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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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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紫烟,就是那个一百两买回的绝色丫鬟了。
说实话,一百两不算亏,这丫头长得是真不错。
肌肤雪白,娇柔妩媚,便是不笑,一开口两颊便各有一只深深酒窝,更兼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勾人心魄,看着十分讨喜。
原本,在谈定买她之后,便出了江南盐税案,家中一个是正要用钱,二个也怕招摇,宁四娘就不太愿意收这丫头进府,想直接再寻人卖掉。
倒是夏珍珍劝了一句,“如今咱家不敢买,旁人家想必也差不多。那主人家又急等着用钱,还是收了吧。原答应好的,也不差这一口饭吃。回头若看着不好,再打发了就是。”
宁四娘这才作罢。
回头见这丫头一脸的狐媚气,虽知她自幼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却也难免十分不喜。只命送到辛姨娘房中,就不大肯见。
倒是夏珍珍看这丫头两手空空,只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丫鬟衣裳前来,挺可怜的。便让人给她收拾了两套衣服,及铺盖脂粉并一百文钱送去。
紫烟心中暗暗感激,衣裳铺盖这些想到不难,但还能给她一百文钱,对于身无分文的她来说,可是太要紧了。
于是紫烟便老实在宁家住下,暗暗打量。
她这个出身,察颜观色最是拿手本事。时间不长,便把宁府诸人的脾气皆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寻求正经归宿的下人来说,宁家无疑是个很好的归宿。只要老实本份,自然过得下去。
但若是落到个人头上,跟着辛姨娘就没那么有前途了。
要说紫烟从前的主人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又读了书,更加看得分明。
辛姨娘虽生了两个儿子,可到底娘家不硬气,名份上又只是个小妾。若宁家是那等没有礼法的人家,她尽可以作妖,妾大欺妻。
可宁家分明不是。
若宁怀璧是个好色之人,也不难办。
可他这些时虽只回来几趟,紫烟远远见着,却也见他目光坚毅,神清气朗,一看就不是那种耳根子软,见了美色就挪不动步子之人。
所以这种情况下,一个有两子傍身的妾,最该做的就是好生教养孩子,跟孩子养出感情。否则等到孩子大了,分了院子,过问他学业生活的就是父母,姨娘哪还有机会插手?更别提日后要仗着儿子作威作福了。
这道理辛姨娘不是不明白,可她总是改不了心态,认为自己就该是不一样的。
既是她生的孩子,凭什么不跟她亲?
况且她出身比夏珍珍高贵,又给宁家生了两个儿子,凭什么不能享受比夏珍珍更好的待遇?
紫烟挺无语。
这妻妾之别,还用她一个丫鬟来教么?况且哪个当官的老爷,敢落下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可这样的话,可万万不敢拿来劝辛姨娘,一劝她就要发毛。于是紫烟只能换个法子,缓缓劝她“争一时长短,不如争一世长短”,“两个哥儿长起来,姨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倒真把辛姨娘给劝住了。
每每想着日后儿子出息了,给她挣回脸面,而夏珍珍三个女儿嫁尽,顽固不化的宁四娘又老得管不动事,不得不看她的脸色过日子,总是十分快活,于是也就渐渐把紫烟视作心腹。
这日看久未走动的祝太太太忽地给她送了两盒点心来,辛姨娘便奇怪了。
第215章事发
提着点心,辛姨娘甚是不解,“你说大老太太这是唱的哪一出?”
紫烟笑道,“有人惦记,不是好事?您管她唱的哪一出,若想知道,过去道个谢,走动一回不就知了?正好今儿天气好,园子里的花也漂亮,要不要奴婢把顺哥儿抱上,一起过去?”
可她越是这么怂恿,辛姨娘反倒越发矜持起来,“不好。她也不过是打发个婆子送的点心来,兴许只是偶然动的念头,我特特跑去道谢,还只当我巴着她呢。不如这样,你替我去跑一趟,就说顺哥儿有些不舒服,我走不开。到时你机灵着些,听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紫烟应下,出了院门,却是脚下一拐,到夏珍珍那去禀报了。
宁四娘原先门禁管得就严,自从宴客时出了宁云涛那事,就管得更严了,出入皆要对牌。
当然象紫烟这样去道谢的,扯个由头跟门子说一声也行,但她还是正正经经去要对牌了。既要对牌,自然就得把事由说清楚。
夏珍珍在见客,徐妈妈出来拿给了她。
只在紫烟要走时,忽地说了句,“二奶奶说,你做得不错,下月起每月月钱加五十文。”
紫烟客气的道了谢,领了对牌走了。
可等出了园子,却是忍不住的嘴角上翘。
她是在劝辛姨娘,可她没忘了是谁在给她发工钱。
虽然辛姨娘一直诋毁夏珍珍“不学无术,满身铜臭”,可人家眼睛还是雪亮的。知道自己有心示好,每每将辛姨娘那里的要事告知,这待遇不就提上来了?
等去到二房,祝大太太赫然见到一个来了个面生的绝色丫鬟,倒是愣了一下。再上下打量,才想起长房那个出了名的十金丫头,顿时带了几分暧昧笑意。
“你们姨娘怎么把你派出来说话了?快坐吧,倒茶!”
在她眼里,这自然也是妾室通房一流的人物。
谁知紫烟恭敬的行了礼,并不肯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实在当不得老太太抬举。”
祝大太太心说,这狐媚子大概是还没被正经收房,所以不敢拿矫作势,便也不勉强。假装问了紫烟几句闲话,便打听起长房的事来。
“上回你们二奶奶的宴会办得好,听说最近可有不少上门走动的,可是预备给你们表小姐说亲了?”
宁守仪不是不信她寻的人么?那么她就让辛姨娘做个内线,把给长房预备的人选挖出来,如果到时候有好人选宁四娘没告诉宁守仪,那就是有私心!
紫烟顿时明了,只道,“我进府时日浅,只跟着我们姨娘在屋里做针线,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事呢!”
祝大太太一笑,也没指望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来,只要她把话带到,相信辛姨娘是听得懂的。
“我也就随便问问,回去给你们姨娘带个好,等顺哥儿好了,也抱过来坐坐。”
紫烟回去,把话带到,辛姨娘果然懂了。
“怪道来献殷勤,想是大老太爷把咱们太太请了去商量亲事,她自己没法子,就想借着我手去下蛆了。”
紫烟故作恍然,“那姨娘可不能上她的当,平白给人当枪使,才这几盒点心,值什么呀!”
可辛姨娘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让她见点真章,如何舍得送厚礼?”
紫烟故意拿话激她,“可姨娘又不是贪图那点子东西的人。”
辛姨娘微觉讪讪,她还真的挺想。
因宁怀瑜出事,家财耗去大半,加上夏珍珍开始当家理事,如今宁府长房可比从前管得严谨多了。
象从前辛姨娘仗着有身孕,去厨房要个汤要个菜的都方便,也不必花费自己的小私房。可如今却没了借口,又不能指着牙都没长齐的顺哥儿说要吃大鱼大肉,有时嘴馋想加几个菜,只得自掏腰包补上。
一回两回还行,时间一长,辛姨娘应付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可也不能说夏珍珍克扣她,因为如今就连宁芳她们除了正餐和两顿点心,想吃点小零嘴也得用自己的零花钱。
象宁茵那样爱吃糖,家里还做着高粱饴糖的生意呢,都不叫她敞开来吃,每天只数着数儿的发。
连顺哥儿如今都知道竖起两根小指头,每天去她二姐宁芳那里,领他的两颗糖。
辛姨娘没法争,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穷了,只能敷衍,“真要是什么都不做,才让人当做死人了。正好时间差不多了,带顺哥儿去给二奶奶请安吧。”
说完,她就抱着孩子去到正院,却正好遇到夏珍珍送走了笑容满面的齐家太太。
辛姨娘打探起来,“看齐家太太这样好心情,可是有什么好事?”
夏珍珍顺嘴就道,“儿子中了秀才,可不是高兴事么?等将来我们顺哥儿出息了,也有你高兴的时候。是不是呀,顺哥儿?”
看她顺势逗起了孩子,辛姨娘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也学坏了!
从前多老实好欺的一个人?如今也学会打马虎眼了。
才想着要怎么变着法子套她的话,宁四娘回来了。
夏珍珍要去找婆婆说话,辛姨娘只能悻悻然退了回去。
只还没出院子就见有婆子去找南湘儿,辛姨娘忍不住猜疑,难道是要把南湘儿说给齐家?
可齐家那小子就算中了秀才,家境已然没落,南家那小势利眼,能看得上?
且不说她暗自猜测,这边一等南湘儿进了门,宁四娘就命人关了门,把紫色珠花掷到地上,面沉如水。
“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南湘儿看今日气氛不同寻常,她也吓坏了,“外祖母,这珠花确实是我前些天掉的。可,可这也不值几个钱吧?”
“你还好意思说!”宁四娘气得肝都疼了,她一共养了三个孩子,就算那个庶子不贴心,可一双亲生儿女却都是乖巧懂事之极,怎么偏偏就生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孽障来?
“那天绍棠的生日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不说,打量着家里就没人知道是不是?我一直在等,等你自己来我跟前说一说,谁知竟等来这样东西!你以为你干的事就很高明,没人知道是么?可怎知隔墙有耳,早给人家听得明明白白!如今反拿这珠花要胁咱家,指名道姓要娶你呢,你可高兴了?”
南湘儿这一下可吓得面如土色,如果真是门好亲事,也不至于有要胁一说。她急喊道,“外祖母救我!”
第216章把柄
宁四娘真是对南湘儿十分失望。
她早知道宁云涛那事,是宁淑珍和南湘儿想陷害宁芳,却被念葭机警避过。
宁淑珍毕竟隔着房,宁四娘不好说,可南湘儿是她的亲外孙女,宁芳的亲表姐,她怎么就没想到,若是宁芳名誉受损,她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难道还想指着这样丑事,在长辈面前邀功拿赏么?真是糊涂猪油蒙了心,白长了一副聪明脸蛋!
而让宁四娘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那日宴会刚结束,杜赫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宁守仪那里,献上珠花和自己听到的一切。他没有明说,但是意思里已经流露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思。
宁守仪多老辣?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不过为了稳定局面,才虚与委蛇,拿话把他打发走了。
随后让宁四娘找来时,宁守仪本来是想说的,谁知一是禇秀琴怀孕,二是宁守信提出的合家之事更加重要,宁守仪也想考虑一下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所以没有立即告诉长房。
直等到今天,该嫁的嫁了,该合家的也合家了,他才有闲心找到宁四娘,拿出这朵珠花来。
宁四娘一下就明白了。
杜赫才中了个秀才,就敢这么算计宁家,这样的狼子野心,宁守仪就算再怎么后继无人,也绝不会跟这样的小子联姻。
但他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所以想了好些天才找到宁四娘,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他知道宁四娘是绝不会把南湘儿嫁去的,可夏珍珍家出身不高啊!最近不是一直托她说媒么?那能不能从夏家挑个闺女嫁去?
这样杜赫依旧是间接跟宁府联了姻,而夏家有钱,闺女嫁妆必然丰厚,不也能堵得上杜赫的嘴?
身为宁府的大家长,他说的自然没错。
可这样缺德的事,让一向正直的宁四娘怎能答应?
哦,宁看出杜赫是个白眼狼了,不宜联姻,就拿夏家闺女去填坑,有这么祸害人的么?再说杜赫抓住的也是宁家人的丑事,凭什么让夏家人去背这口黑锅?
宁四娘自然不愿。
可宁守仪问她,“那你舍得把自己的亲外孙女填这事里?”
握着那朵珠花,宁四娘沉默了。
如果不是南湘儿自作聪明,无意中落下了这朵珠花,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宁守仪,说一句,“你们二房的事,凭什么要我们长房的亲戚来填坑?”
可因为南湘儿自己犯蠢,留下了这样大的把柄,所以她不能。
没了珠花,杜赫是没有证据。可他有嘴,而且他又是在宁家借读这么多年的亲戚。也不必说谎,只要他把宁云涛南湘儿所做的事如实宣扬出去,二人就都别想再做人了。
当然,宁家也可以以势欺人,压得杜赫不敢吭声。可这样一来,便是结了仇。宁家当然不会怕杜赫这样一个小小秀才,只是没必要。
用一桩婚事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闹得这么大?
宁守仪是标准政客,所以会用政客思维来分析问题。
一件事情能不能做,端看其中的利弊。
宁四娘如果不同意,就得自己拿出解决方案来。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宁家。
宁四娘终究没办法狠下心来把南湘儿送去填坑,便只能叫她放点血了。
“把你的东西归拢归拢,挑一千两银子的细软拿来。”
南湘儿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无事了,可听开口要一千两,未免又有些肉疼,支吾着道,“我,我哪有那么多……”
宁四娘冷笑,“你若舍不得,便带着你那些东西嫁人去!我再赔送你一千两,如何?”
南湘儿忙道,“我这就回去拿!”
等她走了,宁四娘才一阵阵的吐气,给自己顺气。真要跟南湘儿这不懂事的丫头计较,她真得把自己活活怄死。
所以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受点教训。可是她受的教训,也无非是吐些钱财,可回头要嫁给杜赫的女孩,只怕日子就难熬了。
宁四娘心中一阵发苦,自己到底,还是做了帮凶。
天将暗时,已经嫁了人的如意回来了。
把人遣散,悄悄道,“太太,都查清楚了。那杜家确实是曾与赵家有过口头婚约,此事左邻右舍都知道,只没有真凭实据,如今更兼杜赫有了功名,便是邻居们也不敢说什么了。”
“那两家就这么算了?”
“听说那杜大伯倒是愿意,只杜大娘不愿,早嚷着要给儿子寻个高门贵女做媳妇。寻常媒婆来说亲,她都是一口推了的。至于赵家,忠厚老实得很,曾有人撺掇着他家去闹,可赵大娘却说强扭的瓜不甜,总不能为个女婿就坑了闺女。只赵大叔咽不下这口气,几回杜大伯在大街上寻他说话,都没搭理来着。”
宁四娘听了,沉默良久,才道,“你去寻个人,照我说的办……”
直等如意走了,她才跪在菩萨面前祈祷,“一切罪孽皆是我的,只愿那姑娘日后能好过,就是折我十年阳寿也心甘情愿。”
于是过不上几日,杜赫这天赴宴回家时,正春风得意着,就听家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把这亲事退了,老娘就不活了!你听到没有?”
杜赫心中一凛,赶紧推门进去,却见好端端的家给砸得鸡零狗碎,然后他爹蔫蔫的蹲在地上,脸上已经给挠了好几道血印子。
而杜母一见儿子,便放声大哭的扑上来,“赫儿啊,你爹,你爹这个糊涂虫,灌了几杯黄汤,便在外头,便在外头把你的婚事许出去了!”
杜赫一听,如闻雷击。他是满心打算着要做宁家乘龙快婿的人,怎肯随意结亲?
顾不得安抚他娘,只厉声看着他爹,“既是醉酒行事,便是当不得真,还不速去退掉?真若赖上,我上衙门告他家去!”
杜母吃了一惊,再看儿子的表情,颇有些心惊,“这,这只怕不大好吧?”
“怎会?”
杜母再看丈夫一眼,支支吾吾道,“你爹,你爹给你说的,仍是那赵家……人家一起哄,他便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还当众写了婚书!”
什么?
第217章善后
这回杜赫当真是如坠冰底,有生辰八字,有婚书,还有见证,况且结的还是早就跟他家有口头婚约的赵家,这样的婚事如何赖得掉?
不!
还是有一个法子的。
杜赫扭头去了宁家,宁家欠了他大人情,他们不会不管的!
只是才到宁家门口,就被一大群下人围着道喜。
“那事街上早传开了,没想到杜家大伯竟是这样爽快的人,当众就定了亲事,到时候我们可也要上门讨杯喜酒吃呢!”
拉拉扯扯间,杜赫满身的火气渐渐散去,开始变得犹豫。
这亲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他此时反悔,真的好吗?
等他再见到宁守仪时,已失了底气,反倒是宁守仪笑得一如从前般忠厚,“原本,我还想着要跟你说门亲事……不过这样也好,苟富贵,勿相忘。嗯,咱们宁家的亲戚也是这么的明礼仪。”
原本在舌头上打转的话,忽地就说不出来了。
心思流转间,杜赫已经低下了头,“因此事父亲办得仓促,还怕府上见笑,所以特来告知一声。”
读书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名声。
娶赵家女会有千般不好,但唯有名声,是绝对差不了。
出人头地却不忘贫贱之交,另攀高枝和重信守喏比起来,哪个更好听?
横竖事已至些,与其赖账,还不如痛快承认。留着宁家这份人情,或许还有别的可以用上的地方。
果然,宁守仪笑道,“那家里既要办喜事,可有什么为难之处?都是亲戚,也不必客气。”
杜赫客气摇头,想存着人情,可宁守仪却道,“既然你不要,就加到你媳妇嫁妆里好了,也省得招了人眼。总之你好生上进,宁家就不会忘了你的。”
杜赫谢过,离开。
只是转身之间,难掩心中失落。
本来,那么好的一桩亲事,却给他爹的冲动无知,尽数毁了。
可宁守仪眯眼看着他的背影,却在惋惜,平白送他这小子这样一场好名声。不过总算能把事情圆过去了,倒也罢了。
回头,赵家就收到宁家差人悄悄送来的一百亩良田的地契,因已打过招呼,赵家如实写进了女儿的嫁妆单子里。
看闺女红着脸把田契收进嫁妆箱子,赵大叔挺高兴,“你们还怪我此事办得太仓促,我看咱们女婿还是有良心的,否则也不会让宁家把田契送到咱们女儿的嫁妆里来。说句不怕丑的话,就算将来女婿有什么,可着这一百亩地,咱们闺女的日子便是不愁的。”
赵大娘也满意了,却悄悄嘱咐女儿,“这男人喜新厌旧可快得很,他这会子愿意把宁家私下给的礼藏到你的嫁妆,将来可未必不会拿这些田地去养外室。咱家家底有限,往后能帮你的不多。你可要多长些心眼,看好自己的东西。不管这田地哪来的,只要入了你的嫁妆,就是你的,万万不可被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了去。还有你那势利眼婆婆,定要多加些小气!”
赵家闺女连连点头。
等喜事办完,新娘子进了门,杜家才知宁家送的并不是什么金银之物,而是一百亩良田!
别说杜母怄得跺足捶胸,杜赫也未免心痛。
这良田又不比金银死物,花完就算,这会子又搁进嫁妆单子里,他将来便是要休妻,也得把田地吐出去!
而新婚妻子虽在其他方面柔顺无比,唯有在钱财上盯得死紧。
不管是杜赫柔情蜜意,还是杜母的恐吓威逼,那赵家闺女就是不肯把田地拿出来,反而看得越发紧了。
杜家母子无法,只得作罢。就看在这一百亩良田的份上,都不敢轻慢了这个媳妇。
随后宁四娘得到消息,才总算浅浅舒了口气。也不枉她费了这么大的工夫,给赵家闺女添妆了。
只愿那姑娘日后过得如意,她心里也稍平静些。
前前后后这么一折腾,春天都已过完,入了夏日。
宁守仪那边的两个孙女也终于都说定人家了,一个许给了江州通判家的孙子,一个许给了常来家中看病的陈大夫家的侄子。
看着天差地远,可宁芳得知后,琢磨了一时,却是笑了。这个大伯,还真是左右逢源,两不耽误啊!
通判家的孙子,六品人家的官宦子弟,本人资质平平,但他有个好哥哥,已中了秀才,正是上回宁家春宴上,宁守仪小纸条上写的那位。
至于陈家,出过好几位御医了,虽不文不武,却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而他这位侄子,听说挺能干的,做着药材生意,还供应着宫里。
虽这生意比不上丝绸盐茶量大暴利,却比寻常人家富庶安稳许多。况且行医弄药的,大半人家都有求得上门的时候,那香火情必是少不了的。
所以宁芳想明白过来,倒是挺佩服宁守仪的。
就算从前再怎么风光过,可到了该退的年纪,就主动退下来。退下来之后,虽然在家中也有些小小矫情,但在儿女婚事上,却保持清醒的认识。
并没有掐尖冒头,去高攀谁家,只结这么两门根基稳当的亲事,作为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家,活得半点也不糊涂。相比之下,夏家还是根基浅薄,不够看了。
屋里,夏明启真是没脸来见小妹子。
反倒是夏珍珍安慰着他,“大哥别这样,这事是二嫂不懂事,也是难为你了,我都能明白的,婆婆就更明白了。”
夏明启摇着头,羞愧万分。
那日春宴之后,他就启程回家了,高高兴兴把戴良之事一说,原以为夏二太太会立即答应,没想到夏二太太却不大高兴。
夏二太太觉得,她虽然是想找个会读书的孙女婿改换门庭,可至少也要象宁怀璧这样有些根基的。
至于戴良这样的穷酸秀才,乡下一抓一大把,她又何苦要贴上大笔嫁妆,养这么个人?
可近日经公婆敲打,她也不敢直接拒绝,就表示如果戴良肯做上门女婿,那她就同意。
听她居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夏明启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那戴家只兄弟两个,大哥死了,只给寡嫂留下一对女儿,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同意做上门女婿?
再说了,戴家是根基浅薄了些,可若非如此,人家堂堂一个秀才,凭什么同意娶个商户的女儿?
亏她还好意思拿自家孙女跟夏珍珍作比,说夏珍珍再怎么也嫁了进士为妻,她的孙女也不好太差。
可这能比得了吗?
夏珍珍就算也是商户之女,却是正经的嫡出,父母双全,兄弟又多。
夏家二房的孙女却是花钱买来的丫头生的庶出,还小小年纪没了父亲,更加没有兄弟。
名分、福气上全都差了一大截,怎么比?
就算要比,也不是谁都有夏珍珍当年的好运气!
也不是每个商户人家的女儿掉到水里,都有名门公子愿意救的。
所以夏明启这会子来,只跟妹妹说,“算咱家没福,你去替我谢谢你婆婆,劳她费心了。这亲事,往后,不提也罢!”
第218章看好
夏珍珍却道,“我当日既答应了要管这事,好歹总得让我说成一桩才行。上回大哥来,本来还有个人家要你看的,只我怕人家看不上咱们,拦着没让我婆婆说。谁知那家太太竟自己找上我了,透了那么点子意思。既然魏家不同意,哥哥回去把这家说了,包管二嫂欢喜!”
夏明启一听愣了,“那是谁家?”
夏珍珍掩嘴笑道,“你再想不到的,竟是齐家!不是旁人,就是上回那个能倒背如流的齐瑞华!”
夏明启这回可真是瞠目结舌了。
就戴良那样的,他都觉得已经是门极好的亲事了。若能找着齐瑞华这样的,那简直是天下掉馅饼啊!
可齐家这是怎么长的眼睛,怎么就看上夏家上?
宁芳看大舅舅难得露出这一脸呆样,倒是咯咯笑了,拿小银叉子从果盘里叉了块冰好的甜瓜递到夏明启面前,送到他的面前。
“大舅舅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看这门亲事,齐家可是要占便宜的。”
“顽皮!”夏珍珍瞪眼抬手就想打,却被夏明启给挡了。
笑着伸手接过叉子吃甜瓜,“那芳姐儿就指点下舅舅呗。”
宁芳还真不客气了。
齐家太太想跟夏家结亲,可不是脑子进水了,更不是犯糊涂了。相反,跟宁守仪定下的两门亲事一样,她觉得,齐家太太也是极精明的。
首先,齐家家道中落,确实需要钱。
齐瑞华虽中了秀中,但要供他继续读书,寻常读个二三十年中举的也有,确实是笔不小的花费。与其抱着门第牌子饿死,不如务实一点,先娶个有钱媳妇。
而在宁芳跟齐瑞萱的交往中,也听她提过,家里也一直想做些小本买卖,可苦于一没有本钱,二又没有门道,所以一直无法实行。
至于夏家,虽出身不高,但如今不是有宁怀璧这样一个做官的女婿么?再说了,上回宁芳在御前挣了彩头,夏珍珍可是敲锣打鼓往娘家送了一趟。如今谁还敢把夏家只当普通的商户人家看?
而在夏珍珍流露出要给娘家女孩说亲时,齐家太太曾命人仔细去打听过夏家的情况。
虽说没有父兄的庶女是显得单薄了些,但同样有个好处就是结这样的亲,不必担心娘家上门来找事。反而因为没有男丁,必重视女婿,夏家二房必千方百计维护女婿的利益。
“……再说咱家所在的泰兴县离金陵远,倒是夏家的姑奶奶就正在金陵。所以,说句舅舅别恼的话,她们竟不是跟夏家结亲,是跟我们宁家结亲呢!”
宁芳一面笑着说完,一面狗腿着给吃完甜瓜的舅舅递帕子擦手。
夏珍珍又恼了,“这孩子,说话越发没个检点了!看在你祖母面前,敢不敢这么放肆?”
夏明启却道,“你别怪孩子。你大哥脑子笨,就得芳儿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才行。”
他又不是真傻,只是没有接触过大户人家这些弯弯绕绕而已。
不过想了想,却有几分担忧,“这样说来,齐家结亲也不是真心瞧上咱们家姑娘,不过是借势罢了。可这样把人嫁了来,万一,万一过不好可怎么办?”
到底是亲弟弟的孙女,就算再不好,他这个当大伯祖的,还得护着。
这回宁芳并不插嘴,反倒是夏珍珍道,“所以这就得想好了,世上事哪有那么好的?既想人家门第高,又要人家宠着你。齐家太太我认识,人不是坏人,但很是精明能干。做她媳妇,只怕头些年是要吃些苦头的。我多年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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