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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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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有人听得好笑,调笑道,“莫非那猪随后成精了?”

    戴良在台上一本正经道,“那猪成未成精我且不知,不过看阁下精光外露,似已得道啊!”

    “去你的!”这是绕着弯着骂他是猪么?

    又有人催,“别打岔,快讲快讲!”

    戴良这才接着道,“十年后,这侄子因在边关立功,得以服完兵役回乡。找到叔叔,讨要原先的房屋及猪。叔叔很爽快,两间房,六只猪。两公四母,分毫不差,物归原主。”

    底下一众公子小姐听得懵了,这不是很好么?还值得讲个故事?

    戴大嫂却是微微一笑,听出点眉目来了。

    宁四娘也会过意来,跟听不懂的人解释,“那猪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生小猪?这事,只怕有得扯。”

    果然,就听戴良道,“此时,侄子就见叔叔家一共有大大小小,三十二头猪。而叔叔家这些年靠着这些大猪生小猪,小猪又生猪,已经给两个儿子都盖起了新瓦房,娶了新媳妇,养出了满地的孙子孙女。而侄子家的两间屋,因年久失修,还当过猪圈,已是破烂不堪,须得推倒重盖。于是侄子便跟叔叔说,起码要分他一半的猪,再帮他建两间新房方可。”

    有些聪明人,已经听出戴良要讲什么故事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只怕那叔叔不愿,要打官司吧?”

    戴良一挑大拇指,“正是如此。旁的废话少说,横竖最后这侄子是一纸诉状,把叔叔告到衙门。衙门把人带到公堂,叔叔只是一口咬死了,说侄子当初给的就是两间屋,六只猪,他如今分毫不差的还上,凭什么要多还?况且这么些年,侄子那些猪早就或老,或病的死了,说来这猪分的还是他的家产。如今他都没向侄子讨要养猪钱,已经算是厚道,怎好告他?真是良心坏了。”

    台下众人纷纷大骂,“这也太无耻了些!这等刁民,就该打他板子!”

    可也有人道,“若按理说,倒也没错,谁让侄子当初没跟叔叔立字据说清楚呢?”

    旁边顿时有人驳道,“那你若跟你亲叔说件事,也敢去白纸黑字立字据?”

    那人不语了。

    确实,若父母不在,礼法之中,叔伯就是跟父亲一样,最亲近的长辈。跟他立字据,相当于儿子要跟老子算家财,不被人戳断脊梁骨才怪!

    又有人问,“那县官怎么判呢?”

    戴良道,“那县官就跟方才那位仁兄似的,说,既然说好了是两间屋,六只猪,又没个字据,就只能这么判了。”

    众人纷纷大骂,“这县官糊涂!一身书呆子气。后来呢?”

    戴良道,“后来这侄儿不服,执意要告,惹恼了县官,索性将他打了一顿板子,关进大牢,送去服三月的苦役。”

    众人更加气愤,“这是哪里的糊涂县官?若真有此事,且报上名来,我去告他!”

    听及此,宁四娘已然开始微笑,眉目间有说不出的笃定与自信。

 第207章美差

    台上,戴良呵呵笑着一拱手,“谢过诸位兄台高义。不过此事还没完。过了月余,该县忽地来了伙窃贼,专偷各家的鸡鸭猪狗。官府命衙役到十里八乡都敲锣打鼓,让大家小心,提防小偷。有些要买猪的,更要注意别买着偷来的猪。可叔叔家的生计,如今有一大半是靠卖猪维持。这日两个儿子又杀了头猪,正拖到集市上卖,却被人举报,说他家和贼人早有勾结,这些年,卖的多是赃猪。而他家盖的房子,用的也是赃银!官府接到消息,自然得把叔叔家的两个儿子和猪肉都拖回去审问。叔叔接了消息,赶到公堂便说,‘我家可没有赃猪,全是我侄子给的六头猪养出来的好猪。我家的房子,也是用那些卖猪的钱,盖的好房子呀!’”

    听他这么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底下已经有人喝起采来,“这县令高明!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逼得这叔叔当庭供认了。快说,最后如何判了?”

    戴良笑道,“最后那县令命人从后堂把侄子带出来,跟叔叔说,‘你今日尽可以占他的猪,但你日后下到阴曹地府,要如何见你兄嫂?又要如何给你家儿孙立个手足相处的榜样?若是日后你两个儿子,或是孙儿们,也这么有样学样的。你在九泉之下,又该如何瞑目?’那叔叔当堂大哭,最后连同两个儿子一起,都决定把家产均分。不仅把猪还了一半给那侄子,替他翻新了房子。不上两月,还给那侄子讨了房媳妇。如今叔侄亲厚,可叫十里八乡羡慕得很呢!”

    底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而宁四娘,欣慰的笑了。

    此时,底下有人追问,“这事是真的吗?你从哪儿听来的?若真有这样好官,很该表彰才是。”

    可已有聪明人笑道,“他前些时,一直跟着宁大人在桐安县。你且想想,这是谁审的案子?”

    众人越发热烈的鼓起掌来。

    而宁四娘那一屋子人,纷纷恭贺,“还是太太会教子,宁大人委实是好样的。”

    宁四娘正客气着,忽地楼上掷下一大把吉祥钱并一个银锭子来。宁芳这回也不避嫌,亲自出头了。

    “我手上钱没了,这是我们姐妹几个剩下的。银锭子算我五妹妹,安哥儿还有顺哥儿的,一共三十枚,快快记下!”

    这是赞她爹呢,必须大赏特赏!

    底下有男孩认得她的,顿时笑嚷,“二妹妹,你这是作弊!你那几个弟妹,还没断奶吧?打的什么赏啊!”

    宁芳一脸鄙夷,“谁说没断奶就不能打赏了?反正今天在我家地头上,我就是地头蛇。你们这些强龙,不服也得给我盘着!”

    众人大笑。

    宁四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越发不象样了!”

    偏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案子,二郎确实断得漂亮。”

    宁四娘转头一瞧,哟!

    什么时候宁守仪竟也来了?赶紧把他往上座里请。

    宁守仪却是不坐,只捋着花白胡子,满面春风道,“听说你这里热闹,我便过来瞧瞧,没曾想却听了个好案子。这事我得赶紧回去记下来,日后收进家学里,也好让儿孙们谨记。”

    这大伯,可一点也不老糊涂!相反,还极会占便宜呢。

    就算今儿他不说,宁四娘也会花钱请个才子把今日之事记下来,做为长房家训流传下去。可宁守仪主动表示他要来写,这故事就成了整个宁家的故事了。

    不要小看了这一点点差别,若写故事的是宁守仪,就算断案子的宁怀璧会被人铭记,可写故事的人,不也可以混个家史留名么?

    况且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等故事流传开来,为宁家博一个教化之功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宁守仪坐不住了,他得赶紧去把这活抢下来。

    可一来就占了长房这么大便宜,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便道,“方才看到你准备的那些彩头,砚台、墨锭和笔都不错,但恰缺了一样纸。我那儿却有故人送的一套薛涛十样笺,因我素来不好诗词,搁着也白糟蹋了。不如拿来凑成笔墨纸砚四样,赠了这些青年后辈吧。”

    宁四娘笑道,“那咱们就偏了大伯的好东西了。不过既大伯来了,也得劳烦您再帮个忙,横竖我们也不大懂这些诗词,不如请您帮忙看看,瞧着哪个好,也给个意见。”

    这是给他机会挑女婿呢,再说今日宁守仪也请了不少交好人家的子弟,总得要有个出彩的才是人之常情。

    宁守仪越发赞赏的点头笑笑,走了。

    回头果然打发人送了套共十色的薛涛笺来,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十分的精致漂亮。当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写着名字的小纸条。

    宁四娘看着倒也公允,便默默记下。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替儿子扬名的戴良弄进前三甲,再一个就是能倒背如流的齐瑞华,加上大伯说的这一个,再挑一个出来也就圆满了。

    倒是此时,有人忽地记起宁云涛还没上台,便问宁绍棠,“你家那个十一叔祖怎不在?他素来最爱填词作诗,也不凑个热闹。”

    宁绍棠左右看一圈,确实不见人影,“恐喝多了,旁去歇了吧?”

    只到底有点担心,便叫了贴身小厮悄悄去跟夏珍珍说一声,若方便就使个人去寻一下。别醉倒在哪里,也没人知道。

    夏珍珍忙应下了,可她身边婆子丫鬟都恨不得分出三头六臂来使了,这会子哪有多余的人手去寻人?

    况且接近曲终人散,一会儿送客更离不得人。所以她想了想,就派人上楼去跟宁芳说了一声,要借个丫鬟来使。

    宁芳顿时就让喜鹊回房叫了看屋子的念葭,一起去寻人。

    喜鹊爱逛,对家里各处都熟,念葭有力气,就算宁云涛醉倒了,也不怕扶不起。

    这边看宁芳打发丫鬟离开,宁淑珍忽地也说想去花园里走走,南湘儿忙道,“我也去!”

    看宁淑珍面露尴尬,她反而略有些得意。

    她方才瞧见,有个小丫鬟上来,鬼鬼祟祟跟宁淑珍说,瞧见有几位公子说要去看看宁家的勤思亭,让宁淑珍找机会下去。

    南湘儿眼睛再往下一瞟,便没见到那位刺史家的何公子。

    想必也是去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来个“偶遇”了。

    因要送客,徐妈妈不得不下去帮忙,这么好的机会,不溜才怪。

    宁淑珍做鬼心虚,只得把南湘儿带上。

    等下楼去到花园,三番两次想找借口把南湘儿甩掉都不行,只得带着她,绕着弯子往勤思亭那边转悠。

    忽地就见在离勤思亭不远的僻静花房前,有个丫鬟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正是之前给宁淑珍报信的,褚秀琴的贴身丫头。

    别说宁淑珍好奇了,连南湘儿也好奇了,“那丫头躲那儿干什么?走,过去看看!”

    只宁淑珍到底想着跟褚秀琴有几分交情,还怕她是遇到什么尴尬事,所以不许丫鬟跟着,只跟南湘儿二人过去。

 第208章撞破

    等二女快到花房门口,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奇怪声音响起,似是极为痛苦,断断续续。

    然后有男子急促的说,“好人儿,你可要忍着点……莫要那么大声,省得给人听见。”

    那声音,竟是宁云涛?

    宁淑珍和南湘儿不觉对视一眼,皆又再次隔着有意无意留出的半条窗缝,往屋里看去。

    因今日摆宴,宁府这所小花房也大半空了,所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个男子站着,正将一个女子按在半人高的花台上,腰身耸动,做那苟且之事。

    而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女子,不是褚秀琴又是哪个?

    宁淑珍惊呆了,差点尖叫出来。可另一只手,迅速按住她的嘴,拖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

    此时,南湘儿倒要谢谢宁淑珍之前格外留下丫鬟的举动了。

    显然,那丫鬟根本不是引她们来会什么公子,而是故意引她们来看这出丑事!只要她们嚷起来,固然二人名声扫地,但宁云涛也必须娶褚秀琴了。

    但是,她们两个也会因此得罪宁守信一家人。

    南湘儿倒不是要救宁淑珍,她只是不愿自己被宁淑珍连累,才一定要拖着她离开。女孩子看到这种事,名声能好听么?

    很快想明白的,还有宁淑珍。

    即刻抓了她的双手,颤着声音问,“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会子,南湘儿倒是她天生的盟友了。

    南湘儿压低声音怒道,“瞧你结交什么人,差点害死人!我的心还吓得怦怦跳呢,怎知要怎么办?”

    宁淑珍六神无主的扯着帕子,“她……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你安静些吧!”南湘儿瞪她一眼,才想说什么,忽地看到喜鹊带着念葭正在四处打听有没有人看到宁云涛。

    她忽地眼珠子一转,生出条毒计。

    “走!你去说方才看到他在花房这边,让她们去找。”

    那样若出了事,就全是宁芳的责任了。

    正好她今天又害自己出了丑,还被外祖母派人盯着,说什么也要报个仇才是!

    宁淑珍拼命摇头,“不,不行……我现在脚都是软的,我这副样子,怎么跟人说话?”

    她脑子再糊涂也本能的不敢干这种窝里反的事,否则,岂有她的好果子吃?

    南湘儿见她白着一张脸,确实指望不上。便让她在那儿躲着,过去把她的丫鬟叫了来,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然后得意回到宁淑珍那儿,一并躲起来看戏。

    很快,那小丫鬟就找到喜鹊道,“方才,我们小姐来寻褚家表小姐,看她似有些不舒服,便在花房歇下了。好姐姐,你们能不能帮忙过去瞧一眼?若有事,也好早点请个大夫。”

    宁淑珍不知,南湘儿到底把她卖了。

    不过这番话真真假假,说得倒也毫无破绽。况且南湘儿深知,宁芳虽惹她生厌,却是个天生顾大局的人。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没什么用,但若是让她知道有人需要帮助,她一定会出手。而她教出来的丫鬟,自然也一样。

    果然,这番谎话成功骗得喜鹊和念葭去了花房。

    南湘儿正等着那俩丫头惊慌失措的嚷出来,却见那片一片寂静无声。

    很快,三个丫鬟白着脸出来,但念葭目光最为沉着。亲自抓着宁淑珍的丫鬟守在那里,又拍拍喜鹊的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再稳了步子离开。

    南湘儿瞧着不对,拉着她迅速离开。

    这边宁淑珍终于回过神来,等远远的躲到一个假山后头,立即质问起来,“你究竟跟我的丫鬟说了什么?”

    南湘儿瞥她一眼,把方才的话说了。

    宁淑珍一下怒了,“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南湘儿道,“是你先害的我好吧?再说了,就算照方才的话说了,对你有什么影响?难道谁还敢来质问你此事不成?”

    宁淑珍一时语塞,“可,可那样他们就会知道,我知道了……还是我通的风,报的信。”

    “那又怎样?眼下做出丑事的可是你们的十一叔,勾搭的还是堂嫂的妹子。那褚家丫头原是打算给你那堂哥做二房的吧?若给人知道,你当他们很有脸么?不急着来堵你的嘴就算了,你还怕人闹?就算到时问起来,你也可以说是想好心提醒长辈一声。只是一时慌了手脚,看到喜鹊她们经过,又在找人,怕闹出事来,才叫人去说了一声。”

    宁淑珍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可忽地又觉不对,“既这样好事,你怎不用自己的名头,反要用我?”

    南湘儿耸肩道,“我跟那丫头又不熟,说我那么关心她,谁信啊?再说了,我又不姓宁,这种事,是让一个外人看到好呢,还是你们宁家自己人看到好?哼,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我才懒得操这份心呢!”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看热闹,偏还这么多歪理!”

    “就算是我想看热闹,可那两人又不是我叫他们在那里……做那等丑事的,与我何干?”

    宁淑珍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只恼道,“那如今怎么办?”

    南湘儿道,“凉拌!看这样子,喜鹊一定会去通风报信,回头事情定会闹开。长辈若问话,咱们就去回个话,若不问,就装着不知道呗。不过咱俩得先对好口供,就说是褚家丫头先找的你,你怕有事,才带我一起出来。没曾想是把咱俩一起引来,等你远远瞧见你家十一叔的身影,便觉得有些不对。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先把我支开报信。然后悄悄守在那里,等到那三个丫头过来,才放心离开。这样,咱俩就都能洗脱得干干净净了。”

    宁淑珍仔细一想,这话倒有些道理。

    就算长辈不信,也不会十分逼问。毕竟已经出了这等丑事,若再追究,只会让家中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而做出丑事的是褚秀琴,耍弄心机的也是她,只要把罪责全推到她的头上,想必长辈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只是这样就平白洗脱了南湘儿实在太便宜了她,但若不这么说,也不能显得自己特别懂事。

    再说,南湘儿有句话说得很对,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宁守信是要放血出些封口费的,与其让南湘儿一起占便宜,不如自己独吞!

    所以宁淑珍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那就这么说好了。”

    南湘儿一笑,“那咱们现在一前一后回去,我先走,你随后回来,到时也对得上话了。”

    宁淑珍悻悻看她一眼,“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南湘儿轻嗤了一声,“谢谢夸奖,我看你也不差。”

    然后她转身便走,绕了个弯,寻回自己丫鬟,重回楼上去了。心中却十分得意,觉得抓到宁家一个大把柄,回头略提上两句,还怕宁家不乖乖奉上好处?

    而宁淑珍等她看不见了,自也离开。

    只是她们谁都没想到,在说话的假山里,还藏着一个人!

 第209章后悔

    杜赫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躲在假山里躲躲羞,竟也能听见这么一桩奇闻!

    很不幸,在不久之前,戴良讲评书的时候,杜赫就是那个提出“也要怪侄子没跟叔叔立字据”的人。

    等戴良的故事讲完,赢得多少喝彩的时候,杜赫也就丢了多大的人。

    虽无人明着耻笑,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席上自然是坐不住了,可还没宣布最终赢得彩头的前三甲,而杜赫自信,以他方才做的那首诗,还是很有希望的。

    况且他这回也中了秀才,虽然名次不如戴良,却也是榜上有名。若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回头左邻右舍问起来,可要怎么说?

    于是,杜赫便暂且躲到花园里来了。因知道这处假山里还有石桌石凳,他便进来坐一坐也无妨。

    只是心中深恨戴良,非要把好好的故事讲得这么故弄玄虚,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可谁知歪打正着,竟让他把南湘儿和宁淑珍的话听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先是惊叹,然后,他也跟这两个女孩一样,动起了心思。

    就象南湘儿知道管这件事当把柄,向家中长辈讨要好处一样,杜赫也在琢磨,他又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要钱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宁家附读多年,深受宁家恩惠,如今还中了秀才,不说回报,岂能以这种事去讨要钱财?

    可若轻易放过,可实在是不甘心。

    杜赫知道,自家门庭太低。

    日后若想在功名上有所寸进,非得有个得力的帮手不行。光和宁家沾亲带故还不够,他需要更为牢固和紧密的联系。

    联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可之前他看好的宁芳,后来却对他不冷不热。况且她又与魏国公府的傻子传出那样的流言,这门亲事不提也罢。

    他亦知道,宁守仪对他也颇为有意。

    可这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面吊着他,一面也在相看别人。

    按理说,如今宁守仪已致仕,最好的选择还是跟长房联姻。

    可长房虽女孩多,却素来防得跟铁桶一般,等闲见不着一面。除了宁芳,他至今也就远远看过宁萱一个背影。可那丫头是姨娘所生,估计也得不了娘家多少助力,年龄也略小了些。

    可若是,若是南湘儿呢?

    杜赫忽地一阵喉头发紧,心神激荡起来。方才,他若是假装醉酒,“不小心”跑出去,再“不小心”撞上她,撕个袖子,拉个衣裳什么的,不就可以弄得二人名节有亏了么?

    何况宁淑珍还是现成的人证!

    南湘儿既是宁四娘的外孙女,就由不得两个舅舅不管她,况且她背后还有江西南家,帝师之家,多少人脉啊!

    杜赫不由得一阵悔从中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平白放过了?

    呃,这是什么?

    正懊恼间,杜赫发现在草丛中落下一朵紫色的珠花。

    而他方才瞟了一眼,今天南湘儿穿的,就是件紫色的衣裳。那这朵花,当是她留下的吧?

    可就算不是,又怎样了?

    杜赫紧握着那朵珠花,眼神闪烁间,已经想出自己要如何讨要他的好处了!

    此时,前方戏楼处,忽地锣鼓喧天,是那前三甲,不,前四甲新鲜出炉了。

    就算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杜赫也没有半点失望,反在肚内冷笑。

    就算戴良能上三甲,依旧是宁家穷亲戚一个,至多依附宁怀璧做个师爷。可他日后却是要做宁府娇客的,到时再见着面,且看这个师爷再如何在他面前耍弄嘴皮子!

    拿定主意的杜赫,把珠花袖进怀里,直接去找宁守仪了。

    而花房之中,已然完事的宁云涛心满意足的提上裤子,道一声“我先走了,你晚点出来。”便施施然离开。

    禇秀琴缓缓坐起,还来不及收拢衣裳,便已紧紧握着粉拳,指节间,竟已发白。

    等贴身丫鬟小心翼翼进来时,抬手就是一个重重耳光,咬着牙根质问,“你是怎么办事的?”

    丫鬟扑通跪下,一下就哭了,“小姐,奴婢,奴婢已经依您的吩咐,把人引了来的。先是六小姐,她还带着长房的表小姐……可她们见了,却是悄悄走了。然后,然后我看到她们又把长房二姐儿的丫头引了来……然后,然后她们一边差人似去报信,一边还悄悄派人守在了左右,直等着十一爷离开……”

    禇秀琴脸一下白了。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可为什么就没一个叫嚷?若有一个人嚷破,那今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宁家必得胳膊折了袖里藏,大红锦被掩风流,必要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是偏偏不叫破?

    丫鬟哭道,“小姐,我看这架式,这宁家,这宁家分明是要欺负人……咱们,咱们斗不过他们的,还是好好去跟大奶奶说了,求她作主吧!”

    “你闭嘴!”禇秀琴心中又慌又急,找堂姐,堂姐若能顶用的话,她又何至于弄到今日这步田地?

    这一刻,禇秀琴是真的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贪图小便宜,也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和宁云涛私相授受,收了几次衣裳首饰之后,他就开始约着自己见面。

    推了一次两次,他就不高兴了,甩下重话要断了来往。于是那天,那天她就答应了……

    可也就是那日,她万万没想到,才一见面,宁云涛就把她抱到了床上。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人剥了衣物,强占了身子。

    一个女孩最宝贵的贞洁,原来会丢失得那么容易。

    禇秀琴哭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可哭还有什么用?

    落红已下,她已非完璧。为了拢住宁云涛,她还得答应他第二次,第三次……

    起初宁云涛为了哄她顺从,还指天誓日说要娶她云云,可时间一久,他便开始推三阻四。

    甚至到了如今,他连推三阻四都懒得装,每每避而不见。还得禇秀琴想方设法,花钱求人的请他来见。

    而见面,也不过是舍了这身子,给他白白糟蹋。

    竟是,竟是把自己弄得跟妓女一般!

    不,

    她还不如妓女,妓女还能光明正大的收钱呢!哪有他这样只管自己爽了,提了裤子就走的?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停也停不住。

    悔恨,自责,难过,伤心。

    种种交织在一起,逼得她直要疯魔!

    禇秀琴忽地一下站起,“前头客人还没走完吧?我要出去!”

 第210章周全

    “小姐,您疯了么?”

    丫鬟看着她还半裸着的身子,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死命抱着她的双腿道,“您要这么去了,可就彻底断了生路!就算宁府脸上无光,您也只有一死啊!”

    “那我就拖他一起死!”禇秀琴直恨得眼泪长流。

    可丫鬟悲怆摇头道,“他不会死的。这世上的人,只会说咱们女子的坏,而男人,不过是笑笑,说几句年少风流,过几年也就没事了。小姐,真的,您听我的!我小时家里有个姐姐,亲姐姐!她,她就是被村里的流氓欺负了……可,可我爹娘知道后,气过一场,却叫那流氓上门来娶她。一文钱的彩礼没要,只给我姐姐几身旧衣裳。便,便把她这么打发走了……没两年,我姐姐就死了。我爹娘不肯去见她,只我,我偷偷去了……我姐姐已经瘦成一把骨头,只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做女人真苦!要是有来生,她宁愿做猪做狗,也再不要做女人了。小姐……”

    主仆二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良久,屋外传来一声嗤笑,“既知做女人的苦,又怎不知要爱惜自己?”

    念葭推门进来,捧着衣裳和脂粉,直视着主仆二人。

    “你姐姐是情有可原,遇到这样糊涂的爹娘,可表小姐您却是自己犯了失心疯吧?幸好我们太太仁厚,愿意出头管你这档子烂事。快把妆补匀了,别让人看出痕迹。否则真个闹将起来,您以为您讨得到什么便宜?”

    禇秀琴此刻顾不得狼狈,只是狂喜!

    “你!你是说,四姑奶奶愿意帮我出头?”

    念葭横她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巴掌拍不响,表小姐打量自己就很委屈?这并不是头一回吧,那又充的什么贞节烈女?嘁!我们家太太只说会去管这件事,却不要把这样烂事全算到我们太太头上!回头要怎么办,还得二房两位太爷拿主意。我要是您啊,就安安生生回屋子里去呆着,可别再出来叫人嚼舌根子了!”

    禇秀琴臊得无地自容。

    只得依念葭所言,重新将脸上脂粉抹匀,又收拾好衣裳,紧紧裹上念葭带来的披风,默默回房了。

    念葭直送她进了门,又嘱咐她那丫鬟,“我看姐姐象是明白事理的,劝你主子好生呆着,你自然也能活命。否则你们主仆两个,可是谁也救不了谁。”

    那丫鬟知道轻重,满口答应。

    珉大奶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堂妹出去赴个宴,居然还被宁芳的丫鬟送了回来。

    赶过来看,念葭笑道,“表小姐在席上多喝了两杯,有些头晕,所以寻我们二奶奶借了件披风,二奶奶不放心,便让奴婢送她回来了。”

    屋里丫鬟也出来道,“小姐进屋倒下就睡着了,醒来多半就好了。”

    珉大奶奶这才安心,却也难免嗔道,“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啊?倒是又给你们二奶奶添麻烦了。”

    念葭客气两句,自把披风收走了,可回头却径直把这披风送到洗衣房,交待婆子洗掉。

    婆子看看很诧异,“这披风虽旧了些,可干干净净的,洗它做什么?”

    念葭道,“我瞧就脏得很!洗了也别送给二奶奶过目了。只交给她屋里的管事妈妈,回头拿去打赏人吧。”

    婆子听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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