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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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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程岳一个眼色递过来,宁芳只好开口了。
“这事不管怎么说,孟家都死了人。若咱们强行出手,要他们撤状,只怕是不大可能的。”
孟大夫人急道,“那就眼睁睁看他们往死里作?若给人查明真相,捅到皇上跟前,还有谁能保得住他们?”
程峰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句话。这些年你娘家离得远了,仗咱们势的时候多,肯听咱们劝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你便是去了信,他们肯听你的么?少不得还要怪你不肯出力。”
孟大夫人一噎,随即都快哭了,“那可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去死么?”
眼看程岳又是一眼扫过来,宁芳只好接着说下来。
“那倒也未必。大嫂你别急,这事儿我想了一天。普照方丈也说,因许多贵族嗜吃牛肉,如今倒也不是孟家一家,许多乡下竟是私宰耕牛成风,弄得百姓怨声载道。于是我就想,若能想个法子,制止这个风气,倒比只盯着这个案子要强。”
再看程岳那不动如山的眉眼一眼,她才敢硬着头皮所说心中所想。
“如今咱家被皇上忌讳,但要是处处示弱,未免更加憋屈。所以,所以我倒觉着,孟家犯的这事,若利用得好,未必不是我们王府的转机。”
什么?
孟大夫人瞪大双眼,“难道你,你竟是要拿我孟家去给皇上开刀?然后再来个大义灭亲,成就程家的大仁大义?你这未必也太狠心了吧!若拿你娘家,你舍得吗?”
第432章出气
宁芳无语。
旁边程峰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孟大夫人嘴上说着要孟家撤状子,但心里还是不愿意孟家出事的。
甚至都没有想过,孟家应该因此接受惩罚。她只是想尽快的息事宁人,却没有想过程家会因此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明明错的是孟家,为什么还要说程家大义灭亲?这难道不是替天行道,主持正义吗?
还说宁芳狠心,难道她明知程家会因此处境艰难,还希望程家把孟家那些糟心事全兜下来,才算是不自私不狠心?
且这样的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如何能拿到丈夫小叔面前来说?
当话说完,看四下里的静默,孟大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大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就算我娘家有孩子犯了错,不是都拿命去填了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想怎样?放了那些佃户,给他们些钱,咱们都不追究了,不行么?”
孟大夫人委屈得直哭。
可她的这份委屈,却让程峰更加失望了。
妻子还是想不明白,她的立场应该站在哪里。宁芳年纪虽小,却比她识大体得多。
也就是这个时候,程峰突然有了一丝后悔。
当年执意娶这个青梅竹马,门第不高的姑娘,真不知是害了她,还是害了自己。
程峰叹道,“你先别哭,弟妹也是想处理好此事,否则何必当着你的面来商量?你不过听话听一半,就着急上火的怪罪人,这叫别人怎么做?”
跟他赔不是有什么用,重点是弟妹啊!
孟大夫人总算是回过味来,跟宁芳道了个歉,“弟妹,嫂子刚才一着急,说话就没过脑子,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宁芳自然说不会,然后迅速抛开这些无用的争执,切入正题。
“我是想着,能不能借着这事,让王爷上道奏折给皇上,严查私宰耕牛之风。至于孟家,也可以在王爷的斥责之下,痛改前非,也未必不能博回一场好名声。”
孟大夫人还听不大明白,但程峰已经赞道,“这主意好!你娘家不可能为了几个佃户退让,但若是有场功名富贵等着他们呢?皇上不可能因此事嘉奖英王府,却不一定会吝啬于嘉奖一个小小的孟家。”
宁芳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孟家做错了事,是无法回避的事实。与其死不悔改,还不如痛快认错。反正闯祸的子弟已经死了,何不为活着的人多博些好处?
程岳想得更深一层,“我如今伤着,不便亲自出手,最好是通过一个皇上信任的人,把折子递上去。如此有功便是旁人的,我们也可以顺便卖个人情了。”
宁芳悄悄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高人!简直把她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程峰顿时想到戚昭义了。
若论皇上信重之人,戚老都督自认第二,朝中无人敢认第一。
“弟妹如今既跟戚夫人交好,不如便烦你上门去拜访一回?”
可程岳却道,“不妥。戚老都督身份贵重,只怕还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大哥放心,此事我心中已有计较,你先与大嫂回去歇息吧。回头待我有了眉目,还要你帮着大嫂料理此事。”
程峰明白了,这是有话不好当着孟大夫人的面说。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要好好养伤,回头有什么事,你直接派人来说。”
他很干脆利落的把妻子带走了。
程岳才瞟着宁芳,“你看好了谁,一并说了吧。”
宁芳凑到他跟前,贼兮兮道,“杜老将军。”
“今儿杜老夫人可帮了我好几次,你晚上吃的米糕也是他家丫鬟来做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把这个人情让给他家,既能卖好,且杜老将军也是皇上心腹,不招人疑心。”
程岳似笑非笑,“那你知道杜老夫人为何要在你面前献殷勤?”
宁芳自然不知,所以乖乖睁大眼睛等解释。
谁知脸上熟悉的一疼,又被对面的男子揪住。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领受人家的好处,就不怕人家要的你给不起?”
宁芳急得捂脸,“我,我好歹也是王妃,你怎么还揪我?”
可对面的男子闻言,却是又在那娇嫩小脸上揪了一把,才心满意足的放手。
“得啦,你惹出来的麻烦,我去替你收拾。下回再犯蠢,我还揪你!”
宁芳不服,“我怎么犯蠢了?”
程岳却是不肯说了,“回头你自己打听去!今晚回你屋睡觉去,别来烦我。”
宁芳忿忿嘟囔,“这就是新人领进房,媒人扔过墙。走就走!知道你嫌弃我了,晚上我叫赵同过来伺候你。”
那老太监一门心思求表现,让他有机会守着程岳过夜,只怕一夜不睡都是欢喜的。
只是看她要走,程岳忽地忽地想起一事,“听说,你给那抄经的宫女送了两支笔?”
名字长相他都已忘了,只跟王妃有关的事,他都还记得。
宁芳道,“是啊,这也犯蠢了么?”
当然!
送了笔,连铺盖行囊都没有半分克扣,下人们就算知道那宫女犯了错,也不会过分苛待了。如此心慈手软,面嫩年幼的小王妃,怎么镇得住人?
看来坏人还得他来当才是。
浑不知被贴了个绵软柔弱小标签的宁芳,被她家王爷挥挥手,赶小老鼠一般赶走了。
等召来石青时,程小王爷又换回了素日的冷肃嘴脸。
“去外头漏句话,就说我想吃牛肉了。”
石青有点方。
王爷想吃牛肉,又不是什么难事。按朝廷规矩,英王府也是有份例的。只要派人去跟太仆寺养肉牛的典牧署报备一声,领头肉牛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这想吃什么,不是应该跟王妃说么?跟他说什么?还要他往外漏话,这是漏给谁听?
可王爷既然吩咐了,他身为忠心下人,便只能听着。
好在他家王爷许是怕他不能领会,到底又多吩咐了句,“最近有传言,说近来京城风气不正。有贵女公然蓄养面首,世子包养戏子。我既在都察院任职,堪察民情民风亦属份内之事。嗯,你都去查查真假。”
啊!
石青一下悟了。
王妃今天出门,与宜华公主和福慧郡主起龌龊的事,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
王爷要查这些些,定是想给王妃出气呢!
不过身为一个忠心的奴才,石青觉得自己应该劝一句。
“可家里才受罚,白先生前儿还说,要那个,韬光养晦来着。”
他家王爷冷冷瞟他一眼,“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道。
可身为一个忠心且得用的奴才,石青没敢问下去。
不过等退出去后,思索片刻,他却又恍然大悟,兴高采烈起来。
王爷要韬光养晦,又不是被欺负了却不还手。所以他们要转明为暗,在背后算计,这才是韬光养晦的真谛吧?
王爷果然英明!
“石青哥,你乐个啥呢?”
冷不丁,小太监赵安和师傅赵同冒了出来,吓了石青一跳。
“没,没事。”石青打个哈哈,便滑不溜秋的走了。
太监是从宫里出来的,可得提着戒心。就象那个玉阮,面上倒是老实,可背着王妃,不就想勾引王爷么?
看他戒备,赵安不忿道,“神气什么?咱们又不是贼偷。一样下人,谁比谁高贵?”
赵同却拿拂尘打了他脑袋一记,“日子长着呢,争这一时长短做什么?大家走着瞧便是了。提起精神来,随我去服侍王爷。”
今儿王妃肯让他来上夜,是对他的信任啊。他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表现。
那边,回了房的宁芳才跟孔雀打听,“你知道杜老将军家跟我们王府有什么渊源吗?”
孔雀摇头,“这些事奴婢可不清楚。要不要找全叔打听一下?”
宁芳想想,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渊源,程岳肯定会跟她说。
他不说,定是不那么着急的。再说现在是杜家有求于王府,急于跟她交好,那她着什么急?不如观察一下再说。
只是宁芳另有一事,却还是要请程全来的。
“……我看府中有些丫鬟小子年纪都不小了,有些该婚配的也不好耽误人家。不如全叔你把消息放出去,让那些彼此有意的先报上来。剩下实在摸不着门道的,再酌情给他们婚配。”
程全一听笑得开怀,“到底王妃仁慈,不令他们盲嫁哑嫁,这事交给老奴了。”
他领命即走,宁芳随即把丫鬟撤退,独把画眉留了下来。
“你跟了我这些年,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原想给你在金陵寻个正经清白人家,做个平头正脸的太太才好。谁知咱们因缘巧合,竟是来了京城。
如今这京城外头的寻常人家,咱们都是两眼一抹黑。若把你嫁出去,我怕委屈了你。把你留在府里,无非是嫁个管事小子,日后始终脱不开个奴籍。就算放了你们出府,平头百姓想要立足,在这京城实在不易。故此我寻思许久,竟是不能决定。前儿恰好听说一事,便想跟你说说……”
第433章不愿
那日白敏中露出纳妾之意后,宁芳琢磨许久,竟是觉得画眉最为合适。
一来画眉是孤身在此,识字又不矫情,完美符合白敏中的要求。
二来白敏中虽因避祸到了京城,到底有功名在身,且在王府做着幕僚,算是半个客师。画眉便是去做妾,也真心不算委屈了。等日后有了儿女傍身,只怕诰命夫人也能争一争的。
谁知画眉听说,却是涨红了脸,眼泪汪汪的跪下了,“奴婢知道王妃是为我好。可我,我不想给人做小……”
宁芳见了忙道,“我不过是问上一句,又不是逼你嫁。你既不愿,那便罢了,此事不必再提。”
怕旁人看出好歹,直等画眉收了眼泪,平复情绪,宁芳才放她出去。
只心中暗道可惜,却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另给白敏中寻人不提。
只画眉到底怀揣了一份心事,晚上便给同屋的百灵看出来了。追问几句,画眉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便如实说了。
结果百灵听了,摇头嗔道,“姐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你这会子嫌给人做小不好听,回头可别妒忌。白先生是王爷都要倚重之人,他的妾自与寻常不同。再说白夫人远在老家,相见还不知何日。这要是嫁了,跟正头太太有什么两样?姐姐老实跟我说,你到底为何不愿?”
画眉纠结再三,方道,“白先生再好,年纪到底大了几岁。我爹便是比我娘大了十来岁,老得就快,后头生病要钱吃药,才连我也保不住。我被卖时,我娘就拉着我的手说,将来无论如何,还是得找个年纪相当的才好。”
百灵听了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我的姐姐,你爹跟白先生的情况能一样吗?咱们王爷算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聪明人吧?白先生若是那等没用的,能糊弄到他留在府里?若是个没本事的,就象我爹我娘,好手好脚,年轻力壮,不一样卖儿卖女?”
画眉给说得讪讪起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到底做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百灵道,“做小是不光彩,但也得分人分事。白先生这个,我倒觉得可以。要不是王妃替你考虑好了后路,也不会跟姐姐提。姐姐要是后悔了,我还能去帮你跟王妃说说。否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画眉有些心动,却又下不了决心,只敷衍道,“再说吧。”
百灵不好多说,只心里却有猜到几分画眉的真实心意。
她是见到念葭嫁得极好,如今都成了官太太,自然也动了心思。可念葭那样的运气,是一般二般的人能遇得到的?就算遇到了,可寻常有几个女子敢在丈夫出征前,就自请嫁人的?
人生总会有冒险,没什么事是十拿九稳的。
画眉别的都好,不贪钱,不贪名,就是性子太稳当了,什么都想求个如意妥帖,这样反而艰难。
转眼到了次日,戚夫人果然守信,一大清早就打发了府医过来,居然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子挺矮,瘦瘦小小,长得其貌不扬,偏偏鼻孔朝天,一副债主模样。
这样子不讨喜,世人都不会喜欢,偏偏宁小王妃对人十分礼貌和气。也不急着叫他去诊治,先请人坐下,还命丫鬟送上香茶点心,说起客气话。
“麻烦大夫辛苦走这么一趟,请问您贵姓?如何称呼”
这大夫此时才收起鼻孔朝天的模样,恭敬道出名姓。
有趣的是,他姓贾,还有个更加有趣的名字,叫贾还魂。
宁芳好奇道,“这名字可有深意?方便说吗?”
贾还魂咧嘴笑道,“因小人生下来时憋住了气息,打了不哭,拍了不动,家人原以为是个死胎,几乎都要放弃了。只我娘不信,抓了我爹的金针,就往我屁股上一扎,谁知就把我扎得啼哭起来。后祖母说我算是拣了条命,恐惊动鬼神,便故意起了这个名字,以期骗过鬼神,平安长大。”
“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名字极好。今日就麻烦贾大夫你了。”
看他说话风趣,性子开朗,很合宁芳胃口,索性让人把余远志也请了出来,陪着这位年轻的贾大夫去探病。
先去看了程岭,再去瞧了程岳。
贾还魂对之前的治疗没什么异议,对玉笙的防治措施尤为赞赏。
只是叹息,“这也就是在王府之中,才有这个条件,军中条件差,可做不到这样干净。我们都督算是心慈之人,专门拔了班兄弟帮我照料伤员。可许多兄弟还是救不回来,或是救回来了,也不得不锯手断脚,甚是凄惨。”
这个谁都没法子,倒是宁芳听见心下不忍,多嘴道了句。
“你做不到这样干净,把能做的做到不行么?譬如做些这样照料病人的长袍,还有给伤患裹伤的布条。用不上这样好布,买些便宜的用药水煮了晒干,倒也不算太费事。”
贾还魂想了想,没有拒绝,但也不甚热情的道,“那我回去试试。”
再便宜的布条和药材也要钱,就算如戚家军般,士卒皆是子弟兵,也不可能在全军供应得起的。
宁芳看他表情,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此时此地,有些话却不大方便讲出来,便只问程岳兄弟病情。
贾还魂见她也不是那等目无中人的贵人,尤其是听说宁芳这小小年纪,当初竟敢作主,给程岭放血疗伤后,便从医箱里取了一盒子黑乎乎的膏药来。
“我看王爷用的那个丸药是极好的,可惜只得三枚。余下伤药虽然也好,却是药性偏于温和,恐怕没两三个月,起不得身。这大夏天的,躺着实在遭罪。尤其府上二爷,年纪大了,躺这么久恢复起来就更艰难了。
我这盒子里的铁打膏,是我家祖传秘方,在军中运用多年,很是灵验。小人自信,起码能把二位爷的治疗时间缩短一半。但唯一缺点就是药性霸道,涂在伤口处很不好受,且回头大概要留些疤的。
因来前我家夫人说了,对王妃要知无不言。故此小的便斗胆说上一句。用与不用,还请贵人定夺。”
宁芳听了,也不好擅自决定,让余远志和玉笙分别去请示程岳程岭和谢二夫人,并跟他们解释清楚。
程岭一听,当时表示要用这个药。
谢二夫人挺心疼,不愿意丈夫遭罪。
可程岭道,“我是男人,又一把年纪,还要那么好看干嘛?再说疤在背上,又不影响仪容。若是歇的时间太长,只怕好了,回去也没差事可干了。”
对于男人来说,始终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他闲置多年,好容易进了五军都督府,哪怕官位不高又辛苦,却是正经实职,他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
如此,谢二夫人便不好劝了。
不过程岭虽作如此想,但程岳那边却拒绝了。
来回话的余远志还扯了个由头,“王爷素来身子骨弱,我仔细看了,只怕他经不起这药。”
他身子骨弱?
宁小王妃皱眉,表示自己并不觉得。
程岳身体最不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当初得了肺病的时候。
之后几回见他,虽然瞧着仍是瘦巴巴的,但很有劲儿。小时候在金陵,还抱过自己几回,半点不见吃力。
但以程岳的聪明,他既然拒绝用药,肯定有他拒绝的理由。
宁芳想不明白,却也不会给他拆台。
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道,“说来也是,方才是我思虑不周,本来就应该去问王爷的。”
余远志瞟她一眼,只觉心内瀑布汗。
这两公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不要太强!
程岳是他亲自把脉照看的,他的身体如何,大夫能不清楚吗?
本就不用两三个月就能养好,可王爷既然觉得他身子骨弱,那他就想法让王爷继续“柔弱”下去好了。
于是贾还魂那匣子铁打膏便送到程岭这里。
只谢二夫人听说程岳都不用了,本想劝程岭也放弃算了。但程岭听了想想,却越发坚持起来。
“戚家一片好心派了府医和药来,若咱家谁也不用,岂不是信不过人家?以后还如何交往?”
谢二夫人想说,那有一个用,另一个不用的,就不会让人家多心了?
可程岭却不听她的,还请贾还魂多送些药来,他想多敷几次,好得快些。
贾还魂笑道,“这药性霸道,每天只需薄薄的敷上一层便罢。我带的这一匣子,便足够医治两个人的。若府上不放心,我回头再送一匣子来。只要储存得当,放上十年都不会坏。”
程岭还真不跟他客气了,只催着妻子赶紧厚赏人家。
可谢二夫人还惦记着他的补血之事,想问问贾还魂有什么好推荐,宁芳却记起一样东西。
“那可以吃猪肝吗?我从前在乡下,听老人说,猪肝也是极补血的,还能做菜,或爆炒或煮汤或拿去卤水里煮了都不错。只那东西毕竟是猪下水,腌臜了些,不知二哥愿不愿意。”
贾还魂却眼前一亮,搓着手问,“王妃还懂得做这个?军汉们穷,吃不起补血的好东西,我都是煮了猪肝羊肝给他们当药吃的。每回吃得愁眉苦脸,一时瞧不见就偷偷扔了。王妃,唔,能不能麻烦您寻个人先做来尝尝?”
第434章奖赏
宁芳一笑,当即让人把厨房里的包师傅唤来了。
后世里,她家大伯娘可是极擅处理这些猪下水。只是贵族之家,不吃这样的下贱之物。这多少年没吃过,忽地说起来,她都有些馋了。
跟包师傅吩咐一番之后,包师傅将信将疑的出去了。
可时候不长,他又红光满面,两眼放光的提着食盒进来了。
“王妃请看,小的做的对不对!”
看他这笑容,宁芳就知错不了了。示意他递了副碗筷给贾还魂,“贾大夫也一起尝尝吧。”
食盒里端上来的是两道菜。
一道溜肝尖,一道猪肝枸杞粉丝汤。且不说味道,首先卖相就极好。
溜肝尖里配了点木耳胡萝卜和黄瓜,再拿到火上爆炒,猪肝滑嫩之极,又酱香浓郁。看着也是红红绿绿,惹人口水。
至于猪脚枸杞汤里,除了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子,碧绿的枸杞叶子,还搁了把粉丝。既可当菜,又可当饭。
贾还魂一试之下,眼神都变了,“这个,这个!”
他狠一狠心,咬一咬牙,“若王妃能教我做这两道菜,我,我把铁打膏的方子给您!只要您不外泄,留着自家用就行。”
这时代,一个做菜的秘方,可也是很值钱的,可药方更加难得。
只没想到,贾还魂竟然肯拿药方换菜方,也足见此人心地仁厚,肯替伤兵着想了。
宁芳微微一笑,“贾大夫先别着急,包师傅还做了别的吧?”
包师傅眉开眼笑,“做了做了,都按王妃的吩咐,还做了卤猪肝和盐水猪肝。还有您说的那些猪肠猪肚猪肺什么的,我都叫人先洗上了,包管晚上都能给您端上来。”
贾还魂变了脸色,“还,还有这么多做法?”
难道,要把他家压箱底的秘方全都拿出来么?
可若是不拿出来,那猪肠是清热祛风止血的,猪肚养胃,还治虚弱消渴,猪肺止咳补虚,对于穷人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啊!
眼看他表情狰狞的纠结为难,宁芳笑着在他说话前,先开口了。
“不过是些乡间野味,不值什么。回头我让丫鬟抄了方子就给戚夫人送去,你尽管拿去用在军中。若能救助些士兵,也算是我们英王府积德了。”
贾还魂感动得快哭了。
余远志确信已经看到他眼里的小泪花,可他又使劲咽了回去。
只是告诉宁小王妃,欠她一个人情。往后若宁芳有事,不管什么事,只管来使唤他便是。
于是宁小王妃便替英王府又省下了一份打赏,谢二夫人原准备的礼物也送不出去了。
仔细交待了如何用药等注意事项之后,贾还魂十分高兴的走了。
然后谢二夫人,也怪不好意思的来寻宁芳了。
“你二哥也不知怎地,很是爱那道溜肝尖。就着那个,又吃了两块米糕,还叫厨房晚上再多炒些。”
挺好。
这东西又不值钱,只要喜欢,宁芳心想回头还可以叫包师傅再煮些猪皮冻和猪蹄筋,给他们补补伤疤及筋络。
大热天的,也不会油腻。咳咳,她也能顺便找借口解解馋了。
只程岳就挑食得多,不爱猪肝,唯一能入口的是猪肝汤,且只肯喝汤。粉丝只略吃了两筷子,嫌那东西伤胃,就不肯多吃了。
啧!好难养。
宁小王妃也给自家王爷悄悄贴了个小标签,问他一事,“我今天听贾大夫说起军中防治艰难,便想着能做点什么。你之前说禁止民间屠宰耕牛之事,戚老都督未必好出声,但若是为那些伤兵做点事,他愿不愿意出声呢?”
程岳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戚老都督上道奏折,让朝廷出钱,象我们府上似的,准备这些药袍和东西?”
他摇头道,“不可能的。皇上没那么仁厚,国库也拿不出这笔银子。若一旦定了,就得成例,以目前的朝廷,也实在负担不起。”
宁芳道,“我又没说一定要朝廷出钱,就象咱们府上似的,若允许百姓织差一等的棉布,种差一等的草药,替代税赋呢?横竖是裹伤的布,又不是衣裳,要织那么密干什么?我问过鹭鸶,若是不求穿着,用同样的线至少能多织出五匹布来,那么平摊下来,一匹能用得到多少钱?”
“还有草药,也不必熬得那么浓。哪怕只用开水煮过,不也能用?”
“就算在全军中一时不好定成例,那么就在戚家军中试着推广行不行?若陛下允了,也不必国库拔银子,让他们少交点税赋即可。这样总该行了吧?”
程岳忽地发现,可能是他们都习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如果简单一点按他小王妃所说,倒是大为可行。若告诉戚老都督,也是还他一桩人情。
这人与人的情份,便是这么处出来的。
“这主意倒是不错。你也算立一小功,好吧,我便把杜家的事,说与你听。”
宁芳却摆手笑道,“王爷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小气。那杜家的事,他们都不急,我更不急。您好生歇着,能早些下地就算给我的奖赏了。”
看她大摇大摆去待客了,程岳失笑。
这丫头,还不知道干系重大呢!不过她能有这份好心,替伤兵想事情,他倒是很该帮上一帮。
程岳自去琢磨这奏折要如何完善,那里宁芳去见新出炉的小薛夫人了。
念葭得到邀请,准时赴约,还带上了她爹。
汪思归是自己非要来的,见着宁芳,是诚心诚意隔着帘子给她磕了个头。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把女儿送到宁家,只求她能嫁个平民,过上安稳日子,可如今的念葭,却是正正经经的从六品武官夫人了。
如果薛东野争点气,混到五品,以他的年纪和上进心,这是很有可能的,还可以给妻子讨个正式的诰命。
这,这实在是太好运气了!
而促成这一切的,就是宁芳。
如果当年不是她肯作主,同意念葭嫁给薛东野,哪来这般好运?
隔着帘子,宁芳都来不及命人拦一拦,只好在汪思归磕了头后,立即让人扶了起来。
“念葭和薛指挥也是他们的缘份,实在不必如此道谢。这回你是一人上京?还是家里人都来了?”
汪思归道,“因早前这丫头成亲,也没跟家里打个招呼。开春接着她的信,说是姑爷好歹平安回来了,我们全家都想见上一面,便一起上京来了。如今见她和姑爷过得好,眼看丫头又有了身孕,我和孩儿他娘真不知怎么感谢王妃才好。
说来王妃莫怪,她娘原本还想替您供奉个长生牌位来着。可听说您年纪还小,便只在我们那边的妈祖庙里,给宁家供了个牌位。只愿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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