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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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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请!”
曹旦高举酒碗,徐徐在面前划过,随后,一饮而尽,大帐之内,他的那些亲信将领纷纷高呼将军海量,随后,同样将碗中的美酒喝了个干净。
午时已过,正是埋锅造饭的时辰,河谷内,炊烟袅袅,全军将士都在用餐,曹旦等将领自然也不例外,行军作战时,军中不得饮酒,这是高畅军中的一条铁律,不过,现在,曹旦自然不用将那些军法放在心上,他和手下的那些亲信重新恢复了当年草莽时期的做派,不得饮酒?去***!
曹旦已经派人前去招普于扬以及一干神官来中军大帐议事,理由很充分,也很冠冕堂皇,那就是如何提升军中士气?入得幽州城后又该如何行事?怎样才能消除城中市民的戒心?
在帐外,曹旦已经准备了众多刀斧手,待普于扬一行进入帐中,听他摔杯为号,刀斧手进得帐来,将那一干人砍成肉酱。
这一段时间以来,在乐寿,河间,平原,清河,信都等高畅治下的城池,在坊间的茶楼酒肆之内,流行一种叫评书的东西,有一些说书先生在内讲古,宣扬灵宝神君的由来,那可是盘古开天地之时就已存在的神灵,在他身上,有着盘古的血脉,居处在九霄之外,对这样的神怪故事,曹旦并不感冒,他知道那些家伙不过是在为高畅歌功颂德而已!他喜欢的是另一类评书,除了灵宝神君这一段外,那些说书先生还会说点别的故事,曹旦最感兴趣的是一个叫三国演义的段子,三国距离现在不过区区两百来年,那时的英雄人物依然深入人心。
曹旦最喜欢说书先生说的那一段,帐外埋伏着五百刀斧手,闻得帐内杯落,顿时冲将出来,将那人砍为肉酱。
他摸了摸下颌的胡须,将沾了酒渍的胡须弄干,想到评书中的得意处,想到即将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幽州大战(十四)
阳光透过青翠欲滴的树梢照射下来,在他身上,一团斑驳,火红的披风反射着阳光,晃眼望去,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
和高畅所猜想的不同,高开道部并没有出现在桑干河北岸的主要战场上,埋伏在必经要道上,伏击高畅军本部可能前往左翼救援的援军,现在,他和他的五千人马所出现的地方乃是桑干河的南岸,笼火城外数里的山林内。
罗艺的胃口远比高畅想象中的要大,一开始,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决定,为的是将高畅和他的北征大军彻底留在幽州,将其全歼或降服,并不只是将其击溃就算了,若真只是击溃就算了,他又何必和高畅军在今日决战呢?只需以逸待劳,严密防守,最终,拖得高畅军粮尽,让其知难而退即可。
笼火城乃是高畅军的后勤供给集散地,在城内,有着大量物资以及粮草,对高畅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就如蓟县之于罗艺,就算高畅在北岸战败,只要笼火城还在,他就可以退回南岸,拒河而守,最后,找一个机会脱身,返回河间。
一旦高开道夺得笼火城,就彻底截断了高畅的后路,断绝了前线大军的后勤供应,如此,就算高畅军如何骁勇善战,也唯有失败而已!
因此,罗艺并没有让高开道部进入主要的正面战场,只是让与他一同南下的一万胡人轻骑潜伏在本方右翼。待右翼地幽州军败退之后。伏击乘胜攻击地高畅军,在罗艺看来,一万骑兵在不算多么崎岖的洼地和数千步兵对阵。完胜是不在话下的。
另一方面,高开道则率领本部五千人马在两天前,从桑干河地上游渡河,然后,迂回前往进攻笼火城,截断高畅军的后路。使其不得南归。
计谋是毒辣的,计划是美妙的,能否成功,就要看高开道和他的五千人马作战是否得力了?
就算一时之间,高开道无法攻下笼火城,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错事,只要他像钉子一样驻扎在笼火城外,挡住高畅地南归之路。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当然,能够攻下笼火城就更加好了。
这个计划虽然是罗艺的建议,主动提出负责渡河南下攻打笼火城的则是高开道。所谓巨贼,其实跟巨商差不离。都不想做什么亏本生意。
高开道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部队投在主要战场上,为幽州的生死存亡打生打死,流血又流泪,知晓罗艺的这个计划后,自然抢着要干这件事情。
原本,他是想把那一万胡人精骑也带去的,毕竟,这样攻打笼火城的把握就要大了许多,不过,最终,他这个目地并没能达成。
胡人精骑不善攻城,只擅长野战,所以,用他们去攻打笼火城无疑是一个败着,罗艺的理由非常地冠冕堂皇,在他的劝说下,那些胡人部落的小王们也不愿意去攻城,不得已,高开道只好与那些胡人精骑分道扬镳,独自带着本部人马南下。
这样也好,一旦他攻下笼火城,城中地那些战利品就归他一人所有了,至于那些胡人,到时候随便给他们一点东西,把俘虏全部交给他们做奴隶,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蛮子,也就会感到满意了。
只是,计划虽然简单,要在现实中实现却也有一定地难度。
高开道的军马比不得高畅军那般,在军中,各种各样的技术兵种都有,要想过河,自然有人计算河面水流的速度,河面的宽度,水文情况,河岸的土质状况,然后,有专门的辎重兵搭建浮桥,战斗部队只需要在河边休息,待浮桥搭上过河即可。
在高开道军中,若是没有民壮,这些事情都得让战斗部队来做,这次行军,以隐秘为上,故而,在高开道军中,并无民壮跟随,因此,士兵们的负担就有些重了。
搭桥过河,躲开大道,在山林和沼泽内行军,快要按照既定时间到达笼火城时,又遇见了倾盆大雨,把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然后,躲在山林内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一行下来,不要说士兵们,就连高开道也感到了狼狈不堪。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命令士兵就地休息,然后,派出斥候前往观察笼火城的防护,斥候带回来的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笼火城只是一座土城,没有护城河,城池极小,城墙也很矮小,城门也年久失修,这是事先高开道从罗艺那里得来的情报了,然而,这些已经是老黄历了。
高畅大军抵达笼火城后,决定将这里当作后勤基地,因此,他派辎重兵将城墙加高,加固了城门,在城墙上添加了箭楼和了望台,现在的笼火城与原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前方在打仗,出于必要的战术考量,高畅也会加强笼火城的防务,因此,就算是在白天,
临桑干河的那道城门,其余的城门都是紧闭的,开着桑干河,高畅军的浮桥就搭在这里,那里的河滩极其狭小,根本就不适合大军攻城,就算是小股部队,贸贸然出现在这里,也会引起城楼上守军的注意。
通过斥候们的线报,高开道知道好运气不可能一直跟随自己,奇袭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他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强攻了。
—
也不晓得前线的战事如何了?
高开道出声地望着远方,目光似乎穿过了笼火城的城墙,越过了桑干河的河面,飞到了血与火的正面战场上。
“出发!”
高开道挥了挥手,沉喝了一声。
令旗挥舞,士兵们从山林内钻了出来。一面面的旌旗在阳光下的山坡上飘舞。各种颜色都有,从高空俯览下来,就如一朵朵盛开地野花。
“嘿哈!嘿哈!”
数十个军中地大力士赤裸着上身。嘴里喊着号子,将匆匆搭就的建议云梯抗在肩上,然后,一路小跑着冲下山坡,奔过平地,往不远处的笼火城奔去。
“呜!”
报警地号角声在城楼上响起。像长着翅膀的鸟儿一样在原野的上空盘旋,在高开道眼中,远处的城墙上士兵们的跑动显得杂乱无章,彼此的呼喝声也显得极其噪杂,看样子,城内地守军没有想到会遇见敌军攻城,故而,显得颇为慌乱。
这样看来。留守在笼火城的并非什么精锐部队。
原本,高开道只是想试探性地发起攻击,如果,前面的是一块硬骨头。就算他能啃下,也会满嘴是血。他就会选择放弃,只是在笼火城下扎下大营,截断敌军出城之路,静待前线战事的结束,反正,他这只军队的任务是截断高畅的南归之路,至于,笼火城只是一个搭头而已,能够得到固然欣喜,若是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现在高开道不这么想了,若是高畅的精兵强将都调到北岸的战场上去了,留守笼火城地只是一些民壮,这样,他完全有可能凭借强攻攻下这座城池,想到城中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高开道的眼中莫名地多了一丝血红。
“出击!”
他驱动战马,伴随在攻城的士兵之中,不停地挥舞着手中地横刀,为攻城的士兵打气助威,身后,战鼓声雷动,响彻天地。
管文向面色发白,撑在城墙上地手,手背青筋直冒,他的心跳随着城楼下敌军的战鼓声跳动,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由不得他不紧张!
他今年十八岁,乃是高畅军中的后起之秀,虽然在讲武堂中学习成绩极其优秀,然而,却从未独自领军作战过,暂时还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至少,在那些身经百战的老资格的将领们面前,他就是这么的一个人。
因为前方的决战,高畅将所有的精兵强将都调走了,把他留在了后方,负责笼火城的防务,这是一件好差事,在某些人眼中,若非他是平原管家的人,亲叔叔是政事堂高官管平,这个好差事也还落不到他手上。
他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他讨厌那些隐隐带着不屑的目光,他想告诉那些家伙,他之所以能有今天,与自己的家世无关,靠的全是自己,然而,他知道那些家伙是不会相信的,而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虽然,不知道眼前这股敌军从何而来,但是,只要他能守住笼火城,就能向那些家伙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此,他们的目光将不再充满不屑,而是认同和佩服。
是的!情况很糟糕,本来,城中有一万人,虽然是辎重兵,却也经过守城训练,不过,未曾实战而已,但是,毕竟是一万人,就算是站在城墙上让敌人杀,也要花不少的时间才能杀光;然而,现在城内的守军却没有这么多了。
就在三个时辰前,高畅从前方传来号令,调了七千人到北岸去,如今,整个笼火城只有三千士卒,三千只是经过简短训练,平时上战场机会很少的辎重兵。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守住笼火城,这才是自己的真本事吧!
管文向抹了抹额头上汗,高声吼道。
“弟兄们,为了神君大人,杀敌!”
由于太过紧张,他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多少有些失真,不像是出自自己的口中,于是,他抿了抿嘴唇,再次挥动手臂,大吼起来,那吼声出奇地洪亮,在城楼上飘扬,连城楼下攻城士兵的吼叫声,战鼓声仿佛也被这吼声掩盖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幽州大战(十五)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远方涌来的浪潮一样,缓慢而坚定去。
士兵们大多面无表情,一脸沉默,他们个个嘴唇紧闭,鼻孔微张,一股白雾从鼻孔喷出,很快,就消散于无形,然而,数千人同时如此,却也显得蔚为壮观。
“咚!咚!咚!”
战鼓声有节奏地响着,在原野的上空飘荡,轻飘飘的,似乎毫无现实感。
士兵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踩着鼓点的节奏往前大踏步而行,最前面的长枪手将长枪斜斜向上,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时有光点在阵内闪烁。
这就是高畅军的标准作战方阵,第一线乃是长枪兵,弓弩手位于长枪兵的后面,然而,在作战的时候,他们能通过长枪兵与长枪兵之间让出来的通道,飞快地来到第一线,朝前方的敌人发起远程攻击,待箭矢用完,敌人靠近之际,又快速地退回来,进行抛射,展开延伸打击,以便截断敌人的第一线部队和后方之间的联系。
当然,在这阵中,也免不了有刀盾手的出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副巨盾,腰间挎着一把横刀。
当敌人朝方阵发射箭矢时,这些刀盾手就会举起巨大的盾牌,将自己以及身边的长枪手或弓弩手护在盾牌之下,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掩护目标,那些人就在自己的左近,这种陪同作战的训练经常在进行,直到这些士兵们的反应成为条件反射后方算通过,对这些刀盾手来说。他们负责掩护的目标远比自己要重要。他们宁愿自己中箭也不能让掩护地目标中箭,训练地目的何在?就是要让这些士兵在战场上在面对危险是克服自己原始的本能反应。
当两军通过对方地箭雨接触在一起后,先和敌人接触的就是第一线的长枪兵了。
长枪兵在大多数豪强的军队中。只不过是炮灰部队,组成的人员大部分来自他们拉的壮丁,平时也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作战地时候,就将制作简陋的长枪交给他们,那些长枪的枪杆有的是竹竿。有的是才砍下来的木条,在前端只是随便绑上一些尖锐的铁器而已,拿着这样武器的人他们地战斗力可想而知。
那些豪强也没有奢望他们能有多大的战斗力,炮灰的任务很简单,通过牺牲他们的生命来达成主将地战术目的,至于那些家伙能够是生是死,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乱世当道。到处都是流民,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根本就不愁兵源。
对变民军出身地豪强来说,他们真正的战斗力量来自于自己的亲兵和家丁。像杜伏威,高开道这些家伙就有收义子的习惯。凡是军中骁勇善战的年轻人都被他们收为了义子,有些好笑的是,比如杜伏威现年不过二十来岁,他的那些义子有的甚至比他的年龄还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口口声声叫他义父,已经死去的窦建德也是如此,当初,他也收了不少的义子,他的那些部下高雅贤,刘雅,董康买,王伏宝等人和他也差不多,比如,高畅手下的大将苏烈苏定方就曾经是高雅贤的义子。
而对豪族出身的豪强来说,他们的真正战斗力量则来自于宗族,对那些家伙来说,真正能视为依仗,能全心全意为他们打仗的,能真正值得信任的唯有自家宗族的子弟,而外人是不可信的,那些外人就算再有能力,也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像曹旦就是如此。
像太原李家,宇文世家等高门大阀和一般的豪族又有些不同了,他们虽然同样信任自己的亲族,却也不排斥外人,凡是有能力愿意为他们效力的人才,他们都欣然接纳,当然,你若是血统高贵,出身高门世家,又有能力,要在这些人帐下飞黄腾达自然要容易一些。
这些家族的核心力量来自于他们的部曲以及投诚的官兵,他们的军队组成已经非常正规了,形成了有效的军事集权,不过,在这些动辄号称拥兵数十万的大势力里面,炮灰部队的数目自然不得少,数十万人都是久经训练,装备精良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是哪一个家族,现在都养不起这么多人,就拿宇文化及现在统领的十来万禁军来说,也不是所有的部队都有强悍的战斗力。
在所有这些势力的军队中,除了在少量的正规军中,长枪兵都算是炮灰部队,就算他们在正规军中不是炮灰部队,却也算不得主力,也不过是主将眼中不值一提的下等兵种而已!
然而,在高畅军中,这些长枪兵却是步兵方阵的主要作战力量。
高畅军中的长枪兵所用的长枪和那些乌合之众所用的长枪不同,他们的枪杆虽然不如马槊的槊杆那样选材精良,制作精细,却也自有一套严格的制作工艺,多用椆木,次用白蜡杆,后端粗,前端细,枪杆直而不曲,细而不软,根据作战的需要,长度也有所不同,有长有短。
枪尖则为精铁所制,由于精钢的工艺还不完善,故而没有大量装备在军中,若工艺完善之后,枪尖也要全用上精钢,枪尖长约一尺,牢牢地套在枪杆之上,呈菱形,脊高刃薄头尖,方便刺入之后放血所用。
枪的用
有:扎、刺、挑,挞、抨、缠、圈、拦、拿、扑、点等。
而高畅军的长枪兵所使用的招数不过扎,刺,挑等寥寥几招,并没有那么多的花招,对长枪兵来说,更重要的是配合作战,在相互配合中有力地杀伤对方,而不是呈个人英雄,冲入敌阵单兵作战。
长枪阵的训练极其严酷,每个人都必须按照军官的号令,按照标准的姿势做动作。若有不然。就会得到严惩,负重俯卧撑,负重长跑这些是家常便饭。不达标地次数超过三次,就会被克扣军饷,最可怕地是还会成为样板被神官在军中宣传,成为反面教材,让人无法在同伴们面前抬起头来。
—
经过这般严酷训练的长枪兵,他们的战斗力可想而知。那些在其他势力地军队中的炮灰长枪兵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渣。
“预备!”
前线的军官声嘶力竭地高吼,他身侧的军旗猛地一转,打出了一个旗号。
弓弩手们沿着通道潮水一般地退下,与之一起往后撤退的乃是刀盾手,长枪兵们很快地靠拢在一起,组成了密集的阵型。
在刚才地对射中,幽州军吃了大亏。他们的弓箭手的射术不可谓不精,然而,他们所用弓箭的箭头的质量不高,穿透力不是很强。高畅军的刀盾手将盾牌高高地举起,挡住了大部分箭矢。就算那些箭矢穿越盾牌的封挡,落入阵中,如非运气极好,正好射中士兵们没有被精甲防护的地方,不然根本就不能造成伤害,要知道,高畅军地这些长枪兵是为了对付幽州军的骑兵而准备的,他们个个身披精甲,虽然没有重装步兵身披的重甲那般沉重,防护力却一点也不差!
连珠弩由于制作不易,在军中并不能大量地装备,因此,高畅军中地弓弩手所用的弓或者弩都是常用武器。
但是,由于高畅地铁工厂的炼铁工艺高于同时代的水平,弓弩的制作工艺超过同时代的水准,他们所用的弓弩射程比起幽州军来说要远了不少,箭矢的穿透力也要厉害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幽州军的损失自然要比高畅军惨重了许多。
为了更快地通过对方箭雨制造的死亡地带,幽州军位于前线的将士个个面色狰狞,大张着嘴巴,发出无意义的吼叫,他们健步如飞,不顾头上飘飞的箭雨,猛地朝高畅军的阵线扑了过来。
高畅军仍然不慌不忙地在鼓点中朝前行进,他们仍然大多沉默着,只是吸入或呼出的鼻息沉重了许多。
在中路战场的第一次交锋中,薛万彻以突厥人的战术破了高畅的步兵方阵,随后,由于战术上的失误,他的那两千骑兵又受到了管小楼率领的高畅军轻骑的突袭,损伤惨重,不得不退出战场。
管小楼的骑兵没有和第二线涌上来的幽州军步兵纠缠,而是撤离了战场,分为两队,回到了本方阵型的两翼,一时之间,战场上获得了难得的平静,双方重新恢复为对峙状态。
位于前线的管小楼部共有七千人,两千骑兵,五千步卒,在刚才的战斗中,他损失了一千多步兵,骑兵也有一百多损伤,因此,在没有找到对方破绽,在没有必胜把握之前,他不敢轻易发起攻击。
至于罗艺的想法则很简单,他在中路布下了大军,看上去人多势众,真正的精锐力量却不到一万人,本就是虚张声势,主要是想把高畅的预备队引到中路战场上来,为本方左翼的突袭制造方便。
现在,右翼的情况已经清楚了,在付出数千杂兵溃逃的代价之后,助阵的胡人精骑已经将高畅的左翼部队围在了一个山坡上,位于本阵的高畅如今多半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那么,他会怎么处理呢?
是将预备队派到他的左翼去救援?
还是孤注一掷,将其派到中军来,加强中路的力量,以求得到中路的突破?
根据曹旦的线报,高畅的作战兵力只有三万人,要想同时在两路展开行动,他的兵力并不够,若他真的在两个方向同时展开行动,罗艺正好求之不得,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再次分兵,那时,恐怕高畅不但不能将左翼被困的军队救出,同时,也不能突破中路之敌。
不过,没过多久,罗艺就不需要猜度高畅的想法了。
随着一阵响亮的战鼓声,高畅军开始向前推移了,这样看来,高畅将预备队用在了中路,想要一战定乾坤。
这个讯息让罗艺兴奋不已,他将目光投向了左侧的层层山峦,在那些山峦的背后,罗成和他的那五千精兵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现在。他必须将对面地高畅大军牢牢地拖在战场上。不但要抵御对方地进攻,还要让他们发现后方的本阵被袭之时,无法脱身救援。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双方地军队开始慢慢靠近。然后,彼此的弓弩手开始射击,士兵们开始了冲锋,随后,纠缠在了一起。
战局的发展证明罗艺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虽然,罗艺事先知道高畅军的战斗力强悍无比。然而,由于薛万彻的两千轻骑轻易就突破了高畅军地步兵
只是因为一点小失误才被高畅军的骑兵逆袭,所以,里,他有些小看高畅军的战斗力了,在第二次交锋之中,只是派上了步兵。而没有用骑兵压阵,结果,先是被对方的弓弩手发射的弩箭大量杀伤之后,他的军队再于对方的长枪阵之前碰了个头破血流。很快,就败下阵来。
“杀!”
管小楼低喝一声。手猛地向下一挥。
军旗变化着旗语,战鼓声的节奏也突然一变,前线军官地指挥口令也产生了变化,位于第二线的刀盾手丢下手中的巨盾,抽出腰间的横刀,像下山地猛虎一般冲出阵地,他们一边奔跑,一边低吼,尾随着敌人的逃兵冲杀过去,一路不停地用横刀收割首级。
敌军已然失去了战斗地意志,只晓得向前亡命奔逃,他们丢下了武器,脱掉了盔甲,为的只是跑得快一些,有的人干脆停止了奔跑,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做出降服之态。
“大帅!”
站在罗艺身旁的一个部将和罗艺一样眼睁睁地望着幽州军的溃逃,很快,这些逃兵就要逃到第二线的阵地上了,他瞧了面色铁青的罗艺一眼,声音略显焦虑地说道。
不待他将话说完,罗艺下令道。
“命令薛万彻的骑兵出击!”
“诺!”
幽州军的帅旗开始变换旗语,沉闷的牛角声在战场上空飘荡。
薛万彻的骑兵从战阵的两翼冲了出来,迂回一圈后,准备从一侧杀入,将追击的高畅步兵拦腰截断,阻止他们继续前行。
就在薛万彻率领骑兵出击后不久,管小楼也开始率领骑兵出击了,他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从本阵赶来听他号令行事的崔正,正因为崔正从本阵将所有的预备队全部带了上来,他才敢于向幽州军发起全力进攻。
双方的铁骑洪流在战场的两翼猛地迎头撞上,位于第一线的箭头骑兵纷纷落马,奔腾的铁骑洪流从落马的骑士身上踩过,那些人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死于非命,不时,有敌人或是同袍步了他们的后尘。
在这种高速的冲击中,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你做出闪躲的反应,身下的战马和手中的武器,这些是你的依仗,招数的精良,力量的大小,这也是决定生死的条件,然而,真正能决定骑士们生死的唯有运气。
活着,就是好运气;死亡,那就是坏运气了!
瞧见管小楼的骑兵部队将幽州军的骑兵堵住了之后,崔正率领后续部队慢慢地压了上来,而前方的追杀仍在继续。
怎么办?
瞧见逃兵大呼小叫着狂奔而来,眼看就要冲入严阵以待的第二线的部队之中,一旦第二线的部队被敌军冲垮,直接面对敌人将是幽州军的本阵,罗艺身处的那个小小的山岗。
第二线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然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要是让敌人冲入阵中,在惊惶之下,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一旦发生大溃逃,那就大事不妙了!
“命令他们绕向两翼,不得冲击本阵,若有不从,令弓弩手射之!”
罗艺的命令简单明了,不过,这寥寥几字,就决定了前线溃逃士兵的命运。
位于第二线的军官命令士兵们朝那些逃跑的同袍喊话,让他们避开军阵,从两翼逃回阵中,然而,这些只晓得逃命的家伙根本对他们的喊话置若罔闻,也许是没有听见,也许是听见了喊声,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也许是根本就不理会。
“弓弩手!预备!”
位于前线的统军将官举起了手,他面色铁青,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停顿片刻后,他高举的手臂猛地落下,像是一棵被砍伐的大树。
“射!”
箭矢如蝗,嗡鸣着从军阵激射而出,落在溃兵之中,那些家伙就像菜被镰刀收割一般,纷纷倒地,惨叫声,闷哼声,不绝于耳。
同袍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本方的阵前,他们仰望着头顶的蓝天,目光中满是绝望和不解,有的还夹杂着一丝逃出生天的欣喜,是啊!原本他们以为逃回阵中就能得到活命。
三次齐射之后,溃兵们不敢再往这个死亡地带奔来,他们不得不往两翼分散跑去,希望能活下来。
随着一阵响亮的铜锣声,高畅军的追兵在幽州军弓弩手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追来,然而,他们却没有撤退,而是排好阵型,等待后续部队的来临。
而在静默下来的战场的两翼,双方的骑兵仍然在舍生忘死地厮杀着,战马临死前的悲鸣,士兵们落马时的惨叫,伤兵们躺在地上的呻吟声,极其地惨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幽州大战(十六)
帐内,寂静无声。
嗯!准确地说,还是有声音的,嘀嗒!水滴打在地毯上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极其清晰。
声音的来源来自于一个酒坛,圆圆的酒坛侧着身子趟在案几上,坛口向外,酒坛内盛着的酒水沿着坛口缓缓滴落,打在案几下的灰色地毯上,地毯上,已经形成了一大片水渍,其中,夹杂着一丝红色。
那抹殷红来自呈一个古怪姿势侧卧在泥地上的曹旦的口中,他大张着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却毫无神采,如同死鱼眼睛一般,他的嘴角则挂着一丝乌黑,那是血迹干涸之后的颜色。
大帐内,横七竖八地倒着十来个身披甲冑的将领,在一刻钟之前,他们还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庆祝某种阴谋得逞,而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与尘世再无牵挂,世事变化之奇,莫过如此。
帐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是战靴在地毯上行走的声音,脚步声很轻,沙沙地,最后在曹旦的尸体前停下。
一只套着褐色牛皮战靴的脚在曹旦的尸体上轻轻点了点,曹旦翻了个身,由侧卧变成仰躺,双眼仍然大睁着,舍不得闭上。
“死不瞑目吗?”
帐内响起一声不屑的轻笑,来自于战靴的主人,那人大概三十岁上下,长着一把漂亮的胡子,看样子,他非常爱惜这把胡子。护理得十分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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