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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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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胳膊似乎伤到,下巴也乌青了一块,但走路还是无妨。
可就这样,也把孟大夫人吓到了,“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是她的丈夫,她终生的依靠,她自然看得要紧。
程峰看看一屋子的人,皱眉摆手,“亏得弟妹机警,听说洗象节上人多,特意过来提醒我一声,故此我和使节们俱都无碍。这会子最要紧的,是把王妃找回来!全叔你赶紧去安排,其他人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听他这话,程全便知他是了解原委的。重又挺起胸脯,自去安排了。
至于管家那差使,说真的,在这府里就凭大夫人,还真免不了他的!
底下人看着这场闹剧,明显咂摸出些味道来。
大夫人不管不顾的发火,得知王妃出事,她只惦记着追究责任。往小里说,是遇事不够稳妥,为人糊涂。往大里说,实在有些不分轻重,有失体面了。
程峰的态度,让孟大夫人也意识到了,待人一走,就委屈道,“我又不知道个原委,心里着急……”
“行了!”程峰实在是没心情再跟她讲道理,安慰她了,“你先回房歇着,二弟跟我去书房!”
看兄弟两个转身都走了,孟大夫人委屈得直想哭。
“我这关心人,难道还关心错了么?难道程家的香火不要紧,英王府的血脉不要紧了?”
谢二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544章探视
从前关起门来过日子,谢二夫人也不觉得大嫂于人情世故上欠缺一点有问题。可如今英王府打开门来见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大嫂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起码,在这种时候,谢二夫人能想到,为什么好端端的洗象节上会突然出事?会不会跟政治上的争斗有关系?
可孟大夫人却是完全意识不到这些的。
不仅意识不到,还跟个小家妇人似的拖后腿,只关心香火血脉。说句不怕难听的话,要是英王府倒了,再多的香火血脉,不也是灰飞烟灭?
而另一边,进了书房的程峰,气得伸手就砸了个茶碗,“我此刻真是后悔了!”
当年独孤夫人就说过,孟大夫人不是良配,只怕难以担当长媳重任。可程峰年轻倔强,硬是要娶。到了如今,他方知母亲所说,才是金玉良言。
有时候,一个好女子,并不一定能做一个好妻子。门当户对,还是有其道理的。
程岭又给大哥重倒了杯茶,就算他没说是为什么后悔,可他却是懂的。
“眼下咱们倒是想想,怎么尽快把弟妹找回来。等到天黑,可就更危险了。”
不仅是宁芳的安危问题,还有名节问题。
不管已婚未婚,女子在外头过夜,总是要被人诟病的。
这点程峰倒是想到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黄昏时就放出消息,说王妃找回来了。真是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这回实在是我大意了,要不是弟妹及时提醒,我差点给人祭了大旗!”
之前七皇子妃王兆儿命丫鬟给宁芳送信,觉得那些人怂恿七皇孙请程岳去作赋,只怕没安好心。
但宁芳想了想,觉得如果真有人会针对程家,更有可能是针对程峰。
因为程岭在都督府,跟着戚大都督做事,若公务上动他,就是打戚大都督的脸。以永泰帝对戚大都督的宠信来说,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打这样主意。
而程岳聪明,人又机警,只要动手的人不是想将七皇孙一网打尽,不会让人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程峰就不同了。
他在鸿胪寺当差,陪着使节,如果要有人想要针对他,倒更容易。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今日出事之时,正是程峰陪着几位使节看大象的时候。慌乱中,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到大象脚下去。
因得了宁芳提醒,程峰便做了准备,身边多放了护卫。
有个离得近的护卫,顿时把他拉住,可转头想要寻那下手之人,却是不易了。
只程峰到底跌了一跤,伤了胳膊,却让他阴差阳错救了几个使节,让他们感激不尽。一直陪着他,只等程岭来接,才放他家去。
程峰这么一说,程岭也想明白了,“要是三弟出事,动静太大不说,咱们哥俩也未必能讨回一个公道。可要是大哥出事,那三弟必不肯善罢甘休。尤其他今日也在现场,亲眼目睹,只怕要把七皇孙恨到骨子里。所以今日之事,是四六七,哪一位做的?”
如今七皇孙得势,最恨他的,只怕就是四六七三位皇子了。
但程峰却道,“有没有可能,是七皇孙有意为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三位皇子身上,他反倒渔翁得利?”
还真有这个可能。
程岭道,“反正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只咱们男人朝堂上争斗也就罢了,何必把弟妹扯进来?”
程峰冷笑,“我倒是猜着一二了。你想,对我和弟妹同时下手,不管三弟救谁不救谁,必将在心中留下终生遗憾。甚至性情大变,都不是没有可能。”
程岭虽素日比大哥圆滑,但程峰刚在生死线上打了个转,倒比他更能惴测人心。当下只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心思,委实太过狠毒了!”
程峰叹道,“如今只希望小弟妹吉人自有天相,否则三弟还不知有多难过。你也别守着我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家里我会安顿好的,你去帮帮三弟吧。”
程岭点头,出门了。
回头见到程岳时,只见他的情形,委实不大好。
倒不是说他外表有什么变化,而是除了至亲之人,大概很难看出程岳眼神里聚集的那份,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
程岭毫不怀疑,要是小弟妹找不回来,这个弟弟把天捅个窟窿,都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别的废话他也不多说,只问,“可有要我做的?”
摇头。
该派的人手派出去了,接下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无奈,却也现实。
无论富贵,还是贫贱,在天灾人祸面前,都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好在,派出去的人马,很快有了消息。
“王爷,我们找到仙鹤了!只不过,她伤得很重,一直在昏迷!”
“备马!”
程岳二话不说,大步走了出去。
只要有了方向,就意味着有了线索。程岭跟着他,兄弟两个带着人,很快去了发现仙鹤的地方。
而此时,家里的护卫们已经找到卓鹏的尸体了。
亲自查看过他背后的伤口,程岭道,“这是死后一段时间,才拔的刀。刀口也被人改过了,重新捅了刀。”
程岳没说话,但唇角紧抿,眸光又暗沉了几分。
这意味着,有人比他们先找到了这些人,还把现象的证据给破坏掉了。那就意味着,他的小王妃,离危险更近。
而卓鹏,已经是最后一个,跟在宁芳身边的人。
那他的小王妃,到底在哪儿呢?
程岳环顾四周,便锁定了那片密林,就算马车的痕迹被人为破坏掉了,可他还是凭自觉找对了路线。
也很快,发现了那处山谷。
“有血迹!”
护卫们的发现,没引来任何人的欢呼,反而让程岳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程岭看弟弟一眼,“我下去看看。”
万一有什么不好,他也能缓冲一二。
可回答他的,是一言不必的程岳,抢先拉着绳索,率先滑了下去。
程岭赶紧跟上,兄弟俩很快就到了谷底,也发现了那颗大石,还有倒毙在石头边缘的马儿。
只是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马车,却微露着半张门,滑出一片粉红色的裙角,瞧着就象宁芳素日穿的衣裳。
这回程岭无论如何不会让弟弟上前了,“我来!”
他正要上前开门,却被程岳大力扯着往旁边扑倒,“危险!”
然后几个侍卫飞身,扑到了兄弟俩的身上。
轰然一声巨响,马车里被人引爆了炸药。
要不是程岳反应及时,程岭这会子肯定没命了。
当他惊骇的再抬起头时,就见马车里的尸体赫然已经四分五裂。
但掉落到他们面前的一只手,显然是只男人的手。
那裙子,自然也是假的。
程岭坐起来,顾不得检查自己,耳朵里还嗡嗡作响,只顾大声问,“三郎,你有没有事?”
程岳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牙齿磕着舌头了。
只是众人耳膜都受到震动,一时听不清旁人说话,只觉象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定了好一会儿神,才陆续恢复过来。
可是程岭不解,三弟究竟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程岳眸光暗了暗,“那裙子确实是王妃的,但王妃那条裙子染了茶渍,不可能穿出门。”
布置现场的人可能也没想到,程岳对他家小王妃的衣裳首饰,也一件件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当程岳瞟到这片裙角时,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
染了茶渍的裙子,以宁芳如今的身份,再节俭也只会在家里日常穿着,不可能穿出门游逛。就算她一时混忘了,底下那些丫鬟都是死的么?
再结合卓鹏的伤口,明显存在造假的情况,所以程岳觉得这里大概也有人提前来过。
程岭有些慌了,“那弟妹会不会落到了他们手上?”
“不会。”
如果宁芳真的被抓了,那些人应该做的,是来找程岳谈判。而不是留一个炸药在这里,引他们兄弟上当。
所以刚经历生死大劫的程岳,反倒有几分庆幸,“芳儿没事,她大概已经跑了。”
“可这荒郊野外的,她能跑到哪儿去?”程岭又担心起来,“万一遇到歹人,或是遇到猛兽……咱们赶紧去分头找找吧!”
在猜到宁芳可能已经逃跑的消息后,程岳反倒镇定下来,眼里那股郁结的疯狂也渐渐消散。重新回到他身上的,是一如往日的冷静。
“二哥别急,既然敌在暗,我在明。若是大招大摆的寻人,只怕还会给贼子可趁之机。横竖马车已经找到,劳烦二哥先赶着马车回去,说王妃已经找到了。我在后头处理一下,即刻回来。”
看日头已经偏西,确实不好让宁芳“在外久留”。
程岭不再多说,让人换了几匹马,带着一部分人手,找了个身形瘦小的护卫坐在车里冒充王妃,赶着马车先回府了。
程岳带着人,继续堪察现场。
就算现场已经被伪造过了,可伪造不也是一种痕迹?
这样想置程家人于死地,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查?
再说了,万一他的小王妃没有走远,就藏在附近,不也能顺便找着人么?
第545章信你
程岳在这里找了一时,官府派人来了。
是掌管大理寺的段大人,和主管刑部的洪大人。
洗象节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出事的又不止英王府一家。全亏了程岳,当时在现场指挥,果断令军士击毙受惊的大象,这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但掌管律法的他们两部,却也因此事,闹得鸡犬不宁。
此时听说英王妃还被贼人追出京城伏击,皇上特别关怀,命二人出城查看。但要如何结案,就颇费思量了。
这么大的动静,还死伤了那么多人,查肯定是要查,可查到什么程度,查出什么结果,就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所以程岳也不为难他们,让他们验看过卓鹏的尸体,他也要回去了。
“方才兄长已将王妃送归,我这会子实在是归心似箭,望二位大人体谅。”
圆滑些的段大人忙道,“应该的,应该的,王爷快回去吧。回头若有什么吩咐,尽管传我等前去。”
双方作别,掌刑部的洪大人才低声问起,“段大人,你说英王妃果真找到了?”
段大人与他官阶相同,却因掌管大理寺,更会做官,顿时道,“洪大人慎言!咱们如今,是宁可无事,何须多事?早些把皇上的吩咐完成,早些回去复命才是要紧。”
洪大人拍拍脑门,他就是这么个不长记性的脑子。
破案破多了,遇事老想着搞个清楚黑白。可皇上如果真心想查的话,为什么不派戚老都督来?
要说军权,京城数他最大,要查起事情,也是他的五军都督府最为雷厉风行。
只怕这回的事,涉及皇子之争,皇上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所以才派了他们两部过来,这事要怎么查,怎么回报,都得有些说头了。
等他们堪察完现场,再回到京城,天都黑了。
可即便如此,也得整理案情,入宫回报。
自然,也得把英王妃“平安返回”的消息告诉皇上。
可永泰帝听了,却是立即下令,“命一位太医去英王府,探视英王妃。”
段洪二位大人拦不住,更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捅破这个谎言。
若证实英王妃出事,这次的洗象事件不是越闹越大,更不好结案了吗?
而当英王府突然迎来这位太医及太监宫女时,也有些慌。
就算是老管家程全,也有些不知所措。
王妃还不知道在哪里,偏偏宫中派出来的人,却是都见过宁芳的,如今要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全叔,听说宫中来人,王爷请他们过去。”
老管家正焦急之际,石青出来解围了。
程全松了口气,既然有王爷出面,肯定有办法拖延。
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过去,果然就见程岳很淡定的表示,王妃累了,已经睡了。想要探望,明天再来吧。
可皇上似乎是不见宁芳不死心,为首的太监为难道,“便是王妃睡了,让太医跟您进去悄悄把个脉就行,也是皇上的一片慈爱之心。”
程岳眸光微沉,眼中有怒火凝聚。
正当此时,孔雀过来了,“王爷,王妃刚刚醒来,听说宫中来人,请几位过去呢。”
“王妃醒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为首的太监十分高兴,即刻要带着人过去。
程岳狐疑的看一眼孔雀,却见这丫头望着他,眼中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的眸光骤然一亮,大踏步走在了最前面。
等回了主屋,就见屋中帐幔低垂,但里面那个隐隐绰绰的身影,还是让他一眼就能确认,必是宁芳无疑!
“不好意思,今儿着实受了些惊吓,故此早早睡了,也不便出来见客,还望公公勿怪。”
“不怪不怪!”
听着宁芳熟悉的声音,再看帐子挑开,确实露出宁芳半边脸庞,太监显然松了口气。
永泰帝给他的任务是务必见到宁芳,这会子果然见到了,他也好回去复命了。
至于太医随后诊出宁芳有孕什么的,太监都不怎么关心了。
倒是这太医顿了顿,然后如实说了句,“恭喜王爷,王妃怀的,似乎是双胎。”
这,此话当真?
程岳脸上表情有点僵。
倒是宁芳笑得格外甜美,“哟,真的么?我娘生了我弟妹就是龙凤胎,那我这个也一样?”
太医苦笑,“这个请恕在下才疏学浅,看不出来。不过王妃今日受了惊吓,似乎还格外劳累,我给您开剂安胎方子,您若愿意就吃两服补补。不愿意,好生休养几天也行。”
“那就谢过太医了。”程岳总算回过神来,谢了人,又命老管家厚赏,把人送出去。
听着喜信,府中上下皆是高兴不已。不过大家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夫妇二人独处。
程岳才拉着王妃的手,想表示下自己的激动之情,宁芳却掀开被子,身手矫健的跳了下来。
“这被子不能要了,赶紧扔了!赶快打水,我要沐浴更衣!”
程岳这才看见,他的王妃,他的小王妃竟然穿着一身破衣烂衫,弄得跟个乞丐婆子似的!浑身上下,也只有露出来的一张脸和一截手腕,是临时擦洗干净的。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不过眼下既然归家,宁芳就有大把的时间,一面泡着澡,一面跟程岳絮絮说起今日的惊魂一幕。
而此时,在京城另一个神秘地方,小乞丐南瓜激动的见到了他仰慕已久,却从没见过的老大。
潘老爷子也不嫌脏,慈祥的摸摸他油腻腻的头发。
“听说你是城南的小南哥,梦想是吃大鱼大肉?好啊,年轻人,有志气,我成全你!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待过几年,让你做整个城南,甚至京城的老大,天天都能吃大鱼大肉,如何?”
小南瓜,小南哥激动得快要晕掉了!
他,他今天就是捡了套破衣烂衫,带了个夫人进京城,结果就实现了人生梦想了?还实现得这么大。这,这让他如何不点头?
于是,小南哥开始了向更大的“志气”,奋斗的人生。
而得知宁芳遇险及获救始末的程岳,沉默了。
那块石头,究竟是无意遇到,还是当年石茂重还债?
宁芳听完这段过往,坚决表示,“必须是石大人还债。明儿你就亲自登门,带着厚礼是石府道谢!”
冤家宜解不宜结。
更何况,石茂重当年也是被皇上利用,才意外害得程岭一只眼睛受损,并非他的本意。他活着的那些年,已经受够了良心的折磨。而且不论此事,他也实在是个好官。
所以宁芳觉得,不妨借着此事,化解两家的恩怨。多个朋友多条路,有什么不好?
程岳没有反驳。
这种态度,便代表着他的同意。
宁芳就吩咐人准备礼物去了,只是程岳想想,问了他的小王妃一句,“你说,你看到了今天那两人的脸?”
他其实担心的是,小王妃头一回杀人,心里会难过。
尤其她自小跟着祖母学佛,最是善良不过。
但宁芳目光坚定,“一会儿我说,你去画出来。我知道不一定能抓到幕后主使,但咱们总得记着这些人。这才不枉卓师傅的牺牲,还有仙鹤他们流的血。”
一场动乱,卓鹏死了。
仙鹤重伤,肋骨断了三根。
还有在她逃脱时,替她挡着大象的邵阳,那个会打猴拳,总是笑嘻嘻,特别招府中孩子们喜欢的邵师傅,废了双足。
还有轻伤重伤一大堆,都等着人抚慰。
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可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宁芳不怕承受这份因果。
程岳握着她的手,“就这么一回。”
他再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再也不会让宁芳的手上沾染鲜血了。
哪怕是罪恶的鲜血,他也不会让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去背负这些罪孽。
宁芳道,“我信你。”
三个字,掷地有声。
轻拥她入怀,将手抚在她的小腹上,夫妻二人有意识共同回避了一个问题。
向宁芳下手的究竟是谁?
皇上在得知她有孕的消息后,又会怎么办?
风雨欲来,是挡也挡不住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
七皇孙府。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可回家后,却见妻子还在慢条斯理的调一炉香料。虽然成亲这些天,他已知道,这就是王兆儿的日常习惯。但七皇孙还是又气又急,脱口而出的自然没什么好话。
“是不是我死在外面,都耽误不了你调这劳什子的香料?”
王兆儿手一抖,香料的份量就下错了。
贴身丫鬟忙忙解释,“殿下您误会了……”
王兆儿索性收手,示意丫鬟退下,镇定的望着七皇孙,“如果殿下真是这么想的,那么此刻,又怎会到我的房里来?”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让七皇孙焦躁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是啊,为何明知妻子这个冷冷淡淡的性子,他还会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急急赶到她的身边呢?
无外乎,今日之事,其实是王兆儿早预料到的。
甚至还提醒了他好几次,让他推辞洗象节主持一事。只是七皇孙舍不得,才惹来今天这身麻烦。
所以他本能的,还是来向王兆儿求助了。眼下麻烦已经上身,要如何应对?
第546章好棋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这样当面被妻子点破,又实在是让七皇孙有些难以下台。所以他心中那点子心虚,又变成愤怒之火的柴薪,更加生气。
“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我走运,不想倒是娶了只凤凰!也是,我自己蠢,自己笨,不识好人心,之前没听你的,这会子又跑来这儿干什么?是我来错了!”
他怒气冲冲,转身要走。虽有几分怨气,也是想王兆儿服个软,低个头,给他个台阶下来。
谁知王兆儿冷冷道,“殿下若是要走,妾不敢留。只我并不是什么凤凰,也从来没有嘲笑殿下的意思,只殿下一定要这么想,妾也没有法子。如今局面已然这样,还请殿下能冷静下来,分析利弊,总比一味的发脾气要好。”
七皇孙听着这番话,心中更为羞惭,也更没有脸面留下来。跺一跺脚,走了。
贴身丫鬟进来叹道,“小姐素日最是伶俐,为何不服个软呢?您调的这炉香料,明明是静气凝神,预备替殿下送给宁小王妃做赔礼的,为何不说?从前太太也说过,男人皆是吃软不吃硬的。太硬气,只能自己吃亏。”
她到底是个丫鬟,有些话不好说。
要是管奉肯早早服软,后头丈夫何至于和个表外甥女闹出那等丑事?
王兆儿眼中掠过一丝悲色,“我当然知道,只心中委实咽不下这口气!先前好话劝他他不听,如今闯了祸,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找我。难道要我帮着他助着他,还得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么?实在惯不来他这毛病!便是要吃亏,我也认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就算皇子身份贵重,可这门亲事又不是她求来的,凭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说白了,她又没有那份野心,想辅佐七皇孙上位,弄个皇后来当。
而七皇孙自己,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虽然比起八皇孙九皇孙,他因父母早逝,多了几分成熟与沉稳。可在王兆儿眼中,丈夫还是一朵温室里养大的娇花。
既不能正确的认清身份,也看不清局势,甚至连王兆儿的眼界都比不过,这让她如何甘心低头?
便是要吃点亏,那她也认了。
不过话说回来,便是七皇孙想给她难堪,无非是少些宠爱而已,对于她的地位,实则威胁不到半分。
这点自信王兆儿还是有的。
就算祖父罢相,回乡守孝去了,可这门亲事是皇上新自讨要来的,且她们王家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好欺负的。
七皇孙想打她的脸,也不过是说几句重话而已,真出格的事,他敢干吗?
且她跟管奉还有不同,管奉的亲事,还属自愿。且做的是民间寻常夫妻,虽不求琴瑟合鸣,也想求一个和睦共处。但她从嫁进皇家的那天起,便清楚的知道,她的亲事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如果能和丈夫情投意合固然好,但就算没有丈夫的宠爱,对王兆儿来说,真心也不是那么重要。
如今跟七皇孙闹得不大愉快,丫鬟瞧着着急,但王兆儿心里却觉得,未必不是好事。
起码,如果七皇孙将来闯下大祸,他们“夫妻不和”也能成为自己减轻罪责的理由,最起码,不至于牵连到娘家。
而只要娘家不倒,必能保得住她。
所以洗象节的事情一出来,王兆儿不大想帮七皇孙出主意,也是因为她清楚的看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七皇孙压根就是瞎操心,自己吓自己。
因为,永泰帝还没死!
就算人人以为七皇孙成了永泰帝心腹,但王兆儿更加明白,七皇孙不过是皇上的一个棋子。
真正的大局掌控,还是在皇上手里。
而皇上的控制力还在,底下的皇子皇孙们想翻起大浪,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七皇孙当下要做的,是诚心诚意上英王府道歉,去受伤官员府上探望,抚恤无辜死难的百姓。
至于事件的追查,幕后主使是谁,皆是皇上决定的事。
但如今七皇孙这个态度,王兆儿觉得,适时让他受点打击也好,省得他轻飘飘的以为自己真成皇位继承人了。所以她并不想替七皇孙出谋划策,反而任由他们夫妻不和的流言传出府外。
只唯一用自己的名义,光明正大给宁芳送了回香料和药材,表示心意。
只要宁芳和程岳领情,其他种种,对她来说,也不是太要紧了。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王兆儿的意料。
洗象节的事情一出,眼看皇子皇孙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相互指责,把局面越搅越乱,原本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永泰帝,“奇迹”般的让人抬着一把带轮椅,上朝了。
而永泰帝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洗象节的事情定了性。
江洋大盗意图绑架王公亲贵,勒索巨额钱财,这才扔了鞭炮到人群里,后又差点抓了英王妃。
造成这么大的乱子,七皇孙肯定难辞其咎,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夺了他协理朝政的资格,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至于这些江洋大盗是怎样混进层层封锁的京城,又是怎么越过普通百姓,混到王公亲贵身边旁的,统统都揭过不提了。
七皇孙如遭雷击,一下就懵了。
原想痛哭流涕的诉说自己的冤屈,重点是他已经发现,是七皇叔设了陷阱让他跳了。
那个建议他去请程岳来作赋的,是七皇叔的人。也是七皇孙家的亲生女儿,敏惠郡主去请宁芳出来看大象的。
若非如此,后面怎会发生这么大的乱子?
可此时,王兆儿再不容他胡乱出招了。
直接宣称七皇孙“羞郁成疾”,把他扣在了家里。
七皇孙恼怒之极,但潘义,王家送来的那个心腹幕僚却道。
“殿下不要误会了娘娘的好意,此事皇上已经作了定论,您若一定要争个是非黑白,将置皇族亲情于何地,置皇上所言于何地?”
七皇孙不忿道,“那为何要我一人背这黑锅?后面我又哪有出头之日?”
潘义道,“殿下不必担心。您虽暂时受了委屈,但朝中又有谁出了头么?洗象节的事既不是您干的,那干的人见达不到目的,自然才最是着急。尤其如今皇上好了,他们就该慌了。您只管在家安心悔过,修身养性,便是上策。”
七皇孙听得将信将疑。
不过想想自己虽倒了霉,到底几位皇叔也没讨着好处,便暂且按捺下来。
如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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