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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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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县衙大堂的屋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轰然崩塌,发出了一声巨响,大量的烟雾冲天而起,火光为之一黯,然而,不多久,火苗子又猛烈地朝空中窜了起来,将雪花逼得往一旁散了开去。

木柴在火光中不断呻吟,除此之外,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眼见大局已定,高畅留下了一些人打扫战场,自己率领大队人马朝喊杀声震天的南城赶去。

他的人虽然控制了大部分军营,然而,这种控制并不是绝对的稳定,兵变发生时,大多数的士卒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选择了观望而已,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把他们卷了进来,形成炸营,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不可能把他们重新稳定下来的。

所以,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反抗的力量消灭,不然,这事就存在着变数。

“杀!”

狗子嘶吼着,面色狰狞,将长刀从对面的敌人身上抽了出来,那人呻吟着,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在他身后,一杆长枪毒蛇一般疾刺而来。

力气仿佛已经消耗殆尽,狗子绝望地大吼一声,他的双腿发软,无法闪躲。

“当”

旁边伸出一杆长枪,架在敌人那杆长枪下,将它撩了开去,金球得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狗子眼前,狗子向他勉力笑了一笑,挥动着长刀,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面前的敌人逼去。

狗子所在的这支队伍负责封锁南大营,不让营中的士兵出外,等长河营的人马进城,或者高畅收拾完县衙的敌人后,再来对付他们。

不料,当狗子他们的队伍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布置防务时,南大营的敌军就在一些低级军官的带领下,向营外冲了出来,他们选择的是县衙方向,或许,是县衙那冲天的火光使得他们这么快

了行动吧?

没有经过任何试探,双方纠缠在了一起。

在相同的人数下,骠骑营的士卒的个人战力远比反阵的这些士卒要强,再加上,在这些士卒里面,有很多人是被裹挟而来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没有作战的意志和欲望。

所以,在骠骑营的冲锋下,狗子他们这一营的士兵很快就溃散了,除了像狗子和金球得这样的少数士卒还在奋力抵抗外,其余的人已经撒开脚丫子向后逃跑了,剩下狗子等人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狗子一边战斗,一边高声吼叫,最初,他还在想,要是自己这些人失败了,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统领大人的整个计划,后来,他的脑子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只晓得习惯性地挥舞着长刀。

金球得的作战方法与众不同,他不像其余的人那样一边战斗,一边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他在战斗时,基本不发出任何声音,嘴唇紧闭。

他也感到累了,但是,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要战死了这样的念头,自己!和一般的人并不一样,自己是不会死在这样的地方的!

金球得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一个平原郡西岭山中的一个道观里,是一个小道士,小时候,有个算命的人给他看相,说他是天生不凡之人,乃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地命格。日后,必定能出将入相,不过,在成功的下面,是累累的白骨,和涌动的血流。

对这个算命先生的话,他深信不疑,年岁稍长。他就从道观里跑了出来,加入到高士达的变民军里面,在平原一战中,被官兵所俘虏,摇身一变,当上了官兵。当上官兵之后,他以为出将入相的机会来了,因此作战非常勇猛,在讨伐阿舅贼的时候,还手刃了好几个贼军地小头目,然而,清算军功的时候,他却一无所获,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上官身上。

所以,当在西岭认识的狗子拉拢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加入了长河营。

要立非常功。必得行非常事,他坚信这样地一句话。

自己是不会死在这里的!

一定不会死在这里!

心中不停地回荡着这个声音。他握着长枪,守在狗子一侧,在重重包围中奋勇厮杀。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逃跑的士兵又跑了回来,他们神色惶急,就像被怪物在身后追赶一样,他们挥舞着武器,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之中。

高畅率领大部队终于赶到了。

那些溃兵刚一跑到街口。高畅就命令手下的弩箭队发射弩箭,随着嗡嗡的声响。箭矢如蝗,将跑在最前面的溃兵射倒了一大片。

那些溃兵见状只好纷纷转向,加入到战斗中还有可能逃得一命,逃跑则不可能幸免。

溃兵和高畅的援军加入到战团中之后,狗子他们的压力顿时为之一松,局面颠倒了过来,骠骑营的冲锋被抑制住了,随后,他们开始了逃离。

活下来了!

狗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走在云堆之中,无法站稳,金球得扶着他,他地眼神没有丝毫的散乱,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死在这里。

没多久,战斗就结束了,除了战死一部份人外,骠骑营地大部分士兵都被俘虏了,他们被收缴了武器,集中在一起,一些刀斧手和弩箭队包围着他们。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有地垂头丧气,有的面如死灰,有的神色恐惧,有的横眉竖目,有的怒火冲天。

“愿意投降吗?”

高畅坐在马扎上,瞧了身边的崔安澜一眼,崔安澜会过意来,他向那些俘虏高声喊道。

没有人答话。

崔安澜望了高畅一眼,高畅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他身后的亲兵紧跟着走了上来,亦步亦趋,金球得羡慕地瞧着高畅,大丈夫当如是啊!

“这边!”

高畅指了指那群俘虏的右边,淡淡说道。

“我给你们三十声选择,三十声内走到这边来地人就选择了活,三十声还留在原地的就选择了死!”

说罢,他朝崔安澜点点头,崔安澜摸了摸下颌故意留起地胡子,数起数来。

十声之后,有人终于挪动步子,朝右边走去,在他的带动下,更多的人向右边走去,最初,还有些缓慢,后来,随着报数声的邻近尾声,他们的动作快了很多。

三十声结束,留在原地的士卒并不多,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并不想死。

“把刀给他们,让他们把留在原地的人乱刀砍死!”

高畅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任何变化,金球得在心中重复着高畅的话,学着高畅的表情,有一天,自己也会像这样指挥别人吧?

拿着刀的手微微发颤,选择活的士卒们互相望着,迟疑着没有动手,金球得冷冷一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如这般拖泥带水,真是一群脓包。

“三声之内,还不动手,全部射杀!”

高畅的声音成了最后的催化剂,那些家伙身体一抖,不待崔安澜数数,不约而同地大吼大叫着,朝留在原地的人冲了过去。

在这乱世中,要想活得更长久,要想活得更好,只能不停地背叛,如果主子无能的话,背叛无可厚非;如果利益足够多的话,背叛也无可厚非。

背叛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能不能值得自己跟随,希望在某一天,自己不会选择背叛他吧?

耳边回荡着临死之人绝望的惨叫,以及背叛的人狂暴的咆哮,金球得的目光掠过高畅的肩膀,停留在了雪花飘飘的空中。

第一百零九章 获平原(七)

县衙大堂起火前一个时辰,平原郡,白水桥东二十里

管小楼轻轻抚摩身下战马的鬃毛,战马的嘴上包着一块布,也许是不习惯,它不耐地挪动前蹄,鼻孔不停喷着白气。

树林距离林外的大道有一里多远,林子不是很大,容下几百轻骑却绰绰有余,每一匹战马的嘴上都蒙着一块布,马上的骑士嘴里则衔着一根木棍,凭息静气,林子内鸦雀无声。

林子外的官道上,一只五百来人的队伍正缓缓向这边行来。

最初,长河营并没有整齐的军服,士卒们的装着大同小异,有的穿着官兵的制式盔甲,有的穿着粗布麻衣,有的戴头盔,有的则是胡乱地绑着布巾,布巾的颜色各不相同,和一般的变民军没有什么两样,十足的乌合之众。

分批驻扎在管平的庄园里之后,伪装成管家庄丁的他们,穿上了统一颜色的衣服,甲衣涂成了鲜红色,虽然,盔甲的形状依旧奇形怪状,各不相同,毕竟,有了几分正规军的模样,看着同一颜色的甲衣,士兵们的凝聚力,向心力,士气都有了不同程度上的提高。

不过,林子中的这支骑兵并没有穿上长河营的甲衣,身上清一色的官兵穿戴,之所以如此,无他,行动需要。

官道上行进的那队人马是平原郡郡守宇文醒的部队,他们正向白水桥赶去,准备和饶阳的邓有会面,商讨结盟事宜。管小楼所带的这支骑兵将伪装成饶阳的官兵,用为主将邓有报仇雪恨的名义,袭杀宇文醒。

从平原到白水桥有许多条路,由于宇文醒的队伍中安排有高畅的内线,他们的行进路线暴露无遗,管小楼才得以抢先一步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前面。

十来骑斥候懒洋洋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按照约定,宇文醒和邓有各自只能带五百人前往白水桥,宇文醒的这五百人是新建的郡兵,他们由平原各个世家奉献的庄丁组成。

由于队伍组成不久,成分又非常复杂,甚至,有的世家之间为了田地,水源,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械斗,相互之间仇恨不浅,这些互相敌视的庄丁聚集在一个营中,要想让他们团结一心,谈何容易,没在营中械斗起来就给郡守大人很大的面子了。

这十几名斥候是西岭郭家的庄丁,之所以被派出来做斥候,只因为他们的上官是世仇西岭杨家的人,因此,才被分发出来,领受这个既吃力,又危险的任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态度可想而知,本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离开官道,进入树林搜查,管小楼所带的这支骑兵队伍自然无所遁形。

管小楼也没有指望能完全瞒过官道上那支队伍的耳目,他只待对方的斥候进入营中,马上就袭杀他们,然后冲杀出去,对方大部分是步兵,以数目相当的骑兵去冲击步兵,这一仗还要打输,那管小楼这三十年也算白活了。

不过,那十几名斥候并没有离开官道进入树林的打算,他们悠哉游哉地骑着战马继续在官道上溜达,从管小楼他们眼皮底下行了过去,不远处,大部队慢慢地跟了上来。

管小楼深吸了一口气,手在马槊的杆身上来回抚摩,对方的前锋已经从林子前行了过去,就像长蛇一样向管小楼露出了腹心,一辆由四匹马拉的华丽的大车出现在他眼底,根据情报,宇文醒就在那辆大车之上。

“呸!”

管小楼吐出嘴里衔着的木棍,单手高举马槊,另一只手在战马的屁股上重重一拍,马儿受惊,猛地窜了出去。

“呸!”

众人齐声吐气,声势惊人,排成几个横队的战马从林子中窜了出去,骑士们手持长矛,马槊,长枪,大刀,横刀,伏在马背上,眼睛紧盯着前方跳动的画面,向前冲去。

霎那间,蹄声如雷,地面如同一面大鼓,被无数根木棍敲打,不停抖动。

“杀!”

战马窜出一百多步之后,距离官道上的那支队伍只有一两百步之后,管平高举马槊,大声嘶喊。

“杀!”

他身后的众骑士随之同声嘶喊,杀声震天,在原野的上空随风远远地飘散开去,云层如同受到惊吓一般,四散开去。

几百匹战马同时冲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雪崩一般倾泄而来,对那些只凭借着坚固的坞堡围墙和敌人战斗的丁壮们来说,这景象实在是太可怕了,措不及防之下,他们双腿发颤,有的人甚至连手中的武器掉了都不知道,只晓得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骑兵,那些寒光闪闪的武器离自己越来越近。

“结阵!结阵!”

曾经在官兵中当过小军官,后来回到族中训练自家庄丁,现在又担任了这五百来人的统领的赵亮驱动战马,离阵而出,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这五百来人里面,平原赵的子弟人数最多,赵亮的命令对他们还是起了作用,他们按照训练中那样集结成队,准备战斗,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让处于散乱行军阵型中的他们收拢起来,集结成战斗队形战斗,未免太难为他们了。至于,其他那些不是赵姓子弟的郡兵,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失魂落魄,反应比较快的则丢下了武器,向原野深处四散逃去

“宇文老贼设计暗杀大帅,弟兄们,为大帅报仇,杀光他们!”

按照设计好的台词,管小楼高声叫道,驱马冲入散乱的敌军阵型之中,马槊一挥,一个没有来得及躲闪的士卒的脑袋被砸得粉碎。

随着一声惨叫,鲜血飞溅起来,战马向前一冲,将一个挡在马前的士卒撞得向后飞了起来,在向后飞的途中,这个人形飞弹将身后的几个士卒连带撞倒,他自己则口吐鲜血,刚才那一撞,至少撞断了他好几根肋骨,断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内脏,让他吐血不止,颓然倒地。

一眨眼的功夫,管小楼就刺穿了敌军的阵型,杀了个对穿,他勒住马缰,回转马身,向敌人再次冲去,他身后的骑兵随他而行。

骑兵冲杀过的步兵队形就像被羊群啃过的草地一样,惨不忍睹,经过这一轮冲击之后,就连赵姓子弟也有扔下武器逃亡的,毕竟,这不是保护自家的坞堡,在自己身后有一家老小,不能后退,为了保护一个所谓的郡守大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太可惜了。

“保护大人!”

赵亮高声喊叫,声音就像破了的铜锣一样,沙哑干涉,他率领十来个骑着战马的心腹护着那辆华丽的马车向一侧逃去。

“追上去!”

管小楼高呼一声,他接受的任务是杀死宇文醒,而不是和这些杂兵纠缠,一百来骑脱离大队,随他一起朝赵亮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赵亮一边策马向前狂奔,一边回身,向后射箭,他的箭法不同凡响,随着每一次弓弦声,后面的追兵总有人应声落马,忌惮之下,以致不敢加速追赶。

然而,那辆马车就算有四匹大马在拉,在泥泞的路上也跑不了多快,拖慢了逃跑的人的速度。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暗了下来,空中,飘起了雪花。

管小楼掏出挂在马鞍上的短弓,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马户出身的他在马上射箭的本事一点也不比赵亮差。

“嗖!”

赵亮一弯腰,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正好射中他前面那位骑兵的后心,那人一声惨叫,从马上翻了下来,他的脚挂在了马镫上,被奔腾的战马拖在地上向前飞奔,叫声凄厉无比,渐渐低沉,随即销匿无踪。

赵亮射不到管小楼,管小楼也射不到赵亮,表面上是打了个平手,然而,逃跑的人的速度更加缓慢了,终于,被管小楼追了上来,这个时候,逃跑的人加上赵亮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管小楼圈过战马,几十名骑兵围成一个圈,将赵亮等人和那辆马车围在中间,架车的车夫脸上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大祸临头的意思。

管小楼的目光有些疑惑地从车夫的脸上掠过,他的心中不仅没有大功告成的感觉,反到隐隐觉得不安。

他和赵亮四目相对,在半空中相逢,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亮子!”

“小楼!”

世事之奇莫过如此!世界也不过只有手掌心那般大小,多年前,两人曾经在征高丽的军中相遇,同处一个军营,彼此都是弓马娴熟之人,因此惺惺相惜,结为了好友,谁又能料到,多年之后,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重逢。

两人欲言又止,虽然有很多的话想问对方,然而,现在的境况却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亮子,你投降吧!我会为在大人面前保你一命!”

赵亮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当是为统领大人推荐人才吧?管小楼没有下令乱箭齐发,将他射死,而是有了招降的念头。

赵亮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我姓赵,我曾经对你说过,家族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我不能辱没平原赵的名声!”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赵亮的确对管小楼这样说过,然而,管小楼无法理解他,在他看来,家族的名声难道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

“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想法,现在这般境地,活下来不是最重要的吗?”

管小楼激动地说道,在军营的时候,对方一点也不摆世家子弟的架子,一直以一种平等的态度来对待管小楼,说起来,这人是管小楼的第一个知己啊!

“我的责任是保护宇文醒大人,如今,大人身处险境,我岂能独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在大人的前面,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别的选择!”

宇文醒是必须死的,管小楼知道这一点,他不可能为了赵亮,放弃杀宇文醒,高畅的命令,他不敢打任何的折扣。

或许,所谓的世家子弟就是如此吧?他们的想法是像他这样平民出身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在管小楼看来,名声之类的岂能位于生命之上!

“小楼,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吧,如果我能够办到,一定办到!”

赵亮回过头,有所感触地瞧着身后仅余的两个同伴,那是两个年轻人,年长的那个二十出头,年幼的那个也就十五六岁,嘴唇上长着细细的茸毛。

“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我的子侄,他们的家中还有老母需要奉养,我死了之后,希望你能放他们一马!”

“族叔,我们愿意和你

起!”

年长的那个年轻人高声叫道,忿忿不平地盯着低头沉思的管小楼,眼中冒着仇恨的火焰,年幼那位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将他心中所思暴露无遗,就算管小楼真的放他一马,他也不会对他有所感激。

管小楼面沉如水,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小楼,让我们来好好较量一番吧,以前,一直想和你切磋,只是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今天正好,你可不能让杂兵们砍掉我的脑袋啊!”

“好!”

管小楼拍马向前,朝身后的士兵喊道。

“你们退开一点!”

“大人,这样不好吧?”

一个亲兵在他耳边说道,在他看来,自家大人的举动太鲁莽了,不仅答应敌人留活口,甚至还在大占优势的情况下,选择和对方单挑,未免任性了一点。

“放心,我自有决断,出了事情,我全权负责!”

在管小楼心中,有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炙烤着他,让他想要疯狂一次,在这一刻,由着自己的性子干一次吧!人生,在此时的他看来,活脱脱的就是一出闹剧。

就算是死在对方手下也无所谓!

自己只想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而已!

他长啸一声,驱马向赵亮驰去,赵亮则没有高声叫喊,他轻夹马腹,身下的坐骑踏着小碎步向前奔去。

管小楼使的是马槊,柄用坚木制,长约2,粗约一把,柄端装有一长圆形锤,上面密排铁钉或铁齿六至八行,柄尾装有三棱铁钻,有点类似于胡人所使的狼牙棒,因为管小楼的力气颇大,故而非常适合使用这个比较笨重的槊,马战之时,以劈、盖、截、拦、挑、撩、带、冲等招数为主。

赵亮使的是长枪,枪由长矛演变而来,以拦,拿,扎为主,拦,拿枪法,是挡拨防御之法,进攻枪法主要是扎,扎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线,出枪似潜龙出水,收枪如猛虎入洞。

两人对彼此的招数非常清楚,虽然几年不见,偶有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许多招法还是有脉络可寻的,故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试探,直接用上了全力。

“铛!”

赵亮高举长枪,架开了管小楼的马槊,双方战马交错而过,赵亮的身子突然向后仰倒,长枪毒蛇一般朝管小楼的后心刺去,这是他的拿手招数回马枪。

这一招,管小楼曾经见识过,因此,早有防备,他手腕轻轻一抖,的尾杆挑了起来,架开了赵亮的枪尖。

这一回合,双方战了个平手。

雪越下越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刻钟过后,两人还是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上风,只是,管小楼使用的槊比赵亮使用的枪要笨重,因此,比较耗力气,这几十个回合下来,他隐隐有些气喘,赵亮的呼吸依然非常绵长。

表面上,两人不分胜负,管小楼却知道,自己有些渐处下风了,必须在力气耗尽之前战胜对方,故而,他使用的招数越来越险恶了,希望能行险一搏。

战马再次交错之际,他手中的马槊突然脱手而出,直捣赵亮的面门,自己则抽出腰间的横刀,身子探出马背,挥刀向赵亮斩去。

赵亮的应变非常迅速,他身子后仰,马槊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紧握枪杆的双手往上一挑,枪尖突然翘起,直刺管小楼的腰间,以长枪的速度,会在管小楼的横刀劈在他身上之前,刺中管小楼。

管小楼已然无法收回势子,看样子,只能饮恨当场。

然而,赵亮的长枪在途中却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方向,划过管小楼的腰间,刺向了他的身后。

“叮!”

枪尖击中了划空而来的一只短箭,将它挑飞,与此同时,管小楼的横刀斩在了他身上,血光飞溅,赵亮哼都没有哼一声,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掉在泥地上。

“嗖!”

管小楼的亲兵拉动弓弦,一箭将坐在马车上用手弩暗算管小楼的那个车夫射了下来,那个车夫惨叫一声,掉下马车,身子抽搐了几下,死了。

“亮子!”

管小楼的从战马上跳下来,扶起赵亮,赵亮朝他笑了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头往一偏,然后重重地垂了下去。

“我要杀死你!”

赵亮的两个同伴驱马向管小楼冲来,被几个亲兵拦截下来,围住厮杀,有人拉开弓弦,瞄准了他们。

“留下活口!”

管小楼高喊一声,准备射箭的那几人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射马,那两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被亲兵们按住,绑了起来。

“把宇文醒抓起来!”

管小楼抱着赵亮,命令士兵们冲上马车,把宇文醒抓住,一个亲兵冲上了马车,他拉开了马车上的锦帘,由于用力过猛,锦帘被他扯了下来,马车内的境况一览无遗。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马车,车内空无一人。

雪花无声地飘落下来,落在呆若木鸡的众人身上。

第一百一十章 获平原(八)

在草丛之中,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渐渐地,将从远处看去,只是一个雪堆而已。

影六的全名是林组影子六号,组织里的人都这样称呼他,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称呼,这样一个卑微的他,也有自己的小小愿望,他希望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姓氏,就像他所在的这个组的组长一样,有着林这样一个姓氏。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或许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吧?那时,上面会赐予自己什么姓呢?还真是期待啊!

影堂是宇文家的暗探组织,影堂最基本的组成就是像影六这样没有姓氏,以号码为称呼的影子,每十三个影子组成一个小组,小组长有自己的姓氏,那个小组以他的姓氏为代号,比如,影六所在的小组组长姓林,他们这一组就被称为林组。

小组长只有姓,没有名,拥有自己姓名的是影堂的高级干部,他们至少统领着十个影子小组,并且依附在宇文家的某个实权人物名下,是他的专属影子。

宇文醒在宇文世家的地位虽然说不上是举足轻重,却也颇有分量,自然有一个专属自己的影子,宇文醒来到平原城之后,他的影子也带着自己的人马随之而来,只是,他们并没有明目张胆地随宇文醒一起出现,而是分成几批人马,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平原城。

由于影子的存在极其秘密,莲花对此也了解不多,只隐隐知道有宇文家有这么一个密探组织存在,除此之外就一无所知,故而,高畅根本就不知道宇文醒有专属自己的密探组织,而且,他们现在就在平原。

身体埋在雪地里,身体的热量散发出去,融化了雪花,不多久,衣衫就全部湿透了,覆盖在身体上,并不怎么好受,身体差的人,极容易大病一场。

对影六来说,这算不了什么,要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影子,所受的训练远比这残酷了许多,残酷到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

他纹丝不动地埋在雪地里,除了两只眼珠子偶尔眨一眨之外,就和一个雪人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气。

视线的焦点始终停留在两里外的原野上。

赵亮等人被追上,赵亮战死,马车夫被射杀,赵亮的同伴被俘虏,瞧见马车内是空的之后,那些士兵暴怒地拆掉了整辆马车,所有的事情统统都被他看在眼里。

由于距离比较远,他听不见管小楼他们在说什么,这让他颇为遗憾,要想听见那些人的对话,他必须靠近一点,这样太冒险了,他没有这样做。

只是这样,今天的收获就够多了,这个功劳足够能让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姓氏了。

管小楼他们骑上战马,匆匆离去了,任务失败了的消息必须在第一时间向身在饶阳的高畅汇报,没有完成杀死宇文醒的任务,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非常难看。

影六没有追上去的打算,那不属于他的任务范畴,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在第一时间向上面报告。

他轻轻抖动身子,雪花簌簌地从他身上滚落,他没有在马上站起身来,仍然伏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确定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之后,才缓缓起身。

慢慢活动身体,让身体的机能恢复正常之后,他像一条蛇一样在草丛中穿行,从远处看,这一片草丛就像被微风轻轻拂动一般。

又过了一会,一群乌鸦从远方飞来,在战后的原野上空不停盘旋鸣叫,在人们的耳朵里,它们的叫声无比凄惨,充满了悲凉,然而,对乌鸦来说,却是欢畅的鸣叫,为即将举行的腐肉盛宴。

一个时辰之后,影六的身影出现在距离那个战场三十多里地的一个小山村里。

这是一个小院,院子原来的主人和村里其他的居民一样被集中到了村中的祠堂里,现在,整个村子都被宇文醒和他的士兵控制了,这些士兵并不是新建的郡兵,而是隶属于宇文世家的亲信子弟。

听罢影六的报告之后,宇文醒点了点头,神情木然,轻轻说道。

“你做得好,到你们的头那里去吧,领受该得的奖赏!”

影六跪伏在地,行了个大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先生,对此你的看法如何?”

他的视线转向一旁,在屋中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他的智囊秋长天,在影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时,他并没有发问,而是低头在沉思什么。

“邓有死了!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们宇文家做的,然而,我

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这样看来,先生你先前的疑问是平原郡,的确暗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并且,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夜袭固镇,巧夺平原,活捉杨元弘的隶属于窦建德旗下的长河营,甚至,那晚火烧平原,吃掉杨义臣三千前锋的神秘队伍也极有可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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