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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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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些人的表情,怎么就有些一言难尽呢?
正自琢磨不透,陆瑄已经扔了笔,示意差人拿走宣纸,两个差人小心的各执一头,转过身来。和王梓云的字放在一起,向周围展示一圈。
外面本来喧闹的人群登时一静,王梓云本是信心满满。毕竟从小练字,王梓云一直受的是名家指点,若论文章,或者要低崔浩一头,可是字的话,却至少能和崔浩比肩。
却在瞧见陆瑄的字时,心头猛地一沉——
铁钩银画,字字刚劲有力,直透纸背,不独潇洒之极,更兼独具意蕴,一个个仿佛活了一般,让人看一眼不自主就沉入进去。
如果说王梓云的字只能说好看,却没有精气神的话,那陆瑄的字根本就是让人止不住心神俱醉。
直到差人拿着字进了如意楼,外面的读书人才如梦初醒:
“啊呀,这是,陆公子的字?”
“简直是,出神入化!”
更有那等迷恋书法的,竟是抓耳挠腮,恨不得这会儿就能描摹一番才好。
至于陆瑄身后的举子们,也跟着长出一口气。毕竟陆瑄一身所系,不独他自己的功名声誉,便是他们这些人可也和陆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之前虽听杨修云极为推崇,可大家依旧有些半信半疑,这会儿亲眼见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些。
两人大字很快呈了上去,一眼瞧清楚陆瑄的字,饶是胡庆丰这等学问不精的,也不觉倒吸了口冷气。
那边两人试卷也被展开,浏览完后更是俱皆沉默——
陆瑄的字和试卷上分明就是一人,他这样的字,根本不可能是裴云杉的手笔……
胡庆丰脸上神情就有些冷——王梓云这个废物!
却又缓缓长舒一口气,亏得还做了其他准备……
“两位公子,这是几位大人拟好的试题,以半个时辰为限……”
差人很快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准备好的试题。
陆瑄接过,拆开来,却是“止戈为武”四个大字。
摊开面前纸张,挥笔写下“止戈为武”这个题目,刚要再写,忽觉不对,忙抬头去看,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再低头,却是脸上神情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戈”字上正放着一朵小小的珠花,更是陆瑄最熟悉不过,分明是蕴宁耳环上的。
连带的一个尖细如丝的声音同时刺入耳膜:
“输给王梓云,不然,就等着给袁蕴宁收尸吧。”
☆、变起
许是被陆瑄的字给打击到了; 王梓云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不自觉的总想抬头去看陆瑄。一开始还没发现异常,片刻后却是察觉出不对——
还想着对方说不得已经泼墨挥毫; 没想到陆瑄却是连笔都没拿; 一径呆坐在那里,对着题目发呆。
别说王梓云奇怪; 就是陆瑄身后不远处的杨修云也大为诧异。毕竟陆瑄才华如何; 旁人不知,他最是清楚; 放眼大正,杨修云可不以为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能有哪个可以与之比肩。
眼瞧着那边王梓云沉思片刻; 已是提笔开始解题; 陆瑄却依旧端坐位子上,对着白纸凝目沉思……
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中,气氛顿时显得凝重无比。
眼瞧着时间已是过去了大半; 陆瑄才缓缓提起笔,却是在砚台里一点点研磨着。
围观的人也明显发现了不对劲;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不是会元吗,如何竟是一副江郎才尽的模样?”
“什么江郎才尽?说不好本来就没才,这会儿露馅了才对!”
“我瞧也是!还以为那是传言呢; 毕竟陆家家风最是清正,现在瞧着,这春闱作弊,十有八九是真的吧……”
至于陆瑄身后那些考中的举子; 更是脸色惨白——
若然陆瑄的会元成绩证实作弊,所有人的成绩怕是都会作废!
陆明熙也明显注意到了下面的异常情形,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陆瑄根本不是那等任性妄为的人,既是决定入仕,就绝不会出尔反尔,更别说还事关陆家兴衰存亡……
会这般反常,必然是出了让他无法接受的大事。
要说这世上,能让儿子大异常态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母亲崔老夫人,另一个则是儿媳。
自己就在这里坐着,并没有家丁来禀报什么……
脸色突然难看至极——
出事的,十有八、九是儿媳妇袁蕴宁!
蕴宁这会儿已然冲到张虎身侧,把人翻过来,才发现张虎右胸处正插着一把刀,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却已是极为微弱,唯有两只手,依旧朝着草屋的方向伸着。
蕴宁从怀里掏出金针,以最快速度帮张虎护住心脉,爬起来用力推开门的同时,手跟着从怀里摸出一包迷药,朝着房间里撒了过去。
“不好!”房间里果然同时传来惊叫声,人影晃动间,几个黑衣人抢身就往外冲,却是堪堪走到门槛处,“噗通通”全都栽倒在地,竟是足有四五人之多。
蕴宁又等了片刻,见再无人出来,才撩起裙子下摆往房间里去。
房间里颇为阴暗,可不妨碍蕴宁瞧见角落里的乱草堆上,一个头朝下趴在那里的血糊糊的人,虽然看不见脸,可正如张元清所说,那人脚上穿的正是蕴宁亲手做的鞋子。
“祖父!”蕴宁强忍住泪水,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伸手要扶,不想触及对方衣服的一瞬间,那人突然翻身而起,反手扣住蕴宁。
蕴宁霍然抬头,眼前哪里是老爷子,分明是一个蒙着脸面的汉子!
一时又惊又怕,以自己迷药之强,怎么可能还有人这会儿保持清醒?
殊不知那男子却是比蕴宁还要震惊——
一行人里他功夫最高,更甚者从小就训练对抗各种药物,本以为这次出手对付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如何也没有想到几个兄弟竟是全折了进去不说,自己这会儿也是拼命咬着舌根,靠疼痛刺激着才能保持一点清醒……
当下一手拖着蕴宁,一手倒拽长剑,踉跄着往茅屋外而来:
“放下……”
“武器”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后面躺着的黑衣人中,一个身影却鬼魅般站了起来,摊开的手如铁钳子般瞬时按上男子后心处,掌心轻吐,黑衣男子身形一软,随即仰面朝天往后栽倒。
连带的被拖着前行的蕴宁跟着落到一个瘦削却有力的怀抱里。
蕴宁身体一僵,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却突然一旋身,许是终究受了药物影响,行动间明显有些不够灵活,堪堪把蕴宁结结实实的护在身后的同时,一声刀割入肉的钝响同时传入蕴宁耳中。
蕴宁忙要抬头,却被那双有力的臂膀一把按住,浓浓的血腥味儿随即扑面而来。
却是男子反手一剑,正好把扑过来的黑衣人扎了个透心凉,随着男子反手抽出剑来,黑衣男子跟着扑倒在地。
男子身形趔趄了一下,蕴宁下意识扶住,正好对上黑衣人一双星眸。
蕴宁刚要发问,身形忽然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男子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快去如意楼!”
等蕴宁回过神来时,人已是被抛出了包围圈之外。荆东荆西跟着冲了过来,他们旁边则是身上沾满鲜血明显受了伤的张元清。
瞧见完好无损的蕴宁,张元清差点儿喜极而泣:
“少夫人——”
“你们快走!”荆东荆西回身挡住两个追过来的黑衣人,冲着两人高声道。
到了这会儿,蕴宁如何不明白,所谓的祖父重伤,根本就是有心人特意给自己设的圈套,目的定然是针对陆瑄。
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
“张伯,咱们走!”
却是不自觉回头朝包围圈中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怎么这般熟悉……
两人跌跌撞撞往乱坟岗方向疾奔,好在众人来时的车马还在。
“小姐快上车。”张元清直接就要去拉车。
却被蕴宁制止:
“咱们骑马。”
从自己离家到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坐马车往如意楼去的话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袁家人善战,无论男女都会几手拳脚,蕴宁倒是没跟着练过,骑马上却还算过得去。
主仆两个很快上了马,蕴宁一扬马鞭,那马有些受惊,猛一尥蹶子,差点儿把蕴宁甩了下去。又原地转了一圈儿,才撒开蹄子往乱葬岗下疾奔而去。
张元清吓了一跳,忙一夹马腹,从后面追了过来。
由张元清的马在前面引着,蕴宁的马也渐渐驯服。
两人很快上了官道,照这样的速度,不耽误的话,再有小半个时辰,应该就能赶到如意楼。
蕴宁只觉心急如焚,即便被颠的头晕眼花,好几次都差点儿从马上滚下来,却是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正自疾行,跑在前面的张元清猛一勒马缰绳:
“迂——”
却是前面大路上正有一大群人站在那里,有摆设香案的,有安防纸人纸马的,竟是要祭祀的模样。
听见马蹄声,当即有人出来,远远的吆喝道:
“兵部尚书府在此祭祀,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胡家的人?
张元清愣了一下,忙也高声道:
“这是我们朱雀桥陆家少夫人,有急事赶往京城,还请贵府行个方便。”
却被对方断然拒绝:
“谁家都不行!今日祭祀事关我家二小姐来世轮回,仪式不结束,任何人不能通行。”
随着他话音一落,又有一群道士出来,竟是围着香案摆阵的模样。
“不用跟他们废话!咱们冲过去!”蕴宁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包药扔给张元清。
张元清接过来,直接撕开,两人同时呼喝一声,朝着拦在前面的胡府家丁就冲了过去。
明明瞧着对方不过一双老弱罢了,再想不到竟是这般悍勇,那拦在前面的下人吓得忙往旁边躲。
“袁蕴宁,你敢!”一声厉喝随即传来,却是胡敏蓉,正从旁边马车上下来,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男子,瞧见马背上的蕴宁,男子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毒之意。
“胡敏蓉,让开!”蕴宁怒声道。
“袁蕴宁,你莫要欺人太甚!”胡敏蓉脸色发青,星眸中又隐隐含泪,“我妹妹遭遇不测,年少早夭,好容易请高人推算了今天这么一个黄道吉日,助她早入轮回……你若是还有半分怜悯之心,就莫要行此丧尽天良之事……”
“好……”蕴宁两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下一刻却是敛尽情绪,一步步靠近胡敏蓉。
“啊呀,陆夫人瞧着怎么受了伤?”胡敏蓉身边的年轻人上前一步,看似殷勤的伸出手,“不然,小人扶夫人下马?”
却被蕴宁一鞭子摔开:
“滚!”
男子猝不及防,脸上狠狠的挨了一鞭子,又有些被蕴宁气势吓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
胡敏蓉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两人之前不是没打过交道。只胡敏蓉从未把蕴宁放在眼里,一直认定蕴宁除了生的尚好之外,其余则乏善可陈。
是以每次面对蕴宁,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会儿却是无端端多了些危机感,当即喝到:
“来人,请陆少夫人旁边坐着观礼……”
不想这边话音一落,那边蕴宁已是直接扔出了一包迷药来,胡敏蓉即便离得远,却依旧觉得一阵头晕,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挡在自己身边的家丁已经尽皆软倒,大惊失色之下,已是气急败坏:
“袁蕴宁,若你敢破坏了我妹妹的轮回之祭,胡家必要你拿命来偿!”
更是后悔不迭,不该轻敌,还想着袁蕴宁带着个受伤的老仆,只能乖乖被摆布,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身上竟带的还有这么强的迷药。
忙要叫人拦住,蕴宁却已冲到近前,一下拽住胡敏蓉,拔下头上簪子对准胡敏蓉的脖子:
“都退下,让我过去,你们大小姐自会无恙,不然,就等着给你们大小姐收尸吧。”
口中说着,手一用力,胡敏蓉痛的“啊”了一声,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亲们元宵节快乐(*^__^*)
☆、231
混在家丁中几个目露精光的男子也明显没想到蕴宁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再有她刚才扔出去的迷药,效果委实惊人; 没奈何; 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出人群。
蕴宁转身; 瞧了一眼步步紧逼的胡府家丁; 推搡了胡敏蓉一下,厉声道:
“让你的人原地站住; 不许跟过来。”
胡敏蓉脸色更加惨白,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不怪她惊恐; 实在是胡敏蓉有预感; 自己不肯依着袁蕴宁说的去做的话,对方真的会杀死自己。
张元清紧紧的跟在蕴宁身后,牵着两匹马; 警惕的注意着周围。主仆两人一步一步从人群中穿过。
眼瞧着渐渐的远离了胡家人,张元清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蕴宁松开胡敏蓉; 顺手一推,回身就要上马。
不想胡敏蓉忽然往后疾奔,口中更是厉声道:
“抓住他们两个!”
蕴宁还没反应过来; 身边的马已是希律律一阵惨叫,然后一尥蹶子,挣脱缰绳,飞一般的跑了。
“小姐——”张元清眼疾手快; 忙上前一步,堪堪把蕴宁护在身后,自己却痛苦弯腰——
小腹处正钉着一柄飞刀。
至于两匹马身上可不也是被飞刀所伤。
“抓活的!”胡敏蓉冷声道,“先让她跪在我阿妹的灵前磕头赔罪,然后再押到朱雀桥,让陆家阖府上下瞧瞧,看看他们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随着一声“遵命”几个劲装男子一下从阴影中跳了出来,个个手持兵器朝着蕴宁两人逼近。
“小姐,你先走——”张元清猛一推蕴宁,踉跄着抽出兵器。
“想走,就凭你们?”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却是并没有靠近——眼下不能确定袁蕴宁身上还有没有迷药,自然是离得远些更安全。
“识相的乖乖跟我们回去,向我家小姐赔罪,不然,袁小姐我们虽不敢动,你这位老仆却定要把命留在这里。”
“小姐,您只管走,不用管我!”张元清眼睛都红了。
蕴宁却是转回身,直接站到了张元清身后,自己充当了掩护人的角色:
“咱们走!”
和方才密林在中不同,眼下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蕴宁笃定,就是给对方几个胆子,也绝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因着一个冲撞祭祀的由头就敢杀了自己。
胡敏蓉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更加阴毒——自己还是小看了袁蕴宁!
只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任她回去!
恨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真要我妹妹死不瞑目不成?先把那老东西收拾了!”
不见见血,袁蕴宁就不懂什么叫害怕!
几个汉子一咬牙,当即就要往上冲,可刚一靠近,蕴宁随即一挥手,吓得众人又忙往后跳。
偏是他们一撤离才发现,蕴宁根本没扔什么东西。
如此两次三番,几个汉子已是脸色铁青。更是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或者对方手里根本就没有了迷药。
到最后心一横,即便蕴宁扬手,也不肯退却。
不想这一扑上前,蕴宁跟着松了手,几人登时一阵眩晕,踉跄着栽在了地上。
眼瞧着一干人等再次失手,胡敏蓉银牙差点儿咬碎——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把袁蕴宁留下来!
“小姐放心!”侍立在旁边的年轻男子阴阴一笑,“我这就带人追过去。”
口中说着一声唿哨,翻身上了马:
“三人一组往上冲!”
倒要看看,这小娘皮手里能藏多少药!
张元清受伤,蕴宁又是女子,一路奔波之下,两人速度如何比得上骑着马的人?
竟是不过片刻,就被追了上来。
“小姐,你快跑!”张元清转身,护在蕴宁身后,小腹上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再坚持会儿。”蕴宁反身扶住张元清。怀里这会儿还剩下一包药,算算时间,家里应该也快来人了。
看蕴宁两人明显跑不动了,马上男子笑的越发猖狂,一催马匹,就越过了蕴宁两人,指着最前面三个家丁:
“你们过去,把他们拿下!”
三个家丁答应一声,怪叫着朝两人扑了过来,蕴宁无法,只得把怀里最后一包药给丢了出去。
三名家丁果然应声而倒。
“再来!”男子冷笑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倒要看看,你怀里能藏多少药!”
说着又要吩咐下一组往上冲。不意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男子不觉有些着恼,一抖缰绳,转过身形,对着越跑越快荡起滚滚烟尘的马上骑士傲然道:
“前面是兵部尚书府有急务处理,无关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不想对方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催马上前,更是随手摘下马鞭,双腿一夹马腹,竟是以无与伦比的非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再敢往前走,信不信爷让你有来无……”男子顿时不悦至极,更甚者还晃了晃手中兵器,只话还没说完,就“啊”的惨叫一声。
却是那打马过来的人甫一跑到近前,手中马鞭兜头就抽了过来,这一下力道怕不有千钧,男子身形一下飞了出去,直接砸到勉强赶过来的胡敏蓉的脚下。
“梁峰——”胡敏蓉惊叫一声,一个收势不住,脚下一趔趄,若非旁边人扶住,可不就和男子砸在一起?
一时又惊又怒又怕,颤声道:
“何方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马行凶,眼里可还有朝廷律法……”
只她声音响起的同时,蕴宁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二哥——”
声音嘶哑,让人听了就想落泪。
马上不是旁人,正是袁钊睿。
一眼瞧见发髻散乱、一身狼狈的蕴宁和浑身鲜血的张元清,袁钊睿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从把妹妹寻回来,袁钊睿何尝见过蕴宁这么狼狈过?一时心疼的无以复加。
忙先上前一步,把蕴宁揽在怀里,跟着飞起一刀,却是不偏不倚,同样扎在那梁峰的小腹处。
这一刀的力度之大,几乎把那梁峰钉在地上,迸出的血雨直接飞溅到胡敏蓉的面门之上。
把个胡敏蓉吓得脚一软,就坐倒在地。
同一时间,又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却是袁钊鸿和几个堂兄弟带着府内侍卫赶到。待得瞧见眼前情形,一个个脸色俱是难看至极——
袁家儿郎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为的可不是有朝一日被人这般欺负!
“我带着妹妹先走,分一拨人去乱葬岗那儿瞧瞧,剩下的人把这些凶徒全体押送大理寺!”知道这会儿不是叙话的时机,袁钊睿简单的吩咐了一句,抱起蕴宁送到马上,自己跟着飞身上去。
快要被吓晕的胡敏蓉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你们敢!我是兵部尚书长女,你们不许对我无礼!”
口中说着,却已是带上了哭腔——
早听说过武安侯府的人悍不畏死、胆大包天,胡敏蓉却是并没有放在心里。
毕竟这可是天子脚下,大正帝都,比袁家声望更隆的家族不要太多。
甚至就在之前,胡敏蓉还想着等抓到袁蕴宁,让她跪下赔罪之余,还要拿这件事,向陆家、袁家兴师问罪呢。再不想事情变化这么快,眼下自己倒是成了被问罪的那个。
真是被以凶徒的名义押送到大理寺,胡敏蓉可以预料到,自己势必成为整个帝都的笑柄。
只任凭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都不曾让袁钊鸿一行人改变心思。
至于袁钊睿已经载着蕴宁,带了八个侍卫往城里飞驰而去。
甚至到达城门时,速度都不曾降低多少。
袁家儿郎各个擅强弓、精骑射,袁钊睿的马上功夫自然比蕴宁强的太多了,即便在大街上,都能穿行自如。
竟是还没用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如意楼。
不想刚到外围,就被兵丁拦住,待得瞧见马上人是袁钊睿,忙又躬身退开——
今儿个在这里守卫的依旧是袁烈部下。
袁钊睿点了点头,马都没下,照旧催动马儿上前。
兵丁忙在前面帮着开路,以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就有些骚动之意。
许是察觉到什么,正自低头凝思的陆瑄倏地抬头,眼睛往这个方向瞟了一眼,上身猛地前倾,竟是想要站起来的模样,蕴宁眼睛登时热辣辣的,遥遥挥了挥手,就和袁钊睿入了袁烈临时歇息的地方。
即便袁钊睿把蕴宁护的极为严实,陆瑄却是依旧把人认了出来。太过激动之下,竟是禁不住以手掩面。手中饱蘸笔墨的毛笔晃动之下,当即落下一大滴墨汁来,竟是一下把写了没几行的卷面污了一大片。
“时间到!”差人同时一挥手,直接上前抽走了陆瑄手中的笔。
☆、232
王梓云借着交试卷的机会; 看了眼差人手中另一张卷子,却是揉了揉眼睛;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一片策论; 陆瑄写了不过五六行,内容这么少也就罢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上面还有好大一摊墨汁; 整张卷子说是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片刻的恍惚之后,紧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真叫自己猜着了; 陆瑄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王梓云身后那些落第举子登时沸腾起来:
“呸!我就说这春闱有猫腻!”
“可怜我苦学数十年,竟是被这等斯文败类误了前程!”
更有那等情绪激动的; 直接在地上跪倒; 以头抢地:
“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啊!”
竟是涕泗交流、哭泣不止。
至于陆瑄身后的那些取中者,除了杨修云崔浩两人外,无不神情惨淡; 惊疑不定,说是惶惶若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哪还有之前一丝一毫的意气风发?
抚平两人试卷,差人不敢耽搁,忙用托盘盛了; 小心送入如意楼中。
试卷先呈到坐在中间的周珉手中,周珉看了一眼,旋即敛去脸上笑意,转手递给旁边周瑾。
之前陆瑄的异常; 自然早已落入周瑾眼中,这会儿瞧见陆瑄的卷子,神情滞了一下,却是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把试卷放了回去。
胡庆丰自是把周瑾的不自然尽收眼中——
这周瑾还真是和他父亲睿王一般,就是个一根筋没脑子的。以为巴着皇上就能分得最大利益吧?
待得坐实了这春闱舞弊案,周瑾就等着被言官弹劾吧。
毕竟,之前可已查明,陆瑄和周瑾之间乃是旧交!
随手拿起陆瑄污损了的试卷,粗略翻了一下,反手递给陆明熙,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
“莫不是陆公子今日状态不佳?怎么这么长时间,就写出了这样一篇东西来?啊呀呀,这可怎么好,老夫还想着,要领略一番会元公的风采呢!”
跟着抖开王梓云的试卷,文章虽说不上行云流水,却是清秀工整倒也颇为醒目。
胡庆丰捋着胡子,先就叫了一声“好”:
“果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江南王家还真是名不虚传,单看这篇文章,说是才高八斗也不为过。”
他这番话声音极响,明显是要说给陆明熙听的。以周奎元为首,胡党众人围拢过来,自是纷纷附和。
裴云杉意识到情形不对,忙站起身形,待得瞧清楚陆瑄的试卷,更有那滴大大的墨汁,登时倒吸了口凉气,失声道:
“怎么可能?!”
裴云杉身侧正是今科副主考姚青,跟着探头看去,一眼瞧见陆瑄卷子情形,脚下顿时一软,正好撞到面前的桌案,上面茶水顿时歪斜,水迹淋漓之下,衣服袖子湿了大半,姚青却似是没有感觉到一般,满脑子都是一句话“我命休矣!”
看到姚青这般如丧考妣,在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古以来,科举舞弊案最是朝廷痛恨,一旦确认,则不定要滚落多少颗人头,尤其是这两位主考官……
一时痛快者有之,惶恐者也大有人在,茶楼之前的祥和气氛早丧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不远处的陆明廉却是猛一拍桌子,脸上尽是怒容:
“真是不肖子孙!便是祖宗也要跟着蒙羞……”
“明廉公莫要动怒……只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少时,哪能不犯些错误的。”胡庆丰微微一哂,转身瞧向陆明熙,“眼下这样,明熙公瞧着,是否还要再比下去?”
“比,如何不比?”陆明熙眉角上挑,一抹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却是很快恢复平静,“三篇策论,这才是第一场……”
口中说着,忽然顿了一下,却是如意楼下本来直挺挺坐在那里的陆瑄正好抬头瞧过来,父子视线相触,又迅疾分开。
“就依陆公所言。”胡庆丰神情一冷,一拂袖子,“宣布第一场比试结果,挂出两人试卷,然后把下一场题目送过去。”
差人应了一声,捧着两张卷子快速下楼,很快便有洪亮的声音在如意楼外响起:
“第一局,王梓云胜出。”
又有两个差人上前,捧了两人卷子,悬挂于场中。
虽是距离有些远,上面写了什么,看的并不甚清楚,却并不妨碍大家一眼瞧见陆瑄空了大半的纸张,并上面刺眼的一滩墨迹,面面相觑之余,几乎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一个模糊的猜测,难不成,陆瑄的会元真有猫腻不成?!
差人回身,送了陆瑄并王梓云每人一张纸条。
因为第一局的胜利,王梓云这会儿可不是踌躇满志?
利索的展开纸条,“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几个字瞬间映入眼帘。
水漏计时的滴答声同时响起。和上一场一般,第二场比试依旧以半个时辰为限。
王梓云沉思片刻,很快有了思路,提笔时抬眸瞧向对面的陆瑄,不觉皱了下眉头——
和第一场时陆瑄久久凝思不同,自己这边才刚有了思路,那边陆瑄竟已挥墨泼毫,下笔疾书。
王梓云微微一哂。
这句话语出《中庸》,原句是“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本意是讲的中庸之道,君子之道,出题人的用意却是清楚,明显是要剑指陆家父子。
今日后,世人但凡提起陆家,必会同时奉上“伪君子”三字!
一想到过了今日,就可折得会元桂冠,至于看不起自己的陆瑄,则要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王梓云就恨不得大笑三声。
心情痛快之下,文思亦是泉涌,洋洋洒洒一气写了数百言。
偷眼看一眼水漏,三分之一,足够自己再构思一个完美的收尾……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瞬间传入耳中,陆瑄清越的声音随即响起:
“敢问各位大人,学生可能提前交卷?”
有了第一场的经验,王梓云早对陆瑄种种大异常人的行径习以为常——
前面好歹还能坚持到底写上几行,这回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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