以为陛下是因为近日太忙才没能亲自过来椒房殿,原来是他找到了更好的人。”
      “娘娘,”满珠急道,“严美人不值得您放在心上,宸妃才是您该小心的人,她的狼子野心都暴露出了,你不能在掉以轻心。”
      余蕴秀听不进去这话,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李湛移情严氏身上了,心痛难挡,捂着胸口透不过起来。
      满珠慌了,“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想想小殿下,你要保重啊,这胎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余蕴秀调整一番呼吸,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尖锐的疼痛,忙道:“满珠,本宫肚子好痛,快去请御医过来。”

 第77章  

 
      满珠既惊又惧, 生怕皇后有个好歹。宝珠从外面进来, 见皇后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呼痛, 立即遣了一个宫女去请御医,然后对满珠说:“别傻待着了,娘娘身子不适, 你快去建章 宫请陛下过来。”
      “哦, 好。”满珠站起来,匆匆出去了。
      胡端娘看见满珠神色慌张地从殿里跑出去, 有些疑惑,拉住椒房殿的一个小宫女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宫女回答:“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适。”
      胡端娘回到座位上, 作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不如咱们去看看吧?”
      王沅道:“端娘说的有道理, 皇后娘娘是今日的东道主,本是好意请大伙儿赏花, 现在身子不适,咱们正应当去探望她。”
      张充容心里一阵兴奋,站起身来,“这就去吧。”
      进到屋内,就听见皇后的呼痛声,林宝瑟惊道:“娘娘该不是发动了?”
      张充容白了她一眼, 道:“皇后这才刚怀孕八个月, 还没到生的时候。”
      “这可说不定,”胡端娘反驳, “老人们常说七活八不活,可见也有妇人怀孕七八个月就生下来的。”这话说完后,她用手捂住嘴,摇摇头,“唉,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转危为安。”
      宝珠听到她们在殿外说话,气得牙痒痒,道:“娘娘,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小殿下肯定没事,您也好好的。”
      她咬咬牙,起身走到门外,给众人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暂时不方便见客,请诸位娘娘们都先回去,皇后娘娘改日再请诸位过来椒房殿一叙。”
      胡端娘脖子一扬,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屋走,口里说:“妾身只是关心皇后娘娘,亲眼见着皇后娘娘无事,才能放心离开。”
      宝珠堵在门口,目光坚定,“皇后娘娘现在不见任何人,请您先回去。”
      胡端娘到底不敢硬闯,林宝瑟拉拉她的胳膊,道:“胡姐姐,咱们就回去吧。”
      公孙柔嘉也说:“胡婕妤,御医应该就快到了,咱们这么多人待在椒房殿未免耽误着皇后娘娘休养,不如先回去,改日再来椒房殿探望。”
      在众人面前,胡端娘被宝珠顶着下不来面子,现下有人劝她,正好借着台阶下坡,道:“算了,那就回去吧。”
      王沅与公孙柔嘉结伴回宫,回去的路上,她低声对公孙柔嘉说:“估计是因为那严氏的事情。”
      公孙柔嘉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相携着回了殿。
      ……
      建章 宫书房。李湛问道:“事情是否都已经查清楚了?”
      大司农丁岱拱手道:“臣上次禀奏陛下余嘉借修建杜陵贪污一事,陛下曾道事无凭证,不得轻易定罪。后来臣将此事交给廷尉杨大人,现杨大人已经将事情查清楚。”
      杨畅道:“陛下,修建陵墓,需要购买木材石料,雇佣百姓用牛车运送沙土,余嘉向大司农府虚报了几万金,凭证在此。”
      他将手里的账本呈给李湛看,李湛打开来,账本上所书一目了然,每一笔账目清晰明白,李湛脸色变得铁青。
      丁岱看了杨畅一眼,上前两步,道:“凭证确凿,还请陛下定夺。”
      李湛手按在折子上,沉默不语,书房里寂静无声。
      这时,张让走进来,神色焦急,附在李湛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湛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对丁岱、杨畅等人说道:“剥夺余嘉校尉一职,先将他在余府中看押起来,此事容后再议。”
      杨畅想说什么,被丁岱一个眼神制止住,只能不甘道:“诺。”
      李湛带着张让匆匆赶去椒房殿,御医正在给皇后把脉,余蕴秀虚弱地问:“御医,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李湛走进来,众人忙行礼,他摆摆手,“不必多礼,快说,皇后身体到底怎么样?”
      御医忧心忡忡地说:“皇后娘娘本来身子便弱,受不得刺激,要保持心态平和。今日应该是受了刺激,导致宫缩,所以才会肚子疼痛。看这情形,娘娘十有八九会早产。”
      李湛脸色一变,眼神严厉地扫了室内众人一眼,服侍的宫人们纷纷下跪。余蕴秀挣扎起身,说道:“陛下,不关她们的事情,是妾自己身子弱,怪不得别人。”
      李湛摆手让众人都出去,然后坐在床上看着余蕴秀,摸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怎么样?”
      余蕴秀靠在他的身上,勉强笑道:“妾还好,陛下不必忧心。”
      过了没多久,宝珠端着一碗药走进来,道:“陛下,娘娘,这是御医给开的安胎药。”
      李湛喂着余蕴秀喝完药,然后扶着她躺下,等到她呼吸均匀,才轻轻去了偏殿,张让则带着满珠、宝珠去见他。
      满珠与宝珠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李湛沉声问道:“皇后今日为何会受刺激?”
      他的眼睛凌厉,满珠是第一次见陛下如此生气,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宝珠虽然也很害怕,但仍然鼓起勇气说:“陛下,奴婢不知情。今日皇后娘娘在椒房殿设宴邀请众位嫔妃过来赏花,娘娘坐了一会儿觉得身子不适,然后就由着满珠扶回屋歇息,奴婢则在院子里侍奉其他娘娘们,奴婢回屋取东西时,听见娘娘的呼痛声,然后让人去请御医,至于之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确实不知。”
      李湛将目光转到满珠身上,满珠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宝珠去推她,“满珠姐,陛下问话,你倒是说呀。”
      “咚咚咚”满珠叩了三个头,眼里含着愤恨,道:“陛下,是宸妃害得皇后娘娘受了刺激。”
      她这话一出,宝珠与张让脸色大变,宝珠更是说:“满珠姐,因着平阳公主病了,宸妃今日并未过来椒房殿,如何就是宸妃害娘娘受了刺激?”
      张让也说:“满珠姑娘,你把事情说清楚。”
      满珠把心一横,索性全部都给说出来了,“宸妃奏请遴选家人子本来就目的不单纯,她选的严氏,性情神态与皇后娘娘相似,致使陛下移情,因而娘娘受了刺激,导致胎相不稳。宸妃狼子野心,根本就是肖想皇后之位,陛下你要替皇后娘娘做主啊!”
      张让心里直叹气,皇后身边大宫女竟然有如此愚蠢,他此刻已经可以预料到陛下的心情了。
      宝珠与满珠共事这些年,到底有些不忍心,道:“陛下,满珠是因为担忧娘娘的身子才急不择言,请陛下勿要怪罪。满珠,你在胡说什么啊,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满珠又磕了一个头,坚定地说:“陛下,奴婢所说的都是实情。”
      “够了!”李湛一掌拍在案桌,“椒房殿大宫女满珠构陷嫔妃,来人,将其押往掖庭邵狱问罪定责。”
      满珠不可置信,“陛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宸妃她不是好人,都是她在害我们娘娘,奴婢……”
      立刻有宫人进来捂住满珠的嘴巴,将她拖了下去。想想皇后,再看看椒房殿的这一切,巨大的愤怒过去后的一种无力,李湛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皇后所做的都是白费心力。
      他走出椒房殿,张让忙跟上去,宝珠起身追了几步,怯怯地问:“张公公,现在该怎么办?”
      张让苦笑道:“你问杂家,杂家又去问谁?总之,你好好照顾皇后娘娘吧。”然后快走几步,追上李湛,匆匆而去。
      余蕴秀睡醒后,喊了一声“满珠”。宝珠走进来,她疑惑道:“满珠去哪里了?”
      宝珠掩饰道:“奴婢并不知道满珠姐去哪里了。”
      余蕴秀又问其他人,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实话,“满珠构陷宸妃,被陛下下令关押在掖庭邵狱。”
      余蕴秀大惊,“满珠怎么会构陷宸妃,陛下肯定是搞错了。”
      宝珠宽慰她,“是呢,也许是误会,等掖庭令审理清楚了,也就把满珠姐放出来了。娘娘,您不必忧心,御医刚才还嘱托您,要平心静气,好生修养,其他的您就先别想了。”
      乳娘正要抱着东莱公主过来,余蕴秀虽然心中犹如惊天骇浪一般,但仍然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儿,最后,让宝珠去请孟昭姬。
      宝珠虽然不喜孟昭姬,但眼下似乎除了孟昭姬也无人能够劝慰皇后了。孟昭姬很快就过来椒房殿,与余蕴秀密谈了半个时辰。次日,余蕴秀上书李湛阐明满珠之事,此后,她再也没有提及满珠半分。
      掖庭令审理满珠,最后以满珠得了失心疯,构陷嫔妃定罪,李湛亲自下旨赐死满珠。宝珠得知满珠已死的消息时,整个人浑身冰凉,偷偷地给满珠烧了纸钱,心里默默念着:满珠,望你来世投生在殷实人家,不必再为奴为婢,能够嫁个好夫君,生一群儿女,活一百岁。同屋住的宫女小坠子以为她病了,想去请医女过来,宝珠制止,道:“我没事,不用请医女,麻烦你给我倒杯热水。”
      小坠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说:“宝珠姐,你平常与满珠并不相合,她这一去你岂不是正好顶上她的位置,以后就是咱们椒房殿的大宫女了。”
      经过这件事,宝珠对这些已经看透,她们做宫女的就是如蝼蚁的命,被人踩一脚,消逝的无影无踪,皇后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寒,她早已经熄灭上进的心,若有所思道:“下次宫里释放宫人出宫,我就打算出去了。”
      小坠子不解,“出去干嘛,在这宫里吃得饱穿得暖,而且别人都不敢小瞧我们椒房殿的宫女,我才不要出去。”
      话不投机半分多,宝珠不再跟她说话,默默地放下杯子,躺着睡了。

 第78章 


      椒房殿大宫女满珠构陷嫔妃被赐死的事情在掖庭传得沸沸扬扬, 冯宸妃出手果决, 处置了几人, 事情渐渐平息下去。李湛对宸妃的所作所为大为赞赏,各种赏赐如流水般送进了昭阳殿。
      公孙柔嘉过来明光殿看望王沅,王沅带着侍女们正在用五色丝线编长命缕, 见她走进来, 笑道:“快快过来,看我编的长命缕。”
      公孙柔嘉拿起一根看了看, 赞道:“不错,看着精细得很, 这根是给君儿的吧,我看还得挂上些米珠玉石串成的璎珞才更好看。”
      鼠尾立刻站起来, 道:“奴婢去把玉石过来。”
      王沅颔首, “这样正好,我编绳子, 你串珠儿,我们两位母亲的心意,到了五月初五,给徽君系在手上,保佑她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公孙柔嘉手巧, 指尖飞转, 很快就串了一串梅花状的璎珞,然后结在长命缕上, 看着异常精美。王沅捧着看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然后让人拿到房里收好。
      乳娘抱着五公主走出来,对王沅说:“娘娘,五公主已经醒了。”
      公孙柔嘉还没等王沅开口,就伸手接过五公主,把她抱在怀里,王沅见状,道:“柔嘉,你有才识,我本是打算日后让你给徽君开蒙读书,可是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这又是为何?”公孙柔嘉问道。
      王沅一本正经地说:“小儿多顽劣,况且读书比起玩乐来颇有些苦,若是徽君不听话不爱读书,我不忍心责罚她,加之,古人有易子而教的说法,所以我才打算让你给徽君启蒙,但现在看起来,你疼爱徽君之心更甚于我,如此,你又怎么舍得责罚她。”
      公孙柔嘉还真的认真思索起这事来,“你说得对,那咱们得想个办法。”她看看徽君圆溜溜的大眼睛,心先软了下来,“徽君是这么乖的孩子,想来以后也会很乖的。嗯,如果她真得不乖,那我就给她讲道理,多将几遍她总能听进去的。”
      王沅扶额叹息,公孙柔嘉对徽君这么好,真是既喜且忧呀。
      这时,张让走了进来,禀告道:“娘娘,大同殿的何宝林求见您。”
      “她?”王沅奇怪,她与何宝林通共就只有两面之缘,何以她今日过来求见。
      公孙柔嘉抱起五公主转身进了内室,采青则把编织好的长命缕收拾起来。王沅道:“让她进来吧。”
      何宝林进来后叩头给王沅行了个大礼,王沅忙示意鼠尾扶她起来,道:“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入座。”
      何宝林坐下来,鼠尾给她端来一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王沅打量着何氏,不与别人对比,单独看何氏,还是一个清秀少女,单眼皮,眼睛很亮,穿浅蓝色的薄衫,头饰极简,只插了两根银钗,若她此刻捧着一本书,那就很有女诸生的架势。她看过何氏的履历,何氏出身名门,父亲曾任雁门太守,正经的官家女子,按理说,这样的女子根本不愁嫁,不知为何会进入宫中。
      何氏任由她打量,略微低着头,不亢不卑的态度。
      王沅问:“何宝林今日过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何氏从侍女手中拿过一卷画,恭敬地呈给王沅,“昭容娘娘,这是妾亲手所画的一副巴陵山水图。上次在长信宫,妾见娘娘对妾的拙作颇有兴趣,所以妾想将这幅画献给娘娘。”
      鼠尾过来帮着她展开画卷,五尺画卷绘成的一副巴陵山水,群山隐隐,烟波渺茫,草木繁盛,农人种地,渔人捕鱼,顽童戏水,还有药师背着药娄采药。王沅看着很喜爱,道:“画这副画可花了你不少时间吧?”
      何氏道:“妾身花了两个月绘成。”
      王沅推拒,“那本宫就不好夺人所爱了,何宝林,你还是收回去吧。”
      何氏情急道:“娘娘大恩,妾无以为报,区区这副画实在算不了什么。”
      王沅更加不明白了,“何宝林,你误会了吧,本宫对你并未任何恩惠。”
      何氏道:“娘娘,请您听妾身细说。”
      原来何氏在进宫之前本定了亲事,未婚夫的祖上曾任刺史,两家是世交,门户相当。到了何氏十六岁,两家人就开始准备婚事。谁知,何氏的未婚夫突然生了一场病,就此去了。本来何氏没过门,等个一年半载,何家人再给她定一门婚事也就罢了。但事情到这里就坏了,所谓上行下效,自皇后让人在宫中教授嫔妃学习《女训》,并赏赐此书给达官贵人。何氏父母受其影响,教导女儿要从一而终,竟然决定继续让女儿嫁过去。何氏兄长看不过眼,趁着选秀的机会,把何氏的名字报了上去,就指望着何氏能选上家人子,不必去未婚夫家里受活寡。
      王沅听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微微一笑,道:“这掖庭的女子何其多,有些女子甚至终其一生都未能见到陛下一面,红颜白发,徒悲一生,其实这样又与受活寡有什么不同?”
      何氏目光坚定,说:“您说的这些妾都已经想过了,既然已经进宫,妾不后悔。”
      王沅叹道:“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何氏道:“妾听闻宫中藏书众多,妾从小就有个愿望,能看尽天下藏书,如今入了宫中,也算是得偿所愿。”
      王沅笑道:“像你这样爱读书的人,我在这掖庭还认识一个人。”
      何氏问:“那娘娘可否引荐?”
      王沅道:“本宫暂时不能回答你,要先去问问那个人,若是那人愿意,才能替你引荐。”
      当初在长信宫,王沅之所以选何氏,就是觉得何氏给她的感觉与潘女史很像,现在看来,果然没有感觉错,两人同样爱读书,是个有主见的女子。
      ……
      余嘉修建杜陵贪污几万金,李湛为了皇后与太子的体面,打算虢夺余嘉关内侯的爵位,然后让他归还贪污的款项,就此了结此事。然而,当他在朝堂上提出想法后,以廷尉杨畅为首的朝臣带头反对,表示余家贪污乃是大事,不可轻易放过。杨畅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话,从余文汉盗窃他人马鞍,说道乐成侯夫人与余卫儿行祝诅之事加害嫔妃,再到余嘉借修建杜陵贪污,余家于国家毫无寸功,以外戚起家,深受皇恩,本该竭力报答君王,却有负皇恩。总之,说的天花乱坠,只有一个意思,陛下不可姑息养奸,放纵余家。
      其他朝臣也有赞成李湛的,但大多数人的意见是严惩余嘉,包括冯熙在内,最后李湛只能退朝,容后再处理。
      李湛在书房待在深夜,张让走进来,轻声道:“陛下,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
      张让有些心疼陛下,为着皇后的事情,陛下几乎是焦头烂额,极力与朝臣周旋,甚至放下帝王的尊严,亲自去冯家探望冯熙,好不容易把皇后从余家祝诅之事中摘出来,却没想到,这才多少日子,皇后的兄弟又惹出事情来,一事接一事,陛下连善后都来不及。
      李湛长吁一口气,放下折子,道:“歇息吧。”
      张让有心让他放松一下,想起李湛最近比较喜欢严氏,于是建议:“那去大同殿严美人那里?”
      李湛一听严美人的名字,再想想之前的事情,顿时烦躁起来,“不必了,朕今晚就在建章 宫歇息。”
      “诺。”张让答应下来,吩咐人去准备。
      李湛借着朝务繁忙,几日没去椒房殿看皇后,只派着张让过去探望皇后。余蕴秀忧心道:“陛下一忙起朝政来,就会忘了吃饭歇息,张公公,您千万要时刻侍奉着陛下,以免他伤了身体。”
      “臣都知晓了。”张让恭敬地答应下来,心里却暗暗道,陛下现今不是为朝政忙,正是为了你余氏而忙。
      待张让离开后,宝珠过来说:“娘娘,大少夫人有事情想进宫求见您。”
      余蕴秀皱眉,“嫂子来见本宫,左不过是为着银钱之事。”
      自乐成侯夫妇去世后,陛下收回余家的食邑,虽然余家不似往日那般富足,但是毕竟有田产,只要不奢侈浪费,安稳度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若是放在以前,宝珠或许会劝她,让皇后管教余家,但满珠之死已经让她心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闭口不言,一切只按皇后说的办。
      余蕴秀道:“你去本宫的私库取些银钱,待明日大少夫人过来交给她。唉,大弟与二弟在外修陵,想来日子也是苦,只盼望着他们办完事情,早日回长安与家人团聚。”
      次日,秦氏进宫,在椒房殿参拜过皇后之后,急匆匆地说:“求娘娘救命,夫君他如今被陛下下令被关押在府中,不得离开半步。”
      余蕴秀脑袋一阵眩晕,“大弟不是好好地在修建杜陵吗,如何又回了长安,弟妹,你跟本宫把话说清楚!”

 第79章 


      秦氏目光闪烁, 含含糊糊地说:“夫君修建杜陵, 购买木材石料, 雇人运货,花费了不少钱,因此向大司农府虚报了几万金……”
      几万金, 余蕴秀差点晕过去, “真是糊涂,本宫每月都有给家里钱, 他怎么还要去贪这个钱,你是妻子, 为何不管管自己的丈夫!”
      秦氏委屈道:“家里没有了食邑,收入大大减少。本来就没几个钱了, 夫君与二弟花钱大手大脚惯了, 往家里纳了多少婢妾,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呀。妾一介妇人, 哪里能去管自己的夫主。”
      从去年开始,不好的事情一桩接一桩,也许是经历的多了,余蕴秀的心也慢慢变得坚硬起来,问道:“看能不能找二弟妹的娘家帮帮忙,公孙大人是御史大夫, 在朝的威望不比冯大将军低, 两家是姻亲,若是公孙大人肯帮忙, 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唉,”秦氏叹气,“怎么可能,夫君被关起来之后,二弟还没事呢,公孙氏就回娘家去了。”
      这会儿想想,朝堂上竟然连一个为余家说话的人都没有,余蕴秀不禁有些悲哀。
      秦氏突然眼睛一亮,道:“要不让太子殿下去求求陛下,总不能让自己的亲舅父死吧,太宗皇帝的亲舅父田将军犯了多少大错,不也还是好好的,大不了我们再把那几万金给补上。”
      “田将军之所以无事,那是因为太宗皇帝之生母王太后尚且在世,太宗为着孝道,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亲舅父斩杀。”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余蕴秀与秦氏侧头看,原来是孟昭姬进来了,孟昭姬给皇后行过礼后,道:“妾多言,还请娘娘恕罪。”
      见到孟昭姬,余蕴秀的心安定下来,道:“快别多礼,坐吧。”
      秦氏见皇后对孟氏比对自己这个弟妹还亲热,有些吃味,“怎么就不同了,自来外戚与旁人就不同,不可一概论罪。”
      孟昭姬微微笑道:“太宗有权利替自己的舅父做主,现今太子殿下能为自己的舅父做主吗?”
      显然是不能,太子一介小童,甚至连政事都没有参与,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子自身的地位都并不稳固。
      余蕴秀也明白过来,“千万不可让顼儿参与到这事了,他还小,好好跟着夫子读书就行。”
      孟昭姬道:“若是太子殿下替舅父求情,只怕会惹恼陛下,到时候会更加不好收场。皇后娘娘,陛下如今正在与朝臣周旋,您千万不要急躁,安心等待即可。”
      余蕴秀还是挺关心自己弟弟,担忧道:“那本宫二弟会不会有事?”
      “陛下只是将国舅关在自己的府邸,想来陛下的意思应该是不打算严惩,不然就不是关在余府,而是掖庭监了。”
      余蕴秀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秦氏说:“昭姬说得有道理,陛下向来爱重顼儿,肯定不会伤及太子颜面,你也不用太担心,告诉大弟,让他放心,老实向陛下认错。”
      “妾知道了,”秦氏道,“娘娘,那补给大司农府的几万金家里凑了凑,还不够……”
      余蕴秀叹气,但现在也不是顾及钱财的时候,只能先尽快把这事能圆过去,她吩咐宝珠,“你带着大少夫人去我的私库,看看还差多少钱,都给凑上吧。”
      “诺。”宝珠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然后带着秦氏出去了。
      余蕴秀撑着头,低声对孟昭姬说:“始元五年,陛下册封顼儿为太子,同时册封我余家,一门四侯,彼时风光无限,而今却真是难过。昭姬,本宫仿佛有一种预感,还有不好的事情在后面等着。”
      孟昭姬宽慰道:“娘娘,您肯定会否极泰来,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差了,不会再比现在更差了。”
      余蕴秀用手一下下抚摸着肚子,苦笑道:“本宫给你说句心里话,若不是因为顼儿、鸾儿还有肚子里的这个,本宫早就随着爹娘去了,这日子过得太苦了,日日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孟昭姬心里一阵鄙夷,余蕴秀此刻的处境并不算是绝境,有个做太子的儿子,而且有陛下的尽力维护,要说苦,当年跟着高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吕皇后才是真正的苦,吕后却逆转了局势。而余蕴秀,祖上冒青烟,不会吹灰之力,得了皇后之位,偏偏秉性软弱。孟昭姬心里一面看不起她,一面又觉得她这样的性子才好控制,不然若换成宸妃做皇后,自己肯定讨不到任何好处。
      她说:“您就放宽心,等国舅这事了了,严加约束余家。等太子殿下长大一些,能参与朝政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
      ……
      大将军府。齐夫人派人去将长史田延年召过来。田延年心中叫苦不迭,齐夫人必定是为了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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