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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家的小狼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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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移到软毯上,他惊诧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轻薄白透、胸膛半敞,真是让人脸红,简直就像南风馆的小倌一般。
  顾不得许多,他迅速的在舱中寻找他的黑衣,幸好,在一个帘子的后面找到了那些东西。
  他急于从中找出昨晚得到的东西,昨晚,他就是伸手去拿那些东西的时候才被冯立发现中了招。冯立手指功力深厚,抓伤了他的肩膀,那指甲之内居然藏了药物,才害的他昏迷那么久。
  翻了一阵,他的手中多了一叠木牌,正是冯立手下的回事牌。迅速的浏览木牌,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张木牌上,记录的居然是关于他的行踪!
  冯立在查他?!比他知道的更早!
  一道疑惑的光芒在聂缙的眼中闪过,这代表什么?
  冯立怀疑他,冯立打算对付他?
  如果他没有迫害聂家,他何以要调查他怀疑他?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木牌,只见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长居公主府,无隙可寻。”
  聂缙陡然背心一阵寒凉,无隙可寻?他在找机会杀他?
  他紧紧咬着牙,拿着木牌的手轻轻的颤抖。
  “你在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聂缙一颤,手中的木牌落到了地上。
  他想去捡,来不及了,女子已经将木牌捡了起来。
  昭和震惊的看了那上面的字,恼恨的看着他,随手“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聂缙的脸上。
  那一巴掌力道并不大,就好像轻轻的拍了一下而已,可是那一巴掌着实将聂缙打得呆住了。
  “他要杀你,你竟还自动送上门!聂缙,你是笨蛋吗?!”昭和骂道。
  瞬间,聂缙的心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从昨晚的事情到今天昭和的这句话。
  昭和为何这么快接应他?因为她肯定一早就猜到他去了太保府。她为何知道他要去太保府?肯定知道冯立就是幕后黑手。
  她所知道的一直都比他多,所以她看到这木牌不怀疑别的,径直就说出了冯立要杀他的事情,还说他自动送上门,气恼的打了他一巴掌。
  他豁然明白了,心中一片寒凉,隐隐的恻痛。
  他看向昭和,陡然凉凉的笑了:“公主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不肯告诉我而已。是也不是?猫捉老鼠一定很有趣吧?你们这些上位者最喜欢看人挣扎于生死之间,受尽折磨的样子,对也不对?”
  她就像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看着他求她,看着他出生入死只为查出幕后凶手,在她的面前,他就跟个傻子没两样。
  一时间,被愚弄的愤怒,混合着那一耳光的羞辱,所有集聚在他心底的郁怒陡然爆发出来。
  他倏然站起来,冰冷冷的说:“既然公主喜欢看热闹,便看个够吧!我聂缙自会去报我的血仇,是死是活同公主无干!便是死也会自毁容貌,决计不敢连累公主府!”
  昭和想不到自己救了他,倒是被他这番责难,他胡乱闯祸,倒是像占了理似的。
  “聂缙!”她横眉怒眼,“你别忘了,你是本宫的奴才,生是公主府的人,死是公主府的鬼!本宫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本宫现在就不许你出去,你就不许出去!”
  他看着,半晌,突然笑了,笑的极苍凉,道:“若是公主真的不高兴,就杀了我的吧,便是死,我的仇不能不报。”
  说罢,他转身向着水晶门帘走去。
  “聂缙!”昭和跺脚。
  聂缙仿似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昭和没得办法了,一急,上前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不许你走!”她伏在他的背上,狠狠的说。
  聂缙胸口不住的起伏,想要伸手去掰那两只手,却没了力气。
  他能感受到她伏在他背上温暖湿润的气息,能感觉她女子的柔软玲珑。
  可是她那样做,叫他难以抑制的愤怒了。
  他狠了心,用力去掰她的手。
  昭和两只手缠的紧紧的,任他怎么掰都掰不开。
  “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她轻轻的说,带着幽怨。
  聂缙浑身一僵,仿佛耳畔轰轰雷声作响,她方才说了什么?
  “聂缙……我喜欢你……”
  他彻底呆住了,如同木头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
裸更党伤不起啊,还是得存稿的说……
(*  ̄3)(ε ̄ *)

  第17章 舍不得

  聂缙半晌回神,心底一阵微颤,又带着酸楚。
  “聂缙配不上殿下的喜欢……”他干涩的发声,去掰她的手却已经失去了力气。
  昭和撇撇嘴,她好容易按下面子说了一句“喜欢”,他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还这样回她?配不上?这是什么话?!
  “你这个傻瓜,你以为本宫不想杀冯立吗?!他把持朝政将我皇弟玩弄于鼓掌之间,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只是本宫都没把握下手,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杀字?你想想,且不论他太保府侍卫如云,就是你同他面对面单打独斗,那厮武功高深莫测,你打的过他吗?”
  聂缙一凛,倘若他打得过他,又怎会负伤?他没想到冯立武功这么高,他在熟睡之时他都不能近他身边,何况面对面。
  “所以,你这去不是送死是什么?”昭和放开了手,想起他那句配不上,恨得心里痒痒,伸腿就在他腿上踹了一脚,“你若是想死,现在就走!若是想借着本宫的力将冯立一伙斩草除根,你就留在这里,好生的替本宫办事!”
  聂缙僵直的站了半晌,终是回了身单腿半跪在她的裙前:“倘若公主不欺我,我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昭和一笑,弯着腰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这还差不多。我堂堂长公主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你就好好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本宫怎么将那冯立拉下马!”
  聂缙脸上浮起红霞,垂着眼帘,没有看她。
  昭和心里哼了一声,得意的想,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冯立被人刺杀,心里恼恨,得知陈宫没有抓到人,当时就气的摔杯子。他为防暗杀,指尖内装了麻药,但凡中了他鹰爪的人势必跑不远。即便这样那些侍卫都抓不住人,养着这些饭桶做什么!
  他想起陈宫提到河边有长公主的画舫,怎的那么巧长公主游河?但是陈宫说画舫都搜了,并没有刺客。
  冯立更加疑惑,以长公主那飞扬跋扈的脾气能让他的人去搜船?可是偏偏没搜到,这件事扑朔迷离,倒是叫他糊涂了。
  今日一早他便进宫了,元和帝听闻他府上昨晚进了刺客,也关心了几句。
  两人谈了几句,元和帝便说起了宫中的事情。冯立主张新招一批秀女入宫,元和帝皱了皱眉:“那么麻烦做什么?去年不是已经招过一回,今年就算了。”
  元和帝慵懒的靠在龙椅上,似乎对于选秀的事情并不太上心。
  宫中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人多嘴杂的,他看多了便嫌烦。
  栾氏早就知道冯立要说这茬,袅袅绕绕的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坐在了皇帝身边,斜眼妖媚的看着冯立,冷笑一声:“陛下的嗜好难道大总管不清楚?别有的没的大动干戈的,陛下到底喜欢我们这些个老人在身旁伺候着,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陛下都懒得招,你忙什么?”
  冯立眯起眼,斜眼看了栾氏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低了头,道:“奴才自然知道陛下心意,奴才这便去寻,得了合意的,第一时间来同陛下禀告。”
  元和帝一听喜上眉梢,立即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叮嘱道:“务必要秘密的进行。”
  “是。”
  栾氏恨恨的瞧着这两个人,狠狠的咬了咬牙。谁会想到,这天下地位最尊崇的两个人正合谋着要偷人家过了门的肥美媳妇呢,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又要戴上绿帽子。
  宁凤宫外头,停着长公主殿下的八宝马车,聂缙正抬头看那宁凤宫的匾额,冷不丁的一个提着拂尘的老太监经过他跟前。
  老太监蓦地转头,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眨眼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走了过来,伸手一爪搭在他的左肩,笑问:“这是哪家的小奴才,怕是刚刚进宫不懂事吧?宫里头可是能到处乱看的?”
  聂缙只觉得一股力道按在他的肩头,握的他昨夜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疼痛垂手低眉道:“奴才是长公主殿下的车夫,在此静候公主殿下出来,等得闲了,便看了一眼,是奴才不懂规矩,还请公公原谅。”
  冯立一双眼咕噜噜的在他脸上转,他手下用了五成力道,若是有伤定然迸裂,他怎能如此平静没有一丝表情?他记得昨晚抓伤了那刺客的左肩。
  眼前的少年面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冯立缓缓的放开了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长公主殿下教的好奴才啊!哈哈!”
  说罢,甩起拂尘转身就走。
  看着那太监走,聂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左肩,衣服下面隐约湿漉漉,又出血了。
  凤宁宫中,昭和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子,模样清雅,身形纤瘦,衣着华丽,头戴九凤金步摇、身着金凤飞天的锦袍,正是当今的皇后叶氏。
  叶氏本是皇后,却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元和帝喜欢肥美妇人,而她身形纤瘦,贵为皇后却比不过一个乳娘。想起那栾氏她便觉得恶心人,而另外一个乘着东风青云直上的又来了一个蔺氏。蔺家封地山西,因献上了当地的一处银矿,龙心大悦,蔺氏由一个普通的妃嫔直接升了贵妃,而蔺家的王爷侯爷都到了京城,颇有些炙手可热的味道。
  叶家人丁单薄,最有权势的叶司空也已经告老在家,她本就不是一个岌岌权势的人,现在更是心灰意懒,在宫中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她这样一个冷门皇后,就不知怎的长公主今儿倒是主动过来了。长公主向来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同自己关系不大亲近,她斜眼瞥了一眼这位殿下,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好茶!”昭和放下了茶杯赞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叶皇后,“早听闻皇后出嫁之前就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定能闻琴音而知雅意。本宫今日来,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知道皇后对于蔺贵妃晋升一事有何看法?”
  叶皇后淡淡一笑:“这是陛下的意思,本宫照办就是了,蔺妃自有她的福分,又有家人的帮衬,青云直上早晚的事情罢了。”
  昭和眼眸一转,轻笑:“如今在这后宫之中如同皇后这般淡泊的女子已经少见了。皇后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没想过人人都知道栾氏霸占陛下,蔺妃占尽风头,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皇后的。”
  叶皇后脸色一僵,干涩的说:“那又如何?我父亲早已不理朝事,到如今便是我想折腾,又能如何?”
  昭和抬手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想折腾,便能折腾,全看你怎么想,怎么做了。”
  叶皇后蓦地抬起脸,看向昭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同自己联手?可是她已达势力顶峰,为何要拽着自己这个无用的人?
  昭和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合作是最轻松不过,而这个聪明人野心还不大。
  叶皇后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昭和站起了身,道:“想想你的幼弟,想想你们叶家。有朝一日,你坐在皇后之位,叶家可以保住。倘若有一日,你被拉下皇后之位,届时,你觉得覆巢之下真有完卵吗?”
  她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转身向着高大的宫门走去。
  “好好想想吧!”
  那女子的话语飘到了叶皇后的耳畔,她皱起了柳眉,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黑檀木把手。
  她看向宫门口那个高贵的背影,凉凉的笑了,曾几何时,她叶思怡已经沦落到被人施舍被人利用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开新文前50个评论送红包的,最近留言的红包都送到了哦。(*  ̄3)(ε ̄ *)

  第18章 刀俎

  “备琴!”叶思怡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弹琴。
  侍女送上了瑶琴,女子双手在古柚色的琴面上灵巧的游走,清雅的琴音回响在大殿之中,她抬首,看着这空旷的宁凤宫,轻轻叹了一口气。
  琴音回转,蓦地好似春暖花开,桃花深处落英缤纷,那一袭翩翩青衣,转身回眸一笑,发尾如墨、斯人如玉。
  入宫五年,间或传来那人的消息,听闻那人至今还未娶亲。
  琴音之中荡漾着浅浅轻愁,唯有知音人才能懂得。
  突然,“啪!”的一声,杂乱的声音从宫外传来,琴音铮然而止。
  “外面何人喧闹?!”叶思怡抬起头拧眉问道。
  只见外头一个小宫女捂着脸哭着跑进来,正是她宫里头的宫女莲蕊。跟在她后头的前拥后簇着一个华贵宫装女子,珠翠满头浓妆艳抹身段妖娆,正是栾氏。
  莲蕊跪在叶思怡跟前哭道:“奴婢说了,皇后娘娘正在弹琴不许人搅扰,谁知那栾贵人听也不听,就甩了奴婢一个耳光……”
  她脸上通红,哭噎着肩膀不住的轻耸。
  栾氏瞧见皇后,脸上掠过一丝妩媚的浅笑,简单拂了个礼,道:“这宁凤宫空旷,姐姐也是怕妹妹寂寞无聊才来看望妹妹,这小蹄子居然守在门口,不让本宫见姐姐,你说该打不该打?!”
  听到那姐姐妹妹的称呼,叶思怡心里掠过一丝厌嫌,瞧了莲蕊一眼,挥了挥手,莲蕊只得退了下去,垂着头都不敢瞧栾氏一眼。
  “坐吧!”叶思怡淡淡招呼。
  栾氏坐定,伸手搁在鼻前,蹙眉道:“妹妹这宫里头熏得是什么香,怎么这般寡淡?”
  “不过是一般的果木香。”
  栾氏噗嗤一笑:“果木香?大燕的皇后娘娘熏果木香?这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我说怎的这么寡淡呢。”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将昨日陛下赐下来的犀合香给娘娘送上一份。”
  宫女将犀合香送过来,叶思怡心里冷笑一声,她还以为这栾氏什么时候品味提升了呢。她不喜那些浓烈俗香,才取了天然柚木烧了香。这犀合香素有催|情的作用;产自西域,一般闺阁女子压根就不会用它。栾氏竟惘然不知,还巴巴的拿来送人?
  想到她和陛下镇日里做的那些龌蹉事,她心底浮起几丝不耐。
  她并未同这无知栾氏争论,挥手让宫女收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栾贵人今日来是有事吧?”叶思怡看向栾氏,往日里她向来是过门而不入的,例行的请按十次有九次是不到的,今儿这又打人又送东西大张旗鼓的,不是有事她都不信。
  栾氏笑了笑:“我是听闻那蔺氏得了贵妃的金宝金册,在宫中得意洋洋,就连在我那承恩殿都能闻到她的嘚瑟味儿。按照惯例,每年嫔妃有一次晋升品级的机会,今年时日也快到了吧。”
  叶思怡抿了一口茶,“嗯,再过两个月,皇上祭天之后便会再行册封。”
  栾氏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我昨晚同陛下商议了,他也说了,这一次,本宫也可以同那蔺妃一般,得个贵妃之位呢。”
  叶思怡拿着茶杯的手蓦地一顿,茶杯晃了一晃才握紧,搁在了面前的紫檀几上,轻轻一笑:“陛下定然开玩笑的,亦或是喝醉了。这等话不可当真。”
  栾氏脸色豁然一变:“娘娘什么意思?难道凭借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凭借着陛下的宠爱,连个贵妃都当不得?”
  叶思怡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是被这个女人气笑了:“贵妃?贵人可知贵妃乃是皇后下面的第一人。蔺氏出身异姓王之家,父兄皆有功劳,如今又献上银矿,她早已在妃位,这个时候才封了贵妃,顺理成章。本宫倒是不知道,贵人出身如何?有何功劳?竟能同她相提并论?!”
  栾氏顿时怒了,“霍”的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贵人出身低下?身无寸功?难道伺候陛下不是功?得了陛下的恩宠就不是地位?陛下都不能说什么,你一个区区皇后为何在这推三阻四?!”
  叶思怡双手合拢,夸大的袖子迤逦垂下,也缓缓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肃然道:“本宫身为一国国母,你竟敢对本宫大呼小叫?!若论地位,本宫到底是高过你的。这后宫乃是皇上的后宫,宫制乃是国家的宫制,本宫一日是皇后,一日便是这后宫之中的大管家,别说是你,就是皇上,也不能违了祖宗留下的制度!你出身如何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有没有功劳难道你自己不明白?一个乳娘出身到了贵人之位已是极尽荣宠,本宫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
  栾氏想不到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木头皇后,说起话来竟伶牙俐齿字字诛心。她出身乳娘身份低贱,家人跟着她鸡犬升天却只知道吃喝玩乐鱼肉百姓,别说功了过错倒是不少。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是个乳娘,一时间栾氏气的脸上通红,指着那叶思怡骂道:“你今日说的话,难不成就真的不怕我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叶思怡冷笑:“本宫所说的,有一分不实之言?一毫违背祖制的?你尽可以告诉陛下,本宫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
  栾氏气的跳脚,也顾不得告辞,一甩袖子转身就向宫门外走去,冷不丁宫门口冲进来一个孩子,不过八/九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噗”的一下迎面撞在了栾氏的身上。
  栾氏正在气头上,顺手捞起那孩子,一个耳光打在孩子的脸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那孩子抚着脸呆呆的看着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檀儿!”叶思怡惊叫一声,提着裙子快步赶了过来,她拿开孩子的手,看着他白皙的小脸上红红的五个指印,嘴角隐隐流下一丝鲜血,顿时,心头仿似被人狠狠掐了一般,一股怒火从心头腾腾生起,她一转身,狠狠甩手,“啪”的一声,巴掌响亮的甩在了栾氏的脸上。
  栾氏震惊的看着她,她入宫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打她的脸!
  “你……”她的手指着叶思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叶思怡咬牙恨道:“你今日入我宫中甩了两巴掌,本宫还你一巴掌,算是客气的了!”
  栾氏扬起了手,想打她一巴掌,可是看她那纤瘦的身体却散发出如同母狮般的威严,心里有些瑟缩。
  她狠狠一跺脚,斥道:“我们走!找陛下评理去!”
  一众人等前呼后拥的走了,整个宁凤宫立即变得冷清而空落。
  叶思怡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泪水缓缓流出了眼眶:“对不起檀儿,姐姐让你受委屈了。”今儿是叶家嬷嬷带檀儿入宫玩的日子,想不到竟会撞上这母夜叉。
  孩子抬起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姐姐别哭,檀儿不痛,姐姐已经帮檀儿打了那坏女人,檀儿心里很高兴呢。等檀儿长大了,一定好好习武,届时一定打得那坏女人爬不起来。”
  叶思怡看着弟弟,带着泪水的脸上扬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的耳畔浮起那女子的话语:“想想你的幼弟,想想你们叶家……”
  她原先只想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到如今,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她既入了这势利海洋,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就是再淡泊的心思,到如今也不得不折腾一下子了。
  叶思怡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那女子似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处境和结局,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不自己先一步提起刀俎?
  叶思怡安抚了幼弟,想了想,从袖中取了一方丝帕,拿起凤印在丝帕的角落按了一个章,又以檀木盒密封起来,叫来了贴身的宫女,吩咐:“将此物送到长公主府。”
  

  第19章 蹴鞠

  昭和收到叶后送来的木盒时,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心里禁不住赞了一句,这位皇后倒是个有决断的人,她没有看错。
  想起前世,元和帝死后,那叶氏一道白绫上了吊,当时走进那清冷的宁凤宫,她心底是难受歉疚的。叶氏出身名门世家,从未行差踏错却得了这么个结局,到底有她的原因在。
  叶思怡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青玉发簪,那枚簪子她认得不是女子之物,簪柄上刻着一个“襄”字,她开始不得其解,后来查了叶家的亲族,这才知道叶思怡姨母家表哥的名字便是一个“襄”。叫这个字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叶思怡出嫁前深居闺中,她想不出能有第二个跟她有关又带着“襄”字的人,在见过慕容襄一次以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次……
  昭和拧眉,她想给她一个机会,到底结局如何,看她的造化吧。
  她令春华取了笔墨纸砚来,写了一封信,写完塞进信封用火蜡封好,吩咐:“让楚离将这封信亲自送到傅国公的手里,务必交给国公本人。让他拿着本宫的令牌去。”
  傅国公乃是她母家的人,最是能力卓著,她相信,以傅国公的能力,不过是推举一个人上御史台,该是举手之劳。
  果然,那信去了以后,傅国公便回了音讯。
  隔了几日,昭和得了消息,慕容家大公子慕容襄从礼部上了御史台,做了言官。
  所谓言官,其实是个吃力不讨好又风险极大的官职,所以当傅国公推荐慕容襄进御史台时,冯太保除了有点意外之外,并无太大感觉。
  昭和坐在棋舍中正在自己玩棋子,她的棋舍就在寝殿的后头,专设的棋舍周围遍植修竹,里头最是清净,她思考的时候便喜欢在这里自己下棋。
  一满盘的棋,她掂出一颗,那是一颗“车”,她勾唇一笑,将那车抛在棋桌上。这颗车就是栾氏,栾氏这几日在宫里头闹着废后呢,皇弟一定被栾氏吵得脑仁疼。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次,她都恨极了那个败坏元和帝名声恃宠而骄的肥蠢女人,冯立借着她来控制皇帝,她靠着冯立为所欲为,两个人狼狈为奸。
  过几日冯立就要出京巡查官盐漕运,那是整个朝廷最有油水的事情,只要出去一趟便能吞下大笔的银子,这样的好差事冯立自然要揽在手上。他一去一回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没有冯立做后盾,她倒要瞧瞧,有谁能保得住这颗“车”?
  她轻扯唇角,这一次,给她来个“请君入瓮”!
  她正想着,却见秋容急匆匆的过来。
  “何事慌张?”
  “阿吉殿下闹脾气,不肯吃午饭呢。”秋容焦虑的说,“殿下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昭和愕然,阿吉不是一直好好的,怎的发起脾气来?
  她立即起身从密道过来,便看到厅堂里,阿吉对着墙站着,一只脚使劲的踢墙,墙那般硬,他也不怕踢得脚疼。
  英嬷嬷端着饭碗蹲在他身边,满满的一碗饭菜果然一点没吃,嬷嬷一个劲的劝,阿吉皱着眉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这是怎么了?
  “阿吉!为何不吃饭?!”昭和不悦的问。
  阿吉侧脸瞅了她一眼,小嘴撅的能挂油壶了,不理她,对着墙继续踹。
  昭和问了英嬷嬷,嬷嬷答道:“殿下今日读书,看到书里写着京都繁华,闹着要出去玩呢。”
  昭和一愣,倒是没想到这茬。五六岁的孩子都是好玩的,原先锁在院子里,如今到了这里自由了许多,自是向往外头的。
  可是现在……
  她心里酸楚,这是最简单的事情,她却不能满足他。
  她想了想,对阿吉说:“阿吉不要调皮,现在还不是出去玩的时候,姐姐答应你,等你大一点一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阿吉歪着脸看她:“真的?”自那日说出了一个字以后,阿吉渐渐愿意开口说一两个字了。
  “自然。”昭和点头,“你吃了饭,我同你玩蹴鞠可好?”
  阿吉一听,眼里放出神采来,“吃饭,蹴鞠?”他不知道蹴鞠是什么,但是听名字就觉得一定是好玩的东西。
  昭和认真的点头。
  阿吉立即转身端过英嬷嬷手里的饭碗,大口大口的,不一会儿,将一碗饭吃了个干净。
  英嬷嬷笑道:“到底还是殿下有办法。”
  昭和笑了笑,她既然答应阿吉玩蹴鞠,自然不能哄他。
  她令人去公主府拿了蹴鞠的球和球网,又叫了聂缙和楚离过来。
  很快,球场在一块草坪上展开了,两边立了球网,球网距地大约一米左右,原先本来该是两米高的,但是阿吉年幼,便立了一米高的球网,球网中间两个风流眼,球正是打风流眼中穿过,能踢过去的就算赢。
  人马都到齐了,开始分派队伍。
  阿吉一见那蹴鞠的球儿,顿时高兴的上蹿下跳笑的合不拢嘴。
  昭和面前立着两个风华如玉的男子,一个青衣,一个素衣,瞧着那球网,都是一脸的惊诧。
  春华不会踢,昭和便分派她做个裁判,秋容上阵,加上阿吉,一共是五个人。阿吉随便放一个队伍,下面的四个人看如何分派。
  昭和问那两个男子:“你们谁同我一组?”
  楚离和聂缙对看了一眼,楚离立即上前了一步,拱手道:“楚离愿意同公主一组。”
  “行,那你站过来。”昭和吩咐。
  楚离立即就站到了昭和的一边,聂缙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美,莫名的看着刺眼。
  “秋容,你同聂缙一组。阿吉跟我和楚离一组。”
  昭和分派完毕,见众人都穿着长袍锦裙,哪里能踢球,便让几个人都进屋去换衣服。
  待得换了衣服出来,昭和这边是一色的白锦窄袖曳撒,聂缙那边是一色的红锦窄袖曳撒,俱是系着相应颜色的额带,扎着绑手、绑腿。昭和瞧了聂缙一眼,他一身的红,不但不显得娘,反倒衬的风姿卓越,煞是俊俏。
  昭和平日里华装贵服惯了,如今一身的素色球装,风姿飒爽玉树临风,平添了几分潇洒。
  阿吉没有合适的球服,便将平日里准备的骑马装穿出来了,一身的雪白,分外的可爱。
  春华叫了一声“开始!”便向着中间抛出了藤球。
  两队立马开抢,两边的男子怕伤着女子,便让秋容跟昭和两个去抢球,昭和身手灵活,首先抢到了球,那球儿在她脚下仿似连着一根线一般,她故意要逗阿吉开心,便将球踢了起来,脚前踢几下,一下子又转到身后,背着脚踢了几下。
  阿吉看着大喜,欢喜的跳起来“啪啪”的拍着巴掌,“好!好!太棒了!”
  秀了球技,昭和道:“球场无父子,谁都不许让着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双方抢起球来,阿吉年纪小到底不会,在中间跑来跑去钻来钻去,众人都小心的别伤到他。
  “楚离,接球!”楚离距离球网近,昭和靠着楚离进球呢,一脚就把球传到了楚离的脚下,聂缙一看球到了那儿,此时更无顾虑,脚下一点,一个飞身就抢了过来,楚离也是个球技娴熟的,更是不会让他抢到,两个人奔走在球场之上,你来我往你抢我夺,倒是成了两个人的表演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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