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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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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成立这支郡兵,杨善会得到了崔家不少的帮助,组成军队的丁壮大多来自崔家,武器甲冑,后勤粮
些统统由崔家供给,崔家这样做,也只是希望杨善会贼,保住清河郡的一方平安。
可以说,没有崔家,杨善会不会立下这么多功劳,也不可能常常以寡敌众,战无不胜,故而,崔家的意见对杨善会非常重要。
崔家并不赞成杨善会仅留一千人对抗临清贼,自己率主力去突袭平原高畅的计划。
崔家是一个非常重视身份地位以及血统的家族,在崔家当家家主崔无锋看来,平原的高畅毕竟是高颖的后代,血统高贵,绝非像窦建德,王安这样的平民出身的流贼可比。高畅在平原的所作所为,崔家也有所了解,根据崔家长老团的综合意见,高畅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有能力,有野心,因此,为了家族的利益和未来,有必要和高畅接触。
有隋一朝,崔家所受的压制实在是太大了,这个大隋王朝,也该是到结束的时候了,既然天下风雨飘摇,大厦摇摇欲坠,不如,帮助一些人去暗地里推它一把,要它倒塌得更快。
所以,崔家也好,还是关东别的那些家族也好,他们在暗地里纷纷出力,寻找家族的代言人,希望自己支持的人能够将隋王朝丢失的这条名叫天下的鹿追逐到手,恢复自家的荣光。
相比于窦建德,魏刀儿,孟海公等人,平原的高畅势力现在虽然不大。。良地血统,高颖一族有着北齐的皇室血统,北齐时候崔氏一族的荣光也是现在的崔家人念念不忘的,因此,高畅在崔氏一族心中的分量比起窦建德等人便要高了许多。
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崔家就一直在观察高畅在平原的动静,自然。不允许杨善会破坏他们地计划,杨善会这人虽然也有能力,对隋王朝却忠心耿耿,不是代理人的人选,只能作为走狗,一个没用就可以抛弃的走狗。绝不能让他坐大。
这就是杨善会每次对敌总是敌众我寡的原因,要是崔家全力支持他,现在,他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困守在清河。
既然崔家不同意杨善会的计划,没有崔家的支持,杨善会也无法可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平原地高畅坐大。甚至,为了避免在自己出征的时候,高畅抄自己的后路,他还派出了使者去联系高畅。在信中提出希望和高畅携手起来,共保一方乡土的愿望。
杨善会并不是害怕高畅在自己攻打王安的时候出兵。在他看来,王安之类的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他担心的是他驰援信都之时,高畅出兵攻打平原,虽然,高畅在朝廷的官职没有被剥夺,但是,他毕竟曾经投在窦建德麾下,现在。也难保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在他派出使者之时,崔家也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前往平原。不过,崔家的这个人并不会表露自己地身份。高畅在平原招贴出了招贤令,他是去应召的,要想对高畅这个人有全方位地了解,要想知道高畅的做事方法,要看他是不是符合崔家地需要,就必须近距离地去和他接触,崔家这个人就担负这样的一个任务。
风吹得杨善会的须发散乱地向一旁飘拂,杨善会的视线转移到官道上,那条官道直通平原郡,他的使者刚刚出发,现在那队人马的身影才刚刚消失在地平线上。
让杨善会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使者刚刚出发,窦建德地使者尚智已经到了平原。
尚智带给高畅的密令正是杨善会所担心地,窦建德在密信中希望高畅能配合自己出兵,在自己攻打信都的时候,出兵攻打清河郡,让对方两面受敌,无力抵抗。
口头上,高畅答应了窦建德的要求,同意配合窦建德进攻清河郡。
不过,高畅也提出了自己的难处,那就是饶阳的官兵归降不久,军心不稳,在这种情况下,勉强拉上前线作战,极有可能打败仗,如果打了败仗,就无法完成牵制清河郡敌军的任务。因此,他希望尚智能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整合全军,存强去弱,练出一只精兵来,更好地完成长乐王交代的任务。
虽然,在尚智看来,高畅这个理由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不过,就算他是窦建德的使者,也不敢在高畅的地盘上耍威风,因此,不怎么乐意地同意了。
知道窦建德要攻打信都,清河两郡之后,高畅明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练出一只绝对忠于自己,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来,否则,只能像虾米一样被那些大鱼吃掉。
高畅知道,如有可能的话,窦建德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吞并掉自己的部曲和基业,一旦信都和清河被攻克之后,他就会腾出手来收拾自己了,现在,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自己依然对他忠心不二。
不过,现在他们是互相需要的局面,所以不会马上撕破脸,要想这种局面继续下去,他就必须扩大的势力,让窦建德明白,吃掉自己并不容易,一时不慎,不要说吃掉自己,甚至有可能崩坏他的牙齿,让他不敢妄动。
配合他攻打清河郡,好啊!
要是自己能同时占据清河与平原两郡之地,同时又有一只精兵,窦建德绝对不敢轻易动自己,唯有和自己保持现状。
不过,高畅对盘踞在清河郡的杨善会并不敢小视,要知道,他的情报库里面有许多关于杨善会这个人的情报,杨善会的确是一个将才,非常善于打仗,在两军对垒之际总是能抓住最好的时机发起攻击,不是一个容易击败的对手。
单凭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要想击败杨善会,一个字,难。
不过,就算这块骨头再难啃,也必须啃下去,不然,等窦建德攻下信都之后,自己依然无法解决杨善会占据清河,到时就会很被动。
高畅把尚智送出书房之后,紧闭房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要如何才能啃掉清河郡这块硬骨头。
第三章 神棍金球得
!哐当!”
腰间所挂的横刀和身上披戴的铁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金球得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一张一合,一团白雾随着每一次呼吸从嘴里喷涌而出。
他的视线跳跃不定,有时紧盯着脚下的地面,有时转向身侧奔跑的士卒们,汗水湿了他的脸,甚至,渗进了他的眼眶,让他的眼睛隐隐作疼。
大队士卒们列队奔跑,脚步漾起的灰尘由地而生,漫天而起,从远处望去去,这一对奔跑在原野上的士卒就像是一条黄龙。
黄家庄一役,金球得第一个登上了黄家庄内院的城墙,黄二公子的头颅也是被他砍下来的,由于他立下了大功,终于由副队长升为正式的百人队队长,狗子调到了另一个百人队去做队长,他则统率着原来的百人队。
从昨日开始,从饶阳调来的一万士卒开始了正式的整军,高畅制定了许多项考核项目,士卒们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才能留在营中,要是达不到,就会被清理出军队。
当然,清理出军队也不是就对他们放任不管,他们会被打发去屯田,忙时种田,闲时训练,或者作为后勤辎重兵上战场。
能完成考核任务的才能留下来,留下来的只能是精锐,日后,打仗就是他们唯一的工作,他们除了训练和打仗外,不再做其他事情。
高畅奉行精兵地政策。他一直认为一千头狼远比十万头绵羊要厉害,因此,他采用的征兵制度和别的豪强势力完全不同,那些豪强征兵一向多多益善,战时就征集大量农夫入伍,让他们自带战马,武器,盔甲。作战也没有军饷,只是给他们一些粮食代替,赏赐则用抢夺来的战利品代替,没有打仗的时候,就把这些士卒解散返乡,让他们重新去当农夫。
除此之外。他们也保持了一定的常规军力,这些士卒人数不多,却全是精锐,由他们出钱供养,这些士卒,无论战时战后都会保存下来的,是他们拥有的核心力量。
这种征兵制度有利有弊。
好处在于不需要他们花费大量地金钱来供养军队,他们需要维持的只是极少部分军队的供给,大部分士卒只需要供养他们战时的需求即可,只要能让他们吃上陈年粮食填饱肚子就行了。至于,士兵们战死了。也不会有抚恤金什么的,伤残了最多打发一点回乡的盘缠。以后,就不会管他们地死活了,就此不闻不问。
坏处就在于,作战的时候,征集军队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在农忙的时候作战,会影响耕种。男人都去打仗去了,只留下老弱妇孺在家种地。伤了农时,这一年就没有多好的收成了。
另外,军队的战斗力也说不上多好,在本乡打仗守卫乡土还好,要是出外作战,就谈不上有多大的士气了,若非有严酷的军法维持,士兵们还没有出境,多半就逃个精光了,一旦作战不利,军队很有可能一溃千里。
杨广率军征讨高丽,这种征兵制的缺陷就显露无遗,号称百万大军,却不堪一击,与其说是被高丽人打败的,倒不如说是被自己拖垮了!
若非迫不得已,高畅不希望将没有经过正统训练地农夫拉出去打仗,这些农夫最多只能作为补充兵,在正规部队有所损失的时候,通过征募进入正规部队,然后,在老兵们地带领下,通过一系列的训练,这才能够带上战场。
虽然是精兵政策,人数却也不能太少,毕竟,攻城略地也需要不少地人才行,打下一座城池,也需要派兵驻守。
高畅的军中有发军饷,士卒们的装备也需要高畅供应,并且,要想打造一只精兵,武器和甲冑的装备也必须比其他的部队精良,这需要大量的钱粮才能维持。
以平原郡一郡之力,最多也只能供应三千这样的士卒,幸好,饶阳军投诚的时候,武器辎重什么地都不缺,杨义臣留了不少的好东西给邓有,如今,却被邓有双手奉送给了高畅,所以,给高畅省了不少钱财,至少不需要花大量地钱财为士卒们添置装备。
这样,只需要维持军队的粮饷即可,以平原郡的财赋,暂时还能供养七八千这样的部队,不过,时日一长,也会不堪重负的。
因此,高畅通过流民入境这件事情大大的敲诈了平原的各大世家一把,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在现阶段,高畅也不能把那些世家压榨得太过了。虽然,他可以发兵将这些世家全部灭了,将他们的田产和财产全部收归已有,用做军需。然而,他这样就彻底得罪了那些世家土豪们,一旦出兵攻击别的郡县,必定会遭到殊死的抵抗,因为,那些当地的世家豪强都知道,要让高畅当政,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只能在那些世家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捞一些好处,要想真正铲除世家的力量,让他们在影响力达到最低点,要想让自己的法令在民间推广,做到令行禁止,是一个艰巨而漫长的任务。
就算他在平原郡的世家大族那里捞了不少好处,要想维持这样一只军队也很困难,况且,秋长天在会议上说的流民入境的问题并非危言耸听,一旦,流民大量涌入,虽然会获得大量的人力,以平原一地的力量却承受不起那样大的压力。
要解决流民问题很简单,一方面是大量开垦荒田,新修水利,在一定程度上,修建大量作坊,招收一批流民入内工作,另一方面,就只能向外扩张了!
这样做,不仅能抢夺土地安置流民,也可以抢夺钱粮,缓解平原郡的压力。
所以,窦建德的命令高畅并不想违抗,他的眼睛也盯上了旁边的清河郡,不过,打下清河之后,他不会将它拱手送给窦建德。
为了能够占据清河郡,整合一只具有战斗力的军队非常重要,故此,一连几天,整军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
“弟兄们,加油往前跑啊!终点就在前面,千万不要泄气!”
金球得一边向前跑,一边给自己的小队加油打气,今天是整军运动的第三天,轮到他们这个营考核负重长跑这一关了,身披甲冑手持武器背负行囊负重足有好几十斤,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三十里地。
这个考核对所有的士兵都
难关,在前两天的考核中,有的营达标的人甚至不到半,金球得希望自己这个小队掉队的人不要太多,因此,就算他自己也累得够呛,仍然出言鼓励那些士兵。
没有达成这个考核目标的也不见得就会被淘汰,他们还要接受别的考核,比如力气,箭术,马术,武器格斗等等,要是他们在其中一项有优秀的表现,也能被军队收留。
力气大的会被安排在雄阔海的骁果营,马术好的会被安排去骑兵营,箭术好的去弓箭营,武器格斗厉害的会根据武器种类的不同安排到不同的营中去。
不过,就算这样,被淘汰的人也不少,说实话,要是在原来的变民军和官兵中,能够不打仗,可以回乡种地过活,不知道多少人想这样。然而,在高畅军中,他们却不想离开军营,因为高畅军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不仅能够吃饱饭,甚至还能吃上肉,每个月还能领军饷,受伤退伍之后,家中的赋税全免,也能得到补给,战死之后,家里人还能得到抚恤金。
这样的待遇好得简直让他们无法想象,虽然,军纪严格了一些,不过,有这样的待遇,不管多么严格的军纪也是能够遵守的。
所以,几乎每一个人都用尽全力去拼搏,希望能留在军中,一旦被淘汰,那表情就像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头。你昨天请了神君下来,神君是怎样说地,他会保佑我们吗?”
金球得的亲兵一边向前奔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由于是道士出身,金球得在营中经常会变一些小戏法,常说自己和天上的神君有交情,神君会保佑他,时常会降临下来为他指点迷津。
这个时代的人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因此,金球得深得他们那一小队士卒的敬畏,甚至,他们营的统领也知道了金球得的本事,私下里也曾经向金球得请教,希望金球得的神君保佑他。
所以。金球得地小队以及他所在的那个营的士兵作战都非常勇猛,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战死之后也能得到神君的保佑,能够上天过上好日子。
“当然,神君绝对会保佑我们,只要我们打心眼信奉他,神君是不会放弃我们这些信徒的!”
一提到神君,金球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肃穆起来,连跑步地姿势也神圣了起来,虽然。在外人看来,一脸污泥的金球得摆出这样的姿势看起来非常滑稽。然而,那些士卒并不会这样认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同样神圣起来,跑起来,脚步也不再沉重了,神君赐与了他们无上的力量,他们坚信自己能在规定的时间跑到终点。
只要相信神君,神君就能保佑自己,自己就算死后也能上天,得到永生!
这就是金球得蛊惑这些士兵的话。金球得宣称自己是唯一能够跟神君沟通的使者,这让士卒们对他盲目的崇拜。甚至,高畅安排在军中的一些无间也对此深信不疑。
最初,金球得这样做,只是希望能够统率好手底下这些士卒,因此,用幼时在道观学到地一些小幻术来迷惑众人,让大家相信他是有神通的人。
后来,他发现自己这样做,越来越多地人对他敬畏起来,不管是杀人如麻的悍卒,还是勇猛无敌地战士,甚至,头上直接管辖他的将官,全都真心地崇拜他,他沉醉在众人的膜拜的目光中,乐此不疲,于是,渐渐地,他不再收敛,放纵了起来,将自己身具神通的消息在军中四处传播。
将来,你会是一个大人物!
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他一直深信不疑,现在,不正是证明了他的预言吗?
然而,金球得并不知道,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一个人地眼光已经盯上了他,正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
在金球得和手下地士卒在原野上亡命奔跑的同一时间,郡守府,高畅的书房。
“这是顾旦大人关于黄氏一族的处置方案。”
秋长天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放在了高畅的书案上,退下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每天的这个时候,秋长天总会在这里和高畅见上一面,就一天中处理的某些重要事情和高畅做一次交流。
“你说吧,怎样处置的?”
高畅没有看那张纸,而是抬起头平视秋长天。
“由于主事的黄氏父子已死,余下的黄家人只是受到了他们的牵连,按照大隋律,罪不当诛,为了显示大人的仁德,顾旦大人做出了以下的判决!”
秋长天顿了顿,偷偷瞄了高畅一眼,见高畅没有什么表示,继续说道。
“黄氏一族残存男丁四十三人,五十岁以上五人,未满十四岁七人,这几人免于罪责,其余众人,顾旦判处他们苦役五年,黄氏一族残存妇孺三十四人,全部免罪,黄家产业除了城内的宅院和一两处产业之外,全部收归官府,田地按照大人事先的安排分派给黄家的佃户以及从军中淘汰的士卒!”
“就这样?”
“是,就这样!”
顾旦的判决太过仁慈了,是因为对黄家同情才这样做的吧?秋长天并没有就这个判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直接交给了高畅,高畅也许会因此勃然大怒吧?这个想法总是不由自主地从秋长天心中冒出来。他希望看见高畅的震怒,那样顾旦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和顾旦相处一久,对方渊博的学识让他非常震动,他害怕那人会在某一天取代自己的地位,
“我知道了,就这样做吧!”
高畅点点头,对此不置一词,这让秋长天满心的希望落了个空。
“还有事情吗?”
高畅瞧见秋长天仍然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大人,清河郡杨善会的使者来了,他希望和大人见面,大人要见他吗?”
高畅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晴空,从他的脸上以及眼神中瞧不清楚他的心思,他只是在沉默地远望。
“你带路吧,我去见见他!”
说罢,高畅站起身,在秋长天的陪同下,向前面的大堂走去。
第四章 尔虞我诈
自一人坐在大堂旁的偏厅内,他的随从左右已经被府带了下去,留他一人在此觐见高畅,偏厅内,墙壁的一侧挂着一幅山水画,上面画着冬日之景,漫天风雪下,两座孤峰相对而立,一条喘急的江水从两峰之间,一叶小舟飘于江上,舟上一人,散发狂歌。
之所以打量这幅画,只是为了排遣内心的局促,要知道,当杨善会提出要派人去平原时,清河的一干官吏无人出列,在清河郡官方的宣传中,高畅是一个红眼睛,緑眉毛,一言不合,动辄杀人的暴戾之徒。即将和这样的人见面,要说杨默心中没有半点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士为知己者而死,若不是杨善会大人,一个贱民出身的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也是杨默毛遂自荐担任这次出使的使者的原因。
杨默一出生,就是杨善会家的家奴,随着杨善会东征西战,立下了不少大功,还曾经救过杨善会的性命,因此,杨善会让他脱了贱籍,一路提拔,让他成为了身边极为重要的幕僚,当杨善会遇见困难的时候,他自然要挺身而出。
一阵脚步声传来,杨默忙把视线从那幅画上收回来,这时,已有两人走入偏厅。
为首一人身着短袍窄袖的胡服,身材挺拔,面白无须,一缕微笑挂在他的嘴角,充满了亲和力,那人正是高畅。
“这幅画还入眼吗?它是我身边地这位秋先生所作!”
高畅微笑着问道。
跟在他身后的乃是秋长天。这幅画,还是他担任宇文醒的幕僚时所作的画,由于是醉后所作,孤愤之意跃然纸上。
“惭愧!惭愧!涂鸦之作,不入方家法眼!”
秋长天向杨默拱了拱手,谦虚地笑道。
在这幅画里面,杨默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因为杨善会喜欢作画,从前,他常在一旁磨墨,耳濡目染之下,比较喜欢这类东西而已。
“很好!很好!”
因为看不出什么来,他唯有像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这是高畅高将军!”
三人在各自的席位上落座之后。秋长天为杨默和高畅做介绍,高畅并没有在平原郡担任任何官职,故而,他只能以将军呼之。
“高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就是高畅?
不过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传言中那样是个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家伙啊!
和所有的人一样,杨默在高畅地身上只得到了高畅想要给他看见的一面。
“这是清河郡通守杨善会大人的使者杨默。担任清河郡司曹一职。”
“贵客远来辛苦了,请坐!”
高畅摆摆手。面带微笑,示意向自己长揖为礼的杨默坐下。杨默和秋长天一样都身着宽袍大袖的儒士衫,由于杨善会喜着儒衫,杨默也随之仿效。
三人寒暄了一阵之后,杨默将一封信递给了高畅,那是杨善会写给高畅的信。
高畅打开信纸,匆匆浏览一遍,将信纸放下,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杨公信中所说之事,我已知晓了!”
“不知高将军对我家大人之言有何回应。我家大人希望在下能将将军地回信带回清河。”
高畅摆摆手,沉吟片刻,笑着说道。
“此事不急,阁下远来,旅途劳顿,还是先下去休息片刻,我让秋先生给阁下安排一切,回信之事,待我思虑清楚之后,才好下笔,到时再请阁下给杨公带回去。”
“这个!”
杨默的脸上掠过一丝迟疑,表面上,他好像非常想尽快得到高畅的回信,不过,看高畅没有这样的想法,只好勉强在平原停留下来。
然而,这只是他伪装出来的表情,实际上,他也想在平原停留一阵。
在派他出使平原的时候,杨善会已经率兵前去攻击进犯清河郡的临清贼王安部,他制造了一个自己仍在郡城的假象,希望杨默在平原想一些法子,希望他能够拖延高畅进犯清河郡的步伐,只要他这边能腾出手来,就不怕高畅的进犯。
既然,高畅给了他一个在平原停留地机会,正好让杨默可以完成杨善会交付的任务,这也是一个打听平原虚实地好机会啊!
杨默向高畅告辞之后,在秋长天的陪同下走出门,朝事先为他准备好地宅院走去,他想打探平原的虚实,秋长天又何尝不想从他嘴里打听到清河的虚实,两人一拍即合,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并肩说笑着一路而行。
偏厅内,高畅拿起杨善会的信再次细细地看了一遍。
杨善会的信中并没有太多的内容,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干巴巴的客套之词,高畅一眼带过,只有在信尾地寥寥几笔,杨善会才说到了正题。
在信中,杨善会希望高畅能像他的祖父高颖一样,以黎民百姓为念,不要妄起刀兵,维持清河和平原两郡之间地睦邻友好,为了维持这样的关系,他们清河人愿意为平原郡的安定繁荣的事业添砖加瓦,奉上一个友好邻邦的一分好意。
说白了,杨善会的意思就是,要是高畅不趁人之危攻击清河的话,杨善会会因为这份情谊给高畅一点钱粮之类的好处。
高畅冷冷一笑,要是杨善会真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打发自己的话,那他就想错了,以杨善会的为人,他不应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啊!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
高畅沉默着,手指放在太阳穴上轻轻捻动,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脑子里飞快地旋转。
昨天传来的情报,上面说什么来着呢?窦建德的大军已经度过了漳水,兵锋直指武邑,一旦攻下武邑,信都的郡城冀县就赤裸裸地摆在了窦建德的面前,这个情报,杨善会应该也知晓了吧?
要想派兵北上增援信都,杨善会必须先击败来犯的临清贼王安,同时,也需要稳住自己,这就是他派出信使来想和自己订下攻守同盟的原因吧?为此,不惜用钱粮来贿赂自己!
如果,自己同意了他的条件,他能相信自己的诚意吗?
应该不会吧?
是想稳住自己,争取时间吧?
不过,这也是自己想要的,自己不会在他去和王安作战的时候从背后出兵,一是不相信王安能抵挡住他多久,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整军运动不能半途而废。
不需要他相信自己无心出兵,因为,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那么,只能让他相信自己无力出兵了!
要想他相信自己无力出兵,就必须制造一定的假象来,这个计划需要从长计议,这个假象需要他这个使者相信,也需要他安排在平原的所有细作相信,这样他自己才能相信。
一旦他相信自己无力进犯清河之后,率领清河兵北上增援信都,自己才把握好时机突袭清河,这个出兵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尽量在不需要付出重大代价的情况下攻占清河,如果,打下清河郡兵力损失过大,日后,就没有和窦建德讨价还价的倚仗了。
大方向制定下来了,该怎样实施,必须想出一个详细的方略来,一时之间,高畅也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欺瞒清河方面的人,他长吁了一口气,走出屋子。
出外走一下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能会有好点子。
高畅出外从来就不大张旗鼓,常常身着便装,随身只带几个乔装打扮的卫士,这样的做法秋长天曾经变相地劝告过几次。说是这并非上位者该有地做法,极易给那些小人可乘之机,然而,高畅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
如果,身登高位,就不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那为什么要掌握天下大权呢?转生过无数次的高畅自然不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就算那个囚笼金碧辉煌也不行。
同一时间,徐公子一袭白衣骑着一匹青驴悠哉游哉地进了平原城。
阳光照在他的腰间悬挂的绿色的玉佩上反射着碧绿的光芒,阳光很好,很暖和,照在人身上。让人熏熏欲睡。
徐公子手持一幅书卷,微眯着眼睛,骑在青驴上,时不时,拿起书卷瞄上一眼。
徐公子从西门进城的时候,守门地士兵并没有拦住他,也没有询问他,这让他颇为诧异,要知道,他游历天下好几年。在如今这个世道,还很少有进城不收进城税的城池。
也许因为自己这身读书人装扮的原因吧?不过。平原应该是流民军占据的地盘,什么时候流民军对读书人也这样尊重呢?
想不通啊!
进城之后。徐公子下了青驴背,站在城门旁,想看看别人是怎样进城的。
很快,就有一个樵夫担着一大捆木柴进城来,那些士兵同样对樵夫不闻不问,放任他走了进来。
这样看来,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应该不强吧,守城地士兵都是这样玩忽职守。一个个懒洋洋的,任人进出。也不检查。
接下来,几个手持武器的平民装扮的人走了过来,这下,那些士兵应该把这些手拿武器的人拦下吧?看这些人的装扮,不像大户人家的丁壮,如果,任由这些人进入城内,这个平原城的防守只能说是非常稀疏了,只要有数百手持武器的人分批进入,和外面里应外合的话,很容易就能将平原攻下。
那些守城地士兵果然把那些人拦下了,然而,那些人只是拿了一个腰牌给士兵们看,士兵们就将他们放行了,并且,还笑着和那些人勾肩搭背地开着玩笑。
这让徐公子更加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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