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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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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独目无家族,更甚者,连自己儿子都要算计在内……眼下分宗正是时候,不然,将来定会带累整个家族。”
  自己可不放心儿子们追随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为了名利可以亡故亲情的人。
  “珦哥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母亲不慈,还要被父亲时时算计……”陆宗和这会儿才明白,为何二房如日中天时,陆珦会选择过继到长房。
  “所以说别看瑄哥儿表面上对二房没留丝毫余地,其实却最是个心软的,但凡你不辜负他,就能得到庇佑……”陆广言又点了儿子一句。
  已是见识了陆瑄的手段,更被陆瑄能力之强一再刷新认知。可陆宗和依旧不敢相信,父亲竟对陆瑄推崇若斯,听他的语气,分明暗示陆瑄能护住愿意追随他的族人,至于二房那里则只会带来灾难。
  毕竟,即便下场,陆瑄会考的怎样还未可知,是不是能进入官场都是一个未知数,如何还能奢谈其他。若然科举失利,又有什么资格同二房斗?
  陆广言却是捋了捋胡须,有些浑浊的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你放心。瑄哥儿的学问还在明熙之上。再有这孩子的心智,在他手里,陆家兴盛必然更胜今朝!”
  学问还在明熙之上?陆宗和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明熙能做到首辅的位置,心智学问可是远超常人。而现在父亲竟说,瑄哥儿还要胜过乃父?!
  那岂不是说,瑄哥儿此次科举,十有八、九,能问鼎状元。
  之前瑄哥儿就是解元,难不成,陆家的家族史上,还能出一个连中三元的天才?!这于陆家百年家族史,可是绝无仅有!一想到这个可能,陆宗和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
  而此时,层层把守的贡院之内,一众主考官弥封并誊抄完考卷之后,正认真翻阅着一份份试卷,落卷放到一旁,选中的则呈上主考官裴云杉的案头。
  裴云杉师从于名满大正的一代名儒崔老先生,不独本身是天才,更兼勤奋至极,据说天下书籍千千万,却是少有裴云杉没读过的。
  是以尽管一干举子中不乏有文笔花团锦簇者,却是少有能吸引裴云杉视线的。
  当然,那是之前,从方才前后两份试卷呈上去后,裴云杉看完这篇看那篇,到这会儿已是足足看了不下五遍。
  旁人也就罢了,之前和裴云杉打过交道的副主考程实却是敏感的察觉,怕是今科会员就要在裴大人手里两份纸卷中择其一。
  

  ☆、200

  陆家分宗的消息以不可抵挡之势在最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并以最快速度向周边地区蔓延开来。
  如果这会儿有人询问陆明廉高调回京、执掌工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答案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因为陆明廉最想回答的是这四个字:
  苦逼,憋屈。
  作为官场老油子; 陆明廉在地方州郡任职时; 曾令多少豪门大族折戟沉沙,在他手里栽了大跟头; 这次回到京城,更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满心想着压下长房; 取代后来居上的堂弟陆明熙; 让天下人仰望。
  却是再没有想到,会在堂侄陆瑄这里撞了个头晕眼花,头破血流; 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眼下的陆明廉吧?
  更可气的是做为受害者; 陆明廉却收获了最多的谩骂和不齿,硬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连个能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毕竟文官最看重的就是“气节”二字; 陆明熙做为文官之首的名头可不是说着好玩儿的。很多人或主动或被动聚集在陆明廉的周围,冲的可不是他的才学,或即将入内阁的传闻,而是陆明熙的兄长; 陆家当家人的身份。
  骤然听说陆明廉甫一执掌陆家,就过河拆桥,迫不及待的把没了阁老陆明熙支撑的长房给踢了出去,一时舆论哗然。
  即便官场哲学是明哲保身,有些人更是擅长捧高踩低,可同情弱者也是人类本性,更遑论陆明熙这才倒下多久啊,旁人难免会起兔死狐悲之感。陆明廉温文尔雅的人设瞬时崩塌,一上朝,就接受了一番来自同僚白眼的洗礼,连带的,高高低低的“伪君子”“白眼狼”“真小人”的议论不绝于耳。
  把个陆明廉给堵得,恨不得来个以死明志才好——
  你们他妈的知道什么,老子真的冤枉的,老子真是被陆瑄那个兔崽子下了套。算计成这样的啊!
  太过愤怒,没认真看路的后果就是险些撞到人,陆明廉忙往旁边闪了一下,本想礼让对方先过去,不想对方却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听闻古有英雄能脚踹妇孺,拳打老弱,某本当做笑谈,今日观陆公所为,信之!”
  陆明廉脚下一踉跄,好险没摔倒,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你,你……”
  将要骂出口的话却在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又咽了回去,心头已是汹涌而过一万头草泥马——
  对着身高九尺、威风凛凛,还握着拳头,一副随时都会暴起揍人的武安侯,陆明廉到底有多想不开,才会上赶着和他动手啊。
  强忍住满腔的悲怆和委屈,:
  “我不和你这等武夫一般见识。”
  一拂袖子,转身走了。
  武安侯在朝中本就是忠心耿耿的武力担当,再没想到竟还有言辞如刀的激情时刻。一时在广大文官中颇刷了一波存在感。
  和以往文武对峙时,文官一窝蜂为同类代言,唾沫横飞的指责谩骂武将不同,这次竟是一窝蜂的向袁烈表露膜拜之情。
  武安侯有生以来,第一次接收到来自文官的善意,收获了无数的赞誉之词。
  甚至本朝史书有关武安侯的列传上,还详细记载了这件事,除了赞叹袁烈的识英雄于末路的识人之明外,更是对其节义大加褒扬。
  也有人不以为然:
  “听说武安侯和陆家长房可是姻亲,他那女儿很快就会嫁入陆家,眼下所为,分明是亲亲相护罢了!”
  却被一大票文官嗤笑了回去:
  “陆家长房遭难,武安侯不过因为长辈之间一句戏言,便毫无推诿履行婚约,还是在陆家这般艰难的时候,真真是大丈夫所为。就是亲亲相护又如何?照样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须知这之前大家已然得到消息,说是阁老陆明熙病倒后,陆瑄便即登门求亲,武安侯当场慨然应允,要说之前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眼下却无疑是陆家大大的高攀了。
  毕竟这般时候,别说还没有婚约,就是已然定亲的,说不好也会想法子推诿拖延,哪里比得上袁家?不独同意在陆家最艰难的时候定下亲事,还同意立马依着陆家所请,初六就把女儿给嫁过去。
  这般雪中送炭的高风亮节,如何不让人感动莫名?
  殊不知接受了一番高度礼赞,又亲眼瞧见昨日还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工部尚书陆明廉如落水狗一般狼狈而去的模样,袁烈不觉按了按胸口——
  这般助纣为虐,帮着欺负老实人,良心真的会痛啊。
  虽然和陆瑄打交道不多,可哪次但凡有交集,女婿不是持之以恒的走在坑人坑人再坑人的道路上?
  忆起那些一次又一次无一例外栽在陆瑄手里的人,袁烈真的抱以深刻的同情。
  可同情也没办法啊,谁让陆瑄是自己女婿呢,老子不疼女婿,可也得疼女儿啊,就是昏了头,也不会心疼你们这些跟老子毛关系都没有的王八羔子不是——
  成功插刀,功成身退。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引得后面围观的人,又是一阵感佩:
  “武安侯才是真君子、大丈夫,仗义执言,说出了我辈心声!”
  即便之前和武安侯并无多大交集的人家,也下决心,武安侯嫁女那一日,必要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贺,以示对武安侯的仰慕之情。
  消息同时传到了胡家。
  早在知悉陆明熙昏迷的第一时间,胡敏蓉就慌了,毕竟当初打动太后,唯一理由就是把陆明熙拉过来,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婚事会出波折,果然太后那里再没有提起陆家,好在梁春表示,会帮自己达成心愿。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如坐针毡,却得到了陆瑄已经和袁蕴宁定亲的消息,胡敏蓉人都木了——
  袁蕴宁要嫁陆瑄,那自己算什么?更甚者,死了的妹妹胡敏君,又算什么?
  也有人替武安侯小姐感到惋惜——
  之前总听人说,武安侯如何宠爱失而复得的嫡女,现在瞧着,也不过尔尔。
  毕竟,陆家长房的衰落已是势在必然。但凡有一点点疼女儿的意思,怕是都不会允下这门亲事。
  眼下武安侯倒是名声大震,他这女儿这辈子却是没啥指望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一家,便是蕴宁外家,安庆伯府丁家可不也是这般认为的?
  自打听说这个消息,伯夫人吴太夫人镇日里长吁短叹。
  从当初知道一向看不上眼的庶女养的程氏蕴宁才是嫡嫡亲的外孙女儿后,吴太夫人恨极了庶女之外,更是心痛女儿丁芳华。
  想着这对母女以后在袁家日子不定如何艰难呢。
  好在蕴宁回袁家后迅速站稳了脚跟。本是回来一回就在母亲怀里哭倒一回,好险没被愧疚和心痛压垮的女儿丁芳华,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多,日日说的最多的也从原来的“我对不起宁姐儿啊”变成现在的骄傲:
  “我们宁姐儿不知道多乖。”
  “还聪明的不得了……”
  “啊呀,就没见过这么孝顺贴心的孩子……”
  言谈中更是对女儿的婚姻充满期待。一再申明,定会帮宁姐儿选一个家世好、人品好、有才华、长相好的如意郎君。
  可现在瞧瞧那陆家的九公子陆瑄,家世好那是从前,人品好则是未知,有才华更不可考,毕竟春闱刚结束,谁知道他能考出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呀?数来数去,就剩下“长相好”这一条了,这可不是典型的吃软饭的标准配置吗?
  又心疼外孙女儿,真真是可人疼。那孩子虽说懂事坚强,可摊上这样的事儿,少不得会受不住。至于说那个瞧着豁达的女儿,其实最过心软,这会儿不定哭成什么样了呢。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武安侯府。即便这桩婚事已是无可更改,可自己过去一趟,也算是标明态度——
  不管外孙女儿嫁的什么人,自己这个外祖母总会护着她的。
  虽然已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到了袁家时,吴老夫人还是被川流不息、贺客盈门的场面给惊住了——
  这还没到出嫁那一天呢,怎么就这么多人道贺?
  转而又有些唏嘘,这样的风光于宁姐儿而言,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成亲乃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得到所有人的祝贺,风风光光嫁出去自然再好不过。
  宁姐儿却是不同,这样的荣光很有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而真的嫁入陆家,还是刚被工部尚书陆明廉踢到一边的陆家,说不好想再起来都艰难的紧……
  如此巨大的落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接受的。
  听说吴太夫人来了,丁芳华亲自接了出来。
  一眼瞧见女儿红红的眼睛,吴太夫人也有些难过,拍了拍丁芳华的胳膊:
  “罢了,儿女自有儿女福……”
  正要接着说些安慰的话,便有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连带着蕴宁温婉而欢快的声音随即响起:
  “外祖母——”
  吴太夫人抬头,正好瞧见小跑着接出来的外孙女,忙张开手臂接住:
  “慢些,慢些,快要成亲的人了,仔细磕着碰着……”
  心里更是暗暗诧异——
  宁姐儿脸上有待嫁的娇羞,有对未来的希冀,也有对这个家的留恋,唯一没有的,则是自己最担心的对所嫁非人的怨怼……
  这就好,这就好,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不能接受现实,总是不甘心,开局第一步可不就错了?想要有个美满的结果,却是万万不能了。
  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蕴宁的手:
  “宁姐儿是个好的,日子好不好,都是自己过的。你也别怨你爹,给你定下这样一桩婚事,你爹说不得也有他的苦衷……”
  袁烈正好走过来,听岳母如此说,身形登时一趔趄——
  岳母,小婿冤枉啊!
  

  ☆、201

  吴老夫人察觉到气氛似有些不对; 抬头看时,正好瞧见神情郁卒一脸晦暗的袁烈; 大吃了一惊——这才多久没见着人呢; 怎么女婿就憔悴成这样了?
  袁烈这会儿却是深深体会到了之前被自己堵住夹枪带棒使劲损了一顿的陆明廉苦逼的心情——
  要怎么和岳母说?
  是说“岳母,你女婿我冤着呢; 我但知道宝贝女儿捧在手心里好好娇着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变着法儿让她高兴就行,哪里能料到; 早有一头猪流着口水在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旁蹲着呢……”
  还是说“岳母,你要信我啊; 你女婿我真是被陆瑄那个坑货给坑了啊。他不知道啥时候就抄了老子的后路; 把你女婿家里的心肝宝贝一颗心给偷走了啊……”
  不是闺女坚持; 就是认定了那个心眼多的不行就会算计人的臭小子,自己脑袋被驴踢了 ,才会同意这门亲事啊。
  旁边丁芳华如何不理解丈夫心头的苦。跟着眼睛一红——
  闺女才回到自己身边多久啊; 这还没疼够呢,怎么一转脸就要成人家的人了。两口子这些日子可不是经常半夜醒来; 高一声低一声的长长叹息,这么多彼此依靠的夜晚,夫妻感情都跟着升温不少。
  旁边吴老夫人看看这个; 又瞧瞧那个,彻底风中凌乱了——
  女儿女婿这是中了什么邪吗?要说最该难过的,不该是是外孙女儿嘛,怎么这俩倒是一副天快要塌了的凄惨模样?
  蕴宁也傻眼了。还想着外祖母来了; 好歹能安慰一下爹娘的,怎么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刚想着赶紧转移话题,大哥袁钊钰同妻子蒋氏联袂而来。脸上顿时一喜,忙小跑着过去接住两人。
  一眼瞧见吴老夫人,夫妻俩赶紧上前见礼,趁蒋氏和吴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又悄悄问蕴宁:
  “爹和娘这是咋的了?”
  外祖母来了不是该高兴吗,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蕴宁还没开口回答,袁烈已是陡然转过头来,袁钊钰吓得一哆嗦。实在是父亲的气势瞧着有些不善啊。
  可绞尽脑汁的思来想去,自己这几日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父亲既是这幅表情,也只得赔笑道:
  “爹……”
  却被袁烈一下喝断:
  “孽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是你引来陆……你妹妹何至于这么快就得嫁人?”
  竟是恼的连陆瑄名字都不想提。
  又担心失态了被笑话,草草的冲老夫人拱拱手,转身快步而去。
  吴老夫人却是明显想岔了——
  什么叫不是钰哥儿,宁姐儿就不用嫁过去?难不成,另有隐情?宁姐儿这桩婚事,乃是因为被钰哥儿连累,不得已而为之?真是那样的话,别说女婿,就是自己这个老婆子都不能喝钰哥儿善罢甘休。
  登时眉头紧锁,神情不善的瞪着袁钊钰。
  毕竟儿媳妇也在呢。侯爷这么毫无道理的发作长子,怎么瞧都有些胡搅蛮缠了。还有母亲的神情,明显已经误会了。丁芳华忙上前解释:
  “娘,不是您想的那般,这事儿和钰哥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过是侯爷不舍得宁姐儿,再有就是,姑爷他吧,自来和钰哥儿交好,侯爷可不就有些迁怒……”
  吴老夫人嘴角直抽抽,简直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确定方才那个真是袁烈,真要以为是换了个人呢。这胡搅蛮缠的模样,真真是平生第一回见着呢。
  话说外面那些人到底听了谁的话,才会乱传一起?瞧瞧女儿两口子委屈的模样,再看看外孙女儿脸上的喜色,结合前面袁烈所言,这会儿哪里不明白。铁定是宁姐儿自己相中了陆家那小子,女婿反对无效,只能接受。却又憋了一肚子的愤懑和委屈,偏是如何也不舍得为难宁姐儿,可不就把一肚子的邪火全撒到可怜的钰哥儿头上了。
  旁边的蒋氏再一次想要叹气——
  事情可不就是外祖母分析的那般?天知道这些日子,丈夫有多不好受。
  甚至一日夜里,被儿子哭声闹醒,蒋氏赶紧披上衣服过去查看,却是袁钊钰半夜没睡,正搬了个磨刀石,在儿子的小床旁边哧啦哧啦磨呢。
  声音太大,把好容易睡下的儿子都吵醒了。蒋氏彼时还迷糊着呢,一眼瞧见那亮闪闪能照出人影的刀片,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一边过去护住儿子,一边问丈夫这是咋的了,大半夜不睡,磨什么刀啊。
  袁钊钰却是拿起刀,仔细打量一番,神情倒是没有丝毫起伏:
  “要是陆瑄那小子敢对不起小妹,哼哼!”
  那之后袁钊钰倒是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又睡了,蒋氏愣是抱着孩子一宿未眠。
  知道这桩婚事是外孙女极为满意的,吴老夫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是止不住有些同情陆瑄——
  一个突然转了性子的磨人岳父也就罢了,后面还有这么一大堆时时刻刻准备为妹妹冲锋陷阵的大小舅子,怎么就觉得,陆瑄婚后的日子,怕是有些艰难呢。
  “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吴老夫人又想到另一头心事,“这段时间外面传言颇多,不独贵族大家,便是黎庶百姓,都以为陆家这么急着求娶宁姐儿,怕是有冲喜的想头在里面……”
  落下这样一个名头可是有些不妙。毕竟既是冲喜,自然是病人病情太重,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能带来喜气,让病人身体日渐康复固然万事大吉,可要是病人有个万一……
  真是到了那一天,婆家人都通情达理也就罢了,若是那等不讲理的,说不好会把责任全归结到新妇身上。落个“扫把星”的名头都是轻的,运气好的在婆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休弃的也大有人在。
  再瞧瞧陆家那边,陆明熙的病情可不是一般的重。据可靠消息,从昏倒那会儿到现在,这都多少日子了,陆明熙愣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听说太医院那边已是束手,更是明里暗里提醒陆家,不要抱多少希望,陆阁老这么躺着,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即便这之前已然从儿媳妇口中知悉蕴宁医术了得,可宁姐儿毕竟是人而不是神,能不能治好危在旦夕的陆明熙却是依旧在两可之间。
  “外祖母放心。”知道外祖母是担心自己,蕴宁挽住吴老夫人的胳膊轻轻晃了晃,伏在老人耳边小声道,“我无碍的,陆家也不会有事……”
  要说这事,蕴宁也觉得有些蹊跷,毕竟从之前留下药物,到这会儿已是十又五日,按理说陆阁老即便依旧无法起身,眼睛应该能睁开了……
  陆家那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送来,蕴宁只能把满腹的疑问压下去。
  至于说陆阁老病情是否真的恶化,蕴宁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崔老夫人别看瘦弱,却是生就一副火眼金睛,还最善筹谋。既是把陆阁老接到了身边亲自照看,如何也不可能再出什么意外才是……
  吴老夫人眼睛闪了闪:“好,咱们宁姐儿当真是个有福的,既是如此,‘冲喜’之类的传言,咱们不但不用管,还可以再加把火,让它的影响更大些……”
  又瞧向依旧一脸懵懂的丁芳华:
  “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说是广善寺的主持大师亲自给宁姐儿批过命,说她就是个福慧双全的命格,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话也散出去……”
  等宁姐儿嫁过去,只要陆明熙病情能有那么一点点好转,就能坐实了传闻。真是将来,陆明熙有个什么,也绝不能再赖到蕴宁身上,甚至慑于这个传言,还会处处礼让宁姐儿。
  若是陆明熙真的好了起来,那就更不得了了,陆家合族怕是都得感激蕴宁,还能额外给宁姐儿这么惊世骇俗的行医手段打个掩护……
  丁芳华这会儿已是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连连赞好,又把这件事交给袁钊钰,嘱咐他可得仔细办成了。
  但凡是对自家妹子有好处的,袁家兄弟从来都是不遗余力。袁钊钰的努力下,蕴宁被大师批过命格是女孩子中再好不过的消息很快传遍帝都,甚至到后来,越演越烈之下,连“福星下凡”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一时有人怀疑,也有人直接等着看笑话——
  古往今来,冲喜的也多了去的,还是第一次见着袁家女这般,还没怎么着呢,就传出这样莫名其妙又让人觉得怎么也不可能的话来。
  被捧得这样高,到时候再重重摔下来,可不得更疼。
  一时陆袁两家这门婚约,再次吸引了几乎整个帝都的视线。而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两人的婚事越来越近了。
  

  ☆、202

  和之前的沉寂不同; 朱雀桥陆家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快过来,这儿再贴一个喜字。”
  “那个红绸布; 再高一些; 对,对; 那儿就正正好。”
  “啊呀呀; 我说你们倒是快些啊,新娘子的嫁妆就快要到了。赶紧派人去外面接着些。”
  而这其中要说最忙的人; 就是陆珦了——
  当初陆瑄说会让他过继过来,陆珦还想着不定得耗费多长时间呢。
  不想这么快事情就成了。更意料之外的惊喜则是; 名字还是写在崔氏名下——
  小时候家族长辈瞧见自家孩子和陆珦在一起; 都会不高兴; 唯恐自己孩子被贪玩蠢笨的陆珦给带坏了。
  一次家族聚会,陆珦又被排除在外,孤寂之下; 就一个人跑开,正好瞧见还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小陆瑄; 小时候的小九生的那叫一个可爱,还是孩子的陆珦一见就爱的不行,想要抱一下; 又知道自己是个讨人嫌的,也不敢说,只呆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瞧着。
  当时瘦瘦弱弱的小崔氏也在旁边,看陆珦那般; 便笑着轻轻抱起陆瑄,放在陆珦怀里……
  那般温柔的笑容,陆珦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也模模糊糊明白,这才是母亲应该有的模样吧?
  一想到竟能和生命中唯一温柔待过自己的小崔氏续写母子缘分,陆珦就禁不住热泪盈眶。
  而现在,当初那个陆珦抱在怀里粉嫩可爱的小九也要成亲了,陆珦心里可不是升起一种长兄如父的责任感和成就感。
  虽说第一次经手这样的大事,有些经验不足,可一则有崔老夫人坐镇,二则,陆珦手里旁的没有,钱却多得是——
  说来好笑,陆家上百年的经营,可基于整个家族以读书为荣、谈钱为耻的风气,其实积蓄的财物并不算丰厚。
  还是陆珦掌管陆家庶务以来,才开始蒸蒸日上。尤其是年前冬日的粮食大战,陆家家产翻了数倍不止。
  只有一点,说是陆家家产,其实里面大部分店铺都是在崔老夫人并母亲崔氏名下。
  崔老夫人大度,商铺出产的利息,全都用在了族人身上。
  可笑族人用惯了的,竟以为这本来就是长房的本分。
  直到具体分宗的时候,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二房能分走的族产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
  可饶是如此,二房那边依旧分走了五十万两的银子并一二十间店铺。二哥陆瑛更是点名要走了粮食铺子。
  陆珦真是哭笑不得。毕竟虽说账簿上,粮铺利润惊人。可也是全亏了小九的指点。今后没了小九从旁提携,粮铺那儿的生意能维持平平就不错了。
  当然这些话他才不会对陆瑛说。
  眼下陆瑄的婚事可是分宗后也是长房将近二十年来第一件大喜事。陆珦可不是卯足了劲要把活干的漂漂亮亮。
  很快朱雀桥陆家就被喜气洋洋的红色给包围了。
  这边儿刚安排好,远处长街上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啊呀呀,快快快,来了。”
  “什么来了?”
  “是武安侯府那边把他们家小姐的嫁妆送过来了。”
  “听说武安侯府就这么一个嫡女,他家的女儿又娇贵,那嫁妆不定多丰厚呢。”
  “也是。武安侯府的地位在哪儿摆着呢。要说武安侯心也是够狠得,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就舍得送到陆家受罪?”
  “受罪?也不至于吧。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长房这么多年的底蕴呢……”
  “底蕴什么的,那是从前,没听人说嘛,因为受了崔家的连累,这会儿的长房可是霉运缠身,当家人一病不起、至今昏迷不醒,二房又看大房不上眼,把长房分了出去,这以后啊,陆家长房怕是再难起来了。都说人走茶凉,你们没瞧见吗,自来都是娶媳妇的人家热闹,可这会儿,武安侯府客似云来、贺客盈门,再瞧瞧陆家,这也算是宰相门第,肯登门道贺的又有多少啊……”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陆家这会儿,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客人,却当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究其原因,却是两个。一则,即便再不满陆明廉的凉薄,可大多数人也就背后议论时骂几声,或者下决心不能跟陆明廉结交罢了,至于说公然支持陆家长房、打陆明廉的脸这样的事,依旧有颇多顾虑。
  二则,前几日,二房那边也送出了大量请帖,说是三月初六那日,要为母亲周太夫人庆祝七十大寿!
  崔老夫人并陆瑄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
  二房的周太夫人和崔老夫人别苗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是分了宗,自觉压下长房扬眉吐气的周老夫人可不要好好庆祝一番。
  至于说陆明廉本也不是那等冲动的,可他想避风头,却有人不答应,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梁春,沉着脸吩咐陆明廉,不拘他用什么法子,必不能让陆瑄心里痛快。又有家里欢天喜地等着庆祝的女人们不停撺掇,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既是和长房撕破了脸,还要给他们留什么颜面不成。
  说话间,车马嘶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百姓从家里涌出来,却无一不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目瞪口呆——
  从前也听人说起过,十里红妆,也不是没见过大户人家嫁女,可都没有今日瞧见的情景让人震撼——
  武安侯府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那都不是论抬的,而是论车的。
  一开始还有人掰着指头数:
  “一辆,两辆……六十二辆,六十三辆……”
  到最后已是彻底陷入麻木状态,眼睛都看的直了——
  老天啊,这么多嫁妆,这是把整个武安侯府都陪嫁过来了吗?
  亏得陆家院子够大,不然说不好得担心嫁妆放哪儿了。
  而除了嫁妆之外,更让人啧啧赞叹的就是袁家儿郎了——
  蕴宁这一辈所有的兄弟全都跟着嫁妆一起过来了。这还不算,更让大家诧异的是,骑着高头大马也就罢了,怎么还都顶盔掼甲,杀气腾腾,不像是送嫁,倒像是上战场杀敌?
  眼瞧着袁家兄弟排成队凶神恶煞般进了门,陆珦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把陆瑄护在身后——
  瞧这些大小舅子一个个凶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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