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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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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吴丽华语焉不详,花姨娘还是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登时气冲斗牛——
花姨娘心里,同为阁老,吴家门庭比起朱雀桥陆家也是不差的。甚至陆明熙病重,吴正荣执掌大权,吴家分明是已经站在陆家之上。
谁给的这袁蕴宁胆子,就敢看不上自家女儿?
当下瞧了一眼孙氏,示意她把人拦住。
孙氏自然意会,也乐得看笑话,当下直接对已然走到近前的蕴宁笑着道:
“宁姐儿,你可算是来了,几位夫人方才还说呢,这是哪家娘子,端的好气度。”
当初闹得颇不愉快,虽然认出了孙氏,蕴宁并不认为两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不想对方竟依旧摆出了长辈的谱。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蕴宁也不好不给面子,当下站住脚,点头一笑:
“孙夫人。”
明显被这个疏离的称呼噎了一下,孙氏脸色就有些不好。旁边花姨娘早就等着机会了,看蕴宁如此,冷哼一声:
“不是说朱雀桥陆家最是讲究长幼尊卑吗?少夫人倒好,见了长辈不主动打招呼不说,还对长辈这般语气说话,也不怕旁人笑话。”
这番话孙氏听了当真和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毕竟,这是她早就想说却一直不敢说的。看蕴宁脸色不好,只觉越发痛快,假模假样的对蕴宁笑道:
“这位夫人你还不认识吧?和你公爹同殿为臣的吴阁老知道吧?这位就是他的夫人,夫人性情有些直,心直口快,最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
分明是要坐实之前花姨娘对蕴宁的评语。
下一刻却是有些诧异。却是对面的蕴宁并没有动怒,甚至还笑意盈盈的看过来,扬眉道:
“啊呀,真是失敬失敬。原来您是张夫人啊。数日不见,怎么张夫人面目竟是有这般大的变化?不但胖了,就是身材也高出了些,还有长相……若非孙夫人提醒,蕴宁真不敢相信,您竟然就是张夫人!”
☆、255
孙氏张了张嘴巴; 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其余众人也俱是惊诧莫名。
花姨娘的身份,在场众人无不心知肚明; 有人一门心思想要巴结花姨娘; 自然闭口不提,只拣好听的说; 也有很多人看不过眼; 可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离得远些; 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方才瞧见花姨娘特特拦住蕴宁,大家都频频往这边注目; 却是俱皆想着; 这位陆家少夫人怕是要吃亏了。毕竟吴正荣近阶段权势如日中天; 花姨娘又是个不肯受屈的,陆家少夫人这样的年纪,少不得会吃亏。
果然; 花姨娘一开口,就劈头盖脸直指蕴宁不知礼; 那架势端的,简直比其他诰命夫人还要足。
还想着蕴宁年龄小脸皮嫩,遇见这么个脸皮厚的主; 说不好被说哭了也不一定,不想蕴宁竟是反应快的很。
方才那番话不软不硬,却算是说道花姨娘的痛处了。
孙氏看情形不妙,心里就有些后悔——
之前在陆家时不是已经摸透了陆家这位少夫人的脾气了吗; 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自己真是嘴贱,干嘛还要招惹她?
花姨娘或者奈何不了袁蕴宁,却免不了要发作自己。
急于给花姨娘挽回面子,上前就拉了拉蕴宁的袖子,讪讪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张夫人不张夫人的,这是花夫人……赶紧的,给夫人赔个不是……”
语气里却明显带上了求饶的意思。
“放开。”蕴宁却是不乐的和她纠缠,神情要笑不笑的瞥了孙氏一眼,低声提醒道,“今儿个可是庆王世子大婚的好日子,孙夫人再要搅闹下去,惹得主人家不喜,怕是不美……”
听蕴宁提到庆王府,花姨娘越发咬牙——
今儿个景华园高堂满座,花姨娘却笃定,再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自己在庆王府有面子。毕竟不是自家老爷力撑,周珉何来这把大的殊荣?
当下冷哼一声,瞪着蕴宁的视线阴鸷无比:
“赔什么不是?以为哪个就稀罕不成?待我回去告诉老爷,只让老爷问一问陆阁老,娶得恁般眼睛朝天的高贵儿媳,在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跑到庆王府作天作地!”
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威胁。
蕴宁往周围看了一眼,便瞧见远远的正有管家娘子陪着一个少女匆匆往这边来,离得近了便认出来,对方不是旁人,正是云阳郡主。
心知应该是下人已经过去把这里的事情禀报上去了。虽然不齿庆王府的为人,可再怎么说都是周珉成亲的日子,蕴宁便想着等云阳过来,看她怎么说。
如何也没有想到,瞧见被花姨娘和孙氏围住的人是蕴宁,云阳郡主竟是站住了脚,再不肯往前挪一步,脸上也现出揶揄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蕴宁脸色就是一冷。哪里还肯再虚与委蛇,当下脸一沉,先冲着依旧挡着路不许自己离开的孙氏道: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满帝都哪个不知,吴阁老夫人乃名门望族张家小姐,孙夫人你口口声声花夫人,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们,吴阁老已然停妻另娶?”
又转向花姨娘:
“我身份是不是高贵,还轮不到你一个姨娘妄加评说。”
再不想蕴宁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孙氏脸都白了,下意识放开蕴宁的衣袖。
这袁蕴宁,她怎么就真的敢和自己翻脸。
看着花姨娘清白交错的那张脸,人群中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远处站着的云阳郡主这才觉得不妙,忙快步上前,先冲着花姨娘一笑:
“啊呀呀,夫人这是怎么了?走走走,快跟我到里面坐,母妃方才还说,让我好好招待您呢。”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之余,更是隐隐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为了想看袁蕴宁出丑故意不上前,眼下花姨娘受了这么大屈辱,吴阁老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忙上前,想着先把花姨娘带走,好歹过了眼前这关才好。不想吴丽华却是不干了,上前一步拦在云阳面前:
“云阳姐姐,你终于来了,可一定要给我跟阿娘做主……”
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怼回来,甚至还当众点破了花氏姨娘的身份,吴丽华只觉也如同被人当众刮掉一层脸皮相仿。
这会儿看作为主人的云阳郡主到了,吴丽华如何肯善罢甘休?
“早知道庆王府有这等恶客,我和阿娘如何敢登门道贺?”
“堂堂庆王府,如何能让陆家少夫人作威作福?”
“庆王府这里,我和阿娘是不能留了,不然,还不得让人给作践死?”
说着搀起花姨娘的胳膊,就作势要往外走。
听吴丽华话里话外分明是把自家也埋汰上了,云阳郡主脸色也颇有些难看,既厌烦花姨娘母女上不得台面,时时拿吴阁老的牌子压人,更恨蕴宁不给庆王府并吴家面子,才会让自己处于如此两难境地。
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拦住花姨娘母女,陪着笑脸道:
“丽华妹妹何出此言?你们都是庆王府好容易才请来的贵客,眼下婚礼就要开始了,如何也要用了喜宴才好啊。”
“不是我和阿娘要驳郡主的面子,”吴丽华却是执意往外走,“只被人这般羞辱,我和阿娘还有什么脸面再呆下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云阳郡主如何不明白吴丽华的意思,一边上前拦住两人,一边冲蕴宁陪笑道:
“吴阁老陆阁老都是朝廷重臣,不过一句两句话罢了,真是因此闹得两家不和,传出去未免被人笑话,少夫人是晚辈,就先服下软,外人知道了,也只会夸奖少夫人……”
一句话说的蕴宁怫然变色:
“郡主慎言!我娘家是武安侯府,婆家是百年名门,你想要充什么人的晚辈自是随你,却不要随意攀扯了我来!”
吴丽华气的咬牙:
“郡主你也瞧见了!或者我们走,或者她走,我和阿娘绝不会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
“吴小姐这话也正是我的意思。”蕴宁冷笑一声,看云阳郡主明摆着是要站在花姨娘一边,也不愿再留下来,“贺礼已然送上,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
蕴宁话音一落,武安侯府的几位夫人也跟着越众而出,纷纷告辞离开:
“一个姨娘罢了,不过受了些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眼里可还有家教礼法?”
“为了个姨娘,就敢折了我们家姑奶奶的面子,庆王府的威仪,可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可不,和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坐在一起,真真是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
能在景华园入座的,哪个不是原配嫡妻?早就对这对飞扬跋扈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捧着她们的母女看不过眼了?
又有袁陆两家亲戚甚至延陵崔家的人,都纷纷起身跟着告辞离开。
耳听得一句句刺耳的话传过来,花姨娘和吴丽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至于云阳郡主,则根本就是急的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真是让这些女眷就此离开,庆王府可真是要名誉扫地了。
更不要说眼下还是事关兄长过继大事的节骨眼儿上。
手足无措间,忙忙的让人去请庆王妃。
正无计可施,忽闻忙乱的脚步声传来,抬头瞧去,恭恭敬敬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旁人,正是庆王妃,她的身侧,则是被一大群内侍、宫女簇拥着的太后娘娘。
胡太后竟然亲自驾临。
景华园内一时悄无声息。
云阳郡主长出一口气,忙忙的过去见礼:
“云阳见过皇祖母,母妃……”
其余命妇也跟着屈身给太后见礼。
“诸位夫人莫要客气,”太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今儿个是哀家的孙子成亲,哀家是主,你们是客,莫要太过拘礼,可要尽欢才是。”
众命妇齐声应诺。这才站起身形。
太后神情明显很是满意,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站的最近的吴丽华身上,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没想到这么多人里,胡太后独独叫了她一个,吴丽华激动的脸都红了,忙上前就拜,却被胡太后拦住,笑着道:
“你是吴阁老的掌珠?”
吴丽华连连点头,却是嘴唇哆嗦着,除了“太后”这两个字就什么也不会说了。
胡太后却是不以为忤,笑着点头:
“是个安静的好孩子,怪不得你爹疼爱你。”
说着便让人打赏:
“哀家瞧着,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一番话说得花姨娘也喜笑颜开——女儿是个有福的,自己这个当娘的福气自然也不会小了。太后的意思,分明是暗示能让老爷和自己得偿所愿。
庆王妃也跟着凑趣,忙不迭让人同样拿了对儿镯子送给吴丽华当见面礼,又特特嘱咐云阳郡主:
“今儿个人多事杂,府里惯是有那等蹬鼻子上脸、不知进退的,你可瞧着些,莫让丽华被人欺负了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旁边的人谁还听不出来太后也好、庆王妃也罢,都是给花姨娘母女撑腰的?
至于被晾在一旁的蕴宁,则分明就是庆王妃口里“蹬鼻子上脸、不知进退”的主了。
旁边的孙氏看蕴宁等人被太后无视在先,又被庆王妃斥责在后,只觉和大夏天吃了个西瓜似的,从头到脚,无比通泰。
刚要上前凑趣,外院忽然鞭炮齐鸣。
庆王妃脸上笑意顿时止也止不住,明白这是新媳妇娶进门了。
又和云阳郡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胡太后,刚要招呼众人一道前去大厅观礼,不料还未开口,却有整齐的马儿踢踏的声音传来。连带的一声怒喝同时传来:
“大理寺办案,周珉何在?”
☆、第 256 章
太后顿时怫然变色。
早知道皇上不会甘心; 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真是让他得逞,坏了这场婚礼; 不但之前给周珉造的势; 全都白费,就是对胡家也是一大打击。
只可惜事情走到这一步; 可不是自己这个儿子想要停就能停下来的。胡太后自信; 只要孙子不是犯了谋逆的大过,就没有她保不下来的。
当下冷声道:
“梁春; 前面带路,哀家倒要瞧瞧; 哪个胆大包天; 敢在哀家孙子大喜的日子闹事。”
太过愤怒; 浑然不觉一旁的庆王妃早已是脸色苍白,身体更是小幅度的哆嗦不止——
听到外面口口声声说“大理寺查案”,庆王妃第一时间想到了死去的次子周玥。
之前因为对周珉太过失望; 庆王做出了让次子周玥取代周珉的决定。
不想周玥前脚刚出发,后脚庆王就接到了京城来信; 周珉竟是由太后做主,要和胡敏蓉成亲,更甚者; 太后还想法子压着皇上,让他同意庆王进京。
种种迹象无不暗示,尽管周珉在皇上面前并无半点进益,却无疑得到了太后并胡家的全力襄助。
想清楚这一点; 庆王就想赶紧追上周玥,让周玥依旧回胶东。
不想一路急追都没瞧见人影,好容易赶上时,瞧见的却是一个惨烈的现场——
周玥身边近卫几乎死伤殆尽,周玥也是身中数刀,奄奄一息,甚至若非庆王等人出现的还算及时,便是周玥的尸体说不得都会被人匆匆就地掩埋……
痛失爱子,两人不是不难受的,可在发现种种线索竟是指向长子时,庆王妃是又惊又怒兼且痛不欲生。
庆王却是想的更多。再是心痛,周玥已死不能复生,眼下还是大业为重,此事不但不能声张,还得瞒下周玥的死讯,给周珉扫除前路的障碍……
当下只留下几个得力心腹,留在原地处理周玥这件事,夫妻两个却依旧往京城而来……
“母妃,咱们也去看看吧。”看太后已然往外走,庆王妃还呆立原地,云阳郡主还以为母亲是气的很了,忙上前悄悄提醒。
“啊?哦。”庆王妃这才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咱们,咱们也过去吧。”
前院这会儿早乱成了一锅粥。
庆王站在前面,左手边是暂代内阁首辅的吴正荣,右手边则正是刚把新娘带入府中,便闻讯出来的周珉。
甚至隐隐瞧见正厅那里身着大红喜服的盖着红盖头的胡敏蓉的身影……
“周良臣,你这是何意?”瞧着前面来势汹汹的大理寺卿周良臣,和他身后满身煞气的差人,庆王怒不可遏,“皇上有旨让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到寒舍吃小儿一杯喜酒,你周良臣倒好,忤逆皇上圣旨在先,恶意搅闹婚礼在后,你眼里可还有,皇上,还有天家?”
“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太后的声音随即响起,“来人,把这个目无君上的逆臣拿下!”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便有隐身旁边的侍卫朝着周良臣就要扑过去——
不管周良臣要说什么,太后都不准备给他开口的机会。
“太后娘娘息怒。”面对暴怒的太后并庆王,周良臣却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瞧着太后并庆王的眼神还写满了同情,“王爷节哀。”
庆王脸色跟着变了:
“胡言乱语……”
只他一句话未完,又有更大的骚动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却是一辆八匹马的马车,正拉着一口棺材缓缓驶进庆王府。
这下不止太后等人,就是跑来贺喜的一众宾客也都目瞪口呆——人家成亲却送了一具棺材进来,这不诚心找事吗。
唯有庆王,却是呆了一下后,直觉不妙: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本王赶出去……”
只他话音没落,棺材四面木板却是同时打开。
云阳郡主扶着庆王妃站的最近,棺材散掉的一瞬间,正好看清楚里面人的长相,先是因为对着个死人,骇的魂儿都要飞了,下一刻却是突然觉得不对——
躺着的这人,怎么那么像二哥周玥?
云阳和周玥年龄相差不过两岁,一众兄弟姐妹中,就数两人感情最好。
即便这会儿吓得要死,却依旧强撑着再认真瞄了一眼,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二哥……”
竟是一下瘫软在地。
云阳一声哭叫出口,庆王妃先就受不住,压抑了这么多天,不过是勉强撑着罢了,这会儿突兀见到周玥的尸体,竟是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厥了过去。
周良臣趁机高声喊道:
“太后娘娘,老臣并非想要搅闹世子婚礼,只兹事体大,日前大理寺接到报案,说庆王次子周玥被人袭杀,死于非命……”而嫌疑人不是旁人,正是周珉世子……”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就是已然扑过来的太后侍卫都有些吓到了。
至于哭倒在地的云阳,已是挪到棺材旁,握住周玥一只手:
“二哥,二哥,是谁,要对你下此毒手?”
庆王惊得眉头青筋直跳,却是爆喝一声:
“胡说什么?这人怎么会是你二哥?”
想着次子反正已经不在了,又担心太后怪罪,周珉和周玥兄弟相残的事,庆王根本就是一个字都没跟太后提……
又怎么能想到,自己让人秘密运回胶东的周玥的尸体,竟是被人带到了京城,还在长子成亲的这一天送上门来?
偏是这样的话,庆王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暂且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再缓缓图之。
只他想些什么,云阳郡主却是丝毫没有领会,年纪又小,哪里能体会老父的一片“苦心”,只一径哭着道:
“太后娘娘,父王,我怎么可能把二哥都给认错……这就是二哥,绝不会有错……到底是谁,要对二哥下这般毒手?父王,太后娘娘,你们一定要替二哥报仇啊。”
……
至于周珉,早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让人袭杀周玥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兄弟的尸首,则是另一回事。
……
庆王一家的表现尽皆落入胡太后眼中,到这会儿要是还意识不到什么,胡太后就真的是老糊涂了。
被谋杀的是次孙,嫌疑人是长孙,偏是这么大的事,庆王还瞒着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以致被皇上抢了先机,让自己落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胡太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旁边默不作声的梁春忙上前一步,扶着胡太后上了辇驾,穿过人群,离开庆王府,往宫城去了。
临上车时,却是深深的看了正厅里摇摇欲坠红色身影一眼,眼中有暴戾之色闪过……
胡太后一走,庆王如何不明白,事情是瞒不下了,眼下更要紧的是要想法子如何把自己给撇清出去……
声势浩大的一场煊赫婚礼,就这样草草收场。
除了胡家外,所有来宾也不敢久留,纷纷寻了自家女眷先后告辞离开。
花姨娘和吴丽华则直接奔着吴正荣去了。两人今日连番受辱,方才又因太后青眼有加,站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靠前,算是把周玥死后的模样瞧了个清清楚楚,惊吓过度之下,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吴正荣刚和庆王说完话,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今儿个主动附和太后诏令百官到庆王府道贺的懿旨,无疑是彻底得罪皇上了。本想着富贵险中求,搏个从龙之功,不想却是这么个结局。
正自神思不定,一转眼,就瞧见面无人色的花姨娘母女,忙定了定神,迎了过去,探手扶住花姨娘:
“可是受了惊吓?无妨,咱们这就回府。”
花姨娘只觉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眼泪却是“唰”的下来了,哽咽道:
“老爷……”
知道花姨娘怕是惊着了,吴正荣忙低声抚慰,又示意吴丽华上前扶着花姨娘,他好让人把马车驶过来。
吴丽华点了点头,刚要上前,眼角的余光却是瞥见另一对并肩走过来的璧人,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却是陆瑄正陪着蕴宁走到近前。
一片忙乱中,这对儿小夫妻却是走的不紧不慢,两人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温馨,和旁边人的狼狈显得格格不入。
察觉到旁边投过来的视线,陆瑄下意识抬头,正好和吴正荣对了个正着,当下停了脚步,上前给吴正荣见礼:
“见过阁老。”
蕴宁也跟在后面福身。
吴正荣还未说话,吴丽华却是怒声道:
“假惺惺的做什么!方才就是这女人欺负我娘!”
吴正荣脸色瞬时有些难看。在家里宠女儿是一回事,眼下这情形却又是另一回事。
早就知道女儿有些口无遮拦,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没一点儿眼力劲。
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太后都铩羽而归,自己处境较之太后而言,自然更是极为不妙。
若然吴丽华这会儿出言不逊呵斥的是旁人,吴正荣心烦意乱之下,或许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是对象是陆瑄和他夫人。
方才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时,吴正荣不经意间却发现,唯有陆瑄,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儿惊诧之色。
这样的表现,或者是陆瑄根本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或者是城府太深。
吴正荣却更倾向前者。
毕竟记得不错的话,陆瑄被周瑾抽调到身边,就外出公干,前日才从外地回来……
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这陆瑄别看年纪小,却不是一般的可怕……
以皇上眼下对自己的憎恶,自然要怎么低调怎么来,别看陆瑄年纪小,吴正荣这会儿却是根本不敢小瞧她。刚才还想着套套他的话呢,不想女儿开口就说了这样一番狂妄的话。
当下脸一沉,冲着吴丽华斥道:
“爹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如何这般刁蛮无礼?还不过来给清河县君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开国大将军傅元江二十六岁离家逃亡,三十六岁荣归故里,和皇上亲如兄弟,又娶了长公主为妻,只可惜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不能填补失去爱女的痛断肝肠、锥心刺骨……
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将军府大小姐傅月明,摇身一变,成了秀才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傻白甜娇美小娘子的故事……
☆、257
“爹爹的意思是; 不管女儿受了多少委屈,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都得忍着不说; 还得跟人赔不是吗?”
吴丽华脸上登时显出无尽的委屈来。水灵灵的杏眼盈满了泪水,却是不说话也不看吴正荣; 反而可怜兮兮的瞧向陆瑄——
自打和母亲一块儿被迎回吴家; 吴丽华走到那里不是逢迎者众?
而这些分明就是吴正荣乐见并纵容的结果。
甚至吴家嫡出的孩子,在吴丽华面前都须得容让三分; 不然真被吴丽华告到吴正荣面前,轻则被呵斥; 重则受罚。
吴正荣责骂嫡子女的话概括过来就是——
吴丽华之前受了太多苦; 其他孩子则跟着自己安享尊荣; 对上吴丽华,只有容让的礼,再不许给吴丽华受半分委屈。
也正是吴正荣这般无原则的宠溺; 才让本就心比天高的吴丽华性情越发骄纵。以为京城上下,除了那些金枝玉叶惹不得; 就没有哪个可以和她比肩的。
偏是之后接触的也俱是吴家交好的人家,直接不用提点,就百般哄着吴丽华了。
还是头一回碰见蕴宁这样既不让着也不肯哄着她的主。
气恼之下; 才会拿花姨娘说事,直接当面给蕴宁难看。
甚至刚才,吴丽华也是耍了小心机的,想着自己这么一说; 固然爹爹可能会碍于面子,说自己两句,陆家这位俏郎君虑及前程,必然不愿和爹爹翻脸,到时候瞧着袁蕴宁被夫君苛责,也算是能出一口恶气了。
不得不说吴丽华这般想法也是颇为正常。毕竟蕴宁年龄大些,且已为人妻,吴丽华年纪小,还是深闺里的小姐,再有依着常情,就是两家孩子闹矛盾了,作为家长的哪个不是先反思自己的过错,安慰旁人家的孩子?
再有吴丽华又生的颇为娇俏,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就是吴正荣,也隐隐有些后悔,再瞧见旁边的花姨娘,即便没说什么,也是红了眼睛的模样,想着是不是方才陆家少夫人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女儿这般难过……
陆瑄淡淡看了吴丽华一眼,在吴丽华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终于慢吞吞开了口:
“拙荆性子温柔,最是善良不过,绝不会无缘无故和人妄生口角……”
所以我老婆要是和人发生矛盾了,必然是旁人的错。
又转向吴正荣:
“学生自来仰慕阁老风范,想来是吴小姐年纪小,正如阁老所说,或者有些口无遮拦。这也就是碰见了我家夫人,若是旁人,怕是难免会心生芥蒂。”
这下子就是吴正荣也是哑然。即便身为一代文人典范,吴正荣也莫名有些想骂娘的冲动——
自己谦虚一下,呵斥女儿是一回事,你直接指着鼻子教训我没教好女儿却又是另一回事。一时只觉心头一万匹草泥马驰过,却偏是方才自己也认了女儿的娇蛮,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至于吴丽华,则明显以为自己幻听了,目瞪口呆的瞧着陆瑄,连里面的泪水都给气回去了——
即便吴正荣再宠她,之前和家里兄妹发生矛盾时,处罚姊妹之前也会意思意思说她几句,好叫旁人心服口服。
怎么这俏郎君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摆出一副“我妻子没错,要是我妻子和旁人发生矛盾,那也绝对是旁人的错”!
第一次知道,原来不讲理的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本以为自己爹爹已经够宠自己了,可是比起宠老婆的陆瑄而言,差了何止千里万里。
一时又是失落又是气苦。
陆瑄却已经不耐烦留下,冲吴正荣一拱手,客气有礼道:
“吴小姐年纪小,还是不宜责罚太重。下官先行一步。”
这哪是讲情,分明是临走时还不忘提醒吴正荣,让他莫要忘了责罚吴丽华。
蕴宁也跟着告辞,期间依旧是眼神都不肯给努力展示存在感的花姨娘一个,两人眼里,别说寒暄,根本就是一副“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我们就是瞧不上眼”的样子。
眼瞧着陆瑄温柔的退后一步,亦步亦趋的陪在蕴宁身边往外而去,期间两人不时相视而笑,和和美美的样子,当真是羡煞旁人……
花姨娘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以往还自己安慰自己,即便没有正室的身份,却比正室还要风光,这会儿却是恍然明白,无论如何自我安慰,原配面前,却是始终不能抬起头、直起腰杆来。
至于吴正荣父女,则是瞧着并肩远去的蕴宁两人,已是双双风中凌乱了。
好半天吴丽华才回过神来:
“他们,就这样走了?这哪里是状元公,分明是个狂生……”
说好的仕途不好混呢?说好的爹爹是百官之首,所到之处,人人仰望呢?
这陆瑄虽然口口声声“下官”,其实根本就没把父亲这个首辅放在眼里吧?
吴家马车正好过来,吴正荣憋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还有耐心听女儿的抱怨?
“还不快扶着你娘上车?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吗?”
……
“以后莫要这般说话了。”直到坐上车,蕴宁心里甜丝丝之外,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人前被陆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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